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凤重夜点点头，道：“先前，凤家可不是这个态度。”
凤雪儿对凤重夜喊打喊杀，若非为了提防凤家报复，凤重夜也不至于直接带着凤羽白，熘之大吉了。
柯以凡面上闪过几分尴尬之色。
凤月璃眼眸微微一眯，说道：“此言差矣，先前咽不下这口气，对着凤道友喊打喊杀的，可是凤雪儿这个贱人，我和表哥，都直接归属于凤二长老管顾，没打算对你动手。”
柯以凡点头应和，道：“你在幻雾毒蝎巢穴之中，杀了凤九，本就已经与凤三长老结仇，他那边私自下了通缉令，二长老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凤羽白轻嗤一声，说：“先前不好驳面子，如今怎地又舍得出面了？”
凤月璃面不改色道：“毕竟，都是凤家弟子，二长老从大局考虑，还是认为应该回护一番，毕竟区区一个凤九，死便死了，又不可能活过来，倒不如给凤家招揽一位更厉害的弟子。”
凤月璃说话，可谓直接。
柯以凡闻言，忍不住拼命咳嗽起来，示意凤月璃说些好听话，委婉一些，莫要如此直白。
凤重夜道：“凤小姐也是个直爽之人。”
凤月璃点点头，说：“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先前也闹得有些不愉快，二长老派我来招揽你归凤家，我若是不直接一些，只怕你觉得我没什么诚意，咱们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比较好。”
柯以凡叹气，说：“倒也不用如此直接。”
稍微委婉一些也好啊。
凤重夜也颇为认同，上辈子他与凤月璃也少有交集，只是彼此并不熟悉罢了，凤月璃也从来没给自己下过绊子，所以他对这个凤家嫡脉，倒也没什么偏见。
凤二长老叫她过来，倒也没什么不妥。
凤重夜点点头，道：“凤家既然铁了心要招揽我，总要把好处列出来说说。”
凤月璃噎了一下，说：“你这人，看上去风光霁月的，怎么一开口就要好处？”
凤重夜笑了一下，说：“凤小姐既然都说了，开门见山，我便也不委婉了。”
凤月璃：“……”
这个好头，还是自己开得啊。
先前对人喊打喊杀，现在又要招揽别人，好处自然是要列明的。
柯以凡便道：“入了凤家之后，你便享受嫡脉弟子待遇，每月有十枚魂石供奉，除此之外，族内的丹药、魂器、魂植等等，全都是按品按需供应，凤少只要能在天梯榜中取得好成绩，为我们二脉争光，好处自然不会缺了你的。”
凤羽白听在耳中，禁不住暗中心动。
十枚魂石，凤家真不愧是南洲宗族，可谓是财大气粗。
乔木飞虽然手笔极大，动辄是以魂石计算，但整个乔家可只养了他一人，但凤家嫡脉弟子，以几十甚至上百来计算，每月光是魂石发放，就是极大一笔。
不过，凤家家大业大，想来每月收到的供奉更是不在话下。
乔木飞也禁不住暗中思忖：凤家看样子，也是诚心实意想要招揽凤重夜，否则，按照凤家的族规，恐怕凤重夜最多只能享受旁支优秀弟子待遇，每个月五枚魂石封顶了。
凤家一向重视血脉，更重视嫡庶之分，若放到平常，凤重夜就算再优秀，待遇也跨不过主脉弟子。
凤重夜却摇了摇头，道：“这待遇，恐怕不太够。”
凤月璃脸色微微一变，道：“怎地，难不成你还想要长老待遇？”
凤家长老，修为至少要在凝魂境之上，每月一百魂石供奉。
“这倒不至于。”凤重夜看了眼旁边的凤羽白，说道：“我若去凤家，自然要带上羽白，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心肝儿，平日里最喜欢与我作比较，我有的，若是他没有，他就要给我甩脸子，他一甩脸子，我就心里面疼得发紧，恨不得把自己的好处，全都给他。”
说着，凤羽白还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含情脉脉地扫了凤羽白一眼。
凤羽白的脸，腾地一下子就蒸腾起来。
凤重夜在瞎胡说什么呢！
这话也能当着外人的面儿乱说？
他什么时候惦记着凤重夜的东西了，他还从来没给凤重夜甩过脸！
凤月璃和柯以凡都险些僵住了，他们在和凤重夜认真谈判，这凤重夜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儿，这般不要脸的大秀恩爱，简直就是合该天打雷噼啊！
