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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

第65章

“……”
陆辞雪无措地抿了抿唇,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低声说道:“多谢大人。”

乌惊朔满意了。

陆辞雪忽地察觉到储物戒似有异样,他低头一看, 发现乌惊朔的伴生藤卷着一些泛着草药清苦的瓶瓶罐罐, 正偷偷摸摸地往他怀里塞。

伴生藤干活干得鬼鬼祟祟, 一被陆辞雪发现就僵在了原地, 然后在下一刻迅速把东西塞进去,光速溜走,

乌惊朔随着陆辞雪的动作往下一看,脸也绿了。

他是想过悄悄往陆辞雪身上塞药,但那只是想过而已啊,为什么这破烂藤蔓真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陆辞雪怔了一下,伸手勾住一缕逃得慢的伴生藤,放进手心里摩挲:“大人?”

他好奇地翻翻自己的储物戒,道:“是什么药?”

乌惊朔被摸得浑身不自在, 张了张口, 又不好意思让陆辞雪别摸了, 只好偏开眼睛说道:“……呃, 一些。一些治撕裂, 红肿的。”

陆辞雪:“……”

他哪还不明白这药是治什么的, 忍了半天, 还是没能忍住耳尖不发红, 轻咳一声:“大人, 辞雪没有这么脆弱。”

就算是刚开始进去时有些艰涩, 陆辞雪也没有见过血,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顶多时间久了,的确有些肿, 但其实一个晚上足以恢复,根本不需要外物治疗。

他是木灵根,是地阶大圆满的天极木灵根,中了见青山都死不了,这种小打小闹甚至称不上伤势的东西又怎会有影响。

但陆辞雪依旧反应过来大人离开是为了替他买药,心中顿时软下去一大片,小声道:“多谢大人。”

想说的话在舌尖翻滚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辞雪,大人有事要和你说。”

陆辞雪:“您说。”

乌惊朔张了张口:“昨日之事……大人向你道歉。”

成年人了,总要敢作敢当。虽然这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可他更怕陆辞雪觉得大人要,他就该给。

陆辞雪跟在他身边久了,和他亲近正常,可辞雪该知道有些事情是底线,而不是大人要,就毫无底线地满足他。

乌惊朔神情严肃了起来,低声说:“我一时冲动,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应该感到生气才是,辞雪。”

陆辞雪听得迷茫:“大人,我为什么要生气?”

起初是谁对谁做那种事情,怕是都不好说。

乌惊朔一听,更加不得了了:“你先听我说。”

“长辈是长辈,道侣是道侣,这种事情发生在道侣之间才合适,并非大人需要帮助,你就要无条件帮忙,辞雪。”

“我知你喜爱大人,但这并不能混淆成情爱方面的喜欢。”

陆辞雪更加困惑了:“可是大人,辞雪就是喜欢您……”

乌惊朔扶额:“你那不是喜欢,你那只是对大人的依赖……不是,也是喜欢,但不一样。”

陆辞雪坚持道:“大人。辞雪不是小孩,辞雪当然分得清是非对错。除了您,辞雪不愿与他人做这种事情。”

“师尊于我也有知遇点化之恩,如果我师尊中了情毒,”陆辞雪企图用类似的例子说服乌惊朔,诚恳道,“我只会将师尊送到神农谷。”

乌惊朔:“……”

呃!

乌惊朔始终觉得这不一样。

他会因为辞雪喜欢别人而离开他难过,也会怕辞雪模糊掉他们之间的界限,把不该之事当成应该。

辞雪的生长环境太过干净,没有遇见过什么腌臜,交际圈简单到一只手数得过来,不是回家和他黏着就是没日没夜地修炼,加上乌惊朔对他在这方面的管束不多,辞雪哪有太多的机会接触情爱风月之事。

他若当真懂这其中的区别,前几日就不会在心中有人的情况下还是放任乌惊朔这般胡闹。

乌惊朔不知道那不是梦,陆辞雪还能不知道么?

荒唐。

如今辞雪这般态度,怕不是见不得他难受,才出此言。

乌惊朔低声道:“我很抱歉,辞雪,这些事情你长大后终究会懂的。”

“大人,我很冷静,”陆辞雪默了默,平静道,“您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了。”

“我可以为我的行为负责,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伴生藤偷感很重地把药瓶通通塞进陆辞雪的储物戒里,随后勾过食盒放到陆辞雪手边,乌惊朔沉默半晌,说:“辞雪,你真的不必为了让大人不愧疚如此委屈求全。”

陆辞雪叹气:“大人,您能不能相信一下我,我真的没有。”

他反问道:“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您总觉得如何委屈了辞雪,却没有在乎过您自己的清白吗?”

