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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垃圾卡干掉神[无限] 作者:温九吞

疯批富家少爷谢禾进入抽卡游戏,别人都是各种欧皇附体金色传说,只有他非酋附体,连抽99张废物卡。
直播间观众们纷纷叹息,非酋注定炮灰。
谢禾语调懒散,也不是不能用。
*
抽到饭卡,在其他人疲于生计时,只有谢禾因为饭卡成了诸多npc的座上宾:“谢先生,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柏图斯梅洛,请您赏脸品鉴一番。”
抽中逢赌必输卡,谢禾捏着卡角,若无其事:“我赌我会输——”
一瞬间卡片逻辑错乱,崩溃自焚,轰炸整片鬼区大楼。
抽中跳舞旋转小芭蕾卡,谢禾指着恶鬼,语调平静:“我想让他的脑袋跳旋转小芭蕾。”
话音刚落,恶鬼的脑袋高速旋转了起来,咣唧掉在地上。
……
直播间炸了:!!!!
欧神算什么,我愿称之为谢神!
*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谢禾拿着垃圾卡杀穿了游戏副本。
非酋是吗?
我偏要玩转垃圾卡,逆天而行,做自己的救世主!
*
某日,谢禾抽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变身卡,使用过后下一秒他就变成一只软乎乎的小猫咪,被拎着尾巴提了起来。
直播间:啊啊快跑!那是这个副本最可怕恐怖的npc!
小猫咪摇着尾巴,奶乎乎地歪头看身后拎着他的人:“喵?!”
传闻中最可怕的冰山npc随苑冷着脸,耳骨却微红:“小鱼干给你,让我……让我rua一rua。”
直播间:“????”
谢禾摇着尾巴,蹭了蹭冰山npc白玉般的脸:“喵~”
【年下疯批厌世攻】X【高冷双标npc受】

————
副本一:恶鬼和他的盲盒娃娃(已完成)
副本二:毕业照上多出的学生(已完成)
副本三:深宫百妖怨(已完成)
副本四:萌宠们全员黑化(已完成)
副本五:夜访吸血鬼城堡(进行中)
副本六:刺激古战场的祭祀大典
……(待补充)

1.HE。
2.每场开局即抽卡,身份卡,技能卡,工具卡,死亡卡等等诸多。

===抽盲盒===

天地昏暗,低沉的乌云在天际奔腾翻滚,任寒风凛冽也散不去这样的浓重。
悬崖上,单薄的少年身型晃了晃。在对方端起手枪紧逼而来时,他先一步朝来人做出“开枪”的手势,然后平静地后撤半步,轻忽向后坠落。
“谢禾——!”有谁在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
耳畔是呼啸风声,崖底的海面被轰然破开,翻涌的海水载着少年迅速往下跌去。能闻得到扑面而来的海藻和珊瑚的味道,在那一刻钻入鼻息。
苍白的指尖在深海里划出一道泡沫构成的弧线,往上游浮去的晶莹气泡就像是牵着木偶的银丝线一般。少年的眼睫轻阖,头发被海水浸蚀后愈发漆黑如墨,潮湿的发尾在蹭动着他眼尾的泪痣。
慢慢往下沉,往下沉,耳膜,呼吸道里全是腥咸的海水,水压压得他浑身都疼,鼓膜发出震耳的轰鸣,海水也足以将他溺毙。
纯白的衣衫被水流掀动,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腹。
无声的咒语很快就在他的腰侧,刻满了滴血的、流动的符文。
那是封印恶灵的标记。
背后是一片死寂的漆黑。他的面容却毫无恐惧,甚至诡异地扬了扬唇。
下一秒。
眼瞳蓦然睁开,他的眼底划过一瞬的红,很快,那点魅惑的红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归于死寂的黑色。
汹涌的氧气刹那间扎进肺里,令谢禾不住咳嗽起来。
他好像失去了部分记忆。
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谢禾,今年19,是个刚放暑假没多久的普普通通大一学生。
记忆线从他放暑假开始就断了,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突然失去一段时间的记事,人生记忆线接不全。
一个机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在对着他的脖颈吹凉气:【欢迎来到抽卡游戏世界。您将面临游戏第一关:《恶鬼和他的盲盒娃娃》,该游戏总积分300分,你的初始积分为0分,游戏全程直播,每获得100名观众关注可增长1分。注:获得6666积分时,玩家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请先设置心愿。这边检测到你的原身十分虚弱,请问您要选择死而复生吗?】
谢禾的眼仁黑漆漆的,他不在意这个话题,而是问:“你们的游戏好玩吗?刺激吗?会死人吗?”
【好玩。刺激。会。】
谢禾一直恹恹的,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这才抬起头,轻忽笑了下。“所有关卡都以最高分数通关,并获得最大数的观众关注时能获得多少分?”
【以每场游戏获得90观众关注数来算,是2400分。】
“暂不选择心愿,直接开始吧。——主要是觉得我的积分会很多很多啊,到时候至少能许三个愿望吧,而且我的愿望都很难办。”
谢禾轻挠了一下眉骨,慵懒地拖着调子,“我觉得有点欺负你们啊。”
系统:“……”
系统声继续:【游戏正式启动。剧情传输:每天晚上,一个恶鬼都会来抽走一个盲盒娃娃。他只想抽中最漂亮的隐藏盲盒,如果抽错,他就会将错误的娃娃吃掉。每个盲盒只有一次参与抽奖的机会哦,请好好珍惜吧。】
【任务目标:在六天内了解真相;找到恶鬼的尸体;并解决掉真正的恶鬼。在保证自己不死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即可闯关成功。】
【副本难度系数:一颗星(简单模式)】
【下面是所有玩家抽卡环节,卡片有技能卡、格斗卡、装备卡等等,游戏开始后无法终止,30秒内没有抽卡,将视作玩家自动放弃抽卡资格。】
谢禾看了看眼前突然冒出的诸多卡片,随手点了一张,卡片掉落在指尖时,他的表情奇异地变了变。
【恭喜您抽中:R级卡-饭卡】
【用处:变出你想要的吃的。】
谢禾:“……”
游戏大厅里,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飞快敲击着键盘嘲笑道:[笑死了,这人是什么抽卡非酋吗?别人都抽中隐身卡、力大无穷卡……这人的手气也太差了吧,抽了张饭卡能干嘛?是想把自己变成肉丁给恶鬼塞牙缝吗?]
[??饭卡,真的有这种卡片存在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给楼上解释一下。系统发卡片是给玩家提供便利的,上万张卡片里面只有七张R级废卡,他能在上万张SSR卡片里把仅有的几张R卡抽出来也是不容易,相当于在一盒子白球里摸到黑球了!]
[后悔选这个游戏本了,这把新人太多,玩家太菜了没意思,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全军覆没。]
谢禾却拿着饭卡,语调懒散,眼尾微挑:“也不是不能用。”
收起饭卡后,谢禾感觉身体忽地一沉,恍从一个封闭的薄膜里被抽离出来,而后拥有了实质。
“哈……!”他没忍住蓦然躬了一下腰,是胃部突然刺痛了一下。
刚才和系统对话的时候对外界一点感知都没有,现在应该是五感回笼了,能感觉到周围漆黑而冷。
谢禾随意捂了一下衣服,钻风的衣服里面空空荡荡的,指骨抵在胃部,背后的骨节也一节一节顶起来,感觉像是见了鬼一样,特别饿,特别饿。
饿得胃里泛起胃酸,像是被阵阵针扎一般发疼,漂亮的指骨狠命地朝里按了好几下,他才勉强直起些身子,看了看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密闭、逼仄的四方盒子里,盒底还在不住摇晃,应当就是吊在空中的盲盒。盒子里黑漆漆的,只能感觉到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看不见外面,但按照游戏规则,房间里将吊着一个、一个独立的盲盒,所有玩家都被关在不同的盲盒里,像是展示物一般,等待恶鬼的抽取。
周围很吵,还布满许多嘈杂的声音,一切都是阴森而未知的,空气间像是开了低温空调一般冷得瘆人。
那些盲盒里面的玩家都在崩溃大叫着,奋力拍打着盲盒暴动起来:“放我出去!别他妈跟老子开这种玩笑!!”“啊啊啊这里面有血靠!”“谁?谁在拍我肩膀!滚出来!”
谁的声音已经被吓成了颤音,轻飘飘的哆哆嗦嗦道,“……这盒子里没人吧。”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谢禾摸了摸盒子的内壁寻找线索,但他探索了一圈也没发现出口的存在,连盒子的顶部也被封死,染了他满手的黏液。
指尖过处是冰凉而湿滑的触感,仿佛是张刚剥下来的鲜活的人皮,甚至能感受出皮肤的肌理纹路,和会呼吸翕张的毛孔。
黏稠的水声淬着,下一秒就要吃人的感觉。
盲盒外传出倒计时的钟声。
滴答、滴答——
秒钟还在继续走动着,时间彷若被无限拉长。
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怪物就要靠近了。
滴答、滴答——
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玩家们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脊背发凉,说话声也越来越小,只留漆黑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咕噜噜地睁着。
倒计时的钟声清晰地响在耳边。
盲盒像是有生命一般,发出低弱而期待的粗重呼吸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未知的恐惧悬在所有人的心底。倒计时的尽头……会是什么?!当钟声结束,他们会面临什么?
所有人都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心底打颤,神经紧绷,浑身痉挛发抖大气不敢出,甚至腿脚都发软了,连盲盒的内壁也不敢靠近。
弹幕也战战兢兢道:[!!!好瘆人!]
[救命,弹幕怎么突然变少了?怕zzzzz]
[啊啊啊啊啊好紧张,感觉阴森森的,忍不住捂着眼睛看。]
指针走动的声响中,谢禾按着饿得阵阵抽疼的胃,随意坐下身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黑暗的前方,心里却升起些莫名的期待。
他捣了几下饿得不行的胃部,捏捏饭卡,对着它做了个噤声手势,压低声音,笑,“亲爱的小饭卡,来桶泡面吧。”
他眼尾轻挑,像是真的能和饭卡对话似的,一本正经的语气,完全不顾饭卡只是一张死气沉沉的死物,黑暗的箱子中,有种诡异的感觉。
指针突然清脆地“咯哒”一声,冒出整点报时鸽子嘶哑的惨叫声。
倒计时,结束了。
四周的温度极低,带着刺骨钻心的森冷。空气间也染上了一股浓烈的血腥腐烂味,像是有什么阴森森的东西已然靠近。
盲盒内壁上的喘息声戛然而止,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玩家们腿脚麻痹着连动也不敢动了,徒留发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恐惧地睁着,额间也布着涔涔冷汗。
要来了是吗?会是……什么东西?!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心里的弦在这一刻抵达某个最高临界点,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轰然静止。
死寂的黑暗里。
却传来了吃泡面的“呼呼”声。
谢禾在自己的盲盒里,捧着泡面吃得正香,蒸腾的热气一点点熏起来。漆黑的睫羽上也染了一些细碎的水雾。
[????????]
[不是?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居然在悠哉悠哉吃泡面?天秀!!]
[卧槽?这新人什么心理素质?]
[好帅的小哥哥…想舔掉他睫毛上blgblg的小水珠。]
“哒、哒。”未知的黑暗中,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语调不低不重:“主人,时间到了。请您开始抽盲盒吧。”
那声音极哑,像是没了喉咙,在用气管发声一般。
抽盲盒?!
玩家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
规则上说。每天晚上,一个恶鬼都会来抽走一个盲盒娃娃。他只想抽中最漂亮的隐藏盲盒,如果抽错,他就会将错误的娃娃吃掉。
抽盲盒。
然后,抽错……就会被恶鬼吃掉?
最漂亮的隐藏盲盒……谁知道什么才是最漂亮的隐藏盲盒啊!
晚间的气温迅速降低,逼仄的空间里渗了些其他玩家努力忍住不发出声音、但却不住地牙齿打颤的细响。
“咯…咯咯……”
别抽我,别抽我……
似乎是对玩家们的害怕很是满意。
死寂里,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道细细的尖笑声。
笑声里夹杂着兴奋,阴森又渗人。
就像是锐利的匕首般,直刺耳膜。
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氛围压迫着众人。
玩家们纷纷胆战心惊地捂住耳朵,蜷在盒子里瑟瑟发抖着,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瑟瑟地滑下来,不敢动手去擦。心脏也惊得咚咚直跳,就快要撞破胸腔!
唯独有个盲盒里正在……
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少年懒懒散散地席地坐在盲盒里,自顾自地吃着泡面,他已经吃了好一会了,就像是刚刚熬完夜的人在趁热享受宵夜一般。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下带着些阴郁的黑眼圈,将眼尾的漂亮浅痣也容在里面。
他随意地捂了捂腹部的衣服,那种锐利的饿的感觉终于退散了些。
瘆人的笑声停顿了几秒,化成一道尖利的嗓音:“管家,我要那个挂得最高的盲盒!”
话音刚落,谢禾的视线陡然明亮起来。
他抬头,就见自己的盲盒兀自发出炫白的亮光,一瞬间跟开了曝光灯一般,亮得扎人眼球!
谢禾咬着泡面勺,眯了眯眼睛:“……”
原来那个挂得最高的盲盒,是他的。
[噗,这新人来得正巧。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哈哈哈笑死我了,吃泡面装x不是还挺能耐的?没玩过游戏还装x,被抽中,活该!]
[坐等看新人怎么死,嘻嘻。]
盲盒外传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谢禾咬着泡面勺,紧盯着声音的方向想,那或许是谁的脚正踩在老旧的梯子上,逐渐爬上来,就要拆他这个大盲盒了!
听这声音,它离自己的盲盒。
不出3。
漆黑的鬼气蔓延进盲盒内,盲盒的亮光被削弱了不少,变得幽幽暗暗。
整只盲盒都在哀怨得摇晃颤抖着,发出低弱而飘忽的声音,阴森的气音在耳畔连绵不断,像是飘散的游魂,一遍遍回荡。
“吱呀、吱呀——”
外面的东西还在不断攀爬着梯子。
谢禾捏着饭卡,漫不经心地要了罐旺仔牛奶。
他的皮肤苍白,漆黑的瞳仁里照不进光亮,藏着些厌世感。
距离。
1。
谢禾找饭卡要了一包薯片吃起来。
[还在吃???他在想什么?]
[不想看了,胆小如鼠的废物们和一个就知道吃的花瓶。]
05。
烛火在盒上投出一个肥大的影子,庞然巨兽般的阴影将谢禾寸寸吞噬进去,带着沉闷的压抑感。
02!
谢禾喉结滑动,刚好喝完最后一口旺仔牛奶。
他漫不经心倚上盲盒,左手随意地搭于膝盖,瘦长的指骨悠闲摇晃着空瘪的易拉罐。
另一手不慌不忙地捏了捏饭卡,语调疏懒,对它轻笑道:“小饭卡,再来50斤吃的吧。”
饭卡划过一道无声的亮弧。
盲盒外,怪异的吱呀声停了。
0!
管家爬到了梯子的最高点。
蜡烛芯在寒风里颤颤巍巍,有把生锈的剪刀在火光下一点点张开,就要剪去盲盒顶端的丝带!
“嘭、嘭…”
盲盒里倏地变出一堆五彩斑斓的零食。它们堆积在了盲盒里,整只盲盒都开始摇晃起来。
紧接着,盒身因载重过多,猛地向下沉了一截。
那只负荷过多的盲盒晃了晃,却在轰然间砸在地上,扬起一层刺鼻的飞灰。
稳稳地坐落在地。
成了挂得最低的盲盒。
顷刻间,它从最高变成最低。盒子外面的亮光也招摇地“刺啦”闪了两下,应声灭了!
灭了!!!
老管家站在梯子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盲盒无事坠地,目瞪口呆。
盲盒外,恶鬼呆若木鸡。
弹幕惊了: [!!!]
[这他妈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
这个喝旺仔牛奶的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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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帅崽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21-11-29 05:42:43
苏慕云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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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溉时间2021-09-22 03:42:48
4635525灌溉营养液7瓶
灌溉时间2021-11-06 22:27:15

===回房间===

[还能有这种操作????]
[沃日!!!!!我怎么没想到啊啊啊啊啊,变出吃的,盲盒载重过多就会自己掉下来。]
[绝!!!这个小机灵鬼,我忍不住点个关注了。]
谢禾捏着易拉罐,很轻地笑了一声。
实际上他却分了点心,莫名想到刚才喝的那罐旺仔牛奶还是挺甜的。
恶鬼回过神来,神色骤变,它身上猛然淬起越来越浓的鬼气,怒吼一声,猛地扑向谢禾的盲盒。
然而还没等它碰到盲盒,“刺啦——”一阵青烟在恶鬼身上燃起,恶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弹飞了出去。
它根本拿谢何的盲盒没有办法。
谢禾淡定自若地倚靠着盒身。
他早就知道,恶鬼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游戏规则说:每个盲盒只有一次参与抽奖的机会哦,请好好珍惜。
谢禾的盲盒,已经参与一次抽奖了,机会已经用光。
所以,恶鬼根本无法反抗游戏规则,绝无可能,在今晚再抽中他。
弹幕激动地跳出来:[不会吧?他这么淡定,难道早就猜到恶鬼没法抽他了???]
[所以小哥哥早就预判了一切……?卧槽好牛逼!!高智商的小哥哥我爱了。]
兜里的手机震了下。
谢禾刚掏出来,消息弹窗就迫不及待跳出:【恭喜玩家谢禾,逃过恶鬼的魔爪1次,积分+10!(注:每100积分时可以升级卡片)】
【当前总积分10分,粉丝数65人,积分排名:81234(共计81250人)】
【等级:青铜】
【请继续努力!】
满屋子里的鬼气肆虐翻飞,浓浓的雾气间布满恶鬼淬着怒意的嘶吼声,悬在空中的盲盒都在剧烈颠晃。
那种感觉像是坐进了轰鸣的榨汁机,差点没给玩家们把胆汁给甩出来!恶鬼的连环轰炸让众人明显吃不消,一个个心态濒临崩溃。
其中一名卷发女玩家再也忍不住地哭喊起来:“救命!救命啊啊啊!我不要参加你们这什么阴间的整蛊游戏,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一点点都不好玩呜呜呜……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是非法囚禁呜呜!我要去报警将你们通通抓起来——”
女玩家一边痛哭,一边奋力拍打着盲盒,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恶鬼肆虐的嘶吼声突兀地停止。
他猛地转头,盯上了女玩家的盲盒。
然后,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现在我要抽——,这个胆小鬼的盲盒!”
盲盒应声亮起!
卷发妹盯着自己盲盒里亮如白昼的四壁,一时间面如土色,惊恐地摇了摇头:“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能抽我……”
后背却蓦然一沉。
像是顺势趴上了什么东西,触感凉冰冰的。突如其来到酸麻和凉意,顺着她的后颈一路麻痹到神经末梢。
“咯咯咯……”这一次,细细的尖笑声就响在她的耳边,阴测测地对着她的耳膜里吹凉气,故意刺激她的神经!
……
“啊——!!!”
瞬间爆发出尖叫和啃噬的声音,鲜血淋漓地划破这片诡异的寂静。
一众盲盒的剧烈晃动瞬间停止。
只剩下大快朵颐的咀嚼声在屋子里空荡荡响起,像是杀鸡儆猴的警示一般!
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一个恶鬼就会来抽走一个盲盒娃娃。他只想抽中最漂亮的隐藏娃娃。如果抽错,他将会将错误的娃娃吃掉!
游戏规则像是咒语一般,阴魂不散地在脑中浮现。
所以,刚才那个玩家不是最漂亮的隐藏娃娃……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最漂亮的隐藏娃娃!
恶鬼,只是想吃人而已。
惊悚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众人心里仍如敲响重鼓一般,痛苦不堪地捂住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才安寂下来。
“啪嗒、啪嗒……”响起许多道开锁的声音。
挺长一段时间。
外面都没有动静,恶鬼好像走了。
“是、是盲盒的门开了?”玩家中,有人盯着自己的盲盒边缘倾泻而来的亮光,试探地低哝了一句,声音犹如蚊咛。
一秒、两秒……
外面依然没有动静。
恶鬼好像真的走了……
玩家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将信将疑地推开门时,瞬间就有人胃酸倒流!
光线晦暗的房间里,灯泡呲呲闪烁,浓烈血腥味刺鼻而来。躺在地上的新鲜的女尸,在开门的那一刻狠狠扎进眼球!
——那是游戏送给他们的开门红大礼!
那名死去的卷发女玩家,穿着身艳红的裙子。
她的脸是面朝着地下的,身体却转了180度朝着上面。
一头短短的卷发混着血液散开,四肢也以怪异地形状扭曲着。
肤色青白带着瘀血,应该已经脱臼或骨折。
女玩家的腹部还高高隆起着,
竟像是怀有身孕!
屋里的灯泡不住地闪烁,发出“呲呲”的怪响。
在她背后的地面上,泼墨画般漫开大片大片罂粟般的血色。
玩家们猝不及防目睹了房间中央的一幕,联系起刚才的惨叫声,登时冷汗如注,牙酸腿软!
未知的恐惧氛围笼罩着众人。一时间,又有好几个人在旁呕吐不已。
谢禾从盲盒里出来,神色如常地走向了尸体。
滴答、滴答——
天花板上,一滴粘稠的液体从高空滴落,带着些温热,又顺着脸颊轻忽滑落。
谢禾用手背胡乱抹了抹,错愕地发现那是血。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缀着许多未干的血迹。有几处还未凝固,血珠子正滴滴答答落下,像是在下着淅淅沥沥的血雨一般。
谢禾避开鲜血汇聚的那块,在女人身边蹲了下来。
他一眼注意到尸体的颈侧有针脚缝合的痕迹。
谢禾神色微暗,下意识地将泡面勺反过来,沿着女人的颈侧到腹部娴熟戳了戳。
尸体很软,像是棉花做的一般。
轻轻一按,她的腹部就扁了下去。
也有几处有些硌手,像是放置了什么硬物在里面。
众人远远地望着在那边自如探尸的谢禾,吓得脸色发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视线聚焦的中心,少年偏瘦而漂亮,帽衫的帽子随意地罩在头顶,身型略显单薄却挺拔。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对待那具可怖的尸体,就像在随意翻弄一具普通的玩偶。
“她的内脏被吃了,换成了点别的东西——”谢禾轻车熟路用指尖抠开了尸体侧面的线头,指尖的触感冰冰凉凉的,还有些湿滑,像是在抚摸生鱼片一般。
哗啦一声。
从女人的肚子里忽流出一地漂亮的玩偶娃娃,裹携着血丝的黏液,和残损翻皮的、乳白色的盲肠,尸体的腐臭味也刹时席卷而来。
谢禾兴致勃勃地将刚才的泡面叉子捡过来,将那截肠子挑到一旁,将那堆泡在黏液里的娃娃翻来覆去看了看,像是在翻炒面一样。
不远处的众人看到这一幕,脊背倏地升起一股凉意。
察觉到被注视,少年纯黑的眼睛漫不经心朝那边看去。
“!”
忽然的对视,令众人不由打了个激灵,莫名地感到头皮发麻,慌忙地移开视线,心脏狂跳。
弹幕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卧槽??小哥哥怎么做到这么淡定地用泡面叉子翻娃娃的???]
[变态啊啊啊啊!!!]
[只有我觉得他的手指很好看吗?嘿嘿。]
谢禾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他拿着泡面叉子,继续挑动起娃娃。
不再被那双眼睛看着,众人悬着的心这才回到原位,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脏的跳动也稍稍平和了一些。
有人好半天才回过神般,低语道:“这、这人好吓人啊。”
“是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一个职场装的男生浑身不住打着抖,他不敢回头看尸体,“我们……会死吗?就像、像那个女玩家一样……”
一个黄毛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在家里正准备睡觉,突然就来到这里,这鬼地方手机还没信号,到底怎样才能出去?呜呜……”
这时,一位黑皮玩家从旁边走了过来,安抚地拍了拍黄毛的后背:“大家别太担心了,好好玩游戏,闯完所有关卡我们就能出去了。我叫廖明泽,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关游戏了,也稍微有了点经验,或许我可以带带你们,总比摸黑前进要好。”
话音落下,黄毛等人都不由希冀地看向他,但眼底还有些担忧和恐慌。
廖明泽身边的一位圆脸男赶紧接话道:“信廖哥没错的。上次就是廖哥带着我出来的。”
他面露自豪,介绍道,“廖哥可厉害了,上回他用一张卡牌杀了一屋子的鬼怪,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廖明泽站在原地,谦虚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是你配合得好。”
说着话,廖明泽的眸光不经意扫过了谢禾。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居然会因为那人的一个眼神被吓到,心里就蔓延上一股被羞辱般的愤怒。
他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谢禾没有在意其他人,他还在翻着娃娃。
忽地,他的动作停止了。
有两个娃娃之间好像掖着什么东西。
他用泡面勺翻了翻,从里面挑出来一小缕……头发?
谢禾眸光微暗地,盯着那缕头发。
它的质地细软偏棕,看起来就像是婴儿的绒发一般。
果然,事出反常的地方必藏线索。
手机及时响了:【恭喜玩家谢禾,获得线索:婴儿头发。剧情探索度+5,积分+10。】
【总积分:30】
【友情提醒:每100积分可以升级卡片,请继续努力!】
谢禾想了想,又盯着那句“请继续努力”。
回了一句:【我会的。】
系统:“……”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有人会回复通知啊。]
“哒、哒……”
房间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原本低语的玩家纷纷安静下来,警惕地朝门口看去。
一位穿着围裙的胖女佣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截燃烧的白蜡烛,面色灰白,进屋里的时候浑身都淬着一阵冰冷的寒气。
胖女佣仿佛看不见尸体一般,面上的笑容十分友善:“客人们累了吧。我们的女主人很感谢大家前来做客。只是现在有点晚了,她让我先来安排你们回房间休息。请随我来。”
她说完,便拿着蜡烛转身走去,蜡烛的烛影投进漫长的走廊。
玩家们面面相觑了几秒,犹豫地跟了过去。
穿过长而幽暗的走廊转上楼梯,四处都是各种盲盒的照片,只是照片外面的玻璃上似乎落了些灰。照片里的盒子是透明的,里面的娃娃似乎在一路注视着他们。
众人一面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冷汗都顺着额角滑下来,只感觉心底毛得发慌,脊背都在蹿起凉意,恨不得跟身边的玩家贴着走。
很快,二楼到了。
12个玩家现在剩11个人。女佣人给他们分了四间房,三个人住一间。
谢禾被安排在202房,是二楼中间的房间,他的室友是那个职场装的男生,和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柔弱小男生。
“客人们早点休息吧,房间里的床被都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被褥都是全新的,睡起来可舒服了。”胖女佣送他们到了门口,站在门外温和地笑着,“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幽幽的烛光映照下,胖女佣的脸被明暗的几何块切合,却又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诡异。
职场装后退了两步,恨不得赶紧钻到房间里去。柔弱小男生也怕得直发抖,冰凉的小手一直在偷偷地拽职场装的衣服。
谢禾却倚靠着门框,轻笑了一下,语调中透着几分疏懒:“挺好。也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胖女佣:“……”
职场装小男生:“……”
趁胖女佣离开,职场装飞快将门关上了。
他心脏咚咚直跳,拍着胸口喘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终于送走了。”
他转过身,惊魂未定地四周看了看。
房间里比较简陋,除了基础的三张床、淋浴间外,只有随处可见的盲盒娃娃。
娃娃们有拆开后露在外面的,还有尚放在盒子里面的,甚至连床的四周地面都环着满满的娃娃。
灯光还比较晦暗,在冷津津的白炽灯下,那些娃娃露出诡异的笑容,目光却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咯嗒、咯嗒——
空气间发出一些窸窣的轻响,像是螺丝扭动的声音。
职场装和小男生惊慌地看着那些娃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刚才娃娃的眼珠是盯向左边的,现在却看向了他们,这种被凝视的感觉让他们心里发毛。
谢禾顺手拿起柜子上的一只娃娃,欣赏着,捏了捏它的脸,低低笑道:“小家伙,还挺可爱的,是在欢迎我们吗?”
职场装小男生:“……”
职场装和小男生又胆战心惊地瞥了眼娃娃,目光对视的一瞬。
晦暗的灯光下面,娃娃的眼底似乎还幽幽泛着绿光,脸上泛着诡异的笑容。
“!”
那一眼差点没把两人送走。
他们心里一阵惊慌狂跳。
赶紧扭开视线,欲哭无泪看向谢禾。
你能管这叫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感谢葬仪社手榴弹X1
感谢夜夜地雷X1
感谢你的北手榴弹X2
感谢罗纱地雷X1