“你——他不是你弟弟吗？”凤月璃瞪大了眼睛，来之前她把凤重夜家底摸得一清二楚，家中只有两个弟弟，一个凤重华，一个凤羽白，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凤重夜淡定道：“情弟弟，怎么就不能是弟弟了？”
凤月璃：“……”
柯以凡：“……”
乔木飞忍俊不禁，起身去找水洗面膜去。
凤羽白也傻了眼，紧接着回过神来，朝着凤重夜的肩膀推了两下，说：“大哥，你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说的太清楚。”
凤重夜瞅着他，笑着说：“傻孩子，我总得替你要点儿保障，凤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是没名没分地跟着我过去，保不准会有人欺负你。”
凤月璃一时间有点儿难以消化这两人情哥哥情弟弟的关系转变，表情变了几变，有些莫测。
还是柯以凡反应快，压抑住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冷静说道：“凤小公子若是以你夫人的身份同去凤家，倒是可以与你有同等待遇。”
凤重夜故作苦恼，说：“只怕凤二长老，不会答应啊。”
柯以凡松了口气，定定道：“不会的，二长老最是看重人才，只要凤少能给凤家带来足够的利益，凤少就算娶十个老婆，也是同样待遇。”
凤羽白立刻朝着凤重夜看了过去。
凤重夜哭笑不得，说：“别乱讲，我这一个媳妇儿都还没娶到怀里，你可别黑我。”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好色之徒，娶那么多媳妇儿作甚？
有凤羽白一个粘人虫，就已经够他享受的了。
凤月璃回过神来，挑了挑下巴，道：“凤重夜，这么好的待遇，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凤重夜说：“事关重大，我还是得琢磨琢磨。”
凤月璃皱眉，说：“有什么好琢磨的，以往凤家旁支被选入主脉修炼，待遇最多也不过是每月五枚魂石，你拖家带口的，给你双倍主脉待遇，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不满？”
凤重夜轻描淡写道：“就是因为待遇太好了，你们答应的太爽快了，我才觉得这当中有些蹊跷。”
凤月璃没想到凤重夜居然这般警惕，一时间噎的说不出话来，眼神微微闪烁，紧接着又欲盖弥彰地狠狠瞪了凤重夜一眼，道：“你这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懒得和你多说，你自己慢慢考虑去吧。”
柯以凡迟疑了一下，眼看着凤月璃已经转身走出院子，便也只好让凤重夜仔细考虑清楚，便跟着凤月璃出去了。
两人走后，凤重夜微微眯了眯凤眸。
凤羽白也察觉不妥，凤家给的待遇，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大哥，他们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阴谋吧？”凤羽白皱着眉头问道。
本来他没多想，毕竟刚被凤重夜调戏，凤羽白满脑子都是凤重夜的话，没仔细去想凤月璃和柯以凡的条件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凤家的那每个月十块魂石，哪里是那么容易拿的？
这两人答应的，未免太豪爽了。
凤重夜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书中一个重要时间节点。
“火轮秘境，似乎要开放了。”凤重夜突然说道。
乔木飞刚好洗完脸回来，正在带着面具，听到火轮秘境，当即便挑了下眉梢，露出了兴奋之色。
“火轮秘境，是个好地方啊。”乔木飞兴致勃勃地说道：“火轮秘境，一千年一开放，是上古神族共同留下来的一处修炼宝地，里面有无数奇珍异兽，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厉害的高阶魂药，据说，那里面还有魂水池，只需要在其中浸泡几日，便能洗清体内杂质，甚至改变体质呢。”
