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过,凤羽白马上意识到凤重夜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
他眨眨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凤重夜,说:“大哥,我可以上来,和你一起回去吗?”
凤重夜有些无奈,说:“上来吧。”
凤羽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心起来,赶紧爬上了马车,坐进了宽敞的车厢里面。
马车重新上路,朝着鸣山县驶去。
凤重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羽白。
凤羽白从上了车后,就开始掏出一个干净的帕子给自己擦手擦脸,看得出来,这孩子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只是情急之下,才做出跟踪凤重夜的举动。
凤重夜问道:“你来凤鸣城,有多久了?”
凤羽白如实说道:“自打半年前过来,就没走了。”
居然已经半年之久了。
“都做什么维持生计?”
“给一家魂器铺子当零工。”凤羽白眼睛亮亮的,说:“那家的炼铁师父,手艺还不如我厉害,不过,爹爹之前说过要藏拙,我就没让他们发现我的手艺。”
凤羽白的炼器手法,是跟着凤琢光学的,虽也称不上顶级厉害,但熟能生巧,基本的操作还是颇为娴熟的。
凤重夜又问:“出来这么久,家里可一切安好?”
凤重夜还有一个弟弟,名为凤重华,今年才不过十五岁,不过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了,虽说他至今仍未检测出魂核,但凤重夜清楚,在不久的将来,凤重华可是会一夜入道,成为不世出的天才。
只可惜,在原着里面,凤重华下场也非常糟糕,他在凤重夜死后,立誓为兄长报仇,最终也惨死在男主谢策手下。
想到谢策,凤重夜微微眯起了眼眸,掩盖住冰冷的杀意。
凤羽白对此一无所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家里面,应该一切都好。重华前段时间,才刚寄了信过来,说让我在凤鸣城安心打工,不用操心家里面的事儿。”
凤重夜挑了挑眉梢,说:“既然他说无事,那你也不必多虑。”
说这话,也是为了打消凤羽白将来的负罪感。
凤重夜自是清楚,自打凤琢光失踪后,大伯一家子就动了夺走魂器铺子的心思,只是碍于凤重夜修为不俗,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才一直忍着没下手。
也不知大伯一家子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得知凤重夜成了个废人,便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以强硬的姿态,从独守家业独木难支的凤重华手中,将魂器铺子给抢走了。
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就是凤重华最憋屈的时候。
004回到家中
魂器铺子,肯定不能拱手让人,那毕竟是爹爹留下来的产业。
凤羽白生怕凤重夜失了魂核,心里面苦闷不痛快,一路上都在变着法子地寻着话题想让他开心。
这若是放在前世,凤重夜定然不耐烦地让他滚蛋,甚至连话都不会听完,但如今兴许是心境变了,凤重夜越看凤羽白,便越觉得这个与他没有血缘的弟弟着实可爱,便任由他在耳边小嘴叭叭的,还时不时应和几句。
这一走就是十天车程。
到了半路,车夫发现目的地太远了,便打着手语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送了。
凤重夜无奈,只能给了他一笔钱财,买下了这辆马车,叫他自行回去了。
好在凤羽白年纪虽小,却是驾车好手。
凤羽白晃着小马竿,赶着这匹瘦马,一路有说有笑悠悠哉哉地回到了鸣山县。
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也没遇上什么麻烦。
不过,在途径一座大城市的时候,凤羽白的火毒发作了,全身上下都像是在着火似的,烫的他难受,全身上下都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叫他恨不得跳进冰水里面镇镇。
凤重夜一边安抚着凤羽白,一边在城中寻找大一些的魂药铺子,冲进去便叫人把最好的雪绒丹拿出来。
雪绒丹是压制火毒的魂药,价格昂贵,一颗上好的雪绒丹就要一金。
以往,凤羽白都舍不得买贵的,拿着钱就去买那种十颗才一银的下下品雪绒丹,虽也有压制效果,但魂药的杂质会残留在身体里面,许久都排不出去,对身体和修炼损害颇多。
凤羽白面色虚白,就是杂质残留的表现。
雪绒丹每隔十天就要吃上一颗,若是没有,就要生生熬过去,也不知道凤羽白上辈子在被赶出家门后,身无分文的他是怎么度过火毒发作。
凤重夜直接二十金买了半年的上品雪绒丹,出手豪横一点都不犹豫。
回到车上,凤重夜将痛苦不已的凤羽白按住,给他嘴里喂了一颗雪绒丹,后者这才慢慢恢复正常。
凤羽白经此打击,有些蔫头巴脑的,整个人都怏怏不乐。
凤重夜说:“你身上的火毒,我定会寻法子替你解了。”
凤羽白满脸茫然,说:“我这火毒,还有解除的可能吗?”
