第48章
他不可能再伤害度念第二次
话音刚落, 傅枭的面色就刷地变白,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度念一直注视着傅枭,自然也看到他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 狼狈垂下眼神的样子。
不知为何, 度念剩下的半截话没说出口。
看样子傅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
度念收回视线, 没有再看傅枭,起身离开了座位。
看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门后, 傅枭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将掌心掐出了深深的印子。
在听见度念说他们没有可能的那一刻,他内心有一瞬间的失控, 但理智让他最后只是狼狈避开了度念的视线。
但即便如此,傅枭握成拳的手现在也仍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一如上一世看着度念站在天台上,想要抓住却只徒劳抓空, 眼睁睁看着度念消失在眼前。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止不住的慌乱。
如果,能让度念只看得见自己就好了。
傅枭怔怔地低头, 摊开掌心,盯着被掐出血的伤口出神。
可他不能再把度念绑在自己身边。
上一世他想把度念绑住, 最后却逼得度念鱼死网破, 那样的痛楚,他不敢再经历一遍。
傅枭缓缓合上掌心, 把刚才心中生出的冲动念头赶出脑海。
他不可能再伤害度念第二次。
中场休息快要结束,度念才回了场馆。
他刚才不想面对傅枭, 就去场馆外面透了透气, 等心情平复了才进来。
没想到的是, 傅枭竟然还在座位上。
度念心里有些惊讶,他以为自己说得那么直白后,傅枭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不可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在不远处站了一会,他还是走回自己的座位,若无其事地坐下。
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度念忽视旁边灼人的视线,专心地看着舞台。
观众席的气氛仍然热烈,但坐在最好位置上的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心不在焉地捱过了下半场。
等演唱会结束,工作人员打开场馆的大门,准备安排观众们有序离场的时候,度念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到盛闻燃让他去后台,等会一起从特殊通道离开。
“好,我从哪里进去?”度念随着人群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
现在场馆的灯还没全部打开,周围都黑漆漆的,他也不知道后台要怎么走。
但电话那边却久久没有回答,只能听见一片嘈杂声。
度念蹙了下眉,“闻燃?”
又等了一会,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刚想要挂断重新打过去,手腕就突然被人握住。
那只手温度很高,像钳子一样扣在他手腕上,热意覆盖住他的皮肤。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开,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度念转头看去,只见盛闻燃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压得极低,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灯光昏暗摸到了他身边。
见他看过来,盛闻燃朝他眨了下眼,“跟我来。”
度念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出现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比他还紧张起来:“你怎么到这来了?”
“你不是不认路吗,我来接你啊。”盛闻燃耸了耸肩。
度念怕他被人认出来,不再多说什么,示意他快点带路。
盛闻燃又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拉着他往左边走。
经过旁边座位的时候,度念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拉了下。
他转过头,看见傅枭垂着眸,脸上仍然没什么血色。
刚才那下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感觉到他脚步停顿,盛闻燃奇怪地回过头:“怎么了?”
他被压低的帽子遮住了一半的视线,只能看见地板和度念的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度念摇摇头。
刚才应该只是被座椅勾到了衣角,又或者是他的错觉。
他没有再多想,跟着盛闻燃离开了这里。
到了后台,盛闻燃带着度念进了自己的休息室,换下表演服后又顺手卸了个妆,然后把换下的表演服仔细叠好。
“我去把衣服还给主办方,你在这等我一下。”盛闻燃跟度念说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休息室的隔音不怎么好,度念坐在休息室里,听到外面说话声不断。
那些说话的人只是经过门口,声音也有些模糊,度念原本没有听的兴趣,直到两道清晰的说话声在门外响起。
那两人似乎就站在门口,声音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清晰地传进来。
“你要进去跟他打招呼?他才出道多久啊,你不觉得掉份,我还嫌丢人呢!”
“谁让你跟来了?”另一个声音有些不耐烦,顿了一下,又神神秘秘道,“你知道那小子背后的人是谁吗?”
“他背后有人?他不是连公司都没签吗?”