火轮秘境在整个离沧大陆，都颇为出名。
凤羽白道：“这和凤家招揽大哥，有什么关系？”
乔木飞说：“这关系可大了。火轮秘境对修为有限制，记载中所说，火轮秘境最初是神族为了族内年幼弟子试炼才共同创造出的宝地，为了保证弟子们的安全，火轮秘境对魂修修为的限制，在入魂境三层之下，也就是入魂境小成境界。”
凤羽白恍然大悟，道：“看来，凤家是想要让大哥代表凤家，前去火轮秘境争抢资源。”
乔木飞点点头，道：“十有八九。”
102火轮秘境
火轮秘境因着里面宝物奇多，好处遍地，因此离沧大陆各大魂修世家，对火轮秘境内资源的争夺，都极其重视在意。
千年之前，凤家就是因为在火轮秘境中，抢到一方时空巨鼎，拿出来后让族内三位凝魂境巅峰的长老，同时突破修为禁锢，一跃成为魂动境界强者，才最终奠定了凤家之后的千年荣耀。
这方时空巨鼎，只有外界流逝速度的五分之一，但里面的魂气却是外界浓度的五倍，在南洲凤家，时空巨鼎就是镇宅之宝，只有给家族特殊贡献的弟子或是斥巨资者才有资格进入，俨然已经成了凤家的名牌。
不少家族都对时空巨鼎颇为眼红，凤重夜隐约记得，凤家之后覆灭，便是有域外高手得到时空巨鼎的消息，对其生出觊觎，派了诸多强者前来抢夺。
不过，那时候凤重夜已经魂魄归于魂塔之中，这些消息还是在书中一撇看到的。
凤家这些年，小辈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断层。
原本，凤九算是凤家最有潜力的弟子之一，他的修为已经摸到了入魂三层，凤家本想着由他带队，能在火轮秘境中占据一席之地，却没想到，秘境还没打开，凤九便已经殒命。
这也正是凤家长老最初对凤重夜狠下杀手的根源所在。
但如今，凤重夜突破入魂境，便说明他也同样有带队的资格，凤家长老权衡利弊之后，自然是会想方设法拉拢凤重夜。
乔木飞接着道：“按照家族常性，秘境所得，天字和地字级别的宝物无条件归属于家族，剩下的五五分成，家族提供进入秘境的钥匙和防身魂器。但火轮秘境的钥匙，在黑市上已经卖到上千魂石，哪怕是冲着这个入门秘匙，也是不亏的。”
闻言，凤羽白便禁不住有几分心动。
“大哥，我觉得这笔买卖，还是颇为划算的。”凤羽白道。
“的确划算。”凤重夜对火轮秘境也相当感兴趣，上辈子火轮秘境开放之时，他尚未参悟魂珠诀，修为还不足以让他得到秘匙，但听闻有数位修为仅在铸魂境的魂修，在进入火轮秘境之后，修为竟是一跃晋升到入魂境界。
而且，后来有几样不世出的魂宝，也是从火轮秘境流出来的，这便让凤重夜更加蠢蠢欲动了。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凤家此时的招揽，对凤重夜而言，也是恰到好处。
乔木飞看着凤重夜，笑了笑说道：“凤少什么都知道，还挺会拿乔的。”
凤重夜淡定道：“一口答应，倒显得我有多迫不及待，总要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非去凤家不可。”
他去火轮秘境的名额十有八九是定了的，但凤羽白这边的密钥，显然凤家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轻易给出。
凤重夜总要替凤羽白考虑，所以打算先拖上几日。
………………
鸣山县客栈之中。
凤月璃嫌弃地看着正在擦桌子的柯以凡，道：“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她凤大小姐，不管去哪儿都要住得好吃得好，哪儿受过这种罪？
柯以凡有些无奈，道：“大小姐，咱们毕竟是来执行任务的，没几天便要走了，你就将就一下。”
凤月璃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要不是为了给二长老拉拢凤重夜，我才不会来这里。”
凤月璃并非二长老一脉，但鉴于她这一脉日益没落，凤月璃只能想方设法讨好凤二长老，抱他的大腿。
来拉拢凤重夜这件事，也是她自告奋勇过来的。
柯以凡道：“能把凤重夜给稳妥带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说起凤重夜，凤月璃禁不住皱起眉头，道：“凤重夜这家伙，没想到这么难搞。”
