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莫德元自觉失语,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原话……”
“行了!送他去机场!”周洛恒黑着脸,下逐客令。
莫行歌坐在沙发上,紧抿着嘴唇,僵硬着身体,眼神涌动着许多复杂辨不清的情绪。
“行歌…..”周洛恒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别往心里去,莫德元胡说八道呢。”
周洛恒想弄着莫德元的心都有了。原本以为,可以窥揪出行歌的身世,现在一盆冷水浇头。倒是让他排斥起自己的身世了。
不过,男人生孩子……关元青二十年前,正好了产下了双子。这两人会不会真有某种关系?
而且,关元青那张脸和莫行歌确实有几分相似。
他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
“对了,那个女人的后背左肩膀,有一块红色蝴蝶胎记。”被请出门的莫德元,再一次回头。
“就是那个要捂死行歌的女人!当年,你母亲和她撕扯时,将她的衣服扯坏了。”
莫德元走了,留下了如一地鸡毛的世身给莫行歌。
死的死,伤的伤!这种答案,一直在莫行歌意料之中,他却意外的茫然。
周洛恒自然看得出他心情的变化。便放下手中的事务,多一点时间陪在他的身边。
他与江家,与关元青的合作。很多时候,都是让下面的人去办。可他也知道,现在已是风雨欲来山满楼。
凤琼华的尸体和破相的周康华被装在箱子里,以江贤,江家人的名义送到了凤家。
凤淑华开箱时,见到凤琼华的尸体。尖叫一声后,身子颓然倒地,紧接着扒着箱子,哭天抢地。
而她打开第二个箱子时,意想不到的剧情上演了。凤淑华以为周康华死了,哪料周康华将身上藏的匕首,狠狠的捅了她一刀,伤在腹部。
凤淑华当场黑化,催动了周康华身体内的蛊虫。据说,周康华那一声声的叫声,凄厉又惨烈,就如一个人行走在黑夜里,突来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凤淑华和周康华,决裂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莫行歌正坐在桌边吃晚餐。他手上的动作微顿,随后看向正帮他去鱼骨头的周洛恒。
莫行歌一直没有问他,中蛊的事。
他一直往江家跑,想必也是因为蛊虫的事吧!江家出手,如今的凤家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想必过不了多久,几人便会是面对面的撞碰。
“我想去一趟关元青的实验室可以嘛?”
周洛恒抬头看他,沉默片刻后,唤了声,“媳妇儿。”
“嗯。”莫行歌闷下头,下意识的应了声。
“你知道了?”
“知道她下的什么蛊嘛?我要听实话。”
周洛恒脸色阴了几分,愧疚的低下了头。蛊是在他坠桥晕迷的时候下的,他避无可避。
“她说是生死蛊。”
“不可能!”莫行歌直接将筷子拍了桌,身上的愤怒和杀气,不知不觉间散发了出来。
“生死蛊是子母蛊。那老妖婆身上用了吸人精血,美容类的蛊虫。就不可能给你下生死蛊!
蛊不是那么好养的。凤淑华花几十年时间,真正炼制成功的肯定不超出三对!而她之所以控制这么多人,
用的多半是半成品,残次品!就如金鸿宝和周康华身上的蛊,这些人有利用价值,但并不是不能舍弃。”
“你懂蛊?”周洛恒略为惊讶。他记得前世的行歌,并不懂。
“一点点吧。”
“……”
周洛恒伸手搂人搂了过来,“媳妇儿,这一世我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相信老公。”
莫行歌没说话,闷头将自己埋进了男人宽阔的怀里,掩饰了眼中的担忧之色。
“我会一点,或许能帮上忙。”
……
第二次,见关元青。那个儒雅清贵的男人,正在一堆瓶瓶罐罐面前摆弄他的药品,据说可以解蛊。
送进来的赵志安,在打了关元青的药物后,身上的蛊虫蠕动的速度变得缓变,有望手术取出。
为此,赵志安交待了他为凤家做过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证明的资料文件秘密上交,江贤那边便按排人挖坑布局。
现在的凤家已经处于墙倒众人推的位置。凤家被监控,凤淑华更是整日不出门。
而凤琼华的死,对莫行歌一方来说,根本激不起半点凤波。反倒把周康华推到了她的对立面。
莫行歌确实懂一点解蛊之术,不过经验仅限于纸上淡兵。他本来想看看关元青怎么解的蛊,向他借鉴一番。
哪料人家用的数理化,用科学去解古悬之谜!
