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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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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云——躲群狼之誓不做羔羊!作者:喜也悲

文案:

为了爱他,他杀兄拭父篡位谋朝掀起血腥无数,

却最终失去了一切也包括他,以剑自刎绝然倒地之时,

却从没想过这并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可笑的开始。

重生,重新来过这一生,苦笑,难道上天多给的这一次生命,

就是为了见证一段段不容于人世的爱情吗?到底是他不该想要的太多?

还是这世间的本性本就是南辕北辙、阴错阳差?

各位人才出众相貌出众阴谋出众手段出众的男子们,请你们放过我吧行不行!!

注:本文[天雷!狗血!暴雨狂风!]如有不适者,请止步!!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不伦之恋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烨煦 ┃ 配角:多,不细说。

其它:本文主角为受,但不排除也有压别人的可能,毕竟男主太多,总让我家煦煦当受,偶会心疼地。

得之不及的爱

天陆 龙之王朝皇城

换下一身龙袍的裴烨煦迈着修长的步子由内堂走来,长长的发随风而扬,眉稍眼角染着几分沉痛几分暗然几分倦恋还有……深深的绝然。

“走吧。”略显薄凉的唇微抿,俊美绝伦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丝淡然的笑,幽光闪烁的眼眸轻轻瞟了眼火光冲天的方向,眯了眯眼睛翻身骑上飞龙与贴身暗卫一同悄然离开了皇城。

龙息山

赶了一整夜的路程,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赶到了这里,飞身下马,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摸飞龙洁白的皮毛,指尖更在飞龙眉心正中的红点上流涟了许久,这红朱……是那人亲手点上去的,彼时,他和他还是亲如手足的兄弟,而现在……回身默默看了眼皇城的方向,那人大概正为没有抓到他这个皇帝而着恼吧?那样恨他的他,不亲自手刃他这个恶魔,又怎能真正的安心呢?

“主子,东西都拿来了。”提着一篮东西夜衣低低出声,垂着头不问不劝不离,他是他五岁起就选到身边的奴,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主子自己找死,他也只要跟着就可以了。

收回复杂的目光,扬起头冲着天微笑,还想那些做什么?注定了的事情没人可以改,而习惯了掠夺才是得到的他,就算一切重来一遍自己依然会用极端的手法去得到一切,只因根深蒂固的教育决定了他此生的人格,呵~他该夸一声母亲大人的教导很成功吗?在恨着那个女人的同时却又完全被其操控着,哪怕,那个女人已经死去了很多年。

冷冷一笑,然后迈起缓慢的步子沿阶而上,身侧石雕林立,那是守卫这里千百年来的墓兽,在这人生最后的时光里特意赶来这里,他不过是为了想见一个人而已,那个被自己亲手害死,在自己这可称之为黑暗的一生里,出现的唯一一份阳光,他的太子哥哥——裴烨华。

“看到我很奇怪吧?连你死时都没看过你一眼却在自己要死去时来看你,想起来是有点奇怪。”由蓝子中拿出一壶酒,笑着为墓里的人满上,盘膝坐在碑前裴烨煦自嘲的甩了一下长发,然后一仰头就着壶嘴喝下去一大口。

“太子哥哥,你后悔对我心软过吗?如果那时你能听听手下之人的劝告,离我远点或有目地的接近我,那死的,也许就不会是你了……”眼前似又浮现出了裴烨华温柔的眼眸,那眼眸里溢满着信任和春风般的笑意,小煦怎么会伤害我?小煦不用怕,太子哥哥会让欺负你的人都消失的,小煦……为什么……

回忆,定格在了裴烨华临死的那一刻,那样的震惊那样的不可置信,为什么?是问为什么杀他时自己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吗?是啊,为什么呢?是……怕犹豫了就下不去手了吧,谁知道呢,呵呵……果然,自己还真如那人所说的一样,是个地地道道冷血没人性的恶魔啊。

“呵呵……”低低的笑,眼角清凉却不肯承认那是哭泣的泪水,他不后悔,直到此时也没有后悔过杀裴烨华,爱一人而伤百人杀千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只是愧对,愧对那份无私的阳光而已。

‘嘶……’远处马嘶长鸣,耳熟的嘶鸣声让裴烨煦再次勾起了嘴角,“太子哥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改变至此吗?如今可以告诉你了,我为的,只是他。”挪动身子与石碑并排而坐,扬起下巴朝前方点了点,嘴角边的笑意复杂得连自己都分不清,“看,他是不是也很在乎我?我才离开一点点他就受不了的追来了,只可惜啊,只可惜我和他的在乎,有着本质的差别,真是遗憾哪。”

“你果然在这里。”长衣青袍的男子缓步行来,温润如玉的声音里带了些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裴烨煦的狼狈还是在嘲讽人之将死其‘行’也善的行为。

