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什么声音?
凉薯侧头, 看到黑色的人鱼皇冠坐在他的肩上哭。
眼泪从那两颗火红色的钻石中涌出,和墨尔安哭得有一拼。
“……”
为什么皇冠会说话?
不对,为什么皇冠是活的?
身后的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消失。
没了飓风的影响, 墨尔安毫不留情地捏起皇冠, 扔飞出去。
皇冠在水中旋转,最后一头栽在沙子里。
墨尔安牵过凉薯的手,放在自己挖掉鱼鳞的地方,红着眼睛说:“你摸。”
后面的皇冠哭得更大声了。
凉薯想回头, 这东西好稀奇,当然要多看看。
结果墨尔安捧住他的脸, 不让他回头。
墨尔安掉下几滴眼泪:“我好疼。”
凉薯立马把皇冠抛之脑后, 去摸鳞片。
挖掉鳞片的地方皮肉翻滚, 透出血丝,看着就疼。
他放轻动作, 还低头吹吹,安慰:“不疼了, 不疼了。”
墨尔安这才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 享受他的担忧。
至于那边的皇冠。
什么丑东西?离他们远点。
皇冠从沙子里爬出来。
刚想游过来,触及墨尔安的双眼, 一下定在原地。
这条笑着的人鱼, 好可怕。
凉薯皱眉:“好一点没有?”
墨尔安在他的脖颈处轻蹭:“嗯, 摸摸就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
凉薯在心里叹息, 只能依墨尔安的,摸摸受伤的地方。
皇冠通过观察, 明白了。
想让墨尔安接受它, 就要攻略那条蓝色的人鱼。
它顶着墨尔安恐怖的目光,再一次游到凉薯身边哭诉:“呜呜呜, 我好可怜,他不要我。”
这就是小说中所有人鱼争夺的人鱼皇冠?
怎么是个哭包?
凉薯:“你怎么不要它?”
就算是个哭包,它也很厉害。
得到它相当于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墨尔安伤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拿到它吗?
“我只要你。”
墨尔安的唇在凉薯的皮肤上似有似无地触碰,黏黏糊糊的和凉薯亲昵。
凉薯:“……我们受了这么多伤,不要它是不是不太好?”
墨尔安眸光渐冷,瞥了皇冠一眼。
但很快就移开。
仿佛多看一秒都是对眼睛的亵渎。
对啊,都是因为它,凉薯才会受伤。
那该怎么办呢?
皇冠莫名打了个寒颤。
咦,它怎么会感觉到冷?
凉薯被墨尔安的头发扫得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墨尔安却在第一时间箍紧他的腰,不容他躲闪。
怎么突然觉得墨尔安很强势?
不等他去看,墨尔安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抱着他撒娇地摇了摇:“它太丑了。”
凉薯:“……”
皇冠:“呜呜呜呜呜!”
凉薯看看皇冠的样子。
怎么说呢?
全身黑乎乎的,上面有三个小尖尖,样式特别简单。
它不算丑,也不算……好看。
至少在墨尔安眼里,它的确算不上好看。
华丽的外表?没有。
璀璨的光亮?没有。
唯一稍微值钱点的估计就是那两颗红宝石“眼睛”。
凉薯试着替它挽回点作为人鱼皇冠的威严:“它很厉害。”
皇冠眼泪一听,附和:“对对对,我很厉害,得到我,你就能变得更强。”
墨尔安兴致缺缺,手指搅着凉薯的黑发:“我很强。”
皇冠急了:“有了我,你就可以保护他不受伤!你看他的后背,好多血。”
凉薯:“?”