正当莫行歌丧气之时,赵志安出问题了。赵志安身上的蛊虫,原本是被药物控制住了,正躺在临时的手术台上,由关元青的徒弟等待取蛊。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手术开始,虫子开始在手臂上疯狂翻动。
赵志安人是清醒状态,看到手臂钻来钻去的东西,头皮一阵阵发麻。随后,失控了。
赵志安疯了一样,打翻了他所在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并且持实验台上的武器伤人。
“快按住他!我去叫师傅!”
兵慌马乱的实验室,冲出了一个人,朝关元青所在的实验间,跑了过去,只是那个刚出门,迎面便撞向了,给关元青送饭的江齐。
江齐是实验室的常客,一行人都认识他。他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好奇的问道,“李哥,你干什么去?”
“出事了!赶紧离开这里,我去通知关少爷。“
江齐一头雾水,好奇心趋使下,转身朝闹得动静最大的房间走去。
好奇心果然害死了猫!江齐刚到门口,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上就被开了瓢!
那血,从脑门直接滑落了下来。
190 生过孩子
莫行歌和周洛恒两人,正好对过道的那头拐过弯,就看到了江齐被拽进去的背影。
两人均是一惊,周洛恒松开莫行歌的手,冲了过去。
只见砰的一下,一个赤身的男子被甩了出来。莫行歌定眼一看,是那个赵副局。
此时的赵志安眼珠子外突,眼白部分布满了腥红的血丝,脑门上的青筋一条接一条的暴起,癫狂的模样,像极了走火入魔的人。
赤果的身体,能清晰的看到身体表皮下,半公分高的凸起部分在疯狂不安的移动。
与此同时,实验室散出一股恶臭味,似乎是什么化学药剂打翻了。实验室内冲出了两人,将其死死的按住了。
“怎么回事?”
“我们本来是想要给他做手术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控制住的虫子,突然失控了。”其中一个技术员道。
按关元青的做法,用他特制的药物使蛊虫陷入沉睡,再让人取出沉睡的蛊虫。原本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在关键时刻,虫子清醒了。
莫行歌眉头皱起,从口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淡定的蹲下身子。盯着那条那条移动的凸起。就在其移动到赵志安的手臂时,手中的匕首在移动物的正前方,快速的插了进去。
伴着赵志安破喉一声惨叫,刀子连肉带皮,用力一挑,一条血红色的虫子挑飞到空中。
莫行歌眸光一沉,匕首在掌心一百八十度旋转,猛的挥了过去,咚的一声,刀子扎到了胶质的地板。
匆匆赶来的关元青与两名助理,就站在前方两米处,怔怔的看着他。
而他后方的实验室门,周洛恒扶着半边脸颊染了血的江齐坐到了椅子上。两人也瞪着大眼望着他。
四周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莫行歌有一瞬间的迷糊,这是怎么了?
“那个…..”
有人指了指莫行歌的手,只见匕首尖锋部分,一只肉乎乎的红色虫子在疯狂扭动,恶心得让人头皮发麻。
靠!真恶心。
“呕……”
莫行歌突然松开刀柄,捂住了嘴,往后方不远的洗手间跑。
“呕…..额呕……”
那种汹涌而上的恶心感就直冲喉咙口,莫行歌抱着洗手盆就是一阵干呕。
周洛恒晚一步追了进去,只见莫行歌上半身伏在洗手台上,吐得脸都青了。
“行歌!”
周洛恒伸手去扶他,莫行歌眼眶发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那一阵一阵作恶欲吐的感觉,还是没有压下去。
周洛恒手脚无措得像做错事的孩子,守在他一旁,干着急。莫行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脚也有些发软。
周洛恒半搂半抱,将人扶出了洗手间。关元青正蹲在地上,查看蛊虫。
而之前扭动的肉虫,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关元青用刀锋正拨弄那滩血迹。
“别碰它,有毒。”莫行歌出声制止。
蛊就本就是血液喂养的毒虫,流行几千年的邪恶之术。关元青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回头,看着莫行歌苍白的脸,关心道,“你还好吧?”