“哪哪,看到了吧,就是他,就是这个我很爱很爱爱到把他囚禁了起来的男人,他从没有求过我放他,也从没有利用我去帮他,他只是用自己的智慧和行动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也抱括整个天龙王朝。”再喝一口酒,脸上的笑略显苦涩但更多的却是难掩的赞叹,“太子哥哥,还记得当初父皇说过什么吗?‘郁儿性情温和实当不起帝王之任,倒可惜了他这份绝才。

’呵呵……如今看来,原来父皇也有走眼的时候啊。”懒懒的提着酒壶,歪着头将大半个身子都依在碑侧,在调侃着那人的同时却又舍不得将不甘的目光收回,只是一遍再一遍的流恋在那人的身上、脸上,时光如梭,眨眼间七年一晃而过,曾温如玉性如竹的男子,如今也成为了踏血而来的强者,可俊雅迷人的风姿却依然没有改变半分过,这该死的让他迷恋不已却又恨恨难收的气质,当真是爱千回恨千遍,如不是爱他至深,他又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也只能怨自己陷得太深了,命该如此啊。

“爱?呵~你的爱,让我恶心。”冷笑,裴烨郁从不认为裴烨煦真的爱过他,别说皇族之人从不知道什么是爱,就算懂得,也没见哪个弟弟会爱上亲生哥哥的,他和他可是一母同胞的真正兄弟,而这个弟弟却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以一壶迷酒迷倒了他,让他从此成为了暗黑里的生物,只能生活在一个别人精心建造起来的牢笼里,如果那也叫爱的话,那他宁愿和坟墓里的裴烨华换,死得再不甘也总比活的疯颠强。

“我知道。”一如以往的点头,的确,这样的爱谁都会觉得恶心,爱上自己的亲哥哥,他也曾挣扎过迷茫过,却最终还是一脚踏了进来,皇族之中的人不止没有人有爱其实是连最基本的亲情,都少得可怜的,而当难得的爱遇上薄弱的亲情时,心倾倒于哪一方,不言而喻,而使他的这位亲生哥哥一直恨他至此的,也并不是那份‘高贵’的血缘,而是活生生七年的牢笼时光,要是换做自己,大概,也会恨的发狂吧?

“你还要罗嗦多久?”看到裴烨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裴烨郁厌恶的转过了脸看向它处,七年,恨了整整七年的人终于成为了阶下之囚,没人能知道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多少,嘴角边绽放出抹森然的笑,囚禁吗?他也会,并且绝对比这人囚的时间长很多,是一生,而牢笼吗?呵呵……他可是为他准备了个更大的呢,一定会让这人住得舒舒服服的。

“放心,不会很久,马上就好。”挑眉看着裴烨郁无声而动的双肩,边说边暗叹着,他的好哥哥啊,你本以为从不会被人看到的事情,其实有哪一件不是清楚的摆在了别人面前的?一如你从五年前就开始的暗箱控做和今日的准时逼宫,裴烨煦可是都看得明明白白一丝不差哪,想囚禁回来?可以,尸体你随便囚,多少年都无所谓。

转头,手轻轻放在石碑上,“喂,我就要走了,以后可能也再不会有机会来看你了,所以……临走时,我送你件礼物如何?”掌心感受着石碑的冰冷,可心中却回荡着那人温柔的目光,无声的扯动下嘴角,果然是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才会回忆颇多吗?耸耸肩,反正没死过他也不知道。

起身,优雅的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大步越过裴烨郁身边,纵身上树,在一株树上折下枝长柳,随意的甩了甩然后笑着回身,“还记得你死去的前一天,你说如能再看一回我为你亲自而舞的剑,那你就死而无憾了,如今,我还你这个心愿,太子哥哥,你可要看好噢。”眼眸里荡起飒飒风采,笑着就地一个旋转,柔柳飞花间带起狂风舞动。

腾、纵、跃、点、刺、勾,手中杨柳宛如长剑实物,一般般一处处几能看见森影碧蓝……

最后一个旋身,正面朝着石碑站定,软软的柳枝画着圈绕上了裴烨煦的脖子,绿叶茂茂到为他波澜不惊的脸色添了几分神采,“郁,想带我回去是吗?我把尸首让给你如何?”淡笑,笑意里已没有了当初的痴狂,只余下心被伤透的冰冷,说是七年囚禁,可除了不能参与朝政,他并不曾禁过这人一分一毫,其实如果这人能平下心来接受他,连皇权他都放得下,但奈何……

“你什么意思?”一惊,下一瞬危险的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沉声而问中,一个个黑衣暗卫打扮的人影悄无声息间落于四处,将一坟三人围在了中央。

“威胁?”几乎要大笑出声,“以我的命去威胁你让你妥协?你认为能成功吗?”多好笑,就算拿头猪去威胁眼前这人都好过以他的性命,还是说……其实这人还是有一点点在乎他的?嗯~也对,在乎的想一根根掐断他的骨头,然后一通的拿去喂狗。

“知道结果最好,裴烨煦,别再想耍猾了,你认为我真的会相信你这种人也能自杀吗?”鄙夷的笑,视权力和欲望为一切的人,怎么可能只输了一次就放弃甚至于自杀?说破了大天他都不会相信。

“哎呀,怎么说也是相处了快二十年的人了,给你那么多的机会了解我你竟还没了解透,是该说我太失败哪……还是该说你这人笨的可以?”嘴角边张扬的笑和对面那人越发暗沉的脸色成了最鲜明的对比,见这人又不意外的全心神都投在了自己的身上,裴烨煦忍不住心情高昂,最后一次挑逗他了哪,这一回自己再也不用去顾及要不要留一手,毕竟死者最大,就算这人在自己死后去鞭尸,自己也看不到了不是?