她原本以为，凤重夜得知凤家招揽，会喜不自胜地马上跟着他们回去，谁成想，凤重夜竟是拿出一副谈判的态度，还要给凤羽白谋好处，这也太不知好歹了。
柯以凡怀疑道：“难不成，凤重夜知道凤二张老有意让他带队，进入火轮秘境？”
凤月璃道：“火轮秘境，不是要等五年才会开启吗？他应该想不到那么长远。”
柯以凡摇摇头，说：“不好说，凤重夜这家伙，心思一直都很难猜测，而且他身上，也必然有秘宝，我们还是别轻视他。”
凤月璃有些不满，说道：“我也已经到了入魂境，长老却不看好我，反而看好凤重夜，而且，族中也并非没有入魂境的弟子，也不知道二长老究竟是怎么想的。”
柯以凡倒是能够理解，说：“我们族内如今的入魂境弟子，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且大部分都已经超过入魂三层，不满足进入火轮秘境的要求，凤重夜年仅二十，便二次进入入魂境界，虽修为不是同辈弟子中最高的，但他的潜力不可限量啊！”
凤月璃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但实际上，她早已过了三十，只不过魂修看不出年纪罢了。
凤月璃虽然嘴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面也是清楚的。魂修界人尽皆知，突破某个境界后再跌落下来，再次突破境界的难度要比前一次难上数倍。
凤重夜的修为倒不是最突出的，但他的经历加上修为，就足以引起凤家重视。
说起火轮秘境，凤月璃露出了向往之色。
“先前，二长老暗示过，只要凤家天天梯榜能排名前十名的弟子，都能够进入时空巨鼎里面修炼三个月到六个月，但凡能够在临去火轮秘境之前，将修为提升到入魂境的，都有资格拿到火轮秘境的钥匙。”
凤月璃露出了心向往之的神色，道：“我一定要去火轮秘境，得到断骨续命草。”
凤月璃的兄长，便是在历练的时候身受重伤，修为跌落入魂境之下，甚至双腿残疾，动弹不得，唯有断骨续命草才能根治。
柯以凡眸色微沉，道：“放心，我定会努力突破入魂境，助你一臂之力。”
凤月璃又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道：“不过，断骨续命草离开生长区，短短一炷香内就会枯萎，我还需要寻一位能随我一同进入火轮秘境的炼药师才行。”
柯以凡道：“炼药师，倒是不必担心，我已经重金聘请了沈江流，到时候，他自然会跟着我们一起进去。”
凤月璃满是惊讶，道：“沈江流？他不是早些年，就跟着他的叔父，去千秋宗修炼了吗？”
沈江流的叔父沈青，原本是被凤家招揽的炼药师，一直深受凤家长老重视，只是后来沈青和千秋宗的一位女修相好，便去了千秋宗修炼。
以沈青的修为，柯以凡自然是请不到的，但他的侄儿沈江流却是得了沈青真传，不光修为不俗，一手炼药之术也出神入化。
“不过，沈青这家伙一向高傲臭屁，他能答应你的招揽吗？”凤月璃禁不住怀疑道。
柯以凡淡淡道：“我打听到消息，说是千秋宗此次得到的密钥不多，沈江流没排上号，我花重金在黑市上买下一把火轮秘境的钥匙，沈江流便做了这笔交易。”
凤月璃蹙着眉头，道：“黑市上，一把钥匙恐怕也得上千魂石了吧？”
柯以凡道：“是啊。”
凤月璃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柯以凡不是嫡系弟子，只是和凤月璃一脉有些血亲关系的外家后人，他修为也并不突出，每个月的供奉，满打满算也就五块魂石。
柯以凡安抚地笑了笑，道：“我们沈家这些年，总还有些家底，这些魂石搜罗一下，多少还是付得起的。”
凤月璃怔怔看着柯以凡，心中涌出了无数种情绪。
………………
“大哥，凤月璃和柯以凡又来了。”凤羽白朝着外面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时间里，凤月璃和柯以凡每天都要在他们家门口熘达一圈儿，顺便问问凤重夜想好了没。
前两日，凤重夜都说还在琢磨，今天却是让这两人进来了。
“夜少，今天可是想好了？”柯以凡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凤重夜扫了他一眼，道：“再琢磨两天。”