凤重夜有些心疼,在凤羽白脑袋上揉了两下,说:“会的。”
凤羽白委屈,说:“治不好,就不治了吧,太花钱了,爹爹以前说过,我这身火毒,是从娘胎里头带出来的,很难根治。”
从他来到凤家,家中大头开支都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凤琢光,恐怕凤羽白早就没命了。
凤重夜淡淡道:“花钱不怕,大哥会想办法多赚些钱养活你的。”
凤羽白闻言,心里面禁不住酸涩的要命,想起为了给自己寻药,死在了深山老林里的凤琢光,便难受地抬不起头来。
凤重夜似是看穿,道:“爹爹将你当他的亲生儿子,自然对你上心,他前去秘境,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该怪罪在你身上。”
凤羽白一时间楞楞地看着凤重夜,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之前,凤琢光的死讯传来后,凤重夜匆匆赶回鸣山县家中,当他看到爹爹魂灯熄灭,凤重夜悲愤交加,让凤羽白这个扫把星,滚出家门,莫要再拖累凤重华。
凤羽白又委屈又难过,在凤重夜离开不久后,才在凤重华的安慰下,决心去凤阳城找凤重夜说情。
可是,凤重夜对他的态度,始终冷淡无情。
如今,凤重夜突然态度陡转,倒是让凤羽白受宠若惊。
凤重夜也清楚自己先前有多过分,纵心里懊悔,却也只能在之后弥补。
凤重夜沉声说道:“之前,都是大哥的错,日后你与重华一样,都是我亲弟弟,无论什么时候,大哥都不会舍下你。”
凤羽白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但他马上就开心起来,笑眯眯地说:“大哥和重华,都是我最亲的人,我日后也定不会舍下你们的。”
……………………
“这不是凤家的小子吗?”
“是啊,这有大半年没见了,看起来,比以前更俊俏了。”
“重夜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是啊,先回去瞧瞧你弟弟吧,重华这半年,日子可不好过啊。”
到了县城里面,凤重夜一下车,就遇上了几位熟悉的邻里乡亲。
这几位大叔大婶,与凤琢光关系不错,见到凤重夜,便纷纷上来和他打招唿。
凤重夜发现,他们都在打量着自己,想必,魂核的事情已经被人传到这里来了。
凤羽白马上捕捉到重要信息,问道:“重华怎么了?”
一位大叔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大婶拉扯了一下。
大婶说:“你们自己回去瞅瞅,就清楚了,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道什么。”
凤羽白皱起眉头,对凤重夜道:“大哥,我们快点回去看看情况吧。”
凤重夜点点头,道:“走吧。”
两人离开之后,这几位镇民才继续说起话来。
“你瞧重夜这样,像是魂核没了吗?”
“十有八九是真的,以前回来,重夜可都是坐着魂鸟的,可威风了,但现在,你看他只能驾车回来了。”
“说的也是,要他还是个魂修术士,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风水轮流转啊,谁能想到,凤文涛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会觉醒魂核,撞大运被魂修瞧上带走,反而是凤重夜现在一落千丈,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光景。”
“这谁说得准啊,我听说,之前凤文涛寻了个魂咒术士,用了污秽下作的法子,将凤琢光家的运势,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啊?还有这事儿?”
“那可不,不然你看这半年,凤琢光死了,凤重夜也废了,家里的魂器铺子也被凤文涛给霸占了……我原本也是不信这个的,可你看现在,不得不信啊!”
“啧啧啧,那凤重夜一家子,可要倒大霉了。”
“……”
这些话,凤重夜自然是没听到的。
不过,凤重夜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是门儿清。
鸣山县虽说是个县城,但和其他地方村落的发展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鸣山县多山,因着较为穷困,镇子上的路也是崎岖不平的。
凤重夜家的院子,就在镇子靠近荒山的地方,距离他们在镇子上的魂器店,稍有一段距离。
刚到院门口,凤重夜便遇上了扛着只野兔子从荒山回来的凤重华。
凤重华见到凤重夜和凤羽白,顿时把兔子给丢在地上,神色激动,道:“大哥!小白!你们回来啦!”