===抽卡S===

弹幕也惊呆了:[卧槽???看得我头皮发麻。]
[还有比这玩意更渗人的东西了吗?他怎么做到这么神色如常捏着娃娃的??]
谢禾摸了摸娃娃,带着它面不改色走去床铺。他选了最左边的床位,给打着哆嗦的两人留了邻床。
职场装和小男生畏惧诡异可怖的娃娃,走路时都是半踮着脚,小心翼翼避开地上散落的娃娃。
两人分好床位后,悄悄瞥了眼谢禾。
是晚上那个探尸的……
少年懒懒地倚在床上,长直的双腿收在一双漆皮马丁靴里,随意交叠,裤侧垂下了熠熠发光的银链。
他的皮肤呈出脆弱的苍白色,眼尾嵌一颗浅痣,眼睛里染着浓重的厌世感。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玩着娃娃,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浑身上下淬着无形的疏离气场。
晚上的一幕仍历历在目,他们不由对谢禾心生畏惧,不安起来。
职场装摸着腿找话题,打着颤道,“你们好。那个,我、我叫俞友。哎,我今天正准备去面试,谁知道稀里糊涂就被抓到这里来了,感觉就像是在梦魇里面一样……”
他说着说着,抹了一把脸,似乎很是害怕,又语言混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我叫夏辜。”左边床的柔弱小男生小心翼翼接了一句,声音低若蚊咛。
他拘谨地坐着,头也低垂着,看起来内向得多。
谢禾懒懒靠着床头:“谢禾。风禾尽起的禾。”
他将娃娃放在枕边,挨着自己靠着。
俞友和夏辜边叠着床被,边议论怎么处理床边散落的娃娃。
聊一会后,夏辜打着哆嗦,小声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它们扔出去,好吓人啊。”
“别扔。”谢禾漫不经心看了眼,“刚来你就扔人家的东西,主人不得找上你。”
是陈述句。
他神色懒倦,无所谓的语气,像是在闲谈天气真好一般。
说出的话却让俞友和夏辜心里咯噔,毛骨悚然。
这人说的也有道理,到底是恐怖副本里的东西,扔了人家娃娃被恶鬼找上了怎么办,于是作罢。
谢禾没管那两人,体贴地为娃娃盖上一条粉色小毛巾,当小被子,还拍了两下像是哄娃娃睡觉一般。
瞧见这一幕,俞友和夏辜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直播间观众也不好了:[?????]
[hhh我傻了,给这玩意盖被子哄睡觉是认真的吗???]
……
去洗漱间冲了个凉澡后,谢禾躺在床上,闲散地翻了翻手机。
手机壁纸是一张卡牌。
不是他自己的手机,应该是抽卡世界发给玩家们的。
手机连不上网,里面只有一个叫作【抽卡S】的好友还能联系,是那个给他发布任务、统计积分的……系统。
谢禾主动勾搭系统:【哈喽?】
几分钟,没人回应。
谢禾并不在意,只是继续恹恹地发着:【小系统,我好无聊哦QAQ。】
谢禾:【探爪爪jpg】
谢禾:【聊天吗?出来聊两块钱的?】
他发送了一连串消息后,消息框前惊现红色感叹号。
无情提示:【抽卡S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①】
谢禾视线陡凝:“……”
围观的观众们也能看到玩家手机里的信息,此时已经惊呆了:[我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看错吧?居然有人被系统拉黑了??妈耶!!]
谢禾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盯着屏幕轻忽一笑。
系统还会主动拉黑人?看样子他的验证没错。系统并不只会发布任务。系统也有自己的思想。
看样子还是个有脾气的系统嘛,像个冷冰冰的、扎人的小刺猬。
一夜过去,天光微亮。
秋天的早晨还有些冷。谢禾打着哈欠坐起身来。他昨晚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
他侧目,注意到俞友和夏辜正木头人似的坐在床边,眼睛下面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像是八百年没睡过觉般。
夏辜裹紧被子颤抖着,声音轻飘飘的:“……是不是没声了?”
“终于没声音了。一整夜都在敲门敲门敲门‘咚咚咚咚’,玩人心态也不带这么玩的……”俞友惊惶地说着,浑身直发抖。他不经意抬起头,看到谢禾后诧异道,“你、你醒了?!你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
夏辜望向谢禾,见他起床,不安地解释道:“我们昨晚不敢睡,外面很吵,房门窗户被敲得咚咚响……”
“是啊。”俞友也接着话,他一边回忆,心底发毛,脸色都苍白起来,“我们外面原先还鼓起勇气开了一次门,结果我们打开门……你猜这么着?外面黑黝黝的,门外还是走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可是一关上门,那个‘咚咚咚咚’的声音……就又敲响了!一整夜都是这个声音,你应该也听见了点吧?”
两人望向谢禾。
谢禾轻挠了下眉骨:“我没听见。”
他确实挺嗜睡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厌世厌光,习惯紧拉窗帘,昼夜颠倒地昏睡在昏暗的房间里,但也不会睡得那么沉。
但昨晚……他确实什么都没听见……
思绪回神间,胖女佣过来喊他们吃早饭了。
九点左右,玩家们纷纷下楼,转过楼梯拐角,他们看到一个穿着背带裤,头上戴着顶黄色花朵帽的小男孩正在楼梯口玩玩具。
小男孩大约五岁,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望着众人弯眼笑着,乖巧地喊着:“叔叔好。阿姨好。”
应该是家里主人的小孩吧?
玩家们纷纷也向小男孩友好地打起了招呼:“小朋友你好啊。”
小男孩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面的灰尘,朝众人甜甜笑着:“叔叔阿姨,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我家里早上的汤汤可好喝了。”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尝尝。”
玩家们领着小男孩一起前往餐厅吃饭了,离得最近的玩家还牵起着他的小手。
餐厅在一楼,四壁都贴着瓷砖,装潢十分奢华。餐厅正中摆着一张纯白的长桌。
东道主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是瘦弱,她的眼眶微突,皮肤黄巴巴的都快泛青了,米黄色的毛衣穿起来很是宽松,不时就将手掩在面前,艰难闷咳着,感觉肺都要快要咳出来。
小男孩自觉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众人也纷纷落了座。
“大家昨晚睡得好吗?”女主人面色憔悴,露出笑意道,“感谢你们前来我的家里做客,这些是我让大厨为大家准备的早饭,吃的比较简陋,还望大家不要嫌弃。咳咳……”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边说边咳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的目光扫视一番。
落了座的众人都带着深深的黑眼圈,脸上大写的“睡得不好”、“没有胃口”。
除了人群中一个黑发少年……
那人穿着深灰色的帽衫,一只手懒懒地托住脸颊,食指在眼角的泪痣处来回蹭动着,一副惬意坐等干饭的样子。
女主人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外。
她伸手指了指,礼貌地盈起笑意,“咳咳。那是早上我让厨房现熬的羊肉汤。最近入秋了天气也转凉了,早晚都冷得厉害。这汤啊,就给大家补补身子。那就请各位开动吧。”
奶白的羊肉汤摆在餐桌正中央,冒出着腾腾的氤氲热气。
锅里面的水汽泡泡一个个鼓动起来,又消沉了下去,肉片在鲜嫩汤汁中浮浮沉沉,香味登时在空气间四溢开来。
众人有些疑惑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去哪里了,但不太敢过问,只好纷纷端起碗筷,盛汤夹菜吃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没吃一会,却有一位女玩家猝然尖叫着,失手狠狠摔了碗,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
尖叫的是一个叫明珠的玩家,在她面前的桌上,破碎碗片中掺着半截塑胶娃娃的手指。
娃娃的手指已经被沸汤汁烫到,发白浮肿,看起来血肉模糊的。
更要命的是,它只有半截!
比吃苹果看到一条虫子更恐怖的是什么?是看到半条蠕动的虫子,因为剩下的一半已经……
“呕——”明珠脸色瞬间煞白,胃里的半截手指一阵翻腾,她对着地面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
她的身体俯低,“哇”地一口,猛然吐出了混着血液的破碎内脏。
四周陷入了死寂,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惨败。
女主人眸中晦暗了一瞬,她吩咐胖女佣将汤换掉,又伸手闲适地指了指:“倒杯水过来吧翠姐,这里有位客人不太舒服。”
明珠硬着头皮将热水接了过去,脸色却苍白如鬼,手指也不住地打着哆嗦,像是抖筛子似的。
“不好意思啊。”女主人抱歉地笑着,向玩家们解释道,“应该是厨师做汤时,不小心把家里娃娃的胳膊弄进去了,给你们带来不好的用餐体验了。”
众人一阵阵头皮发麻。
圆脸男张澈惊慌地扯了扯廖明则的衣服,谨慎地盯着明珠,小声道:“廖哥,她是不是被恶鬼盯上了?”
“还用说吗。”廖明则,“这人死定了,离她远点!”
接下来,即便已经换了汤,众人也都没了胃口,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纷纷放下了筷子,更有甚者恨不得离餐桌远远的。
女主人也不强求众人吃饭,优雅地放下筷子,准备宣布结束早餐,笑道:“看来大家都吃好了……”
谢禾道:“没有。”
女主人脸色僵了一下:“……?”
众人:“????”
谢禾若无其事地喝着热汤:“没有吃好。”
所有人无语地扭过头,只见人群中,黑发少年神色自若地喝着汤,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氤氲的热气从碗里升腾上来,少年的举手投足间竟自带矜贵。他毫不在意刚才汤里出现过断指,仿佛一位沉浸式吃播,夹肉盛汤,肉眼可见地吃得满足。
一桌人麻木地看着谢禾慢斯条理吃完:“……”
弹幕都快要笑死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神t没有吃好!]
[这是吃播频道吧是吧是吧?我刚才看到那个女玩家那样紧张得要死,现在心情复杂,甚至想点顿烧烤。]
[小哥哥好帅!斯哈…斯哈…狠狠地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禾:餐厅美食,我们寸土不让。干饭时间,我们分秒必争…(喝汤gif)
——
①:引用了微信删好友原话

===被盯上===

见谢禾总算吃饱餍足放下碗筷。
女主人站起身,披好外套道:“现在带你们去参观盲盒娃娃吧。客人们请随我来。”
被室友扶起来的明珠脸色灰白地跟在众人后面,边走边大喘气,拽紧了衣领四处张望着,神色布满惶恐。
穿过昏暗的走廊后,他们进入了盲盒房间。
昨天装玩家的12个等人高的盲盒还在这里。它们高高的悬吊在半空,像是竖起的棺材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明明外观只是普通的纸壳包装。可昨天,它竟承重百斤的玩家,四壁就像是坚固的牢门一般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女玩家尸体消失不见了,白色的墙壁上干干净净,血迹在一夜之间无影无踪。
就算用白油漆粉刷墙壁掩饰血迹,油漆的气味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散去……
可别说血腥味,这里就连一点油漆的味道都没有。
怪异得渗人!
除了等人高的盲盒外,房间的架子上还铺陈着许多常见的小盲盒,每个盲盒上都摆放着一只巴掌大的娃娃。
那些娃娃们正在诡异地凝视着众人,嘴角也扯得大大的。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起来。
新人们一个个面露紧张,不自觉捏紧了汗湿的手指,心脏也咚咚直跳。
女主人指着架子上的盲盒,不由感慨道:“客人们,这些都是我爱人生前做的娃娃。怎么样?娃娃都很好看吧。当年他就是靠做这些娃娃,收走了我的心……我最近还时常梦到他,真希望没有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哎,好希望他还能陪在我身边……”
生前,车祸……
原来家里的男主人已经……死了吗?
玩家们身体紧绷,只得硬着头皮,违心地夸赞娃娃“好看。”
女主人听到夸赞时满意地笑了笑,却又不由忆起过往。这个孤零零的女人忍不住低下了头,似在抹拭泪水,好一会后她才缓和了些:“哎。不说这些了。这一说啊就忍不住扯远了,我们看娃娃吧。那个带渔夫帽的娃娃,我爱人做了整整一周,他特别喜欢那个娃娃;还有那个拿着渔网的娃娃……”
介绍盲盒娃娃的时候,她的眼底都染上了光,甚至小心翼翼地,留意着不去碰到娃娃,生怕弄坏它们。
一旁的谢禾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他却觉得女主人与其说是生怕弄坏娃娃,不如说更像是在躲避触碰娃娃。
女主人还在继续介绍起娃娃。
正在被解说的那只娃娃,就在谢禾的旁边,原是背对着他。
可在滴答钟响中,娃娃的脑袋竟也突然“咯嗒、咯嗒”,机械地转动起来,那具和谢禾近在咫尺的塑胶脑袋生生转了180度!
“啪!”赫然停下。
油漆重彩的脸朝着谢禾,狞笑着,狰狞地裂开了血盆大口——
猝不及防撞见这一幕,围观的众人惊叫一声,惊恐地连退了好几步,有几个玩家大脑一片空白,腿脚发软地瘫倒在地。
谢禾眯了眯眼,朝着娃娃的脸一拳呼过去,出拳有风,一下揍扁了塑胶娃娃的脸。
娃娃:“……”
众人:“!!!!”
娃娃栽在地上,脑袋被砸扁了,脖子也摔歪了,身体里的小零件咕噜噜滚出来。
谢禾漫不经心地收回拳,又去看其他的娃娃了。
周围的玩家目瞪口呆。
他们看向若无其事的谢禾,又看向地上蔫吧的娃娃,娃娃被揍得稀巴烂,显然是没法再攻击他们了。
这少年,好强……
弹幕激动地跳出来:[啊啊啊啊我一顿疯狂xiuxiuxiu截屏!!!这也太帅了吧!]
[哈哈哈哈娃娃好惨]
[55555这一拳击中了我的心脏,小手手忍不住为哥哥点上关注]
女主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幽幽地望了眼谢禾,好半晌才收回目光:“没事的客人们,我们继续看——”
廖明泽目光晦暗地看了谢禾一眼,连他也没想到,谢禾的反应居然那么快……他攥了攥手指,心底漫上一股嫉妒。
谢禾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女主人。
就算毫不留情,将娃娃揍得稀烂也没事……吗?女主人没有对娃娃被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痛。
果然,女主人表面爱娃娃,但其实毫不在意娃娃,从头到尾,她都在说谎。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淡淡笑了下,试探出结果了。
刚才瘫了的几个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局促地站起身。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女主人身后,煎熬着期盼参观时间快点过去。
众人继续参观,明珠神情恍惚地走在后面。忽然,她盯向了某处,瞪大了双眼:“这……这是什么?”
“什么……”其他玩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顿时吃了一惊。解说娃娃的女主人听到动静,和众人一起抬头望去。
只见悬挂的等人高盲盒中,最右边的那只盲盒上面嵌着个“△”标记,标记不大,却冒着森森然的绿光,像是一只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这、这上面……怎么有个三角形?!”有玩家惊道。
一旁的廖明泽蹙起眉:“那是谁的盲盒?”
“最右边,那不就是我右边的盲盒……?”另一个玩家思索着,眼睛亮起来,不觉提高音量,“对!我想起来了!是摸尸体那个!我记得他当时就从我右边的盒子里走出去……就是那个带三角形的盲盒!”
摸尸体那人的盲盒,被做标记了。
一双双眼睛霎时转向谢禾。谢禾却静静地立在视线中心,不经心抬眸,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撞见标记后,女主人仓促收回视线,朝众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客人们,盲盒娃娃已经解说结束,接下来你们可以随便看看。咳咳咳……祝你们参观愉快。”
她说完,便神色不安地匆匆离开。
脚步声远去后,留下众人怔忡地愣在原地。
连家里的女主人都忌惮这个标记!
那个探尸的完球了。
“小兄弟。看样子,这是恶鬼对你的盲盒做了记号了。”廖明泽站在玩家当中,望着谢禾露出可惜的表情,“昨晚恶鬼没抓到你,气不过——今晚他还会,再来抽你的。你可要小心点啊。”
望向谢禾时,他的眼底却意味不明,似带笑意。
今晚,恶鬼会抽那个人!
得知这个消息,玩家们或暗喜有人垫背,自己今晚能逃过一劫,或忧恶鬼狡猾难敌,陷入沉默的死寂。用餐时吃到手指的明珠已经闻鬼色变,下意识赶紧退得离谢禾远一点。
“那听起来还挺有趣的。”视线中心的谢禾却虚靠着架子,无所谓地轻笑。
事实上,昨晚在盲盒里时,谢禾就听到盒外传来沙沙声响,得知自己被标记了。
内心甚至感到几分愉悦——因为他被恶鬼盯上了耶。
被惹怒的恶鬼对他的盲盒做了标记,既然是用这种方法记下他,说明每个玩家对应的盲盒不会变更。
可能今晚盲盒会重新排序,但那个被恶鬼标记的盲盒里,还是谢禾。
今晚仍有一劫。
枯草般的心脏上好似点燃了星火般,滚烫烧灼起鲜活的火苗。他太喜欢,太喜欢这种随时会死的感觉了。
就像在原世界里,谢禾永远热衷于高空跳伞、百米大楼的蹦极,没有任何犹豫,只需轻轻往前迈开一步,耳畔就只剩呼啸的风声,那是生死时速、命悬一线的刺激。
很好。
新的挑战。
死亡倒计时只剩13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换文名啦(/ω\)。
编编说旧文名不能用,不能出现“屠了神”、“弑了神”、“杀了神”、“诛了神”、“灭了神”……
换了一圈终于!过了!
——
感谢街角徘徊的鸭子灌溉营养液1瓶