“你真的要自杀?那你自杀个给我看看。”双手抱胸,裴烨郁悠然的站在那里,炯炯双眸直直注视着裴烨煦,眼神中很有了种,要死就请快的意思。

心一顿,想死是一回事,被人催着死又是另一回事了,深深回看着正用不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男子,苦涩和一股古怪的笑意在心底漫延,“那我就不客气喽。”扬头,白晰的脖子显露在外,眼神微转,最后看了一眼裴烨郁身后的石碑,裴烨煦手腕用力猛然抽去了围在脖子上的柳枝,眨眼间,一道血光飞溅,裴烨煦的头颅在下一刻以冲天的姿态飞上了半空,然后嘭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滚着圈儿画起了血印,而他无头的身体却一直牢牢的站在那里,背挺得比直,似威武不能屈的战士,震憾了所有的人。

‘小煦,这世上我怀疑谁都不会去怀疑你,而如果真的是我看错了你,那我也……’‘如果你真的看错了我,那我就死在你的坟前,我发誓,今生如伤害太子哥哥一分一毫,裴烨煦必死无全尸!’太子哥哥,小煦说过的话可是都做到了噢,所以,小煦再也不欠你的了,什么都不欠了,热血还没退净的头颅脸上绽起抹诡异的让人看了竟会觉得安祥的笑容,眼角滑落丝清凉的泪,裴烨煦慢慢闭上了眼睛,郁,尸骨无全的尸体是烧是砍,都,随你的便了。

愣愣的看着那人鲜血飞溅、尸首分家,裴烨郁茫然的眨了下眼睛,他……死了?裴烨煦死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的恶魔裴烨煦竟然……就这么死去了?慢慢的,一步步踩着温热的鲜血向前走,直直走到那颗背对向他的断头时,蹲下身,呆呆的看了那东西许久,木木的脑子里一点情绪都反应不出来,该笑吗?裴烨煦死了应该笑的,可是他笑不出来,失去了最终的奋斗目标,他发现自己竟产生了种,此生还有何生趣可言的怪异感觉,回头想一想,自己第一次想要得到权力,是因为他,自己第一次清楚明白自己最应该去怎样生活,也是因为他,一次次九死一生一回回向前迈进的第一刹那,他想的还是裴烨煦,原来自从被这人囚禁的那日起,自己的人生里就只剩下一个名叫裴烨煦的人了吗?好可笑,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裴烨郁觉得心都快要笑疯了,可脸上竟还是一点半点都笑不出来。

“把他的头拿去喂猪,尸体扔去喂狗,其它的人,跟朕回宫。”起身大步向回走,却在踩到那条柳枝时又停了下来,弯腰,拾起隐露锋芒的柳枝,拿到手中时,破败的枝叶早已掉干净露出了隐在里面真实的东西,一柄细如柳的软剑,看样子是被人早早就藏在里面的,身体一僵,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逼宫?这剑是……

一个纵步退回到裴烨煦断头前,扯着裴烨煦的头发将断头提到正对面,当眼神对上那张安祥的笑脸时,狠狠的闪了一下,继而怒意更胜,“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却从不出来阻止?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让步你的施舍吗?啊!你说话!!”嘶吼着朝还在滴血的头颅狂喊,却只换来对方不变的笑容和摇晃的脑袋,似在嘲笑着他的幼稚一样,浑身颤抖,裴烨郁不知道自己是气的还是什么,反正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大喊想大叫想把这个人的脑袋按回原来的地方,然后……然后呢?

身体里狂乱的气流像突然间消失了,脸上颠狂的神情慢慢冷却最后连眼神都变得幽暗起来,“把他的尸体般回皇城,记住,朕要完整的。”起身再次大步而去,裴烨煦,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吗?朕偏偏不如你的意,朕要叫人把你的尸身缝和,然后把你制成干尸,让你天天站在朕的寝宫外面吹冷风,还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皇朝易主,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似是终于找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裴烨郁笑着离开了,只是那笑他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准确来说,更像是哭,无声的哭。

“请容我最后看主子一眼。”直到失去了裴烨郁的身影,夜衣才淡漠的走上前,眼神在对上主子安祥的笑脸时愣了愣,继而木然的脸上出现了抹可以称之为笑的情绪,低头由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一条普实精美的项链静静躺在手心里,拿起项链小心的为主子带上,将吊坠摆好放于裴烨煦胸口,无情无欲的心中依稀升起了几丝说不清的怅然,主子,这条您一直没有送出去的项链,夜衣做主为您自己带上了,希望在下一世,您能把它送给会收的人。

