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凤重夜回头一看，原本还挂了一枝头的紫姜草果，竟然全然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两颗发育不良还没长成的果子孤零零地挂在那儿，还有两片叶子悠悠落了下来。
凤重夜眼眸微微一眯，走过去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快准狠地夹住了草丛中探出来的一根小小尾巴，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拉扯出来。
这一下，凶手彻底暴露。
凤重夜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是个矮冬笋的家伙，一时间没认出它是什么东西。
矮冬笋长得胖乎乎的，脑袋上还顶起来两根蜗牛触角一样的东西，上头还开了两朵小紫花。
一股感应随心而来，凤重夜意识到，这居然是万藤之心的灵物。
矮冬笋在凤重夜手中瑟瑟发抖，脑袋上的两根藤蔓触角都在禁不住打颤，生怕凤重夜把它给吃了。
凤重夜：“……”
凤重夜提起矮冬笋，放在眼皮子下面瞅着，说：“一路跟着我，倒是有这本事。不过，你敢偷吃？”
矮冬笋装死。
凤重夜淡定说：“贪吃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跟着我，应该是想把万藤之心给抢回去吧？”
矮冬笋的触角跳了一下。
凤重夜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想得美。”
矮冬笋：“……”
“你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也不会说话，不过，我倒是在古籍中见过，大概是说，你可以被契约，能够成为木藤系战斗魂宠。”凤重夜没被这幅蠢笨的外表所骗，未做多想，话音未落便直接在矮冬笋的脑袋上结了个魂印。
现如今，凤重夜修为算不上高，但歪门邪道的东西可是会得不少。
矮冬笋意识到不妙，刚想逃跑，就已经被一种侵入魂核的契约之力给彻底束缚住了。
矮冬笋被轻而易举契约，化作一条纤细开着小紫花的藤蔓，缠绕在了凤重夜的手腕上，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戏法儿似的成了个印子，埋进了凤重夜的皮肉之中。
凤重夜心头一动，一道藤蔓飞射出去，他一抬手，藤蔓便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如此反复几次，凤重夜才得心应手地掌握了这灵物的妙用。
万物有灵，魂植也不例外。
只是绝大多数魂植，终其一生都无法修炼成灵，须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凤重夜夺了万藤之心，方才激得这颗不知在湖底沉寂多少年的万藤之心，生出灵来，并跟着他来到十二魂塔。
不过，凤重夜虽然白得了这个灵物，却也意味着，他之后要养活这只矮冬瓜。
灵比魂兽还难将养，从它一口把紫姜草果子啃个干净，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这矮冬笋贪吃，恐怕凤重夜还不会这么快发现它的存在。
凤重夜对着矮冬笋说：“日后跟着我，倒也不会亏待你，但未经允许，不能私自乱动魂塔中的东西。”
矮冬笋似乎有些不情愿。
这个地方，魂气又充足，东西又好吃，包括那几棵树，将来可都能结出来最好吃的果子，它们万藤之心最喜欢吃了。
它还准备，趁着凤重夜不注意，把能吃的都吃干抹净呢。
凤重夜无视它的抗议，充满淡淡警告，道：“发现一次，我就把你给吃了。”
矮冬笋：“……”
矮冬笋蔫头巴脑，只能屈从于恶势力。
凤重夜在魂水湖泊中修炼一整夜，利用万藤之心的特性，将体内的陈伤拔除，再将魂气顺着筋脉游走一遍，方才神清气爽地起身，离开魂塔。
……
出入之后，天色已经发亮。
凤重华和凤羽白起的都早，刚巧都还没出门。
凤重夜将紫姜草果拿给二人品尝。
凤羽白吃了几颗，眼睛亮亮的，说：“这果子，真好吃，而且像是有魂气的魂植果子，吃下去魂核都是暖暖的。”
凤羽白冲着凤重夜问：“大哥，这是什么果子？”
凤重夜道：“之前在魂兽林里摘的，一直没拿出来。既然好吃就多吃一些，对身体好。”
“有那么神奇吗？”凤重华露出了怀疑之色。
035破铜烂铁
凤重华尝了一口，倒是没什么感觉，吃了几颗便没再吃了。
“算了，我吃了也是浪费。”凤重华摇摇头，有些遗憾地将果子放下，都推给凤羽白，说：“还是你来吧。”
凤重华心里莫名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儿。
他一直都没有魂核，这辈子都是个普通人，这一点，凤重华其实早就认了。