===旧照片===

谢禾决定先去寻找线索。
他拢戴着帽衫的帽子,额前碎发在白皙的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眉眼愈发黑沉如墨,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让人不敢靠近。见他走向一旁,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开,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廖哥,我们现在干嘛?”望着谢禾的背影,圆脸男张澈有些犹豫地问。
“系统不会平白无故安排她带我们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想要提醒我们的东西。找找看。”廖明泽不慌不忙道。
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俩人的卡片都是SSR级顶端卡,在副本里属于王炸卡牌了,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其他玩家见老玩家说要寻找线索,犹豫片刻后也留了下来,或小心谨慎地四处戳打找线索,或怕得什么也不敢碰偷偷划水……一个个神经绷紧,心脏都悬吊在了嗓子眼。
廖明泽领着张澈,走向无人问津的盲盒架子前。
他扫了一眼张澈的衣兜,谨慎道:“我记得你的卡片是透视卡,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危机?”
张澈认同地点点头,乖乖拿出他的卡片。
【卡片:SSR级-透视卡】
【功能:能隔墙视物,也可察觉鬼怪藏身的痕迹】
见透视卡的弧光闪过,廖明泽眯起眼睛,问他:“有看出来什么吗?”
“目前还……”张澈正觉失落,“没”字没蹦来得及出来,望向某处时目光却忽然变了变,露出意外的神色。
因为透视卡的作用,眼前所有盲盒在他的眼底已经完全透明。
例外的是,有一盲盒里面静静卧着一只安静的娃娃,它的脚底正叠放着卡片之类的东西!
张澈的眼底划过一丝亮光,激动地拔高声音:“廖哥廖哥!那边有个盲盒,里面的娃娃脚底下像压着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线索——我去把那个盲盒拿来看看!”
廖明泽微不可察皱了一下眉,赶紧四处看了看,幸好其他人还没注意到。
他心道这年轻人怎么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难成大事。
廖明泽俯身,对张澈耳语了几句。张澈顿时福至心灵般,露出顿悟的表情:“……还是廖哥想得周到。”
半分钟后,一旁的俞友被带到架子前。
“那个盒子里有线索,你拿一下。”张澈说。
线索?
俞友不明白拿线索这种好事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狐疑地拿起线索盲盒。
盲盒拿起来很轻,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张澈注视无事发生的盲盒,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有些木讷地说:“做的不错。”
俞友松了口气,心中有些小小的高兴,这是得到老玩家的重视了?
他的胆子也大了些,习惯性发散思维絮絮叨叨:“希望是个关键线索。要是能早点回家就好了,到时候……”
他边笑着说着,正要将线索盲盒递给张澈。
然而,下一秒。
房间里的大门却“砰”地一声狠狠关上,将俞友的额发都吹起一些,他禁不住被风吹得眯起眼睛!
地面漫起一层薄薄的青灰。灯泡惨淡地闪烁了几下,屋子里光线兀自昏暗起来,四周变得阴森森的,从角落里吐纳出凉意。
一时间,俞有只感觉自己如堕冰窖。
空气间漫开一股难言的腐臭味,不安的预感蔓进他的心底。
“咚。”
“咚。”
手中的盲盒突然开始抖动!
俞友大脑轰然一片空白,脸色也被吓白了好几分。
什么……情……况?!
众人也察觉不对劲,警惕地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咚咚。咚咚。咚咚!!!”
盲盒里撞击的声音越发急促。
“呲啦——”一声。俞友来不及反应,手中的盲盒已经破出一道口子,赫然钻出一只塑胶娃娃。
濒危闪烁的白炽灯光下,娃娃浑身都泛出冷调的油光,脸颊抹着两坨夸张的猩红油彩。
眼睛狰狞暴突,高高鼓出两个腐烂的球形,瞳仁刚好掉漆了,眼底呈一片死气浑浊的灰白。
顷刻间,娃娃已然从手指飞快爬至俞友脆弱的颈侧。
凉意沿着血管攀爬,尖锐的指甲深深楔进他的血肉!
“滴答。滴答。”
娃娃狞笑着张大了嘴巴。黏腻、湿滑、冰凉的口水顺着俞友的颈侧,滴流下去——
又是娃娃!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俞友面目惊恐扭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声嘶力竭惨叫起来。
玩家们撞见这一幕,心脏狂跳,一阵阵头皮发麻。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却有一簇簇浓密的尖啸黑气从娃娃身上钻出来,向玩家们袭去。鬼气过处,架子上的东西扑簌簌砸落。
房间里登时惨叫声不断,玩家们像是被打散的小鸡崽子们一般,身上被割出一道道血痕,崩溃逃命!
围观的弹幕一阵发怵:[好家伙全员逃命了都,等他们死完了我就退了。这把新人太多没看头,真拉垮,我要去蹲蹲难度高点的游戏了。]
[啊这乱成一锅粥了啊,怎么感觉这只娃娃明显比刚才那只猛多了??]
[hhh笑死,楼上动动脑筋好不好,线索娃娃能是盖的???]
眼看着娃娃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就要咬开俞友的颈动脉,千钧一发之际。“唰!!”却有破空声在屋子里凌厉响起。
一张薄薄的卡片高速旋转着,以锐不可当之势发射出去,穿云破雾直奔娃娃!
娃娃几乎没看清迎面而来的是什么东西,张嘴就把卡片给衔住了。
同一时刻,另一条鞭子也扫向了娃娃。
它们的速度极快,众人几乎来不及看清卡片和长鞭是如何运作。
娃娃喉头一滚,谢禾掷出的卡片就被它……吃掉了!
[???卡片没了。]
[hhhh笑死,刚才掷卡片还挺帅呢,转身卡片被吃了。]
“咯咯…咯咯……”娃娃正露出狡黠的笑意,似是在说你的道具也不怎么样嘛。
谢禾的衣角被鬼气浮至翻飞,神色却散漫而不经心:“饭卡!变榴莲!”
娃娃:“???”
听到这句的众人:“???”
轰然间,娃娃体内的饭卡划过弧光,兀自变成一只大榴莲!
榴莲?
娃娃的表情僵了一秒。
它本身只有20CM高,小小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大的东西。“嘭…嘭…嘭!!”顷刻间像是爆破的气球般直接炸开,溅落满地的塑胶碎片!
众人:“!!!”
紧随而去的鞭子险些抽在榴莲上!
下一秒,榴莲却已然变成薄削的饭卡,毫发无伤、乖乖地朝谢禾回旋而去。
少年兜着薄薄的卫衣帽子,漆黑的发轻扫着眼尾的泪痣。
抿回卡片时颇有,收刀入鞘的利落快意。
一时间,屋子里的鬼气云开见日般轰然散开,房间里恢复明亮。
众人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望向谢禾的表情又惊奇又复杂。
飞快涌动的弹幕就快要挡住屏幕:[WTF!!!卡片还他妈能这么玩???哈哈哈哈哈神t变榴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里扔卡片的手势、动作、颜我真的可以!!!小哥哥牛逼!破音]
[楼上疯了吧?娃娃不过是小喽啰罢了,投机取巧,我倒要看看晚上他又要怎么面对恶鬼!]
[谢谢楼上提醒,我也觉得他只会小花样,晚上死定了。]
谢禾掏出兜里震动的手机。是系统的消息如期而至。
只是,他和系统现在是……
临时对话框模式了……耶???
谢禾忽地笑了,这是小系统被迫营业吗??
系统:【恭喜玩家谢禾击杀线索娃娃一次,奖励10积分。】
【目前总积分:80;粉丝数:426。(获得100分可升级卡片,请继续努力!)】
【奖励buff:娃娃的庇护1次。】
【说明:玩家谢禾,你击杀了两名娃娃,娃娃们格外害怕你。它们会在再见面时,减少1次对你的攻击。】
谢禾看着屏幕。
原来还有额外奖励buff。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善人,别人的生死也与他无关。
——刚才会出手,纯粹是因为看见这个娃娃能放出鬼气、造出混乱,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多少能值点积分。
赌对了。
抽空的长鞭回到了黑皮老玩家廖明泽的手中。
中年男人身型挺拔,手中的蛇骨鞭子森森然垂地,一节节漆黑蛇骨冒着凛冽的寒光,看起来苍劲有力。
他不动声色地望了谢禾一眼,脸色却极差——刚才他准备用长鞭对付娃娃,结果居然慢了这小子一步,还让对方捡走积分!
如果不是游戏规定,玩家不能直接杀玩家,真想……
廖明泽握着鞭子的手狠狠攥紧。
算了,自有恶鬼收他。
廖明泽尽力不动声色地收敛表情,恢复了如常的笑,和其他玩家一起走向刚才娃娃下方掉出的线索,谢禾收起手机也跟上了。
线索并不是什么卡片,而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落满阳光的公园草坪,前景是一对坐于草坪上的小情侣。
两人身体微微前倾,侧着脸吻在一起,动作间有些羞涩和拘束,但却满是暧昧。甜蜜的亮橙色暖阳簇拥着小情侣,他们的面容也被镀上美好的柔光。
但两人的脸,却被黑色记号笔恶狠狠地涂了起来,完全不辨五官。
廖明泽望了会照片,摸了摸下巴深思:“这个男人无名指戴的婚戒和女主人的一样,看样子这是男主人啊。”
“照片上女人的脸型是瓜子脸,但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是方脸,她们两人的穿衣风格、身材也显然不同。”
换而言之,男主在外面有了人。
他出轨了。
然而有一天,两人偷腥的照片被女主人发现了。
女主人震惊,暴怒,气极地将他们的脸涂成了这幅鬼样,然后攥了照片。
“呵。那个女主人是装恩爱的,她没少骗我们。”
房间里,白炽灯光幽幽照着,廖明泽沉着地分析着,“从刚才女主人看到标记匆匆离开的反应来看,她忌惮恶鬼——我判断,死去的男主人是恶鬼——车祸去世只是女主人的一面之词,男主人可能死得更惨。甚至极有可能,是看似柔弱的女主人……亲手宰了他!”
男主人就是恶鬼。
他生前爱制作盲盒娃娃。那么,在死后爱抽盲盒也说得通了。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脑子里消化片刻后纷纷议论起来。
“差点就被那女的骗了啊。我就说她怎么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恩爱个屁,原来都是装的!”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得找男主人的尸体,然后解决他的鬼魂?草,真的、真的要跟恶鬼斗了啊……”
众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叽叽喳喳卖好讨论起来:“对了,廖哥,刚才那是你的道具吗?”“鞭子挥过去的时候黑雾都被破开了,好厉害!”
“是道具。这个副本结束后我们会被送去休息站,在那里可以用积分购买道具。”廖明泽彬彬有礼地笑着解释,“但是一个副本里最多只可以带两张卡片、一个道具……”
玩家们七嘴八舌地问了些问题。
虽然谢禾看起来也很厉害,但比起总是作死、不按套路出牌、频繁被恶鬼盯上的谢禾,这位算是老玩家了,也比谢禾近人友好得多。
他们需要先抱住一个大腿带带他们,跟谢禾风险太大,廖明泽有道具有经验,还能分析情形,此刻俨然是最佳人选。
谢禾漫不经心抬眼,眼底映了点灯泡的微亮碎橙。
廖明泽的分析听起来逻辑圆顺,但系统给的背景是:每天晚上,一个恶鬼每天都会来抽走一个盲盒娃娃,他只想抽中最漂亮的隐藏盲盒……
如果是男主人是恶鬼,男女主人又不合,他最想抽中杀死的就是女主人了。
可男主人出轨,眼里“最漂亮的”已经是别人了,不再是女主人。与他最想抽中女主人并杀死不符合。
是哪里出了问题?
另外,谢禾想起盲盒娃娃里还有一波鬼魂,那又是谁?
他想起自己找到的线索——【婴儿的头发。】
哪里来的婴儿?与盲盒娃娃相关还是与恶鬼相关?
恶鬼又为什么要抽最漂亮的盲盒娃娃?
他不觉得男主人就是恶鬼。
他们掌握的线索还太少。
在那堆人聊起来时,有两人朝谢禾走过来,是谢禾的室友。
俞友的额间布着刚才被吓出来的虚汗,脸上泛着些油光,却堆起真诚的笑意:“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刚才真的谢谢你。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我很菜……但我一定力所能及配合你的,毕竟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嘛。”
夏辜跟在一旁,稍有些拘束,也说了声:“谢谢。”
“随便。”谢禾闻声抬眼,眼睛里黑漆漆的,仿佛漫不经心的黑色河流,“我没打算救谁,冲着积分去的。”
闻言,俞友表情僵了僵,挠挠头结结巴巴道:“还是、还是要谢谢的。”
另一边,廖明泽还在和玩家们总结他的结论分析,人群中忽地又有了一些躁动。
“廖、廖哥……”张澈扯了扯他的衣服,脸色不太好,“那边……”
廖明泽顺势看过去——
刚才的线索娃娃位置上,重又出现一个新的娃娃。它扯开嘴角,阴森森地冲众人狞笑了几声,很是瘆人。
幸好,娃娃外面飞快渡上了一层不透明的纸壳盲盒,将它完全隔离了。
玩家们心有余悸,下意识地避开娃娃,心中却惴惴不安。
房间的钟声“滴答、滴答”作响不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吃到娃娃断指的意义他们还未可知。这个家里危机四伏,而每天晚上,恶鬼仍会来抽娃娃……他们的生与死就在俯仰之间。
“看样子娃娃杀不完了,这是它们怨念未除的缘故。游戏的难度在随时间加深,你们小心点不要乱碰东西。”廖明泽站在人群中道,“大家先别过于担心,我们找找男主人的尸体,主要是看有没有藏尸体的暗格,顺便留意下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笔记、纸条等。大家避开娃娃,分头行动。”
众人连连点头说是。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有了主心骨,纷纷散开在盲盒房间里,四处翻找起来。
盲盒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零碎的物品。
他们将看起来和盲盒房间里不太般配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粉色毛绒的女士手帕、脏旧败色的深蓝色围巾、盲盒娃娃制作手册……
谢禾远远看着众人四处搜刮来的物品,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异常。
“!”
不对。
看着地上的物件,谢禾忽然有了发现。
……少了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谢禾:老婆今天又给我发消息了,还让我继续努力,老婆贴贴!

===避鬼仪式===

谢禾心里有了些思路。
他推开盲盒房间的门,走了出去。在女主人的家里四处逛了逛,一面寻找着他需要的东西,一面熟悉了下地形,将一切觉得可疑的地方都用手机拍了下来。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现代别墅,占地约800平。
一楼有客厅、餐厅、女佣厨师等人的房间,还有一个单独锁起来的房间——据女佣所言:“啊,你说那个房间啊,早就废弃了,就是以前放杂物的,钥匙也很早就找不到了。”
二楼则分布着玩家房间、女主人房间、盲盒房间。
最后,谢禾去这个家里的院子里看了看。
是阴天。天边乌云密布,阴沉沉地压迫着视角,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仿佛随时会落下噼啪骤雨来。
少年站在院子的草坪,抬头,眉眼漆黑地凝视二楼女主人房间的窗户。
另一边,盲盒房间里的众人还在各自忙活着。他们将所有可疑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连角落的保温杯都不放过,也要拧开检查一番,生怕里面藏放着恶鬼男主人的骨灰。
廖明泽谨慎地走到一旁,悄悄捏住自己的卡片。
【卡片:SSR级-线索卡】
【功能:获得该副本内重要线索(每日限1条)】
卡片划过一道弧光后,在廖明泽的视线里,四周都变得幽暗下来,唯一处角落的墙皮发出亮光。
廖明泽眼睛亮了亮,走过去敲了敲墙砖。
“咚咚。”是实心的闷响,看样子不是藏尸的暗格。
他从兜里掏出折叠刀,径自将墙皮划开了。
墙皮后露出一张纸条的一角。
廖明泽心里划过一抹兴奋,利落地将纸条抠下来展开。
是线索。
坑爹的游戏,藏得位置这么离谱。
但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上面记录的是【触发恶鬼的死亡机制。】
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廖明泽将纸条塞进口袋藏了起来。
中午十二点时,一群人在系统通知下,重新回到餐厅。
桌上佳肴美馔已经摆开,氤氲的热气里淬着扑鼻的菜香,教人食指大动。
在女主人说完吃饭的开场白后,廖明泽和谢禾便开始动筷。他们还要在这个副本里存活五天,这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
也有几个玩家效仿着小心谨慎地吃了起来,只是吃每一口前,都会用筷子戳好几下以防是断指。
小男孩比之前更黏人了。他趴在女主人的背上,伸手够着桌上的几张面饼吃。
没吃一会他就拍拍手上的碎末,从女主人背上翻下来,兴高采烈地跑去院子里面玩。
见他离开,谢禾漫不经心开口:“您家小孩看起来挺可爱的,今年四五岁了吧?”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女主人忽停下筷子,警惕道。
玩家们有些诧异,看了看谢禾,又看看女主人。
对两人突如其来的对话感到迷惑,这对话没毛病啊……怎么感觉女主人的反应怪怪的?
“就是你的小儿子啊。”谢禾却拿着筷子,笑着道,“刚才他就趴在你的背上吃饭呢。”
“怎、怎么可能?!”女主人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众人隐隐察觉屋子里的氛围变得不太对劲,后背不经漫上一股凉意。
廖明泽听着两人的对话,几秒后反应过来,脸色彻底阴沉。
谢禾仍在漫不经心地笑着。
眼底却染着细碎的白炽灯光。
在盲盒房间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房间里有:粉色毛绒的女士手帕、脏旧败色的深蓝色围巾、盲盒娃娃制作手册……
这个家里有男女主人的东西,但却没有任何属于小孩的物品。他又去了其他的房间,也是如此。
早餐餐桌上时,女主人也全程没有和小男孩有过对话互动,仿佛他从来没存在过。
这个家里,真的有小男孩吗?
“咕嘟、咕嘟——”锅里的汤汁不断鼓动出泡泡。
女主人的情绪有些激动,手指紧攥衣领:“如果你们有什么话想问我,大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开这种玩弄人的玩笑!我的、我的孩子早就在当年的那场车祸中离世了。”说着说着,她竟崩溃掩面,语调哽咽,“这个家里也没有小孩,你们不要再骗我了……”
车祸。离世。
没有小孩。
“啪。”锅里的气泡炸裂。
四座陷入诡异的沉默,众人脑中如被重锤瞬间击中,脸色蔓开不正常的苍白。
那刚才的……是、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和他们打过招呼的小男孩,已经死了啊啊啊啊亲娘嘞!
那他妈是一只鬼,它就在这个家里,就在刚刚,它还坐上了他们的饭桌跟他们一起吃饭!!!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骇然苍白,丢筷子的丢筷子,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现在感觉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鬼,尤其是女主人,越看越不对劲。他们巴不得马上离开!!!
一旁的谢禾却起身,走到女主人面前膝前蹲下,贴心地给她递了纸巾,纯黑的眸子亮莹莹地看着她,嗓音低黏而好听:
“是这样吗?对不起啊姐姐,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和你开了个小玩笑,姐姐就原谅我吧。姐姐这么好看,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轻轻地给女主人擦拭了眼泪,轻柔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
笑起来时眼尾轻挑,眼尾的泪痣上扬了些。眼底没有求原谅的委屈,反而更像是在哄人。
“……”一副甜甜的样子,给女主人看得懵了,闪烁的泪光都滞在了眼眶。
虽然但是,年轻的小男生带着这么一张魅惑性极强的脸哄她……谁受得了啊,女主人的嘴角都不由浸上笑意。
众人:“……”
众人:“!!!”这是什么视觉冲击。
[卧槽?这是什么发展,演的吧??感觉像换了个人。]
[这t一口一个姐姐谁受得了,年下小狼狗我狠狠地爱了。斯哈…斯哈…小哥哥能不能抱抱我,我也想要小哥哥!!]
见女主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都会好起来的。”谢禾起身,安抚地拍了拍女主人的后背。
避开女主的视线后,他便霎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纤细的脖颈处。
女主人一定是有可以防身的东西,才能躲避恶鬼的攻击。
刚才提及小男孩时,谢禾便发现她将手指紧攥着衣领,那个防身的东西,应该就在这。
谢禾注视着女主人后颈处的黑色细绳,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个吊坠。
演戏的目的达到了。
……
午饭结束后,女主人说是身体不适需回房休息,吩咐女佣送客人们回去午休。
谢禾和俞友、夏辜打了个招呼:“不习惯睡午觉。我出去转转。”
俞友滞了几秒,猜测他是找线索,提出和谢禾一起,被拒绝了。
“不用。”
俞友以为他嫌弃自己菜,委屈巴巴地看着谢禾,但谢禾似乎在思索着别的什么,他只得道:“好吧,注意安全。”
谢禾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早上他来过一趟,对这个家里的所有路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小饭卡。来点饼干。”谢禾捏着饭卡,若无其事地说了句。
[小哥哥饿了??]
[哈哈哈哈没吃饱吗。]
几分钟后,他们却看到谢禾将饭卡变出来的饼干撒在院子的草丛里。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片迷惑:[咦???????不是吃吗?小哥哥这是在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该不会是拿到饭卡气后灰心丧气疯了吧???这是想播种点饼干,等明天再收获点饼干??]
[每次看到他拿出饭卡我都很期待耶,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废卡利用了?]
[玩我呢?靠我猜不出来了,我还是静静看吧,不带脑子看比较快乐。/嗑瓜子jpg]
铺好饼干后,谢禾眯了眯眼睛,踩住空调外机,身手敏捷地跳了上去。
他伸手,轻轻松松地勾住了二楼阳台外的护栏。
长直的双腿垂于半空,衣角也被微风带起一些,露出些白皙劲瘦的腰腹。裤侧的银链轻晃着,亮亮堂堂的。
轻轻一翻,他便稳稳地落于二楼阳台的平台上。
平台里面是女主人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半掩着。
谢禾侧身,朝里看去——
因是背着光,房间里要暗很多,谢禾需要贴着窗户,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环境。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床、柜和一张漆黑的木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瓜果和新鲜的饭菜,像是贡品。
而女主人,竟然面容虔诚地跪在桌子前。
她的的手里正拿着一截蜡烛,嘴里似在碎碎念着什么。随后,她点燃蜡烛,摆于桌上。
手心合拢,紧紧攥住胸口挂着的吊坠,念了一串话。
这应该是女主人的驱邪仪式。
或者说……避鬼仪式!
女主人在躲避谁?恶鬼?
女主人的房间是个突破口。贡品桌子上一定摆放着恶鬼的照片或者生前的物品,可惜在谢禾的角度并不能看到。
听见女主人仍在念着词。谢禾默默将它记了下来,静静地在脑海中复念着。
“三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窕,入冥冥。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①”
谢禾正在记着。忽地,草坪的饼干碎响了,余光中飞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咚——!!!”地一声,在这寂静的时刻异常突兀!
思绪忽然被赫然打断。
有一颗石子突然从楼下,砸到了二楼阳台上。
石子咕噜噜滚了滚,径自滚到了谢禾脚边!
谢禾盯着脚边的石子,眸中彻底暗下来。
[!!!!]
[卧槽???天外飞石!]
女主人听到响动,迅速扭过头,目光犀利如刀:“谁?谁在外面!”
她瞳孔颤动,眼底划过一丝秘密被撞见的慌张。
但很快,笑意漫进了她的眼底。一如在餐桌上,那个礼貌的女主人邀请玩家们同她进餐,儒雅而耐心。
“还让我来请你,——是吗?”她咬字温柔,笑着,阴天里的烛光却将她的脸色照得渗人而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藏在帘后的谢禾心里咯噔一声。
她站起身。
“刺啦——,刺啦——”女主人拖着拖鞋,面色如鬼地一步步朝谢禾走过去。
逐渐逼近谢禾。
“刺啦——,刺啦——”
女主人突然歪了下头,往窗帘的缝隙里看去,
她目光犀利,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盯着窗外的方向狞笑,声音冷得渗人:“我看到你了!”
直播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心脏赫然狂跳,大气不敢出。
另一边,院里草坪上。
张澈的手心微微汗湿,他激动又焦灼地仰头看向二楼阳台。
他和廖明泽出来寻找线索。撞见谢禾偷听后,张澈就偷偷跟了过来,捡起个石头砸向谢禾脚边。
他隐隐感受出来,廖明泽看谢禾不顺眼了。要是他,这样总是被压着也不痛快啊。
另外,白天他骗俞友去拿盲盒险些丧命,俞友又和谢禾走到一起了,倘若俞友在中间挑拨几句,谢禾开始对付他了怎么办?
游戏规定过玩家不能杀死玩家,但女主人动手就不一样了。如果能借女主人的手,早点解决谢禾最好,以绝后患。
对。解决谢禾。
张澈丝毫不慌。
玩家在进入副本时可以带两张卡片。他的第二张卡片是隐身卡。没人能看见他,他现在绝对安全。
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在院子里,像是捧着爆米花入场电影院的观众,内心甚至有些兴奋,唇边也漫上笑意。
接下来就是留下来看好戏呢。
听见女主人的尖利嗓音后。
谢禾的心脏咚咚直跳,脑中却愈发清醒。从女主人饭桌上和现在的反应对比来看,女主人并没有发现偷听的是谁,只是随口唬了句。
谢禾飞快地从二楼的阳台翻了下去。
身轻如燕,稳稳落地。
女主人很快就会追过来。
比起在女主人的视线里跑路,最好的办法是立马藏起来。
谢禾记得,一楼有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外面,是那间上了锁的、废弃的——杂物间。
真不行就砸开……窗?
???
他抬眼,却发现这会,杂物间的窗户不仅没关,甚至还故意开了一条小缝,里面幽暗而未知,却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在诱惑着他进去。
危险,意味着积分。
他喜欢惊险刺激的过程,要么赢满积分而归,要么马革裹尸还。
谢禾眯了眯眼睛,打开窗,利落地翻了进去。
弹幕一阵吃惊:[卧槽?就、就这么进去了?这他妈是故意勾引玩家进去的地方吧?]
[这屋子里看起来阴森森的,怨气好重啊。]
落在地面后,手心却忽然锐痛了一下。
谢禾看了眼,应该是不慎在窗框上划了一下,手心渗出些血色。
他攥了攥手指,暗红便顺着白皙的指尖滴流了下来,像是喜欢咬嘴里的溃疡般,上瘾又酸爽。
啊,感觉像是这个房间会吃人一般。他的心里不由漾起些兴奋。
房间里没开灯,亮度堪忧,四周的架子上都盖满了阴森森的白布,白布上染着斑驳的血迹。
白布漫过的地方起起伏伏,底下似是藏着什么东西。
屋子里也出人意料地冷得厉害,谢禾仿佛是堕进了冰窖里,骨头里走渗着冰碴,皮肤也愈发苍白了。
也不知道白布下面放着什么?
他现在不确定这里的东西会不会主动出击,必须两边谨慎!
“咔嚓。咔嚓。”
弹幕惊道:[卧槽!饼干怎么动了。]
[有鬼???]
[卧槽??等等,会不会是有人跟踪?小哥哥早就预判到会有人跟踪他了??好强。]
谢禾清楚地听到窗外传来饼干被碾碎的细响。他顺着窗户望出去,外面的草坪上……明明一个人影也没有!
很有可能,是某个玩家站在那里,使用了可以隐身的卡片。
背后也传来被凝视的感觉,在白布下方,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出来!!我看到你了!”是女人尖锐的嗓音从外面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女主人顺着水管,从二楼爬了下来。
谢禾屏息听着。
外面饼干碎响的声音倏地停了,看样子……那个隐身的玩家也在畏惧女主人。
对方并未离开,显然是要留下来看他的好戏。
而女主人……从女主人的反应来看,她的房间一定有惊人的秘密,以为被谢禾撞见,这才会一路追过来。女主人的声音在外面兜兜转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藏在杂货间,还在找他!
四周都寂静下来,谢禾正在黑暗里想着。
一颗扑面而来的利物在他的瞳仁里迅速放大!
“砰!”是一颗石子砸进了杂货间。谢禾侧身,利落躲开。
窗户的玻璃却被瞬间砸碎!
谢禾的眼中暗了下来。
——那个人,在给女主人指路!
“啊,是这里。”女主人赫然扭过头,将目光锁向杂物间,若有所思道。
谢禾感到一种深深的被凝视的感觉,仿佛有道黏腻的目光正在狠狠剜着他,耳边清楚地传来女主人靠近的声音。
“刺啦,刺啦——”沉重的步子向他迈近。
“你怎么藏在这里呢。跑啊,怎么不跑啊。”女主人哂笑着,嘴角越扯越大,脚底的枯草被寸寸碾压——
谢禾盯着窗外。饼干被动了,说明那里有人。
如果对方有隐身这么逆天的能力,为什么有隐身还不敢直接出手?还要畏惧女主人呢?
“刺啦,刺啦——”女主人的狞笑越来越近,仿佛在刮擦着他的耳膜。
谢禾的眼底划过一道弧光。
“!”
等等,除非……
谢禾眯了眯眼睛。
被攻击就会……破隐身!
想到这里,谢禾丝毫不乱,立马用饭卡变了个苹果。
他双眼眯起,飞快地将苹果掷了出去,势如破风。
从刚才妄图砸他的洞里,原路返回,还给陷害他的那个人——
苹果,狠狠地砸中了……张澈!
“哎哟!”那个年纪不大的圆脸男生顿时暴露在白日之下,他捂住被砸痛的脑袋,看着自己突然显形的手臂,面容染上了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谢禾:啊,连续被举报位置的快乐游戏。
——
①:摘自百度《辟邪咒》
——
感谢BUG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12-05 01:33:18