摆正了主子的头,然后俯身、跪下,一鞠到地,重重的磕头声在空寂的墓园里回荡,引得微风暗袭却招不来他人的一视,身为暗卫,主死绝不独活,这条定律早已成为了他们的本能,夜衣将要做什么,各人心知肚明也……习以为常了。

静听着众人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当再抬起头时,夜衣已经看不到半丝人影了,主子,您一路走好,再次叩首之后,绝然的拿出靴子中的短剑,利落将剑身插入心口,在失去意识前抬头看了看天,视线模糊之中,主子似笑非笑少年的脸又一次出现在了面前,他说,就是你吧,看起来还算顺眼,那天,他有了一生的主子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夜衣,主子说,你就叫夜衣吧,在我晚上不想睡觉乱跑的时候,能记得给我加件衣裳的夜衣,听起来很温暖噢。

头,慢慢的垂下,的确很温暖哪,主子,您给的名字,不止温暖还很好听……‘扑’的一声轻响,夜衣最终软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生息……

天陆历三九九五年,天龙王朝第十四世皇煦帝崩,享年二十一岁。

醒时已年幼

天龙王朝 皇城 宛心苑

夜幕已过半,满天星辰悬挂晚空,烛火幽暗中,映得若大的宛心苑硬生生生出了几分死气,特别是当一声声低哑的闷哼合着破碎的气喘声断断续续传来时,更为这死气里添了许多的渗然。

宛心苑主卧室暗室中

身着一袭淡粉色宫纱的女子拥懒的斜依在软榻上,白玉青葱般的手指捏着一颗晶莹圆润的葡萄,嘴角含着抹风情万种的笑,眼波流转间樱红的唇微张,下一瞬,美味的葡萄已轻轻落到了她的嘴里,眉稍微洒,女子脸上露出了抹满意的神情,可低低半眯着的眼眸里却不如脸上一般,冰冷和厌恶交织着诡异的快慰正流涟于眼底,让人只窥见到一点就止不住浑身发凉。

‘嗯~’又是一声闷哼,女子对面不远处正在受棍责的孩子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只是一棍又一棍的重击已经让他幼小的身体有些吃不住劲头,单薄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摇晃起来,并随着又一棍的击打而前后晃动。

‘啪!’的一声,三指宽的木棍突然间当腰拆断,轻脆的碎裂声清晰入耳刺人耳膜,接着伴着‘扑通~’一声响,受刑的孩子终于软倒在地上痛的昏死了过去。

接连几声杂响传来,引得榻上女子不快的沉下了脸色,“绿珠,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吗?”眼神扫了下即使已经痛晕过去却仍在不自禁颤抖的小小孩童,满意于孩童不哭不喊的表现,女子眼眸中的神情不由得缓和了许多。

“绿珠知罪,请主子责罚。”吓得脸色苍白绿珠利时俯跪于地,头在大理石地板上叩的声声做响却一点也不敢停下来,惊慌中,手中断为两截的木棍滑出纤细的手掌,铛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打着几个弯滚到了不停颤抖的孩童身边才停下来。

面前人已叩的额上鲜血淋淋,可榻上女子却依然不为所动,直到那个晕倒过去的孩童又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呻吟,女子才摆了摆手制止了绿珠的自残行为,“你自己到贵嬷嬷那去领个赏,其它的人,都一起退了吧。”

“是,谢主子赏。”松了口气,绿珠躬身毕恭毕敬的谢礼,然后弯着腰和另两个宫女一同退了下去,临起身前还特别小心的用袖子擦拭干净地上的血,似生怕自己掉落的鲜血会脏了这漂亮的青石一般,而直到合上石门,她们也再没有看过那孩童一眼,如同那孩子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人都退出去之后,若大的暗室里只剩下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孩子正在慢慢的苏醒而软榻上的女子却还在优雅的慢慢的吃着葡萄,只是这一回,她脸上的媚笑不见了,表情中流露出了和眼底深处一般无二的神情。

“唔……”头好晕,身上好痛,这里是哪里……由一片昏暗中醒来,当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之时,裴烨煦有些呆呆的愣在了那里,这一桌一椅一角一墙,每一外都几乎印在了他的心里,那灵魂深处曾属于儿时的晦涩记忆在此一刻变得鲜明了起来,垂下眼帘嘴边挂起幽森的笑,这算什么?死后灵魂的重温旧梦吗?

