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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如今苏沫继位后,西平内局已稳,自然能向外用兵了。”
  李然一手叩着几案,继续问道:“你不是还有个王将军?”
  这位王将军,李然最早是听小六子提起的。
  当时,他那内侍提起的时候,李然不过是当后宫八卦一样听了,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后来出了王美人有孕这件事,李然就越发肯定,王觉年此人必定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毕竟能让江诀笼络到这个份上的人,应该也不多见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江诀下的那一步棋,倒不是为了王觉年,其目的却在那个辰公,可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然一问,江诀剑眉一凝,淡淡说道:“王觉年确实可堪大用,但朕也得小心用着,毕竟——”
  说到这里,江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瞥了眼李然,见对方脸色淡淡,并没有特别注意的意思,改口说道:“毕竟他再有能耐,那也只是一人而已。可惜我北烨朝堂之上,数来数去,却只有他一员勇将可堪大任。有朝一日,他若对朕倒戈相向,北烨便危矣。”
  其实他想说的是,毕竟王觉年兵权大握,王朵儿这胎当初若保住了,不是皇子还好,若是个皇子,日后势必会成为江逸最大的竞争者。
  这样的变数,江诀当然不能让它成真。
  他当初能让王朵儿有孕,也是想利用王觉年除辰尚,而那个引子,自然是会去打龙胎主意的辰斐了。
  经此一事,却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诀事后想想,若是李然没能为自己脱罪,后果会如何,他还真不敢想象。
  
  李然自然不知道江诀有这么多的心思,他自己的心思现在都在兵权这个问题上。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江诀会放任到让别人捏在手里?
  当然,这又牵扯到了北烨的军事制度,江诀是这么说的:“北烨自先皇开国以来,兵权就一直落在有能力的将军手中,前朝的时候是那位骁勇善战的陈老将军,如今到了他这一朝,就自然非王觉年莫属了。”
  当然,王觉年若是用得好,就是北烨朝开疆拓土的一员猛将,然而此人若是有了二心,反咬他江诀一口,对北烨来说可谓是伤筋动骨。
  
  李然叩着几案的手一停,撇嘴轻笑着说道:“兵权都不在手上,这事确实不妙。”
  江诀笑得一脸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说道:“你从前跟朕说过什么三权分立,朕听着也觉得确实很有道理,便在平留军中增设了督军一职,又分别封王觉年和子辛为左右元帅。”
  说到这里,江诀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王觉年积威已久,朕想收回兵权,并不是一朝片刻便能解决的。”
  江诀说完,从怀中掏出那个玉质印章类物件,放到李然手边,说道:“小然,这个帅印,接与不接,都由你决定,朕不会强迫于你。”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接下这个东西?”
  李然帅印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其实这东西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印章,上面刻了个帅字,并不见得有多特别。
  “此物乃是调兵遣将的唯一信物,北烨数十万将士,纵使不认得朕,也会认得此物。”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拿着这东西,便能为非作歹了?
  这样的诱惑,确实让人心动,但也疑点重重。
  
  “你想用帅印留我?”
  江诀不摇头也不点头,沉默片刻,说道:“帅印非同小可,朕怎么会拿如此重要的物件当儿戏?”
  “既然这东西这么重要,你就这么放心把它交给我?”
  李然脸上全然都是不信,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说道:“朕既然交给你,便等于将身家性命交予你手中。朕之所以这么做,亦是形势所逼。如今王觉年已然起了二心,然而此人确实是一员猛将,他日开疆扩土,朕还得指望他。更何况,辰尚一日不除,朕就不能动他,这跟你提的那个‘三权分立’的思想,是不谋而合的。有朝一日,这兵权朕必定是要收回的,但如今时机还未成熟,是以不能操之过急。”
  “哦?那你就不怕我乱来?我可一点带兵经验都没有!”
  李然一说,江诀笑了笑,说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先锋营中有一员小将,姓沈名泽,颇有些见地,日后你有何疑问,可向他询问。”
  
  “看来你是早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李然低头感叹,神色间的态度非常模糊,江诀犹豫片刻,开口说道:“不瞒你说,这样的安排,朕早几年便想好了。只是璃然并不是合适之人,所以朕才迟迟没有决断。”
  
  帅印就放在案上,李然没说接与不接。
  接了,自然就要继续留在这里。
  离开,听江诀这么掏心掏肺地跟他分析了一番,似乎只要他一走,江逸就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江诀后宫这几个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江逸被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正统之争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根本没有一点情分可言。
  