不是,管他什么事?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墨尔安的气息骤变。
他金色的眸子凝聚着几乎能摧毁一切的风暴,一字一句地说:“我、能、保、护、他。”
话落,皇冠就被无形的刀刃划破了身体。
皇冠飞快地躲在凉薯身后。
它的身体是用特殊的材质制造,一般的东西不可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条人鱼太可怕了。
凉薯身体僵硬。
好久没看到墨尔安生气了。
他没说自己背后受了伤,墨尔安要是看到,肯定要完。
都怪皇冠。
先别管什么皇冠了。
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凉薯抱住墨尔安:“它眼神不好,看错了,再说,你喂了我鳞片和血,问题不大。”
就是怕凉薯受伤太严重,他才给凉薯喂了鳞片和血。
不过,有时候要给凉薯一些深刻的教训。
不然凉薯下次还敢。
墨尔安语气甜腻:“那给我看看好不好?”
凉薯心慌。
完了,语气越甜,后果越严重。
墨尔安轻易不生气,生气起来……他根本没辙。
他试着和墨尔安打商量:“要不,我们回去看?”
墨尔安朝他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气。
宛如一条魅惑别人的海妖,手指在他的胸前一下一下轻轻点着,诉说着情人间的絮语。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凉薯一震。
“脱衣服。”
风水轮流转。
以前都是他让别人脱,现在换成了自己。
凉薯努力压制住想跑的冲动,做最后的挣扎:“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墨尔安不知道做了什么,周围所有生物瞬间消失不见。
皇冠这时候有了自知之明,赶紧找了一个角落躲进去。
墨尔安抚上凉薯的脸,笑容明媚:“现在可以了。”
凉薯看看四周。
妈呀,鱼呢?海龟呢?
算了,脱就脱。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他动作豪迈,当着墨尔安的面脱下衣服。
看看看,墨尔安喂了鳞片和血,他的伤肯定已经好了大半。
墨尔安游到凉薯的身后。
等看清凉薯背上的伤,他瞳孔紧缩。
心脏仿佛被剜了一块肉,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只见原本完好的皮肤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伤口里还掺杂着血和沙子。
大概是鳞片和血发挥了作用,幸好血没有继续流了。
他抿紧唇,抬手去碰凉薯的伤。
即将碰到时,好似怕了一般,又缩回。
墨尔安深吸一口气,最后才敢抚上去。
只是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疼吗?”
凉薯:“不疼。”
有了道具药水,疼什么的,根本感觉不到。
墨尔安突然叫了他一声:“凉薯。”
凉薯:“嗯?”
墨尔安垂下头,“我会变强的。”接着舔舐他背上的伤。
凉薯虽然感觉不到疼,但能感觉到别的。
?!
要不,还是给他血吧。
这样治疗伤口,太羞耻了。
墨尔安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将他按在石头上,舔舐了很久。
皇冠偷偷探出个头。
看到那边的情景,吓得它立刻捂住眼睛。
它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皇冠,这些人鱼怎么玩得这么野?
等等,墨尔安既然这么喜欢那条蓝色人鱼……
它通过意念和墨尔安交流。
“你很喜欢他对不对?我可以帮你锁住他的心。”
墨尔安无视脑海中的声音,趴在凉薯身上,扣住凉薯的手。
皇冠见墨尔安不为所动,气得嚎嚎大哭:“我好歹是国王制造出来的定情信物,代表最纯真的爱,怎么遇到你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人鱼?”
墨尔安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眸光微动。
他正在烦恼要送什么东西给凉薯。
“锁住心是什么意思?”
皇冠看到了希望,连忙狗腿地说:“只要你把我送给他,他就只能喜欢你,一旦喜欢别人,他就会受到诅咒。”
墨尔安的脑海中闪现出贝尔和红色人鱼的照片。
他很快联想到一些事情。
凉薯趴在石头上,鱼尾无聊地摆动。
一开始他不太自在,后面就渐渐习惯了。
反正也跑不了,干脆摆烂当咸鱼。
不过,他伤得很重吗?
墨尔安怎么弄了这么久还没弄好?
想着想着墨尔安抓了一条鱼喂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张嘴叼住。
“……”
行吧,这样还挺舒服的。
突然,皇冠跳到他的头上,整理整理,安安稳稳地坐下了。
?
为什么要跳到他头上?
