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什么呢,冰魂修士怎可能出现在谷城这种弹丸小地,恐怕早就被大世家给抢走供起来了。”
“……”
这股凉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这惹得泥鳅街上的魂修们都从好奇转为了惊讶,开始寻找凉气散发的源头。
“这位小友,凉气可是从你这里来的?”一位胡子花白的修士率先来到凤羽白的小摊子前,双眼放光地看着冰盘。
凤羽白点点脑袋,说:“不错,这是我炼制的冰盘,能不断地释放凉气,放屋子里、带在身上都好用。”
白胡子魂修拿起冰盘,舒服地喟叹一声,当即便拍板要买。
“这一个要五金,还送一本书。”凤羽白有点儿心虚,五金会不会太高了。
白胡子魂修挑了下眉梢,朝着旁边书生那边瞅了一眼,嗤笑道:“好你个玉面书生,又在这儿搞捆绑买卖了,要是没猜错,这又是二八分成?”
玉面书生笑吟吟地将一本写着“三”的书册递给白胡子魂修,说:“什么捆绑买卖,我这叫强强联手,珠联璧合,虽然你年纪大了,不过嘛,有句话叫做老当益壮,看了我这合欢秘策,一夜七次郎不在话下。”
白胡子魂修呸了一声,笑骂道:“就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给老子闭嘴吧,也不怕哪天被人打死。”
玉面书生也不生气,从白胡子魂修手里面拿过五金,将一个冰盘双手奉上,说:“打死我,那可不成,恐怕半个谷城的好色之徒都会替我报仇。”
白胡子魂修:“……”
凤羽白:“……”
凤重夜:“……”
这人,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凤重夜倒是没想到,一个卖淫书的家伙,在谷城的地位居然这么高。
白胡子魂修走后,玉面书生甚是得意地将其中四金丢给了凤羽白,说:“我就说了吧,跟着我做生意,就没有做不好的。”
凤羽白禁不住咂舌,更加好奇地瞅了几眼那几本小蓝皮本本,说:“这位大哥,你卖的到底是啥书啊,听起来还怪厉害的。”
玉面书生冠冕堂皇地说:“痴男怨女都爱它,各种技巧全都有,小兄弟,要不要来一本开开眼界?”
060重夜对赌
“有什么好看的,不准看。”凤重夜一听玉面书生要带坏凤羽白,当即就拉下脸,扫了这玉面书生一眼,警告道:“别见谁都卖书,小心我把你这些带坏小孩儿的书,给一把火烧了。”
玉面书生见状,马上笑着讨好说:“不敢不敢,这书的确不适合小孩儿来看,待到你再年长几岁,再来我这儿看书罢。”
凤羽白眨眨眼,心里面想着,他可已经不算是小孩儿了,再过两年,都要满十八岁了,但既然凤重夜非说他是小孩儿,那他就去当小孩儿也无可厚非。
不过,这书里面到底都写了点儿啥,凤重夜居然生怕自己看了之后学坏了。
越不让看,凤羽白就越是好奇,他隐约能猜到内容,但又没真的接触过,一时间心动不已。
玉面书生的小书摊卖的相当不错,接连有几位老顾客过来询问新书是否已上,他们刚走过来,就感觉到了飒飒凉意,再一问这新书怎么卖,才知道原来已经和冰盘捆绑销售了。
愿意花大价钱来买小黄书的,自然不差钱,凤羽白的冰盘一个上午居然零零散散卖出去了三十多个。
数着一百多金,凤羽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得数了两三遍才敢确定。
“大哥,谷城的人,可真是有钱啊。”凤羽白感慨道。
“谷城距鸣山县,虽不是特别远,但却是真正的魂修之城,有钱也正常。”凤重夜道。
“有钱真好。”凤羽白喜滋滋地说:“有钱人的钱,最好赚了。”
凤重夜:“……”
凤重夜笑了,倒不是有钱人的钱好赚,而是他们识货,凤羽白炼制的魂器,恰恰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凤羽白一次性炼制了一百来个冰盘,用了三日时间,如今还剩下五十多个,凤羽白寻思着下午应该能再卖出去一些,非要卖的差不多再走。
凤重夜心里面还惦记着赌坊那边的破事儿,便说:“我过去赌坊看一下情况,你在这儿守着,去去便回来。”
凤羽白点点头,说:“好的。”
出了泥鳅街,朝着最繁华最高档的琥珀街走去,凤重夜没多久就寻到了黎家坐庄的那家赌场。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吵嚷——
“穷光蛋还好意思来这儿玩,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到底是什么穷怂样儿!”