乌惊朔被他一句话问愣了。

他一个孤寡多年的单身人士,又不需要为谁守身如玉,何来清白之说,再者说昨天是他缠着陆辞雪这样那样,也不是没有尝到好处,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委屈吧。

这话说的,他像是什么被占了天大便宜一样。

辞雪不会苦恋多年追求无望,所以自暴自弃,觉得同他做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不行啊。

乌惊朔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辞雪啊,大人冒昧一句,我们家辞雪这个条件,只有旁人配不上你的份,为了那些苦恋多年苦追不得的人自暴自弃不值得。”

他家辞雪外形优秀,性格好修为高人脉广家境好资产富裕,乌惊朔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苦追多年不得手的人。

陆辞雪敏锐地抬起头:“……苦恋多年?”

是了。

大人当初看见过他的梦境,却并未瞥见梦中被他冒犯的人的面容。

所以乌惊朔一直认为他有心悦之人,却是求不到结果的单恋苦恋,如今更是以为他昨日放纵荒诞,只是苦追不得后的自暴自弃?

如今还觉得那人配不上他吗?

他终于明白那股大人若隐若现说不出来的违和感究竟出自于哪里了。

原来是这样。

怪他一直是个胆小鬼,如履薄冰,从未和大人透露过一丝一毫,生怕将这条路走到死路。

然后担忧地把这条路走到了如今这幅不是死路胜似死路的样子。

陆辞雪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看进乌惊朔的眼里,轻声道:“大人。您从前说过,辞雪想要什么,您都能满足——这道免死金牌还算数吗?”

“算,”乌惊朔虽然不明白他此时提这个做什么,但还是道,“我一向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陆辞雪点了点头。

他不知从哪里取了一道黑纱来,抬手蒙在了乌惊朔的眼前。

乌惊朔果真如他所言,一动不动,任由陆辞雪动作。

一股陌生的幽香钻进乌惊朔的鼻子里,他疑惑地发出了一声鼻音:“嗯?”

他刚说完,下一刻眼前一黑,意识猝不及防地陷入了沉眠。

陆辞雪伸手,接住了毫无防备软倒在他怀里的乌惊朔。

……

乌惊朔再次清醒过来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

他的眼神勉强对焦起来,只看见木窗半支,有微风钻进来,吹动四周轻纱微动。

乌惊朔浑身上下只着柔软雪白的里衣,雪白长发披散下来,泛着灵力充盈的莹润。

他茫然地待机了半晌,终于想起来断片前的事情,刚要坐起身来,却被手腕处的异响吸引去了注意力。

乌惊朔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束上了几条细细的银链,腕口处被人贴心地裹上了柔软的毛料,不怕磨到。

他本能地挣了挣,发现这玩意居然还挺结实。

乌惊朔傻眼了。

莫名其妙把他锁在这里干什么?

以及这个场景……怎么怪熟悉的。

可是通过窗外的景色,乌惊朔确定这里不是他们常住的芥子空间,而且他没有来过。

此时陆辞雪推门而入,看见乌惊朔醒了,柔和地唤道:“大人。”

乌惊朔此刻还没有被人迷晕扛走的实感,只是迷茫地应了一声:“你这是?”

陆辞雪没有接话,只是拿过床头的黑纱,再次替乌惊朔蒙住了眼。

视野陷入一片漆黑,乌惊朔被人轻轻扳着肩膀,一点点躺了回去。

“不用怕,大人。”

轻柔和缓的声音响在耳侧,像是贴着耳边轻轻响起的呢喃,乌惊朔怪不自在,轻咳一声:“辞雪?”

陆辞雪不答话。

下一刻,一道冰凉柔软的吻便落到了乌惊朔高挺的鼻梁上,一路向下。

落到鼻尖,脸侧,薄唇,下颌,喉结,并且隐隐有往衣领内延伸的迹象。

乌惊朔脑中一片空白,头皮炸开。

他腾地一声几乎要从床上弹起,那不知何时收紧不少的锁住他手脚的银链却在此刻发挥了绝佳的作用,将乌惊朔困在了床榻上。

乌惊朔被亲得浑身发麻:“辞……辞雪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唇上便被人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像是一道沉默的缄口,无声示意他不要吐出那些无关的语句。

吻落下来的时候清幽的草木香气幽幽地弥漫,侵占着乌惊朔为数不多的理智。

乌惊朔:“……”

乌惊朔当场死机。

宕机的大脑后知后觉,从脑海深处扒拉出了一段陈旧的记忆——

他终于想起来那股异常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此情此景,所作所为,不正是当初在秘境之中,他偷看陆辞雪心魔幻境时里面的场景吗!?

陆辞雪低低道:“大人,您当初中途出手打破了辞雪的心魔幻境,应当没有见过后面的场景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