他疑惑地侧头去看墨尔安,墨尔安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送给你了。”
凉薯惊呆了。
这么随便吗?可是人鱼皇冠。
他想拿掉皇冠,皇冠就像隐身了一样,摸了半天没摸到实体。
墨尔安抓住他那只乱动的手,开心地说:“就当定情信物。”
凉薯被他压在石头上,压根没有反抗的力量。
他哪儿听得进去墨尔安说的什么。
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墨尔安没有皇冠,和人类打仗打输了怎么办?
【叮——请帮墨尔安得到人鱼皇冠,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凉薯的疑问更多了。
什么情况?
皇冠戴他头上了,也算帮墨尔安得到?
看凉薯一脸懵,墨尔安咽下口中的血,替他解惑:“它是我的,也是你的,它属于我们。”
凉薯:“它不是只能有一个主人吗?”
墨尔安看着凉薯的背,上面的伤口快要全部消失了。
他俯身抱住凉薯,凑到凉薯的耳畔,兴奋地说:“它说它是国王制造出来,送给心爱的皇后的,所以可以同时属于两个人。”
嗯?
他怎么没听说过?
凉薯稍稍避开些,墨尔安温热的鼻息全喷扫在他的耳朵上了。
“它的力量也会同时分给两个人吗?”
分开也不行。
真分开,他就想办法敲掉皇冠。
墨尔安捏捏他泛红的耳尖:“不会。”
听到不会,凉薯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会。
对了,这么说来,皇冠有以前的记忆?
“它认识贝尔和红色人鱼吗?”
墨尔安敲敲皇冠,皇冠就跳到石头上。
“贝尔?”
它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凉薯伸手抓住它。
这次,没有抓空。
皇冠在他手中有了实体。
说好的共同拥有,凭什么墨尔安敲两下,它就这么听话?
过分了。
察觉到凉薯不太开心,墨尔安当场捻起皇冠,扔出十几米。
皇冠:“??”
它怎么惹到墨尔安呢?
凉薯眼睁睁看着皇冠飞出去。
他怀疑墨尔安表面接受了皇冠,实际上很嫌弃。
要不也不会戴他头上。
皇冠又一次从沙子里面爬出来。
它抖了抖身体,抖掉上面的沙子。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
说起来,虞美人是它上一任的主人。
长得和妖精似的,性格却和海里是鲨鱼差不多。
“那个人类好惨,被虞美人看上,想掳回去当丈夫,可惜人类无法在大海中生存,于是虞美人就和人类一起回到了人类的家乡。”
皇冠游到石头上,不敢离凉薯太近。
它接着说:“她想和人类结婚,就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了人类,但人类不喜欢她,偷偷和另一个人私奔了。”
凉薯:这个故事好耳熟。
可不耳熟吗?
当初他当总裁时,不就对着别人强取豪夺,最后强取豪夺的对象喜欢上别人,他也在车祸中丧生。
哦那是原本的剧情走向。
后来剧情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凉薯:“然后呢?”
皇冠:“然后虞美人就生气了,你不知道她生气起来有多可怕。”
它的余光扫到墨尔安。
这个也挺、挺可怕的。
凉薯接过话:“给人类下诅咒的那种可怕?”
皇冠往旁边挪了挪,确定墨尔安对它没什么兴趣,才说:“嗯,一旦心爱的人爱上别人,那人就会受到皇冠的诅咒。”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凉薯从墨尔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爱上别人,也会受到诅咒?”
“……”皇冠察觉到了危险:“你别在意这点小事,我能给你力量,你应该高兴。”
墨尔安直接抱住凉薯:“所以我说不要它,不仅丑,还带诅咒。”
听墨尔安的意思,他不知道?
凉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出撒谎的迹象。
哪知道他表情无辜,还朝他笑。
“……”
暂且相信墨尔安。
皇冠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尔安。
它之前是和鬼说的这事吗?
墨尔安一个眼神看过来,它就怂了。
它缩到角落:“其实,那个人类很坏。”
还有隐情?