  那一晚,李然躺在凤床上一夜没有阖眼。
  他想了很多,例如江逸现今的处境,他对江逸的责任,江诀的野心,还有前路的未知。
  
  翌日一早,当那个帅印被送回来的时候,江诀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
  他眼底一黯,继而便将其扔在了御案上。
  王贵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担忧。
  可是江诀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敢随便开口。
  江诀沉默着站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雅,继而让王贵附耳过去,低声跟他说了什么,王贵得了命令便立即去办了。
  
  此时此刻,李然正站在西城楼上。
  北烨的天气向来都很恶劣,往城楼上一站,更是寒风凛冽。
  视线里是一片片的黑瓦白墙,街道四通八达,或许是因为正值冬季的缘故,兼之天色还早,只有寥寥几个行人穿梭其间,再远处便是尘土飞扬的昏黄天色,还有一轮冉冉升起的旭日。
  这就是北烨罗城的风貌了,光是这么看着,李然都觉得宫外的空气分外自由新鲜。
  
  想到自己的决定,李然眼底一黯,顿时没了兴致。
  他正欲转身下楼,未曾想一转身,就见到了小太子江逸。
  江逸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离李然十几步远的地方,怔怔地望着他,你无法想象那个孩子当时是一副多么可怜的表情。
  
  江逸是个非常早熟的孩子,这一点李然早就发现了。
  这孩子从小在深宫长大,年纪虽小,却似乎什么都明白。
  他很倔强,轻易不哭,早熟得不像个他那个年纪的孩子。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孩子哭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不是当日李然从邀月池里将他救起时的嚎啕大哭,而是静静地流泪。
  
  李然脸上一愣,快步走过去,将小太子搂进怀中,继而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江逸的头,希望通过这样的动作来平复他的情绪。
  从前这么做或许是有用的,但这一次却没能凑效。
  江逸的小袍子上已经湿了一片,可见是一路哭着过来的。
  他太安静,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就那么可怜兮兮地望着李然,似乎明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舍、害怕还有委屈。
  
  “好好的怎么哭了?”
  李然问他,江逸抿着嘴不肯说话,只一味地揪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还一个劲地拿衣袖去擦眼泪。
  “有人欺负你了?”
  江逸耷拉着小脑袋,只沉默着摇了摇头。
  李然终于觉察到他不对劲,他一脸疑惑地望向老嬷嬷,对方一个劲地在一旁抹着泪,见李然望她,遂开口说道:“殿下,小殿下从昨日开始便是如此了?”
  李然心里一咯噔,暗忖莫非这孩子知道他要离开的事了?
  
  李然将他的小脸抬起来,皱眉说道:“逸儿,说说话!”
  然而,对方竟然一反常态,依旧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李然眉眼越发纠结,老嬷嬷开口说道:“老奴原先也没注意,今早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小殿下居然在学着自己穿衣服。老奴问了许久,小殿下才说,他想要学着‘独立’。老奴当时还不大明白小殿下的意思,殿下今早离开的时候,才有些会意了。”
  老嬷嬷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然低头去看这个孩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让他学着独立的事,他确实跟江逸说过,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想不到他的一句无心之语,这个孩子就听进心里去了,还一直记到了现在。
  江逸早熟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会早熟成这样。
  
  “殿下离开凤宫后,太子殿下其实是一个跟着您的,只是当时殿下心中藏了事,所以没有发觉。”
  巧馨在一旁哭着开了口,月华和琉璃红了眼眶,小六子在一旁抹泪。
  李然懊恼地捏了捏眉眼,怀里一个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上五个近侍在一旁一个劲地哭哭啼啼,真是要人老命。
  
  “他怎么会知道?你们谁告诉他了?”
  李然的视线在五个人脸上扫了个来回,脸带薄怒,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他,都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老嬷嬷哽咽着开了口:“那日老奴陪小殿下在偏殿玩耍,不久之后,正殿传来您与陛下的争执,当时老奴只顾着去查看殿下是否出事,就忘了我们小殿下了。”
  所以江逸应该是跟着去了正殿,江诀和他大吵的那一幕,自然就被他看在眼里了。
  
  殷尘一脸深思地站在不远处,手摇折扇说道:“殿下,殷某曾经跟子辛说过,人生百态,犹如棋局,一旦入了棋,便多少有些生不由己。今日,在下也将这句话送给殿下,希望殿下能早日悟到其中的奥义。”
  李然按了按眉眼,觉得脑子里有些乱。
  所有人都在一脸委屈地望着他,他却有些无语,真是好大一个乌龙。
  
