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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线索的消失与留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线索的消失与留下
  一边的段随风果然没有继续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默默的站着。 ..但是目光却一直未曾离开过鹿尘。对方脸上的笑意带着隔离,段随风已经好久没有看见鹿尘发自内心的欢笑了,虽然这一路上鹿尘都不曾摆过架子,脸上的笑容也不过是礼貌的回应罢了。

  要说鹿尘真正对他展开笑颜的日子,大概是那时候在鹿尘家里的时候,自己错把可乐当成了人界的酒水,对方笑的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求饶。不过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鹿尘这么欢快的笑过。

  或许他需要发泄,他需要释放,这一路走来他忍耐的太久。他不是斗不过蛇妖,段随风相信他极有可能一秒就将对方制服,但是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沉闷此刻正需要一条渠道去疏通,去消散。

  “嘿,你就这点能耐竟然也能当上统领,该不是靠着走后门的关系进去的吧?”鹿尘蹲在一边的树干上,俯视着站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蛇妖,一脸散漫的说着。

  “你小子别得意!”蛇妖愤愤的看着蹲在树干上面的男人,眸子间的竖瞳变得异常耀眼。

  只见对方身上的鳞片慢慢沿着身子两侧一路延伸到脖子处,嘴巴里的信子不断的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慢慢的,裸露的身子渐渐被鳞片覆盖,鹿尘看见对方的身子越来越低,越来越靠近地面。身子不断的扭曲着,最终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盘曲着。

  就在鹿尘还在疑惑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时,对方突然猛地挺身,身子立刻幻化成一条树干粗的黑色巨蟒,血盆大口张开到极致,鹿尘能明显的看见对方唇齿间的唾液以及一颗颗带着剧毒的獠牙。

  巨蟒朝着鹿尘的方向飞快的扑去,鹿尘顺势身子往后一跃,刚刚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浅坑。巨蟒将口中的树木的碎屑狠狠的吐到一旁,再次扭动着身子朝鹿尘奔去。

  蛇身所到之处树木倾倒一片,庞大的身躯在这个树木密集的地面上却是畅通无助。鹿尘纵身一跃跳到一个高达的树木上面,四周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身躯,鹿尘靠着树与树之间的缝隙悄悄打量着这个变成妖形的蛇妖。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鹿尘的错觉,他分明看见这条巨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身子一晃,巨大的蛇身盘踞着树干,动作灵敏,速度迅速的都让鹿尘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家伙在妖变之后速度和力量上升了这么多。

  “小心!蛇妖不仅仅靠眼睛来追踪猎物,自己身上的气息以及身子散发的热量都是蛇妖成功捕捉我们动向的关键。”段随风一直默默的观察着鹿尘与蛇妖的战况,一边做着简要的分析。

  “哦,明白,就像电视里面动物世界中播放的一样,在蛇的视觉里面,我们只不过是一只只散发着人热能的火柴人罢了。”鹿尘一拍脑袋,随即忍不住吐槽。

  当然,他吐槽的话语等不到任何人的回应,因为他口中的“电视”、“动物世界”、“火柴人”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词汇。

  就在鹿尘还在与蛇妖纠缠的时候,突然,一把银刀迎面闪过,直直的刺入蛇妖的尾部。鹿尘朝着银刀飞来的方向看去,却见那名狼妖族少年支撑着身子,气喘吁吁的看着这边,双手也正在微微的颤抖。

  蛇妖吃痛的甩开尾部的刀子,方向一转,朝着少年攻去,刚刚那一击已经完全用去了他所有的气力,此刻的他吃力的站着,双脚却挪不开一步。就在蛇妖的血盆大口在下一秒就要咬上少年脖子的时候,面前一阵血红,只见蛇妖的身子瞬间被砍成两段,脚下的蛇身还在微微的颤抖,让人心里发麻。

  “笨蛋,没听过打蛇要打七寸,不然那条蛇会回来报仇的哦。”

  少年愣愣的抬头看着面前将一把绯红色的刀扛在肩膀上的家伙,对方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落寞的笑意,不过,少年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瘫倒在鹿尘的怀里。

  “段随风!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小爷迟了一步,这家伙被蛇咬了吧!”鹿尘僵硬的身子不敢动弹,深怕自己移动对方的身子造成什么损伤。

  段随风稍稍替少年看了看,随即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刚刚受了点伤,灵力消耗有些巨大,太累了而已。”

  “呼,吓死爷了。”

  鹿尘此刻正狼狈的擦着额角的汗水,刚刚那副潇洒的模样荡然无存。可惜了,对方的耍帅在少年失去意识的时候全部清除,只留下一个呆望着林子深处陷入沉思的鹿尘。

  段随风上前扛起昏迷的少年,轻声说道,“我们得赶紧换个地方,刚刚那条蛇妖吐信子的同时也在召唤他的同伴。”

  “你怎么不早说!”鹿尘瞬间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怕裤子上的尘土,“赶紧的,小爷可没有兴趣再将对方劈成两段!”

  段随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在面前领路。身后的鹿尘虽然絮絮叨叨,但是段随风只是默默的听着,偶尔在鹿尘需要的时候适时的插一句嘴。

  就在鹿尘他们走后不久,一群人站在了他们刚刚战斗过的场地。为首的男子冷眼扫完战场,四周的树木尽是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四周的空气皆被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替代,除了留下的蛇妖与狼妖的尸体,别无他物。

  “嗖”的一声。几道黑影瞬间出现在为首的男子的面前,“报告无涯先生,对方已经离开,但是没有留下一丝踪迹,看来是有人故意掩藏了行踪。”

  无涯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突然抬步朝着面前一条下路走去,只见他蹲下身,手指微微捻起一丝细土在鼻尖闻了闻,随即指着前方的说道,“追!”

  “是!”手下的人没有犹豫,在男子下出指令的那一刻,纷纷向四边散去,身影转瞬间消失不见。

  无涯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下可有得玩了。对方中确实有人将他们行走的痕迹消磨的一干二净,不管是脚印还是身上的气息,但是有趣的是也有人竟然留下了一种特殊的香味,硫磺味。虽说蛇妖一直对于这种气味敬而远之,但是仔细想想森林中突然有着这种异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时妖族西部,鹿妖王府。

  “王,最近蛇妖一族侵犯我部多次,是不是该给予当头一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声响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这间会议室内只有一张长形的桌子,桌子四周做着一些人,这些人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面,看不清容貌。四周的墙壁上点着几盏琉璃灯,即便如此,房间里面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

  桌子的上方做着一个男子,与其他人不同,这个男子并没有用兜帽盖住自己的脸颊,相反,他正襟危坐,眉宇间尽是风霜过后的戾气与沉稳。只是那道戾气被他的沉稳深深的压在内心的深处,看不真切。此人正是鹿妖一族之长,鹿爵。

  “不,在等等。”

  许久,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

  “可是,王,蛇妖屡屡来犯,我们这样以为的抵御不是办法,对方只不过会认为我们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够了老七,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是了。”最靠近鹿爵右手边的男子开口说道。

  “可是……”被唤作老七的男子欲言又止,但是四周的人却忍不住继续说道。

  “对啊,王,不仅仅是蛇妖一族,近来连北狐一族都开始蠢蠢欲动的厉害,听说北狐和南蛇已经暗地里收拾了冬虎不少人,现在连我们的最边界的地方也正在一点点的被吞噬,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是啊!是啊!”

  会议桌旁的响起一阵附和的声音,不少人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若是白虎族被灭,那么唇寒齿亡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坐在上方的男子依旧面不改色,此时眉宇间多了一分深沉。而他右手边的男子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只见他右手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子,声音不大,但是看的出来此刻男子心中的不爽,几乎下一刻就要拔刀相向!

  “众位放心,王有他的安排。”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男子突然开口,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男子的话像是一计定心咒,空旷的会议室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异议。

  说话的是靠近鹿爵左手边的男子,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少与人来往的男子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男子的话让大家感到一阵心安,即便心中有些担忧,也不敢在多说一字。

  这个坐在王左手边的男子与王右手边的男子是当今鹿妖一族王的左手右臂,年纪轻轻但是却又一身好本领,不仅仅在鹿妖一族,就连其他三个部落也知道西鹿手中有两员大将,一文一武,所向披靡!

  

☆、第两百章 天罡地煞

  坐在鹿爵左手边的男子名叫天罡,精通兵礼之事,头脑聪明,曾经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一直困扰鹿族西部的兽族消灭的一干二净,可谓一战成名,成为了鹿爵的得力住手。

  莫看对方平时都是一副微笑温和的模样,很可能下一秒对方就将用你想不到的方法致你于死地。曾经就有一个人不满天罡**之间麻雀变凤凰,出言不逊,暗语重伤。天罡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的听着对方的咒骂,男子看天罡没有反应,以为多方是个软柿子,越说越愤怒,控制不住出了手!

  但是,对方还未触碰到他的衣角,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手关节正以怪异的姿势弯曲着,对方还未来得及喊疼,又是一阵“咔嚓”的声响,对方右手的也被卸了下来。

  男子上前一步,俯下身看着地面上面色泛白,眼中充满愤怒的男子,面上依旧带着往日的笑容,“刚刚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可否再说一遍?”

  “滚你……”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又是一脚踩在了他的右腿上,剧烈的疼痛顿时从脚上传来,男子痛苦的颤抖着,眼中的愤怒已经完全被恐惧取代。他从未发现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男子竟然有这般好武功。

  “你再说一遍,我没有清楚。”白衣男子依旧笑着看向躺在地面上畏畏缩缩的男子,面色温和。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原谅我!”男子托着疼痛的身躯,慢慢的跪在男子的面前,他怕,男子下一秒会立刻夺取他的性命。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游荡,但是刚刚的身手表现出来的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抵挡?

  “知道就好,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白衣男子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跪在地面上的男子刚要松一口气,没想到刚刚转身离去的男子突然转身,抬脚又是狠狠一踹,将自己另一只腿生生的掰断!男子惊呼一声昏了过去,而白衣男子依旧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般潇洒的离去。

  从此,白衣男子天罡有了他全新的名称——白衣修罗!面上温文尔雅的他却是一个折磨人的高手,杀人不见血这是他最高的荣誉!

  坐在右手边的男子名叫地煞,虽说性子暴躁了些,但是却是打战的一把好手,曾经携带三千战士硬是对抗百万敌兵,人人都说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纷纷替他感到惋惜。

  谁知少年轻蔑的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嘴角带着一丝不屑,在众人的诧异中率领三千轻骑夺门而去!

  整整三天,人们都在议论男子不会回来了,可是谁知,城外突然出现了一些黑点,慢慢的,黑点越来越近,不知谁喊了一声,“是地煞!地煞回来了!”

  城门口急忙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个叫地煞的男子确实带领着身后的将士回来了!虽说后面的三千将士折损了不少人,但是听说对方的百万雄狮被打的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而去,而为首的指挥官也被地煞一刀封喉,男子的名字成为了边缘地区的保护神。

  所以,自此之后,人人都知道西鹿妖族里面有两员大将,文有天罡知命理,武有地煞战沙场!

  会议结束之后,鹿爵的宫殿内此时站着两个人,分别是天罡和地煞。

  “你们可知我叫你们来所谓何事?”鹿爵坐在大殿之上的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茶。

  “在下猜想恐怕是与殿下有关。”天罡微微扶手,行了一个礼。

  鹿爵点点头,面上的神情有些严肃,“半妖现世,妖界灭亡……不知这一天机是否还是事实。”

  “若王要它成真,它定然是真。若王让它为假,它自然真不了。”开口的依旧是那个被唤作天罡的男子,只见他面色温和的缓缓说道。

  鹿爵点了点头,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说的对,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是!”男子行礼,退出了大殿。

  “喂,你刚刚跟王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身后的黑衣男子一脸不愿的跟在白衣男子身后,刚刚在大殿之上,王和天罡打的哑谜他愣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有不好意思插嘴,这能默默的站着等待两个人商讨完事情之后偷偷的问天罡。

  白衣男子的脸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微微撇过头看了一眼,随即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不顾身后叫喊的男子。

  “喂,天罡!你别走啊,你刚刚跟王讨论什么啊,什么半妖?什么灭世?欸,我说……”

  “你要是想掉脑袋你还可以再喊的大声一点!”白衣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冷冷的看着身后一脸茫然的黑衣男子,这家伙还是像从前一样没有脑子!

  “喂,你别急着走啊!”地煞看到天罡又要转身离去,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这件事情不知道答案的话我的心里会很难受的,难受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呵。”白衣少年轻笑一声,眼神带着奚落,“如果大家都知道堂堂西鹿一族的常胜将军竟是一个这般无理取闹的人,你说会不不会被笑话?”

  “他们敢!老子灭了他!”地煞面色一寒,眸光透出些许戾气,但是依旧拽着天罡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好了,放手!”

  天罡趁对方还未来得及说“不”的时候狠狠的收回了手,身影一晃,快速的消失在黑衣男子面前。

  “又用这一招!”地煞嘴里抱怨着,但是面上却是不慌不忙,只见他抱着胳膊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气沉丹田,“小天,你去哪里?小天!我的小天天!我亲爱的小天天!”

  “你给我闭嘴!”

  果然,刚刚离去的白衣少年此时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一只手狠狠的捂住对方的嘴巴,“你要是敢再叫一声我就把你舌头割了泡酒!”

  “好了,我知道了。”地煞笑着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唇部拿开,嘴角有意无意的划过对方的手指,而天罡像是触电一般将手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回来。

  每一次对方不耐烦的时候,都会用瞬移立刻逃离现场,而地煞每一次都会用大声呼叫对方的小名成功的吸引对方的注意,而每一次都会让这个已经走远的男子迅速的回来。

  “幼稚不幼稚,每一次都这样!”白衣男子不高兴的看了一眼面前笑的人畜无害的黑衣男子,对于这个师弟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

  天罡和地煞是同门师兄弟,只因师傅与当今的鹿妖王有交情,得知鹿妖一族有难,特让手下两名弟子下山辅助鹿妖一族度过难关。

  天罡地煞,一文一武,一柔一刚,一白一黑,明明是两个极端的人却被命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明明是两个格格不入的对立的人,却成为了最好的知己!

  “嘿嘿,你也知道我笨啊。”地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抱歉的看着天罡。对方白了他一眼,最终缓缓的开口解释。

  “照你所说,那么王到底是要那个在人间游荡了这么久的殿下回来干嘛?”地煞貌似明白了刚刚天罡与王的谈话,但是那个所谓的殿下在人间游荡了上百年,若是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为了妖族倾尽全力。

  “这一切,谁知道呢。”天罡看着远方,悠悠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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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妖界入口处,鹿尘所在地。

  “喂,你小子没事吧?”鹿尘在刚刚睁眼的少年面前举起手晃了晃,充满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

  “没事!”少年不耐烦的甩开鹿尘的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但是身上的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只能缓缓的减慢了起身的速度。

  “逞什么能啊,真是的!”鹿尘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面前倔强的少年,最终忍不住上前帮助他。

  双手穿过少年两边的胳膊,一把将面前手下的人儿提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靠在树干上。

  眼前的人流畅的颈线,白皙的侧脸瞬间放大在少年的面前,少年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这应该是自己渴望已久的和鹿尘之间的接触吧,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继续见面。

  少年极力隐忍着上扬的嘴角,眼睛深处的戏谑被深深的掩盖,只留下一双不谙世事,迷茫且倔强的眼睛。恐怕是谁也想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接近鹿尘吧,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鹿尘盘腿坐在少年的身边,低着头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一言不发的少年。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鹿尘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曲言。”

  少年的声线干净,好像是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透出青涩的气息。

  “曲言,好名字。”鹿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暖暖的笑脸,“我叫鹿尘,请多关照!”