凉薯最喜欢听八卦了。
他调整调整姿势,认真倾听。
皇冠:“有一天,我看到人类偷偷给虞美人下毒,还想偷走我,那个时候我不能说话,所以虞美人一直不知道。”
厉害了。
原来贝尔这么会装。
凉薯的鱼尾在石头上拍拍,明显是催促它快说,别吊胃口。
人鱼也这么八卦吗?
皇冠看看身边的墨尔安。
一副什么都兴致索然的模样,玩弄着蓝色人鱼的头发和手指,仿佛那些比任何事都重要。
“后来人类又来了好多次,用尽各种方法想带走我。”
说到这里,皇冠语气骄傲:“我是谁啊?区区人类能带走我?”
凉薯适时地点头:“嗯,你很厉害。”
皇冠很得意:“那个人类偷不走我,气急败坏和虞美人耍心机,说什么自己家里没有钱,配不上虞美人,还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凉薯能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虞美人这么喜欢贝尔,肯定会想办法让贝尔开心。
皇冠大概就是这么送出去的。
这么一看,是贝尔骗了虞美人。
“这个诅咒会传染吗?”
皇冠:“传染?除非是亲近的人或者……”
凉薯:“或者?”
“吃了他的血肉才会。”
皇冠一阵恶寒。
那些人类原来也吃同类吗?
别说皇冠不舒服,凉薯也是。
很明显有人吃了贝尔才会传染上诅咒。
那个镇上的人好危险,不仅残杀人鱼,还吃同类。
不行,解开诅咒后,他得带修青柏离开。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解开诅咒的方法吗?”如果皇冠知道,那这个任务就简单多了。
这个问题,皇冠也不知道。
它只知道自己会诅咒,没有人或者人鱼说过怎么解开。
“我不知道。”
下诅咒的人这么冷酷吗?
都不给别人解开诅咒的机会。
凉薯没有心情拍打鱼尾了,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此时墨尔安开口:“我在里面看到了有关诅咒的文字。”
凉薯立马看向他,眼中全是期待:快说快说。
墨尔安忍不住抱住他亲了几口:“我好喜欢你这样看我,眼睛亮亮的,你每天都这么看我好不好?”
凉薯:“……”
墨尔安怕他生气,只闹了他一会儿:“里面说诅咒是国王找巫师下的,因为皇后背叛了他,必须受到惩罚。”
凉薯的尾巴又开始拍打了。
墨尔安勾了勾唇:“巫师住在西方的土地上,门前有一个特殊的图腾,找到巫师,就能解开诅咒。”
那还等什么?
赶紧回去打点镇上的水,去找啊。
凉薯有了动力,要从石头上起来。
墨尔安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他:“要穿衣服。”
不是,他们以前在海里哪儿穿过什么衣服?
这次穿着衣服,是因为他们从岸上下来,忘了脱。
看着墨尔安坚持。
行吧,他骨子里还是人,有衣服总比没衣服强。
他接过墨尔安的衣服,套在身上。
墨尔安替他拔出衣服里面的头发,不情愿地问:“我们回去吗?”
“不然呢?”
