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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傅白的举动,维护了流浪在星际之中的长歌星民。

  方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许久。因为在他当时的认知中,傅白还是杀伐果断、利益为重的铁血将军,从不会为没有利益的事消耗兵力。

  而他作为精神系最为顶尖的人类已经选择了站在星齐帝国这一边,整个长歌星对于傅白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丝毫价值。

  但傅白还是这样做了,是因为两人当时的对话。

  方夜抓紧了厅门把手,对旁边的曾齐开口:“是啊,我应该明白的。”

  ☆、7-2

  方夜推门走了进去。

  牧远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响动转过身,见到方夜,先是愣了片刻,而后露出不知是惊异还是喜悦的表情:

  “方夜,你竟然真的醒了。”

  方夜冷笑了一声,他已经从曾齐那里得知傅白为了他放过了牧远,但不代表着他要对此人有个好态度。

  “看得出来,牧皇子是十分不愿意见到我醒过来了。”

  牧远的表情一僵,他往前走了一步:“你这是说哪里话,我也一直希望你醒,不然也不会向傅白交代怎么救你的方法了。”

  方夜的神情冷淡,他瞳孔的底色是浅棕色,却有一抹银色的流光渲染其中,虽是风流的狐狸眼,不笑的时候却冰冷疏离得厉害。

  “那不是你为了逃回平远不得不做的交易吗?何必戴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我也受不起。”方夜字字带刺,冷嘲热讽的意思丝毫没有遮掩。

  牧远笑意淡去,和煦的脸庞上露出些受伤的神色:“你我以前也是过命的交情,又何必闹到如此僵硬……”

  方夜简直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你不做那些事,没人会跟你撕破脸皮。”

  他也不想跟他绕来绕去,直言道:“牧皇子今天过来有什么事?不妨赶紧直说。”

  牧远又上前一步,神情还带着些黯然:“不过是听闻你醒了,想来看望一下。”

  牧远走到离他只有一尺之隔的距离,方夜眉头一紧,终于忍耐不住抬脚踹了上去。他这一脚来得突兀又不遗余力,直接狠狠踹上了牧远的胸口,把他踹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牧远猝不及防,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感让他意识到刚刚那不是幻觉,他愕然抬起头,对上方夜嫌恶的视线。

  “虽然昏睡了三年,但我还记得我警告过你,离我远一点。”

  牧远暗淡的目光化为些许的阴沉,他陡然抬手,一颗木粒朝着方夜打过去,在触碰到方夜的一瞬间,化为树藤缠在了方夜的手臂上。

  方夜顿时被扯过去几步,堪堪在沙发前止住了动作,他皱着眉看向控制这树藤的牧远,目光冷冽:“牧皇子,把它弄下来,吃过的亏还不够吗?”

  牧远却站起身,面含微笑地抬手触到缠着方夜的树藤上,缓缓下移。

  “你刚醒没多久,精神力不足吧?还想再做一次上次那种事,就不怕傅白伤心吗?你大概还不知道,他因为你疯疯癫癫了多久。”

  方夜当然清楚傅白这几年的状态,曾齐已经告诉他,他不需要牧远来重复一次,更不喜牧远这种人用“疯癫”这种词来形容傅白。

  他眼底的银光微微闪动,手腕上缠绕的树藤上瞬间泛起一层银光。

  牧远一惊,咬牙道:“方夜!”

  方夜的精神系异能可以对一切接触的物体产生共鸣,并对其造成由方夜想象物化而成的特定伤害,但精神系异能本不具有攻击性,方夜这种操作损耗极大。

  而且,精神系异能本就是所有异能中损耗最大的一种异能。

  “你疯了!”牧远抽回了树藤,但方夜的伤害已经奏效,他的手骨像是断掉一样疼痛,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伤害。

  牧远咬着牙往方夜身上扑过去。

  方夜一愣,他没料到牧远受着那深到骨子里的疼痛还敢继续。

  方夜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牧远说的没错,他的确恢复了没多少,刚才那一下几乎让他脱了力,他眼见着要撞上牧远,却腰间一紧,被身后不知何时到场的人拉到一边,躲开了牧远。

  “傅白!”牧远看清了来人,脸庞上布满了阴沉。

  傅白没有搭理牧远,他一手勾着方夜的腰,有些贪婪地注视着方夜:“怎么没有等我醒来,自己一个人来见这人?”