  “你们以为我要走?”
  李然拧了拧眉眼,一脸的无奈,殷尘被他说得一愣,继而就明白了,脸上有些了然的欣喜。
  “是江诀这么跟你们说的?”
  殷尘见对方已然猜中内里乾坤,知道也瞒不过去,说道:“殿下将帅印交还陛下,陛下有此误解,亦属正常。”
  李然心中冷哼一声,暗忖江诀那厮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昨晚一番状似掏心掏肺地游说,继而又撺掇了殷尘来当说客,甚至还动用了江逸。
  
  李然一脸无语地捏了捏江逸的小脸,笑着说道:“好了,别哭了。我没说要走,就算要走,也会带上你。”
  小太子一听,就有些愣了,暗忖这跟他父皇说得不太一样呀?
  不过李然不走,他就开心了。
  江逸止住泪,连连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无条件地相信着,从掉进邀月池被救起后第一眼见到李然那刻起。
  
  李然如今却觉得懊恼非常,看来往后跟江诀斗智斗勇的日子,还真是越来越长了。
  
军中显威
  江诀上完早朝回到宣德殿,除了殷尘之外,还见到了李然。
  李然见了江诀,不再多做磨蹭,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以为我把帅印还给你,就是要走了?”
  江诀一听,眼底微微有些愕然,不过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尴尬亦没用。
  更何况他向来脸皮极厚,怎么可能会被对方的三言两语就说得脸红尴尬?
  李然啜了口茶,说道:“我把帅印还给你,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你收回一半的兵权。”
  他一说完,江诀就一脸好奇地朝他望了过去,甚至连殷尘都被引得侧了目。
  江诀一脸不解地问道:“是何法子?”
  李然笑着忘了他二人一眼,说道“其实很简单,你让人比着这个帅印,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接着颁布一条法律,就说从今往后,如果要调动十万以上的军队,不仅需要元帅的那枚印章,还需要你留着的那枚。这么一来,就算是丢了一半的兵权给别人,但至少还有一半在你手里。”
  殷尘一听,眼中一亮,江诀眼中则满是笑意。
  他二人昨日在刑部大牢中,已经见识过李然的能耐。
  未曾想今日一大早,李然又让他二人惊喜了一把。
  殷尘手拿折扇,一脸是笑地说道:“此法甚好!在下以为可行!且正好以殿下担任十五万先锋军统帅为契机。”
  江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许多事你都有自己的见解,朕亦不愁你在军中会出何种问题了。”
  李然撇了撇嘴,说了句风马不相及的话:“以后你和我之间的事,别再把江逸牵扯进来。”
  这么一说,江诀脸上一愣,一时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一脸的有口难言。
  殷尘手摇折扇,状似没有听见。
  这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他殷尘犯不着去管,也管不着。
  翌日,江诀便将这个帅印二分的法子在朝堂上说了,继而又宣布了封李然为先锋营统帅的决定。
  如此这般,自然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如今辰公因王美人滑胎一案犹自顾不暇,王觉年也已动身前往临关,朝中即便还有人反对,但迫于当今天子的气势,再没人有胆量开这个口。
  这么一来,先锋营统帅 事很快便办妥了。
  江诀下朝后,立马吩咐王贵将其中一块帅印给李然送了过去。
  李然收到这块印章类物件的时候,只拿在手里掂了几下,说了句“挺沉的”,便再没说什么。
  王贵盯着他看了一会,莞尔一笑。
  李然得到帅印,一番思量之后,便决定先去一趟先锋营,全当是去报个到。
  他把这个想法跟江诀说了,江诀亦没理由拒绝。
  更何况,他如今已是先锋营统帅,执帅印在手,前去先锋营一探,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午膳过后,李然便骑了匹高头大马,奔郊外军营去了。
  后面跟着的,还有内侍总管王贵,他之所以要一块跟去,是为了宣读这位新任统帅走马上任的圣谕。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江云和小六子。
  到了先锋营,王贵将新任先锋营统帅的委任诏书当着众人的面念完之后便离开了。
  那几位先锋营将领皆属王觉年一派,如今见了这位毫无武将风范的新任统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武将便是如此,但凡心中有所不快,大多会直接在脸面表现出来。
  李然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个来回,继而在眼角的余光里扫到了一位长相颇清秀的小将。
  所有人都一脸不甚欢迎地望着他,唯独那位仁兄满脸是笑,神色间极其友好。