半年不见,凤重华长高了不少,长年累月在山里跑,肤色呈现出健康的浅麦色,一双眼睛更显得明亮。
凤重夜点点头,微微一笑,说:“回来了。”
凤羽白眼睛亮亮地看着凤重华,说:“重华,你长高了好多。”
005奇葩大伯
走之前,凤重华还和凤羽白差不多高,没想到才半年没见面,凤重华就已经比凤羽白高出半个脑袋了,仅仅比凤重夜矮一头。
凤羽白羡慕地看着凤重华,他再看看凤重夜,自己才到他肩膀下面。
凤重华伸手朝着凤羽白的脑袋比划了一下,笑着说:“现在全家里面,你最矮了。”
凤羽白撇撇嘴,说:“我也会长高的。”
马车被凤重华拉到后院里面,安顿好之后,凤重夜将凤重华叫过来,问起家里面的情况。
提起这个,凤重华就一脸愤懑难平,握着拳头说:“半年前你回了凤阳城之后,大伯和堂哥他们,就总找上我,说我既然不会炼制魂器,小白也不在,就要替我们看管铺子,我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当时就拒绝了。”
凤重华在炼制魂器方面,没有半分天赋,凤琢光很早之前就放弃培养他了,转而培养凤羽白。
后面凤羽白去了凤阳城,凤重华索性把铺子给关了,这就被凤文涛一家子给盯上了。
说起来,凤文涛虽然是凤琢光的大哥,可他连半**为大哥应有的样子都没有。
毕竟,凤琢光和他,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凤文涛仗着凤老太太的疼爱,先是在娶了媳妇儿后,就挤兑走了凤琢光,让他连个住处都没有,紧接着又搅黄了凤老爷子早些年给凤琢光定下来的一桩婚事,让凤琢光颜面尽失。
后来凤琢光独自出去闯荡,没过几年就带着两个娃娃回来,还多了门炼制魂器的手艺,算是荣归故里。
再后来,凤琢光自立门户,在镇子上开了家魂器铺子,又买了套靠近荒山的院子,盘下了两个山头,一个人拉扯两个娃娃,小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过得蒸蒸日上。
凤文涛这时候却又换了一副嘴脸,总是三天两头的来找凤琢光打秋风,没少从他魂器铺子里面白拿狩猎的魂器,甚至还硬是让凤琢光教他大儿子凤子和炼制魂器。
凤琢光是个好脾气的,也教了凤子和几年。
但架不住凤子和好吃懒做,吃不了炼器的苦,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终究也没学成什么样子。
如今,凤文涛竟然打起了铺子的主意。
“本来我以为没啥事儿了,但就在七天前,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人,找到大伯家,说大哥魂核爆碎,以后就当不了魂修士了。”
凤重华磨了磨牙,沉着脸说:“大伯就找了奶奶,说是凤子和去了宗门,上下打点肯定要不少钱财,便让奶奶出面来家中好生闹了一翻。”
凤羽白已经皱起眉头,说:“凤子和,去了宗门?”
凤重华心累又无奈,说:“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在三个月前觉醒了魂核,又恰巧被一位途经此处的魂术师相中,就跟着他走了。”
凤羽白哑口无言,半晌后,才说:“说不定,是哪个山沟沟里面的穷酸宗门。”
凤重华摇摇脑袋,说:“哪儿啊,他这回是真的撞了大运了,那魂术师可是千秋宗的。”
凤羽白愣了一愣,撇撇嘴哼了一声,说:“就他那好吃懒做还喜欢偷鸡摸狗的性子,去了也会惹人嫌。”
也难怪凤羽白不爽,千秋宗可是西岐洲外面的大宗门,听说,就连凤家主脉都会输送弟子,前往千秋宗求道修炼。
鸣山县出了个千秋宗弟子,这何止是撞了狗屎运,简直是山窝里飞出来个金凤凰。
不过,凤羽白说这话倒不是嫉妒,而是平日里他就和凤子和不对付,觉得凤子和这人不正派,总想着占爹爹便宜。
而且,凤子和还总嘲讽凤羽白,说他是个扫把星丧门星吞金兽,更惹的凤羽白不快。
凤羽白小时候,凤子和还故意把他骗到荒山上,一个人下山,若不是凤羽白天生不畏冷,恐怕冰天雪地的早就冻死了。
“他去宗门,和咱们有啥关系?”凤羽白问道。
“本来是没啥关系的。”凤重华说:“大伯娘在县城设了宴,不少乡绅富豪,都随了厚礼,聊表心意,我虽然烦他,碍于情面也随了一些。”
魂术师在此方小世界,可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县里能出一位魂术师,可谓是天大的福气,乡绅富豪也都愿意供奉。
凤重华朝着凤重夜看了过去。
凤重夜点点头,道:“应该的。”
面子上,多少得能过得去。