“你以为他背后没人可以这么顺利?多的是人想把他拉下来!”那人语气夸张,又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在帮他?”
那人好奇:“谁啊?”
度念听出他们是在说盛闻燃,皱了下眉,往门口走了几步,想听清楚那人接下来的话。
“他背后可是那位!”说话那人卖了个关子,等另一人催了几句,才压低声音说了个名字。
“什么?”另一人语气震惊,“傅总怎么会……”
“嘘,小声点!”他的话被另一人及时打断,两人清楚不能在这里议论这种事,都没再继续下去。
外面安静了下来,度念怔怔地站在门后,还在回想两人刚才的话。
如果不是另一人重复了一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听见傅枭的名字。
门外那人的意思,难道是说傅枭帮了盛闻燃?
度念第一反应是外面那人在说谎。
他知道傅枭对盛闻燃有多大敌意,不相信傅枭会愿意帮盛闻燃,也觉得傅枭没有帮盛闻燃的理由。
可现在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盛闻燃的事业确实顺利到不可思议,已经不是运气好或是实力好能够解释的了。
但傅枭为什么要帮盛闻燃,他是在盘算什么,又或者说这只是他的一个手段。
不容度念多想,外面又传来说话声,还隐约听见盛闻燃的声音。
是盛闻燃还了衣服回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两人,疑惑地打了个招呼。
那两人干巴巴地跟盛闻燃寒暄了几句话,就适可而止地离开了。
门被推开,盛闻燃从外面走了进来,朝度念笑了笑:“我们回去吧。”
他注意到度念的神情有些不对,顿了一下,有些紧张地问:“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度念还在想刚才的事。虽然不知道傅枭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门外那人说的话。
盛闻燃虽然有实力,可就如那人说的一样,想拉他下来的人太多了,如果没有任何背景,他不可能轻易到达现在的高度。
现在看来盛闻燃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愿意接受傅枭的帮助。
至于傅枭那边,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他做的事对他们有好处,度念暂时也不想去理会。
“怎、怎么了?”盛闻燃见度念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莫名有些发慌。
“没事。”度念收回视线,“回去吧。”
盛闻燃带着他从特殊通道离开,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度念认出那些都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脸。
他对那些人没什么兴趣,但那些人显然对他很是好奇,频频投来目光。
盛闻燃身边一直没有助理和经纪人,现在身边难得跟了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经纪人,倒更像是艺人。
但圈内没有他们不认识的人,说明这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艺人。
那些人一边好奇地打量,一边暗自猜测度念的身份,目光越来越直白。
度念正走着,突然间,一顶还残留着余温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盛闻燃沉着脸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又帮他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度念反应过来盛闻燃是在帮他避开那些视线。
他其实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但也没有拒绝,一直走到离开场馆的门前,才停下脚步,想把帽子还给盛闻燃。
“你戴着吧。”盛闻燃没有接,还在对刚才那些人的视线耿耿于怀。
他心里也有些怪自己没想周全,只想着让度念来陪自己,却没想到会给度念带来麻烦。
度念犹豫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出去后外面就是刚离场的观众,要是等会盛闻燃被认出来了,只怕会更麻烦。
盛闻燃把卫衣的帽子随意地扯了上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黑色的口罩戴上,“这样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度念哑然失笑,他们两个都遮得这么严实,只怕会更引人注意吧。
但他没再说什么,推开面前的门,跟盛闻燃走了出去。
演唱会结束还没多久,场馆外的人都还没散去,还有些粉丝正拿着相机蹲守在特殊通道外面。
见有人出来,那些粉丝立刻伸长了脖子看,虽然没认出走出来的人是谁,他们还是激动起来,即使有保安拦着,也有粉丝举起单反相机对着两人一阵猛拍。
度念被闪光灯晃了一下眼,下一秒,他就被人拉住了手。
盛闻燃看也没看那些粉丝一眼,拉起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狂奔,风声呼呼在耳边刮过,嘈杂的声音被甩在身后。
