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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白灼河虾, 肉质鲜甜。

第038章
白灼河虾, 肉质鲜甜。
脆皮五花肉,腴香满口。
菌子焖饭,每一粒米都浸透了来自丛林的特殊香气。
松茸和牛肝菌的口感截然不同, 前者脆, 后者滑, 相比之下秦夏其实更喜欢牛肝菌的味道, 松茸还是新鲜的更好。
米饭晶亮, 沾裹了香肠中的咸香油脂,丰富了这锅焖饭的口感层次。
香肠此前已在梁上风干了半个多月,比起刚灌好时更加紧实入味, 一勺子攒齐了配料的焖饭下肚, 那股子香几乎直冲天灵盖。
甚至咽下去后再吃五花肉, 都觉得略显肥腻了。
虞九阙选择停一停, 先把筷子移向河虾。
饭前已洗过手,他拈了一只在手里,发觉不那么烫了,遂开始用指尖小心地剥起来。
只是河虾个头很小,给人一种费劲剥了半天, 最后出来的虾肉还不够塞牙缝的感觉。
空的小碟子里攒够了一些,虞九阙没忙着自己吃,而是送到了秦夏的跟前。
“相公吃虾。”
秦夏的余光已经看了虞九阙好半晌, 对方剥得很认真, 就是看得出不善此道。
瓷碟上的几只小虾蜷在一起, 煞是可爱。
“一起吃。”
秦夏分了几只在虞九阙的碗中,等人吃完才道:“我教一个吃虾不沾手的办法。”
说罢就做起来了示范。
虞九阙眼睁睁看着自家相公像嗑瓜子那样吃虾, 一咬、一拽,虾肉就完整进了嘴, 而剩下的虾壳居然还是完整的!
虞九阙:!
“相公是如何做到的?”
都是一张嘴两排牙,怎么偏偏有人这么会吃?
秦夏看着模样有些傻乎乎的虞九阙,唇角不禁上扬。
他夹起一只完整的河虾,指了指虾背上的一处地方。
“咬这里,虾背破开,就能把整条虾肉拽出来。”
只是这个方法只对新鲜的河虾有用,若是冷冻过的,肉很容易在里面断掉。
虞九阙有样学样,没多久就成功了。
有了这个方法的加持,一大盘子河虾飞速变少,而两人的面前都摞起了一大堆虾壳。
在冬日里酣畅淋漓地吃一顿河虾,绝对算得上奢侈。
更别提还有油滋滋的脆皮肉与香倒人的菌子香肠焖饭了。
当虞九阙还在专心埋头吃着从锅里盛出来的最后一碗饭时,秦夏暗暗摸了摸自己的的肚子,只觉得这顿饭已经撑到九分饱。
站起来试试……
很好,已经十分了。
“阿九,还吃得下元宵么?”
过节总归要吃一顿元宵,早晨没有现成的,晚间归来就太晚了,午食这一顿是刚刚好的时候。
虞九阙抿了抿唇,克制地道:“应该还能吃得下一些。”
“一些是多少?”
小哥儿想了想道:“十几个……?应该还是能吃下的。”
事实上最后秦夏煮了二十个元宵,自己勉强吃了五个就觉得要消化不良,余下的十五个都给了虞九阙。
黑芝麻元宵香甜软糯,正适合吃完饭后当一道小小的甜点。
再来一碗煮元宵的汤填缝,秦夏只觉得吃饱喝足的虞九阙都好像变成了一大块软软的糯米团,午后的阳光顺着窗棂照射入内,小哥儿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扯出一个哈欠。
……
午后。
秦夏去给柳家和韦家各送了一盒元宵,同时带回来了两样东西。
分别是方蓉帮忙做好的卧兔,以及韦家的回礼——一条熏鱼。
进到灶房,顺手将熏鱼挂在梁上,秦夏拿着布包好的卧兔进了屋。
“吱呀”一声,推开年久发涩的木门,堂屋里大福正卧在一只布垫子上呼呼大睡,一眼望去都找不到脑袋。
屋里很是安静,秦夏轻手轻脚往里屋看了一眼,果然见到虞九阙脱了外衣,盖了一个薄被,正坐在榻上,靠在墙边打盹。
原本如果虞九阙在歇晌,秦夏不打算进去打扰,结果一看小哥儿的这副睡姿,不由皱起眉头。
刚跨过里屋的门槛,虞九阙便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相公,你何时回来的?”