  面前的人儿脸上的笑容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好像风雨之后的天空,湛蓝一片。曲言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鹿尘,你对一个外人都能露出这般笑容,为什么对我就不可以?

  

☆、第两百零一章 蛇妖再袭

  “想什么呢?”鹿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曲言的胳膊,将他从出神中拉了回来,“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会被蛇妖追赶?”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已。”曲言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眼神里面满是不屑,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族人遇难、朋友被杀的悲伤。

  鹿尘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看年纪不过人类小孩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却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与沧桑。少年身上透出生人勿进的气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鹿尘却发现对于这个小孩,鹿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就是说不上来。

  “醒了?”一边的段随风慢慢的朝着鹿尘这边走来,刚想要将手摸上少年的手腕替他诊脉,却被少年先一步遏制住了手臂。

  段随风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没想到小小年纪力量如此巨大,难道狼妖一族的孩子力量都是这般巨大不成?看到曲言眼中的防备与警惕,段随风无奈的看了一眼鹿尘,却发现鹿尘正在抿着嘴巴强忍着笑意。

  “好笑吗?”段随风虽然不是很情愿自己的手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抓着,但是鹿尘脸上的笑意顿时让他又一阵不痛快。

  “没、没什么。”鹿尘摇摇头,随即对着曲言说道,“他是我朋友,没有恶意的,只是看看你身子怎么样。”

  “我很好。”曲言看了一眼段随风,甩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这具身子的恢复能力显然没有原来那么迅速,这么一点小伤一觉睡醒之后还隐隐约约带着疼痛,曲言皱皱眉,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该死!

  “既然没事就去吃饭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段随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少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少年眼神中藏着自己看不懂的意思,貌似是对自己的敌意。不过他与这个叫曲言的少年才第一次见面,应该不存在敌意才对,段随风收回目光,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食物走去。

  鹿尘上来一把勾过曲言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跟你说,你别看这边什么食材也没有,但是有他在,就算是石头,他也能变出朵花来,做的菜可是一级棒!”

  “我不饿。”

  “还什么羞啊,赶紧来。”鹿尘拉着少年正欲往前走去,却见少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曲言转过脸,不理会鹿尘。这样没有防备的鹿尘,这样关心着自己的鹿尘,怕是以后知道一切之后都不会遇到了,曲言有一瞬间在想,若是单单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不错,至少当时留给鹿尘坏印象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至少给鹿尘带来痛苦回忆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鹿尘面前。

  “真是的,是叛逆期到了不成?”鹿尘自说自话的将少年拉着往前走,“若是身上痛得不能走路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抱你过去。”

  当然,鹿尘考虑过将少年直接扛起,又怕压到他的伤口,若是拦腰一抱,怕是这个倔强的少年又是薄脸皮。鹿尘无奈,只好托着这个少年往前走去。

  看到对方脸上的震惊,鹿尘微微一笑,“等下吃了饭再把药喝了,对于疗伤有很大的帮助。”

  曲言想要拒绝,但是听到鹿尘口中的说的抱,顿时没了声响,只是目光一直放在鹿尘拉着自己的手上,双手紧握,曲言不自觉的反握住鹿尘的手。

  “哇塞,段随风,你的厨艺真的绝了,跟我们暮落泽有的一拼!”鹿尘拿起一边段随风准备好的午饭,草草的吹了吹,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口吞下,顿时烫的拿着手不断的扇着嘴巴里面的热气。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段随风和曲言异口同声道,段随风看了一眼曲言,而曲言则低下头不再多说一个字,专心致志的吃着碗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曲言的孩子给他的感觉不一般,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般,他说不上来。

  鹿尘笑着招招手,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哈哈。”

  一边的曲言默默的吃着手中的食物,一边专心的感受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在鹿尘看不见的地方,曲言嘴角微微上扬,“终于来了!”

  不远处的无涯做了一个手势,顿时,四周的手下悄无声息的散开。无涯将身子隐藏在树干后面,默默的注视着远处的三个人。当然,一般人从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对方在干什么,但是他们有着特殊的天赋,通过热感应感受着对方的动向。

  无涯默默的注视着远处坐在地面上的三个人,看动作好像在吃东西。突然,无涯感到一阵被人盯着的感觉,而这个感觉来自坐着的三个人。但是无涯只能通过热感应感受着对方的动向,所以在刚刚那一刻,他感觉到那里面有一个往自己的方向看来,但是时间极为短暂,无涯并未看清。准确来说只能说这只是是他的一个感觉。

  无涯的手摩擦着下巴,眼角带着一丝玩味,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刚刚路口上有一个人不知是故意留下线索还是怎样,现在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已经发现他的存在。虽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几个人绝不简单。

  照着他们的路线走下去,那么他们很有的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鹿妖一族。当然,现在的鹿妖一族没有什么好怕的,而这件事情正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可以攻打鹿妖这一族的借口!

  无涯慢慢的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瞬间,躲于暗处的手下将还在吃饭的三个人团团围住。不过在中间吃饭的三个人却显然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即便他们已经明显的拿着武器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段随风,给我在盛一碗,好吃。”鹿尘慌乱的擦了一把嘴,将碗递到段随风面前,丝毫不理会四周来者不善的人们。

  而段随风则是默默的接过鹿尘的碗,又细心的打了一碗食物给鹿尘,而鹿尘接过之后再次开始狼吞虎咽,貌似饿了很久。一边的曲言则是默默的吃着,他的吃相相比鹿尘可谓相当的斯文,有条不紊的一口又一口缓缓的吃着。

  无涯越来越对面前的三个人感到兴趣,悠悠的开口,“看来三位心情不错。”

  “虽然看到你们很倒胃口,不过幸好小爷我不挑食。”鹿尘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食物,余光瞥了一眼对方,看对方身上的穿着与刚刚的蛇妖将领一样,看来应该都是蛇妖一族,对方显然来着不善。

  “看来几位已经料准在下要来。”无涯抱着胳膊浅笑了一声,四周的风吹动他的鬓发,露出脖子后面的一丝丝蛇鳞。

  “很可惜,没有你的份。”鹿尘满意的放下碗筷,卷起衣袖擦了擦嘴巴,“你们晚了一步。”

  “没关系,我们一向以肉为食,当然,如果我们的食物率先吃饱了肚子,我们会节省下许多的时间。”无涯不理会鹿尘到底是装傻还是话里有话,但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已经表明了此时他的心态。

  “没办法,饭后不能剧烈运动,我们速战速决。”鹿尘不以为意的说道。

  “好!”无涯满意的点点头,刚刚看到那条蛇妖被砍成两半的尸体时,他也在稍稍震惊,到底是什么武器和怎样出类拔萃的灵力,才能在一道下去不留一个缺口。而且对方不是用刀刃将他砍成两半,而是利用刀身上的灵气将对方的身子砍伤,无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对方一较高下!

  包围着鹿尘的黑衣人一拥而上,鹿尘数了数,一共五个人,但是这五个人丝毫没有比刚刚那个十人小队差,相反,他们每一个人的灵力,速度都在刚刚那一批人之上。

  鹿尘不在轻敌,一边小心的防御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弱点,试图一打尽。而他们的老大无涯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上下打量着鹿尘,并不打算出手。

  鹿尘一个侧踢将旁边的一个黑衣人踢翻,不料双脚立刻被一道蛇尾缠上,鹿尘在空中急忙一个转身,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双脚刚刚落地,没有想到又是一道蛇尾向鹿尘扫来,鹿尘抬手幻化出屏障挡住了攻击。

  就在鹿尘集中注意力对付面前这个黑衣人的时候,身后四道蛇尾齐齐朝鹿尘攻来,每一道蛇尾都堵住了鹿尘下一步的后退路线,目的就是要让他退无可退。

  一边的段随风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身影一晃,瞬间移到鹿尘的背后,在令人惊讶的极快的速度下右手幻化出一把长刀,挡住了身后的四尾的攻击。

  “谢了。”鹿尘向着对方扬扬头表示谢意,随即手中一个借力将面前的黑衣人击退到一旁。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段随风说话间将灵力注入到手中的长剑中,只见剑身的身上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身后的四个人全部被震到了一旁。

  “真是的,小爷我不发威,你当我是老爷爷是吧。”鹿尘说话间手中幻化出一把绯色长刀,懒懒散散的将刀扛在肩上,脸上的笑容带着痞气。

  

☆、第两百零二章 下次见面

  “住手,让我来会会。 ..”无涯抬手示意一边的手下退下,一边无意的舒展着筋骨,笑着对鹿尘道,“在下无涯,敢问阁下是?”

  “鹿尘。”鹿尘并不在意的报出了名字,相对的,他对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感觉到反感,反而觉得若与这个人成为朋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涯听到鹿这个姓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很奇怪,鹿妖一族中竟有如此如此出众的青年才俊,而自己居然不知道。

  无涯虽然是蛇妖一族将领,但是爱武成痴,喜欢结交天下所有英雄豪杰,为人光明磊落。不过这种性格在蛇妖一族并不吃香,因为他们认为无涯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罢了,不过碍于无涯对于战场上的谋略数一数二,那些嚼口舌的人只能在背后默默诽谤。

  无涯微微抬手,一把长刀聚气凝于手中。鹿尘抬头看了一眼,这把刀身上缠绕着数条银蛇一直盘旋直至刀柄处,刀柄上面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石,色泽天然,是上等的宝玉。碧玉加白刃,使得刀身上的灵气更加多了几分。

  “好刀。”鹿尘忍不住称赞,现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这把刀较量一番,当然,他更想要了解这把刀的主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准备接招!”

  无涯嘴角带着爽朗的笑意,手中挥舞着长刀朝鹿尘攻去。只听“嘭”的一声,两道身影猛地撞在一起,面前的两把长刀紧紧的贴在一起,难舍难分。每个人手中的刀刃借着对方手中的刀为借力点,一个冲击之后纷纷往后退去。

  双脚刚一落地,鹿尘再次奋力一跃朝着对方冲去,而无涯没有避让,再一次硬生生的挡住了攻击。两把刀身摩擦出耀眼的火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而一边默默的看着自己老大与鹿尘大战的手下则是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在刚刚对自己出手时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按照现在的实力,恐怕多十个他们也不够砍!

  相比之下,段随风和曲言倒是平静许多,他们相信鹿尘的实力,这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看鹿尘脸上的表情已经战斗的情况来说,他倒是很享受这一场战斗。

  “无涯,小心哦,刚刚那一招你的左边有漏洞,很容易被人偷袭成功。”鹿尘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向身后的树木飞去,双脚站稳后将刀往肩上一扛,面带笑容的对着无涯说道。

  “多谢提点,不过,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可是不行啊。”无涯爽朗的笑出了声,随即手中的刀用灵力托起,双手翻印着手势,只见一把泛着白光的银蛇宝刀瞬间变成了数十把,“鹿尘,这一招你能接下来吗!”

  “呵。”鹿尘轻笑一声,漂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隙,“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瞬间,数十把长刀朝着鹿尘飞来,鹿尘下腰躲过了最新飞来的两把银蛇刀,下腰的同时将手中的绯胤刀往上空扔去。绯胤刀离开鹿尘之后刀身急剧变大,最后竟变成了一睹坚硬的墙身挡在了鹿尘的面前,挡住了无涯的攻击。

  “看来还是我的绯胤刀比较硬啊。”鹿尘从绯胤刀身后冒出脑袋,看着无涯略带得意的说道。

  “是我输了,在下心服口服。”

  即便是输了,无涯也没有半点气馁执意,反而双眼冒着亮光,一副兴奋的模样。

  “老大!”身后的手下看到无涯输了,瞬间围了上来,语气有些不安,“怎么办,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我们只怕会两败俱伤。”其中一名平时无涯最喜爱的手下说道。

  “你小子笨啊!搞什么两败俱伤,这家伙现在是我的朋友,你敢伤他试试!”无涯狠狠的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一脸严肃的说道。

  “老大,那小子杀了第二小分队的队长诶。”手下捂着脑袋一脸的诧异。

  “再找过就是了。”

  “可是对方中有姓鹿的诶。”

  “你TM能不能少废话,平日里老子待你太好此时无法无天了是吧,竟然管起老子的事情了!”无涯不悦的看了一眼,而对方终于不在说话。

  “那个无涯老兄,我有事先走了,你继续。”不远处的鹿尘朝着这边的无涯招招手,经过这一战,他对于无涯这个人的好感不由得再次上升。

  “下次见我们一定要再来一场比试,到时候你做好觉悟吧!”无涯朝着鹿尘的的方向大声的说道。对方潇洒的转身,抬起手臂挥了挥。

  无涯默默的看着鹿尘离去的背影,他们走的方向确实是鹿妖族的方向,看来以后终究会在战场上相见,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比试就不再是单纯在切磋武艺,而是生与死的较量。无涯抓着抓后脑,刚刚只顾着比试,都忘记了跟对方说小心其他两个人,因为,其中一定有一人心思不纯,这样的人在身边等于带着一个随时引爆的危险物。

  “老大,王找你!”一名手下左手缠绕着一条浑身赤红的烈焰蛇说道,这条蛇不断的吐着信子,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蛇辨别味道的本领可是数一数二,千里追踪什么根本不在话下。而且蛇善于通过信子,气味传递消息,所以在蛇妖族里经常会看到这一场怪异的现象:一些爬行速度极快的小红蛇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地吐着信子,试图靠着风力将自己的气息传给同伴,或者是召唤同伴。

  在蛇妖族里面,他们没有传递消息的驿站和传信的鸽子,只有一条又一条数不清的蛇正在互相沟通着消息。

  无涯接过蛇,让这小小的烈焰蛇卷上自己的胳膊,然后抬手微微靠近耳朵,这条小蛇的身上传来王的声音,“速归!”

  当然,这条蛇当然不会讲话,他只不过是有着模范功能罢了,然后记住了这些话。使用者让这条蛇知道自己要寻找的目标的气味,那么这条蛇就会记住使用者的话并且寻找目标,找到之后将话传达。就像是会说话的鹦鹉一般,只是鹦鹉不会追踪而已。

  “我们走!”无涯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消失不见的鹿尘,带领着手下迅速的往相反的反向走去。

  蛇妖族,大殿内。

  “王此时急忙召属下回来有何事吩咐。”无涯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大殿之上,低着头,态度谦卑。

  “无涯,是时候了,本王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大殿之上的男子悠悠的开口,双眸间带着难以言喻的冷峻与凌厉。

  “王可是要我去攻打白虎一族?”无涯依旧跪拜在哪里,身体挺直。

  “不,白虎毕竟是四妖之首,先不动他,现在先把鹿妖一族灭了再说。”男子恐怖的笑着,嘴角几乎触及耳旁,口中的信子一下又一下舔舐着嘴唇,“过几天有神秘礼物会到,我要让他们所有的人都臣服与我的脚下!”

  “是!”