一直跑到马路边,他们才停下来。
度念回头看了一眼,摘下帽子,几缕发丝略微凌乱的贴在额前,脸也有些泛红。
他拨了下头发,带着笑意看向盛闻燃,“跑得还挺快。”
盛闻燃莫名耳朵一红,才反应过来似的松开他的手,掩饰地朝四周看了看,“我叫的车应该到了。”
度念没注意到他的不对,也往四周看了看,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夜色里看不太清楚,他刚想问盛闻燃是不是那辆车,就听到盛闻燃说:“在那里。”
他顺着盛闻燃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另一辆停在他们斜对面的白色轿车。
“我们过去吧。”盛闻燃走在前面,穿过马路,耳尖的红色堪堪消了下去。
经过那辆黑色的车时,度念感受到被注视的感觉,往车窗里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清。
那边盛闻燃已经走到白色的车前,帮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度念没再多想,坐进了车里。
等度念坐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那辆车的车窗才缓缓降了下来。
傅枭原本齐整的领口有些凌乱,扶着方向盘的手上夹了一支烟,沉沉的目光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刚才两人相处的一幕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脏。
度念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露出那样的神情。
明明他才是最先认识度念的人,却输给一个比他晚出现这么久的人,如果那时候他能懂得珍惜,是不是就不会把度念推到别人身边。
度念也不会为了逃开他身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那么硬的地板,他该摔得有多疼。
傅枭心脏一阵抽痛,指间夹的烟烫到了手指也感受不到疼痛般,只是把烟在方向盘上按灭,昂贵的皮料被烧出一个黑点。
夜色愈浓,黑色的车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像是要被黑夜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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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演唱会现场回去后,度念还有些后怕,担心盛闻燃那天被人认了出来,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
他留意了好几天的娱乐新闻,虽然关于那场演唱会的报道很多,但还好并没有关于盛闻燃的负面消息传出来,他这才彻底放下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之前为了不被人认出来,盛闻燃出门时都穿得严严实实,一块皮肤也不露出来。
居民楼里以前见过盛闻燃的人知道他出名后,却再也没有看见过他,都以为他是搬走了,也就没有传出他住在这里的消息。
只是天气热起来后,盛闻燃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会更加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后出门都会麻烦很多。
考虑到这点,他们还是退了居民楼的房子,搬到了隐私性较好的高档小区。
度念这几个月间又升了职,也存了不少钱,盛闻燃的收入就更夸张了,买套房之类的花费根本不在话下。
盛闻燃原本想自己出钱买下房子,至于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他也不太在乎。
如果不是度念那时候在S国把他捡了回去,他现在说不定还睡在大街边。
但度念考虑到他们不会在这里长住,还是没让盛闻燃直接买下这里的房子,而是两人一起出钱租了一套房。
盛闻燃向来尊重度念的选择,这回也听了他的话。
搬到高档小区里后,盛闻燃出门果然方便了许多,住在这里的明星不少,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身份,也不用担心有狗仔出现在附近。
小区离市中心更近,但离度念上班的地方远了些,他顺势接受了公司让他调去总部的建议。
培训中心总部比分部要大许多,直接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圈了一块地,打造成了园区。
等度念适应了总部的工作,已是临近暑假。
暑假前的期末时段,是培训中心最悠闲的时候,但一旦到了暑假,便是最忙的时候了,因此大家都会趁这个时候好好放松一把。
那天度念刚上完最后一节课,隔壁的老师就过来找他。
那老师特意等学生们都离开了,才凑到他身边,挤眉弄眼地问他:“度老师,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去放松放松吗?”
度念正在捡起学生落在道馆的东西,随口答应:“好啊,打算去哪里放松?”