  方夜任他捻着耳垂,虚脱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傅白怀里。

  “我计算着,你应该还要两三天才能醒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面对傅白,方夜仿佛换了一副面孔,整个人都温顺下来,身上冷冽的棱角收拢不见,狐狸眼缠绵着沁出笑意绕在傅白身边。

  看得牧远有些眼红。

  傅白拭去了方夜额角的冷汗,“这是在小瞧我吗?哪怕是为了见你,我也应该早一点醒过来。”

  方夜趴在傅白怀里不作声,傅白微一弯腰穿过方夜的腿弯把方夜抱了起来,而后才看向僵立在一旁盯着他二人的牧远:

  “牧远,我放你回去,不代表着星齐欢迎你随时到访。”

  “曾齐。”

  曾齐走进来,低头站到傅白身后。

  “将军。”

  “送牧皇子回平远。”

  “是。”

  傅白吩咐完,没有再留一个眼神,抱着方夜转身离开,留下的曾齐挡住了牧远的视线。

  “牧皇子,请吧。”

  出了会客厅,走在人人都能瞧见的走廊中,方夜顿时对这种公主抱的姿势羞耻起来,他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傅白面对他无力的挣扎,又收紧了怀抱,垂将方夜有些纠结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淡笑着开口:“放你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若跟不上我的脚步,我就只好在这里上演一场好戏。”

  方夜眼皮一跳,他自然知道傅白这貌似收敛正经的话里藏得是什么脸红心跳的意思,只好十分没骨气地选择屈服于傅白的强权。

  他乖乖窝在傅白怀里,有些疑惑地开口:“我怎么觉得,你在我精神领域走了一遭回来,学会怎么威胁我了呢?”

  傅白笑意加深,他忍不住在方夜额头上落下一吻,加快速度回他们两人的卧室。

  “这可是,从你那里学来的本事。”

  方夜还没想清楚,傅白已经带着他来到他们二人的专属空间里,反锁上了门。

  两人正常是住在星齐帝国为奖励傅白的功勋而为他专门建造的别墅里,但方夜作为星齐帝国特聘的科研专家,实际上长年埋身在这座科研大楼里。

  为了方便两人独处,傅白专门在这科研楼里开辟了属于二人的空间。

  方夜被放到床上,一下子弹坐了起来,这房间有专门的机器日日打扫,非常干净,但他们二人却是刚刚从舱体里出来。

  “去洗澡啊。”

  傅白褪去了外层的军装大衣,有些好笑地捏了捏方夜的脸颊:“是不是睡这么久睡傻了,你造出来的舱体,哪个没有自动清洁功能,可是你对我说的,比沐浴还要干净。”

  方夜直勾勾地盯着傅白贴身的衬衣下露出的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喉结一滚,又移开了视线,有些干涩地开口:“还是洗一下比较舒服。”

  傅白低笑了一声,伸出双手穿过方夜的下腋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方夜一惊,连忙揽住了傅白的脖颈,傅白则顺势将手移下去托住了方夜的腰臀。

  这种极暧昧的姿势两人却熟悉得过分,连动作都无比契合,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一般。

  傅白这样抱着他往浴室走去:“其实在哪里都一样的。”