  大殿之上传来令人恶寒的笑声,无涯支起身子,看了一眼坐在大殿之上的王。蛇妖王的皮肤几乎是接近病态的惨白,脸颊凹陷,双眸之下永远带着无尽的黑影,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好像病怏怏的一副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阴戾的紧。即便是无涯,看着王的眼睛久了,也会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处慢慢的升起。

  而此时这个看上去病弱的男人身边躺着一个耀眼的美人,美人熟络无人的斜靠在男人的怀中,衣服微微的敞开,露出美丽的圆肩,一双修长的双腿正无所畏惧的晃荡着,以及身后跟着的一条白晃晃的狐狸尾巴。

  女人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间尽显妩媚,无涯知道,这是狐妖一族贡献给王的礼物。自从蛇妖与狐妖决定联盟之后,狐妖一族没有少送过美人过来,而且一个比一个美丽,一个比一个魅惑。

  退出大殿之后,无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与鹿尘下一次的见面很快就会到来了,而且正如他担心的那样,下一场比试就是生与死的较量。他们都要为他的国家,为他们的族人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

  此时,鹿妖族地牢。

  沉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里面显得特别清晰,鹿爵慢慢沿着楼梯往下走去,所到之处四周的灯光也随之亮起。盘旋而下的楼梯一直走到了最底层,但是鹿爵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没有使用灵力,依旧一步一步朝着走廊尽头,那个连黑暗都无法生长的地方。

  “咔嚓”,这是铁链触碰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锁链触碰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似乎还能听见一阵细微的磨牙的声响。

  “我来看你了,梅。”鹿爵走到了最后的一件牢房面前,停下了脚步,眼神中略带怜悯的看着牢房内被铁链囚禁着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一件极度破烂的囚服,已经看不出这件衣服到底是什么样的款式,只能勉强的包裹着她的身体。长到脚踝的头发现在合着杂草粘连在一起盖住了她的面容,只能依稀看见一双带着怨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鹿爵。

  

☆、第两百零三章 地牢里的女人

  这个牢房的房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门“吱嘎”一声就开了。鹿爵慢慢的靠近被铁链困在有限范围内的女子,面色依旧冷漠,即便是眼前这个有着夫妻关系的女子。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的模样,那时候的你真的是美的无与伦比。”男子缓缓的底下身子,声音轻柔,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被铁链困住的女子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响,牙齿间剧烈的摩擦声代替着体内的愤怒,可是她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狠狠的用眼神盯着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这个男人,在百年前将她关押在这里,并且狠心的割去了她的舌头!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怕她将秘密带出去,但是,这个男人却没有选择杀了她,女人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男人是因为他念及两个人夫妻一场,真正的答案就是,他还需要这个女人,他还需要这个女人为诱饵!

  “梅,即便被困在这里百年,但是你的美貌依旧没有一丝改变。”鹿爵不理会女人怨恨的双眼,钳制住对方的下巴,在女人依旧饱满的双唇上狠狠的贴了上去,与其说吻,倒不如说是报复性的啃咬。

  “啊!啊!”被唤作梅的女人只能发出这个可怜的单音节,但是这依旧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男人甩手给了女人一巴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被拿自己太当回事,你应该料到,当初我娶你,不过是因为生理需求罢了!”

  鹿爵的话说的很露骨,几乎是想将这个女人的自尊完全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揉碎,践踏!不过女人却突然安静下来,鹿爵的眸光一冷,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女人。

  女子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她原以为一切都是她在利用他而已,不过自己也应该早就想到,他们之间哪有什么爱情可言,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罢了。被换做梅的女人笑的更加狂妄,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为了羞辱他竟然讲出这般话语,若是被外人听到,不知是该怜悯这个女人的悲惨,还是该嘲笑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你笑什么?”男子的目光越来越凌厉,身上不怒而威的气息越来越强,不过随即男人也大笑出来,“抱歉,我不该问你,我忘记了你已经不在会说话!”

  “啊!”女子咆哮一声,狠狠的往对方身上冲去,但是身上的铁链却紧紧的束缚着她,就在离眼前这个男子只有一寸左右的地方硬生生的被拽住,动弹不得。

  “呵呵,贱人!”鹿爵甩手又给了女人一个耳光,“别急,过段时间就让你的儿子来陪你!”

  男人转身离开了牢房,而牢房的门依旧是敞开着,上百年来从未关上,像是对于这个女人最深的嘲弄,出口就在你的眼前,但是你却没有一丝办法踏出一步!因为女人的灵力早就已经被这个男人给剥夺,那个男人狠心的将她千年修行而来的灵力全部剥夺而去,不留一丝情面。

  女人当时唯一做的正确的选择就是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儿子送出了妖界,并在他的身上下来诅咒,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妖界一步!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儿子做的吧,这是做母亲的,唯一一个保护儿子的办法!

  此时世界的另一边,S城,夜晚。

  “叮~”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整个房间里面被这吵闹的电话铃声变得热闹起来,一阵吵闹之后电话终于安静下来。但是下一刻,电话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对方好像乐此不彼的要叫醒每一个人才罢休!

  “恩。”被电话打扰的卞白绝抱怨似的呢喃一声,但是闭着眼睛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身子往百里莫的方向缩了缩,搂着对方的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但是一边的百里莫被卞白绝这么紧紧的抱着,反而被惊醒了,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坚持不懈的吵闹着,百里莫刚要起身,却听见隔壁的房门打开了,他知道,那是暮落泽的声音。

  “你说什么!”外面传来暮落泽的惊呼,百里莫小心翼翼的起身,替卞白绝盖好被子之后悄悄的打开了房门,却见暮落泽依旧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

  暮落泽僵硬的转过身,面色复杂,就着微弱的灯光,百里莫可以感觉到对方脸上苍白的面孔以及微微颤抖的身子。

  “南宫洛找到痕儿了,但是,但是……”暮落泽无力的抱住头瘫坐在地面上,但是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告诉百里莫刚刚电话里传来南宫洛疲惫的声音,南宫洛他找到夜无痕了,但是,夜无痕却因为重伤变成了原形,气息微弱,昏迷不醒,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离他而去!

  “暮落泽,你在这样下去,等待夜无痕的只有死亡!”看到暮落泽这个样子,百里莫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找到夜无痕他开心还来不及,这副心神不宁,害怕失去的样子,看来是夜无痕出事了。

  暮落泽愣愣的抬起头,却看见一边的百里莫已经起身往房间里面走,“百里莫!”

  “我去换身衣服,等下我们就出发去找夜无痕,带他回来!”百里莫向暮落泽扬扬手,“你别给我发呆,赶紧的,我还要趁早回来给我白白准备早饭呢!”

  暮落泽点点头,二话不说跑回房间换了衣服,将房间里面所有的医疗药全部带好装到了急诊箱里面。刚要出门,但是又将身上的箱子放下,仔细的清点了数量确定没错之后才走出房门。

  门外的百里莫早已经在等候,对着暮落泽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口。暮落泽会意,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去。

  卞白绝习惯性的往百里莫的方向靠去,但是触碰到的却是空荡荡的**铺。卞白绝迷糊的抬手摸了摸,却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已经没有了温度。

  卞白绝迷茫的揉揉眼睛,拿起手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现在的时间,两点四十五分。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除了黑暗就只剩下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百里莫?”卞白绝轻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回答他的却是永恒的安静。

  卞白绝刚想要起身,隐隐约约见一个黑影朝自己走来,一把将自己搂在了怀里。

  “好冰。”卞白绝稍稍后退身子表示抗拒,对方的身子传来夜晚的寒意让他一阵哆嗦。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卞白绝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安抚,似**爱。对方已经渐渐用暖身咒暖着身子,卞白绝满意的楼主对方的腰身,习惯性的用鼻子摩擦着对方的胸膛,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暗夜里,对方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抱着卞白绝的手没有松开。对方的眼睛在暗夜里熠熠生辉,他的目光一直牢牢的盯着怀里的人儿,这张可爱、迷糊又毫无缔介的脸恐怕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吧,但是他此刻却卑微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短暂的幸福,即便这个幸福是不是因为自己!

  等到怀里的人呼吸沉稳之后,对方像是送了一口气般静静的躺在卞白绝的身边,抬手摸上对方安静的睡颜。这般阴柔的五官,那般纤长的睫毛,这般小巧的鼻子,这般粉嫩的樱唇,身边还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炽热的气息,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卞白绝,我居然会喜欢上你!”对方略带苦恼的开口,声音一改往日的不阴不阳,而是用一种男性的、沉稳的声线说出了这句话,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亦。

  不过也是,谁又能想到,不久前以最恶劣的行为伤害着卞白绝的萧亦此刻会这么温柔的看着对方!谁又能想到,不久前在魔界内明明可以一举将对方杀了的萧亦却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让卞白绝战胜了他对自己的恐惧!

  萧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看来你还是没有记得我,不过也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过才是个刚会走路的娃娃罢了。”

  低头,在卞白绝额上留下浅浅一吻,管他之后结果怎么样,就让他也任性一回吧。

  …………………………………………

  暗夜里,一辆越野跑车飞快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身后的景物就快速的向后倒去,油门已经开到最大,只差没有在汽车屁股上套上一个火箭筒一飞冲天,但是暮落泽此时心里想着的是,快点,再快点!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在一座林子深处停了下来,即便是有着月光在头顶起着照明的作用,但是周围的树木茂盛,完全挡住了月亮的光辉,四周的可见度不出两米。

  就在暮落泽苦恼之时,只见身边突然燃起一道熊熊的火焰,暮落泽顺着光亮看去,却见百里莫手里正把玩着一个火球。

  “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我和卞白绝经常这样干,倒是你,林子里露水重,小心感冒。”百里莫将灵力汇聚于手中,使手中的火球变得更大些。

  “没事,我有符咒可以暖身。”

  

☆、第两百零四章 噬魂,夺命

  暮落泽拿出手机看了看,眼下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分,在这里手机还能勉强收到一些信号。 ..

  “南宫洛,你们现在在哪?”暮落泽没有犹豫,快速的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自从上次联系了南宫洛之后,暮落泽几乎已经不在继续使用手机了,更不要说用手机去联系他人。所以,导致南宫洛几次三番想要找他解释清楚,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电话那头一直在响了三声之后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依旧带着疲惫,声线有些沙哑。电话那头的南宫洛将自己身处的位置简单的介绍了一遍之后便挂了电话。

  “走!”暮落泽拉着百里莫往林子深处走去,眼下黑灯瞎火,加上林子树木茂密,暮落泽几次都差点踩空,若不是一边的百里莫帮忙,暮落泽恐怕还没有见到夜无痕就已经一身伤痕。

  但是,越靠近夜无痕所在的位置,暮落泽就感到越紧张。见到了夜无痕,他到底该如何跟对方解释那一天他与南宫洛之间的关系?他会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会不会……虽然脑海里不断地在打着退堂鼓,但是匆忙的步子却没有迟疑一步。

  终于,在暮落泽又一次踩空之后,他终于见到了一道火光。两个人迅速的朝着火光跑去,却见南宫洛一身狼狈的抱着一只小猫不断的将灵力过渡给对方。

  “痕儿!”暮落泽急忙接过对方手里的纯白色的小猫,但是这只小猫却是浑身冰冷,生命体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暮落泽慌忙的看了一眼依旧一言不发的南宫洛,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这只小猫虽说路一般的白色的小猫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暮落泽知道,他就是夜无痕。这是第二次看到了夜无痕无法维持人类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第一次的时候是他被南宫家抓去的时候,被雾盾困住吸去了灵力,被救回来时奄奄一息,不得不变成了猫妖的形态。

  他是被称作妙手回春不错,但是若是这个人已经死亡,即便是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手中的白猫已经失去了意识,洁白如雪的白色皮毛上面有一道刺眼的血红,从雪猫的左胸一路延伸的小腿肚子这边,伤口极深。

  暮落泽小心的将夜无痕抱在手上,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对方的胸前,但是,他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声音,他没有听到他要的夜无痕的心跳!

  暮落泽慌乱的将雪猫放在地上,颤抖着双手翻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将里面的东西一道一道的翻找。

  “不对,不对,这个没有用……这个也没有用,这个、这个,都不行!”暮落泽无力的瘫坐在地面上,随身携带的所有药物都是针对活着的人,哪怕你只有一口气,他也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是,唯一没有一种救命的药,可以将死去的人救回来!

  “不,不会的,夜无痕!夜无痕!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暮落泽将夜无痕抱在怀里,声嘶力竭。

  “对不起,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南宫洛默默的站在一边,他看着暮落泽的眼泪不住的滑落,而他却不能为他做什么。他不是他的谁,相反,正是因为自己,让他与夜无痕才会有了误会,不然夜无痕也不会……

  “不对,你们告诉我,夜无痕没有死对不对?他一定是在生气,气我在他雷劫的时候丢下了他,他一定是气我当时没有好好的陪着他,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气!痕儿,别生气了,我错了,我错了,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暮落泽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他人面前哭的像个小孩,他抱着夜无痕的尸体,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自言自语,讲述着夜无痕种种恶性,一会儿有带着**溺的语气讨好着,可是,他想要倾诉的人却听不到了。

  远方的天空已经亮起一点点白光,好像在一间黑乎乎的房间内被一个人缓缓的用火柴燃起一根蜡烛,房间里面的黑暗慢慢的随着这道烛光的耀眼而慢慢的退去。暗夜中耀眼的群星也渐渐的消失在这一片耀眼的白光内。身旁燃起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只留下一缕缕白烟就着清风的起伏盘旋着上升。

  暮落泽已经不再闹腾,静静的抱着夜无痕的冰冷的身子不在说话。你才这么小小的一只,可是为什么经过了**,我却不能用我的体温将你暖化?暮落泽怜惜的抚摸着怀中沉睡的白猫,轻轻的,深怕会打扰他的美梦。

  这一路,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孩子,你无忧无虑,你的世界里面永远都是纯真的色彩,我想要你像孩子一样笑的天真无邪,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件事情,你的内心,我都没有尝试着去了解。

  我只知道,你闹脾气的时候,我买一杯奶茶,你就不生气了。我只知道,你跟我闹脾气的时候,我只要说些好话加上一堆的零食,你就能马上忘记了当时的不快。你不喜欢喝我的万能水,那么以后就不喝了好不好?你喜欢吃零食却被我经常以不健康为由拒绝,那么以后我经常买给你吃好不好?你喜欢吃我烧的糖醋鱼,那么现在我马上烧给你吃好不好?

  痕儿,你好坏,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在睁眼看我看一眼?

  “百里莫,回去吧。”暮落泽起身,抱着白猫慢慢的朝着远处走去。

  “啊?好。”百里莫没想到暮落泽竟然会说道回去,看了一眼同样面色复杂的南宫洛,默默的跟在暮落泽的身后。

  “等等,或许……我能救夜无痕。”南宫洛抿了抿嘴唇,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说什么?”暮落泽睁大眸子,原本空洞的双眼此刻正带着渴求望着他。

  “五彩石中的噬魂或许可以救他。”顿了顿,南宫洛继续说道,“我们知道每一颗五彩石都有他独特的作用,而噬魂的作用正是对灵魂的夺取与给予,我相信用噬魂的力量可以将夜无痕逝去的魂魄一一寻回!”

  “可是当时我们在地狱深渊寻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噬魂的下落,而且噬魂是鬼界镇守的五彩石,当时连鬼界本身都不知道这颗五彩石的下落。”百里莫虽然不想泼冷水,但是噬魂本身就是一道迷,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

  暮落泽低着头没有说话,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是这样的模样却让南宫洛心疼。暮落泽,你当初救了我一命,今天,我将他还你!

  “噗嗤”一声,利爪伸进了血肉,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南宫洛猛地用力,刺进胸前的右手缓缓的抽出,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你疯了!”一边的百里莫率先做出反应,用灵力止住了南宫洛身上不断流失的血液,并且将身上的灵力不断地过渡到对方身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存在,本事就是一个错误!”南宫洛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但是嘴角却是带着笑意,“我跟你说过,我不过是一个容器罢了,一个装着五彩石的容器。”

  暮落泽怔怔的看着面前越来越虚弱的南宫洛,眼前的他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恐怖的速度开始老化,干净利索的短发正在疯狂的滋长,但是,却是花白一片在他身后铺散开来。双手的皮肤已经变得又松又皱,脸上更是长出了老年人才有的老年斑,眼前的他俨然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变成了上百岁的老人!

  但是,更然暮落泽吃惊的事是,南宫洛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颗散发着光芒的五彩石!

  “呵。”南宫洛虚弱的喘了一口气,嘴角荡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东西在我体内放了这么久。”

  “南宫洛……”暮落泽扑通一声跪在南宫洛面前,“你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傻!”