  李然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纳闷,暗忖莫非这位就是江诀口中那位姓沈名泽的参军?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李然则暗笑不已。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不会服自己,甚至很可能会给他一个下马威。
  现在看来,他还没跟对面那几个人说上话,那几位仁兄的下马威就已经来了。
  他将众人的那些小伎俩看在眼里,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有帅印在手,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殿下既已接掌先锋营统帅之印,属下以为,殿下须稍显身手,以示威望。”
  说话的是一个满面虬须的中年将领,长得人高马大,腰悬一把三尺长的铁剑,一身盔甲在身更显气势逼人。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就笑了。
  但凡心直口快的人,都不会有多大的威胁,往往是那些笑脸相迎的,反而要小心提防。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廖卫,乃先锋营副统帅,曾是上将军的副将。”
  对方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身家招了个一清二楚,实在太缺乏挑战性和神秘感。
  李然在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暗忖就算我知道你是那位上将军一派的,兄弟你也没必要这么直截了当地自报家门吧?
  他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廖卫一脸肃然地盯着李然,李然亦满脸是笑地回望过去。
  这般俊美无涛的人物,廖卫还是头一次见到,如今又被对方如此亲切友好地盯着,纵使廖卫此人向来神经大条,也觉得有些怪异,然后就见他黝黑脸盘一红,继而就低了头,再不敢和李然对视。
  李然见对方被他看得低了头,笑着问道:“廖将军是吧?”
  “正是!”
  “你刚才提的那事,随便挑个时间都可以解决。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先锋营,对在座各位都不太熟悉,这么干瞪眼也不是办法,要不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自我介绍?”
  廖卫显然对李然嘴里的这些新鲜词还不太明白,一脸纳闷地问道。
  李然想了片刻,说道:“这自我介绍的意思呢,其实就是将自己的情况大致地说明一下。比方说姓名啊、年龄啊、兴趣爱好啦、家庭成员啊、生活经历等等,只要是和你个人有关的情况,想说什么都行。”
  这么一说,大家就越发糊涂了。
  兴趣爱好为何物?家庭成员又是何意思?
  李然见众人脸上都有些纳闷之色,立马朝小六子使了个颜色,那小子多聪明,立即开口做了示范,他是这么说的:“本人名叫小六子,乃凤宫内侍,年龄不详,爱好养花。本人乃是一名孤儿,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从小在南琉皇宫长大,后来随殿下一同来到北烨,如今已有六个年头……”
  小六子一边说,李然一边满意地点头。
  这小子一说完,众将士脸上都有些尴尬和无措的神色。
  这所谓的“自我介绍”,还真是稀奇古怪的很。
  他们当然不可能像小六子那样将身家底细都说个一清二楚,只简略地说了姓名,便算了事了。
  营帐里都是先锋军的领导阶层,一把手自然就是李然这个空降兵,二把手是刚才那个虬须大汗——廖卫,三把手却是刚才一直频频对李然友好微笑的清秀小将,也就是江诀口中的那个姓沈名泽的人士。
  其余三位将领之中,有一个气质非常出众,名叫林瓒,是骠骑营统领。
  另一个长相威武的将士,姓严名文斌,是轻骑队统领。
  而那位长相普通脸带精明的名叫孙淼,是后背营统领。
  放眼这小小的先锋营,怎么看都是一副卧虎藏龙的样子。
  众人一番介绍,彼此算是打过了照面。
  接着,话题便又回到廖卫刚才提的那个建议上来了。
  此事再次被提起,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有人在看好戏,有人脸上隐隐都是担心,亦有人神色莫辨,看不出所以然。
  李然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了,继而将视线落在那位廖将军身上,笑着问道:“廖将军,既然这事是你提出来的,那么关于比试的事,你应该已经有提议了吧?”
  廖卫见对方竟然连这个不成文的军中规定都不知道,眼中露出一丝不屑,铿锵有力地说道:“军中较量,历来分骑射、剑术与近身搏斗三种,统帅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对方神色不善,摆明了是要让他出糗了?
  李然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的挑衅看在眼里,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沈泽忍不住开口说道:“廖将军,殿下乃三军统帅,不可如此无礼!”
  廖卫一听,嗤笑一声,显然并不把这个无用的儒将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