不回去他的水就要喝完了。
墨尔安拽住他的衣角:“我不想回去,那个人类老打扰我们。”
凉薯想不通。
墨尔安喜欢过修青柏,就算失忆,喜欢也应该留在身体里。
比如什么心跳莫名加速啊,忍不住偷看对方啊……
现在看来,他们不讨厌对方已经很好了。
见墨尔安情绪低落,他算算时间:“那我们在这儿待半天。”
墨尔安眼眸荡漾着欣喜的光,嘴角的弧度也逐渐扩大。
他猛地扑倒凉薯,脑袋在凉薯的怀里乱蹭:“你最好了。”
皇冠震惊地看着墨尔安。
这条人鱼比贝尔还会装。
刚来这里的时候,它也以为墨尔安是个天使。
哪知道墨尔安上来就各种暴力摧毁机关,直到最后一身血的站在它面前。
“好丑。”墨尔安看着面前一坨黑色的东西,露出无趣的表情,转身就走。
皇冠:“……”
好似刚才越打越兴奋,越打脸越红的人不是他一样。
说是玩儿,基本都是墨尔安在旁边游来游去。
凉薯只负责在大石头上休息,外加偶尔吃一条墨尔安投喂的鱼……和几个亲亲。
墨尔安到处翻找,想找个合适的东西送给凉薯。
那个皇冠这么丑,不配待在凉薯的头上。
凉薯看他找来找去,侧身撑着头:“修医生照顾我们这么久,你找个东西送给他吧。”
他相信墨尔安的眼光。
墨尔安倏地停下动作,幽怨地望着凉薯:“你别想他,想我。”
凉薯被他看得莫名心虚:“我没想他,我是说我们送个礼物给他。”
或许是我们找个词让墨尔安听得顺耳,眼中的幽怨少了几分:“我可以送给他珍珠。”
珍珠。
是挺珍贵的。
如果修青柏不在那个小镇上,他会送。
凉薯:“还是送点别的,最好是包含真心的礼物。”
送给修青柏那个丑东西,墨尔安管他真心不真心。
随便找个什么石头就行了。
于是在给凉薯找礼物的时候,他顺便捡了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再次回小镇,墨尔安磨磨唧唧,花了整整五天。
比来的那会儿慢多了。
凉薯通过他的速度感受到了他有多么不想回来。
还没到家,刺痛感从心脏涌入四肢百骸。
道具的副作用开始了。
他抓住墨尔安,以最快的速度说:“我会沉睡一周,别担心,一周后我就会醒。”
说完就晕,直直地往后倒。
墨尔安急忙接住凉薯,叫了凉薯几声也不见醒。
他顿时就慌了。
抱着凉薯往修青柏家跑。
他是着急,但没失去理智。
凉薯还要喝这里的水,他只能带凉薯去修青柏那里。
刚到修青柏家门口,修青柏就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打开大门。
修青柏要从他手上接过凉薯,他避开了。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甚至冷漠得有些令人畏惧:“水给我,我来喂。”
修青柏眸光一沉,去厨房拿水。
拿来水,却没有给墨尔安:“去后院的游泳池采一点贝壳回来。”
墨尔安直视他。
半响,妥协般,放下凉薯,从窗口跳到后院。
修青柏拧开盖子,小心地扶起凉薯。
他摘下眼镜,喝了一口水,低头吻住凉薯的唇,将水一口一口喂过去。
看他熟练地动作,恐怕做过不止一次。
喂完水,看着凉薯嘴唇的水渍。
他张开嘴,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可能会极其享受这种甜美的味道。
“每次出去就会受伤。”他轻抚凉薯的脸,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再一次用嘴喂过去。
喂完后,摩挲着凉薯的唇:“我会忍不住想……囚禁你。”
墨尔安没在游泳池找到什么贝壳。
他就不该相信修青柏这个丑东西。
游泳池,怎么可能会有贝壳?
回来后,见丑东西摸凉薯的脸,他脸色骤变:“别碰他。”
修青柏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不紧不慢地抱起凉薯。
看样子是要带凉薯去自己的卧室。
墨尔安拦住他,眸色阴沉:“还给我。”
“本来就不是你的,为什么要还给你?”
修青柏的镜片闪烁着冰冷的光。
即使整个人站在暖黄色的灯光里,也不能驱散周身的冷意。
一人一鱼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皇冠在凉薯的头上瑟瑟发抖,要不要逃跑?
它这一动,引起了修青柏的注意。
修青柏低头,注视着这个隐身的皇冠。
他皱着眉,不悦地说:“你带回来了灾难。”
这话皇冠听着不乐意了。
它想和修青柏理论,瞥见墨尔安周身散发的黑气。
对不起,请当它是死的。
修青柏眼底带着些许的愠怒:“你想用皇冠困住凉薯。”
墨尔安挡在他面前,嘲讽:“你不也想困住凉薯?”
修青柏黑眸蓦然一眯,眸光冷冽地看向他:“你知道,一旦凉薯喜欢上别人,就会受到诅咒吗?”
墨尔安抓住凉薯的手腕:“在你问我之前,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