“就是,人菜瘾还大,县里面的小喽啰,就别来咱们谷城丢人现眼了。”
“我……我只是手气差,运气不好,你再借我点儿钱,我肯定能翻盘!”这声音,听起来还挺熟悉。
“呵,爷看你是想赖账!”另一个声音传来凉意森森,“今天留你一条腿,若是明日拿不出钱来,仔细我再剁了你一只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啊啊啊”的惨叫从赌场里面传出来,那惨叫声宛若杀驴一般,叫得特别凄惨瘆人,紧接着,便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被人从里面丢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仔细一看,他一条腿还不自然的拐着,显然是被人给掰折了。
凤重夜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凤子全这个丢人现眼的败家玩意儿吗?
凤重夜站在人群里面,刚准备走过去,便看到一群魂修从赌场里面走了出来,旁边不少人都给他们让了路。
为首那个脸上有条疤、长得有几分眉清目秀的独臂家伙,嘴里叼着一根人参须须走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被丢在地上的凤子全,哼笑一声,说:“小子,你可以在谷城打听打听我薛厄的名头,看看有没有人敢欠我薛厄的钱不还。”
凤重夜心道,原来这就是薛厄。
薛厄肩膀上趴着一只魂狸,那魂狸长得甚是丑陋,眼歪嘴斜的,几颗牙齿都露在外面,随便朝着凤子全一看,就显得特别凶神恶煞不像好东西。
凤子全瘸了一条腿,满身都是冷汗,却还忍不住叫嚷道:“我大哥凤子和,他可是千秋宗的入室弟子,你们今天敢动我,明日仔细他来替我报仇雪恨!嘶嘶嘶,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凤重夜心道,凤子全这个蠢货,薛厄可是和千秋宗有仇,少了的那根胳膊,就是千秋宗的人干的,凤子全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提起千秋宗,怕不是活不耐烦了。
薛厄听到这名号,表情变得有几分古怪,原本就显得阴郁的脸上,更是染上了几层霜雪。
“千秋宗?”薛厄语调古怪,呵呵笑了两声,一抬下巴,让身边人过去,说:“叫他看看,什么叫千秋宗做事风格。”
“你们干啥,你们作甚!”
凤子全恐慌地看着一个扛着棍子的魂修朝自己走过来,恐惧的往后瑟缩着身体,然而他瘸了一条腿,能躲到哪儿去,下一秒,一个棍子朝着他的左手臂敲了下去,只听“咔啪”两声,凤子全的胳膊居然被打断了。
“啊啊啊啊——”凤子全惨叫起来,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儿。
旁边路人见了,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魂修做事,少有人参合。
凤重夜心硬如铁,见到凤子全这副模样,倒是并不同情。
凤子全靠着凤子和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惯了,凤文涛夫妇比其他来更加变本加厉,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碰上了硬茬子,也怪他自寻死路。
“你大哥算什么狗屁玩意儿,入室弟子又如何?我今天杀了你,赶明儿你大哥来了,恐怕连给你收尸都来不及。”薛厄狂肆大笑,走到凤子全身前蹲下,说:“你欠了我一百四十金,明日还不上,我要你狗命。”
凤子全一听,心都凉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一百四十金,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换不上啊!你给我点钱,我还能翻盘,我翻了盘,就能把钱换给你了!”
薛厄咋舌,他也是没想到凤子全赌瘾居然这么大,断了胳膊断了腿都还对赌博念念不忘,也是醉了。
薛厄勾着一边唇角,说:“换不上钱,也有别的解决法子。”
凤子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什么法子?”