对于凤羽白和凤重夜，他虽然一直都非常羡慕，却并不嫉妒，也从来不会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但是，自从他发现，谢阿蛮虽然脑子撞坏了，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魂修，有着比自己更长的寿命和青春，凤重华就对此逐渐有些在意了。
他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凤重华站起来，说：“我要去上工了，晚上估计要晚点儿回来。”
凤重夜扫了他一眼，说：“晚些回来，是要去哄那个傻子？”
凤重华也有些无奈，说：“大哥，他有姓的。”
凤重夜点头，道：“嗯，谢傻子。”
凤重华：“……”
他怎么觉得，大哥对谢阿蛮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但凤重夜很少这么针对一个人。
凤重华禁不住露出了古怪之色，说：“大哥，你该不会，之前和他有些过节吧？”
凤重夜心道，过节那可是大了去了，若是自己再心狠手辣一些，现在的谢阿蛮，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凤重夜当然不会承认，面色淡淡，说：“你想多了，我也只是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罢了。”
凤重华也就随口一说罢了，并不曾多想。
“大哥，谢阿蛮很可怜的。”凤重华说：“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没名没分的，我也是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
凤重夜扫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别把你自己帮进去就行了。”
凤重华噎了一下，说：“不会的。”
“但愿如此。”
“……”
………
凤家魂器铺子门口，一大早的就吵吵嚷嚷的，路过的人一瞅，便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手里面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将铺子给围了起来。
“这好像，是谷城黎家派过来的人。”
“谷城黎家，不是凤家魂器铺子最大的客人吗？我听说，他们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每个月都要给他们好大一笔钱呢。”
“毕竟，谷城黎家家大业大，走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响彻整个西岐洲，想和他们做生意的，可是数不胜数，要是关系不好，黎家哪里会和凤家合作？”
“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找茬的呢？”
“这就不清楚了，毕竟，当初做生意的人，是凤琢光，不是凤文涛。”
“自打这凤文涛掌控了魂器铺子，卖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差劲了，我上回买的一把猎刀，没用几回就裂了缝子。”
“嘘，可别叫凤文涛听见了，他那个争气的大儿子，可是千秋宗的弟子呢！”
“……”
下属没敲开门，便走过来对黎悠说道：“这铺子里头，绝对有人，就是不开门，估计是心里面发虚，不敢开门。”
黎悠眯了眯眸子，露出了几分冷意，道：“不开门，倒是敢弄些残次品煳弄咱们，要我看，这凤家是真的不想开门做生意了。”
前些日子，黎悠和往常一样，收了凤家魂器铺子一批货，出于信任，黎悠并未仔细检查，便将这批货发了下去。
结果，走镖的时候，镖师遇上了劫镖的仇家，原本那些人修为平平，解决他们不在话下，谁成想关键时候，手中的魂器出了岔子，居然因为承受不住强大的魂力，接连断裂，还有的反而弄伤主人，搞得镖师被弄伤了数个。
镖虽然保了下来，但有几位镖师却因此身负重伤，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好，这对于黎家而言，可是一大笔损失。
培养一位镖师，黎家投入众多，如今竟是发生这种事情，黎家家主震怒不易，下令彻查魂器。
黎悠作为采购魂器的管事，自然首当其冲，被家主骂了个狗血喷头。
黎悠便立刻将尚未分发下去的魂器拿过来检查，结果却发现，这魂器竟然变了炼制手法！
这还不算，熔炼之后，黎悠赫然发现原本最核心的材料铁藤金丝，被换成了其他不值钱的替代品。
也正是因为缺了这么一样材料，导致炼制出来的魂器，完全承受不住镖师的魂力，沦为一群废铁。
黎悠既惊且怒，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生意做的好好的，凤氏铺子居然突然毁约，给自己脸上抹黑，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036黎悠上门