他揉揉眼睛,把被子掀去一旁,却被秦夏又扯了回来。
“怎么不躺下好好睡,这样当心脖子痛。”
秦夏从外面归来,身上还裹着一层冬日的清寒。
虞九阙和他挨得近了,眼神变回清明模样。
“没想睡的,刚吃完饭,躺下只怕不克化,可眼皮子发粘,便想着打个盹就罢。”
秦夏出门前也是有些犯食困的,但出去吹了一遭冷风已经彻底醒了。
“既不睡了,就瞧瞧干娘给你做的。”
他笑着递上手中小包袱,虞九阙满怀期待,将布结解开。
“是卧兔?干娘竟这么快就做好了。”
虞九阙展颜笑开,轻轻用手摸了摸洁白的兔毛。
卧兔既是头围子,当中便还要有一枚扣子,以便将两边的皮草条固定住。
之前他们路过银铺,特地去选了一枚精巧的银扣头,方蓉拿到手后直说漂亮。
这会儿缝到卧兔上面之后,果然十分引人注目。
“今晚虽还要出摊,可到底是过节,你便带着这个去,也免得吃风受凉。”
虞九阙不太舍得。
“若是溅上油点子多可惜,我还是戴平日里的头巾。”
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秦夏略显遗憾。
不知是不是面上的神情太过明显,本想把卧兔放回原处的虞九阙停下手上动作,犹豫一番后,他把卧兔往秦夏的手边递了递。
“相公帮我戴上……试一试可好?”
秦夏欣然应允。
他展开手中的皮草,虞九阙则坐去妆台旁边,竖起桌上铜镜。
卧兔绕额一圈,在额前收拢,再系上银扣,即可固定住。
白色的兔毛被秦夏抬臂挥手间荡起的微风吹拂,轻轻摇动。
镜中映出美人俏颜,如兰如玉。
察觉到秦夏毫不掩饰的目光,虞九阙有些赧然地移开落在铜镜上的视线。
“在屋里戴着还有些热,还是收起来,下回去干娘家里时倒是可以戴上。”
自己不擅针线,既劳烦方蓉做了,自然也要戴去给人家看看。
秦夏已经对虞九阙害羞的模样见怪不怪。
而今再回想一番书中关于这个角色的描述,与面前之人对比:一个温柔解语,一个杀伐决断。
他们截然相反,却分明是同一个人。
一声叹息未到唇边即已消散,秦夏现今想通了,与其担忧虞九阙总有一日会离开,不如珍惜两人相处的每一刻。
这样日后想起,才不至于遗憾。
收起卧兔,秦夏没急着去灶房忙碌,而是陪着虞九阙又回到暖炕上,一起合衣小睡了一阵子。
……
未时中。
郑杏花背着一百个新叠出的油纸盒来到秦家阶前,叩了叩门环。
按照先前秦家雇工时的说法,今日就是她在这里做事的最后一日。
为了这件事,郑杏花连续两日的夜里都没睡好。
过去一个月她因这份工攒下几钱银子不说,便是过年时放假,工钱依旧照发。
这样好的活计,怕是之后再也难找了。
今日她在心里盘算着,想跟东家夫夫二人打个商量,往后还能将叠纸盒的差事交给自家来做,多多少少也是份收入。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同来帮自己开门的虞九阙笑着打了个招呼,继而心事重重地进入门内。
“郑嫂子,今晚摊子上要卖元宵,得辛苦您一起做了。”
秦夏正因为今晚要准备的食材太多而头大,就见郑杏花和往常一样提前两刻钟到了。
郑杏花放下背篓,看向台面上已经准备好的黑芝麻馅与糯米粉,挽起袖子应道:“您放心,元宵我原先也做过。”
得了她这句话,秦夏心里就有数了。
他让出位置,又和郑杏花一起把和元宵有关的都挪了位置,好空出地方做别的。
腌鸡架、包生煎、蒸五行糕、熬奶茶……
秦夏今晚不打算卖酸辣粉,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灶用来煮粉,但剩下的几样也足够他们三人在灶房内团团转,简直脚打后脑勺。
大福见自己溜达了几圈都无人理会,便识趣地走到角落属于自己的草窝,一头扎进去睡觉了。
到了酉时末,晚间的食材总算是准备停当。
大盆里是叠放的五十个腌好的鸡架、足足五笼屉的五行糕、三十份拇指生煎,以及新上的炸元宵与盛满水罐的奶茶。
灶房内温暖如春,三人皆出了些汗。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郑杏花刚掏出怀里的帕子擦拭额上的汗珠,就听见虞九阙在叫自己。
她把用过的帕子折好塞进衣袖,快步走了出去。
“小东家,您叫我?”