“没事。”
“吐虚脱了!”
周洛恒内心懊恼又无力,脸色也快和莫行歌一个档次了。
关元青看出了不对劲,淡声道,“扶他到我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江齐,你也一起。你,你把江齐扶过去。”关元青脸色很平静的指挥着这一切。
关元青作为江贤的爱人,除了顶着总统夫人一职外,自己在生物领域也是很有成就。
多年来身居高位,除了在家人面前显露柔情的一面,在外早就是练就了喜怒不怒形于色,沉稳内敛的性子。
站在人前,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怒自威,四个字是最好的体现。
只是当他指向地上躺着的人时,那脸像覆了一层寒冰。
“随便包扎一下,联系江贤的人看守。醒了之后,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
蛊是解了!但这人之前和凤家人做过的事,可没有翻过。现在,还将他儿子打成脑震荡。关元青现在就想用手术刀,剐了他。
“实验室怎么回事?这么这么臭?”关元青脸上的温度直降,周身森森的寒意震慑着实验室的人。
一个低头的小青年,小脸苍白,双腿哆嗦的站了出来。
“是…我,对不起关先生。我刚刚不小心将柜子放的3号试剂,掉,掉地上了。”
3号试剂,是一种奇臭的气体。是之前,研究人员无意中,研究出来的,没什么用,一直放在柜中。
关元青扫了他一眼,“处理一下。”
“是!”
“处理完,交接手上的事,到外勤部报道吧。”
小青年猛的抬头,脸上的血色也瞬间退尽。
……
关元青走进办公室时,江齐正委屈的躺在沙发上,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处理。
而办公室的休息隔间,被周洛恒两人霸占了。
门是半掩着,屋内周洛恒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周洛恒突然伸手,扣住了莫行歌的后脑勺,低头就是一吻。
关元青脸上闪过不喜。如果,他没记错,莫行歌和周洛源还困绑着婚姻性质。
周家坑蒙拐骗,真有一手!
花花公子,渣男一个。
也不知小青年看中他什么了。
“我真没事,不用躺。”莫行歌红着脸,小声说道。
周洛恒捧着他的脸,让他直视他的双眼。
“媳妇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周洛恒满心的自责和急切。他原本应该给莫行歌一个好的环境,静养身体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让对方陪着自己身处险境,还挺着肚子。若是真出什么事,他再死上一万次,都赎不了罪。
莫行歌微怔了一下,望着男人眸犹如深邃的黑潭,摇了摇头,将脑袋靠在胸口,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心更是控制不住的沦陷……
“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杨医生不是说了嘛,他很乖,不闹腾。过了三个月,反应会小一点。”莫行歌红着脸小心安慰。
周洛恒眼里更是亏欠满满。
三个月后,媳妇的肚子慢慢变大了,到那时还不能给他安排一个好的环境,那他真的是无能了。
之前,没办法确定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下了生死蛊,现在确认就算杀了凤淑华,他也不会死去,那他就没必要一直等了。
“我想让关元青,将我身上的蛊取出来。”周洛恒沉默半刻后开口,“就用你刚刚用的方法。”
莫行歌脸上的笑意敛去,“之前,我信任姓关的,可经过刚刚的事,我……”
“你什么?”关元青象征性的敲了下门,推门而进,略为不满的扫了一眼两人。
莫行歌推了一把男人,示意他放他下来。周洛恒不松手就算了,反而将人搂紧了,眼神中还着挑衅的意味。
“关先生,技不如人,不丢人。”
周洛恒微翘起嘴角,有些洋洋自得的意思,“我媳妇就是有二把刷子。”
关元青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这几天,周洛恒往江家跑,两边商量一些事件的进展。
这混小子,成天在他耳朵秀媳妇。
“我媳妇说……”
“我媳妇觉得……”
你秀的是弟媳,你得意个屁!果然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关元青对莫行歌的印像挺好的,特别是刚刚果断的那一手,没看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你还好吧?”看着对方脸色苍白,他关心的问了一声。
“并无大碍,谢谢关先生的关心。”
莫行歌推开了男人,先站起身,只是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眩晕感。周洛恒脸上一阵紧张。
周洛恒头一次当爹,只知道要对媳妇好,但具体怎么样才算好,他不清楚。很多时候,他都遵从莫行歌的意见。
“你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把你照顾好。看你的脸色,有些贫血,手似乎有些肿?”