“你醒了?”当头顶上方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性噪音传来之时,裴烨煦不由得拉紧了神经,然后缓缓的慢慢的一点点抬起头,当那张即使相隔了十几年却仍然清晰的脸庞真正投入眼底之时,裴烨煦终于无声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寒气四溢的直起身,女子不自觉间捏烂了手中的葡萄,一步步由软榻上下来,直到走到裴烨煦身前才徐徐的蹲下身与他平视,“娘的乖宝贝,你在笑什么?告诉母妃好吗?”脸上挂起柔柔的笑,如每一位慈祥的母亲一般,可手中却不知在何时握住了一枚金钗,细细长长的钗身通体发亮,灿灿的金黄色在烛火中映出了异样的色彩。

“母妃吗……”勾动嘴角再次微笑,只是这一回的笑意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如果说眼前这一切是梦的话,那为何痛感会如此的真实?而如果说这一切是真的,那曾经的一切爱恨痴狂岂不是都成了虚幻?可如真的都是梦,那眼前这位同样身处梦中的母亲大人,又该如何解释呢?另一场梦吗?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曾经的得到和付出都是假的,决不相信。

“母妃大人……你长的好难看。”仰起头挑动着眉稍送给了愕然的女人一个挑衅的眼神,果然,下一瞬背部传来了熟悉的痛感,由一点而漫全身,“呵呵……真的很痛哪……”不若儿时曾有的伤心痛苦或迷然畏惧,此时的他只想笑,大声的笑,“哈哈哈哈……”泪,滴滴顺着眼角滑下,所有的痛苦和心伤,愧疚或悔恨,都在这一刻里,渲泄而出,痛就证明他还活着,痛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竟然重生了,还是重生在自己小的时候,太子哥哥,郁,母妃大人,还有……父皇,这会是你们的幸还是不幸呢?

“你……”惊悚,只为了面前孩童突然间的颠狂,印象里他会哭会尖叫会喊请娘放过我却从不会如此时这般的……形若疯颠,阵阵回荡在耳边的笑声如鬼狱里的鸣叫,直叫得她惶恐不安,隐隐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由今日起,一切将都不会再如从前一样,而她的命运也将不在处于自己的手中,“我不准你再笑了!”

脸色铁青毫无仪表的狂喊,她不允许,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由别人来掌控,哪怕只是猜测哪怕只是幻听她也不会允许,紧握在手中的金钗如有意识般向前伸,只要在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眼前这个让她又恨又厌的孩子就可以消失了,舔了舔唇,心为这样的想法而激动兴奋起来,可是……眼神挣扎,两种思想在心中斗争,但最终却是另一个想法占了上风,失落落的叹了口气,将手中金钗斜插于头发里,恨恨的一跺脚,女子愤然的离开了,刹时间,空荡荡的暗室里就只剩下了仍在痴痴狂笑的裴烨煦,久久不能停歇。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再也没有力气笑时裴烨煦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茫然的躺在地上,木然的抬头看天,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让他重生呢?他死的可是众多祖宗安息的地方,就算要重生也轮不上他吧?本还以为死后会见到意料中的人,比如说冷冷看着他的太子哥哥,或是手提长剑跳上来狂砍他的父皇,但怎么也没有想到,

看到的会是那个曾一点点咽气于他的面前,被人砍去了手脚四肢的母妃大人,呵呵……还记得太子哥哥派人陷害她的时候,他可是全程都在看着的,而那个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展露出温柔一面的太子哥哥,却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其实就隐在一旁,太子哥哥啊,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笨蛋,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太子并还稳稳当了好多年的。

“请七皇子坐好,老奴给您上药。”

转头,眼神对上手捧宽盒走进来的女子,她叫贵嬷嬷,是母妃身边的老嬷嬷了,听说母妃还曾吃过她的奶水,心中思绪百千,身体却依照习惯自然坐起,盘膝解开衣带,下一瞬青青红红肿胀不堪的后背就露了出来,特别是胂骨处那一点腥红,鲜红的血正丝丝慢慢流溅而出,模糊了背上一大片。

“……明天是七皇子上皇家书院的第一天,娘娘让老奴转告七皇子,切不可丢了宛心苑的面子。”平淡的阵述口吻,用词虽是尊称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敬意,利落的为裴烨煦上好了药,由身边宽盒里再拿出套干净的衣裳,“等肿消了就请七皇子穿上这个,然后就自行回卧房休息吧,娘娘说明儿一早起身时不用去请安了,一切等您回来再说。”放下衣服起身离开,由始至终都没有和裴烨煦多说过一句话,除了交待宛贵妃的口喻,她从不会再多一句嘴。

“有劳贵嬷嬷了。”没有回头,淡淡的口吻一如贵嬷嬷刚刚,这个老奴日后会死的比母妃还惨,他又何必去记较现在这一点点不敬呢?‘上一世’这些曾重重伤害过他的人都是借由他人之手除去的,而这一回,他会自己动手。

身形一顿,差一点被惊的回身去看,这一声有劳比曾经的哭喊和疯叫带给她的冲击还要重,世上的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理智的疯子,手掌下意识紧握,顿了顿之后再次举步离开,只是这一回脚步已不若刚刚的自然,步履行间带着隐隐的沉重,她自己却不知是为何。

看着惴惴不安的贵嬷嬷离开了,裴烨煦这才试着由地上站起来,手扶着墙壁一点点站稳,冷汗淋淋间苦涩的笑越发深幽了起来,明天才是第一天的上学日吗?那这么说来,明天就会再次认识他们了哪,在同一天里认识了一生的至爱和阳光,其实他的人生也并不那么悲惨不是?