“当然是去成年人该去的地方。”那老师似真似假地开了句玩笑,然后才压低声音告诉他,“我们打算去附近新开的酒吧喝点小酒。”
度念刚来总部就比他们的职位都要高,一开始其他同事还不太敢跟他走得太近,但很快就发现度念很好相处,于是便从一开始的不敢接近,变成大大小小的活动都拉上他一起。
听到那老师的话,度念动作停顿了一下。
那老师还以为他不能喝酒,撞了下他的肩膀,“放心,你不能喝的话就不喝,在旁边看着我们喝就行。”
度念笑了一下:“行,那明天见。”
“明天见!”那老师高兴地挥了挥手走了。
回到家里,听到度念说明天要跟同事去酒吧,盛闻燃立刻说要送他过去。
他最近买了新车,但平时都是司机接送,一直没什么机会自己开车,正好明天有空,他怎么也要让度念坐他的车过去。
被纠缠了许久后,度念只好答应,只是多叮嘱了一句:“你谨慎一些,别被人拍到你出现在酒吧那种地方。”
“明白!”盛闻燃这几个月早锻炼出了躲狗仔的能力,十分有信心自己不会被拍到。
于是第二天,度念就坐上了盛闻燃的车。
车子平稳地开出停车场,驶上马路。车载广播正在放最近的新闻,盛闻燃嘴里哼着歌,显然心情不错。
虽然知道车窗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度念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了一句:“你要不要把墨镜戴上?”
盛闻燃哽了一下,眼神哀怨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可是晚上,谁这个时候戴墨镜啊。”
度念脑子里冒出盛闻燃在黑夜里戴墨镜的样子,那画面确实有些滑稽,没忍住笑了笑。
盛闻燃还想要说什么,车载广播里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让车里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新闻不知道什么时候播到了商业板块,正在讲最近商界的动态,自然提到了最近风头最盛的某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盛闻燃才想起把广播关掉,车里彻底安静下来。
度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盛闻燃还是有些懊恼。
他并不知道傅枭在几个月前的演唱会上来找过度念,只知道这人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度念面前了,说不定度念好不容易忘记了那些糟心的事,现在偏偏又想了起来。
早知道刚才就不打开什么广播了。
度念望着车窗外,心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那个新闻提到了傅枭的名字,让他又想起了那个人而已。
自从上次他在演唱会上说了那句话后,傅枭就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以为傅枭是听懂了他的话,可很快就发现并不是那样。
虽然傅枭本人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但他却能感觉到傅枭还在关注他。
就如前段时间他跟盛闻燃打算在高端小区租房子的时候,原本是没多少希望的。
高端小区愿意出租房子的人本来就少,大部分人宁愿空置房子也不会租出去,加上小区隐私性好,不会轻易让其他人住进来,就算有人愿意租,想要搬进去也有些麻烦。
就在度念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小区的负责人却突然联系了他,说小区里有人想把房子租出去,并且愿意为他们作担保,让他们能顺利搬进去。
那时候盛闻燃出门已经很不方便了,度念没来得及多想就过去签好了合同,有黑纸白字的协议在,他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
等他跟盛闻燃搬过去后,小区负责人过来问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又跟他们聊了几句才离开。
负责人前脚刚走,度念后脚就出门扔垃圾,却发现负责人还没有离开,正站在楼梯口打电话。
即使电话那头看不见,负责人仍在点头哈腰:“叶助理您放心,傅总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不麻烦不麻烦,您客气了!”
度念在门口沉默地站了半晌,直到负责人打完电话离开。
那时他有想过要不要把房子退了,但最后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住了下来。
他们已经签了合同付了房租,没必要因为房子的主人是谁而为难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傅枭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先不说如果他没有听见那通电话,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跟傅枭有关,即使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车子停在了酒吧门口,度念收回思绪,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回去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玩得开心。”盛闻燃提起一个笑容,跟他挥了挥手。
度念推开车门下车,刚走到酒吧门口,就被人揽住肩膀。
“度老师,来得真早。”
那人打完招呼后,又意识到在这个场合用这样的称呼不合适,很快改了口,“度念,送你来那个人是谁啊,我看怎么有点眼熟?”