  方夜将视线移回来,正好落入傅白含着深厚情谊的眼眸中。

  傅白瞳仁很黑,渲着浅薄的一道金芒,这是他金系异能的外化,但实际上,傅白是金火双属性的。

  帝国曾经因为两人极为协调对称的眼眸称赞他们为天作之合,哪怕含了几分奉承的意思在里面,却依旧取悦到了他们。

  方夜看得有些出神,他忍不出扬起脖颈吻上了傅白深沉的眼眸。

  这个动作像是点了火,傅白动作一顿,而后按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下来,浸润了两人坦诚相贴的身体,水声喧嚣,夹杂着另一种火热而情浓的水声。

  方夜不太能站得住,被傅白按着在墙上,浑身轻颤着泛起一层薄红,傅白越发眼、热,不轻不重地噬着方夜的肌肤,落下一点一点梅/红的印/记。

  最后落在腰间,方夜承受无能,轻微挣扎着逃离那种热度,却被傅白紧紧禁锢着。

  最后贴着方夜变得极为敏/感的耳根,呼吸沉重,声音喑/哑:

  “我好想你,小夜。”

作者有话要说:  思来想去,决定把前因后果放到番外来讲

下面基本发糖啦

  ☆、7-3

  傅白对方夜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美妙。

  那时他刚刚远征回来,休息了没两天,曾齐就过来通知他星齐王室派人过来请他去参加一场宴会。

  “什么宴会?不是说过,我不会参加任何宴会的吗?”傅白一向厌恶这种虚伪油腻的场合。

  “将军,听说是原来长歌星的皇子,几个月前来到我们星齐,被聘任为科研专家后,没多久就研制出一种材料,将驻守舰队的防御力提高了整整5倍,这次宴会,就是为了给这位专家庆功,并且王室打算在宴会上邀请他正式入主星齐的科研队伍。”

  傅白皱眉:“长歌星,那个五年前被毁的星球?”

  曾齐毕恭毕敬地翻查方夜的资料:“是的。这位正是长歌星的三皇子,方夜。”

  “他怎么有这么大本事?是精神系异能者吗?”

  “是的,不仅如此,他还和将军一样,是极为罕见的S级的异能者。”

  傅白并不在意,冷笑了一声,“不过是给了点甜头,王室那帮废物就把科研团队交给这么个不知底细的人了?”

  “属下还未查清这一点,不过,这位长歌星皇子当是极为擅长与人周旋,王室对他的态度也颇为友好。”

  “呵呵,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傅白微微抿唇,五年前那场星际联盟对长歌星的进攻他并未参与,但却有所耳闻。

  “我听说从长歌星逃出去的星民只要有精神系异能,便会被各个星系抢夺,这个方夜过了五年才来星齐,其心可疑啊。”

  曾齐见傅白皱眉思索,试探着开口:“将军,要仔细查一下此人吗?”

  “可以。宴会什么时候?”

  “下周一晚上八点。”

  傅白慢慢抿出一丝笑意,金瞳深不可测。

  “那就见识一下,这位长歌星皇子吧。”

  傅白对那场宴会记忆极为深刻,或者说,对他们的第一面,一直无法忘怀。

  他去得颇晚,也没有对外声张,宴会上基本没有人知道他到场,傅白坐在侧边角落的沙发上,吸着烟隔着烟雾缭绕观察着会场。

  再来之前,傅白并没有仔细看过方夜的照片,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扫到此人时的第一眼,便确定了这人的存在。

  方夜实在亮眼得有些过分,打破了傅白对星齐一众科研人员的刻板认知。

  其实,他的穿着很简约,没什么装饰的白色衬衫配着一条黑色西裤,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开着,露出有些情/色的喉结和精致的锁骨。

  一条细长的银链划过他的脖颈,落入被衬衫遮住的深处。

  他的容貌格外精致俊美,是在这孕育众多美人的星齐也少见的优越。棱角不太明显,又被清爽的穿着衬托着,透出柔和优雅的气质。

  但那双无法忽视的狐狸眼,灵动中浮动着些许的魅色,加上那被裹在薄薄一层衣料下引人遐想的腰身,几乎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傅白失神地看了一会儿,才被旁边的曾齐叫回了神思,一想到刚刚是为何所惑,傅白不禁多了一分警惕和懊恼。