  南宫洛缓慢的眨了眨眼,声音有些苍老,带着岁月的沧桑,“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欠夜无痕的。”

  “不,你不欠我。你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呵,或许吧。”

  南宫洛的声音越来越细微,百里莫加大了灵力的注入,但是丝毫没有起到一丝作用,“不要麻烦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你们不用觉得内疚,这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情,找到辰,将他带回来!”

  “不行,我没办法答应你,你要做就自己去做!”暮落泽握着南宫洛的手,但是对方的脉象微乎极微,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跳动。‘

  从他微弱的脉象上看,暮落泽怎么也不会想到,原先还是一个好好的年轻人,此刻跳动的脉象却是老年人的脉象。身体的每一处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在述说着而这具身体的严重衰老,暮落泽不断地摇头,他已经眼睁睁的看见任何一个人离开他,而他自己却束手无策。

  “求你,就当……是我最后一个愿望吧。”

  暮落泽愣愣的低下头,掌心里南宫洛的手无力的下垂,而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安静的靠在百里莫的怀里,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第两百零五章 枕边人

  南宫洛的身子正在快速的分解。 .T.从脚踝开始一路向上,南宫洛的身子化成了晶亮的带着细小的颗粒物慢慢的飘扬到空中,然后,一点一点的,光亮慢慢的吞噬了南宫洛的胸口,脖子以及这副身躯。刚刚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此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他眼下见到的一切,真是荒谬!

  “暮落泽,你,没事吧?”百里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眼前的暮落泽此刻安静的吓人,就这样默默的靠着树干坐下,手中抱着夜无痕的尸体,一动不动。双眼茫然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里莫,他,消失了。”暮落泽轻声的说道。

  暮落泽以为自己会再次嚎啕大哭,但是他没有。他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绝情的家伙,明明南宫洛为了救夜无痕掏出了藏在身子内的噬魂,失去了性命,但是此时的他却眼睛干涩的厉害,他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泪。

  “你别这样,南宫洛已经去了,我们不能辜负他一番好意,我们应该想办法将夜无痕救回来!”百里莫上前抓着暮落泽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眼前**的暮落泽让他感觉到陌生。

  “可是,怎么救?”暮落泽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噬魂,这个五彩石上面还凝聚着他的鲜血,明明在上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里莫低下头,烦躁的抓抓脑袋,成功的钥匙就在眼前,可是他不会启动这把钥匙,他救不了他要救的人!

  “不对,一定会有办法,一定!”百里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南宫洛说有办法,我们一定就有办法!”

  “那个傻子到现在还相信南宫辰还活着,他不是被称为天才?他不是自称可以占卜任何事物?为什么他连自己会死却没有占卜到?你觉得,我们应该听这个傻子说的话吗!”暮落泽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神带着些许不屑。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救夜无痕,他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是又怎样!我又没让他这样做!”

  “砰”,百里莫抬手一拳打在了暮落泽的脸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要知道,南宫洛他,是为了你!他一直喜欢的,是你!他不想让你伤心而已,他想要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他明明知道你喜欢夜无痕,却一直默默的掩藏着自己的心思,他看到你失去夜无痕时无法言喻的痛苦,他想要替你去分担!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边的百里莫几乎是咆哮着对着暮落泽吼道,暮落泽的眼眶急速的泛红,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身体里面还蕴藏着这么多的泪水。幸好夜无痕没有看到,不然又该笑话了。

  “呵,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啊。”暮落泽抿嘴一笑,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走吧,回去,我不能失去拯救夜无痕的机会。”

  “好。”百里莫嘴角荡开一丝欣慰的笑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暮落泽手中的五彩石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噬魂迅速脱离了暮落泽的掌心,盘旋飞到半空,小小的身子不断发出耀眼的光彩。

  暮落泽眯着眼睛看着上方不断发出刺眼的光芒的五彩石,却见噬魂上方有两滴水珠正在不断的悬浮游荡着,一颗水珠晶莹通透,另一颗水珠红似朱砂。两颗水珠不断地沿着五彩石盘旋,最终混合成一滴,滴入五彩石中。

  红色那滴是属于南宫洛的血,而晶莹剔透的那一滴,则是属于暮落泽刚刚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时无意识的触碰到噬魂上的那滴泪水。

  白猫的身子被一股力道缓缓的托起,暮落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前的白猫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腿的伤口正在慢慢的愈合,而白猫的尾巴处竟然又长出了一条全新的,雪白的尾巴!夜无痕竟然变成了双尾雪猫!

  四周慢慢的起了风,但是这阵风很怪异,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流动,而这个流动的最终方向,就是暮落泽这边。

  四周的气流翻滚的越来越厉害,仿佛有一道巨风正围绕着噬魂不断的盘旋着,头顶上方的天空瞬间被四周迅速积压着的云层所淹没。云层越压越低,四周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沉闷,暮落泽微微弯曲着身子,他甚至能感受到时候的氧气正在不断的被剥夺。

  但是这一怪异的景象还是没有结束。头顶上方慢慢的翻起雷云,连带着几声沉闷的声响,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苍穹。

  “轰隆隆!”又是一阵刺耳的雷声,暮落泽双眼紧紧的盯着悬浮在半空的夜无痕,当时他一个人看着这一道又一道狰狞的闪电,听着一声又一声刺耳的雷声,他会害怕吗?当时的他没有灵力却还要时刻躲避着雷劫的攻击,暮落泽真的不敢想象他到底是如何坚持到最后的。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像是被牵引一般击中了噬魂,噬魂身上的光芒在昏暗的天空下显得更加耀眼。只见一道亮光从噬魂中释放了出来,对准了夜无痕。

  夜无痕的身子浑身被白色的光芒紧紧的包围着,暮落泽紧紧的盯着那到白光,以及白光里包裹着的日思夜想的人儿。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白光终于散去,雪猫的身子无力的往下掉去,暮落泽急忙上前抱住了他,只见这只雪猫的额头上多了一道类似闪电的标记。

  天上压抑的雷云瞬间消失不见,头顶上方的阳光顿时从上方倾洒下来,照在人的 身上暖哄哄的。

  “痕儿,痕儿?”暮落泽轻声呼唤了一声,但是雪猫还是没有一丝反应,“百里莫,你看着是怎么回事?”

  暮落泽担忧的看着怀中的雪猫,他不敢奢望夜无痕能瞬间站在他的面前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跟他轻轻松松的打着招呼,但是,他只想要夜无痕活过来!

  百里莫上前,掌心贴至雪猫的背上,慢慢的灌输灵力。百里莫的眉心越来越皱,暮落泽的心里也越来越乱。百里莫的手刚要缩回来,但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再次紧紧的黏了上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捉摸不定。

  “百里莫,到底怎么样了,你到是说句话啊!”暮落泽急了,他不知道此时百里莫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奇怪。”百里莫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缩回手,“刚刚我将灵力注入他体内的时候,我发现夜无痕的身子还是像原来那般没有一丝回应。但是就在我要缩回手的时候,我发现夜无痕的体内竟然有一股力量正不断的吞食着我的灵力,好像恨不得将我身上的灵力吞食的一干二净。”

  “这么说来……”暮落泽急忙抱着小猫的身子靠近自己的耳朵,“砰、砰、砰”,暮落泽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虽然这心跳声微乎极微,但是眼下的夜无痕确实是恢复了心跳,而他的体温也正在慢慢的升高,他的小猫体温正在慢慢的回升!

  暮落泽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猫咪,蹲在草地上翻找着什么。刚刚被他胡乱翻弄的药物加上刚刚那道巨风的影响,此刻的急救箱已经狼狈不堪,有些药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好,还有一粒!”暮落泽像是找到珍宝一般将手中的药丸送入小猫的口中,这种药丸对于灵力的恢复有着极大的帮助。

  看到夜无痕吞下药丸之后,暮落泽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不安终于消散。耳边拂过一阵清风,他甚至觉得这是南宫洛回来了,“南宫洛,谢谢你,因为你,我的痕儿回来了。”

  卞白绝醒来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的方向,而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凉一片。

  “百里莫?”卞白绝低低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浴室里传来的哗哗啦啦的水声。

  “怎么,一早醒来就想我?”浴室的门被推开,百里莫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滴一边笑着朝他的走来,看到卞白绝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腹肌上,不禁莞尔一笑,淘气的勾了勾他的鼻子,“怎么了,小色鬼!”

  “哪有,我不是!”卞白绝的脸微微泛红,抬手拍掉了对方的手臂,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午饭的时候,百里莫顺利的听到了卞白绝的惊呼,“什么,你们把夜无痕带回来了?什么时候?”

  “笨蛋,昨晚我半夜走的,你睡得太死,没有发现!”

  “几点?”

  “说了你也没印象。”

  “几点!”

  百里莫看了一眼神情认真的卞白绝,语气带着温柔,“别这么认真,我是看你睡得太香没有叫你,你看,你睡醒了我不是刚好回来了吗?”

  “那你到底是几点走的?”卞白绝仍然十分的固执,一遍又一遍的追问。

  “大概凌晨两点我们接了电话就出去了。”百里莫并没有理解卞白绝脸上的不正常,他已经他只是在闹别扭而已。

  “恩。”得到答案后的卞白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眼前的饭菜,食不知味。

  若说百里莫半夜就离开了,那么,昨晚,是谁?

  

☆、第两百零七章 久违的熟悉

  看到卞白绝脸上的神情依旧阴晴不定,百里莫讨好似的拉着他的衣袖道,“生气了?”

  “没有。”卞白绝愣了愣,慌忙堆起一个笑容,“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小气。”

  看到百里莫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疑惑,卞白绝尽量让自己的看得更加自然些,虽然他自己也在奇怪昨晚那一切是否只是自己半夜的一个梦境。

  “痕儿!”

  百里莫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边的暮落泽打断。两人同时往暮落泽的方向看去,却见暮落泽抱着怀中的小猫一脸欣喜的模样,“痕儿,你真的醒了?”

  怀中的白猫“喵呜”了一声,暮落泽急忙转身去厨房将事先准备好的热牛奶装到盘子里递到对方面前,一脸讨好的神情。而白猫没有理会满脸期待的暮落泽,自顾自的开始喝牛奶,粉嫩的小舌头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牛奶面,一点一点的将牛奶往嘴巴里送。

  “慢点喝,不够还有。”暮落泽轻轻的抚摸着白猫的脊背,而白猫却不乐意的扭动着身子,暮落泽立刻神色紧张道,“痕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对方,竟然径直跑向了卞白绝的怀里,举着脑袋蹭了蹭,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寻找了一个满意的姿势,然后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

  “他……”卞白绝指了指怀中的白猫,诧异的看了一眼一脸石化的暮落泽,“他貌似比较喜欢我诶。”

  一边的百里莫点点头附和道,“看来他还是在闹别扭。”

  “你说我们会不会搞错了,我该不会真的把一只真正的猫当做夜无痕了吧!”暮落泽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快步走到卞白绝面前,快速又小心翼翼的将白猫抱起。

  一只直安安静静的白猫猛地开始挣扎,叫声凄惨,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连百里莫都感觉到于心不忍。

  “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痕儿,你回应我一声我好不好?”但是回答他的,依旧是那一声凄厉的叫喊。

  白猫趁着暮落泽不注意,奋力挣扎着逃脱了对方的怀抱,径直的钻进了卞白绝的怀里。卞白绝苦哭笑不得的看着怀中的白猫,无奈的轻抚着他的脑袋。

  一边的百里莫忍不住安慰道,“别担心,或许是夜无痕还没有那么快适应……”

  “欸,你别再动了,很痒!”

  百里莫的话还未说完,却听见一旁传来卞白绝的嗤笑,只见怀中的那只白猫竟然沿着衣服的下摆钻进了卞白绝的衣服内,惹得他躬着身子想要将怀中淘气的白猫抓住,但是无奈白猫身子太小,绒毛太软,惹得他一阵**。

  “暮落泽,我想我们应该尽快让夜无痕恢复意识。”

  “没错!”

  暮落泽突然想到什么,低头在百里莫耳边耳语一句,两个人相视一笑,齐齐往房间走去。再出来时,白猫已经折腾累了,靠在卞白绝腹上假寐。

  “你们这是?”卞白绝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面上不自然的笑容,有些诧异的歪着头脑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寻找到一种让夜无痕快速恢复成人的办法罢了。”

  怀中的白猫耳朵动了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过一边的暮落泽不急,缓缓的说道,“趁现在他没有恢复记忆,我们把他的伙食从顿顿牛奶换成顿顿万能水!连他日后吃的食物也加入万能水的成分!”

  一边的白猫身子明显的一怔,但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不料一边的暮落泽继续缓缓开口,“当然,万能水的功效毕竟有限,还是要靠其他方便的补助,百里莫,我要你拿的东西呢?”

  “这呢。”

  百里莫强忍着笑意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暮落泽手中,只听卞白绝倒吸一口凉气,“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你没听过针灸吗?这根针可是好东西!”暮落泽故意提高了嗓门,双眼近紧紧的盯着浑身止不住颤抖的白猫。

  终于,白猫按捺不住的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随即浑身绷直,眼睛滚圆的盯着暮落泽手里的东西,这东西真的叫针灸!尼玛不是筷子!

  暮落泽嘴角带着痞笑慢慢的靠近白猫,而白猫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躲,不能躲!但是,当暮落泽举起手中的筷子粗的银针要扎下去的时候,白猫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你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痕儿!”

  白猫没有动弹,面前的暮落泽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力气大的吓人,“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你先放开我,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暮落泽急忙松开了手,却见面前的小白猫浑身无力的趴在地面上不住的喘着粗气,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

  “痕儿?”

  “喵!”

  “痕儿~”

  “喵喵!”

  “痕儿,你欺负我不懂外语。”

  一旁的夜无痕睁开半眸子斜视了一眼,继续闭上了眼眸做他的千秋大梦,鼻子里哼唧一声,算是对暮落泽的回应。

  “我知道,那一天,我不该丢下你,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经历那些事情,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暮落泽倚着夜无痕坐下,但是对方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趴在阳台处贪婪的晒着太阳浴。

  暮落泽没有在意,身子向后仰,眼神带着些许迷离,似乎陷入回忆,“那天,我第一次遇见那样失控的南宫洛。你知道,他一直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动摇他,无论是他被驱逐出南宫家还是灵力尽失、双目失眠……”

  白猫的尾巴晃了晃,嘴里发出一阵轻声的呢喃,但是并没有表示出反感。

  暮落泽笑着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那天晚上我回来之后,我发现我找不到你了。我拼命的打你电话,却发现你的电话根本没有带在身边。我拼命的寻找你可能去的地方,我近乎发狂的寻找你的踪迹,但是我发现我并不就知道你喜欢去哪里,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找你,我发现我失去了你!”

  暮落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讲将旁边的白猫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双眼望向远方。夜无痕抬头看了一眼,他只能看见对方略显尖锐的下巴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那几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醒来了就发疯似的找你。当我知道你因为雷霆劫灵力尽失的时候,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拳,为什么我一直在你身边却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

  暮落泽的声音渐渐低沉,却依旧强颜欢笑。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夜无痕

  恰巧抬头的额头印记上,额间的闪电印记微微泛光。

  等到夜无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低着头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趴在对方的怀里,尽可能的将自己与暮落泽贴近。

  “是南宫洛发现了你……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我当时感觉到我的世界塌了。我怕,我真的好怕,我发现对于你我竟然是这般无能为力。亏我还被称为神医,但是对于自己的爱人,我却只能抱着你的尸体无力的哭泣。”

  “阿泽……”夜无痕的声音渐渐带着哭腔,身子拼命的往暮落泽怀里钻,轻轻的舔着暮落泽的手臂,试图安慰他。

  其实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暮落泽,当他发现自己在最需要暮落泽的时候,对方选择了他人,而不是自己。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感觉到绝望,他在闭眼的那一刻,悲哀的发现,自己脑海里想的,还是他。

  暮落泽轻轻在小猫头上吻了一口,眼神里面的悲哀倾泻而出,“后来,是南宫洛牺牲了自己,救了你。所以,你别恨他,别生气好吗?”