===第二滴血===

女主人在鬼气森森的杂物间和露天草坪间犹豫了下。她转过身,直接冲着张澈去了。
“咔嚓。咔嚓。”地面的枯草被逐个碾压,发出碾碎的声音。
张澈想逃时却已来不及。
他眼睁睁看着女主人念着咒语,向他逼近。张澈瞳孔骇然放大,他想要挪动腿脚,浑身却犹千斤重鼎压下来般再也动弹不得!
后背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寒意,那是一种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的悚然。
谢禾警惕地回头看去。
架子上覆盖白布被窗口的冷风掠起了些,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片密麻麻的塑胶脑袋。
紧接着,布帛被整个地吹开——
白布轰然掉落在地,露出两旁架子上歪歪扭扭的娃娃。
与盲盒房间里的展出品不同,这里的娃娃缺损严重,或断臂断腿,或缺脑袋,浑身落满灰尘。甚至因为缺损和被遗弃,杂货间的怨气愈发浓重,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谢禾的心脏。
谢禾却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将视线移了移。
左手边的架子上,有只塑胶娃娃的脸竟和家里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它阖着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身上却如同被剥了层皮般,猩红得吓人。怨气也最重,周围的娃娃纷纷离得他远远的。
系统的提示消息如期而至:【恭喜玩家谢禾,buff自动开启。】
【buff名称:娃娃的庇护1次。】
【说明:玩家谢禾,你击杀了两名娃娃,娃娃们格外害怕你。它们会在再见面时,减少1次对你的攻击。】
既然如此——
谢禾眼尾微挑,娴熟地将那个像小男孩的娃娃拿起,放进口袋。
娃娃只能在第一次见面时避免攻击。
把它带走,这一次见面就能一直延续……
一直延续一直不攻击、一直延续一直不攻击……
完美。
正这样想着,谢禾准备翻出房间时。
手上却倏地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
“!”
谢禾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男孩娃娃已经醒了,正紧紧地抱住谢禾的手指,贪婪地吮吸着他手心的伤口,喝着他伤口里的血液,细密的牙齿磨得谢禾手心生疼。
谢禾:“……”
系统像是有所感知一般,及时解释:【娃娃的庇护功能介绍:在这段时间里,您还将感受到娃娃们甜蜜的爱。】
娃娃们甜蜜的爱?
这是扭曲的爱吧?娃娃想吮干他的血,拖着他一起陪葬99。
谢禾拎着男孩娃娃的后颈,将它硬生生扒拉下来,挪在手机上。
语调懒散,笑容也不走心底:“好的,喂养小孩的机会让给你。”
系统:“……”
男孩娃娃用脸颊蹭了蹭手机,buff显然是奏效了,他用细密的牙齿咬着手机,奶声奶气嘟哝着:“妈、妈妈……”
妈什么?
系统:“……”
谢禾差点被呛了,漆黑的眉眼愈发黑沉,往架子上懒懒一靠,带着笑说:“还妈妈呢。那是删了你爹的小坏蛋系统。这个小系统气性这么大,还没被搞死也是不容易。”
系统:“……”
系统:【恭喜玩家谢禾获得副本难度单人向提升,恶鬼每晚抽中你的几率提升80。请继续努力。】
每天被恶鬼抽中的几率提高80。
哇哦。
谢禾:“……”
弹幕俨然一片看好戏:[哈哈哈哈哈搞搞搞!打起来打起来。]
[哈哈哈哈居然敢挑衅系统?这可不能忍啊,系统干得漂亮,希望系统下次直接给小哥哥塞进高难度副本。]
[支持楼上。]
[支持楼上+1。]
谢禾看出来了,这个小系统不光冷冰冰的很有趣,说话还带“请”,他真的好有礼貌,谢禾要被感动了,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
但是他不能在杂货间多作逗留。
带好娃娃后,谢禾朝窗外看了看,女主人正背对着窗户,对张澈念动着什么咒语。
趁着张澈被拖住,谢禾快速地翻回了二楼的阳台。
站在阳台上时,谢禾朝下看了眼。女主人和张澈的对峙画面映入他的视线。
但再望远点——
谢禾远远地撞见拐角处有抹黑色的身影。那里有个人正在偷看着这一切,从对方纯黑的大衣,油光发亮的、精致梳在脑后的头发……不难辨出,那是老玩家廖明泽。
不同于白天在诸多玩家面前正义的领导者模样,此刻的他俨然满脸惊慌害怕。
热、好热啊……
张澈浑身无法动弹,只得死死地盯着谢禾从自己面前悠闲地翻上了二楼阳台。
凭什么?
同样是曝光位置,女主人是他而不是谢禾!
好恨。
他的额角已经流下一种类似蜡烛油的油腻汗滴,浑身好似火烧。
而在女主人的视角,却以为张澈在盯着自己,愈发怒道:“再瞪,再瞪试试!挖了你的眼!”
张澈:“……”
他快哭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想回家。
谢禾听到女主人凶利的声音,并未停留,而是快速地走进女主人的家里。
以防女主人中途回来,他迅速将窗户锁住,窗帘拉起——
谢禾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最多只能停留两分钟,他必须尽快找出线索。
“滴答。滴答——”秒针快速地转动着。
目光先扫视一周。
房间里十分空旷,即便白天也紧拉窗帘开着灯,染着一层鹅黄的色调,像是昏黄的老旧默片一般。
但空气间,却布着一股甜腻的香味。甜的甚至有些油腻了。
谢禾跟随气味,来到女主人摆放贡品的祭台前,上面此时正放着燃烧的蜡烛和新鲜的供品。
前面已经推理出,女主人是在用这个供桌配合项链镇压恶鬼。
而在供桌前,还摆放着一对童款银手镯——
谢禾心中了然。发现家里小男孩离世时,他就从女主人紧攥护身符项链的举动,判断出男孩十有八九是恶鬼了。
因为比起男主人,女主人明显更堤防和害怕小男孩。而最让她害怕的,必然是恶鬼。
推断被证实了。
女主人供奉的是,一对童款银手镯。
小男孩才是真正的恶鬼。
可是小男孩为什么会变成恶鬼?
这点暂未可知。
“滴答、滴答——”
时间紧迫,谢禾决定先跳过难题,解决容易的题目,打开思路后再回去完成得分的大题……
谢禾继续看了看台面上铺陈的东西。
贡品里没有异样,就是普通的吃食。但是蜡烛……?
蜡烛看起来怪怪的,似乎比日常的蜡烛看起来更加黏糊,颜色也并非是纯白,而是有点接近肤调的暖粉的颜色。
谢禾扶住蜡烛,吹灭火光后扇着风闻了闻。
却有一股婴儿的体香味迎面扑来……
味道很甜,刚才的甜腻气味是从蜡烛上散发出来的!
谢禾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抚过蜡烛的指腹处已然烙下了一层浮起的黏腻油脂。
他的神色变了变,顿时反应过来。
这竟然是用婴儿的尸体,炼制成的尸油蜡烛!
谢禾继续在女主人的卧室里翻找着,房间里最常见的藏物品处:柜子最下面的衣服底下,床肚,席梦思下面……
果然,打开衣柜柜门时,一阵更加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
柜子里面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白色蜡烛,宛如一座壮观的尸山。它们在白炽灯光下,泛着幽冷的色调,诡异的瘆人!
有的蜡烛甚至并非纯色,油脂间还夹杂着几缕微卷潮湿的婴儿头发。
同一时刻,谢禾听到耳边传来万千婴儿啼哭的声音,仿佛地狱里最为悲惨的恸哭。那些声音恍同一场梦境,渐渐散去了……
但也足以见得,那些婴儿死时的惨状!
蜡烛底下还压着几张旧报纸,上面的标题是——
【近五年内,百花镇失踪的婴儿名单竟过千人。】
【悲剧再次发生!百花镇一对年轻夫妻的孩子失踪,小孩染血的衣服就在……】
谢禾明白了。
女主人或许在用镇上成千上百的婴儿炼尸油蜡烛,以此供奉、镇压恶鬼小男孩……
谢禾看着蜡烛,不禁笑了笑。
神色懒倦,瞳仁也在昏黄烛光下变得幽暗起来。
那么,看似柔弱的女人和抽盲盒食人为乐的恶鬼,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恶鬼呢?
“滴答。滴答——”
墙上的钟表不止,他听到外面传来凄厉惨叫声。
屋外,女主人正对着张澈恶狠狠地施念咒语。
天空开始坠雨,张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如有千斤重般,压得他无法动弹,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而后,内脏忽地涌起一股灼热感,像是在五脏六腑里灌入生石灰一般烧灼无比。
整个人彷若置身火炉,他的额角不禁滴流下来灼热而紧张的汗水。
当那滴汗水落下来时,他的身上忽地“蹭蹭”冒起了缭绕的烟雾。张澈浑身如被禁锢一般,只剩眼珠子可以咕噜噜转着,无助而绝望地转动眼珠,望向廖明泽的方向。
他的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
廖明泽心慌不已,捂住嘴巴,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出。
他眼睁睁地看着张澈,浑身的皮肤都在业火的烧融下,像是融化的胶质般流淌下来,变得像是一团烧融的水泥。
只是这团“水泥”是皮肤的颜色,在融化的过程中它越来越矮,越来越矮。最后,“哗啦”一声向四周淌去。
弹幕也被吓得不轻:[收割第二滴血。]
[艹啊这也太吓人了QAQ,到最后就剩一团肉酱了吧??手抖着点开好运来。]
[感觉这个张什么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女主人盯上啊,杂货间鬼气森森的她怕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进去呢?当然是要来找你啊笨蛋。]
[垃圾张澈,不想着害人就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最后,那团“水泥”汇聚在一起,浓缩后,张澈彻底变成了一个什么东西。
女主人弯身将它捡起。
明明刚才还是个能说会跑的活人。然而这一刻,廖明泽远远地望着,模糊看出那似乎是……
看清楚的那刻,廖明泽差点没吐出来!
女主人无所谓地扫了眼手上刚刚炼制而成的尸油蜡烛。这只蜡烛白里淬着黑色,还混着些粗碴的头发,品相也太差了。
她嫌弃地皱了皱眉,随手就将它丢进了草坪旁的垃圾桶里。
“咚。”的一声。
她起身,往屋里走去。
谢禾在柜子里找出了镇上近五年来的婴儿失踪报纸。
联想刚才蜡烛上的婴儿奶香味,他推测,镇上的失踪小孩极有可能和女主人镇压恶鬼有关,他们是被做成尸油蜡烛镇压恶鬼了。
系统发来新的消息:【恭喜玩家谢禾,解锁尸油蜡烛背后的秘密。触发游戏支线:帮助婴儿鬼回家。】
【支线价值:100积分】
【支线状态:待完成(0/3)】
谢禾正想着,外面的惨叫却突然停了!
女主人就要回来了。
他必须抓紧时间。
“滴答、滴答——”墙上的时钟不绝响着,无情地倒数计时。
谢禾的神色却愈发冷静。
帮助婴儿鬼回家,势必要先解决他们的怨气。
谢禾将视线紧紧落在蜡烛和贡品上。这些供奉是献祭给恶鬼的,如果拿走了供奉,是不是就代表停止了献祭,让恶鬼不再受制于女主人?
再借恶鬼之手,杀了女主人,解决婴儿鬼的怨……
就能完成支线了!
谢禾的手指已经碰到了蜡烛。
弹幕纷纷跳出来,看好戏道:[哦豁!这就要拿走蜡烛是吗是吗是吗???]
[干得漂亮!上一次这个副本的玩家就是这么死的,有玩家拿走了蜡烛,最后恶鬼直接屠队了,我可太期待了。]
也有的弹幕在好心提醒谢禾:[不要拿啊啊啊啊!!!!!!!]
[小哥哥别碰啊,拿了蜡烛和贡品,恶鬼会失控就会全军覆没。]
[呵呵,我好不容易关注了一个养眼的小哥哥,这就要送了吗?]
只是这些劝说的弹幕,身为玩家的谢禾根本看不到。
正当他拿起一根蜡烛的时候。
谢禾感觉到有一只凉冰冰的手顺着他的后颈摸了一把,引起细细密密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娃娃:男妈妈…男妈妈…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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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作话漏了这位宝贝的 抱歉抱歉qaq

===抽盲盒2===

谢禾回头看去时,背后却空无一物。房间的窗户也完全密闭,更别说是有风了。
仿佛刚才的那一下触摸只是错觉。
但是谢禾却能明显感觉到屋子里鬼气加深,整个的阴森了下来,光线也变得幽幽暗暗的。
“砰砰砰!!”
柜子里的蜡烛们在激烈地敲着柜门,似有什么凶恶的东西就要压制不住,呼之欲出。
按照惯常思路。
拿走供奉的蜡烛,待恶鬼杀死女主人后,玩家再回来用蜡烛镇压恶鬼即可。
但这一步太过危险,如果恶鬼足够强大,玩家们无法赶在恶鬼消灭玩家之前开启供奉镇压呢?
谢禾只是准备试探一下。
从屋子里突然嚣张的鬼气来看,他明白了恶鬼的力量不容小觑。
很快,他有了另一条思路。
他将蜡烛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时,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柜子里的躁动也戛然而止!
谢禾捏着饭卡,语气颇为随意,懒倦得仿佛只是在餐厅点单一般:“小饭卡,变点苹果、梨、糕点。要和桌子上的一样的。”
话音落下后,饭卡如约变出了吃的。
谢禾将桌上的吃的塞进衣兜里装了起来,又用饭卡变出的替换了桌上的贡品。
弹幕一顿看不懂:[???????]
[蜡烛怎么也不拿了??他换这个干嘛?难不成是想糊弄女主人一把吗?]
[hhh谁知道啊。我也看得懵懵的,每天都觉得他在作死。]
[小哥哥不按套路出牌,每次都吊我胃口,我已经习惯了,期待小哥哥有新花样,嘿嘿。]
外面传来开窗户声音时,谢禾已经还原现场,推开女主人的房间门,溜了出去。
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
俞友已经精疲力竭睡下了,而夏辜却还醒着。
见谢禾回来后,夏快速地移开视线。
谢禾警惕地看了眼夏辜。早上线索娃娃弄出鬼气的时候,很多人都被鬼气所伤,连张澈的手臂上也被鬼气划了几道。
可是夏辜却衣冠整洁,安然无恙。
谢禾敏锐地察觉到,刚才夏辜偷偷瞄了眼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现在正装着一个娃娃……
但是娃娃藏得很隐蔽……夏辜看这个干嘛?
夏辜,会是有经验的老玩家吗?
谢禾若无其事地问了几句,试探他:“夏辜。你在原来的世界里是学生吗?”
夏辜:“啊……”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原世界?没、没有,我没有念过书,也没有去过游乐园,没有……”
夏辜看起来清清秀秀的,还很喜欢低着头,看起来很内向的模样,说话时也轻声细语的。
一副怯懦躲闪的样子,也不像是经验老道的老玩家。
谢禾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不走心底地笑了下:“嗯嗯,睡吧。”
另一边。规模浩大的游戏大厅内,激昂的音乐通天震响,鼓点直击观众耳膜和心脏!
大厅内环绕了一圈长廊式直播视频。它们将24时循环不断地播放游戏的最新视频直播,显示板上也将昼夜不歇地发布着最新的通关消息和玩家死亡名单。
大厅里坐着成百上千的观众,金色的穹顶之下,他们此时正一边享受地品着昂贵红酒,一边紧盯着屏幕上的诸多游戏直播框,看得津津有味。
抽卡游戏世界是一个全新的独立世界。
除了大厅里的直播观众外,这里还住着万千居民。他们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除了在游戏大厅生活的贵族们。就连普通居民,即便在家里、在工作的空闲、蹲厕的空档,也会熟练地点开游戏直播频道,观看这场惊险刺激的生死游戏!
他们见惯了生死,只以强者为荣!
荣耀级别的玩家将会是他们心中最强的游戏玩家,金碧辉煌的游戏大厅里也会为积分最高的玩家,铸上高达10的水晶立像!
正直播着,游戏大厅内有人突然指着某个大屏幕,惊讶地提高音量:“等等?那个盲盒游戏的副本,不是一星级别吗?怎么前几次记录里这个副本死亡率这么高???”
“哦,那个游戏你没看过?它邪门得很。”在他旁边的一位正在倾倒红酒,漫不经心道,“前期线索很好解。但是一堆信息误导。一不小心就被绕进去了,几乎没人能出来。等着看吧。”
“你们听说没?那个副本里,出了个男生拿到R卡,还是饭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哟!真的假的?!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这么非酋抽中R卡了吗?我要去看看他怎么用饭卡把自己变成吃的献给恶鬼的哈哈!”
“等等!我也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恶鬼和他的盲盒娃娃》直播视频框里,弹幕已经越滚越多:[终于到晚上了,恶鬼要来抽盲盒了耶耶耶。]
[平淡的时间一点也不想看,只想看他们面临危险,刺激啊。/激动搓手手jpg]
[今天是抽那个摸尸体的吧?]
[Bg,我已经提前来蹲守很久了!]
直播视频框里——
玩家们还在为张澈的失踪恐慌不已,眼看着12点渐近,他们额头冒汗,浑身肌肉紧张绷紧!
“咚!咚!咚!!……”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突然的响声吓了众人一哆嗦。
他们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救、救命——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如同灵魂被瞬间抽离,一阵眩晕不止,再睁眼时世界已然陷入一片死寂而绝望的漆黑。
”滴答、滴答。”盲盒房间里的钟声冷冷响起。
玩家们颤抖着,强忍着呼喊的冲动伸手摸了摸四周,狭窄而逼仄,是熟悉的盲盒四方棱角,他们被重新抓进盲盒里了!
恶鬼又要开始……抽盲盒了!
玩家们难以自抑地浑身打着颤,手心汗湿,面无血色地将自己环缩在盲盒的角落。
谢禾也回到了盲盒里。
他却姿势放松,淡定地摸了摸口袋。那个长得像小男孩的娃娃竟然仍在口袋,似乎是睡着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
原先他还以为,这个酷似小男孩的娃娃会和恶鬼小男孩有所联系呢。
现在看来,它并不能分身变成抽盲盒的恶鬼。
会有哪一步出了问题吗?
女主人供奉的是,一对童款银手镯。
所以,恶鬼是小男孩……
不应该有错。
但,狡猾的女主人有没有可能故意误导他们?
谢禾正想着。
房间里的门“吱呀——”响了一声,怪异非常。
四周陷入屏息的寂静。
盲盒外,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狞笑着划破寂静:“我要那个被我标记的盲盒!”
话音刚落,谢禾的盲盒兀自亮起。
弹幕激动地跳出来:[哈哈哈哈哈这次不能再变出50斤吃的降落了吧小哥哥?你有本事惹恶鬼,你有本事把标记抹掉啊。]
[激动!我最爱的一刻终于到来!]
[现在看来,还是老玩家稳点啊,拿着个饭卡还想玩出花样??一边死去好吗?]
在弹幕的期待中,恶鬼的利爪狠狠地撕开了谢禾的盲盒包装。
打开盲盒后,恶鬼却愣住了:“……”
[?????]
少年的怀里放着一堆贡品水果。他懒倦地坐于盲盒里,长直的双腿随意抻放着,脑袋微微后仰抵住盲盒内壁,纯黑的瞳仁望向恶鬼。
完全一副放松而惬意的姿势,耳骨的银钉莹亮而漂亮。
“嗨。”谢禾朝着一团黑雾的恶鬼笑了笑,晃了晃手指,清脆地咬了一口手心里的鲜嫩苹果。
恶鬼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盒子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恶鬼:打扰了qaq
谢禾(笑):没关系
还记得谢禾禾变走的贡品水果吗(敲重点)?感觉大家应该能猜到原因,下一章解释为啥恶鬼不敢动谢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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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颇丰的一天,开心【旋转】

===梅开三度===

弹幕扣出一堆问号:[可恶,又被他装到了,这一刻我竟狠狠心动。]
[艹!什么情况?!我怎么好像看不懂?]
[等等???这是为什么啊,求解惑啊啊啊啊啊,我现在抓耳挠心。]
大概半分钟后,终于有解答的观众探头:[啊我好像明白了。女主人的供台属于强行供奉,恶鬼必须接受。那么,既然恶鬼已经接受了蜡烛和贡品,蜡烛便对恶鬼有镇压作用(不完全镇压),贡品同理。
把贡品换上去,阵法不变,但小哥哥已经拥有了一大堆可以镇压恶鬼的食物。]
[!!!]
[!!!]
[原来如此。可恶,我怎么没想到,谢大佬解惑。]
……
盲盒关起后,周围再度暗了下来。
谢禾坐在盲盒里,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咬着苹果。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黑漆漆的。
正当他吃着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声嘶力竭的惨叫从身边的某个盲盒传来。
是恶鬼拆了一个玩家的盲盒正在大快朵颐,黏腻不断的咀嚼声在屋子里骇然响起,仿佛是多年未曾进过食过的极饿饕餮。
撕肉的声音快而利落。
到嚼碎骨头时会慢一点,声音是咯吱咯吱的。
“嗬、嗬……救……”那名玩家似乎没有力气呼喊了,然后是吐血的水流声。
“刺啦——”猛起一声拖拽的声音,恶鬼的咀嚼声愈发畅快淋漓,狼吞虎咽着,已然兴奋起来!
摇摇欲坠的诸多盲盒里,玩家们心脏紧缩,浑身打着哆嗦,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但幸好,他们畏惧恶鬼,心中却也暗暗明白。就算身旁的一幕再惨烈惊心,也已经有了替死鬼先去替他们趟灾了……
就在众人暗暗松下一口气时……
盲盒外,恶鬼的声音却再度响起,喉底淬着狡猾的笑意:“现在我还要抽一个盲盒,——那个!”
“咯咯…咯咯……”尖锐而惊悚的笑声响起来。
“!!!”
众人如同被重锤敲重般,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脑中轰然一片空白,脸色惨败。
怎、怎么可能?!不是抽完了?!
游戏规则明明说恶鬼每天晚上只能抽一个盲盒。
还抽?????
“啊啊啊啊啊啊!”这次是另一个男人的凄厉喊叫。
那声音极其刺耳,犹如利刃狠狠刺入耳膜。玩家们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曹尼玛狗游戏!谁知道它等下会不会突然抽中自己!
绝望感深深笼罩着众人,有玩家疯了似的大叫着,撞击着盲盒想要逃出去。还有几个玩家已经承受不住精神压力,恐惧得毛骨悚然,眼泪都从惊恐睁大的眼睛里流了下来,啜泣不已!!!
“嗬…嗬……”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令人发指的惨叫声终于渐渐结束。
等着恶鬼终于离开后,从盲盒里跌出来已经快要虚脱的玩家们。抬头的这刻,他们只感到毛骨悚然——
盲盒房间里亮度堪忧,濒危的灯泡“呲呲”闪烁着。
两具怪异扭曲、不辨人型的尸体交叠在一起。昏暗的灯光落下来,尸体被光影切割成一块一块,整幅画面都是阴森森的暗调。
地面已染血流如泊,血腥味浓得令人几欲作呕。
死者的腹部只剩一层翻卷的皮肉虚虚搭着,中间却像发酵膨胀般赫然鼓起。两人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内脏已被掏空,绞碎的肠子还留着一小节拖在地上。
而在他们被掏空的腹腔里面,混放着沾满黏液的塑胶娃娃。
娃娃密密麻麻的娃娃眼睛紧盯着众人,眼底却带着诡异的笑意!
“呕——”有玩家忍受不住,脸色苍白,侧过脸呕吐起来。
——死掉的这两人,一个是白天吃到手指的明珠,另一个不怎么引起注意的路人玩家。
白天,老玩家张澈莫名其妙失踪……
众人纷纷猜测,张澈已经死了。
这才刚到第二天,已经死了4个玩家,甚至连老玩家也逃不过这一劫。
众人的心脏都悬了起来,小声低语着,身体时刻绷紧,脊背都是后怕的冷汗。
廖明泽的眉间深深拧着,他的身边已经围起了一小堆人。
小黄毛打着抖,额角渗着冷汗,难掩害怕道:“廖哥,游戏规则不是每天恶鬼只抽一个人的吗?怎、怎么会这样?今晚怎么会突然死了两个人,我们该怎么办?”
“是、是不是恶鬼变强大了?”另一个玩家也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摸着手臂的鸡皮疙瘩,颤颤巍巍道,“就像廖哥之前说的那个娃娃一样。第一个娃娃一拳就会被揍倒,可是第二个娃娃,即使被杀了也会很快复活……”
“系统不会让我们全军覆没的,一定有生路等着我们发现……”廖明泽安慰着他们,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眉心微不可闻地舒展了些。
廖明泽走向人群中的一个少年,和善笑着,一副友好的样子:“这位小兄弟,我记得你刚才应该是被恶鬼抽中了吧?不知道你是怎么过关的啊我可以向你请教下吗?”
他的音量却掌握在屋内所有人都能能听到的程度。在他的引导下,众人纷纷朝谢禾看过去,露出恍然醒悟的表情。
对啊,那个人是第一个被恶鬼抽中的,可是他逃出来了……他怎么没死?!
难不成他跟恶鬼之间有什么……?
“好啊,我告诉你。”谢禾抬起眼睫,漆黑懒倦的眼瞳对上廖明泽。
廖明泽顿感心情愉悦,他亲眼见谢禾白天去过女主人房间,能逃过一劫必然和那件事有联系。
空手套线索,真爽。
“我可以告诉你——”
谢禾却看着他,漫不经心地笑起来,语调懒散而轻松,“但是得用你的线索换吧老玩家,这样才能公平公正……?”
廖明泽心底“咯噔”了一声,暗嗤这人算盘打得精。他不能说自己作为老玩家什么也没发现,那也太逊了,只好不动声色和谢禾交换信息:“我找到了一张线索纸条。上面写着用餐时吃到娃娃手指的人,会在晚上被恶鬼抽中。”
吃到娃娃手指的人,晚上会被恶鬼抽到。
那明珠被抽中也说得通了。
谢禾表示明白地“哦”了一声,如约告诉众人他是用贡品过关的。
至于贡品的由来,谢禾只道是趁女主人不在房间里的时候去拿的。
见众人豺狼虎豹般盯向自己的口袋,谢禾眼底带笑,继续道,“……不过感觉游戏不会那么好心,这些贡品大概明天它们就会坏吧?你们不介意也可以拿去。”
他这样说着,众人还是都从谢禾手里拿了一点贡品。
不多时,脚步从楼道的尽头传来。胖女佣再一次带着笑意地出现在房间门口,送众玩家回房间休息。
二十分钟后,廖明泽就带着小黄毛敲响了其他宿舍的门,声音空空地回荡在楼道间。
“咚咚咚。”
走廊里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
谢禾听到隔壁房间门被敲响,然后是低语声。再后来是对面房间的门被扣,接着又是一阵低语。
走廊里说话声与走动声不断。
估计是廖明泽带着一群人去找线索去了,他们唯独没有来敲201的门。
俞友抠着手指,紧张地问了问谢禾:“我们要不要也去找线索?哎呀真的是,我对从哪里找线索毫无头绪,我就只会到处乱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该去哪里找线索啊?要不然跟着他们……?”
他摸着头发,越想越觉得焦头烂额。
夏辜抬起头,不安地向谢禾看去。
谢禾坐在阴影里,身边紧挨着恐怖诡异的娃娃,竟然毫不突兀,给人一种森然的感觉。
他捏着床头的娃娃,懒倦笑着,语调随意:“谁说我们要找线索,睡觉吧。”
“啊?”
谢禾:“晚上行动受限。那些屋子里睡着女主人、还有这个家里的诸多佣人,很多房间我们不能擅闯,且一间间搜起来多浪费时间。等白天她们不在房间了再去。”
俞友愣愣地听着,挠了挠头:“那廖怎么……?”
谢禾明白他想问廖怎么一大晚上去找线索,不由轻笑了一下,忽地道:“他着急立威,而且——”
“他有线索卡。”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着娃娃,谢禾眼底纯黑一片。
线索卡???
俞友“啊?”了一声,夏辜也满脸惊讶。
“不仅如此。”谢禾懒懒靠在床头,若无其事道,“廖明泽今天还找到了类似【触发死亡机制的条件】这样的线索,会在这两天里用来对付我。”
他语调平平,说出的话却犹如平地惊雷。
两人的表情顿时更吃惊了。
俞友一头雾水,忙问:“等等?你怎么知道???”
连弹幕也震惊不已:[???????]
[他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当时廖明泽用线索卡找东西的时候,小哥哥并不在房间里啊,也没人告诉他,这t是开挂了吧???]
[hhh我怀疑小哥哥窥屏了,但我没有证据。]
谢禾:“等下说。”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
谢禾先和他们说了下白天发生的事情。然后,不动声色地看向夏辜:“……我看到女主人供奉的是一对银手镯。”
“啊?”夏辜茫然地抬头,眼睛里却渐渐染了点亮光,“……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恶鬼是那个小男孩?”他若有所思道,“一般只有小孩的手镯才会是戴一对。”
谢禾点点头:“你挺灵的嘛。确实是童款,很小,像是小孩子戴的。”
“我、我乱猜的。”夏辜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声音也越来越低。
“那这些事和知道廖明泽的卡片是什么,有什么联系?”俞友八卦地看着谢禾,迫不及待问道。
谢禾懒懒靠于一旁,神色里染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倦,声音有些许低哑,但却很好听:
“首先,游戏每天所能提供的线索有限,不可能在一天内让玩家们通通找出来,一天最多提供2~3条线索。如果所有线索都能在同一天找出来,游戏就没必要设置六天时长。”
俞友和夏辜瞬间打起精神,竖起了耳朵。
谢禾继续道:“我们今天已经获得3条线索。1男主人去世;2恶鬼很有可能是家里的小男孩;3女主人用蜡烛油供奉恶鬼。”
共计3条,今天获得的线索信息量已经满了。
然而,在刚才交换信息时,廖明泽却又告诉了他们1条线索。
廖明泽竟然找出了今天的……第4条线索。
谢禾:“游戏怎么会那么好心提供额外线索呢?——除非,廖明泽拥有线索卡之类的卡片。游戏破例告诉他另外的线索。”
“据廖明泽口述,他找到的线索是‘吃到手指的玩家会被恶鬼抽中’这条。”
“但即使玩家没有找到这条线索,这条信息也会在两天内推理出来。用线索卡找出来的不应该只是这么简单的线索。”
“所以,很有可能。廖明泽的线索是:【触发死亡机制的条件】这方面的。”
“他说的只是其中的触发条件之一,但纸条上的内容不是这个,或者不止这一条。他又怎么会全都告诉我呢。”
谢禾轻轻地笑了一下。
廖明泽如果拿到这条线索,不光不会告诉他,最狠的那条准是会用在他身上。张澈只是廖明则手底下的一个喽喽而已,两人是一伙的。
同理,廖明泽只会故意诱导他去触发死亡机制。
俞友和夏辜听得目瞪口呆。
弹幕也一片惊讶:[卧槽??恐怖如斯,这段话信息量好大,有种足不出户掌握全局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可惜廖明泽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摸到老底了。]
[hhh虽然但是,廖的等级是白银吧??廖好歹有一堆卡片和道具,一个刚来的新人就想挑战廖?就拿着一张饭卡,不自量力!]
[我关注下这个新人,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死在廖手里。]
听了谢禾的分析,俞友整个地愣住,好半天才呆呆地“啊?”了一声,感慨道:“那,他他到时候是不是就会故意让你去碰死亡触发。那你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命悬一线走钢丝,我天……”
谢禾笑了笑,心道,他要面对的可不止是廖明泽,还有个小系统。
系统已经将他被恶鬼抽中的概率提到了80,加上他的非酋程度,每天被抽中得是100了吧。
夏辜摸了摸手臂,低低地颤声道:“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怕什么?”
谢禾靠在床头,漆黑的碎发在眼睑处落出一小片阴影。
无所谓地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禾将男孩娃娃和床边的娃娃放在一起,凑了个伴。
和他们道了晚安后,谢禾便自若地躺在床上,翕张着漆黑的眼,枕着手臂看了看天花板。
他现在基本已经理清思路,恶鬼的身份他也在今晚抽盲盒时想明白了。
只剩下故事背景想不清楚,恶鬼为何成为恶鬼?
想着想着,他想出了一堆原因,最后又逐一划去。夜渐深后,谢禾也渐渐睡去了。
夜深人静时,床头的男孩娃娃的眼睛骨碌碌转向了谢禾,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它的唇角也越扯越大,吼底发出“咯……咯……”的笑声。
……
谢禾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豪宅里,房间里富丽堂皇,四处摆着昂贵的收藏品。
周围看起来好熟悉啊,好像是自己家……
房间外很吵。
“好像是、是小少爷……摔碎的花瓶。”
门口好像有人在对话,接着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又是他!狗东西。跟那娘们一样麻烦。”
“那家伙神经错乱。把他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他送吃的喝的。”谢禾听到一道严厉的声音,“对了,记得给他打葡萄糖,保住他的命明白吧?还要留着他做实验呢。”
谢禾低下头,看见自己正躺在瓷砖地上。然后,他看见自己腹部没进了一把匕首,整只刀尖都没了进去,身下是暗红色的血泊。
而刀柄在他自己手中。在谢禾松开手指时,指尖全是滴流的血。
他抬起头,肆意而夸张地笑起来,肩胛骨低低耸动着,双目已经是红瞳。
“呼——”
201房间。
谢禾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眼底猩红一片。
渐渐,那些红色散去,眼底恢复黑色的清明,而四周一片安静。他的额间染着些薄汗,漆黑的发都有些微微潮湿了。
“滴答。滴答。”只剩下房间里的钟声不绝响着。
是201房间。
谢禾再次回到了游戏副本里。
他轻挠了下眉骨。
刚才的……是梦境吗还是现实?他好像没有这段记忆。谢禾深呼吸着,看了看床边的两个娃娃,是因为离鬼魂太近了的缘故吗?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谢禾淡淡笑了笑。
他喜欢这种噩梦睡醒的感觉,有对比的这一刻,会感觉现在的世界很美好。如果是美梦醒了,那就患得患失了多没意思。
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游戏世界。
没人会在意你在原世界的身份,地位。
在这里,睡觉有娃娃,晚上有室友,渴了的时候伸手就能用饭卡变一罐旺仔牛奶。
日子过得忘记自己是谁,多快乐。
渐渐,走廊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低弱的说话声和闷咳,似乎是廖明泽等人回来了,隐隐还伴着些受伤的抽气声,情况似乎不太妙。
“滴滴。滴滴。”与此同时,手机响了,屏幕也亮起来。
谢禾已经平复了呼吸,拿起手机看一眼,发现自己收获了一堆未读消息。
从抽盲盒那会就有收到系统消息了。
他之前并未注意到,应该是因为当时外面惨叫太激烈,让他忽略了手机的震动。
系统:【恭喜玩家谢禾,逃过恶鬼的魔爪1次,积分+10!】
【目前粉丝数599,总积分100分,可以升级卡片,请问您是否选择升级卡片?】
【是】【否】
谢禾后知后觉地选择了像是等待发糖般,期待地看着手机屏幕。
卡片闪过一道弧光。
系统:【卡片:R级-饭卡】
【功能:变出你想要的吃的;将任何实物(人、鬼除外)变成你想要的吃的】
还不错嘛,功能加了一点。
谢禾心想。
他又继续往下翻了翻。
下面一条,是系统刚刚发的:【玩家谢禾:系统检测今天恶鬼抽中您的概率为0,低于80。】
【单人向副本难度提升自动开启,下面将为您提升被恶鬼抽中的概率。】
【时间快进中》》》》》】
提升被恶鬼抽中的……概率?
谢禾:“???”
他还没反应过来,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谢禾不由呛咳了几声。
世界明亮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楼餐厅。饭桌上,暖黄色的灯光洒落下来,空气间是浓浓的羊肉汤的香味。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日期变已经成来到游戏里的第三天。
时间是早上7:00。
在座的玩家一个比一个脸色差,还有几个人似乎因昨晚找线索情况不妙,现在鼻青脸肿的。餐桌上安安静静的,氛围变得很奇怪。
谢禾下意识掏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贡品。
好家伙。
就剩最后一颗贡品苹果,已经全都腐烂了。
贡品果然是有时限的。
谢禾漫不经心抬起头,却发现周围人都盯着他,看他的眼神里有些不一样,好像是写着什么——
谢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筷子,上面正夹着半根塑胶娃娃的断指……
另外半根显然已经明显被他自己吃掉。
众做周知,
吃到塑胶娃娃断指的人,晚上会被恶鬼抽中。
原来众人看他的眼神是——“???”又是你!!!!!
众人像是看死人一般,都搬着凳子飞快挪动着,巴不得离他十万八丈远。
谢禾笑了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禾却若无其事地将剩下半截塑胶手指蘸着酱料吃掉了。
少年仿佛是在品尝最高档的美食,举手投足间,满是矜贵惬意,从袖口到发丝都完美。
众人:“???????”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禾(兴奋):哇哦,梅开三度。
恶鬼:系统大人????您那是搞谢禾吗?您那是搞我,我就是个陪玩呜呜呜呜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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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纸条===