  对方夜的印象又差了一点。

  方夜身边觥筹交错,几乎是与这个交谈完,下一个就紧接着举着酒杯迎上来,方夜手上的酒换了一杯又一杯,若是换做傅白,按他的脾气恐怕早就摔了杯子扬长而去。

  傅白听不到方夜的声音,但从他身边离开的人一个个都兴致未尽的模样中他也能看出,这人的的确确很擅长与人周旋。

  方夜嘴角仍然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上扬的狐狸眼中却飞快地划过一丝嫌恶,一瞬便消失不见。

  傅白定睛看着,开口对曾齐吩咐:“把他叫过来,别让其他人跟来。”

  “是。”

  年轻的男子听到曾齐的耳语,挑眉往傅白所处的角落里看过来,而后颔首一笑,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傅白往后倾身,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倚靠在身后的棕色沙发上。

  方夜走到沙发前,便嗅到了有些浓郁的香烟的味道,眉头微微皱起,他低咳了两声,用手扇了两下,扇开那些味道后才看向傅白,染着浅淡的一层笑意开口:

  “傅大人,公共场合,可是禁止抽烟的。”

  傅白平时并不怎么抽烟,只是沉思考虑的时候会点上一支烟,周围的人惧于他的强权,根本不敢表示出丝毫不满。

  方夜这样明显的表示出厌恶不禁让傅白额头青筋一跳。

  他观察了此人这么久,酒会进行了有两个小时,都没有见方夜皱一下眉,这第一次竟然是对着他的,尽管他说话的态度可以说是友善温和,可那一瞬间皱起的眉眼还是让傅白心情差了不少。

  傅白勾唇,低沉的嗓音语气不明:“方博士这是在命令我?”

  方夜假笑了一晚上,本就已经十分不爽,刚才那个副官叫他过来,他也是看着这边除了这位傅将军外没有什么其他人,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没想到过来之后香烟味这么浓,观傅白大刺刺倚靠着沙发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也不是什么友好交流的态度,方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爆发的状态。

  想着如今的场合和对方的身份,他还是忍住了,但含笑的语气中挑衅和讽刺的意味却非常明显:

  “我小小一个科研专家,自然不敢也没有权力对将军下命令。不过将军身为星齐帝国严明军政的领头人,公然违反帝国公民守则也多少会损害自己的形象吧?”

  傅白冷嗤了一声:“我并不在乎。”

  “博士也不必自谦,作为长歌星三皇子,所提的建议,哪怕是我,也要敬听一二的。”

  傅白还未意识到撞了方夜的枪口,他声音刚落,方夜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方夜早就听闻傅白的威名,但没想到此人对他的敌意这么大,或许也有他自己心情不佳的因素在里面,但这么一遭下来,方夜算是没有了继续周旋的心思。

  “傅大人,若是没有事,我就先离场了。”

  “……等等。”傅白也没料到方夜这么匆匆了结话题,他本以为以刚才方夜表现出来的侃侃而谈的性情,不至于聊这么两句就结束。

  傅白纠结片刻,沉声道:“我还有话问你。”

  方夜烦躁得不行,他晚上喝了不少酒,多少有些上头,而且这一块空气萦着烟雾难以流通,更是熏得他有些头脑发昏,“那不如去二楼吧,这里也不方便谈话,将军怎么说?”