更重要的是,凤文涛一家子都记仇,要是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往后凤文涛的婆娘肯定逢人就要说道凤重夜他们不讲礼数不讲亲缘,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出点钱也无所谓。
“原以为,这样就算了,但后来,大伯娘找上我,说凤子和在千秋宗,需要打点各路神仙,咱们家和他们同出一脉,理应全力支持,又说他们家老二今年要娶媳妇儿,钱得留着盖房子,便让咱们给他出钱。”风重华说着,便露出了愤愤不已的表情。
凤羽白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大伯一家子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他们家老二要娶媳妇儿,也不关咱们什么事儿啊!”凤羽白说。
“是啊,又不是我娶媳妇儿,我管他们咋花钱呢。”风重华翻了个白眼儿,接着说:“我就说没钱,便把大门锁着不给大伯娘进来了,谁成想,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又过来闹腾了。”
凤老太太也就是凤重夜名义上的奶奶,凤老爷子娶进门的平妻。
这凤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人物,她手段高明,又稍有姿色,赶在凤琢光娘亲进门之前生就下了儿子凤文涛,稳固了自己在凤家的地位。
凤老爷子是个贪财好色的主儿,他体内没有魂核,又喜欢留恋烟花之地,年纪轻轻就得了马上风死了。
凤琢光的娘亲本就身体不好,生过他没多久,也撒手去了。
凤琢光从小说是被凤老太太养大的,倒不如说是看着她的脸色,好不容易才长大的。
凤琢光脾气好,心又善,吃了亏也不说什么,对凤老太太和凤文涛,也是处处忍让,凤老太太更是觉得凤琢光一家子好欺负,便想着法子从凤琢光家中掏出好处。
碍于凤老太太的身份,凤琢光也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
却不料,这凤老太太反而变本加厉了。
凤羽白面色不好,说:“她来闹腾什么?没钱就是没钱,她总不能叫咱们卖院子供她孙子修炼吧?”
凤家的确没什么家底儿,倒也不是故意煳弄凤文涛。
主要是有点儿钱财,凤琢光就大度地赶紧托人去大城市买雪绒丹了,这玩意儿可是个烧钱的主儿,而且吃下去就没了,连个动静都听不到。
风重华脸色更差,说:“老太太让我将铺子交出去。”
凤羽白一愣:“啥玩意儿?”
风重华怒气冲冲,说:“老太太先说爹爹还没孝敬她就死了,留下来的铺子肯定得归她管,也算是替爹爹孝敬她了。又说咱们家的魂器铺子后继无人,还说大哥已经成了个废人,这铺子留给我们,还不如留给大伯一家子,当是咱们求得凤子和的庇护,就这么硬是把钥匙给抢走了。”
凤羽白简直目瞪口呆,嘴巴都圆了。
这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之人?
凤羽白憋屈的要死,说:“爹爹虽然不在了,可我还没死呢,只要我还活着,这铺子就有人管,他们这么明抢,简直太不要脸了!”
凤重华也是憋屈极了:“他们还叫了人过来,我打不过那些人,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交了钥匙。”
凤羽白起身,拉着凤重华,怒气冲冲地说:“简直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讲道理!”
006另谋高就
“你和他们讲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凤重夜淡淡扫了眼凤羽白,给他倒了杯凉茶降火,说:“现如今,形式比人强,我也的确魂核碎裂,修为大跌。大伯一家子如今有千秋宗当靠山,气焰嚣张也是正常,不必和他们硬碰硬。”
凤重夜虽年仅二十,却是凤家说话最有权威的那一个。
他一开口,凤羽白和凤重华都停住了脚步。
凤羽白眼睛气的发红,说:“难不成,就这么算了?那可是爹爹的心血,是爹爹留下的铺子,让我拱手让人,我不服!”
凤重华点点头,说:“我也不服,凭啥他们说要,咱们就得给?我快烦死凤子和那崽种了。”
凤重夜慢条斯理,道:“福祸相依,炼器铺子虽卖的都是些简单的狩猎魂器,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撑得起来的,且看着吧。”
凤重华眼珠子微微一转,说:“那他们,若是打着爹爹的招牌,弄些次品呢?”