头抵着墙壁轻轻呼息,背部火辣辣的痛感半点也打扰不到正陷在回忆里的裴烨煦,为什么会爱上郁呢?明明太子哥哥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啊?比起郁的伤害和冷嘲,那抹无私奉献着一切的阳光应该更耀眼吧?可是自己却……也许是因为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太子哥哥?或者……容易到手的东西人通常总是会不太珍惜?呵~想不到自己不单单冷血恶魔还很白痴哪,到底原因为何,等明天再重新认识他们,不就全知道了吗?自己又何必在此时庸人自扰自找苦吃。

呵呵……明天啊,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吧……

再次相逢

“七皇子,您看这身衣服可好?”被人推到镜子前,裴烨煦静静看着镜子里年幼的脸,这是一张很熟悉又很陌生的脸,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长长的睫毛和软软的发,只除了半隐在洁毛下的眼眸,其它的与儿时一般无二,“很好。”轻轻垂下眼帘,眼底流转的波光只有自己才可以知道,四岁的身体里装着二十一岁的灵魂,呵~老天真是跟自己开了好大一个玩笑啊。

“那主子就快起身吧,今天第一天上书院,晚了可就不好了。”一边再次查看了番自家七皇子身上可还有不妥的地方,红梅一边为自家主子的单薄身体而心疼着,自打她被派来侍候七皇子那天起她就知道,七皇子的身体很不好,夜里有时还能听到他在咳嗽,但请示过宛贵妃之后也没见有什么回音,想着小主子今后就要拖着这样的身体起早贪黑上书院,红梅不由的暗自皱起了好看的柳眉。

“嗯。”淡淡的应了声举步向外走,对于红梅再明显不过的担心和心疼裴烨煦并不是很在意,担心又如何?心疼又怎样?她根本就帮不了他,如果他向她哭述或透露了什么,那等待着她的,也只会是一个结果,红梅吗?如果你日后依然如此时这般,那裴烨煦会给你一个好的未来的。

走在高大的宫墙中间,两边似能耸入云宵的宫墙宏伟壮观,微仰起头眺望远方,左边隐约透出模糊轮廓的宫围正是当今天龙王朝的皇帝就寝的地方,那里,他也曾经住过,也是在那里,他亲手杀了现今的皇帝他的父皇裴啸决,那一晚的经历他永远都忘记不了,父皇临死前的不甘,郁青白交集的脸色……

“七皇子,前面就是皇家书院的外围了,奴只能送您到这里,皇上有喻,凡非皇家血脉者,除太傅、其它人等皆不可踏入书院半步,所以奴只能在您出来的时候站在这里接您了,请七皇子莫怪。”恭敬低头,垂首默立,绿珠就如每一个宫女下人一样,半点也看不出昨天的狠烈和毒辣。

静静盯了绿珠半晌,裴烨煦不由得暗自冷笑,“知道了。”淡淡而回,接着迈步就走进了皇家书院大门,脸上冷冷的笑只泛起一点点就完全隐沉在了眼底深处,这里是皇家书院,是众皇子读书的地方,所以自然的,守在暗处的暗卫也就最多,如一不小心被他人看去了不该看的,那他的麻烦大概也就不会断了。

转过一个园门踏上一条长长的回廊,眼前一幕幕一处处被记忆牵引着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记得曾经第一次走在这条回廊上时,心是忐忑的也是彷徨的,既怕表现不好回去了受罚又怕表现的太好被妒恨招来无妄之灾,如果不是碰到了太子哥哥,也许自己真的会……

“我不要哥哥去,就是不要哥哥去嘛,呜……哥哥不好,哥哥不要小茹了,呜……”

隐隐传来的哭泣声让裴烨煦身形一顿,这哭声唤起了他心底的期盼,那年也是在这里,也是这个哭声,在引起了自己最大的好奇之后也招来了自己一生里最大的情障,郁,又要和你见面了吗?你可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顺着哭声慢慢向前走,越过回廊林木终于看到了站于园门外正轻声细语哄着别人的他,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微皱的眉,默默的让眼神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游走,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温柔表情,可……却不再是熟悉的他了。

哑然失笑,是啊,怎么还可能是记忆里的那个他?现在的他才六岁而已,即使同样是他却给不了自己相同的感觉了,看着他笨拙的用袖子去擦拭小女孩儿脸上的泪水,心疼的轻拍女孩儿娇小的背,眼神专注似世界上只有一个她,是了,就是这个神情,就是这种专注的温柔在第一时间里勾去了自己所有的心神,从没有被人这样注视过,从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宠溺和温柔,所以下意识里想让自己成为他眼中的她,才会在日后做出那么多不该做的错事来。