  傅白又是一愣,他站上这个位置已经太久,掌握着星齐大权,所有人都对他战战兢兢,但这个长歌星的小皇子不知是无畏还是心大,竟然这么自然地对他提要求,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傅白一时五味杂陈,他站起身,打算跟着方夜离开。

  方夜却垂眼扫过傅白夹在指尖的香烟,而后抬眼对上傅白的视线。

  方夜什么话也没有说,傅白却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动作一顿,才捏紧烟头碾进了烟灰缸里。

  天台上的空气果真清新许多,夜晚的微风吹拂到脸庞上,方夜的憋闷感消减了不少,也清醒了几分。他用手臂撑在栏杆上,缓和了语气开口:

  “不知傅大人有什么事找我?”

  傅白开始有些意识到方夜的喜怒无常,但让他无法理解的是,看着方夜的眉眼柔和下来,煨着浅浅一层笑意与他对话,他本来被方夜挑起来的怒气也仿佛被又被什么安抚下去。

  “刚刚已经叫了将军,怎么这会儿又换了回去?”

  方夜弯起狐狸眼看向他,“直称将军在这里算是冒犯吧,傅大人是需要我道歉吗?”

  傅白偏过头看向灯火璀璨的城市:“不是。我想说,你可以直接叫我将军。”

  方夜眉尾上扬,“那将军,今日找我,可是想试探我的底细,以及立场?”

  “是王室派人叫我过来的。”傅白语气低沉,脱离了情绪,自带一股威严,让人辨不清喜怒。

  “但是据我所知,将军和王室,并不是一路人,那边的,可是相当忌惮将军。”

  傅白低笑了一声:“你确实擅长识人观物,那不妨猜一猜,他们为何让我过来。”

  “试探我,也试探一下将军,大概也只有这些了。”

  傅白被他挑起了兴致,继续道:“那博士不如再判断一下,你认为我会不会拉拢你。”

  方夜却没什么继续猜下去的心思:“拉不拉拢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没有立场,也不会选择站在任何一个立场。”

  傅白终于转过头,金瞳注视着方夜:“你在入主科研队伍的那一刻起,就不得不做出立场的抉择,否则终将无法立足在星齐。”

  傅白有些失望:“我以为,以你的聪慧,可以明白这一点的。”

  方夜的笑容也冷淡下来,他也回眸直视着傅白的目光:“将军似乎很了解我?怎么如此自信地做出这样的判断?”

  “我在来此之前,已经翻阅过你的资料。”

  “确实是呢,你们星齐的王室也是这么看我的,认为我一定会选择一方势力依靠。”

  “不过呢,我是真的无所谓,星齐留不得我,我大可以选择回到星际继续漂流。”

  ☆、7-4

  傅白暗叹他的天真:“你已经向星齐展示了自己的价值,星齐是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或者说,即使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离开。”

  “那将军可知道,王室那边,为何放任我这么久也没有对我采取任何强制行动吗?”

  傅白微眯起眼,这一点,他让曾齐去查了,但还未有结果。

  方夜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傅白身前,微扬起头含笑看着傅白,“精神系S级的,只有我一个呢,所以所有星际都没有记载,其实我呢,哪怕是千军万马包围之下,也能轻易脱身的。”

  傅白从来没有被人靠得这样近,年轻的博士身上酒味已经被吹淡,唯留清淡的木兰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空间里,傅白僵硬了全身。

  良久才反应过来,方夜说了什么。他垂眼看过去,方夜沁着一道银痕的瞳眸中划过一道狡黠,只见这人唇角勾起,清冽甘甜的嗓音似精灵一般:

  “将军,下次再见。”

  话音刚落,方夜陡然消失在了眼前。

  傅白瞳孔微缩,他往前探过身子,拂过方夜刚刚存在的位置,那里只留下清淡的香气。

  异能者瞬间移动必然会留下痕迹,傅白却无法察觉方夜残存的气息,更无法探查他凭空消失是去了哪里。

  傅白慢慢握紧了掌心,他逐渐意识到为什么从一见面起方夜就一直无法让他轻易移开视线,为什么总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现在,他明白了。

  这个人,是他无法掌握的存在。

  傅白在曾齐的陪同下出了宴会大厅,还未上车,旁边经过的两位妇人便小声说笑,议论的主人公让傅白止住了上车的动作。

  “你说那个是长歌星逃难来的小皇子啊?”