原本刚来时她称呼秦夏为东家,虞九阙则是主夫。
后来秦夏留意到,便让她改口称虞九阙为“小东家”。
意思是他们二人没有身份之别,冠一个“小”字,也仅是为了区分罢了。
虞九阙正站在堂屋门口,朝郑杏花招了招手。
“劳驾嫂子过来一趟。”
郑杏花捏了捏手指,知晓这是到了结工钱的时候了。
堂屋内。
秦夏并不在这里,素来都是虞九阙算钱管账。
郑杏花不识字,可也瞄到过小东家写的账本,字迹工整,很是漂亮。
“今日的工钱二十文,加上油纸盒的十文,统共是三十文。”
虞九阙数出三十枚铜板,顺手用一根短绳串起,利索地打了个结,交给郑杏花。
一个月前他们双方签了雇工契书,约定到正月十五为止,也就是说明日郑杏花便不必再来了。
原本计划里过完上元节,食肆也该进入筹备当中,便可顺势继续雇佣郑杏花帮忙,哪知铺面那边出了岔子,此时只能延后。
但即使如此,秦夏和虞九阙还是决定先同郑杏花打个招呼。
“这段时间辛苦嫂子你了,在我家做工可还算是顺心?”
虞九阙拨了两下算盘,仰起头含笑问道。
郑杏花握紧掌心里有些重量的铜钱,牵了牵唇角。
“自是顺心的,我这些年不知在多少人家做过工,您二位是遇见过最好的东家。”
说到这里,她也鼓起勇气搬出之前在家思索过无数遍的说辞。
“只是想冒昧问小东家您一句,这之后可还需要人帮忙叠纸盒?价钱再便宜些也无所谓。”
她本想着两位东家心善,多半会答应,哪知虞九阙却摇了摇头。
“这倒是不必了,今夜过后我们便不再经营夜市生意,白日里是用不了那么多的,趁着空闲时我们自己叠一些就够用。”
“原来如此。”
郑杏花轻声言语,垂下眉眼。
一想到回家要面对公爹与婆母失望的神色,她不由地心头微酸。
虞九阙恰在此时开了口。
“其实今日还有一件事想要问过嫂子的意思。”
郑杏花闻听此言,心里忽地生出一丝期望来。
“您但讲无妨。”
虞九阙浅笑了笑道:“嫂子之前可能也听闻过,我们家去板桥街赁摊位,其实是为了好多赚些银钱租铺面、开食肆的。只是现在铺面尚未敲定,但应当就是接下来一个月内的事。到时不知嫂子愿不愿意再来食肆中帮厨?从早到晚做满一日,工钱按月结,管午食、晚食两顿饭。”
想了想又补充道:“工钱现下还说不准,但肯定不会比现在低。”
郑杏花的心重重跳了几下,顿觉柳暗花明!
她立刻答道:“愿意的!只要您和大东家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去!”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看得出郑杏花对此很是积极,虞九阙也同样一颗心落回肚里。
不管怎么说,这些时日郑杏花的勤快与麻利他和秦夏都看在眼里,人也没有坏心思,是个可堪信任的对象。
到时食肆经营必定需要增添人手,比起再四处现找,有一个熟人在很多事上便可少些掣肘。
“那咱们就说定了,等食肆有了营业之期,我便去寻干娘,再请嫂子过来。”
郑杏花连连点头,反复道谢。
虞九阙把其送出堂屋,秦夏正好从灶房出来,手里提了一个篮子。
郑杏花认出那是自己带来的篮子,为的是下工后去买菜的,连忙上前道:“劳烦东家帮我拿出来了,您给我就好。”
她以为是秦夏出门,顺手捎带的,哪知一到手发现篮子沉甸甸的。
掀开盖布一看,里面居然装了一份元宵,还有好几块五行糕!
“东家,这?”
秦夏看向满脸惊讶的郑杏花,温言道:“纵然是最后一日做工,该有的节礼还是要有,嫂子拿回家和家里人一道过节吧。食肆之事想必阿九也同您说了,到时候希望咱们还可有缘共事。”
郑杏花知晓东家不是在和自己客气,依照东家的话说,这是秦家雇工应有的“福利”。
所以她没有多做推拒,只是一直到离开秦家,走在胡同里时,还觉得有些恍惚。
如果自己将来真的能去秦家食肆做工,哪怕工钱和现在一样,一个月下来也是足足六钱银子了,何况小东家还说一定会比这个高。
两顿饭都能在铺子里吃,家里的这部分嚼用便也可省下了。
郑杏花越想越激动,脚下步履生风。
她也从未怀疑过秦家的食肆会不会开不起来,以大东家的手艺,莫说是开一间食肆了,怕是等开起来后还会一桌难求呢。
自己要快些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与小姑子!