  夜无痕震惊的抬头,瞳孔不安的颤抖,小小的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他相信自己是死而复生,但是他从没想过因为他而会牺牲他人,特别是那个人还是南宫洛!

  “对不起,对不起。”夜无痕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暮落泽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不,不怪你。他心甘情愿的救你,所以你更要好好珍惜他给予你的生命。你要努力的活下去,带着两个人生命的精彩。我们要永远记得他,好吗。”

  耳边轻轻拂过些许带着睡意的微风,带动着鬓角的碎发,带动着少年宽松的衬衫,牵扯着少年上扬的嘴角。

  怀中小猫的身子渐渐开始变化,慢慢的幻化出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唯一改变的,只是额间那一道泛着蓝光的闪电印记。

  夜无痕双手环抱住暮落泽,下巴枕着对方的肩膀,用一种坚定,有力的声音说到,“好!”

  暮落泽抬手紧紧拥抱着少年的后背,贪婪的吸取着少年身上熟悉的气息,他知道,他的夜无痕,他的痕儿,回来了!

  那一天,两个少年静静的拥抱在一起,彼此间没有说话,默默的坐了一个黄昏。

  无言的话语带着久违的熟悉,那一句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永远像少了些许勇气,却一直深刻进两个人的心里。

  

☆、第两百零七章 真实与荒唐

  之后的三天,夜无痕勉勉强强可以恢复成人形,但是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对于自己如何遭遇雷击导致昏迷一事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他只知道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东西。

  当然,他想不起来,暮落泽也不会强求他去记起。但是夜无痕倔强的期望暮落泽能够帮助他,让他恢复自己’死前‘的记忆。暮落泽口头上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碍于夜无痕目前身子单薄,不适合做任何刺激性的行为疗养,这件事情一拖再拖。

  而这三天,见证了暮落泽和夜无痕两个人终于消除误会修成正果的百里莫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外面两个人,嘴里念叨着他们两个人又为了某件事发愁或者是又为了某件事情闹脾气,当然,最终认错的都是暮落泽。

  卞白绝嘴里附和着,但是心里面总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怀疑那天晚上自己是否只是做梦而已,但是对方温暖的胸膛以及自己清醒之后真的是有一瞬间没有看见百里莫。若说这个是梦,未免太真实。若说这不是梦,未免太荒唐。

  那天那个男人只是静静的抱着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他只是温柔的抱着卞白绝,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后背,直到卞白绝熟睡。这么亲昵又**爱的动作,除了百里莫,卞白绝想不出另一个人。

  突然,卞白绝脑子里想到一个恐怖的想法,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萧亦!若真的是萧亦为了报仇寻来,那么那天晚上是他做好的攻击时间,但是他却错过了这个机会。若说他不是为了报仇,那么他这么煞费苦心找到他干什么,总不会说只是想与他见一面?

  “怎么了,这两天老是心不在焉?”百里莫将窝在沙发上发呆的卞白绝一把搂在怀里,让对方枕着自己的大腿,而他自己则是悠闲的翻动着籍细细评析。

  “没什么。”卞白绝视线往上,看着对方手中捧着的,那是当红络小说家红绯鱼写的《我的男神不是人》,微微皱眉,现在的的名字怎么就这么霸气。

  “说吧,到底想什么呢。跟你这么久,如果连你心里这么一点小九九都不知道,那我怎么称得上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呢?”百里莫放下,得意的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卞白绝伸出手拦住对方的脑袋,声音带着暖暖的酥意,“我们既然回来了,就替鹿尘把夜冥找回来吧。看到暮落泽找回夜无痕那一刻,我看到他整个世界都亮了。”

  当然,这只是卞白绝担心的一部分,另一个小插曲就让他全部溃烂的内心深处,葬在永恒的黑洞中。

  “小傻瓜,就为这件事烦恼成这样?过两天等到夜无痕情况稳定,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去寻找夜冥啦。”

  百里莫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好闻的洗发露的味道。对方的头发松软,不像自己这般硬朗,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耳鬓厮磨间传来对方身上特有的香味,百里莫忍不住轻轻的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卞白绝吃痛的轻轻拍打了一下对方的后背,而百里莫却感觉到对方的手似乎带着魔力,他所触碰到的地方都带着令人兴奋的味道。

  “白白,我们很久没有做了。”百里莫的声音带着慵懒,似乎又带着些许低沉,一双眼睛略带委屈的看着卞白绝。

  卞白绝知道百里莫一直很在乎自己的感受,他怕他痛,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尽量尊重变白局的意见,如果对方不愿意,百里莫一般也不做强求。有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也只能去冲个热水澡而已。

  卞白绝内心也感觉到愧疚,但是每一次的进入都让他感觉到疼痛,虽说不是撕心裂肺般,但是那种令人难以言耻的痛感让他十分排斥。

  看到卞白绝眼中带着的犹豫,百里莫撒娇似的晃了晃对方的胳膊,“我保证我会很温柔的,好不好?”

  看到对方好像小狗般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卞白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随即红着脸点点头,’好‘这个字还没说出口,视野却已经发生改变。天旋地转之后,卞白绝发现自己上方已经压着百里莫。

  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吻带着紧张的气息一点点覆盖在心仪已久的人儿的唇上,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些许的颤抖。像是安慰般轻轻的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但是卞白绝的身子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那一个晚上,那个陌生的男子,也是这么一下又一下拍打着自己的后背,直到自己沉睡。

  “别怕,一切有我。”

  百里莫的嗓音透着魔力,卞白绝沉醉在他对方深沉的声线里卖弄不能自拔。双唇再次贴上,代替了言语,一阵翻云覆雨之后,百里莫小心翼翼的抱起已经沉睡的卞白绝走向浴室替他清理。

  对方的肤白如瓷,隐隐约约还带着淡淡的承欢过的痕迹。百里莫内心不禁小小感叹一声,他多么想在这个皮肤上留下自己的深刻的烙印,但是上次留下一个**的俺很之后,卞白绝足足黑了一天的天,愣是自己个中国讨好,各种发誓才让对方理睬自己。

  清理过程中,卞白绝稍稍醒来一阵,不过看了一眼之后再次睡去,丝毫不介意对方替自己清洗。百里莫嘴上虽然嘀咕着,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哼着小曲。清理完毕之后,在卞白绝的脸上狠狠的吧唧了一口,带着满意的笑容拥着对方入眠。

  日子依旧不快不满的过着,对于夜无痕的执着,暮落泽无可奈何,不得不仔仔细细的替夜无痕侦查身子,不过结果却是出乎意料。暮落泽真的发现夜无痕有一段的记忆被灵力压抑着,这部分的记忆很少,少到几乎只有瞬息万变间,所以被灵力压迫着也不明显,以至于暮落泽多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怎么样,我说吧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边的当事人一脸兴奋坐在沙发上,抱着薯片喝着奶茶,好不快活。

  “我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般你恢复那一段记忆,不过你确定这一小段时间里有你想要的答案吗?”暮落泽疑惑的看了一眼夜无痕,却间对方一脸正色道,“肯定!”

  要恢复记忆不难,暮落泽转眼间就将所有的材料准备好了。夜无痕的灵力是被他人用灵力刻意的压制着,只要打破了对方的灵力,那么夜无痕的记忆就会瞬间恢复。当然,灵力的较量轮不到暮落泽来定夺,不过幸好他的身边有两个灵力高强的人。

  暮落泽让夜无痕坐在中间,而卞白绝和百里莫这是站在他们的后面,自己站在对方的前面,将夜无痕围在中间。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竟两根银针同时刺入夜无痕的大脑皮层,而身后的两个人趁机竟灵力引入这根银针,试图打夜无痕脑袋中尘封的记忆。

  使用灵力的人只能说是一个高手,幸好有卞白绝和暮落泽两个人同时引导,夜无痕身子里的那股灵力已经被打散。

  “怎么样?”

  暮落泽的声音带着些许着急与不安,他看到夜无痕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皮却是不安的跳动,连带着身子也在微微的颤动着,额间慢慢渗出一些汗水划过他的脸颊。

  夜无痕没有出声,暮落泽也不敢打扰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他的旁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给。他突然后悔自己干嘛听信夜无痕的胡搅蛮缠,明明重伤刚愈,却还要在承受这样的痛苦。

  许久,夜无痕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呵呵笑了两声,眼神里面带着些许悲凉,“原来我成功躲过雷劫,但是躲不过他的刀罢了。”

  “白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他的刀?”暮落泽一片晕头转向,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读取任何有用的消息。

  “阿泽,去找他,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夜无痕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暮落泽的胳膊不住的摇晃。

  “你别激动,慢点说。”

  “哥,我哥,夜冥!我看见他了,就在我遭遇雷劫的那片林子里。”夜无痕换忙的说着,“快去,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片林子里。”

  “你的意思是你遭遇雷劫的时候,看见夜冥了?”到底是旁观者清,百里莫已经理清了夜无痕所要表达的意思。

  夜无痕拼命的点点头,抓着暮落泽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那你刚刚说的意思是,你身上那道致命伤……”百里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夜无痕,而对方则是不自然的避过了呀的视线。

  一边的暮落泽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眸子,一脸难以相信的看着夜无痕,他清楚的记得他找到夜无痕时,对方身上那道由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腿的刀痕,深入肺腑,一刀致命。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旁的卞白绝并不知道那一天晚上他们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没错,我的伤,是夜冥造成的。”夜无痕嘴角扯开一丝无奈的笑容,随意的说道。

  

☆、第两百零八章 勋章

  夜无痕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晚上,他费劲千辛万苦躲过了那几道几乎要了他性命的雷击,气喘吁吁的靠在一颗石头后面休息。眼下的他没有半分的灵力,敏捷的反应能力与体力已经成为他保命的关键。

  但是,随着体力的慢慢流失,夜无痕的反应也越来越慢,好几次都与雷击擦肩而过。漫天倾洒的雨水像是有人不住流淌的泪水,模糊了世界一片。时间差不多了,夜无痕胡乱摸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的液体,等待着最后一道雷击的下落。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最后一道雷击犹如一道利箭划破苍穹直击夜无痕,速度之快令人折舌。夜无痕勉强的终身一跃跳到树上,腾空翻转之后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夜无痕双腿一软,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四周的地面坑坑洼洼,这些都是他经历过的痕迹,夜无痕有些自豪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这么受过的伤,都是他成功的勋章。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连带着略微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夜无痕震惊的回头,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雨夜里面竟然还有人在深林里。

  但是,转身之后的他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欣喜,几分震惊,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夜冥!

  “哥!”夜无痕站了起来,满怀欣喜的叫道。

  不过夜冥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直直的站在夜无痕面前,低着头,没有言语。他看不清夜冥脸上的表情,雨水划过夜冥的脸颊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身后的闪电在他的头顶肆无忌惮的叫嚣着,似乎是死亡盛宴的交响曲。

  “哥,你怎么在这里?”夜无痕欣喜的上前一步,身上的疲惫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知道鹿尘已经寻了夜冥好久,若是这次能将夜冥带回去,那么大家一定会很开心。

  夜冥微微抬头,嗜血的双眼带着敌意,迎上闪电,夜无痕甚至能看见对方嘴巴里面的獠牙正在不断的摩擦着,似乎想要将眼前的身为猎物的他狠狠的咬碎。

  夜无痕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但是面前的夜冥却提着唳血剑不断的上前。剑身倒映着耀眼的闪电刺着人们睁不开眸子,夜无痕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即便眼下没有任何灵力,他也能感觉到对面的夜冥身上透出的丝丝杀意。

  “哥,你清醒点,我是夜无痕,痕儿!”夜无痕试图唤回夜冥的神智,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面前的夜冥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他,夜无痕忍不住继续往身后退去。

  后退的他没有看清楚路线,一不小心踏进了刚刚被雷击中的坑内,夜无痕瞬间栽倒的地面上,泥泞的污渍沾了一脸。眼下的他没有时间在去理会这些,挣扎的站了起来,却不料夜冥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白衣老者。

  这位老者夜无痕认识,当初自己一行人被萧亦全部困住生命垂危的时候,是他救了他们。这位老者正是百里莫的师傅——无名上仙。夜无痕以为自己找到了救星,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他发现这名老者眼中带着些许期待,他期待着夜冥杀了自己!

  夜无痕咬咬牙,转身往林子深处跑去,巨大的求生**让他疲惫不堪的身子不断的穿梭与树木之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夜无痕发疯似的往前跑着。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那名老者悠悠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老者的白衣无风而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被雨水打湿,夜无痕与他相比,倒是狼狈许多。

  “没想到竟然是你。”夜无痕知道自己逃跑无望,即便是拥有灵力,夜无痕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没有半分灵力的他!

  “放心,我不会杀你。”老者悠悠的摸了一把胡子,气定神闲,眉宇间是令人向往的脱离世俗的上仙气息。

  “呵,这样一来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感谢你不杀之恩?还是感谢你见死不救的铁心肠?”夜无痕突然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下一刻就可能被对方杀死,他却能镇定自若的笑出声来。

  “小娃娃嘴皮功夫倒是厉害,我不杀你,是看到我徒弟的面子上。不过我确是很想知道唳血剑是否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而你是最好的实验对象。哥哥亲手杀了弟弟,这不正是最好的一个证明吗?”

  夜无痕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老者,这一瞬间,他感觉到深深的作呕感,一直以来对方在他们一群人的心目中都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上仙,一直以来是他们的榜样,却没有想到对方竟是这么一个人,这多多少少让夜无痕有些不甘心。

  不过夜无痕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他不笨,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当然,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因为死人是最好的保守秘密的容器。

  身后传来“嗖”的一身声巨响,似利刃划破苍穹的声音,夜无痕回头,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夜无痕吃惊的低头一看,胸前已经被划破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噗嗤,噗嗤”的往外流淌,浑浊了一片。

  鲜红的血水混合着泥土被疯狂而下的雨水不断的冲击着,徐徐往低处流出。身上的无力感和疲惫感瞬间上涌,身子失去了支撑,不住的向后倒去,夜无痕甚至能看见夜冥手中的唳血剑正一滴一滴滴落着自己身上的血液以及夜冥脸上瞬间的惊讶。

  夜无痕嘴角微微上扬,哥,你可要清醒过来啊,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牺牲的不值得了。

  眼睛费力的睁着,拍打在脸上的雨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现在的他满脑子想到都是暮落泽,开心的他,伤心的他,不高兴的他,邪魅的他,脑子里面,全部都是他。不知道阿泽会不会来找他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失踪了呢?他看到眼前这样的自己会不会伤心痛苦呢?

  不过,夜无痕已经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涣散,最终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等到他睁开眸子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当时临死时最想要见到的人儿,当时倔强的他却闹别扭了。

  故事讲完,夜无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房间里面一阵安静,只剩下窗外的微风吹动树叶的莎莎响声。

  “不可能,夜无痕,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你当时没有出现幻觉?我师傅他怎么可能……”百里莫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卞白绝担忧的抓着他的胳膊,他才晃过神来。

  “我……”夜无痕张了张嘴巴,现在想想也觉得荒唐,但是他确实见到了百里莫的师傅,这一点不容置疑。但是,那时候的情况只有他和夜冥在场,夜冥当然没有办法为他作证,所以,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只有他!

  “不对,不对,夜无痕,你一定是弄错了,你好好想想。”百里莫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上前一步抓着夜无痕的肩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到什么。

  百里莫不能接受自己的师傅竟然也是要竟唳血剑占为己有的人之一,他更没有想到慈眉善目的师傅竟然可以看着夜无痕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

  “百里莫,你冷静点!”一旁的暮落泽上前甩开了对方的手,一把将夜无痕搂在怀里,“他的身子刚刚恢复,而且这一段记忆刚刚用灵力解除,他现在需要休息!”