柯以凡并不意外，而是点点头说道：“凤少如果担心家人无法安排，这个我倒是能解决。”
凤重夜道：“你有安排？”
柯以凡说：“你弟弟、弟婿，完全可以在凤家某个差事，凤家家大业大，想找个清闲的活计还是轻而易举的，我看你弟弟种树是一把好手，凤家也同样有果园，他可以去当个管事。”
柯以凡说的弟弟，便是凤重华。
这几日，柯以凡也暗中观察了凤重华一番，结果发现凤重华竟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类，但在观察谢策的时候，柯以凡又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入魂境之上的魂修，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苍离大陆，魂修与凡夫俗子的结合不是没有，但颇为罕见，二者寿元不同、经历迥异、追求相差甚远，撇开高低贵贱不谈，魂修和凡人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世界的人，更遑论谢阿蛮还是个入魂境修士。
但柯以凡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发现谢阿蛮虽穿着普通，但气质不凡，看起来颇为矜贵，想来说不定是哪家小少爷动了凡心，隐姓埋名在乡下和凤重华过日子，便也动了拉拢之心。
柯以凡修为不算高，可他眼光毒辣，手段不俗，他想要同时招揽谢阿蛮，却并不直接从谢阿蛮下手，而是从对凤重华的安排做突破点。
凤家管事，也是要有资历有背景的人才能当的。
凤重夜道：“我和重华商量一下吧。”
柯以凡点点头，道：“夜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毕竟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凤重夜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103谢策心思
凤重夜叫来凤重华，将打算给他细细说了一番。
这段时间，山上的果子快要成熟了，凤重华便和谢阿蛮索性住在了山脚下，还是听说凤家人来招揽凤重夜，他才每日回来看看情况。
“你想去凤家当管事吗？”谢阿蛮听完，只问了这么个问题。
凤重华有些纠结，他又想跟着大哥一起去凤家，又很是舍不得鸣山县这个地方，毕竟，鸣山县才是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家乡。
但是，凤重华又转念一想，他虽是个凡夫俗子，但谢阿蛮却是个魂修，谢阿蛮的一辈子，不应该被拘束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他理应去更广阔的世界。
凤重华心中涌现出些许淡淡的无奈，他没有魂核，终其一生都只能是个凡人，他最多能活百年就算是长寿之人了，可谢阿蛮的寿元却已经到了三百岁，甚至还能更多，他终究还是只能陪伴谢阿蛮一段时间。
凤重华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要是能跟着大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谢阿蛮点点头，说：“行，你愿意去的话，我们就去。”
凤重华愣了一下，看着谢阿蛮，道：“那我要是不想去呢？”
谢阿蛮扫了他一眼，道：“那我们就留在这儿，鸣山县也没什么不好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咱们在这儿吃穿不愁，日子过得惬意舒服，也挺不错的。”
凤重华闻言，心中宽慰不少。
“还是去吧”凤重华下了决心，对凤重夜道：“凤家家大业大，去给凤家当管事，可比在鸣山县种树风光多了。”
凤重夜自然清楚凤重华是最安土重迁的一个人，也明白他选择背井离乡的原因，心中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想到自家弟弟这般替谢策考虑，多少还是觉得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多少有些不爽罢了。