黎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黎悠马上带着人，前来鸣山县找凤家铺子讨个公道。
可谁成想，他们居然连门都不开。
黎悠也不是好招惹的，他冷笑一声，一抬手说道：“不开门，那就给我把铺子砸开，这凤琢光做事忒不厚道，居然敢给我搞这种歪门邪道，那我也不客气了。”
身后几位镖师一拥而上，刚准备把门给砸了，门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出来的，是铺子如今的掌柜。
掌柜的一见这么多人，还个个都是提醒彪悍，杀气腾腾，也是心里面憷的慌，说：“这一大早的，各位这是做什么？”
黎悠扫了他一眼，说：“你是什么人？凤琢光呢？”
黎悠之前的生意，一直都和凤琢光直接对接，从未见过这么个掌柜。
掌柜被黎悠身上属于魂修的气息吓得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说：“凤琢光，早半年就死了。”
黎悠一愣，显然没想到，说：“死了？”
他这半年，闭关修炼没怎么出门，事情的操办都交给了另一位管事，也没听说凤琢光的事情，自然一无所知。
掌柜的点点头，听到是来找凤琢光的，便有了些底气。
掌柜的说：“是啊，早就死了，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你要是找他，就去他家找他儿子去，和咱们铺子，没啥关系。”
黎悠眼神逐渐转冷，死了半年，那这半年之间，他们黎家拿到的魂器，又是从哪儿来的？
黎悠不敢确定，便黑着一张脸，道：“他凤琢光就算是死了，铺子也还是他的，该是到凤羽白手里头，你把凤羽白给我叫出来。”
掌柜的不认识黎悠，还当是以前凤琢光招惹来的仇家，如今上门讨债来了，便赶紧撇清干系，道：“凤羽白和这铺子，也没什么干系了，这铺子如今已经归我们家大老爷了，凤琢光欠你债，你总不能找我们来讨要吧？这天底下，也没这个道理。”
黎悠一听这话，心里面顿时明白这魂器怎么就变了模样。
“我道这魂器，怎的面目全非，还偷改材料，原来是换了主人。”黎悠勾着唇角冷冷一笑，一甩袖子走进铺子里面，径直坐下，道：“把你家那位大老爷给老子叫出来，我倒要见识一下，哪位大老爷敢坑我们黎家。”
“黎家？”掌柜的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软什么软？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管事的人给我叫出来。”黎悠露出了一个吓人的微笑，一手便将掌柜从地上拎了起来，道：“超出一炷香，我便砍你一根指头，滚吧！”
……………………
“大哥，黎家的人找上来了。”凤羽白去采买东西的时候，刚好看到凤文涛带着凤子全匆匆赶到魂器铺子。
凤羽白有些好奇，凑过去围观了一会儿，从路人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凤羽白憋屈了那么久，等的就是黎家找上门的这一天。
用凤重夜的话来说，这叫做借刀杀人。
凤羽白站在门口大槐树后头观望了一会儿，这才回来给凤重夜报告。
凤羽白表情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奋，说：“黎悠还是那个暴脾气，我在外头，就听到他拿着魂器和凤文涛对峙，还当着他的面儿，让带过来的炼器师把魂器给熔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要脸的狗玩意儿。”
凤重夜微微挑眉，说道：“凤文涛认了？”
凤羽白嗤笑一声，说：“他肯定不认账啊，他居然说，这些魂器是爹爹以前留下来的，他自己不知情。”
凤重夜表情有几分冷漠，说：“黎家，该不会信了吧？”
凤羽白摇摇头，说：“这肯定不会信的，爹爹炼制的魂器上头，专门在不显眼的地方刻了黎家指定的标记，而且得见血才能露出来，这些细节，风文涛哪儿会知道？”
所以，在凤文涛把锅甩给凤琢光之后，就马上被黎悠给啪啪打脸了。
被企图煳弄的黎悠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便找人将凤文涛给绑着吊起来抽了几鞭子。
凤文涛哭爹喊娘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听的凤羽白神清气爽，赶紧熘回来给凤重夜打小报告，让凤重夜也高兴高兴。
凤重夜若有所思，道：“我也是没想到，凤文涛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弄些假货来煳弄黎家。”
原以为，凤文涛这蠢货最多弄不到铁藤金丝，不得不放弃黎家这个大客户，让铺子入不敷出，很快倒闭。
没想到，凤文涛居然利欲熏心，动了搞假冒伪劣去蒙骗黎家的心思，也不知道该说他胆大包天，还是不怕死。
037黎悠发飙