众人快疯了:“……”你他妈知道你吃了什么嘛???
你居然还吃完了???
谢禾若无其事地嚼着剩下的半截手指。
一股浓烈的塑胶味漫开在唇舌之间。
上腹能清晰地感觉到阵阵抽搐,似是一根灵动的手指在里翻搅着。塑胶手指的指甲盖正在一下下地尖锐地抠动着胃壁。
“呕——”
谢禾身边的一个人已经弯腰,重重地呕吐起来,破碎的内脏都被他淅淅沥沥吐了出来。
整个身子都低伏了下去。
谢禾这才发现,在场的原来还有一个人也吃到了塑胶娃娃的手指。
那是一个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戴眼镜的男生。
那人显然害怕极了,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惨白的额间挂着欲滴的冷汗,浑身都在哆嗦不已。
谢禾却拿起纸巾,放在唇边平静地拭了拭,纸巾很快就被鲜红染湿,愈发衬得他唇色鲜红,皮肤苍白。
举手投足,轻松得仿佛只是染了个唇。
周围的人呆滞地看着他们,这一幕太令人发指了。
尤其是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时便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已经精神崩溃,慌张不停地抓挠着身体,唇间如念咒般低语个不停。另一个却悠闲得像是来度假的,唇边染血也毫不在意,简直恐怖如斯!
廖明泽移开视线,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小黄毛,眸光晦暗。
小黄毛手里正拿着一个球状金属物品。
那是一个铜球形状的锁,球外360度都是锁孔,需要将所有的锁都撬开,才能打开铜球。
感受到注视,刚才被断指吓懵的小黄毛抖了一下,又立马继续干活。
“哎哎廖哥,我这就继续。”小黄毛娴熟地用钢丝夹捯弄着铜球,铜球被他拨弄得叮当作响。
昨晚——
在女佣离开后,廖明泽使用了一次线索卡。
见卡片的亮光划过,廖明泽不假思索道:“卡片显示的线索方向是盲盒房间……走!我们回去!”
他们再度回到了盲盒房间。
可没曾想,仅仅才过十几分钟。在他们重回盲盒房间里时,凶案现场的尸体和血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面冷得渗人,只剩架子上的盲盒娃娃们幽幽森森盯着他们。
线索卡显示,这一次发光的线索是在两个娃娃之间,线索是一个形状怪异的铜球。
撞见娃娃们,众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只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铜球。
明明还有挺远的距离,屋子里却忽然间天昏地暗,天花板上的灯泡都在“呲呲”闪烁着,房间里忽明忽暗不断跳屏。
呲啦——
呲啦——
屋子里阴森森的,在每次灯泡完全黑下来时,仿佛有厉鬼出没。
呲啦——
密闭的房间里传来怪异而尖利的怪笑,令人闻而发指!“啪!”地一声,灯光瞬间熄灭。
人群里发出惊恐的尖叫,众人捂住脑袋,在黑暗中惊慌失措地狼狈逃窜。
屋子里凉得刺骨,耳畔的惊悚尖啸声不断,娃娃们再一次攻击了他们。“咯、咯咯……”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鬼气的黑雾里!
廖明泽利落抽出了蛇骨鞭!
他筋骨有力,力道聚风,蛇骨鞭振身一动,瞬间抽碎了一堆娃娃的脑袋。空气间安静了好几秒,剩下的娃娃这才安稳了,老老实实地待回架子上,不敢再动弹。
“滴答。滴答。”灯泡总算不再闪烁不已,房间亮堂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墙上的钟表如常走动。
可在场众人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阵阵倒抽凉气。小黄毛的手背上也被娃娃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他疼得龇牙咧嘴。
幸好。
他们总算拿到了那个线索——铜球。
“小黄毛,你试试能不能敲开这些锁。”铜球外面是一圈圈层层叠叠的锁头,需要将所有的锁都撬开才能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黄毛在原世界里是个小混混,他以前因偷窃蹲过局子,开锁对他而言不在话下。他找了个女玩家要了钢丝夹。可就在小黄毛刚焦头烂额开锁开到一小半时。
系统突然发消息。
【游戏需要修复故障,副本进度被迫提速。】
【时间快进中》》》》》】
“这什么情况?!”
“卧槽——”
“廖哥,这是怎么……”
突然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世界天旋地转。再度睁开眼,他们就来到了第二天的餐桌上。
墙上的壁钟滴答作响,桌上的羊肉汤咕嘟咕嘟沸煮起来。那个怪异的女主人就坐在他们面前,如常地笑着,眼睛笑眯眯的。
“翠姐,端两杯水过来。”
女主人将目光移到吃到断指后,明显身体受到影响的两人身上——
一个吐得更怀了似的。
另一个表现得很是镇定无所谓,但,手里的纸巾却染着黑红色的血,想必内脏都被断指搅碎了吧?
女主人摇了摇头,露出看待将死之人的鄙薄和同情眼神。
她唤了两声胖女佣,翠姐似乎没听见,女主人便自行去了厨房。
谢禾咽了咽喉中的腥甜,继续盛汤吃饭。
不多时,女主人端着温水回来,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眼镜男递了一杯。
眼镜男面色苍白,嘴唇都在发抖,眼睛惊恐地瞪着,接杯子时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怕得不行,指尖刚碰到杯子又是一个激灵……
“啪!”地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冒着热气的水撒了遍地。
女主人忍不住笑起来,那人愈发抖得厉害。
女主人转过身,捧着水杯正准备给谢禾递水时,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少年盛汤吃饭吃得正香,碗中的汤升起了一片氤氲的热雾。
在他的碗筷旁,已经堆起一小堆骨头,看起来胃口极佳。
女主人:“???”
女主人:“……”
感受到被注视,谢禾仰起头,认真地评价:“谢谢您热情款待,这个羊肉汤很好吃。”
女主人:“……”
谢禾:“味道很劲道,肉质鲜嫩而不腻,挺不错的。感觉还可以再放一点蛋花和葱蒜。”
女主人的表情僵了僵:“…………”
脸上带着笑意,咬牙道,“你觉得好吃就好。”
许是因为离得近,谢禾闻到女主人身上传来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像是从厨房染出来的。
谢禾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
饭后,女主人便离场了。
廖明泽先行带着他的人走了。
俞友担心地看向脸色苍白,却浑不在意的谢禾。
要不是看到对方低咳着,不经意地按了几下腹部,唇色也越来越淡了,他还真以为这人没有痛觉神经。
但是这个人吧,他永远一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样子。
好像越危险,他就越开心……
哪怕是身在死亡陷境,他也能划着小破桨义无反顾出发。
俞友慌乱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感觉毫无头绪,总不会等下还要去盲盒房间吧?”
“去厨房。”谢禾轻描淡写地说着,拿起手机。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系统的重视。
小系统居然单独给他提升副本难度,给了他更多的游戏参与度。
这种感觉,就好像玩狼人杀的时候谢禾总是最想抽中狼人,哪怕是反派又如何,每晚都可以参与最好玩了。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吃到手指,他会更加开心,但是现在感觉也不错。
好想感谢小系统啊。
谢禾掏出手机,盯着屏幕的临时对话框。
发不了消息,应该怎么联系对方呢?
有了!
他想起一个让对方来加自己的好办法。
谢禾娴熟地点开系统的头像,点击右上角-用户【抽卡-S】-举报。
屏幕里弹出举报理由:
1没有及时发送游戏通知
2没有正确发送游戏通知
3其他
谢禾想了想,选择了举报理由3。
【其他】
【请填写投诉理由:】
走廊的侧边的窗口掠进天光,碎发下的浅影悄悄落于眼尾的泪痣。
谢禾心领神会地动了动手指,乱填了一个,那就:【没有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页面的加载信号转了转。
随后,页面激动提示道:【举报成功。】
【已收到您的投诉,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请留意来电信息,工号【抽卡-S】将在72h内给您致电。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对方,会在72h内来电。
谢禾低低地笑起来:好耶。
就是好奇怪,小系统怎么好像也被游戏世界管束呢?
走在后面的俞友和夏辜不太理解,为什么谢禾拿着手机走得那么慢?似乎还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他们还是同着谢禾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一个中年胖女人正在躬身煎煮着黑乎乎的汤。因为是倾身的姿势,她腰侧的赘肉一层层堆叠着——是胖女佣。
不清楚她是在烹煮着什么,滚滚的烟雾在厨房间升腾了起来,淬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看到她后,俞友的脸色苍白了好几个度。他下意识地用手肘抵了下夏辜,颤巍巍地指着女佣的脚底。
两人齐齐往女佣脚下看去。白炽灯下,胖女佣的裙底下一片漆黑的阴影。但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竟然没有脚,整个人仿佛是虚浮地飘在那里。
他们下意识突然后退了些,额间的冷汗都滴流下来。
——救命,想跑!
身后的路却被一个少年稳稳挡住。那人身型挺拔修长,不动声色地垂首看着这一切,带着一种深深居高临下的俯视。
谢禾显然已经察觉女佣的异常,但他视若未闻,只是虚虚靠着门框,漫不经心抬眼:“这是中药?是女主人身体不太好吗?”
刚女主人从厨房出来后,他就注意到对方身上染着些中药味,和胖女佣正在熬煮的汤药味道如出一辙。
“啊,对。”胖女佣机械地扭过头,见到来人后脸上挤出一如既往的和善笑容,她轻叹一声,“哎。我们女主人可好了,就是命不太好,孤苦伶仃的身体也不好,每周都需要喝药调理身体。”
谢禾若有所思,轻笑着,配合地道:“她心善,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是我有件事不明白,想要问问你。”
女佣闻言沉默片刻,面露好奇:“我也不了解多少啊。你说来听听,能答上来的我就告诉你。”
谢禾:“你知道男主人、家里的小孩是什么时候离世的吗?我们刚来这个家里做客,有点担心说了不当的话。”
“啊?”胖女佣苦笑,“这样吗?男主人嘛,是五年前车祸离世的。但是小孩?你们是从哪听的,我们女主人从来没有过小孩啊。”
女主人,从来没有孩子!
俞友和夏辜听得满脑子懵,浑身都僵住了。
女主人明明有个五岁的儿子离世了,怎么现在又……没有小孩了?
谢禾心道果然。他自然地接话,语调透着些懒散:“啊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你对你家主人也挺好的,应该来这个家里了挺久吧?”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盯向女佣。
“对,五年前。”胖女佣点点头说,“在那场车祸后不久就过来了。不过我以前就认识女主人的,没听说过她有孩子。”
谢禾思索片刻,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胖女佣说女主人没有孩子、看起来浑身通红的长得像男孩的娃娃、男主人出轨的合照、每天只抽一个盲盒的恶鬼昨天却吃了两个玩家……
当所有线索联系起来,主线的故事背景他已经知道了。
主线任务还剩下解决恶鬼、找到恶鬼的尸体。
在那之前,他还有一条支线待完成——帮助婴儿鬼回家。
“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从厨房出来后,俞友迫不及待地追着谢禾问道,“现在我们去哪啊?”
“当然是去,杀鬼。”谢禾轻轻笑起来,纯黑的瞳仁却是坚定。
杀鬼?
俞友:“???”听起来好刺激,可是又好害怕。
可就在三人从厨房出来,准备再去一次盲盒房间时,却在盲盒房间门口与廖明泽等人撞了个正着。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过来,整个队都阴丧着脸黑压压的,气势逼人。
在廖明泽身后,却有玩家忽然拔高音量,语气带着些嘲道:“哟,跟过来了啊?你们也要加入我们?是不是现在后悔了想跟着我们廖哥了?”
他边说着,夸张地笑起来。
俞友小声嘀咕着:“……谁跟你们蹭线索,也不知道你们昨晚干嘛,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你——!”
“别这样。”廖明则伸手拦下,依然是那副虚假的笑意,“小兄弟想要加入我们我会很欢迎的。本来就是一个副本的玩家,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恶鬼。”
“咔哒——”
他们正说着的时候,小黄毛把手里的铜球锁打开了。
铜球咕噜噜地抖动了几下,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缝隙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张小纸条。
众人都对小黄毛看了过去。
廖明泽赶紧问他:“怎么样了?”
“好嘞,廖哥,我看看。”小黄毛拿起纸条,看清上面的字后下意识先问了句,“——能念吗廖哥?”
“念。”
接到指令,小黄毛满脸自豪地读了起来,
“游戏进度通知:当前生存玩家:7人,死亡玩家:5人。”
小黄毛忍不住乐了:“这系统耍我们呢,这个谁不知道啊。”
读着读着,他突然发现不太对劲。
在他读线索的时候,其他7个玩家都在盯着他,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
一时间,小黄毛脸色苍白,脊背也倏地升起一股细细密密的凉意,干巴巴地吞咽着口水,腿脚也开始打软了。
游戏说,还活着的玩家只有7个。
可是加他在内……
在场一共有……8名玩家!!!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受)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掏出手机:恭喜你,收到举报+1+1+1+1
(受):……
——
感谢是的灌溉营养液X10
感谢“”灌溉营养液X3
感谢陈生灌溉营养液X10