  一旁的百里莫愣愣的站着,眉心紧皱,他从未想过自己敬仰已久的师傅竟然或作出这样的事情。当年小小的自己默默的站在师傅的身后,背着比自己还要长的剑随着师傅一招一式的耍,那个小小的自己内心装的满是对师傅的敬意,即便到了现在,从小到大,从未改过。

  “百里莫,你先冷静,或许是有人伪装成你师傅的模样也说不定。”

  “真的?”

  “恩。”卞白绝点点头,继续开始分析,“按照夜无痕所说,他在遭受雷劫的时候就遇到了夜冥,并且杀了他。但是你们想想,你们发现夜无痕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之后近一个星期,照这样说来,夜无痕必死无疑,身子甚至已经出现了腐烂现象。但是你们仔细想想,你们找到的夜无痕虽然完全没有生命体征,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个假死的现状而已,所以说,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怀疑中间有人给夜无痕续命,让他支撑到了你们前去救他。你们想到没有,如果有人存心要夜无痕死,那么毁尸灭迹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用灵力封住了他被杀害的记忆?”卞白绝的话一字一句的刻在了大家的心里,犹如一声声警钟在人们的耳边敲响。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再次陷入了沉默,到底夜冥是不是被无名上仙控制?而那个无名上仙究竟是不是真的就是百里莫的师傅?又是谁救了夜无痕?又是谁封印了夜无痕的记忆?事后的他们又都去了哪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迷。

  

☆、第两百零九章 无可救药的善良

  越靠近妖界,鹿尘越发感觉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抗拒,也说不上期待,就好像有一个带着你童年回忆的地方,当你有一天突然故地重游的时候,心中那一刻莫名的惆怅。

  “到了。”前面带路的段随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面前依旧一片树影婆娑的森林。

  面前的景色依旧与四周的无异,无论是阳光,小路还是脚下的落叶,都与鹿尘现在所站的地方一模一样。但是鹿尘知道,面前有一道结界,这道结界的后面,正是鹿妖一族的居住地。

  鹿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段随风走进了结界,而身后的曲言依旧是一言不发。经过几天的相处,鹿尘虽然对曲言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是也仅仅局限于表面而已。

  鹿尘只是知道曲言自己交代的一部分。他是狼妖一族的孩子,不过蛇妖一族试图吞并他的部落,他随着大队迁移,不料他与一小部分人脱离了大部队,被蛇妖袭击时遇到了鹿尘。

  不过曲言对着自己的身份只字不提,不过他不愿意说,鹿尘也不刻意去问,毕竟这是人家的**。

  穿过结界,面前的景象瞬间改变。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周围的一切房屋构造都保留了当年鹿尘走的时候的风格,依旧是红砖绿瓦,依旧是小桥流水人家。

  “是左右护法!”段随风稍稍一惊,随即给面前两个男子行礼。

  鹿尘这才注意到面前两个逆光而立的男子,左手边的男子一声白色长衫,温润而雅,面色祥和,而右手边的男子一声黑色战衣,身后披着一道披肩,脸上的神情桀骜不羁。

  “殿下一路辛苦,请随我来。”白衣男子微微颔首,转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鹿尘点点头,示意对方带路。不过对方并没有马上带着鹿尘去见一直不愿去见的人,而是将鹿尘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子处。

  这间房子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无论是房间摆设还是家具都是经过精心的摆设,算不上豪华,反而透出一丝丝风雅,正符合鹿尘的口味。

  “在下左护法天罡,旁边这位是右护法地煞,如果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们二人一定尽全力满足殿下。”白衣的男子站在房子面前,态度诚恳,但是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那我想要天下的星星,你是否也会摘给我?”鹿尘看到白衣男子浑身透着一种脱离尘世的淡雅,内心忍不住升起一丝玩味。

  一边的白衣男子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低垂着眼眸说道,“在下会尽力满足殿下的愿望。”

  尽全力,当然,仅此尽全力而已。若是完成不了,也不怨我。

  鹿尘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眼角略带一丝玩味,当然,让他感到兴趣的不是白衣男子的反应,而是身后名为地煞的黑衣男子眼神中带着的敌意。白衣男子不动声色的移动着身子,站在了鹿尘与地煞中间,隔绝了他们只见的眼神交流。

  “殿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属下二人先行告退。”

  “去吧,这里有段随风就行了。”鹿尘大方的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当然,他装作毫不在意般忽略了黑衣男子犀利的几乎将他挫骨扬灰的眼神,直到两个人走远之后,鹿尘即将拉着段随风坐下,一脸八卦,“你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吗?”

  “左右护法。”段随风几乎脱口而出。

  “屁话,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左右护法!我的意思是,他们之间有没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你没瞧见刚刚我稍稍戏弄了一下那个叫天罡的,旁边那头大黑牛没有差点用眼神杀死我!”

  “额。我知道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一文一武,名叫天罡的白衣男子是我们鹿族的左护法,是我们的军师,料事如神,面上虽然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的,但是得罪他的都没有好下场,听说手法凶残。而名叫地煞的黑衣男子是我们一族的主要将领,他所带领的部队在这百年来几乎战无不胜。”

  段随风说着,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鹿尘的眼睛渗出的微微光亮,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喂,你去哪里?”鹿尘抬眼,却见一直不说话的曲言抬脚势要出门。

  “方便。”曲言身子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说道。

  “喂,你小子知道在哪里吗!不要随随便便在一棵树下解决啊!”鹿尘对着曲言的背影大喊,当然,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曲言微微颤动的身子。

  正说着,门口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跪拜在鹿尘面前,单膝跪地,“遵王旨,请殿下去大殿一叙。”

  鹿尘托着腮帮子轻笑着,“屁股还没坐热,后脚就急匆匆的派人的来请我。也罢,让我看看那个老头子这些年变成什么模样了。”

  “鹿尘……”

  “没事,你在这里等我,等下曲言那小子回来跟他说一声,实在无聊带他出去溜达一圈也行。”鹿尘毫不介意的摇摇手,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起身跟着领路人一阵穿廊过院之后,鹿尘终于走到了目的地,面前这个地方是鹿尘父亲的房,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字。鹿尘的嘴角带着微微的嘲讽,这间房子是鹿渊成天成夜处理要事的地方,小时候的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父亲能够带着他走进这间房子,可是,这个愿望变成了奢求。

  他,一次都没能让父亲牵着他的手走进这间房子,他从来没能正在光明的踏进这间房子。

  “嘎吱”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正是那个白衣男子天罡,对方对着鹿尘微微颔首,在鹿尘进了房间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门,并将门轻轻关好。不过这次有着些许的不同,对方的身边并没有跟着那个叫地煞的男子。

  不过眼下的鹿尘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进门之后,房间里面的灯光有些暗淡,房间里面一切的摆设都带着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面前的人跟想象中的一样,坐在偌大的桌面前,低着头,面容严肃的处理的着手中的文件。鹿爵似乎并没有在意鹿尘的到来,依旧着低着头处理着自己手头紧要的文件。而鹿尘也懒得去打理,只是默默的扫视了一圈这个小时候在内心被称作天堂的地方,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就在鹿尘还在旁观的时候,鹿爵低沉带着些许岁月沧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还是与当年一样,并没有半点情感。连对自己的所有物,’我的‘,都没能听出他的喜悦。

  “说吧,这次找我回来有什么事?”鹿尘斜靠在座椅上,双腿伸直,惬意的伸了个拦腰。

  “怎么,还在生气为父当年赶你出去不成?”对方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若是换做当年,小小的自己还真的是会被感动,可惜,这句话已经太迟了,’为父‘?你何曾尽过父亲的职责?

  鹿尘忍不住轻笑出声,抬头看了一眼面上坐着的男人,要说岁月带着这个男人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原本不苟言笑的他现在竟然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这么急把我叫回来总不会是要跟我说声抱歉吧?不过貌似我不接受。”鹿尘挥了挥手,眼神依旧漫不经心扫视着四周。

  鹿尘可已经感觉到四周的气流慢慢的逆向流走,很显然,这个房间里面除了他,还存在着其他的人。当然,这些并不奇怪,当初在鬼族鹿尘就见识到了暗卫的存在。在他人看来,鹿尘现在所有的举动都属于大逆不道吧。

  “对于当年父亲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希望你的理解。这次叫你回来,其实是想让你帮忙,妖界动荡不安,鹿妖一族将遭受史无前例的灾难。”

  “那关我什么事?”鹿尘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桌前的男人,对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情绪,即便鹿尘一遍又一遍的忤逆他,他依旧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

  “我相信你会出手帮忙,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为了那些无辜的族人。”鹿爵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而鹿尘讨厌这样的他,将一切牢牢握在手中,独掌大局的他。

  “再说吧,看心情。”鹿尘随意的挥挥手,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你一定会出手帮忙。”对方的声音再次坚定的响起,鹿尘没有理会,径直离开。

  身后的鹿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鹿尘,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无可救药的善良。

  从鹿爵那里回来之后,鹿尘就变得有些精神不振。他不知道自己的回来究竟是对是错。当初是借着寻找夜冥的借口答应了段随风回到了妖界,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回到妖界帮助他们解决这次的困难,还是像表面说的那样,夜冥极有可能被其中的一方势力捕获,而最终的苗头,全部指向了妖界。

  鹿尘烦躁的抓抓脑袋,刚刚鹿爵的话一字一句的都清晰的在脑海中的旋转,这种被人当棋子一般牢牢的握在手里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第两百一十章 偷袭

  鹿尘顺势躺了下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夜晚,他与夜冥就这样两个人坐在屋顶上,豪气冲天的痛饮畅聊,随后是畅快淋漓的翻云覆雨。那时候的他们为了寻找卞白绝进入了鬼界,只不过现在视角转换,是由他寻找夜冥进入了妖界。

  身边的脚步声细不可闻,来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依着鹿尘坐下。鹿尘微微睁开眸子,却见曲言俯下身子,眼神真挚的盯着自己。

  “你这小鬼上来干嘛,该不会是情窦初开碰上了什么烦恼的事情要找你鹿哥聊聊?”鹿尘看到对方脸上一愣,随即笑着将对方拉了下来,躺在他的身边,“别在意,我开玩笑的。”

  一旁的曲言嘴角抽了一下,不过最终没有将喉咙处的话说出来,眯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夜风轻柔抚面的惬意。

  鹿尘悄悄打量了一下曲言,对方正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身旁。对于曲言,鹿尘自认为他是很喜欢这个倔强的小孩,但是,这个小孩浑身都是迷,鹿尘原先并不在意,虽然段随风曾经有意无意说起,这个小孩的眼神不单纯。

  鹿尘刚开始并没有将段随风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刚刚对方靠近时,鹿尘几乎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要不是那时候的他正在用灵力悄悄打探着鹿妖一族的四周,恐怕并不能察觉到曲言的到来。对方虽然发出了些许声响,但是让人的感觉却是他故意想要让鹿尘知道一般。而且刚刚段随风说了,曲言出去方便那一趟,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对方回来也没有解释什么。

  这一个多小时,足够他上上下下打探鹿妖一族!

  段随风怀疑过怀里曲言是一个奸细,故作圈套引鹿尘上钩,目的正是接近鹿族,然后内外结合,一举攻下鹿族。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段随风的猜测罢了。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鹿尘和曲言瞬间坐了起来,只见鹿族北边城门处亮起了一道火光,熊熊大火正在肆无忌惮的迎风狂长。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来,鹿族的北边城门再次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红光,其他几处要地也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爆炸。

  此时,鹿渊房外。

  “王,不好了,不好了,我族突然遭到袭击,北门和南门,还有演练场地都遭到了敌人的突袭!”一个侍卫慌不择路的跪在鹿爵房的门口,颤颤巍巍的说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了个身穿暗紫色裘衣的男子,对方逆光而立,微弱的灯光在他背后铺洒开来,好像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金色的光晕。男子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吗,只是那冷若冰霜的眸子一抬,低低说道,“快让地煞尽快前往,活捉逆贼。”

  “是!”一直跪拜在地面上的侍卫哪里还顾得上腿部传来的酸痛,急急忙忙朝着地煞的住处走去。

  不过等到他赶到时,见到却是那名叫做地煞的黑衣男子持刀坐于马上,夜色下黑色的战袍给他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男子的脸上带着嗜血的光芒,身后的披肩迎风狂舞,好像他的主人一般桀骜不羁。

  男人抬手一挥,身后的人马分成几路纵队分别朝着不同方向跑去,而男子则是带领一小部分人马朝着被攻击最严重的北门飞奔而去。夜幕中,一袭白衣却偏偏朝着与大火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影快速的融入黑夜中,消失不见。

  鹿尘和曲言直接利用瞬移在房顶上飞奔而去,耳边的爆炸声还在不断的响起,北门那边已经被火光紧紧包围。空气中传来炽热的火的气息以及万物被焚烧之后的诡异气味。

  北门属于鹿族的后院,那里地处偏僻,一般作为演练士兵或者是修善兵器的地方。北门的位置十分掩蔽,可谓是离鹿族中心都有一段距离,这次的敌人可谓下足了功夫找到了他的位置,并且试图摧毁他。

  两道身影飞快的在夜色中流窜,不一会儿并赶到了北门口,只见两股势力交杂在一起,不分上下。进攻者身穿鲜红的战衣,与这熊熊大火交相辉映,好像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是死士。”一边的曲言开口,抬脚将面前的狰狞着面孔上前的红衣男子一脚踢开。

  “你说什么?”

  “他们是被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不怕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面的曲言简单的介绍着,一面将面前再次上前的红衣男子用灵力震开,不过对方明显有所防备,转身躲过了攻击。

  而一边的鹿尘也快速的加入了战斗,这群死士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周遭的侍卫根本不是这群死士的对手。看来这次对方是下了血本要给鹿族一击重创,脚下的血流凝聚的越来越多,鹿尘看了一眼,倒下的几乎都是鹿族的将士,对方的红衣死士显然要难对付的多。

  鹿尘轻轻挥舞着衣袖,一把绯色的长刀出现在了手中,鹿尘抬手一挥,迎面而来的红衣死士被一刀封喉,身子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面前这群死士绝对不弱,鹿尘紧张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却见曲言正赤手空拳将一个红衣死士硬生生的撕成两半,眼中的凶光让鹿尘都为之一颤。两个人的目光有着短暂的交集,不过曲言却无声无息的避开了鹿尘的目光。

  一边吃紧的战况容不得鹿尘多想,鹿尘转身投入了战争中。鹿族节节败退,原本守护北门的侍卫已经退到了防守线外。这里虽然是练兵场,但是如今全有的士兵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守护着其他几个要道,反而这个地方被敌人乘虚而入。

  面前一个红衣男子身上已经被中了数刀,但是出手依旧凶狠,翻手将迎面而来的刀顺势一转,刺入了对方的身体。他们不愧被称为死士,身上的血肉已经翻了出来,一些刀伤深可见骨,有些甚至还流出一些血水,看的让人一阵恶寒。相比之下他们自己的战斗力丝毫没有随之低下,反而越杀越勇。

  一旁为数不多的侍卫已经溃不成军,纷纷朝后方退去,只留下鹿尘和曲言两个人正在奋力的击杀着红衣人。这些红衣人并没有去追赶那些落跑的士兵,而是将鹿尘和曲言包围了起来。

  鹿尘歪了歪脑袋,嘴角带着一些玩味,“好久没有好好的舒展筋骨了,这下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玩一玩。”

  身后的曲言没有说话,也看不清表情,但是鹿尘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带着的丝丝杀意以及眼角泛着的精光。两个人背靠着背站立着,面前的红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将包围圈又缩小了一点。

  两个人默契的稍稍低下身子,双腿用力纵身一跃,躲过了敌人的疯狂刺来的长枪,顺势一挥,面前的红衣人倒下一片。

  这些红衣人迅速的站起,顿时,一道道泛着青光的蛇尾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化成蛇身之后的红衣人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上许多。鹿尘数了数,面前的红衣人还有二十多人,打起来稍稍有些费力。

  一边的曲言没有武器,只能用天然的自身武器防御着。

  “喂,接着!”鹿尘甩手将手中的绯胤刀扔到了他的手中。

  “你把它给我了你用什么!”一边的曲言接过刀,作势要还给鹿尘。

  鹿尘白了一眼,抬手再次用灵力幻化出一把长刀,“空有一身本领却不会灵活运用,笨死了!”