“你不是还有个漂亮妹妹嘛,你要是把借我们玩儿上几天,把爷伺候好了,这笔账倒也可以一笔勾销。”薛厄大言不惭,猥琐说道。
凤重夜微微蹙起了眉头,这薛厄,还真是打着凤小钗的主意,可真够不要脸的。
凤子全一听,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他竟是眼珠子飞快转动,咬了咬嘴唇,一狠心,一咬牙,说:“你说这话,可是当真?”
薛厄哈哈大笑,说:“当然是真的。”
凤子全嘟囔:“一个赔钱货,居然这么值钱?你别是骗我的吧?”
薛厄嗤笑,说:“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
凤子全想了想,这倒也是。
凤子全一脸谄媚讨好,和薛厄打着商量,说:“凤小钗替兄还债,也是天经地义,但这丫头片子还在我老家,总得想法子把她叫过来。”
薛厄说:“这好办,我派人去接她过来,我就不信,她不要兄长。”
凤子全疼得抽搐几下,道:“你赶紧的,待到她还了债,咱们继续赌。”
薛厄也服气了,哭笑不得,叫人把凤子全给拖下去先治着。
“老大,这世上可真是啥人都有。”一个属下满脸瞧不起地说:“当他妹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薛厄嗤了一声,说:“这有什么?你在这儿久了,还能看到卖妻求荣、卖老娘换钱的。”
赌场里面,最能看出来谁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了。
薛厄白日里常年混迹于赌场,解决了凤子全,便又回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
他的左手是一个假肢,用黑色的手套紧紧裹着手指和手掌,延伸到上面的衣袖里面,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薛厄打量着自己的手,请嗤了一声。
薛厄刚坐下没多久,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魂修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一百金筹码,来玩儿几把?”凤重夜笑吟吟地看着薛厄。
薛厄见到凤重夜,受到了不小的视觉冲击,他盯着凤重夜那张过于好看的脸看了片刻,才勾起唇角,口吻暧昧地说道:“美人相邀,莫敢不从。”
凤重夜笑着说:“美人谈不上,说说规则吧。”
“你若不算,这世上就无人可算了。”薛厄拿起骰子,放在杯子里,倒扣着晃了几下,骰子刷刷作响,紧接着,薛厄松开手,说:“来玩儿个简单点的,猜点数,比大小。”
凤重夜朝着桌面上扫了一眼,那五枚骰子居然好端端地叠在一起,摞成了一串,最上面的骰子有个明晃晃的红色一点。
这薛厄,是个高手。
凤重夜捏起一个骰子,放在手中掂量,发现这骰子是个魂器,不光材质摸起来沉甸甸的,里面应该也有机关诀窍。
薛厄是个魂修,他用的骰子,是个魂器。
所以凤子全这个蠢货,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和薛厄这种人在赌场过招的?
凤重夜一时间更加嫌弃薛厄,将骰子放回桌子上,看着薛厄说:“有其他规矩吗?”