郑杏花离开后,秦夏和虞九阙简单用了一顿晚食,填饱肚子后,便把东西一一搬上了板车。
今晚的街上定然是人山人海,他们决定比平日里早走上一会儿,免得被人群堵在道上,进退两难。
木轮在土路上压出道道车辙,上元之夜,果然处处辉煌。
一路自芙蓉胡同行至板桥街,所见之景,令秦夏不由想到好几句流传后世的诗词来。
火树银花,灯市如昼。
明月如霜,银汉星落。
有些传统在千年以降后,于现代都市中早已变得疏松稀薄。
唯有回到这时,方能感受到平日里没什么玩乐项目的古人,对上元节是何等的重视。
纵然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与贵君们,今天也会带着侍从上街赏灯。
胡同巷口更是时而可见提着各色花灯行走的路人,还有小孩子拖着带轮子的兔子灯、彩球灯,轱辘轱辘往前跑。
“当心!”
“对不住,对不住!”
几个小儿飞快跑过,为首的一个高高举着鱼灯,洒落一路欢笑,后面跟着的几个大人满脸无奈,一边追一边给道旁被孩子撞到的人赔罪。
秦夏无端想起从前看《红楼梦》时,里面的香菱就是看元宵花灯时走丢的,不禁回首多看了满地乱跑的孩子们几眼。
该说是这些大人心太大了,还是齐南县真的治安这般好,连拍花子的拐子都没有?
虞九阙扶着板车走在另一侧,留意到秦夏一直在看那几个蹦跳耍乐的娃娃。
果然相公还是喜欢孩子的,没看旁边不少过路人眉宇间都挂着不耐么?
虞九阙这般理解秦夏的出神,完全不知两人的想法全然南辕北辙,毫不相干。
今天他们不与柳豆子同行,故而为了避开赏灯的人流,走了另一条路。
半路途径流过县城的一条小河,河上石桥如虹,因为过节的缘故,同样张灯结彩,远比平常炫目。
没等多久,耳边又闻喧天锣鼓之声。
“是舞狮队!”
“舞狮的来了!”
节日的夜晚城中不仅有各类花灯,更有舞狮游城。
被这道声音吸引,秦夏和虞九阙也不禁驻足翘首观看起来。
舞狮队从桥的另一头走来,一路蹦跳腾挪,好不灵活。
行至桥头最高处时,更是停了下来,开始表演杂耍技巧。
先是叠立,继而又是攀高凳、又是翻跟头,甚至还有一头“小狮子”表演了爬竹竿!
看得周围的观众惊呼连连,叫好声不断。
秦夏心道,要不是实在离得有一段距离,他也少不得要往铜钹丢点赏钱。
舞狮队过后,又有一行装扮隆重的女子与哥儿。
秦夏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是“走百病”的队伍。
“走百病”是大雍朝的上元习俗,尤在北地多见,他们白日出发,走遍全程,逢桥必过,遇庙便拜,最后将一路走到城门处“摸钉”。
据说上元这日摸一摸城门上的大钉子,可以求得家宅人丁兴旺,换言之就是求子,所以在此行走的皆是已出嫁的妇人、夫郎。
原本前两日还有邻里街坊来问虞九阙要不要一起去,现下秦夏有了出息,不少人都乐意和他们两口子打交道,虞九阙以上元夜晚上要出摊婉拒。
“走百病”的寓意是好的,但一想到要和那么多不熟悉的妇人、夫郎一道同行,虞九阙就觉得头皮发麻。
比起那个,他更乐意和秦夏待在一起,哪怕忙忙碌碌,心底也是甜的。
一路挤挤挨挨,花了比平常多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总算是把板车顺利推到了板桥街。
摊子刚摆开,于两侧挂上点亮的小灯笼,四周就围上了一圈人。
“秦老板,您可算是来了!”
“今晚有什么新鲜吃食没有?”
“你们瞧,我就说秦家食摊今晚定会卖元宵!怎么卖的,给我端两碗!”
最里面的一圈赫然都是熟客,再往外一圈聚集的,才是因为看见热闹,忍不住凑一凑的路人。
不过当这些人走近后,看见食摊上挂的“秦”字灯笼,也都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就是个名声在外的秦家食摊!
来找秦夏买东西,赶早不赶晚。
若是来迟了,想吃的多半早就卖完了,所以时间久了才会有人掐着时辰蹲守,为的就是趁东西齐全时可以尽情挑选。
一片混乱中秦夏,听见有人预料到了自己会卖元宵,遂扬声介绍道:“诸位,今晚的确有元宵售卖,只不过大约和大家伙想得不太一样。”
“元宵还能有什么花样?”
“多半是馅料上有什么稀奇。”
“秦老板,您就别卖关子了,只管说多少钱一份!”
这份疑问,很快有有了答案。
因为秦夏架起了大铁锅不假,可居然往里倒的不是水,而是油!
世人只知水煮元宵,可从未有油煮元宵啊?
有那反应快的,一拍脑门道:“这油煮元宵……可不就是炸元宵?”
元宵也能炸着吃?
在众人尚且面面相觑时,第一批的元宵已你追我赶地下了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