脚步踉跄慢慢后退,直到软软坐在石阶上才回过神来,很早就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可是却在八个多月大的时候被父皇下旨赐给了十年无所出的皇后代养,所以自己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哥哥的存在却始终没有见过他,‘前生’本就被这一幕刺激的有些心神恍惚的自己,在进了书院之后知道他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之后,想得到他的心才会变得更胜了,

总想着,如果他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那是不是现在被他宠着哄着的就会是自己?如果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母妃,那母妃也许就不会变的这么可怕,母妃说过,她恨父皇很恨很恨,大概正是因为失去了哥哥所以她才会那样恨父皇也连带的恨上了自己的吧?第一次想要得到权利,第一次把父皇和仇人放于一处,每个被鞭打的满身是伤整夜在水牢中渡过的那些日子里的惊、恐、怕、哭泣、悲伤、疯狂和……恨,都在那一刻算在了父皇的身上,所以,杀死父皇时他一点也没有手软,更……特意残忍了些,如今想来,到是自己做错了哪。

“小茹乖,哥哥向你保证,等下了学堂一定第一时间去看你好不好?听话,再不进去哥哥就要受罚了。”

(皇家书院不止一个院门,因为地处后宫中心,而皇子们所住之处又不同,所以进书院的门也不相同,这就是为什么裴烨煦走了很久却碰上了还没进门的裴烨郁的原因。)

耳边柔柔的话语已经带不起心中半丝涟绮,幽暗的眼眸映出一丝霞光,起身轻拍了拍衣衫,裴烨煦转身悠然而走,可没想到却在此时意外的听到了身后的喊声……

“哥哥骗我,你明明说女孩子不能进书院的,那她为什么就可以?”

脚步一顿,女孩子?不会是在说他吧?果然,他的直觉真的很准。

“她……小妹妹,你不能进书院的。”柔柔的还带着点稚气的童声越传越近,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裴烨郁已经站到了裴烨煦身后,“小妹妹,这里是男孩子学习的地方,你是不可以进的,快点跟我出来,不然一会被别人看到你就要受罚了。”顺手抓起裴烨煦的手腕,裴烨郁不容分说拉起人就向外走去。

白眼,看来重生果然是会出现变数的啊,他怎么就不记得郁有拿他当女孩子看过?有些哭笑不得的站稳了脚步不再让身体随着人扯动而移动,在对方想再次说话时,裴烨煦慢慢的转过了身,“不好意思,好像是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女孩子,而是当今圣上第七子,裴烨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向脸色刹时间通红一片的裴烨郁,突然间,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在心底升起,这样可爱的裴烨郁,似乎比印象里那个温润如玉的郁,更加引人注目哪,挑挑眉,眼神又在裴烨郁和他身后烨茹公主的身上转了转,在衡量了一番后果之后,

裴烨煦很是费力的忍下了这难得的冲动,继而心中突然觉得一松,既然眼前这个裴烨郁已经不再能牵起自己心中澎湃的情绪了,那就淡淡的相处两不相甘吧,“我还要去书院报到,不能担搁太久所以……”歉然的笑笑,然后点点头离开,姿态洒脱礼仪完美,重生,看来也不是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哪。

“等一下,你今天刚来一定不太熟悉环境,还是我领着你进去吧。”匆匆给了烨茹一个回去吧的眼色,裴烨郁快走几步赶到了裴烨煦身边,眼神偷偷打量了眼粉雕玉琢像金童一般俊俏可爱的裴烨煦,裴烨郁不由得放软了神情笑的更加温柔了起来。

哀叹,裴烨郁这是什么意思?勾引他吗?如果是在‘前世’大概自己真的会受宠若惊更求之不得吧?恨恨的咬咬牙,裴烨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笑的时候有多迷人?在一个四岁并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孩子面前笑的这样引人犯罪,你存心不让人好过是不是?

“你有心事?”感觉到裴烨煦似乎心情有点低落,裴烨郁忍不住问出了声,但在收到对方掩饰的一笑后又再次沉默了下来,为什么会觉得,裴烨煦好像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避自己的靠近?就好像……好像巴不得能和他画清界线才最好的样子?为什么?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他……不对,裴烨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裴烨煦,裴烨煦,裴烨……是他?他就是自己那个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弟弟?惊愕的抬起头,在刚想问出口之时,却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时,哑了声……

裴烨煦有点不由自主的迎上前几步,脸上复杂之极的神情正随着远处少年的一步步接近,而变的越来越复杂着,只见,远处行来的少年半垂着眼睛似在想着什么,一身金黄色的华丽长衫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长长的发有形的垂在肩膀两侧,同色的发带系住秀丽的发静静隐在墨色之中,锦靴玉带,行走间优雅迷人如画中之人一般。

