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就是商战吗？
“我们这边了解到贵公司在电子器械领域的技术遥遥领先, 相信我们的这个方案能够完美地适配新式器械的研发。”
“我注意到你们之前有提到过的固配需求，正好，我们团队这个方案正是为解决这些问题而设计的。”
我们团队在生物制药领域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和技术, 对于你们这个新项目来说适配度极高……”
谈判桌上热火朝天，各路大佬巧合如簧，用尽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与众多竞争者同台对决，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将看中的新项目收入囊中。
一场争锋下来, 有人满面春风, 有人愁眉苦脸。
围观的业内人士狂发弹幕激情谈论，分析大佬的话术与技巧，而被标题骗进来的业余网友们看得快睡着了。
“可恶，被诈骗了，说好的多人在线让我彻夜不眠呢？这才九点不到，我打了几百个哈欠！”
“好厉害, 但是我有个疑问, 他们说的确定是人话吗？我怎么感觉我没办法理解。”
“是人话，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们不是人（笑）”
“逐海集团今年居然没派那位毒舌大佬来, 今年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说没有看上的项目, 所以派了个清澈愚钝的实习生过来充数？”
“什么？那位菜鸟眼镜哥居然是逐海的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小集团的。”
“逐海？据小道消息称, 他们看中的还是压箱底的那个仿生电子项目, 不过今年又多了好几个大集团也是奔着这个来的, 看到右边那几位一言不发的人了吗，集团高管来的，个个都是老油条，都是在等最后一个项目端上来。”
“这么说菜鸟小哥看起来很没有胜算耶, 难道是打算用田忌赛马的战术吗？”
“没意思，走了，我要投诉主办方虚假宣传。”
“还有两个项目就到仿生电子了，我决定留下来看完菜鸟小哥再走，这么温良老实，被说哭了一定很有趣，桀桀桀……”
“妈呀，好像有奇怪的变态混进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留下来看看（不是变态）”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菜鸟小哥不是菜鸟吗？说不定是个白切黑。”
“赌吗？”
“赌！”
莫名变成网友赌局中重要一环的菜鸟小哥，钟预，正在脑海里飞速梳理自己等一会要爆料的八卦。
第一次当瓜的搬运工，有点紧张。
逐海集团去年派了最顶尖的谈判官来争取这个项目，虽然谈判官将其他竞争对手说得哑口无言，但是项目的持有者到最后也没有选择把项目交给他们逐海，而是选择再观望一年。
仿生电子是这两年新起的创新项目，属于走在科技前沿的东西，市面上还没有出现任何下位替代，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的独家开发权，未来几年都能垄断整个行业，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项目在手，相当于有了和各星联盟军部合作的入场券。
项目持有者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对于合作集团的要求格外严格，集团形象必须干净无污点，一点有损口碑的风波都不能有。
作为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各个集团这一年可谓是煞费苦心，该藏的藏，该洗的洗，极力把集团的正面形象立起来，确保在拿下项目之前，不落人口舌。
钟预的脸看着显年轻，实际上他入职逐海已经好几年了，大老板是个干实事的，作为商人，城府虽深，但确实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坏事，有了很正的上梁，处于下梁的集团内部风气也不错。
总的来说，他认为逐海的确是最适合这个项目的。
其他集团虽然财力同样丰厚，但里面门道颇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业内的龌龊层出不穷，只要是不是涉及自己的利益方面，圈内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遵守着某些不成文的道上规矩。
去年项目持有者的一句观望考察，这几个大集团立刻夹起尾巴做人，将表面功夫做到了极致。
这一年他们试图抓住对方的小胡子，却始终没有得手。
如果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情况对于逐海十分不利，倒不是说没有自信拿下，而是大老板希望不留后患，希望直接爆出大雷杜绝这几个集团未来几年和项目持有者的接触。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一步棋。
没想到他们忙活了一年都没有挖到的八卦，那位小鹿医生就这么知道了，而且还是以如此诡异的方式。
有了具体方向，他们一路顺藤摸瓜，果真查到了那些人刻意隐瞒的事。
只是钟预很好奇，小鹿医生有这么奇怪的能力，真的不会被抓起来去研究吗？
不过他又想到鹿知阑和景上将的关系，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想来上面应该早就知道了。
“下面，是本次商会最受瞩目的项目，仿生电子，也是去年各大集团争得头破血流的重点项目，去年来自逐海集团的谈判官更是给我们呈现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对决，那么今年这个项目最终会花落谁家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请各方团队按照抽签顺序依次进行竞标。”
“第一位，泽达集团。”