凤重夜道：“你决定就好。”
凤重华道：“就是不知道，阿蛮到了凤家，会不会被人欺负。”
凤重夜哂笑，扫了眼谢阿蛮，道：“以他的修为，到哪儿都不会被欺负。”
谢策如今的修为，已经基本上和之前持平，到了入魂三层境界，再加上主角光环加持，凤重夜可以肯定，自己如今纵然用上血魔魂法，都不会是谢策的对手。
凤重华一介凡人，却担心谢策会受人欺负，说出去多少有些可笑了。
但凤重夜不觉得可笑，只觉得无奈。
凤重华爱极了谢策，才会如此忧心他。
凤羽白走过来，道：“大哥，做好决定了吗？”
凤重夜点头，道：“凤家诚意的确到了，接下来，重点就在火轮秘境了。”
……………………
当凤重夜提起火轮秘境密匙的时候，柯以凡便知道他又小看凤重夜了。
柯以凡有些无奈地说道：“夜少，若这火轮秘境密匙，由我做决定分配，给你几枚都是无妨的。但是，整个凤家，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二十把密匙，每一脉平均下来只有四把，早就已经分配完毕了，再多也没有了。”
就是凤重夜的那一把，也是从凤九身上多出来的，凤九死了，凤重夜接手他原有的好处，也是理所当然。
但再多的密匙，凤家便给不了了。
凤家虽然是二长老暂时做主，但凤家统共有五位长老，每一位都有名额。
尤其是大长老一脉，才是凤家真正的领头羊，大长老一脉直接拿了七枚钥匙，五长老因着修为最低，竟是只得了一枚，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明面上只是密匙数量多少不同，但实际上，则是明晃晃地彰显着不同脉络的实力强弱。
凤重夜道：“你们一直都是二长老一脉的？”
柯以凡朝着凤月璃扫了一眼，才迟疑一下，说道：“原本，我们都是五长老一脉的，但前些年，五长老突破失败，月璃的兄长凤玉，又在秘境中身受重伤，五长老一脉就彻底没落了。我二人便转投二张老门下，这些年来一直替他做事。”
凤二长老既没有收徒弟，也没有后人，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对于主动来投靠他的凤家晚辈，凤二长老也是欣然笑纳的。
但是，凤月璃和柯以凡，以前毕竟是五长老的弟子，却在二长老这边后来者居上，引起不少弟子不满，他二人在凤家的日子，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也是如履薄冰。
但对于弟子们的这些勾心斗角，凤二长老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放在心上。
凤重夜心里有了底子。
上辈子他鬼迷心窍，追着凤吹竹去了凤家，却因修为低迷被人轻视，处处碰壁，纵然抱长老大腿也无人理会，对于凤家这些长老之间的事情，他自然不清楚。
既然密匙早就已经被瓜分干净，凤重夜现在索要，柯以凡和凤月璃也做不得主。
凤重夜也并不强人所难，谈好了对凤羽白和凤重华的待遇问题，便同意不日便随着二人动身前往南洲凤家了。
凤月璃和柯以凡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柯以凡见他对密钥感兴趣，便说道：“夜少若是想要密钥，我这边倒是有些门路，就是要多花点钱。”
凤重夜打量着柯以凡，道：“火轮秘境的密钥，两把算下来要多少钱？”
柯以凡一愣：“两把？”
凤重夜点头，道：“弟婿修为不俗，刚好够进火轮秘境。”
柯以凡斟酌着道：“两把，恐怕要八千魂石了。”
凤羽白瞪大眼睛：“八千？这不是抢钱吗？”
柯以凡苦笑，当初他掏空家底，磨破嘴皮子，才用三千五百魂石买了一把，他也觉得是在抢钱，但他为了聘请药师，不得不花这些钱。
柯以凡道：“这还是有门路，才能买到，若是没有门路，钱再多都买不到。”
凤重夜也觉得这价钱未免要得太高，但转念一想，还是因为自己太过贫穷。
魂修都是用魂石堆起来的，此话果然不假。
凤重夜头一次感觉到，赚钱是多么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