薛厄笑了,说:“原本是有些规矩的,但既然是美人与我对局,那就什么规矩都没了,你高兴就好。”
凤重夜说:“那也行,一把五十金,我与你玩儿上三把。”
薛厄看着凤重夜一百金的筹码,说:“你与我玩儿三把,这么点筹码可不太够啊。”
“够了。”凤重夜说:“试试就知道。”
薛厄挑高眉梢,道:“美人性子真辣,我喜欢。”
凤重夜:“……”
难怪这人被打断一条胳膊,嘴真是欠。
薛厄定下来的规则很是简单明了,两人每人一只盅,里面放着五颗骰子。
“这局你先定,押大还是押小。”薛厄对着凤重夜抬了抬下巴。
凤重夜淡淡道:“那就押大吧。”
薛厄常年混迹于赌场之中,对骰子的玩法已经了若指掌,其中的门门道道也一清二楚,又急着在美人面前证明自己,便率先摇晃起了骰盅。
五枚骰子相互碰撞,发出了金属质地的声音,片刻之后,薛厄定了盅,离了手,挑挑眉笑着说道:“该你了。”
061三局两胜
凤重夜波澜不惊地扫了眼薛厄,倒扣起骰盅,颇为轻松随意地晃了几下,便松开了手。
薛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凤重夜的眼神也不复先前的轻佻。
凤重夜倒是面不改色,看着薛厄,道:“开吧。”
薛厄目光并未离开凤重夜,右手掀起了骰盅,只见那五枚骰子呈现出五瓣梅花形状,每一只都是六点朝上,一点朝下,足足三十点数。
“三十,该你了。”薛厄道。
凤重夜勾了下唇角,将骰盅掀开,只见原本的五只骰子,已经分裂成了十只,每一个都是拦腰截断,还尽数都是六点和一点朝上,总得算下来,倒是比薛厄的多出五点。
这一手堪称绝活,薛厄纵横赌场多年,多少能看出来点道行深浅。
“三十五点。”凤重夜说:“我赢了。”
薛厄脸色骤变,表情也阴了几分。
“没想到,阁下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薛厄表情阴鸷地勾起了嘴角,将这些骰子丢在一旁,招唿着人将新的骰子拿上来,说:“是我大意轻敌了,愿赌服输,这次你赢,我们接着再来。”
凤重夜这边的骰子也被换成了新的,他拿起一枚摸了一下,便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魂力。
这骰子,和先前的材质又不一样,有些像泡沫,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若想要像方才一样,用魂力直接震碎,恐怕颇为困难。
凤重夜微微一笑,说:“这次要比什么,你来定。”
薛厄没有推让,直接说道:“这次比小。”
凤重夜点头,说:“好。”
薛厄说道:“上次我先,这次你先来。”
方才凤重夜用了些魂师手段,震碎了骰子,这若是让薛厄后发制人,他也同样能够做到,只是薛厄没想到,看起来只有铸魂境四层的魂修,居然能够震碎这用黄级七品材料炼制成的骰子,这才被对方钻了空子。
这回,凤重夜先动手,薛厄总是能想出应对法子的。
凤重夜也并不客气,直接伸出右手,按在了骰盅上方。
这只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拇指上还戴着一枚碧色的储物指环,轻轻晃动骰盅的时候,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美感。
只是这回,薛厄不敢再用欣赏美人的眼光来看这只手了。
凤重夜暗中发力,将冰魂力从魂珠之中引出,隔着骰盅将这些软趴趴宛若海绵的骰子给凝结成了冰块,下一秒钟,凤重夜稍稍一用力,隔空让被冰冻的骰子错位一拧,只听些许轻微的声音响动过后,这些骰子俨然已经被捏成了碎片。
薛厄虽然盯着凤重夜,却并不能感知到这些骰子的状况。
他知道凤重夜释放魂力企图将骰子弄坏,但薛厄却颇有自信,这骰子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像水一样,饶是再暴力的魂力,也很难将骰子直接弄坏。
更何况,凤重夜离手,也只有短短数秒钟罢了。
薛厄便放心大胆地说道:“接下来,该我了。”
凤重夜看着颇为自信的薛厄,露出了一抹堪称古怪的笑容。
薛厄的视线不敢乱飘,而是聚精会神集中注意力放在骰子上,却是没看到凤重夜的表情。
薛厄身边跟了不少小弟,倒是有人看到了凤重夜这一笑,不知为何,竟是莫名期末按地感觉到头皮发麻,心里面咯噔一声,甚至有些心慌意乱的,好像一切都尽掌握在凤重夜的掌控之中。
“可以开了。”薛厄摇晃完毕,手指还按在骰盅上方,他自信满满地对着凤重夜说:“刚才输给你,是我不小心,从现在开始,我不可能让你占尽上风,你可要小心了。”
凤重夜点点头,说:“开吧。”
薛厄打开骰盅,只见五枚骰子老老实实地堆叠在一起,除了最上面有一个一点之外,其他朝上的点数全部都被另一个骰子给压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点子。
这可是比大小点当中的天顶之术,堆叠方法,也同样是最经典的方法。
这轻飘飘的骰子,能在短时间内堆成这样,也看得出薛厄的实力斐然。
薛厄胸有成竹,朝着凤重夜努努嘴,说:“该你了。”
凤重夜粲然一笑,将骰盅打开,只见桌子上哪儿还有什么骰子,留下来的只剩下一堆淡灰色挂着冰霜的粉末罢了。
“你——”薛厄瞪大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甚是错愕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有下属不可置信道:“这骰子,乃是用风蚕雪丝做成的,水火不侵,魂力不入,怎会被震碎?”