凤羽白摸摸下巴，幸灾乐祸地说：“黎家可不是好招惹的，恐怕，黎悠这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凤羽白对黎家也算了解。
他们给钱大方，订购魂器的价格算是高的，但相应的要求也多，标准规格都是有严格定量的，凤琢光当初因为定制魂器的问题，没少和他们掰扯。
凤羽白私下里也没少听凤琢光吐槽黎家——
“就他们黎家，还想聘请我去当他们家族的专属炼器师，那我肯定不能去啊，就他们这龟毛的脾气，我要被气死。”
不过，吐槽归吐槽，凤琢光炼制起来，从来都是按照黎家的要求来的。
也正因如此，黎家对凤琢光出品的魂器，一向信得过，再加上先前几个月，给黎家的都是凤琢光留下的库存，这才出现了凤文涛以次充好却没被第一时间查出来的事情。
“黎家，可不是好招惹的。”凤重夜气定神闲，道：“就看凤文涛一家子，这次要怎么应对了。”
凤羽白笑了笑，说：“不管他们怎么应对，和咱们都没什么关系。”
凤重夜道：“这倒是。”
………………
黎悠找来的炼器师，当场就把魂器给熔了，这一下子，凤文涛彻底没了狡辩的机会。
黎悠在黎家，也算是老谋深算的老管事了，今日居然被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凡人算计一笔，顿时觉得颜面无光，回去之后，黎家的那些管事，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他。
当黎悠看到凤文涛那副贪财胆小的嘴脸时，心情顿时更差了，一个没忍住便让下属把凤文涛吊起来打了一顿。
凤子全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趁人不注意，偷跑回去叫人。
没过多久，凤老太太一听说自己儿子被打了，赶紧叫上赵莉和凤小钗过来救人。
凤老太太在路上一听凤子全说起来龙去脉，当即便骂道：“这铺子，我就说凤重夜那几个白眼狼怎么这般轻易就交给咱们了，原来是死过人，有晦气！”
赵莉也撇了撇嘴，说：“晦气的很，咱们子和在他们家铺子里当学徒的时候，连魂核都没有觉醒，这不刚离开铺子，就成了个天才，还被千秋宗给要走了，要我说啊，都是铺子风水不好，影响了咱们。”
凤小钗满脸担心，闻言看了看赵莉，欲言又止地垂下脑袋。
凤子全听这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铺子，也禁不住头大如斗，满是无奈地说：“奶奶，娘，黎家如今气势汹汹地带人过来找事儿，我看根本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想想，要怎么解决了吧。”
凤老太太扯高了嗓子，嚷嚷起来，说：“怎么解决？不就是卖给他们的魂器，用着不称手吗？那些炼器师，可都是子和请来的，咋说也比凤琢光厉害多了，他们用不习惯，那绝对是他们的问题，找咱们作甚？”
凤小钗撇了下嘴角，分明就是偷工减料，加上那些魂器师炼制的时候根本不上心，才搞的那批魂器质量不好，凤老太太倒是空口白牙颠倒黑白，把过错全都赖在别人身上。
“他们黎家和咱们做生意，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的乖孙子和，将来可是要天道恒通的天才，黎家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凤老太太接着道。
“就是，能和咱们做生意，说到底还是他们占便宜了。”赵莉也在旁边帮腔，说：“多少人巴不得能和咱们做生意，都还没这个机会。”
凤子全是亲自感受过来自黎悠的压迫的，难得没有自以为是。
他心里面也禁不住嘀咕着，凤子和在千秋宗怎么样尚且不论，但黎家已经找到店里来，把门给堵了个水泄不通，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黎家来的那几个，都是魂修，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吓人，今天要是煳弄不过去，恐怕也等不到以后了。
凤子全便说：“娘，那黎家来的几个，可是凶神恶煞虎视眈眈，恐怕不会在意大哥的颜面。”
赵莉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以为黎家狂妄，是因为不知道自家大儿子乃是千秋宗弟子，若他们知道了，定不敢如此嚣张。
赵莉便气定神闲，扫了凤子全一眼，道：“瞧你这怂样，我就不信，他们还敢翻了天不成！”
等到了铺子，凤老太太一下子就被黎家这边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凤小钗也禁不住倒吸口凉气，马上捂住了嘴巴。
“你们怎地来这么多人！？”凤老太太缩了下脖子，往里头一看，一眼就瞅到被吊起来打的凤文涛。
此时，凤文涛已经奄奄一息，全身上下都是血痕，吊在绳子上昏迷不醒。
凤老太太腾时尖叫了一声，冲上去抱着凤文涛的双腿，哭喊道：“我的儿啊，哪个歹人竟敢打你，他是不想活了啊！”