凤重夜微微一笑,说:“明日便去大伯家一趟,既然他们想要这铺子,那就签字画押白送出去,想必这天上掉馅饼,大伯应该会欣然接受。”
凤羽白也忽然心生一计,道:“我想起来了,咱们家的魂器铺子,最大的合作伙伴,其实是谷城黎家,咱们每个月都会定期给货,要是没了黎家的生意,恐怕铺子入不敷出,赚不到什么钱。”
凤重夜轻轻颔首,含笑看着凤羽白,道:“聪明。”
凤羽白心头的不愉,顿时一扫而空,打了个响指说:“我倒要看看,没了我撑着,这铺子到底该怎么赚钱!”
凤琢光炼制的魂器,虽然都是基础魂器,即便不是魂术师也能炼制出来,但是,这其中有些独门绝技,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黎家是谷城的大家族,做的是走镖的生意,养了不少镖师,平日里魂器损耗比较严重,为维持战斗力,黎家非常乐意在魂器上加大投入。
黎家也是看中凤琢光炼制的魂器中,最为特殊的那一部分,才和凤琢光保持长期合作关系。
这一点,凤文涛一家子是不知情的。
他们以为,凤子和学会的那点皮毛,加上镇子上寻常魂器师傅炼制出来的魂器,就足以支撑起整个魂器铺子了,却不知道,这只是个陷阱罢了。
看透了这一点,凤重华和凤羽白才放下心来。
虽说凤重夜的魂核碎裂,是头等大事,但凤重夜既然说了自己无事,凤重华和凤羽白也不敢多提。
为了庆祝三兄弟团聚,凤重华下厨将兔子宰了红烧,还从家中的一棵梅子树下,挖出了一坛子早些年凤琢光埋下的梅子酒,打算一醉方休。
凤羽白显然情绪很高涨,连干了三杯梅子酒,只可惜他酒量太差,喝了之后就有点儿犯迷煳了,一会儿拉着凤重华说起凤子和欺负他的心酸往事,一会儿又说想念爹爹了,最后红着眼睛傻愣愣地盯着凤重夜,一直说自己对不住他。
凤重夜由着他撒酒疯,害怕他饿肚子,哄着给喂了几块红烧兔肉。
最后,凤羽白闹腾累了,才靠在凤重夜肩膀上唿唿睡了过去。
凤重华也是满脸无语,说:“酒量这么差,还偏偏喜欢喝。”
“还是个小孩子呢。”凤重夜说。
凤重夜在凤羽白还在鼓动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送到了凤羽白的里屋。
凤重华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景,一边啃着兔腿一边啧啧啧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凤重夜出来了。
凤重夜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暗色衣裳,束起来的头发也散了下来,在后面松松束住。
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
他身躯矫健挺拔,四肢柔韧有力,一张面容更是挑不出瑕疵的俊美无俦,饶是穿着普通,也难掩其一身风华。
当初在凤阳城的时候,给凤重夜投怀送抱的人就不在少数,只是凤重夜无心美色,只在意修炼,婉拒了不少桃花。
上辈子,纵然他成了个废人,回到鸣山县后,居然也有人家托媒婆来牵线搭桥,想招他去当上门女婿,也是看相中了他的身材和脸蛋。
凤重华看着自己的大哥,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哥此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凤重夜将碗里的梅子酒一口闷了,淡淡说:“嗯,短期之内会留在镇子上。”
凤重华问:“那我未来的嫂子呢?”
凤重夜瞅了他一眼,面不改色说:“另谋高就了。”
凤重华一听,顿时乐了,噗嗤一笑,说:“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边刚落魄,那边就另择高枝了啊?”
凤重华一直都不喜欢凤吹竹。
几年前凤重夜带着凤吹竹回来探望凤爹爹,凤吹竹全程没有好脸色,横挑鼻子竖挑眼,觉得这穷乡僻壤的,他看着就心烦。
如今凤吹竹跑了,凤重华心里面还挺乐见其成。
就是大哥估计要难受了。
凤重夜淡淡扫了眼幸灾乐祸的凤重华,说:“你这张嘴,再这么刻薄下去,小心娶不到媳妇儿。”
凤重华不甚在意,说:“娶不到就娶不到吧,媳妇儿有什么意思,估计还没小白好玩儿。”
凤重夜:“……”
凤重华和凤羽白年纪相仿,小时候两个人因为谁是哥哥打过不少次,最终谁都不服气谁,索性就不分大小,直唿其名了。
凤重夜眯了下眼睛,说:“他是挺好玩儿的。”
凤重华咋舌,摇摇头说:“经此一遭,你对小白的态度,真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