关元青细扫了两眼,便瞧出莫行歌身体的问题。而两人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莫行歌警惕的看着他,而周洛恒除了关切紧张,脸色却十分自责难看。
贫血?手肿?什么时候的事?杨医生没告诉他呀!
“有嘛?那怎么办?”
“如果不嫌弃,我正好懂一点医术,坐吧,我帮你号一下脉。”
“好”
“不用了!”
两人异口同声,不同意见。莫行歌瞪着周洛恒,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让人家号脉,他怀孕的事,不就漏馅了?
莫行歌防备关元青,周洛恒却知道,纸包不住火。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笃定关元青就是莫行歌的生父。或许六个月后,他会有求于关元青帮忙手术。
毕竟关元青是过来人!
这些日子,周洛恒一直在套关元青对二十年前事情的态度。在查,后肩处有红色蝴蝶胎记的女人是谁?
但这些事,问当事人最直接最简单。关元青对二十年前的事,还在耿耿于怀。
莫行歌拽过抽风的男人,低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有件事,你想告诉你。”
“嗯?”
“关元青,他生过孩子。”
191 你是我儿子嘛
“关元青,他生过孩子。”
周洛恒揽着莫行歌,用宽厚的背挡住了关元青的视线,悄声在他耳旁颇为神秘的表情说道。
莫行歌露出了不得要领的表情,瞪他。他生过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们可以向他取取经,他是过来人。”
“过来人?”他一个大叔过什么来人,取啥经?脑子抽了?
莫行歌根本没有往深处想,也理解不了周洛恒的意思。毕竟他的事本身就像天方夜潭的存在。
“他就是杨医生说过的那个,男人生子的例子。”
莫行歌蓦地,怔住了。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后,用见鬼的表情缓缓扭过头,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迎着莫行歌这样的视线,正接了半杯水的关元青陡然浑身不自在,他回头看了看身后。
“咳…怎么了?”
“……”莫行歌讪讪一笑,内心直抽气。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会吧?
关元青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水杯还是递了上去。
“谢…谢谢。”
关元青并不在意的笑笑,“你上次跟我说话,没这么拘谨。有什么问题,直说。”
“你生过孩子呀?”话没经大脑,冲口而去。
问完,莫行歌凌乱了。他咽了咽喉咙,有些懊恼,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关元青拿着杯子的水,直接抖了一下,水撒了出来。
现场的气氛莫名尴尬。
莫行歌自觉失语,连忙接过水杯,道歉,“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关元青扫了一眼周洛恒,稍稍沉默后,大方点头,“对。”
既然他跟周洛恒说过,莫行歌知道也是正常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
“没…”呵,没问题嘛?问题大了去!太意外了!比中五百万大奖的概率还要难吧。
莫行歌脸上的笑意难得有些凌乱,忍不住刮了一眼周洛恒。混蛋!怎么不早说,害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莫行歌端起水,往嘴里灌了一口,掩饰刚刚的尴尬。
“其实,我怀疑你们两个可能是父子。”
周洛恒幽幽的冒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莫行歌手一哆嗦,水直灌喉吼,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周洛恒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拍他的后背。
“你……你……咳咳……”
神经病呀!莫名其妙说那么惊悚的话。咳着咳着,某人反应过来了,震惊的抬头,“周洛恒,你什么意思?”
关元青也是愣住了,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神色晦暗不明。某种答题呼之欲出,只是想想,根本不可能。
当年,江贤跟他说另一个孩子夭折时,大概是父子连心,他其实是不相信的。但是江贤根本没有理由骗他。
“关先生,你当年生产的那个医院是仁爱医院嘛?”
关元青点点头,有些惊讶周洛恒是怎么知道的。
……
其实,当年他不应该在仁爱医院生产的,而是实验室。
关元青的身体是有些畸形的,体内有两套***,但是不能自然受孕。
因为他所学专业的原因,他不甘心,也不愿意看到江家人逼江贤找人代孕,便通过药物改善自己的身体,想试着做试管人工授精。
养了几年的身体,已经达到最理想状态时,他没告诉江贤,偷偷试了一下,没成功。
明知道成功率不高,做试管时也很受罪,但他还是忍不住又试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