虽然这么说,但他其实并没看清,只是在度念打开车门的一瞬间瞥到了一眼而已,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只看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度念不在意地笑了笑,“是我朋友。”
那人拖长音「哦」了一声,调笑道:“你们感情可真好,这么晚还送你过来。”
度念笑着应和他几句,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开,一路聊着走进酒吧。
这个点酒吧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酒吧因为新开张还有优惠活动,生意更是火爆。
旁边的同事一进去就揉了揉被音乐震麻的耳朵,干脆捂住耳朵往里面走。
度念虽然对酒吧已经再熟悉不过,但许久没来,也有些不适应地皱了下眉。
他们穿过混乱的人群,找到其他人在的卡座,其他人已经到了一大半,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只听有人调侃:“度老师真给面子,不能喝酒还陪我们出来玩。”
度念知道应该是昨天那个老师帮他提前跟其他人说了,也就没有解释,只笑着说:“一两杯还是能喝的。”
酒吧里生意太好,他们又聊了一会,服务员才拿着酒单过来。
虽说是他们提出来酒吧放松的,但大多数人都不是酒吧的常客,这又是新开的酒吧,他们对酒单都不太熟悉,只能随便给自己点了一杯。
度念接过酒单,随意翻了两页,点了这里的招牌酒,只是把基酒换成了自己习惯喝的。
等他放下酒单,才发现一卡座的人都看着他。
昨天喊他来酒吧的老师上下打量他,眼神怀疑,“你是酒吧常客吧,昨天忽悠我呢?”
他刚才的动作太过娴熟,实在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度念没打算让别人知道他以前在酒吧工作过的事,半开玩笑回答:“昨天提前做了点功课。”
好在他们也没有再深究,很快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点的酒上桌后,大家的情绪更高昂起来,七嘴八舌地聊天聊地。
不知道喝了多久,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大着舌头说要去给媳妇打电话说一声今天晚点回去。
度念这时也才想起来盛闻燃还没给他发信息。
这里离家里不远,按理说现在应该早就到了,不应该还没有动静。
他跟着站起来,“我也去打个电话。”
酒吧里音乐声太大,他们的卡座又离门口太远,想要出去还要穿过舞池,于是度念打算直接去更近的洗手间。
经过一个卡座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
在酒吧遇到熟人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事,度念犹豫了一下才转头,看到一张不算熟悉的脸。
他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人是他一个学生的家长,因为比较年轻,他第一次见时还担心是冒充家长的,后来才知道这人是学生的哥哥。
跟学生的家长在酒吧遇见,不可谓不尴尬,但那人仿佛浑然不觉,还朝他招了招手。
度念只好停下脚步,朝他点了下头,“好巧。”
“度老师一个人吗,一起过来喝两杯?”那人朝他举了举酒杯。
既然是在酒吧遇到,再推脱说自己不喝酒就有些刻意了,只是度念现在急着去给盛闻燃打电话,不得不拒绝:“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不太方便……”
“度老师不肯给面子吗?”
度念抿了下唇,心里已经有些不悦,如果这人不是他学生的家长,他连解释都不会多说一句。
那人卡座里的其他几人视线一直黏在度念身上,见他从头到尾都态度平和,还以为是个软柿子,都蠢蠢欲动起来。
那人挑起眉,拿起桌子上的酒单递给度念,“度老师随便点,我请客。”
卡座里其他人吹了几声口哨,还有人伸手想来拉他。
度念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只手,他不想在这里起争执,更不想引火烧身,只能压下火气,“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些事。”
那些人发现他有所顾忌后,更肆无忌惮起来,有两个人端着倒满的酒杯站起来,朝他走来。
度念捏了捏拳头,清楚自己继续拒绝会有什么后果。之前就有培训中心的老师跟家长私下发生争执,被家长投诉后丢了工作。
他才刚被调到总部,对自己的工作也十分满意,并不想被这种事影响。
度念抬了抬眼,冷冷扫过朝他走来的两人。
既然不管怎么拒绝都会影响他的工作,不如先想好等下拳头砸在哪会更痛,也能让他解解气。
就在那两人快要走到面前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前面,挡住了那两个人直勾勾的视线。
浑浊空气中,度念闻到淡淡熟悉的味道,他微微一怔。
傅枭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冷冷吩咐急匆匆赶来的保安:“把他们扔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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