===万鬼之主===

所有人都沉默了,场上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个在餐桌上吃到手指的眼镜男后退了一步,面露惊恐:“有、有鬼!!!”
他边说着,竟突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把藏匿已久的匕首,咬着牙朝谢禾挥去,眼睛猩红道,“是你!是你对不对!老子早就看你不对劲了,凭什么恶鬼几次三番放过你,你连吃到手指都没事……”
谢禾却平静地躲开,到了眼镜男身后利落地踹了他的膝弯一脚。
一个反手就将眼镜男的手背到身后,牢牢禁锢住,纯黑的眼瞳盯着他:“动手?在游戏里杀掉队友的人自己也会死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目光巡视一周。这句话不光是说给眼镜男听,也是说给在座其他人听。鬼藏匿在玩家当中,但一旦玩家内乱杀错了人,也将受到游戏的惩罚!
他的目光如刀,四周顿时沉寂下来。
俞友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他之前还杀过娃娃,也算救了你们吧。你既然想杀鬼,为什么不去找已经是鬼的,而是在玩家里猜……”
“行!我脑昏了,你松手。”眼镜男说。
谢禾眯了眯眼睛,将他压得更低:“然后呢?”
眼镜男别扭地硬邦邦地说了句:“对不起。”
谢禾这才松了手。
眼镜男果真老老实实退到一旁,但他却若有所思地自语了几句,“行。行。你们都想死。可是我、我不想,老子这就去杀了她!”
他突然紧攥匕首,往一个方向跑去!
是一楼院子的方向!
谢禾记得,女主人在早饭结束后去了院子里。他……极有可能是去杀女主人。
谢禾赶紧拉住俞友、夏辜,和他们低声道:“情况有变,你们现在先赶去女主人的房间……”他边说着,将饭卡拿给俞友,又交代了几句接下来的行动。
俞友听完满眼吃惊,有些意外,但又激动道:“……这也行?!绝了哥。你注意安全。”
饭卡?
看到谢禾把小饭卡都交出去,特别是俞友后来的反应,弹幕满头雾水一阵心焦:
[???他怎么把小饭卡拿给那个人了?这是要干嘛?]
[笑死,卡片也不要了,这是准备跑路了是吧???]
[太坏了哥,说什么悄悄话?也带我们听听嘛,故意吊我胃口QAQ。]
俞友和夏辜赶去女主人的房间。
谢禾则快速下了楼,追着眼镜男去往院子。
远远地,他听见眼睛男咬牙切齿的声音:“都是你引起来的,只要你死了这一切都能平息了!去死吧!”
谢禾眸中顿凝。
这个玩家太冲动了。
绝不能让他现在杀了女主人,女主人一旦被人为弄死,婴儿鬼和恶鬼将无法向女主人复仇,它们的怨气也将无法平息。
玩家们就逃不出这个副本了。
可眼镜男此时已经将女主人紧紧压在草坪上。他目眦猩红,手指紧紧地按住女主人的肩膀,匕首压在她颈侧的细小动脉旁,就要割断她脆弱的咽喉。
女主人绝望地呼喊着,泪水都顺着眼角轻忽滑落,不住道:“救命啊!救救我!”
谢禾一脚将眼镜男踹下去。
眼镜男踉跄了好几步,匕首都“哐”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气得吼道:“又是你,你干嘛!”
女主人惊慌失措地哭了出来,蜷在一旁捂着脸,嘴里不住地低骂着:“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好心收留你们,还带你们参观盲盒娃娃,你们竟然想杀了我,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谢禾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颈侧,那个十字架的吊坠已经滑落出来。
谢禾朝女主人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
女主人:“你不要再假惺惺安慰我了,骗子,都是骗子。”
谁知,谢禾直接将锋利的匕首捡起,碾在了十字架上。
“不要!!”女主人赶紧大喊起来。
细碎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传来,是十字架碎了,女主人目眦欲裂,下意识伸手推了谢禾一把。
“你怕了?”谢禾却无动于衷,盯着她,轻笑起来,“好心收留?你不过是想拉我们垫背,将我们喂给恶鬼,用我们的死换你一条生路罢了!你在我们的汤里放手指,又觉得一个一个死太慢了,这才带我们去参观盲盒娃娃。”
女主人眼眶猩红:“……”谎言被无情拆穿,她似被戳中脊梁一般哑口无言。
谢禾笑道:“五年前,你亲手杀死了你的丈夫——”
女主人沉默了片刻,表情冷下来,吼道:“那是那个没良心的,他背叛了我!他从来就没爱过我,就是玩玩……”她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肩膀扑簌簌耸动。
谢禾神色懒倦,眼中却是直击人心底的漆黑:“他死有余辜,但是你嘛也好不到哪去。你是堕胎了对吧?”
“……”女主人浑身愣住,泪珠挂在眼角,显然没料到谢禾会知道这一点。
谢禾心道果然。
女主人有一个小孩。
可胖女佣却说,她没有见过女主人的小孩。
为什么呢?因为女主人,怀孕后根本没有生下来。
那个杂货间的男孩娃娃,应该是恶鬼的寄身之所。
它浑身猩红,和那些断臂断手的娃娃们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皮肤一般,浑身也软趴趴的,四肢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那是因为,小男孩生前,他的四肢都被手术钳生生钳碎了。
没有生下来的小男孩是被……堕胎而死。
只是它的鬼魂在这五年时间里,生长成了五岁时的样子。
游戏规则说:【恶鬼只想抽中最漂亮的盲盒娃娃,如果抽错,他就会将错误的娃娃杀死。】也说得通了。
最漂亮的盲盒娃娃,其实是女主人。
在小孩的眼里,最漂亮的、最想得到的也是他们的妈妈。
草坪之上,谢禾紧紧地盯着浑身颤抖的女主人:“你用手术钳夹碎了你未出生的无辜的小孩。那个人不爱你你感受不出来?一开始准备要小孩也是为了捆绑他吧?你根本就没打算养。”
“你的儿子在被你抛弃后成了鬼婴。你害怕他们找你报复,又屠杀了镇上成千上百的婴儿,用他们的尸体炼油做蜡烛,用以镇压恶鬼。你做的事也不少啊?”
在场的众人听着这一切罪状陈述,脊背生寒,心底一阵阵发凉。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年,居然先他们这么多,已经彻彻底底推出了故事背景。
谢禾幽幽地望着她:“轮到你来面对了。”
“她的镇鬼十字架已经被我毁掉了。听到了就出来吧。亲爱的恶鬼,小男孩——”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漫不经心的,甚至淬着点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女主人赶紧推开谢禾,爬起身来:“够了!你疯了!”
谢禾话音刚落。一个血淋淋的婴孩却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它脆弱的皮肤下,竟有暗红的血管在汩汩流动。
恶鬼在地面上拖出潮湿的血红,它的头也歪了90度。像是颅骨断裂,岌岌可危地挂在肩膀上。
它一步一步,机械地朝女主人走去,埋怨地低语道:“妈妈,我好痛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你陪陪我……”
女主人手指抱头,绝望地后退着,害怕得眼泪扑簌簌砸落:“别过来,你别过来!”
谢禾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一幕,不免有些心生感动。
真好,这是多么甜蜜而美好的亲人团聚的一面啊。
小孩孤零零在外面徘徊多年,终于见到老母亲,委屈巴巴地诉苦,求抱抱求安慰,她的妈妈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兜里手机振动,谢禾掏出来看了眼。
系统:【恭喜玩家谢禾,解锁主线故事背景,积分+60】
【恭喜玩家谢禾,支线帮助婴儿鬼回家进度+30。】
【目前进度:1/3,积分+10】
谢禾的唇边淡淡扬起。他知道,这是俞友和夏辜那边已经完成支线的第一步了——将尸油蜡烛搬出女主人房间。
谢禾想过,帮助婴儿鬼回家,应该是两步。
1复仇
2回家
可是进度条为什么是三步呢。然后他想明白了。
那些婴儿都被炼成尸油蜡烛,还要每天和杀自己的人共处一室,多恶心啊。
所以,第一步是,逃离房间。
见恶鬼逼近,女主人连连后退,紧急时刻,她终于想起来念动咒语。
在她的咒语声中,四周阴沉起来,空气间都变得凉森森的。众人不由得心底发寒,后退了些。
没想到突然从二楼的窗户口裹挟而来一股黑气,里面淬着万千婴儿的脸,看起来很是狰狞可怖——是婴儿鬼!
它们受制于女主人,倏地从窗口俯冲而下,尖啸着朝恶鬼小男孩扑去。
小男孩也变成了一团浓烈的黑雾,两团黑气迅速扭打了起来。
女主人趁乱想要逃跑,却被谢禾拦住了去处。
少年手上把玩着匕首。他身材颀高,随着步履靠近,裤侧的银链子轻轻晃动着,泛着凌冽的寒光。
纯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似带笑意。
女主人看着谢禾手上的匕首,心态已经濒临绝望。她现在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了:“你毁了我的十字架!疯子你个疯子,你还想怎样!”
她盯着谢禾手上泛着森冷寒光的匕首,突然警惕起来,眸光猩红,吼道,“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你做梦,我死了,婴儿鬼、恶鬼通通都会失控!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她话音刚落。
谢禾却不慌不忙地看着她,指了指楼上。
女主人抬眼,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冒出浓浓的烟雾,满眼愣住。
“……”她的心底顿时凉了半截。
谢禾眉眼弯弯笑着道:“很不巧啊,我们已经一把火烧了你的尸油蜡烛,看起来火势燃得还挺快的。”
婴儿鬼们的尸体是蜡烛,尸身被毁,婴儿鬼失控!
而另一方面,贡品蜡烛被烧,恶鬼失去了镇压,也将完全失控,强大到所有人都无法抵抗!
谢禾笑着说:“……哎呀,好像迟了点,就算不杀你,它们也全都失控了。感觉婴儿鬼没了十字架,完全不是恶鬼的对手啊。你很快就可以和你的儿子团聚了,让人羡慕。”
他语调轻轻松松,却字字句句都扎在女主人心底。
眼看着婴儿鬼的那团黑雾越来越小,就要斗不过恶鬼,女主人的眼里溢满了绝望。
她就要死了吗……不、不要!!
她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活下去。她就算变得不人不鬼,也要苟在这世上!
女主人攥紧了手指,倏地变了脸。她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段恶鬼的诅咒:“阴魂阴魂,收汝之灵,赐封兵将,归吾炼养,助吾办事①。以我之躯,养尔之魂!”
“婴儿鬼,我用我的灵魂献祭。请求你帮我杀了恶鬼,还有这个疯子!!”
谢禾:“……”
“咯哒。咯哒——”女主人整个人都在怪异地扭曲着,浑身骨节像是断裂一般作响。
婴儿鬼的怨灵们像是燃烧的烟雾弹一般,悉数钻进了她的身上,猛烈地啃噬着她的灵魂。
她的手肘已经完全背向身后,那是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惨烈地嚎叫起来,皮肤青白如鬼,面目也愈来愈狰狞。
目睹这一切的廖明泽脸色变得极差,赶紧沉声道:“我们快走!”
其他玩家们纷纷跟上廖明泽,胆战心惊地匆匆往房子里跑去。
“咯、咯咯……”最后,当女主人睁开眼时,她的皮肤已经膨胀得泛出青紫色,眼睛也变得猩红猩红的,看起来尤为可怖。
灵魂献祭后,婴儿鬼全都挤压在了女主人身上。
吞噬了女主人灵魂的婴儿鬼也变得愈发强大,完全与女主人合二为一。
恶鬼吼叫着朝女主人扑去,女主人几下就将它狠狠地掼在了墙上,狞笑着扯起了嘴角。
恶鬼嘶吼了几下,似乎十分气愤,属于恶鬼的那团黑雾越鼓燥越盛大,但它也只敢冲着女主人吼了几声,就自知不敌地冲进房子里,蹿去寻其他玩家们了!
整栋房子里灯泡“呲呲”闪烁,到处都是东西在砸落下来。玩家们纷纷狼狈逃窜。
退到房子里的廖明泽抽出了蛇骨鞭,奋力地抵抗着。
另一边,女主人狞笑着,猛然扭过头,盯向谢禾。
猩红的眼眶里,却流下了两行血泪。
弹幕一阵倒抽凉气:[艹!眼眶流血啊,吓死我了!!!]
[好家伙,女主人这是把自己献给鬼了也要搞死小哥哥啊。]
[完球了完球了,恶鬼都抵不过现在的女主人。小哥哥一个道具都没有,这不是玩完了!!]
系统:【恭喜玩家谢禾,获得女鬼(婴儿鬼)的仇恨值100。】
【女鬼(婴儿鬼)战斗值:100】
【您的战斗值:20】
【恭喜您,您的战胜率为:0。请继续努力!】
谢禾:“……”
异化后的女主人忽转动着猩红的眼珠,盯向谢禾,阴森森笑着朝他发出攻击。
“!”
眼看着一团黑发遽然向自己袭来,谢禾赶紧往房子里跑去!
他准备往楼上跑,长长的黑发却像是厉鬼的勾魂钩一般,从背后迅速缠至谢禾的手腕上,狠狠地拽住了他!
“嗤——”谢禾用匕首割断了头发,就又有新的头发又迅速缠去。
女主人却一步步朝谢禾走去,楼梯的木板都在不断发出“吱呀”怪叫。
在她青白的皮肤底下不断地映现出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婴儿的脸,浑身的婴儿都在哀嚎着,看起来尤为可怖。
她的头发不断地往谢禾身上缠去,俨然是割不完的水草。
被黑发缠上的地方都开始“呲呲”灼伤着,烫出红斑。
谢禾只能不断地割着头发。
他明白,这样退让不是办法,干脆直面女主人!
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灭。他扶着楼梯间的扶手,忽地停下来。
女主人的表情僵了一瞬。
谢禾已经狠狠地抓着女主人的头发,浑然不顾手心已经被灼到滴血。
他将头发缠在手上,将女主人猛然拽向自己。女主人吃痛地嚎叫了一声。
眼看着那张狰狞的脸近在咫尺,谢禾毫无畏惧,举起匕首,刀尖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噗嗤——”
然而——
匕首扎在了她的心脏上,她却仿佛毫无知觉,连一滴血也没有流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胸口,却反而愈发笑得面目狰狞:“你杀不死我的!哈哈哈哈……”
她现在已经完全异化成鬼,不死不灭。
谢禾神色暗了一瞬。
自知不妙。
他还想跑,女主人却已经向他袭去。女主人一把掐住谢禾的脖子,倏地收紧指节,长长的指甲都陷进了谢禾的皮肤里。
她现在得了婴儿鬼的力量,力气大得惊人,直接就将谢禾狠狠地掼在地上。
“咔——!”楼梯都狠狠碎开了无数道裂缝,漫起一层薄灰。
“咳、咳咳。”谢禾低咳了几声,手臂撑着地面。
他支撑不住忽地躬下身,赫然吐出一捧暗红色的淬着内脏的血。
他轻笑着,用手背随意地抹了下唇。
弹幕纷纷跳了出来:[不要啊!!!!小哥哥呜呜呜心疼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急死了,恨不能冲进屏幕里替小哥哥擦擦血。]
[hhhh我感觉他要死了。]
女主人盯着他,嘲笑道:“不是很厉害吗?起来!”
谢禾用手臂支撑着,摇摇欲坠地站起身,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着模样。
眼看着女主人身上的鬼气纷纷碾压下来,谢禾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禁锢了般,肺部都快要被碾压至爆炸了,脸色也苍白到极致。
整个人都被女主人的头发狠压在了楼梯扶手上,骨骼都快被压至寸寸断裂!
“就这些吗?也不怎么样吗?”他苍白的唇轻启,眼里却淬着嘲意。
女主人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谢禾努力地将手伸进衣兜里。
他费劲全身力气,掏出兜里腐烂的贡品,然后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它狠狠地砸向女主人!
女主人快速躲开,谢禾就趁着她回神的功夫赶紧往盲盒房间里跑去!
女主人的脸僵了一瞬,拖着脚步追着谢禾。她路过的地方,灯泡“呲呲”闪烁。
身边的东西纷纷倒塌下来,变成狼狈的废墟。
“砰!!”谢禾一把拧开了盲盒房间的大门。
女主人跟在他后面冲了进去。一想到把谢禾逼到了思路,她就倍感兴奋。
“跑啊——!继续!”女主人尖利地笑着,狠狠地撞开了门。
可在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时——
女主人却愣住了。
那些堆积成山的尸油蜡烛全都完好无损地堆放在盲盒房间里,静静地置于白炽灯光下,如同暖玉堆砌而成。
“好啊,你敢骗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自知上当的女主人再次放出黑发。
正当万千黑发,张牙舞爪着向谢禾袭去时!
谢禾却神色自若地倚靠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抬眼:“婴儿鬼,你们想向这个人报仇吗?”
近在咫尺的凶恶发丝忽地轻飘飘垂落在地。女主人身上的婴儿鬼也忽然停了下来,像是重山一般拖住了她。
“!”
女主人不由面色突变。
谢禾低咳了几声,轻笑:“我没烧毁你们——”感觉尸体这个词不太恰当,他顿了一下,说了句,“……的身体。”
他轻笑着,虽然面色苍白,却别又另一番轻描淡写的肆意。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吊坠。
吊坠在手下轻晃着,底部坠着一个完好无损的桃木十字架。
看到十字架的那一刻,女主人目眦欲裂,瞬间反应过来……她上当了!
谢禾对着女主人,也就是寄存着婴儿鬼的那具躯壳轻笑着:“项链在我手中。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主人——”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掷地有声。
十字架旁还坠着两颗铃铛,随着谢禾轻晃地手势,它们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风铃被吹响一般悦耳动听。
与此同时,女主人脖子上碎掉的十字架变成了一片薄薄的薯片。
[卧槽卧槽心机!!是不是他毁女主人十字架的时候偷换了??]
[等等…这个十字架他用饭卡变的吧??可是饭卡在他下楼前就给俞友了。等于说,小哥哥早就算到这一步……步步为营,细思极恐!!]
听见“主人”这个词,女主人身上的婴儿鬼全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们的新主人是,谢禾。
那是一个身型修长的少年。
他站在窗边,微风拂动着他额前的发,纯黑的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他俯视着众生,让众鬼望而生畏!
已经完全异化成鬼的女主人四肢怪异地扭曲着。
“咚”地一声,她朝着谢禾狠狠地跪了下来!
房屋震颤,地面都漫起一层薄灰。
——那是婴儿鬼,在认新主人!
[啊啊啊啊啊啊我他妈想跪着看了,太帅!!!]
[牛逼!!万鬼之主!!]
[啊啊啊啊卧槽卧槽!他他他居然收了这么多鬼,还做了他们的主人???也不怕反噬吗???我t叹为观止!]
女主人的意识尚存,但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已经献祭给婴儿鬼的身体。
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起来,眼底写满了害怕。
谢禾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漆黑,却很是平静:“冤有头债有主——”
“镇上无辜枉死的小孩,还有小男孩,我准许你们——”
谢禾拭了一下唇边的血色,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面前的一切。
他声线偏低,漫不经心却掷地有声。
如同造物者的宣判,落刀。
“向她寻仇——!”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
①摘自百度百科【养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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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进度30%===

谢禾话音刚落,女主人身上的婴儿鬼开始躁动起来。一团黑色的雾气包裹住女主人,浓雾里仿佛有千万刀片,翻搅着淬出浓烈的血腥味。
“啊啊啊!!!”女主人的面容越来越扭曲,耳边是万千婴儿的哭声,是她梦里曾经恐惧的画面。
眼前如过眼云烟般,闪烁起这五年里的画面。
她曾经用邪术祭祀孩子的灵魂。五年前,她想要饲养鬼童来夺回男主人的心,没曾想做法仪式翻车了,男主人当场死亡。
被她堕胎的小孩也变成了恶鬼,开始向她复仇。恶鬼的怨气越来越重,她不得不饮鸩止渴,用镇上更多的婴孩的性命来镇压自己的小孩的怨气。
事到如今,她曾亲手造下的罪孽都开始向她复仇。
女主人已经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身上爬满了细密的黑纹,眼底的血泪流了下来,痛苦地喊叫着:“求求你!求求你!!你让它们停下来!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求求你我不想死!”
好奇怪,那谁想死呢?恶鬼还是婴儿鬼?
谢禾倚在一旁,抬起眼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回答。
“砰!”盲盒房间的门被打开,刚进来俞友和夏辜撞见眼前这一幕,浑身滞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撒腿就跑。
谢禾无所谓地道:“没事。它们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俞友和夏辜胆战心惊地看了看。
两团黑雾在啃食女主人,而女主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它们都在忙活着,似乎并没有谁有空搭理他们。两人额角的冷汗都吓得滴流下来,颤颤巍巍地走向谢禾。
俞友把饭卡还给谢禾,紧张地低声道:“那个……你吩咐的,我们都做好了。谢、谢谢你,我们收到了游戏的通知,这才涨了点生存积分,不然我们连活着出副本都难……”
夏辜偷偷瞄了眼女主人,说道:“刚才好刺激,没想到我们在房间里吃烧烤,还能骗到女主人……”
正在受煎熬的女主人:“…………”
谢禾没作声,只是淡淡笑了下。
在女主人带他们参观盲盒房间时,谢禾就察觉到了,那些盲盒娃娃里面的是另一批鬼,也就是后来的婴儿鬼。
可是要怎么解决女主人呢?
女主人敢带他们参观盲盒娃娃,说明婴儿鬼可以伤害玩家们,却并不敢近女主人的身。这样就没法让婴儿鬼向女主人复仇了。
显然,只有女主人自愿同意他们近身才可以。
他们这才想到用激将法诈女主人,让她将灵魂换给婴儿鬼。
那团从窗口冒出来的浓浓烟雾……并不是他们放火烧了蜡烛,而是俞友和夏辜在女主人的房间里用饭卡变出了烧烤。
接着,他们吃着烧烤,将风扇对着窗外吹了起来,伪造出一副浓烟滚滚的样子。
两个男生在二楼嗦着竹签,吃得“斯哈,斯哈”的。
俞友兴奋道:“没想到过副本刺激又好玩啊,谢禾想的点子好厉害,还好我们跟的是他,跟那个老玩家的话,现在就在到处逃命了。”
夏辜吃着烧烤,满意地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很好吃。”
“事实证明,跟对人真的很重要。”俞友嚼着满嘴的羊肉串,快乐点头。
……
原来是这样。
得知真相的女主人肠子都要悔青了,一瞬间嚎得更大声了,黑雾瞬间就将她完全撕裂,一团血水炸裂在黑雾里!
其他玩家见追着他们的恶鬼突然消失,又听到盲盒房间传来女主人的惨叫声,纷纷围在门外小声低语起来。
小黄毛心中忐忑不已:“那个人惹女主人了吧?真狠啊,毁了她的十字架还一件件陈她的罪,也不怜香惜玉一下。”
“感觉他这次死定了,女主人不得杀了他?”
他们说着说着,却感觉地面都在晃动,墙顶上的灯泡都“呲呲”炸裂,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壁而出。
在他们正说着的时候,“轰”地一声,房间房间的门都被一阵飓风给刮翻。
他们小心翼翼凑过去偷看,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少年平静地站在那里。
而女主人已经平躺在地,显然已是一具尸体,她的腹部都被掏空,恶鬼就在谢禾面前啃噬着女主人,大快朵颐的黏腻咀嚼声回荡在房间里,令人闻而发指。
当这一幕惨像发生时,谢禾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闲得无聊的样子,指尖轻抚着那个十字架。
众人心下骇然,后背都在冒出冷汗,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婴儿鬼在兴奋地绞死女主人后,那团黑雾蹦跶了几下,乖乖地钻回了堆积成山蜡烛里。
而属于恶鬼的那团黑气,已经变成了五岁的小孩模样。
它的头上戴着顶黄色的花朵帽,身上穿着件水洗蓝的破旧小背带裤,跟与玩家初见时没什么两样。
就是它现在脸色青白,身上还在扑簌簌落着血,皮肤大片大片地掉落了,有些地方的骨头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恶鬼白天本身就弱很多,它被女主人重创过,后来追着玩家的时候又被廖明泽弄伤……
虽然它现在吃得津津有味,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谢禾叫住它:“小鬼,给你个东西。”
小孩呆滞地抬起头来。
谢禾用饭卡变了个东西,扔在小孩面前,打着哈欠,有些别扭地说:“感觉小孩都喜欢这种东西,麻烦死了。”
是一根……棒棒糖。
说完,谢禾就转过脸去看别的了,很是冷漠的样子。
小孩呆呆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草莓棒棒糖。
他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好像很好玩。
他用手捏了捏,感觉很开心,嘴角也慢慢扬了起来,咧开小酒窝。
他记得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他和他们一起下楼吃饭,身边最近的这个大哥哥还牵起了他的手。
牵着他的手虽然也是冰冰凉凉的,但那会他也挺开心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直到身边没有了动静,谢禾才回过头去。
那只小鬼手里紧紧攥着根棒棒糖,他躺在了血肉模糊的女主人的怀里。最后变成一团黑雾,彻底消散。
谢禾的眼睛里一片纯黑,暗了很久。
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恭喜玩家谢禾,支线进度(2/3),积分+20】
【主线进度50,积分+100。】
主线进度,只有30。
谢禾心道果然。
游戏规则说:【每天晚上,一只恶鬼都会来抽走一个盲盒娃娃,如果抽错,他就会在错误的娃娃杀死。】
可是昨天晚上却死了两名玩家。
规则没错,其实是抽卡世界和他们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女主人供奉的是一对童款银手镯。
因为她当初怀着的,其实是一对……双胞胎!
有两只恶鬼,所有才吃了两个错误的娃娃。
昨天晚上会死两名玩家,正是因为此……
而另一只恶鬼小男孩,在第一天晚上就吃掉了一名玩家,并将自己变成了那个玩家的样子藏匿其中。
混在玩家里的另一只恶鬼,会是……?
另一边,一群人聚在一起,在一楼客厅里焦灼不安商量着。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小黄毛抱着手臂,瑟瑟发抖:“按理说那个人解锁了故事背景,应该也搞死了女主人和恶鬼,那我们的游戏已经通关了?但我们为什么还是出不出去啊廖哥,是不是因为那个鬼在我面中间?”
廖明泽展开了图纸,沉声道:“现在基本可以判定,那个叫谢禾的是我们当中的鬼。”
“真的,我现在想想,从刚来第一天,他那么淡定地去掏尸体,我就觉得不对劲,正常人谁做这种事情?”另一个玩家在旁附和道。
“可是玩家不能杀玩家,这该怎么办?”又有谁说了一句。
廖明泽笑了下,自信道,“简单。我们可以借助游戏规则,弄死他。”
他正说着时,所有人手机里,系统的提示音同时响起。
系统:【游戏进度通知。当前存活玩家:3人,死亡玩家:9人】
看到这条消息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
还活着的玩家是3个。
廖明泽眸中顿凝:“……”
首先,他这边就有5个玩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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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天色阴沉,屋子里似也凉了好几度。
在场的所有玩家都沉默了,纷纷慌张站起身,逃得离其他玩家远远的。
“嘭!”地一声,有人砸碎了花瓶,抓着瓷片在旁挥舞着,心态濒临崩溃:“你们、你们谁是鬼啊,别、别过来!”
小黄毛已经站到了角落,满脸呆滞,捂着脑袋无助道:“廖、廖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明泽眼中彻底暗了下来,沉声道:“被鬼杀掉的玩家会死亡,被人杀掉的玩家会变成鬼。在我们当众,有玩家杀了其他玩家——在这种情况下,被杀的玩家就会变成鬼。”
被杀的玩家,变成了鬼。
是昨天那条线索坏了事了。
一定是有玩家开始怀疑队友是鬼,在刚才混乱的时候,找机会杀了队友!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又有人叹了口气,无助问:“那怎样知道谁是鬼?”
廖明泽无奈苦笑:“没有办法知道,甚至连死掉的玩家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鬼。”
“但在副本结束时,只有还活着的玩家才能出去,死掉的玩家就彻底死掉了。”
众人:“……”
原先,他们还担心别人变成鬼。
但现在,更令他们害怕的是,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鬼?
目前还有8个玩家,其中,却只有3个是活人。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自己已经死了!
有的玩家已经害怕得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大家冷静点。”廖明泽安抚着说,“现在的情况是,每个人都有1/2的可能活着。我们最好不要互相怀疑,每个人都有可能活着对吧?但是如果你活着,又偏偏杀了其他活着的玩家,动手的玩家也会变成鬼,那就自己葬送了自己的活路,得不偿失了……”
现场愈发静得可怕。
廖明泽的手心里都是紧张的冷汗,心脏也咚咚直跳。
其实还有一条规则,他没有说。
被杀的玩家在短期内并不知道死了,但他们会渐渐淡忘自己在原世界的记忆,然后在某一时刻顿悟自己已逝,开始向其他玩家寻仇。
它们就像是这个队伍里面的定时炸弹一般,随时有可能朝其他玩家动手。
看完消息后,谢禾将手机收了起来。
俞友还在看着系统消息,十分震惊地道:“不是吧?那个老玩家那边居然全死了?”
谢禾淡淡笑了下,不置可否:“并没有真的死,而是变成了鬼。你忘了之前那条线索?现在能跑能跳的玩家肯定不止我们三个,其中有一大半已经是鬼了。”
他平静地说着,目光从俞友和夏辜身上审视而过:
“甚至我们中间,也有可能有鬼。可能是你,是你,也可能是我。”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却让人脊背冒汗。
俞友打着颤道:“哥,你,你别吓我们。我和夏辜一直待在一起,对彼此知根知底,我们俩不会有事的。你的话,我们信你。”
谢禾笑了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岔开道:“你们去门口看看,不要让其他人靠近,我要做点事情。”
两人虽然好奇又害怕,但还是听着谢禾的话,乖乖地去了门口。
在他们离开后,谢禾便找了把椅子。
他将桃木十字架放在地上,用椅子将它砸碎,碾成细碎粉末状。
然后将这些粉末,塞进了女主人的伤口里,细细抹平。
弹幕:[为什么不继续用十字架召唤婴儿鬼??]
[hhh我不理解。]
[这步我好像懂了,十字架镇鬼,这是防止诈尸是不是……?]
谢禾做好这一切,从房间里出来时,系统正好发来新的通知。
系统:【现在是午休时间,请所有玩家回到房间里休息。】
“没有午饭,直接午休了吗?”俞友看着手机,隐隐感觉不妙,可怜巴巴道,“怎么女主人死了,我们连饭都没有了?之前那个饭菜虽然也不怎么样,好歹还能喝点汤。”
谢禾淡淡道:“那些佣人应该早就死了,他们的灵魂归女主人管束,没有女主人要求,他们也不会招待我们了。”
三人边说着,往房间里走去。
到了楼道口时,他们遇到了其他的玩家们。窗外的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落起了噼噼啪啪的细雨。
那几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背着光,影子斜斜地投落过来,看起来阴森森的。
目光森然,如炬,如刀割。
想起游戏刚才的通知,俞友手脚冰凉,同谢禾低语:“现在怎么办,我怀疑他们全都是鬼,会不会突然扑上来……”
“怕什么。”谢禾轻轻地笑了一声,一副如常的模样,“轻松点,没有直接扑上来说明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
“你信不信他们也害怕我们是?你想象你现在是鬼,他们都是你的食物。”
俞友腿脚打抖:“我还是怕,我不能听到鬼这个字。”
谢禾漆黑的瞳仁盯着那些人,神色却懒倦:“你家里现在有两座金山,他们都是给你打工的奴隶,谁敢瞪你你就挖了他的眼。”
“!”
俞友和夏辜顿时有了底气,感觉自己是抱着金山走在谢禾后面。
然后他们才发现,那些人看着他们走过去,不自觉地后退。
啊,这就是气势碾压吗?自信即一切。
好爽。
进房间后,谢禾锁上了门,和他们说了下可能还有一只恶鬼的事情。
然后道:“先睡觉吧。晚上我们要面对的不止恶鬼,还有那些已经死掉变鬼的玩家,可能比较麻烦。”
他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打着哈欠说完,就躺到床上睡下了。
不愧是大佬。
这种时候思路清晰,毫无畏惧,还敢如常睡觉。
俞友和夏辜现在已经完全不怕了,总觉得谢禾有应对的招,也脱下外套,躺在了床上。
外面风雨不止,但是和谢禾在一起,他们却感觉莫名的安心,很快便沉沉睡去。
雨来了。宿舍外面噼啪作响。
谢禾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慢慢地躬起身体,手臂虚虚环在腹部按着胃,喉咙也漫起腥甜,肤色愈发接近冷白。
其实吃到断指的人,游戏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吃到断指的那一刻,断指已经绞碎了他们的内脏,几个小时……最多一天就会失血而死。
就像上一个死的明珠,总是很容易受惊,疑神疑鬼地站在队伍里。
那个原本怯懦胆小,却突然敢去找女主人的眼镜男也是。
其实他们都有自己将死的预感,所以会害怕,会偏激。
如果今天再不出副本,谢禾也会死在这里。
他不觉得自己会死,就是好疼好疼,身上好疼……
在别人眼里。
他是永远可以独挡风雨,永远不死不灭的样子。
在看到女佣没有脚的时候,俞友也只敢扯夏辜的衣角,低声告诉夏辜,没有人敢扯他的衣服。
好无聊,都没有人敢真正地靠近他。
没有人陪他玩。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系统忽地发来消息:【扣除积分100。】
系统:【痛感减轻。】
剧痛感一瞬间消失。
谢禾:!!!
谢禾:呜呜呜贴贴!!!
但是下一秒,谢禾看着自己已经0分的页面:“……”
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积分啊,就这样被小系统嚯嚯了。
但他还是有点高兴,开始期待小系统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一刻。
渐渐,陷入沉沉的睡眠。
半梦半醒间,谢禾看见了自己放在床头的衣服在动,似乎是窗口的风轻轻吹动的。
但他知道,这会风已经停了,是有人来了。
那人,应该是从窗口翻进来的吧。
谢禾看不见他……是隐身卡!
他瞬间想到了张澈,但是张澈已经死了……
这次,其实是廖明泽吧?
是廖明泽,将死亡触发贴在了他们的衣服上。
“啊啊啊啊!!”
没过一会,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接着就是惊悚的惨叫声!
出事了!
俞友和夏辜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谢禾也爬起身来。还没打开门,他就看见了如注的血顺着门缝的底部流了进来!血腥味漫进了屋里,地面的血色红得刺眼。
“住手!”这次是廖明泽的声音,从门外闷闷地传了进来。
俞友还在焦急地解着反锁的门锁,谢禾却先一步支起长腿,利落地将门踹开!
“嘭!”地一声,门开了。
剩下的五个玩家全站在走廊里。
其中一个玩家手臂被划伤,还有一个玩家腹部被匕首捅出个血糊糊的洞。
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面目狰狞、挥着匕首的玩家正被廖明泽死死地按住,蛇骨鞭在他身上越捆越紧。
廖明泽:“老实点!!”
看样子,是一个玩家捅了另一个玩家,顺便还伤了个拉架的。
被捅刀的玩家紧紧按着伤口,血水浸湿他的衣服,从他的指缝间止不住地渗出去。
他嗫嚅道:“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边说着,整个人都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俞友赶紧上前扶住了他。那人嘴里还在不断低语着,声音越来越弱:“救救我、救救我……”
其他玩家都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眼底写满了恐惧。
俞友和夏辜赶紧撕掉了窗帘,撕成布条后,给他简单了包扎了伤口。那人颓丧地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谢禾却走过去,撕下一块窗帘的布条,将他背着手,捆了起来。
那人顿时抬起眼,眼睛猩红:“你做什么?!”
“被玩家杀死的玩家会变成鬼,你知道的吧?”谢禾轻描淡写地道。
那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彻底沉默。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窗口的月光也洒落进来。玩家们这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昨晚时间突然推进,他们都没有睡觉。
这一次午觉,所有的玩家都睡过了头,疲惫的他们直接睡到晚上。还有好几个人,因为白天被恶鬼追杀而受伤,此时已经发起了高烧,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在女主人死后,她的那些仆人也不见了。
玩家们没有了午饭,也没有了晚饭,一个个饿得饥肠辘辘。
他们赶到了餐厅,翻箱倒柜地找起来,却发现所有地方都没有吃的……
女主人死了,他们连勉强饱腹的断指汤都没了,蔫了吧唧地蹲在角落里唉声叹气。
就在所有人都疲于生计时,谢禾却坐在餐桌一旁,默默地掏出了饭卡,指尖敲了敲桌子,语气颇为随意:“小饭卡,变点吃的吧。”
他话音刚落,卡片闪过一道弧光。
家里的女佣、厨师都过来了,像是变魔法一般,端出了各种各样的吃的,灯光亮起,清冽的红酒倒进了高脚杯里。虽然也只有几个人,但他们拿出的东西可多了。
“谢先生,这是法国顶级大厨亲自处理的鹅肝,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谢先生,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柏图斯梅洛,请您赏脸品鉴一番。”
“谢先生,求您看看我的黑松露香煎银鳕鱼。”
“谢先生……”
其他人眼看着他们突然拿出这么多好东西,纷纷傻眼。
谢禾边吃着晚饭,冲他们笑了一下,眼尾的泪痣微微上扬,耳骨的银钉也亮灿灿的:“谢谢宝贝们,饭菜超级好吃。”
弹幕也看呆了:[啊救命,我现在感觉到饭卡的妙了。]
[呜呜呜看饿了。]
[我觉得刚才那一笑好好看啊。呲溜。]
其他人眼睛都亮了,看着桌上的美食咽了咽口水,露出渴望的眼神。
谢禾俯视着他们:“可以一起吃饭,但是谁要动手,就什么吃的也没了。明白?”
虽然他知道,这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是鬼了,怎么也喂不熟的那种。
但是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试探下。
望着满桌都是佳肴,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一顿饭没吃多久。
谢禾低头看着手机,余光却在悄悄观察桌上的这些人。
渐渐,他发现面前的这些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他们的吞咽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开始不满足于使用筷子吃东西,而是用手直接抓起生肉就往嘴里塞,细细的黑纹已经爬上了他们的脖颈。
谢禾还注意到,廖明泽偷偷地把桌上的饼干塞进口袋里。
藏吃的,代表打算鱼死网破,廖明泽在为他自己的后几天做打算。同时,也代表着廖明泽要对自己动手了。
廖明泽现在头脑还清晰,说明廖明泽还活着,但是廖明泽一定会想法子搞死他。
同理。
廖明泽活着,说明俞友和夏辜之间一定有一个已经死了。
夏辜扭过头,压低声音道:“哥,他们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们要不要跑?”
他边说,谢禾却隐约看到他的颈部漫起了黑色的细纹。
在那些玩家快要吃完生肉的时候。
就是现在——
“跑!!”
谢禾一下子踢翻了桌子,扬起的桌子一下子砸倒了好几个人,对面痛呼声连天,地上都掀起一层薄薄的飞灰。
他赶紧带着俞友和夏辜,飞快地往二楼跑去!
背后的那些“玩家”却发出怪异的声音,咕嘟咽着口水,越来越快地朝他们追了过去!!
“嗬。嗬……”那些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们走路的声音像是沉重的包裹拖在地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嗬。嗬……”那些沉重而黏腻的喘息传至耳膜!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喉间口水滚动的声音。
就在身后!!
紧急关头,谢禾踹倒了楼道里的一个花瓶,花瓶掉下去,狠狠地砸向他们。
咕嘟嘟滚下的花瓶砸倒了好几个“玩家”!
然后,谢禾改变方向,直奔盲盒房间。
他的心里却越来越清晰。
他想,他知道谁是恶鬼小男孩了!
“哥,哥,他们要追上来了!!!”俞友大喊着,满头大汗地追了上去。
谢禾跑进了盲盒房间,“嘭!”地一声撞开们钻了进去,廖明泽第二个进去,俞友也跟了进去。
廖明泽扭头一看,看到满脖子黑纹、追过来的的夏辜,顿时反应过来:“快关门!夏辜是鬼!”
谢禾却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突然停下来,看向身边的俞友,若有所思道:“昨天,盲盒娃娃弄出鬼气的时候,你也没有受伤吧?因为我救下了你。”
俞友浑身一滞:“哥,你在说什么?”
谢禾愈发冷静,轻轻地笑起来,笑容却不走心底:“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即使我没有出手,盲盒娃娃也伤不了了你。你甚至,还故意在暗中护了夏辜一把,让他也没有受伤,混淆了我的视听。”
“俞友这个身份,从头到尾都毫无破绽,有背景,有玩家手机,也没有变成鬼的细纹。他积极热情,善于表现,从头到尾都站在我这一边。你总是强调,你相信我,其实是想让我相信你,你想让我都跟着你的思路走。但其实,越无破绽,才是你最大的破绽。”
谢禾定定地看着俞友,神色懒倦,却滴水不漏,
“是吧,恶鬼小男孩?”
俞友眸中彻底冷下来:“哥……”
谢禾打开门,冲出去后“嘭!”地一声,飞快将盲盒房间的门关上。
还在房间里的廖明泽:“!!!”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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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触发===