  一边的曲言转身,在鹿尘看不见的地方嘴角上扬了两度,当然,他并没有注意到鹿尘在他转身之后,眼中带着的些许惆怅,刚刚的绯胤刀上,鹿尘悄悄的注入了灵力,与鹿尘灵力相差较多的人几乎是拿不起绯胤刀。

  若是曲言可以使用绯胤刀,那么他的灵力就与鹿尘不相上下。若是这样,当时在竹林的他就不会被蛇妖一族欺负的那般惨烈。

  “小心!”

  随着曲言的大喊,鹿尘猛地清醒过来,身后传来一阵布匹在空中被风吹裂,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等到鹿尘回头,只见一道蛇尾朝自己扫来。匆匆忙忙后退一步,躲过了致命的攻击,只是胸前的衣服被这道疾风扫出了一道口子。

  还没等鹿尘反应过来,身后再次响起一道蛇尾的声响,鹿尘顺势往后一跃,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但是随即鹿尘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刚刚那一道攻击只是引蛇出洞而已,真正的攻击正在他的身后等他!

  身子被人拦腰一抱搂在了怀里,还未等鹿尘回声只听一阵手起刀落的声音,一道蛇尾被硬生生的砍了下来,粘稠的血液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鹿尘愣愣的砍了一眼,却见曲言自己正被曲言抱在怀里,而对方则是神情严肃的盯着面前再次进攻的蛇群。

  “小心,他们的蛇尾有毒,见血封喉!”

  曲言的声音在耳边急速有力的说道,鹿尘感觉到抱着自己腰上的力量消失了,只见面前的曲言略带不安的说道,“你小心点。”

  鹿尘愣愣的看了曲言的身影远去,对方刚刚抱着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但是,怎么可能是他!

  

☆、第两百一十二章 天辰

  面前的蛇妖上身红衣似火,身下泛着青光的尾巴被火光照应着带着点点鲜红。 口中的信子不断的伸缩着,瞳孔中的竖瞳紧紧的盯着鹿尘与曲言二人,眼中泛起一丝波澜。

  这群蛇妖突然改变了阵型,将鹿尘等人团团围住,同时,口中不断的吐出绿色的烟雾。

  “不好!”鹿尘急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种状况鹿尘不是没有遇见过,只怕是这群蛇妖又在吐什么有毒气体。

  曲言闻言立刻屏住了呼吸,但是蛇妖并不紧紧只限于吐毒气,只见他尾巴一甩,一道树干粗的蛇鞭便甩了过来。鹿尘身子一转,躲过了攻击,但是四周的蛇群几乎同时扬起了尾巴。

  这群蛇妖将鹿尘等人团团围住,四周的空气都带着绿色的雾状气息,而他们根本没有敌人反应的机会,一道道蛇尾从天而降,几乎没有给鹿尘任何喘息的时间。

  眼前的视力越来越模糊,鹿尘有些力不从心的跪在了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明明知道现在越是吸取这些毒气,身上的毒就会中的越深,身子的反应能力也会越来越慢,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但是随着灵力的使用加上身子的躲避,对于氧气的需求也是越来越紧。

  “鹿尘!”身旁的曲言看出了鹿尘的不对劲,站在了鹿尘的身后,“你注意呼吸,剩下的我来对付!”

  鹿尘费力的抬眼看了一眼面前个头比自己略小的少年,明明只是一个小鬼模样,但是却给人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脑袋发晕的厉害,鹿尘屏息凝神盘腿坐了下来,快速的调节着呼吸。

  身旁的曲言不断的阻击着一边蛇妖的攻击,虽然有着绯胤刀在手,但是一旁的鹿尘显然暂时的失去了战斗能力,若是一个人脱离这个包围圈还有胜算,若是带着眼下这样的鹿尘,实在有些困难。

  曲言快速的朝着鹿尘的方向匆匆瞥了一眼,双眼的眸子暗了暗,但是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鹿尘稍稍稳定了气息,慢慢的抬眼,却见曲言正挡在自己的面前将面前的攻击一个一个的化解。鹿尘看着曲言的神情稍稍变了变,就连他都不能躲过蛇妖的毒气与攻击,为什么他会……

  就在鹿尘愣神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突然跪了下来,手中握着的绯胤刀也“郎当”一声掉在了地面上。鹿尘急忙上前扶住身子向后倒去的曲言,却见他左手握着右手臂,嘴唇发紫,额上的冷汗止不住的落下。

  右手臂上的鲜血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鲜红的色泽,流出的血是乌黑的,甚至带着腥臭。

  “怎么回事!”鹿尘看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也不大,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但是就是这么一道口子,顿时让曲言意识模糊了起来。

  “蛇、蛇毒。”曲言费力的开口。

  鹿尘这才明白曲言刚刚叮嘱自己的话,蛇妖尾部有毒,见血封喉!鹿尘急忙抬手封住了他的几个重要穴道,阻挡毒血的逆流,并试图用灵力将毒液逼出。不过显然,这些蛇毒并不是那么好解,这些毒液随着血管不断的往体内流去,速度之快让鹿尘都有些为难。

  一旁的蛇妖蠢蠢欲动,鹿尘吃力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毒气再次开始泛滥,鹿尘微微皱眉,即便屏住气息,但是蛇妖的毒气或多或少还是吸入了体内。贴在曲言背后为曲言清毒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四周的蛇妖也正在慢慢的吐着信子朝这边走来,鹿尘可以感觉到事情越来越不妙……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蛇妖突然被一道利箭钉在了墙上,蛇妖哀嚎一声,疯狂的晃动着身子,但是那一只利箭就好像深入墙心内部,丝毫没有动摇半分。又是几声利箭破空的声响,一边的蛇妖被一只只利箭钉在了墙上!

  鹿尘回头,只见迎面一支小部队朝他们这边攻来,而那个在马上挽弓搭箭的,正是早上见到的叫地煞的男子。

  一袭黑袍在火光中好似一副色彩纯正的中国山水画,黑衣男子“喝”的一声踢了一脚马肚,身下的马儿飞快的朝鹿尘这边跑来,直直的从鹿尘身上跨了过去。

  “抓活的!”黑衣男子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声音整齐的回答一声,“是!”

  一边的蛇妖见到援军前来,面上的神情没有一丝慌乱,不要说恐惧,连一点点惊慌也没有,鹿尘甚至能看见对方脸上带着的一点点的渴望,他们在渴望鹿族援军的到来!

  鹿尘眸光一转,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他说不上来。不过地煞的到来对于鹿尘却是帮了一个大忙,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蛇妖的攻击被瓦解之后,孤单一人的战斗力明显底下许多。

  黑衣男子不愧是右护法,更不愧是常胜将军,只见他单刀直入,一招一式内就将身旁的两只蛇妖制服。一只蛇妖的毒牙已经被狠狠的打落,而另一只蛇妖的双手已经被硬生生的掰断!

  后方跟着的手下也在瞬息间将蛇妖制服,刚刚一直躲避的侍卫看到援军的到来,也纷纷出来帮忙。鹿尘嘴角不屑一笑,现在出来帮忙是想等下邀功之时分一杯羹?还是想要在大将军面前表现一番?

  正如鹿尘所想的那样,地煞所带领的一小对人马到来之后,势如破竹,蛇妖很快得到了控制。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留下的活口还有四五个之多。这些蛇妖都被拔去了毒牙并被捆绑起来,防止他们逃跑,当然,更多的是防止他们自杀!

  “谁是这里的指挥官?”马上的男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侍卫军。

  “属下是!”一名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得意。

  这名男子嘴角的笑意还未退去,只见一把手刀划破了他的胸膛,在他还未发出惨叫之时,呼吸已经停止。

  “这就是逃兵的下场!剩下的,马上给我将这里整理干净!”

  “是!”剩下的侍卫纷纷跪了下来,极力的掩藏着声音里面的颤抖。

  “等等!”看到地煞要走,鹿尘急忙叫住了他,“敢问右护法可否帮我一个忙?”

  地煞看了看鹿尘,又将目光移向了躺在他怀里的曲言,从怀中摸出了一瓶药扔给了鹿尘,“服下后用灵力相助半个时辰,方无大碍。”

  “谢了。”鹿尘点了点头,急忙将药给曲言俯下。

  “属下看殿下面色发虚,最好也是服用一颗。”

  “谢了!”鹿尘扬扬眉,算是回应了对方。

  “送殿下回宫休息!”

  一边的地煞做了一个手势,身边的人的点点头,随即吩咐下去。地煞将马头一转,去往下一处受袭击地区。

  “鹿尘,你们总算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一进门,段随风急急忙忙拉着鹿尘的手将他上下大量了一番,看到无事时候才稍稍送了一口气。

  “我没事,不过曲言中了蛇毒,幸好你们的右护法送了我一瓶灵药,现在已经没事了。”鹿尘拿出地煞送的药瓶掏了出来,递到了一边的段随风手中,而曲言则是早已经送到了房间里面休息。

  “你是说地煞将这一整瓶药都送给了你?”段随风难以置信的拿起手中的青瓷瓶,小小的瓶口上面描绘着不普通的青花。

  “是啊,这么了,这药很贵?”鹿尘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

  “这药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可谓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一边的段随风像是捧着珍宝般将小小的药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递到鹿尘面前。

  “你看看,这药瓶底下刻着什么字?”

  “Mae n a?”鹿尘好奇的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上面凸显着一横小小的隶字体,天辰。

  “天辰?什么意思?”鹿尘实在不明白,这小小的药瓶怎么就这么多讲究。现在上医院人家哪会给你这么精致的一小瓶子,巴不得整箱整箱的往你手里塞!

  “刻有天辰二字的药物都是出自左护法天罡之手,话说他炼制的药解百毒,增灵力,而他炼制的药,除了王,谁也不能拥有,除非他自愿赠与谁。”段随风的眼神还带着些许迷恋,双手小心翼翼的在青花瓶上细细的抚摸着,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敬仰。

  “瞧把你美得,送与你好了。”鹿尘砸吧砸吧嘴,刚刚自己也吃了一粒,没感觉与暮落泽平时给的药物相差多少啊。若是他们这边这般缺少药师,倒不如他可以考虑与暮落泽在这边开一个大大的药房,说不定还能狠狠的捞一笔!

  “不行,这是右护法送给你的,我不能要。”段随风将手一推,一脸正色道。

  不论鹿尘如何劝说,对方就是不肯要。鹿尘心里无奈的摇摇头,就是个老实孩子。

  夜已深,远处的火光已经全部熄灭,只留下一道道白烟在漆黑的夜色下慢慢的飘向远方,好像一首悠扬的旋律,凄凄惨惨戚戚。

  

☆、第两百一十三章 相互的羁绊

  现在的鹿尘很不爽,超级不爽!此时的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殿之上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欠,丝毫不把那些或疑惑活愤怒的眼神放在眼里!现在北京时间才凌晨六点,没错,是六点!

  要知道平常这个点鹿尘绝对是在**上与周公亲切的喝茶言诗作画,可是眼下的他已经被人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大殿之上。 昨天晚上偷袭一事搞得他很迟才睡下,结果枕头没焐热就已经被人叫起来了。鹿尘再次翻着白眼表示自己的不爽,但是此时鹿族的大殿之上已经整整齐齐的站了两队人,一对是以天罡为首的文官,另一队以地煞为首的武将。

  “今天我叫大家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终于,鹿爵开口说话了,鹿尘晃了晃脑袋,再不说话的话他恐怕又要睡着了。鹿爵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日起,我部落将对蛇族全面开启进攻!”

  “是!”大殿之下的众官员们齐齐跪拜在地上,声音洪亮。

  鹿尘不屑的努努嘴吧,这阵仗感情在电视上出现过无数次,没想到眼下在自己家里还能见到千百年前这样的君主主义,如若搞个旅游开发景点,绝对能大捞一笔!

  身旁的段随风拉了拉鹿尘的袖子,示意鹿尘跪下,鹿尘看了一眼鹿爵,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也正在看向自己,鹿尘抱歉似的笑笑,“不好意思,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流行这一套了。我在外面野惯了,不习惯这一套。”

  “殿下,虽然您在外面生活了许久,但是你终归是鹿族的殿下,一切程序还是要按照我部落的……”底下的一位将士看不惯鹿尘的目中无人,随即站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一句话没有讲完便被打断。

  “这位大叔,好歹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咱们讲点实际的行吗。你现在的一套套若是改版出个电视啥的,或是有许多人喜欢。”

  鹿尘斜靠在椅子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将士,当然,他也注意到一边的天罡稍稍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鹿尘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因为他发现这个位置能很好的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不成?

  “殿下常年在外,一时间不习惯宫里的规矩还是很正常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多多给殿下一点时间。”一边的天罡恰到好处站了出来,缓解了大殿之上的尴尬,眼角再次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鹿尘,随即低下了头。

  正襟危坐的鹿爵点点头,开口问,“昨天抓的刺客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一边的地煞立刻跪了下来,“属下失职,他们已经全部死亡。”

  声音虽然不卑不亢,但是这清冷的声音响起时,整个大殿上顿时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鹿尘看了一眼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地煞,对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战袍,回想起自己昨天回去的时候,对方还要去处理其他的事物,相必是**没合眼。

  “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办。”

  “是。”

  鹿尘不知道他们之间在说什么,但是从底下众官员的面色表情来看,只怕是要领罚,而这个罚想必不是一般的责罚。当然,面不改色的除了地煞,还有一个,就是底下一言不发的天罡。

  对于这两个左右护法,鹿尘倒是有着些许兴趣。他知道地煞天罡两个人的感情非一般人所能匹敌,但是上次他当众戏耍天罡,他分明可以感受到地煞毫不掩饰的怒火,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昨晚地煞竟然主动将那么名贵的药材送于自己。

  在鹿尘眼里的早朝会议退去之后,鹿尘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当然,留下来的还有天罡。

  鹿尘看了一眼此刻悠闲地喝着茶水高高在上的男人,嘴角微微抽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大殿之上一下子说完,非要留个后门,开个小灶,让他人感觉到你正在格外光照着谁与谁。拜托,你想光照他人你也得经过他人同意啊,被你关照的人可是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眼中钉呢!

  “鹿尘,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我希望这一次进攻蛇族由你领兵布阵。”

  瞧瞧,态度多谦卑。

  “你不是有常胜将军吗,为什么叫我?于情于理不是地煞那家伙比我适合?”鹿尘摇了摇脑袋,再次打了个哈欠结束着没有营养的对话。

  “地煞,恐怕起了叛心。”鹿爵的眸子深邃,令人看不通透。

  “别这么死板好吗?”鹿尘抬手擦了擦因为打哈欠眼角泛起的生理盐水,嘴角不屑的笑笑,“人家为你拼死拼活的,你就一句’恐怕‘将他的所有功劳付之一炬?再说,地煞不论在将士面前还是族人面前,都有着很高的威望,你现在突然让我顶替他的位置,不是招人口舌?”