“你是……冰魂修士!”薛厄到底还是见识广博,马上便判断出凤重夜的魂修天赋。
所有魂修,都有天生亲近的属性,但是,金木水火土最为常见,变异的雷电、冰雪、毒、音波、甚至于瞬闪之类的天赋,都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而事实证明,拥有变异天赋的魂修,绝大多数都有可能成为强者。
这些人一旦出现,就会被各大宗派世家竞相争夺。
整个谷城,变异魂修恐怕不超过一手之术,没想到,眼前竟有一位。
“不错。”凤重夜点点头,轻描淡写道:“还要继续玩儿下去?”
薛厄咬咬牙根,死死盯着凤重夜说:“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来砸我场子?”
凤重夜说:“我与你的确无冤无仇,不过,我姓凤。”
“凤?”薛厄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说:“你是凤子全这个脓包的大哥?”
“他这个脓包,与我没什么关系。”凤重夜可不是为了凤子全而来,说:“不过,我倒是有个妹妹,叫凤小钗。”
薛厄:“……”
薛厄身边的小弟们,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薛厄也暗中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之前哪里得罪的人,过来寻仇了,若是凤小钗,倒是好办了。
薛厄便很是上道地说道:“实不相瞒,凤小钗这闺女,我一个兄弟看上了,想要聘她当夫人,我兄弟也是真心实意,对她一见钟情,便请了谷城有名的媒婆登门说亲。奈何她那个娘亲,要钱是真的狠,起初说好的一百金再加上几样魂器魂药当聘礼,可没过两天,又改口把聘礼翻倍,我兄弟一咬牙应了下来,可又过两天,赵莉居然又要求翻倍。”
几次被戏耍加价之后,薛厄的兄弟也怒不可遏,觉得自己被骗了,便找上薛厄打算去鸣山县掰扯一番。
不过,薛厄还没登门,便发现凤子全竟主动送上门来,他便动了心思,既然你赵莉敢如此戏弄我兄弟,你儿子这边,也别想好过,到最后,还得让你把女儿亲手奉上。
凤重夜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种曲折纠结,听过之后也是叹为观止。
一百金本就不是小数目,娶个好人家的女孩儿也是够的,赵莉却连续两次加价,摆明了是要卖女儿的。
凤重夜很是瞧不上赵莉的做事风格,凤小钗有这样的娘亲,也是倒霉催的。
凤重夜道:“你那兄弟,若是想娶小钗,便三媒六聘,名正言顺,没得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法子。”
薛厄也是请嗤了一声,说:“你看他们家那德行,你觉得,我能用啥名正言顺的法子把人给弄过来?”
凤重夜:“……”
这倒也是。
但若是让凤小钗用还赌债的法子过来,恐怕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凤重夜琢磨了一下,说道:“此事你们自己考虑,凤子全怎么样我不管,但你们这馊主意,别打在我妹子身上,你们几个魂修,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娃,也好意思?”