钟预左手边的中年男人站起来，稍稍整理并不歪斜的领带，不屑地用余光瞥一眼钟预，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他走到投放的光屏前，开始阐述自己的方案。
钟预镜片后的双眸闪过一抹暗光。
“以上就是我们泽达给出的方案，各位如果有疑问，欢迎探讨。”男人微笑道。
不出片刻，就有人犀利提问：“徐总，听说泽达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这个项目刚起步，处处都需要投钱，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请问你们要如何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呢？”
徐总嗤笑一声，道：“来路不明的小道消息还是少信，我们泽达资金并不存在周转不开的问题，恰恰相反，各位可以通过报表也能看出来泽达一整年的经营收入和投资收益有多可观，足以涵盖整个仿生电子项目。”
在座的人脸色都不太好，今年泽达集团各方面的数据的确令人眼红。
见其他人吃瘪，徐总脸上十分得意。
钟预目光直直落在徐总脸上，语气十分笃定：“公开的报表数据很漂亮，可实际上你们可以动用的资金目前不到一亿吧？”
场上顿时哗然，似乎对钟预说出的这句话很意外。
一个大集团，如果真的只有这点资金，那离破产不远了。
徐总尖锐阴沉的眼神射向钟预，语气不善，“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胡编乱造也要有个底线！”说完眼神却不自觉瞥向不远处的几位合伙人。
正在看直播的网友：“菜鸟小哥真是菜鸟啊，想刁难人家好歹找一个像样的理由，这听起杀伤力很大，但实际上就像一个不攻自破的脆弱泡泡，人家报表都晒出来了。”
“小哥精神状态很像我在大场合里不知所措之后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后来我被炒鱿鱼了（沧桑点烟）”
“逐海今年怎么回事？真打算自砸招牌吗？”
“就是说，为什么不让去年那个毒舌哥来！”
钟预扶了扶眼镜，语气不卑不亢：“资金的去向，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吧？毕竟是你一笔一笔挪的。”
徐总呼吸一滞，脸色微微泛白，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语气急促：“真是越来越荒谬!如果你是诚心来捣乱的，请你马上出去，真不知道逐海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来。”
不会的，他做的很干净，连集团的合伙人都没有发现，怎么可能被逐海的人知道。
面上的账目也没有问题，就算要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到。
徐总在心里说服自己，内心却不免焦躁起来。
钟预：“徐总很聪明，但您的那三位小情人心眼也不小，您追求做事不留痕，那三位贴心地替你留了，而且是每一笔。”
说着钟预拿出光脑，将收集的证据投放到徐总身后的光屏上。
可能是担心自己被牵连太深，小情人事无巨细地都记录下来，从钱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一清二楚。
几位毫不知情的合伙人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毕竟那一笔笔数额都是他们曾经向他人炫耀过的谈资，却不曾想还没捂热就飞了，厉声质问：“徐成！这是怎么回事？”
徐总眼前一黑，没想到那三个胸无点墨的废物会出卖自己。
他死咬着不承认：“我什么都不知道。”
钟预：“其实要验证真假很简单，彻查一番就知道结果了。”
徐成脸色一喜，幸亏他多留了一个心眼，所有经手收钱的账户都不是自己的，他完全可以狡辩是别人借用他的身份陷害他。
不用钟预提醒，那几位合伙人早就通知了各自的心腹着手去调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越长越大。
钟预点点光脑，淡然一笑，“为了节省时间，这点我也帮各位查了，不用谢我。”
很快，一份详细的资金去向呈现在众人面前。
徐成差点气吐血：“……”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去垃圾星捡垃圾好吗！少管别人公司的事啊！
光屏缓缓滑动，众人眼睁睁看着巨款从这个账户跑到那个账户跨越了好几个星，最终汇入一个垃圾星的账号。
上面的确没有徐成的参与。
徐成冷笑一声，有恃无恐道：“看吧，这钱我可一点都没有收到，说不定是内部有人偷用我的权限背地里敛财，想叫我背黑锅。”
钟预：“不，你收到了。”
光屏跳到下一页。
那笔钱从垃圾星账户又转到了另一个账户上。
一看见那个被遗忘多年的账号数字，徐成脸色铁青。
那是他少年时期拥有的第一个账户，他留给了那个女人。
钟预：“徐总，你这位住在垃圾星的初恋很爱你，收到巨款以后担心自己被抢，又转给你了。”
“不过可能你不知道，她拿着你的账户在黑市赌场肆意挥霍，里面的钱全都空了，现在追也追不回。”
“所以我一开始没有胡说，你们泽达集团现在资金不足一亿，与其投资这个项目，不如各位先想想泽达后续的发展怎么办吧。”
全场寂静一片，之后泽达集团的人起了冲突，突然就打起来了，场面短暂陷入混乱很快又被平息，打架的人被带走。
几分钟后，主持人宣布泽达集团退出本次竞标。
直播的弹幕哗啦啦刷过一片“好家伙，这就是商战吗……”
“每一步都在意料之外，难道说菜鸟哥其实是侦探吗？他们是怎么查到的啊？”
“看来逐海是有备而来啊，让我们有请下一个受害者！（不是）”
明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是在场的人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忌惮的目光落在钟预身上。
钟预淡定坐直身体，等着下一个集团的主讲人上去。
这个更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