“太子……”哥哥……低喃着咽下了后两个字,现在的他并不认得自己,也根本就不知道有自己这一号人的存在,慢慢收起炽热的眼神,裴烨煦自嘲着自己有些失控的心情,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这激荡的心情里有多少是真的为了重见到他的喜悦?裴烨煦,你害了太子哥哥一回还不够难道还想要再害他第二次吗?郁你都能放手了又何必还要去招惹最不该去招惹的他?就这样吧,让他当他的太子你自做你的皇弟吧,老天重新给你的这次生命,本就是为了让你过另一种生活的啊。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抱拳拱手,裴烨郁恭敬低头,眼神在低垂间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木然站于身旁的裴烨煦,怕他无理的态度惹太子不高兴,可想想太子向来的人品,大概不会太糟糕吧。

“嗯,原来是五皇弟,起来吧。”淡淡微笑,皇家风范尽显其中,眼眸在流转间扫到了下静立一旁的小人儿,接着有些意外的发现那人竟在发呆,心中觉得好笑,裴烨华不由得凑前两步微低下头,“见到本太子为何不见礼?难道没有人同你说过这样会受罚吗?”

“嗯?”愣愣的收回心神,恍惚的仰起脸庞时却被离得如许近的少年脸庞给惊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好几步,待站定时嘴巴张了又张竟发现一时之间自己好像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额上见汗,裴烨煦只弄得手足无措了好半天。

“呵呵……咳咳……呵呵呵呵……”被裴烨煦可爱笨拙的样子逗得大笑出声,裴烨华只觉得一整天的郁闷之感在此一时通通都消失了,闷咳着走上前,手掌安抚似的摸了摸裴烨煦的小脑袋,刻意放缓的语气让一旁静立的裴烨郁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用怕,我刚刚那是在逗你呢,来,告诉本殿下,你叫什么名字?”

蹲下身与裴烨煦平视,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就是想对他好,一种天生的亲切感自打看到他第一眼起,就在心底产生了,心有些恍惚的想起昨晚见到的一幕幕,想不到在见识到什么是血腥与黑暗之后,心还会变得这样软柔,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了一抹幽冷自嘲的笑,可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另一种温暖的覆盖,让他恍惚的心刹时间安定了下来,止不住悄然看去,竟是一只小小的手掌,那属于眼前孩子短短的嫩嫩的手指正轻轻磨擦着自己的嘴角,奇迹般的一点点安抚下了自己心底所有的黑暗,裴烨华眼神变的幽深,他,果然是不同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笑。”低低而道,裴烨煦轻轻皱起了小小的眉峰抿起了嫩红的唇畔,太子哥哥的笑应该像阳光一样,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眼前这种带着森然的笑不适合他,一点都不适合。

一愣,然后柔柔的笑起来,“好,我以后都不这样对你笑。”轻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裴烨华笑着站起身牵起裴烨煦的手一同向前走,“以后就叫我太子哥哥吧,你是今天第一次进书院吧?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知道了吗?”宠溺的揉乱了裴烨煦一头长发,裴烨华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和动作带给了裴烨煦多大的冲击。

“……嗯……”小小的应声,噪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前世’自己并不曾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得到了太子哥哥的宠溺,但打什么时候起太子哥哥开始跟在自己身后收拾烂摊子并默默守护的,自己却几乎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每次自己叫他太子哥哥的时候,他都笑的好开心好开心,眼神也如现在这般,如此的宠溺如此的专注,眼角有些热热的,裴烨煦赶紧低下了头,太子哥哥,你何必又对没心没肺的裴烨煦这样好呢?你就不怕会被再害死一次吗?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并没有发现裴烨煦的异样,扯了扯裴烨煦的小手,裴烨华笑着歪过头。

脚步一缓,然后深吸口气慢慢的抬起头,“我叫裴烨煦……太子哥哥,我叫裴烨煦。”仰头,绽放一个最最纯真的笑脸,太子哥哥,前生一死一报我们已再不相欠,今生如你还是依然如此相待,那裴烨煦向你保证,此生必不负你所出!手抓紧裴烨华的手,紧紧的紧紧的……

“那我叫你小煦好不好?”

“好。”

“只准我一个人这样叫噢。”

“好。”

“小煦。”

“嗯?”

“你真可爱。”

“……”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迈进了书院大门,裴烨郁有点失落落的也跟了进去,那人是他的弟弟,却对太子殿下比对他还亲,那人还允许太子殿下叫他小煦,还只准太子殿下一个人那么叫,那他呢?他要叫他什么?想着失落着裴烨郁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来今天,真是不平常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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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要进入爱的萌芽期了,也就是所谓的感情戏,说实话,我实在是被各位亲们问的有些烦了,一个个去解释弄得我头昏脑胀,什么年纪太小啦……怎么个个都喜欢上他啊~什么主角哪里吸引人了……什么太能扯了吧,各种各样的问题问来问去其实都是在说一个,就是指我写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那么,为了我以后耳、眼都能清静,在下只好先为还没看到后头的亲们打一个预防针,如果有亲再有疑问,麻烦你先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