薛厄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笑了,说:“咱们这是救她出火坑呢。”
凤重夜摇摇头,说:“这事儿,没得商量。”
薛厄闻言,再看凤重夜这身修为,心里面便有些怂了,若真论起修为深浅来,他倒不见得会败给凤重夜,但凤子全和凤小钗的事情,在薛厄看来本身就不算什么大事儿,况且眼前的魂修深不可测,薛厄舒坦日子过得好好的,也不想和一个深不可测的人,随意结仇,还是以和为贵最好。
“凤子全的赌债,他可是还不上啊。”薛厄搓了搓手,说:“愿赌服输,买定离手,这规矩,想来阁下也是懂的。”
“他欠你赌债,你找他们家要去。”凤重夜很是冷漠,说:“我与他,的确没什么相干,只是别把人弄死弄残就行了。”
薛厄点头,说:“这没问题,我手下奇人多了去,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又能让他从今往后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凤重夜在赌场里面玩儿了一圈,出来的时候,非但没有缺胳膊少腿,反而多了一百金从薛厄身上赚来的钱,也算是收获颇丰。
泥鳅街这边,凤羽白的冰盘形势大好,才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卖到见底了。
“大哥,我这边,差不多已经卖完了。”凤羽白兴冲冲地对凤重夜炫耀。
“看来,冰盘很是受人欢迎。”凤重夜说。
“那是,他们发现冰盘的好,很多人都过来买了。”凤羽白小脸儿有几分红润,笑着道:“还有一位佣兵团的大哥,直接与我定了一百个冰盘,还问我能不能炼制成冰珠的模样,也好让他的佣兵们,能够随身携带。”
玉面书生禁不住酸熘熘地说道:“那可是咱们谷城最大的佣兵团副团长,很少会在泥鳅街,预定东西呢。”
凤重夜挑了挑眉梢,对凤羽白说:“小白这么厉害?”
凤羽白心脏漏跳了一拍,有些上头,说:“都是大哥教得好,要是没有那些珍珠粉,恐怕也炼制不出这些冰盘来。”
凤重夜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有了材料,便能够炼制出冰盘来,但这些材料若是给我,恐怕我也炼制不出什么。”
玉面书生看着这两人,觉得他们的氛围有些古怪,凤重夜这个当哥哥的,说起话来的口吻倒不像是对弟弟,更像是在哄小情人,这凤羽白就更显而易见了,和凤重夜说几句话就禁不住脸红,这可是相当有意思了。
可偏偏,这俩人好像还没什么自觉。
玉面书生在心里啧啧两声,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
062赚钱花钱
既然接了一单生意,凤重夜便稍微了解一番谷城这家佣兵团的情况,如同玉面书生所说,佣兵团的确是规模不小,有上百个佣兵,还有一位入魂境三段的魂师坐镇,在谷城基本上是横着走的。
这家佣兵团,名为红谷,也算是谷城老牌佣兵团了。
如此身份,自然不会戏弄凤羽白。
凤重夜便觉得,接生意倒也无妨,就算到时候对方毁约,炼制出来的冰球也不怕没人要。
还未到下午日落时分,冰盘便已经悉数卖出,凤羽白狂赚四百金,兴奋地眼睛都快要冒着狼光了,非要拉着凤重夜去集市上采买些宝贝。
临走之前,玉面书生数着自己买一送一赚来的一百金,也是兴冲冲地邀请他们下回还来自己旁边摆摊,摆摊费他包圆了。
“赌场那边,啥情况啊?”离开人多口杂的泥鳅街,凤羽白才提起这件事。
凤重夜将和薛厄的过招言简意赅了说了一遍,道:“差不多,也算是解决了。”
凤羽白听过凤子全的那些话,便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说:“这个凤子全,当真丧心病狂,半点人情味都没了,小钗可是他亲妹妹,他居然还敢打这个主意,断他两条腿,都是轻的!”
凤重夜说:“我倒是让薛厄留他一条狗命,薛厄虽是个地痞流氓,但看起来应该还是知道些深浅的。”
魂修杀凡人,定会引起暴乱和民怨,谷城的为政者也不会放任不管。
凤羽白有些担心,说:“不是说,薛厄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还是因轻薄女修,才被逐出千秋宗吗?”
“传闻或多或少,有些虚实难辨。”凤重夜心道,薛厄那双明晃晃的招子都恨不得贴在自己脸上了,却对赌场里面的几个笑语嫣然穿着清凉薄透的女牌师无动于衷,不多看一眼,显然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