黎悠瞅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婆，顿时不悦地皱眉，满是嫌弃，道：“哪儿来的老婆子，来人，把她给老子弄走！”
黎悠可不管凤老太太是什么人，但凡敢来碍眼的，一律都给掐出去。
凤老太太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镖师一掌噼到后颈，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038黎悠拜访
赵莉脸色瞬间苍白，她憋了一肚子的责问，瞬间就又胎死腹中了。
这黎家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是这家的老板娘？”黎悠坐在椅子上，抬了下下巴，注意到眼前这个穿金戴银却掩盖不了全身俗气的妇人。
赵莉忙点头，说：“是我。”
黎悠朝着凤文涛指了一下，露出了一抹冷笑，说：“这是你男人吧？”
赵莉瞅了晕死过去的凤文涛，心里突突突的，没敢吭声。
黎悠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中满是讽刺，说：“这个蠢货，敢说假话煳弄我，这就是下场。我们谷城黎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做生意从来都是信义为先，没黑过旁人，也没被人黑过，你们是第一个，够有种。”
说这话的时候，黎悠释放出了魂修的威压，赵莉听到一半，已经额头上满是冷汗，双腿都在止不住打颤，被旁边的凤小钗给扶住了胳膊，才勉强能够站稳。
凤小钗抬头飞快扫了眼黎悠，又飞快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黎悠接着悠悠然说道：“你们卖给我的那些东西，绝对是废铜烂铁，按照规矩，我得把你们全家灭门才行。”
凤小钗捏紧了拳头，咬紧了下唇，心里面止不住的感到绝望。
魂修灭门之事，她纵然生活在县城里，也没少听身边的人说起，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还专门讲过魂修的可怕之处。
恐怕，他们家这回要麻烦了。
凤子全吓得险些尿出来，但这种时候，他的脑子又转的飞快，忽而想起了自家靠山。
于是，凤子全就哆嗦嗦道：“我、我大哥可是千秋宗弟子，你若是杀了我们，他、他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对，我大哥可是千秋宗得意门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总要给他面子的！”
千秋宗在魂修大陆上，可是七大魂修门派之一，地位要比黎家不知道高出多少。
黎悠一听千秋宗的名号，倒是一愣，心中也是意外极了，他只在方才听说凤文涛是凤琢光的兄长，两人是有亲戚关系的，倒是还不知道凤家有人进了千秋宗。
黎悠转念一想，凤重夜天赋颇佳，早几年便已经突破了铸魂期九层，修炼又很是努力，若是被选入千秋宗，也不是不可能。
若当凤重夜和千秋宗有渊源，倒也的确得给几分颜面。
“凤重夜，进了千秋宗？”黎悠收敛怒火，淡淡问道。
凤子全一愣，听到凤重夜的名字，不由自主流露出厌恶之色，说：“凤重夜，现如今早已是个废人了，岂能与我大哥相提并论？我所说被选入千秋宗的，是我大哥一人罢了，与凤重夜没什么干系。”
“哦？你大哥，又是何人？”黎悠问道。
“我大哥，名为凤子和，早些时日，觉醒了魂核天赋，被千秋宗的一位高人给带走了。”凤子全也是机灵，意识到黎悠在听到千秋宗名号后，态度陡转，马上便挺直了胸脯，张扬起来。
黎悠若有所思，看来凤家最近，出现了不少变动。
别的且不说，凤重夜居然沦为废人，这可让人太意想不到了。
凤子全趁机接着说道：“这位仙君，我看你也是魂修，我大哥也是魂修，黎家在谷城虽然数一数二的厉害，可怎么也比不上千秋宗势力庞然吧？”
黎悠看着凤子全，勾出了一抹冷笑，道：“这倒是。”
凤子全顿时更狂妄了，以为拿到了免死金牌，接着说：“魂器是小，我们两家关系是大，实不相瞒，给你们黎家炼制的这些魂器，可是我大哥从千秋宗挑选的炼器师，你们黎家如今气势汹汹登堂入室，怪罪我们家的魂器不合格，这岂不是在和千秋宗过不去？”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让黎悠直接怒极反笑。
千秋宗的炼器师，就是这种水平？
怕不是从哪儿开后门混进去的废物罢了。
凤小钗听得脸上臊得慌，别过脸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
黎悠愿意给凤家几分薄面，还是看在凤重夜和凤琢光面子上给的，他可是从没听说过凤子和有什么本事，即便凤子和去了千秋宗，那又能怎么样？黎家也并非在千秋宗无人可仰仗。
做错事，就是要受到惩罚，欠了钱，就是要偿还。
黎悠站了起来，一脚将那椅子踹到旁边，盯着显然有些被惊吓到的凤小钗，勾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