房间里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廖明泽感觉到皮肤都被突然袭来的凉意浸染。
昨天晚上死了两个玩家时,廖明泽已经推测出,游戏里原本的恶鬼极有可能是两只。
但晚上,他的目光都被夏辜脖子上的黑色细纹吸引了去,看见黑纹,他下意识把夏辜理解为是鬼。
实际上,他被恶鬼骗了。
从谢禾刚才的分析中,他忽地想明白了。
夏辜颈部漫上了黑色细纹,通过这一点,其实是最能推测出夏辜并不是恶鬼。
恶鬼不至于那么容易暴露,它会藏身在玩家当中,说明这只恶鬼很是狡猾。
它会竭尽所能降低自己的嫌疑。
反而是表现最自然的那个人……最有可能是恶鬼。
廖明泽没想到,在那种危急关头,谢禾居然会那么快想清楚这一点。
廖明泽暗暗地捏紧了【蛇骨鞭】卡牌。卡牌的弧光闪过,蛇骨鞭呈现在他的手心。
鞭子通体布着纯黑的光泽,淬着一股飒然不可侵犯的劲道。
房间门关上后,“俞友”像是浑身缩水一般,整张皮肤都耷拉了下来,身体里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鬼婴钻了出来。
鬼婴“嗤”地一声,张开满嘴细细密密的尖利牙齿,猛然朝廖明泽扑去!
另一边,过道里。
那个还被捆在楼道里的玩家已经变异,他脸上的青筋完全乍现,眼珠子都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嘴里不断发出着“嗬、嗬”的低喘,口水也止不住地滴流下来。
谢禾快步朝他走去,翻看着他的口袋。
夏辜从另一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躬下腰:“哥,他们、他们——”
直到这一刻,借着走廊的微弱灯光,他才看见自己手臂上漫出了黑纹。夏辜面露恐惧,赶紧解释道,“怎么会这样?!哥,我还活着,哥,我真的是人!”
谢禾还在翻找着东西,被捆起来的男人不停地挣扎挺够着,唇边的涎水流下来,张开的獠牙好几次险些咬到他脆弱的颈侧动脉。
谢禾的语调却丝毫不乱:“我知道你是第三个活着的玩家,而俞友是恶鬼小男孩。”
夏辜“啊?”了一声,陷入沉默。
他的心中复杂起来。
既意外谢禾会相信满身黑色细纹的自己,又难以置信朝夕相处的室友居然是恶鬼,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夏辜额头都冒着冷汗,下意识扯扯谢禾的衣角,焦急提醒着:“哥,追、追过来了!”
那些异化的“玩家”已经追了上来。
“嗬、嗬……”狭窄的楼道里的灯泡濒危闪烁着,来的是两男一女。它们的瞳仁已经完全呈现出空洞的灰白。灯光将它们的面容明灭切割,看起来幽幽森森的,很是可怖。
身上的森冷寒气也已经蔓延而来,使人如堕冰窖。
“嗬、嗬……”它们黑压压地朝两人僵硬走来,嘴角越扯越大,露出细细密密的尖利牙齿。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而在谢禾他们身边,盲盒房间里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房门都鼓胀了起来。“嘭!”的一声,门板上瞬间裂开一道道赫然的裂缝,感觉恶鬼和廖明泽随时会破门而出!
现在是两面夹击,在夏辜心都要急碎了时,谢禾才从那玩家口袋里找出一个东西,沉声道:
“找到了,走。”
那些异化的玩家越跑越快,就在他们快追过来时,谢禾带着夏辜快速钻进了女主人的房间,将插销的门狠狠锁上。
“嘭嘭嘭!!!”外面的撞门声不断,像是急促的沉重鼓点!
谢禾带着夏辜从阳台处翻了下去,然后,藏进了杂货间。
杂货间现在很是漆黑,只能借助着窗口的月光勉强支撑亮度,看起来阴沉沉的。
上次过来时,谢禾已经熟悉了这个房间里的陈设。那些婴儿鬼的魂魄现在被收进了蜡烛里,并不会对他们发动攻击。
“你去那个柜子里!”时间紧急,谢禾赶紧对夏辜指了个地方。
在夏辜瑟瑟缩缩钻进柜子里后,谢禾便藏在了一个储物架的后面。
他手里攥着白天从眼镜男那拿来的匕首,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是23:50分。
现在最重要的是拖住时间。
躲在柜子里的夏辜心脏已经完全绷紧,额间冒出涔涔冷汗。
“嗬、嗬……”没多久,窗口处传来响动。
那些怪异的声音从窗口钻了进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愈发清晰,甚至能听到那些东西口水滴流的声音,和它们翻箱倒柜找人的声响!
声音渐近,就在耳边。
“嗬、嗬……”
谢禾已经清楚地听见了那些“玩家”走过来的声音,地面的杂物被鞋底踩踏,发出吱呀怪响。
走路声忽地停下!
那些东西停在藏匿他的实心架子前,时间仿佛完全静止。
黑暗中,谢禾睁着漆黑的眼,呼吸停滞,视线紧紧地盯着架子。他的手心已经攥紧了匕首,准备殊死搏斗。
突然。
“咚!!”外面传来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倒了。
是夏辜!
接着就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吱呀开门的声音。
那些“玩家”顿时调转方向,追着夏辜去了。
急促的脚步声后,落下谢禾独自在架子后面,周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安寂。
谢禾:“!”
他攥着匕首,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那样一个胆小的、连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别人、结结巴巴的男生,居然敢在这时候为他转移恶鬼的注意力。
这一刻,谢禾感觉心底酸酸胀胀的,很奇怪的情绪。
“啊啊啊啊啊啊!!”门外突然传来惨叫的声音,显然是夏辜被抓住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快逃!跑——”
青春期的男生,刚刚变声,声音还有些稚嫩偏尖锐。
谢禾知道夏辜是对自己说的。
他没有从窗口逃走,而是冲了出去。眼看着那些玩家将瘦小的夏辜扑倒在地,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就要分食夏辜!
紧急关头,谢禾冲过去,将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眸光凶狠,飞快地对着最前面的玩家……狠狠捅了下去!
他利落地刺着匕首,眼底倒映出黑黝黝的血色。
一抹血溅到他眼尾的泪痣,谢禾只轻轻地眯了眯眼睛,耳骨的银钉都在灯光下闪着泠冽的寒光。
他连续捅穿了好几个玩家,反正现在它们已经是鬼了,杀了也没事!
只是这四个玩家在变成鬼后,体能、力气、反应速度全然强化,即便伤口冒出呲呲黑血也完全杀不死,只是唇间不住地嚎叫着,听起来尤为瘆人。
夏辜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他已经竭尽所能抱住一个异化的玩家,浑身都是打斗时冒出来的热汗,浑身颤抖得厉害,脸色也被吓得苍白,但仍完全压制不住鬼玩家。
谢禾一对四也逐渐费力了,脊背渐渐染上了一层薄汗!
“滴答、滴答——”
谢禾一直在敏锐地听着时间。
十、九、八——
一!!
终于,12点的钟声再一次响起,在这个夜晚听起来格外振耳!
一阵强劲的吸力传来,谢禾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唇边却淡淡扬起。
他终于要摆脱那些异化的“玩家”。
是抽盲盒的时间,到了!
“滴答。滴答——”盲盒房间里的钟声敲响。如寺庙晨昏时的最后一下撞钟,余音似呢喃梵音。
所有人再一次,被抽进盲盒里。
这一次,所有盲盒外的纸壳都被褪去,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玻璃罩。玩家们意外地能看到外面,幽黄的灯光下,周围的环境清晰入目。
恶鬼已经掉马,懒得再藏着掩着了,它现在巴不得所有人都能欣赏到它生吃玩家的场面。
鬼气再一次在盲盒外尖啸着,兴奋地叫嚣和环绕起来。
站在玩家们面前的是……“俞友”,不对,准确地说,是恶鬼!这一只明显比上一只狡猾、凶恶得多,它的眼底猩红,浑身上下都冒着浓烈的鬼气。
它的脑袋“咯嗒、咯嗒”转动着,嘴角的涎水不住滴流下来,似乎在挑选今晚应该抽取哪个玩家享用比较好呢。
谢禾扭头看了看。
12个盲盒里,装着8个玩家。
那些已经变鬼的玩家也被抽进盲盒里,它们已经完全异化,正在盲盒里嘶吼和抓挠着,盲盒的内壁都被抓出了一道道惨烈、淬着黑血的抓痕。
谢禾的眼底彻底冷了下来。
没想到游戏会使坏,将这些变鬼的玩家也一同塞进盲盒。
很难想象,等到抽盲盒结束时,它们从盲盒里逃出来时会是怎样的凶恶画面!
而廖明泽……也在一个盲盒里。
廖明泽现在浑身是伤,手臂都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看起来略带狼狈。
他在和恶鬼的斗争中,竟依然活了下来,不愧是老玩家啊。
廖明泽冷冷地瞥了谢禾一眼,眼睛里都淬着恨意。刚才谢禾居然把他扔出去耗住最难对付的恶鬼,太可恨了!!
他紧捂住受伤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但几秒钟后,想到另一件事情,他渐渐心平气定,甚至难掩心中愉悦。
那天,廖明泽拿到的线索纸条上面写着:【触发恶鬼的死亡机制】。
在纸条的背面,是:【1藏匿娃娃的人,会在当晚被恶鬼抽中;2吃到娃娃的人,会在当晚被恶鬼抽中。】
中午的时候,为确保万无一失,廖明泽已经将触发死亡机制的娃娃断指放在谢禾、俞友、夏辜等人的衣服口袋里。
游戏规则是:【每天晚上,一只恶鬼都会来抽走一个盲盒娃娃,如果抽错,他就会将错误的娃娃吃掉。】
依照前几天的发展来看,一只恶鬼只会吃掉一个玩家,等它吃掉谢禾或者夏辜就行。
而他自己,既没有吃到娃娃,身上的所有口袋里也完全没有娃娃。
廖明泽也有时刻注意着,提防谢禾,让他完全没有机会将娃娃放在自己身上。
他今晚绝对安全!
想到这里,廖明泽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愉悦起来,漫不经心等待好戏上演。
恶鬼小男孩在最后一声“咯嗒”声中赫然停下转动的脑袋,恶狠狠地盯住廖明泽。
廖明泽心底一阵发怵,恶鬼为什么会突然看向他!
不可能,这不可能。
恶鬼今晚绝无可能抽中他!
恶鬼却突然指着他的盲盒,坏笑道:“我要那个盲盒!”
“!”
盲盒瞬间应声亮起。
廖明泽被骇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手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根本没有给谢禾接近自己的机会。
他敏锐性极高,不可能有人放了东西在自己的口袋,他还能完全没有察觉!
他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着。
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有一只……
一只……娃娃!
他瞬间感到毛骨悚然,眼底了布上恐惧,浑身哆嗦着瘫软在盲盒里。
这不可能!!!
恶鬼的狞笑声却已经清晰传来。
廖明泽不肯相信,指尖打着颤,不住道:“不可能,我的口袋里怎么可能会……”

他突然想到,在晚饭时,他笑意盈盈地拿起桌上的饼干塞进了口袋里。
他的口袋里,有饼干!
但是现在,饼干没有了……只剩下一只盲盒娃娃!
他赶紧慌张地转过视线,看向谢禾,却看到谢禾正在看向自己,眼睛里恹恹的黑色。他前所未有的,在这一刻,对谢禾感到无比的恐惧!
谢禾却望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那是饭卡升级后的第二功能。
功能2:【将任何东西(人、鬼除外)变成吃的。】
是他用饭卡,将盲盒娃娃变成了饼干放在桌上。
在廖明泽拿起饼干的时候,谢禾只是轻轻抬眼,装作自己没有看见的样子。
只要廖明泽对他动了杀心,就会顺势拿走桌上的饼干,用来在杀死谢禾后的剩下几天饱腹度日。
是廖明泽想要杀谢禾,才会主动拿走触发死亡机制的娃娃。
所以。
是廖明泽,亲手杀死了他自己!
弹幕惊叹不已,纷纷跳了出来:[嘶,是盲盒娃娃变的!看得我倒吸一口气凉气。]
[我草我草我草!!!!小哥哥这是不是就是,你以为你预判了一切,但我已经预判了你的预判,牛逼牛逼!!!]
[害人终害己啊,无奈摇头。]
[切,刚才看老玩家对付恶鬼还挺厉害,我还以为他会赢呢。默哀jpg。]
鬼婴伸出利爪,飞快地撕裂了廖明泽的盲盒。
廖明泽虽然手中紧攥着蛇骨鞭,却还是不出几秒就被恶鬼将他的手连同腕部整个的撕扯下来!他整个人都被恶鬼狠狠掼在地上。
剧痛倏地从身上传来。
恶鬼很快,就用利爪在他身上掏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廖明泽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嘴唇痛苦地嗫嚅着,眼底黑沉,呈出前所未有的……绝望!
现在是游戏规则下的杀戮,游戏会为了保证“抽盲盒时,一只恶鬼吃一只玩家”这条规则绝对正确,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敌过恶鬼!
他下意识地机械地望向谢禾,却见谢禾唇间正在念着什么。
这是……?
廖明泽忽然看到恶鬼的腹部里,亮起一道炫白的光。
那是可以镇鬼的象征!是希望!
廖明则的眼底燃起最后一丝亮光。他倏地想起来,女主人曾有一个可以镇鬼的十字架。一定是十字架落在了谢禾手上,他又将十字架磨成粉末塞进了女主人的尸体里!
而这只恶鬼痛恨女主人,找机会吃掉了女主人剩下的尸体,所以它的体内有镇鬼的十字架。
廖明泽心中暗喜,有救了!
只要谢禾继续念动十字架的咒语,完全可以镇压住恶鬼。
他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然而,他却看见,谢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切,眼睛里黑漆漆的。
是谢禾突然停了下来。
谢禾看向廖明泽,语速越来越慢,轻轻地挠了挠眉骨,轻笑着,记不清咒语的样子。
廖明泽心底忽地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浑身痛得发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急得满头大汗,衣服凌乱,语无伦次地崩溃喊道:“救、救救我谢禾!!十张SSR级卡片!!我将我的卡片全都给你,出去就给你——!!!救救我!!”
谢禾却坐在盲盒里,把玩着匕首,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神色懒倦道:“你想杀了我,对吧?”
他边说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抵住后轻声道:“啊,想起来就好痛。”
但他语气平静,仿佛只在陈述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廖明泽的心里却顿时凉了半截,脸上的血色也悉数褪去,尴尬笑道:“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想杀你……”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了没有之前身为老玩家的自信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已。
谢禾继续道,“女主人那次,还有今天。今天你在我们所有人的口袋里放了盲盒娃娃的断指。刚才,我看了下,你连那个被我捆起来的玩家的口袋里都放了——是我将那些断指清理掉了。”
谢禾忽然明白了,若有所思道,“啊我懂了。这就是你的通关之路。你知道游戏并不会设置死路,至少会存活下来一人。所以,你想借助游戏规则,让所有人替你去死。而你,做那个最后的玩家苟且逃出去。”
从一开始,廖明泽就在利用所有的玩家。他获得了威望,获得玩家们的信任,但这并不是他的根本目的。
他想要的只是活着。
不论是通过何种卑鄙手段。
获取所有人对他的信任,也只是为了让他自己更方便对那些玩家动手!
所以,在拿到那张线索纸条后的今天。
廖明泽在所有人的衣服里都放了死亡触发的娃娃,一个也没有放过。
就算张澈现在还活着,口袋里一定也会被他放上死亡触发的娃娃。
这才是步步为营的廖明泽。
谢禾,“我并不相信一个连自己的搭档都不救的人。”
廖明泽被他说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如鬼。
谢禾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认真评价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酒红色的大蛋糕,或许是舒芙蕾吧,带着岩烧金沙夹心爆浆的那种。”
在最后,谢禾靠着盲盒,朝他露出一个懒倦的笑容。
“我记不清后面的咒语了,需要想一会。”
“先祝你,生活愉快。”
极富磁性的嗓音回荡在盲盒房间里,好听,却也淬着令人森然的笑意。
廖明泽的脑中发懵,双腿都变得虚弱无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剧痛袭来时,廖明泽惊恐地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看见自己的内脏正被恶鬼举在爪间,兴奋地啃噬着,黏腻的血水都顺着恶鬼的指尖滴流下来。
廖明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浑身僵硬,甚至无法呼吸!!
他忽地意识到,那个少年,才是比恶鬼更加恐怖的存在。
哪怕他看起来轻松懒倦,游戏人生,许多时候只会懒懒散散靠在一旁,或轻抚娃娃,或轻攥一罐旺仔牛奶。
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懒洋洋的模样,却无法掩盖他内里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那是行走在刀尖上,在深渊里肆意屠戮鬼神的存在!
他的手中不用染血,只需淡淡一笑,恶鬼却纷纷为他伏首……
“噗嗤——”
紧接着,滚烫鲜血四溅,廖明泽满头冷汗,眼底彻底陷入死亡的漆黑!
弹幕憋着一口气看到现在,已经完全炸了:[沃日!!!!!这t是铂金玩家吧,开局被一个青铜新手搞死了???]
[好疯好疯,嘶哈……继续啊!!]
[我草我草我草!刚才小哥哥帮了夏辜一把,我还以为他挺善良的。没想到别人弄他,他也不介意反过来弄死对方。太狠了太狠了,我竟然忍不住给他点个关注!!]
[坏蛋没什么好同情的,是他自己偷拿别人东西,自己害死自己。关注小哥哥+1。]
[关注+1。]
系统友情提示:【恭喜玩家谢禾,当前粉丝数1202人,积分+120】
【奖励卡片一张,请您抽取。】
谢禾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眼,修长的指间捻起一张新的卡片。
作者有话要说:廖明泽:为什么娃娃回到了我的口袋T T
谢禾(懒懒道):用魔法打败魔法
——
我来晚了,本来想写3k字发的,写着写着不知道往哪断章,就把这个情节写完了,dbq大家呜呜呜,这章发30个红包
——
感谢轻轻地投出一个地雷
感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沉鱼投出一个地雷
感谢无名氏YZ投出一个地雷
感谢糖糖灌溉营养液X1
感谢小仪灌溉营养液X5
感谢打分:02灌溉营养液X5
感谢懒散dei鱻灌溉营养液X1
感谢殁时灌溉营养液X10
谢谢宝贝们,么么哒(/ω\)