  “对啊,你没看到他刚刚的举止风度,谈笑风生的模样,根本不是天天埋在实验室里的人能有的吧?”

  “你说的也是。不过长歌星都没了,他一个逃亡过来的,无权无势的,怎么能这么风光无两,今天这场简直比傅大人那日的接风宴更豪华啊。”

  见她们把话题转到傅白身上,曾齐弓着腰在他旁边低声询问:“将军,要不要我过去提醒一下。”

  “不用。”傅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两人正谈得兴起。

  “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这可是王室亲自给他操办的,能不豪华吗?”

  “这排场也太大了吧,就是为我们驻守的舰队提高了一下防御力,奖励一下不就行了,我们星齐什么时候对别的星际过来的人这么好了。”

  旁边的妇人压低了声线,小声道:“你可别说出去,我听说,这小皇子可已经爬了不少政客的床了。”

  “哇!这么厉害?”

  她们说话已经非常小声,但傅白和曾齐都是异能者,感官强悍,这微弱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两人的耳朵,傅白瞬间冷了脸色。

  “不是,你看看今天宴会上,那腰,那腿,还有那张脸,最绝的是那双眼睛,谁看了不得被迷住,更别提上面那些人了。而且人家身份还是落难的皇子,这弄起来不是更刺激。”

  “他还是精神系的,除了动动脑子,根本没法反抗暴力吧?怕是早就沦为政客床上的玩物了。”

  傅白脸色已是铁青,上位者以及双异能的威压让已经走出去的两个妇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地望向这边。

  “去告诉她们,若是再敢把刚才的话说一遍,我会亲自拔了她们的舌头。”

  曾齐不能理解傅白的怒气从哪里来的,这两个人的话除了提到傅白根本没有冒犯,而对方夜的议论也是正常的猜测,

  反正根据他查到的资料,哪怕不是用那种方式,也定是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以毫无权势之身,安然走到现在的位置的。

  难道傅白是因为这样的揣测发火,这方夜可以说是和将军毫无关系吧?

  曾齐心中非常疑惑,但还是恭敬接了傅白的命令,两个妇人哆哆嗦嗦听了曾齐的话,吓得缩在一旁,直到曾齐回去开了车子带傅白离开,都没有回过神来。

  曾齐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仍在处于暴怒中的傅白,忍不住道:“将军,那两位不过是普通人,也有言论自由,您这样威吓,残暴的名声怕是无法摆脱了。”

  他实在怕傅白再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威压,自己的车都要报废了。

  傅白紧皱着眉头,他的耳边还回荡着两个妇人的议论,而眼前却无法控制地回忆起宴会中的方夜。本来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却被那两个人妇人的讨论勾起了异常的心思。

  他一边无法控制自己纷飞的思想,一边厌弃着自己的龌龊。

  “那又如何,擅自议论且污蔑帝国重要人员,本就该罚。”

  “其实也不算污蔑吧,将军可能不知道,我倒现在也没有查清方夜为什么能在王室包围下这么轻松地做到今天这副光景,肯定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在里面的。”

  “闭嘴!”傅白顿时冷斥了一声,“曾齐,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没有证据,不得乱说。”

  “你是想像那几个长嘴妇人一样由我来亲自拔舌吗?”

  曾齐吓得一抖,差点走岔了路,他飞快认错:“属下错了,再也不敢妄自非议他人,将军请饶属下一命!”

  他有点委屈,他刚才明明也只是猜测而已。明明之前傅白也表示过对方夜的怀疑,怎么现在是连说也说不得了。

  傅白将视线投向窗外,神思逐渐飘远,他心里约莫知道了方夜的底牌,所以那两个妇人的揣测算是毫无根据,也并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