===手机铃声===

卡片选好后,谢禾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上面写着:【R卡(道具)-啤酒瓶瓶盖。】
【功能:这是一个可以盖啤酒瓶的啤酒瓶瓶盖。】
观众区满目都是不敢相信:[噗哈哈哈哈哈,逃生游戏要什么啤酒盖哈哈哈哈哈救命。前面还写着道具卡,别人的道具卡都是蛇骨鞭、通灵符咒、回旋飞镖、万能魔法杖好吗?神t啤酒盖我差点以为我走错了片场???】
[我没看错吧又是R卡啊,我愿称之为年度最非酋玩家,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把R卡挑出来的啊哈哈哈???]
[我整个人一整个愣住了,这不就是一张送死卡片么???]
[??这个小哥哥不喝酒吧?你好歹给他整个旺仔牛奶易拉环(小声)??]
谢禾语调懒散:“也不是不能用。”
他默默将卡片收好。
房间里,血腥味重得刺鼻。廖明泽整个人都被恶鬼掏空,蚕噬而尽,到最后只剩下遍地刺目的拖拽血痕。
恶鬼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血腥,仰头望向谢禾,喉间滚了滚,用俞友的声线哑声问:“哥,你现在要对付我吗?”
谢禾不动声色地看向恶鬼。
恶鬼最开始会混在玩家当中,应是为了降低玩家对它的怀疑,方便对玩家下手。
但前几天“俞友”对他还不错,那会谢禾也确实有短暂地把“俞友”当过队友。
恶鬼会动手,还是收手?
谢禾不好判断对方是敌是友,决定先试探下:“取决于你自己吧,投胎还是继续在这里做恶鬼。”
恶鬼犹豫了片刻,疑惑地问道:“真的可以投胎吗?我已经吃过很多人了……”
谢禾神情自然地看向他,语调松懒:“我没死过。你可以试试看,死了你才知道。”
恶鬼:“……”
它沉默良久,像是许久才鼓起勇气,向谢禾要了一根棒棒糖,然后让谢禾念动十字架的咒语。
“……”谢禾感到有些诧异。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动手的打算,连镇鬼的十字架都已经备好,本就是百分百的胜算,没想到对方放弃了活路。或许是因为恶鬼最想搞死的女主人已经死了。
谢禾遵从恶鬼的意思:“三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窕,入冥冥。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①……”
是他从女主人房间外听来的辟邪咒,恶鬼体内的十字架愈发变得透亮,炫白的亮光穿透恶鬼的皮肤散发出来,迅速裂开成一道道极白的裂纹。
房间里晃动不已,整个屋子里的灯泡都在“呲呲”闪烁着,天花板上的灰尘扑簌簌掉落,似乎随时会崩溃倾塌。
天旋地转间,是一个小男孩的声线直抵入耳。
恶鬼小男孩:“那天,选择跟着你。其实是因为好奇。”
谢禾眯了眯眼睛。
“我看到你的身体里住着一只恶灵。”小男孩的声音很是稚气,吐气时带着些鼻音,“它特别糟糕,像是一团烧着你心脏的火焰。可能你现在还能压制住它,但它也是你,是你的一部分。你终将成为它。”
“我预见你,在不久后的一天,你变成了恶灵……”
天际乌云暗涌如末世,穹空是昏沉压抑的墨色。
少年被钉在十字架上,苍白的手腕被冰冷的铁锁捆缚,恹恹地垂搭着,整个人沉寂得如同死了。
衣袍滴滴答答坠血。
他额前的黑发被罡风吹动,漫不经心抬起眼。
“醒了!他、他醒了!!”面前的人们举着火把,刚靠近他时便双目圆瞪,惊恐地喊叫起来!
少年轻嗤一声,一双眼睛已然变成丧气逼人的红瞳,裹挟着黏腻的恶意。
闪电破开黄尘浑浊的天,风尘翻搅不止,无数张卡牌高速旋舞在他的身侧,浑身都缠绕着阴森森的黑气。
在他苍白的皮肤底下,数之不尽的金色符咒流转着,却都再也压制不住他!
他扯开嘴角,笑容夸张而恣意。昏暗之中,低沉的嗓音仿佛是最为邪魅的罂粟轰然炸开:“游戏,现在,开始——!!!!”
而后,敲响的丧钟声里,淬着他气音绵长的疯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所有人如临大敌,四下慌乱逃命!
有的人甚至跑到骨折,狠狠摔在地上也要奋力爬着远离,眼里只剩无尽布满血丝的恐惧,却还是被卡片拖拽回去,瞬间绞杀!
“噗嗤。”
血雾溅满视线。
“你被束在那里,可没人能近你身。你的面前卡片翻飞不止,尸骨堆积成山,血流如注,寸草不生。”
尸骸遍野的苍凉画面,融进了小男孩的眼睛里。屋子内,他继续道,“那时我就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我就挺想看看,你会怎么闯关。甚至想看到那一天。”
这一切都是传音到谢禾耳朵里,夏辜和观众并不能听到。
谢禾懒懒地靠在盲盒里,神色恹恹轻笑道:“你是说我会变成恶灵?那不是还挺酷的。谢谢告知,你去上你的路吧。”
小男孩:“……”
“啊时间要到了。”
小男孩沉默了片刻,眼睛忽地亮了亮,想起另一件事情,“对了对了,今天的烧烤很好吃……”
如果意识能不随着死亡而消散,它会永远记住今天,窗口是秋天的微风,面前是撒满孜然味的烧烤撸串,烟火味的人间。
恶鬼的面容越来越扭曲,整具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折叠起来,好似一把被踹了一脚的折叠椅。
最后那层外相的人皮也被剥落下来,剩下一团当年被堕胎后的猩红血块。
挺动几下后,变成了一只长相酷似小男孩的娃娃。
系统及时提醒:【检测到恶鬼死亡。主线任务:解决真正的恶鬼,已达成。】
【恭喜玩家谢禾获得100积分,当前主线进度80。】
谢禾看完消息:“夏辜,待会我掩护你,捡起地上的娃娃就跑,回宿舍!”
“好!”夏辜愣愣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一声声落锁声响起,所有的盲盒全都打开。
夏辜瞅准时机快速从盲盒里冲出来,跑去捡地上的娃娃。
“滴答、滴答——”时钟焦灼地走动着,他背后的那些张牙舞爪的鬼玩家全都冲了出来!
一只鬼玩家的利爪,倏地划向了他的脊背,阴影笼罩下来的压迫感让夏辜惊出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谢禾眼疾手快地挥起匕首。
匕首的寒光闪过,锋利的刃已然削去了鬼玩家的手!!
“嗷——!!”鬼玩家痛苦地嚎了一声,面目狰狞地朝谢禾扑去。谢禾看到夏辜已经拿起娃娃,抓起夏辜的袖子就跑。
“滴答、滴答——”
那些玩家,全都吼叫着涌了上来!
谢禾和夏辜赶紧先去了201房间。
房间的壁钟作响不止,房门也被不停地敲打着。
就在谢禾刚刚拿起房间里的另一只男孩娃娃时。
“嘭!!”地一声,房门被瞬间撞开,异化的小黄毛猛然扑了上来。他嘴里流着涎水,锋利的爪子朝谢禾划去!
谢禾反手抓起它异化后的利爪。
漆黑的眼睛冷静地看向面前迫近的、嘶吼的鬼玩家。
“滴答、滴答——”
这些东西看出来毫无弱点,眼珠子像是得了白内障n年,视物却比狗都清晰,正馋饿地盯着他,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鬼玩家的力气却也越来越大,将谢禾死死地压在柜角上,漆黑的身影投落,眼看着血盆大口就要落下来——
“咚咚咚咚!!”能听到心脏鼓胀的声音,谢禾忍不住喘息起来,喉结和锁骨都在随呼吸振动。
谢禾猛起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身上,反扑而上,拿起床头的台灯就砸向它的头!“嘭!”的一声,鬼玩家的头被砸爆了,白花花的脑浆都被砸了出来,整只鬼都向后倒去!
谢禾懒倦地轻笑了一下,唇间吐出一句:“哇哦,爆浆奶盖。”
夏辜正在努力对抗着一只女鬼玩家,闻声看了一眼。
视线里的少年举止暴戾,语气却稀松如常,漂亮的脸上甚至带着如常的笑意。夏辜有一瞬间看到谢禾的眼睛变得猩红,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感到些许恐惧不安,浑身都在哆嗦起来。
谢禾反手压下来另一只鬼,又借势掼倒了拖住夏辜的鬼玩家!
他捡起白天被俞友、夏辜撕掉的窗帘布条,将几个玩家全都捆在一起。谢禾轻眯着眼睛,动作利落,将它们绑了个严实。
“我们走,去院子里。”做完这一切,谢禾喉结动了动,沉声道。
脚步声在夜晚格外清晰。他快步走进走廊,被灯光投落下颀长的影。
夏辜一面胆战心惊追上谢禾,一面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幽暗的灯光下,那些鬼玩家朝他们嘶吼着,嘴里的涎水不住地滴流下来,显然已经毫无正常人的意识。
在它们身上,身上被匕首捅出的洞口源源不断流着黑血,额角也在流黑血,还在朝他们吼叫……那些伤,都是谢禾做的?
夏辜心里一阵发毛,他摸了摸手臂,赶紧追上谢禾。
晚间的院子里,透着一股黑沉而阴森的氛围。月光凉凉铺落下来,落了满地。
到了院子里后,谢禾捏着饭卡,望着面前阴森森的房屋,轻声道:“小饭卡,在这个家里浇满色拉油、橄榄油、松子油。”
话音落下,饭卡的弧光闪过。
房子地面的油水滴落下来,在荧荧的月光之下,仿佛平静的湖面。边缘的油凝成了水滴状,滴滴落下轻忽跌进草丛里。
谢禾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是从那个被捅的玩家衣兜里翻出来的。
是一只,打火机。
他望向屋子。
里面的那些玩家曾和他一起进入游戏,一起吃饭,睡隔壁寝,他们或是学生,或已经上班,或者家里尚有妻儿。
但世事,本就无常。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谢禾懒懒地靠在一旁。他将打火机的盖子滑开,指间轻忽滑动滑轮。小小的烛火燃了起来,在漆黑的夜幕下冒着些幽蓝的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②——
谢禾黑发落于额前,深灰的帽衫帽子兜着头发,双瞳里是不达眼底的笑意。
他轻轻松松地,将打火机扔向屋子。
“轰!!”地一声,火光肆意燃起,迅速烧亮了整个夜晚。
鬼玩家在屋子里哀嚎了几声,很快就被哔剥的火焰吞没,火舌在秋日的冷风中迅速翻腾,朝着天际烧起来,就快要舔舐到清冷的月光!
魂归魂,土归土。
尘埃落定。
逝者永逝。
火光映亮了少年的脸庞。黑发落于额前,眼底是火光的橙红色。
与此同时,他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晚夜里清脆悦耳。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谢禾眼尾微挑。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来电话啦(/ω\)
——
①:摘自百度《辟邪咒》
②:引用诗句《自谴》罗隐
——
感谢陈生投出一个地雷
感谢归墟投出一个地雷
感谢621893投出一个地雷
感谢脑阔秃秃灌溉10瓶营养液
感谢子佩灌溉1瓶营养液
感谢小仪灌溉5瓶营养液
感谢秦九歌灌溉4瓶营养液

===游戏大厅【含入V公告】===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抽卡-S】。
看样子小系统还算有良心,知道在72小时内打来电话。
谢禾接起电话时,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试探性地“喂?”了一声,对面却依然安静。显然已经接通电话,他却只能听到现场的熊熊烈火烧起来时的哔剥声。
谢禾莫名地想到,该不会是小系统害羞了吧。
等了好一会,对面“呲呲”了几声,这才传来机械的声音:“……检测到蜡烛在火海中燃烧,束缚婴儿鬼的蜡烛已被烧毁,婴儿鬼即将回家。”
“支线帮助婴儿鬼回家,完成度:3/3。”
“恭喜玩家谢禾,婴儿鬼支线任务已完成。”
听起来就是某度AI文字转语音的声音。
谢禾没忍住,喉间染上几分低低的笑:“什么时候加回来好友?”
对方却突然把电话挂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谢禾:“……”赖皮。
火光中,屋子里有一团黑气升腾起来,它们朝谢禾围了过来,却像团黑色的一般往谢禾的怀抱里蹭了蹭。
看样子是婴儿鬼在和它们的主人做最后的告别。
谢禾捏了捏那团黑色。它们吮了吮谢禾指尖的血,又调皮地拱了拱谢禾指间的手机,估计是那天和男孩娃娃学的。
然后,婴儿鬼们才依依不舍地飞向远处的天空,彻底消散。
系统继续发消息道:【恭喜玩家谢禾,主线任务已完成。】
【副本通关成功,获得积分300点。】
【恭喜玩家谢禾,原等级:青铜,现等级升级为白银3级。】
夏辜也在一旁看着他自己的手机计分提示。看完后他看向谢禾,有些讷讷地说:“哥,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只有、只有我们俩个活下来了吗?”
面前是肆虐燃起的火光,屋子的架构在一点点坍塌,变成乌黑的残垣断壁,大火却在起风的晚夜里久久不灭,映亮了两人的脸庞。
谢禾点了点头。
夏辜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火势越来越盛。
最后,他们视线里的场景全然斑驳褪色。
落入一片漆黑。
系统的机械提示音如期而至:【恭喜玩家谢禾、夏辜通关游戏副本《恶鬼和他的盲盒娃娃》,请再接再励!】
五年间的画面短片般在两人面前播放,系统为他们讲解道:
【游戏背景传输:五年前,镇上有一对新婚夫妇,男主人喜欢制作盲盒娃娃,女主人是个家庭主妇,新婚不久后,女主人怀了一对双胞胎。因一次意外,女主人偶然发现丈夫有了其他恋情,女主人因爱生恨,她习得邪术,堕胎欲炼鬼童邪术达成心愿——来换回丈夫的心,却不想作法出现意外,男主人当场暴毙身亡。】
【两个死婴胚胎也变成了恶鬼回来报复,他们吃掉了家里的佣人,女主人因佩戴辟邪的十字架逃过一劫。她表现出很爱丈夫孩子的样子,实际上却用十字架镇邪,并杀害镇上成百上千的婴儿,用他们的尸体炼造尸油蜡烛来镇压、对抗恶鬼。】
【死婴渴望被爱,却不敢对女主人出手,只能被迫吃游客。罪恶堕胎、满手血污的女主人也终将难逃游戏的惩罚!】
……
游戏大厅里的无数屏幕之中,属于《恶鬼与他的盲盒娃娃》副本的屏幕渐渐息屏,观众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议论纷纷。
“那个本就活两个人了啊,感觉死亡率好高。可惜有玩家怀疑队友,不然还能多活几个的。哎。”
“气死我了!张澈居然死了,我好吃他的颜,娃娃脸好可爱呜呜呜。”
“那个穿灰色帽衫的太狠了,我看他拿台灯砸人的时候都不带丝毫犹豫的,凭一己之力搞死两个老玩家,三只鬼,四个新人。”
“是不是叫谢禾??我刚去看了他的个人资料,这个人好神秘啊,资料上面除了写到他今年19岁,别的什么都没有,他拿的还是R卡吧???”
“R卡?!怎么会有R卡,等等我去看看重播。”
“等会他们是不是就会来游戏大厅……嘘,小点声。”
游戏大厅的负八楼来了一批新人,他们从是各个一星级副本里被筛留下来的。
玩家们回到游戏大厅时,会被先送进扫描区。从晕眩的漆黑中再次睁开眼时,谢禾发现自己到了一片纯白的世界里。
他躺在一个恒温的容器里,破损的衣服染了灰尘,脸上也染着血污,长腿随意地支着,裤侧的银链垂落下来。
“滴——”机器开始进行红蓝光扫描。
扫描之后,机器机械地播报着:“玩家谢禾,检测出身体损伤程度60,正在自动修复中。”
浑身如同被温火炙烤。十几分钟后,谢禾从床上冲下来,趴在房间的水池边躬起身体,脊背的骨节一颗颗凸起。“咳咳咳——”他闷声低呕了好一会后,腐败的内脏全都吐了出来,白哗哗的水流冲过池壁。
漱完口后,他感觉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般,恢复了精神与体力,连衣服上的血污也全都神奇地消失了。
从修复房间出来后,他看到了夏辜。
夏辜现在也变得干净了,不再像逃难时那般灰扑扑的。看起来是个很清秀的男生,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像是小鹿眼。
他怯懦地喊了一声谢禾:“哥,你好啦。”
谢禾点了点头。
从修复房间出来后,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恢宏气派的游戏大厅。大厅通体以白色为主色调,场地也十分开阔,数之不尽的人群在他们面前走动着,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系统像是实时播报一般,机械的声音在两人耳边介绍:“这里是抽卡世界的游戏大厅,也是副本与副本间的休息站。距离下次副本开启还有六天,在此期间请玩家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在下个副本里继续努力吧。”
谢禾看到自己的手机右上方,出现了……六天倒计时的标志。
系统继续播报:“玩家现在所在的是地下6层。”
“游戏世界的一切生活条件,会随着玩家等级变化而升级。”
手机及时传过来一张图。
上面显示着每个玩家对应的房间号,以及游戏大厅的地图。
玩家等级由低到高分为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大魔王六个段位。
从地下6层到地上80层是以等级安排房间。游戏世界的顶楼两层是大魔王的住处,其他任何等级的玩家都禁止进入,只有他的房间占地面积最大,最令人羡慕向往。
手机上也传来了游戏世界的商铺链接,上面有着休息区、活动区和游戏商城的各类消费价格。
谢禾和夏辜刚刚过一关游戏,在这个世界里就是穷光蛋,连房间只能买得起负六楼最差劲的大通铺,光看灰扑扑的图片,就能感觉出环境很拉胯。
而在他们的等级里,能购买的最好房间是负四楼的观海房,积分却也很贵,需要300分。
他们,支付不起。
谢禾看了眼手机,神色松散:“走,我们负四楼挑房间。”
夏辜“啊?”了一声,犹豫道:“可是、可是我们的积分不够……”他看了看自己低少的积分,沮丧地垂下了头。
谢禾看了眼游戏大厅中央的人物雕像。
大厅的餐厅、商市都是环着雕像建成,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雕像的局部。那尊雕像通体灼着晶莹剔透的玉雕白色,从穹顶落下来的灯光洒在其上,宛如圣光自天间镀下,整座雕像看起来神圣而不可侵犯。
谢禾轻轻笑道:“够的。玩游戏的时候好好玩游戏,休息时间就要最舒服的休息。”
“……可是积分。”夏辜小声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两人先去了趟露天餐厅,谢禾试了下用饭卡变吃的,却发现卡片失去了作用。
试出结果了,看来在游戏大厅里无法使用卡片。
他们只好花了点积分点了餐点。
谢禾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他看到旁边有个玩家一直在刷手机视频,刷得乐呵呵的很八卦的样子,便坐得离他近了些。
——到了游戏大厅后,他们手机能使用的功能多了不少。玩家的手机里会出现游戏商城、游戏论坛、各种直播区等。
谢禾问夏辜:“你知道那是谁的雕像吗?”
夏辜正咬着面条,一脸茫然地看向谢禾。
邻桌的八卦玩家没好气地打量了他们一眼,自然地提高音量:“这你们都不知道?那是大魔王季晕,是我们游戏里面排名第一的玩家!”
“季晕?”谢禾念了一声。
夏辜感到很好奇。他匆匆嚼完那一口面条,扒在餐厅边缘的扶手上向上看去,那里离雕像最近。但可惜,从他们的视角,并不能看到对方的样貌。
那玩家轻嗤着看了看两人。望着两人衣服上别着绿色标签,显然等级不高,他冷潮道:大魔王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那是游戏顶端玩家,三个月就升到了18000积分,已经屠榜七年了,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看你们——”
他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在游戏里过一辈子,也达不到那个高度!”
谢禾轻轻笑了一声。
那人继续道:“笑什么!”
谢禾看了他一眼,静静地喝着杯子里的饮料:“三个月才18000积分,那岂不是号练废了。”
他神色如常地喝着饮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有点糟糕。
那人顿时眉间皱起:“你!?!我看你半个月都活不到,别到时候只会丢人现眼。”
谢禾没有理他,继续咬着饮料吸管。那人很快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没过一会,夏辜刷着手机就喊谢禾看了。
他紧张道:“哥,上面在说你。”
谢禾看了眼游戏世界的论坛。上面有个帖子里放了一张在角落里偷拍他的照片,拍的有点糊,只能勉强认出身型和衣服。
配字是:【惊!!某嚣张白银新人诋毁季晕,口出狂言认为大魔王给他提鞋都不配!!】
底下一群评论跳脚道:[这人谁啊?大魔王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会有人敢叫嚣大魔王,这人谁啊求排雷?]
[hhhh这身衣服我记下了,求晕晕粉丝在后面的副本看到他就打死!!]
夏辜害怕谢禾被影响,胆战心惊地悄悄瞥了他一眼。
却发现谢禾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对这些评论无动于衷。
甚至自顾自地喝着饮料,颇有闲情地点赞了一批……骂他的评论。
他可能觉得这些人不太会骂人,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又亲自开小号下帖子跟风评论。
夏辜:“???”
然后他就看到谢禾又用季晕迷妹的口吻,追发了一条:【这人太可恶了吧我要去关注下他,到时候一定要把他被鬼虐死的视频截图下来,每天看一万遍告诉自己做人不要太嚣张QAQ。(握拳拳)】
此话一出,剩下的网友纷纷表示赞同:【呜呜呜你说得对。】
【小可爱说得对,我也去关注他,到时候公开他被血虐的视频。】
【关注了。】
【关注了。】
谢禾发完,就将手机放在桌上,懒懒地靠上椅背。
不一会,手机开始滴滴响个不停。
谢禾淡淡笑道,鱼儿上钩了,而他正漫不经心地咬着吸管。
片刻后,他又在自己的账号上发了张自拍。
他不会找角度,只是随手拍了一张。
本意是觉得自己通过季晕吸了粉,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和对方比一次,他正好想要把对方踢下去,去拿大魔王的位置,发张照片也方便对方记住自己。
没想到,发完自拍之后,粉丝一瞬间又开始暴涨。
自拍照里的少年的五官整体只属于中等偏上,但他的一双眼睛却为他增分到了满分。
眼底是极致的暗调的纯黑。
那是一双让人无法忘记的眼睛,眼尾嵌着浅痣,看向人的时候眼尾微弯似带含情的笑意。
但眼底却永远无精打采、恹恹的,像是沉默的黑色河流。
就像是人们总爱美丽的易碎品,爱疯子的崩溃混乱,也会意外地喜欢他漫不经心笑着勉强自己活着的、漂亮与痛苦交织的模样。
一时间,观众们纷纷涌过去:【惊,什么时候来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了,我居然刚发现。】
【颜狗觉得可以,居然就这样去送死了吗?可恶。】
【hhhhhhh这里是恐怖游戏世界好吗?活不过两个副本等着吧。】
转眼间,谢禾的粉丝数就涨了1082人,积分数也蹭蹭直升。
谢禾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轻轻挠了挠眉骨笑道:“积分这不就来了吗,今晚我们去睡带落地窗、泳池的大床房。”
夏辜:“!!!”
后面的两天里,谢禾的粉丝数还在小幅增长。
他看了下系统给他安排的下个副本,是个三星副本。而他只是个新手玩家,很多方面仍有不足。
白天他会进训练区训练反应、格斗能力,晚上就会回去恶补其他人的高等级副本视频,这些都要花费挺多积分,还好,他这次从论坛吸了波黑粉,赚得积分比较多。
虽然花了很多积分,但磨刀并不误砍柴工。
离进副本还剩最后一天时,谢禾和夏辜正坐在餐厅吃午饭。
有人朝他们走来,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微胖,方脸,眼角有道浅浅的刀疤,脸上泛着油光。
他笑着坐在谢禾身边,四下看了看后凑近谢禾,神秘兮兮道:“小伙子,我看了你上段游戏的重播视频,你下手挺狠啊,我挺钦佩你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帮我一个忙?”
谢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对方并不在意谢禾的冷淡,继续乐呵呵地道:“我愿意出酬金雇你,200万,你出了游戏的时候也能带出去花。”
谢禾继续喝着饮料,显然是不感兴趣。
对方怔了怔,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对金钱不为所动。他只好换了个说法,轻叹一声道:“那我只能支付积分给你了,我的积分并不多,只剩820积分了,我可以全部给你,相当于你走两个一星级副本的积分了。”
“什么事情?”谢禾漫不经心道。
能让一个在负六楼逛的人出了他全部家当,想必是十分棘手。
“我遇到麻烦了。带我出去。”那人笑容不再,似是想到什么难事,脸色沉了下来。他从口袋掏出手帕,紧张地擦了擦额间的汗,才继续道,“我在游戏里得罪了一个npc,他会出现在你的下一个副本里,也是我的下一个副本。我需要你这样的狠角色帮我,拿出你拿台灯掼碎鬼玩家的狠劲,掼碎他的脑花。”
谢禾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
对方继续道,“真的是我剩下的全部积分了,你应该很需要的吧。那个人太强了,我的助手们全都在他的副本里丧命。他不是什么好人……不对,npc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他们只是游戏世界里的虚拟角色。玩家和npc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对立方——”
他边说着,紧张起来,“游戏世界只会想着搞死我们,npc都是游戏世界里的人。他们活着,我们就会死——”
他郑重道,“我希望你能帮我,解决了他!”
他边说着,悄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解决那个npc?
谢禾问:“他叫什么名字?”
“随苑。”
骨节分明的手指晃了晃杯子。
里面的冰块转呀转,碰着杯壁叮当作响。
谢禾懒懒地靠着椅子,听到积分入账的声音后,喉结滚了滚,轻松应下:“没问题。”
不就是搞死一个npc吗?
他神色懒倦,将剩下的果汁悉数喝下。
几天的时光很快过去。
手机上的副本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几秒。
“滴答、滴答——”
再次睁开眼时,谢禾听到耳边传来系统的消息提示:【副本《毕业照上多出的学生》已开启,请玩家们做好准备。】
【难度:三颗星。】
【剧情传输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禾:或许当初我不该收那820积分,没想到第一个要解决的任务对象是我自家的【点烟】
(作者):或许我们可以换种方式解决?吃干抹净的那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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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入V啦家人们(周四更新),当天会有万字掉落,老婆也会在下一章正式出场嗷。(/ω\)【感觉叫受宝怪怪的,还是叫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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