  鹿爵顿了顿,随即才开口,“若是这样,那这次的打战你为督军。”

  鹿尘总感觉这样狗血的镜头似曾相识,没错,这些镜头都曾经出现在电视剧里。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一生热血沙场,但是帝王的猜忌,官员的疏离最终造就了他们悲惨的命运。他们致死那一刻眼角含泪,身子朝着家与国的方向,呐喊着心中的不甘与凄凉。

  这种迂腐的现象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被鹿尘嗤之以鼻,但是没有想到的事兜兜转转之后,鹿尘深陷其中。要不是眼下的他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他会不会与鹿爵一样,成为这样的冷漠君主?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困死我了。”鹿尘抓抓脑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鹿爵他们,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只是声音清冷的了许多,“我帮你一次,你也要替我办一件事情,我鹿尘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落下一句话之后,鹿尘抬脚出门,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只留下天罡与鹿爵二人。少了鹿尘的欢腾,房间里面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而鹿爵却是不慌不忙的拿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

  “王是不是在担心殿下的事情?”一边的天罡终于开口。

  鹿爵摇了摇头。

  “那是关于地煞?”

  “天罡,我发现你也并非料事如神。”鹿尘笑着再次晃了晃脑袋,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还望王赐教。”天罡恭敬的行礼,面上无一点波澜,依旧温文尔雅,嘴角带笑。

  “昨晚贼人偷袭,你去了哪里?”

  “微臣昨晚忙着炼药,后来听到爆炸声响便赶了出去,只不过赶到之后火势已经得到控制,贼人全部被地煞抓获。”

  天罡低着头,清冷的声线不卑不亢,声音温润,却字字清晰。

  “你可知昨晚那些贼人是怎么死的?”鹿爵再次开口。

  “臣不知。”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能知道。这些贼人死的消息是刚刚地煞在大殿之上刚刚传出的消息,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就说你并非料事如神。”鹿爵突然大笑起来,整个大殿之上充斥着对方爽朗的笑声。

  “是。”天罡点点头,袖子中的手一点一点的握紧。

  “好了,其实今天我叫你过来,你要你查一个人。我们昨夜抓捕的敌人全部死于中毒,所中之毒也是他们蛇族常用的自杀的毒液,但是昨晚他们每一个人被抓之前身上的毒牙已经被拔除,我怀疑我们这里面出了内奸。”鹿爵的眼眸变得深邃,波澜深沉的瞳孔有着让人沦陷的**。

  “是,属下定不辱命。”天罡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眼下的他完美的好像一个只有固定表情的瓷娃娃,看不出倪端。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瓷娃娃的某一处正在慢慢的衍生出一道道裂纹,而这道裂纹,终会在某一天不断的繁衍,直至整副身躯,然后“砰”的一声,分崩瓦解。

  直到走到了自己的住处,天罡才缓缓的送了一口气。即便是在外面,到处都是鹿爵的眼线。鹿爵这个人生性多疑,只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抓到些许把柄。鹿爵表面上与世无争,逍遥自在,但是背地里也暗暗的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领域,并且与蛇妖一族一样,强行夺取他人的领地。

  但是,鹿爵又与蛇妖不一样,蛇妖一族是纯碎的夺取他人领域,但是鹿爵却是不动声色的将那块领域变成自己的土地,表面上更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模样,实际上这片领土的主人与原住民早已经易主。

  天罡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平时这个时候地煞早已经赶来问他王与他究竟讲了什么,即便天罡并没有告诉地煞他想要的答案,地煞也不在乎。毕竟,这只不过是他用来接近天罡的一个借口罢了。

  “该不会……”天罡的眉心皱了皱,随即下了决心似的甩甩手,身影一晃,消失在房间里。

  当天罡遇到地煞,就注定了两个人互相羁绊的一声。两个人自懂事以来,就如双生儿般形影不离,一个身性高冷,一个满腔热血。一个一身白衣不管春夏,一个一袭黑袍不分秋冬。

  他们的命运,是与生俱来的纠缠。

  

☆、第两百一十四章 敷药

  “嘭”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的声响在这空旷的院子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滚!”

  男子的声音带着戾气,手下的人颤颤巍巍的端着药碗,低垂着眸子不敢抬头,声音细不可闻,“地煞将军,这药是王吩咐端来的,要奴婢亲眼看见将军喝下才能离开。”

  来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边是高高在上的王,一边的战无不胜的冷面将军,他谁也不敢得罪。

  “别让我说第二遍,小心你的狗命!”男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应声而裂,吓得底下的人纷纷跪在了他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深怕招来对方的不痛快。

  “我来吧。”

  一只白皙的手结果瓷碗,面上泛着些许柔和,缓缓的走到黑衣男子身旁,“既然是王赐予你的药物,不要浪费才好。”

  地煞抬头看了一眼天罡,对方依旧穿着一身素白,温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地煞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把接过对方手里的瓷碗,仰头喝下。“哗啦”一身,空的瓷碗被他随手一甩,扔到了身后,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现在可以滚了!”男子的视线避过天罡,带上腊月冰雪的气息,好似一把把带着毒气的寒刃,叫人脊背发麻。

  “是!”跪在门口的人急急忙忙退出了房间,额间已经布满冷汗,只不过他们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去向王交差了。

  “衣服脱下我看看。”天罡走向卧室,轻车熟路的将里面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瓶药罐,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之后才拿了出来。

  “你帮我,我手疼。”地煞的脸上带着笑意,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凳子上。

  “我看你是打的还不够。”天罡嘴上说着,双手已经慢慢的解下对方的腰带,动作轻柔的般对方褪下衣物。

  褪去外衣之后,里面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道道显目的鞭痕映入眼眸,天罡小心翼翼的解下里衣,破绽的血肉粘着衣物,即便再小心,衣物还是再次撕开了刚刚愈合的伤口。

  宽厚的脊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触目惊心。这些鞭痕不是普通的鞭子造成,而是用天蟒蛇皮制成,所鞭笞之处土崩瓦裂。还记得这根鞭子是自己一手创造出来,没想到的是这根鞭子所惩罚最多的人,却是地煞。

  天罡站在地煞的身后,轻轻的拿起桌上的药物,这些药物都是自己之手,当然,给地煞使用的药物,只能出自自己之手。

  略带冰寒的指尖稍稍拂过雪凝膏的表面,谨慎的涂在伤口的附近,这些膏药不仅可以迅速止痛,还能很好的祛除疤痕,天罡不知道,这样温暖宽厚的脊背已经留下多少的伤口,已经留下了多少的疤痕!曾经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一站一坐,互相为对方清除伤口。

  小时候的天罡不爱说话,平时练功时也是一个人默默的苦练,遇上不明白的地方也只是一个人苦恼。而地煞却是一个相反的存在,他喜欢热闹,他喜欢跟天罡这个无趣的小孩玩耍。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学会瞬移,小小的天罡显然天赋异于常人,师傅教了一次,心中便有了大概。只不过他们的师傅有一个习惯,所有的事情只教一次,剩下的只有留下他们自己体会,所以,一般顺利从师傅身边毕业离开的弟子很少。

  天罡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与他人一起探讨,所以他经常会选择一个人默默的躲在后山练习师傅今天教的灵术。

  后山十分清冷,说不上山清水秀。山的后方是一道悬崖,其中有一口瀑布横空而降,增添了几分灵气。他钟爱的倒不是瀑布,而是这难得片刻脱离人群的安静。

  但是,这一天,他失误了,当然,他也不仅仅只有这一次失误,只是这次的失误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刚刚瞬移的时候灵力使用不恰当,脚下的灵力猛然暴涨,一个不留神并冲入了瀑布中。

  若不是眼前有一棵横倒在悬崖口的大树,他只怕早已被这迅猛的急流冲了下去。

  好累,体力已经支撑到极限,这里应该没有人回来吧?对啊,谁会注意到他。

  这是天罡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面唯一想到的,双手无力的慢慢放松,身子也被急流轰的一声冲远。起起伏伏中,天罡吞下了不少的溪水,意识也被取而代之。突然,手腕被什么东西缠绕了起来,身子在下一秒便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拉扯了出去。

  是谁,救了我?

  身子的温度正在渐渐的上升,天罡慢慢的睁开眼帘,四周好像是一个山洞,周围点起了一个篝火堆,而自己的身上裹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原本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架在竹竿上,在大火旁边烤着。

  “你醒了!”洞外传来一声惊呼,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少年的鬓角带着水汽,水渍顺着线条分明的肌肤缓缓滑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年少特有的青春气息。少年手中拿着一根自制的竹竿,一头削的尖尖的,上面挂着两条大大的浅水鱼。

  上身的衣服就这样搭在肩膀上,少年随意的甩甩头发,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笑着将手中刚刚捕到的鱼架在篝火上。

  “你是谁?”天罡避开少年眼中满是热情的目光,低下头,将手中的黑袍一把扯下,“还给你……”

  但是,随即他并将这黑袍重新严严实实的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衣物全部消失不见,虽说给他知道自己的衣服裤子全部正在烤火中,但是,为什么连里裤……

  天罡那张常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蒙上了一层红晕,一旁的地煞却似乎毫不在意,继续翻烤着手中的浅水鱼,“今天算是你有口服,能尝到我亲手做的美味,一般人可是想吃都没门呢。”

  一边的天罡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黑袍底下的手确是颤抖得厉害。

  “我叫地煞,我知道你叫天罡,我发现我们俩挺配的呢。”少年笑着看了一眼依旧不说话的天罡,继续认真的翻弄着手里的烤鱼,他知道,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是个十足的倔强的人。

  “谢谢。”许久,天罡在轻轻的开口。

  “不客气!尝尝!”少年将手中的烤鱼递到了天罡的手中,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

  天罡浅浅的尝了一口,入口香脆,并且将鱼的原汁原味都保留了下来,丝毫不会感觉到鱼的腥味,却又不失鲜味。或是感觉到对方看着自己的期盼目光未曾离去,天罡的脸色再次微微一红,“好吃。”

  后来,天罡从地煞口中得知,这个山洞是他的秘密基地,离天罡平时练功的地方不远。他是偶尔去一趟后山时发现了即将被瀑布卷入悬崖的天罡,并出手救了他。当然,天罡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名叫地煞的少年那一天根本不是碰巧经过,而是每天每天去偷偷的窥探天罡修炼灵术。

  他发现这个叫天罡的小孩虽然灵术不像他这般有天赋,但是却是一个勤学苦练的人。那一天要不是他与几个朋友玩闹耽搁了些许时间,他或许就会在对方掉下水的那一刻就将对方救出。

  当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子被急流淹没的时候,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时间已经容不得他思考,急忙扯下一旁的树藤,手中的灵力注入树藤之中,将树藤伸入水中,牢牢的捆住了对方的手腕,将对方奋力拉起。

  当他看见天罡双眸紧闭,苍白着一张小脸的时候,他慌张的像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俯下身子听了听对方微弱的心跳,那一下又一下的细微的跳动,让他稍稍的安下心来。

  将对方采取紧急错失时候,将天罡移到洞中休息。抬手默念咒语,一边的柴火便燃烧起熊熊大火,怀中的天罡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身子冰冷的像是从冰窖里面出来一般。褪去对方的外衣,怀中的少年身子不似自己这般健壮,可以说是十分羸弱,或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忍不住将他全身的衣物褪去。

  不过幸好,对方并没有多疑,当他看到少年泛红的脸颊说着’谢谢‘的时候,他恨不得吻上那薄薄的双唇,只是那可怕的理智压制住了他。

  从此以后,天罡地煞就不曾分开过,大家渐渐的发现,原本面色清冷的天罡脸上时常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其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却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而大家也渐渐发现,原本那个执着修炼的天罡也变得渐渐不再沉迷于修炼灵术之中,反而向占卜天命方向发展。而那个成天絮絮叨叨的地煞也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对于灵力的造诣可谓首屈一指。

  ………………………………………..

  “嘶。”

  “活该。”天罡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上药的力道却是更加温柔了不少。

  “不疼,只是你的手太寒,我冷。”

  “哼,药已经上完了,之后换药你叫一个手温的来。”

  天罡将手中的药瓶往地煞身上一扔,负手要走,却被地煞一把拉住。

  

☆、第两百一十五章 半路拦截

  关上门,关上所有的一切。 ..

  房间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地煞就这样默默的坐着,还是保持着刚刚上药的姿势,只是上药的那人已经离开。

  刚刚抓着天罡的手,迎上对方明明波澜不惊,清澈透亮的眸子,心中的无限猜疑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昨晚抓到的刺客全都被严加看管,而且他们的四周设置了一个结界,这是地煞习惯的双重保障。可是昨晚,那个结界被破,刺客全部中毒被杀,表面上这些人是自杀身亡,全部死在自己的毒液之下,但是地煞知道,这是有人设计好的灭口事件。

  当早上王开口的时候,他没有辩解。因为这个自己设置的结界不是一般人能否接近,而且,知道这个结界解法的人只有他——天罡。地煞不知道天罡为什么会杀了这些刺客灭口,他也不知道天罡昨晚刺客偷袭时去了哪里,他不敢问,他也不想问,他怕他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或者是他面不改色敷衍他的答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从来到鹿族之后,他忙于征战,而天罡也忙于炼药,两个人突然间被一大堆琐碎的事物分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远。他没有天罡的好脑子,他不知道面色常年温润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不知道天罡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失落,又是什么时候烦闷,这些,他都不知道。

  三天之后,鹿族城门口。

  地煞一身戎装跨于马上,面色平静,眸光冷冽,身后的众将士高举鹿族的旗帜,青色的旗帜与战士的盔甲融成一片,好不壮观。

  鹿尘懒懒散散的跨坐在马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身后一脸精忠报国的族人,眼中眸光微微闪烁。这是他第一次出战,也是第一次为了这个’家‘出战,当然,要他出战,得有条件——找出夜冥。

  鹿尘知道,现在各方势力都想要得到夜冥手中的唳血剑,都想将夜冥收为己用,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他需要帮忙,而鹿族却是最好的选择。

  鹿尘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站在城墙上的鹿爵,对方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底下的将士,最后将目光留在了鹿尘的身上。鹿尘嘴角笑了笑,像是打了一个招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个目光代表着什么。

  还记得昨晚鹿爵请他过去时,通知他明天一早对蛇妖一族发起进攻,而鹿尘不客气,直接开了一个条件。三天,三天之内找到夜冥,不然,鹿尘直接甩手回家不干了!

  三天,已经是极限。因为鹿尘已经失去夜冥的消息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下来,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满脑子都是夜冥,微笑的他,沉稳的他,恼怒的他,**溺的他……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一旁的地煞回头看了眼身后,随即扬扬手,示意大家前进。

  天罡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地煞,低垂着眸,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对方原先每一次出战一样,他都默默的看着对方的身子远去。然后,在对方得胜归来的那一天,早早的站立在城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子由一小点慢慢的变得清晰,一点一点的将他接回来。

  “我们要走多久?”鹿尘随意的捋着缰绳,在这样下去他都有穿越的感觉了。

  “还有两天。”一边的段随风紧紧跟在鹿尘的身后,当然,一边还跟着大病初愈的曲言。

  “天,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在马上待个两天,我们就不能开车去吗?这样路程都能省下一半吧?再说,实在不行瞬移过去直接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不是更好?”鹿尘看着四周永远不变的景色,心中的烦闷再次上升。

  “这一战我们不知道要打多久,所以骑马比起瞬移更加节省灵力,而且一些扎营设备还需要这些马儿帮忙。”段随风浅浅的笑着,他一早就知道鹿尘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只怕他一个人跟来会无聊至极,所以选择了一起。

  “曲言,你出去过吗?”

  “哈?什么?”

  鹿尘突然话题一转,让曲言有些无措,一边晃神的曲言显然没有听清鹿尘在讲些什么。

  “我说你这小鬼在游神什么啊,我说了半天感情你一句都没有听见去啊。”鹿尘不满的抱着手臂,瞥了一眼对方,“我是在问你,有没有出过妖界。”

  “啊?没有。”曲言摇摇头,他是在不明白为什么鹿尘突然问这个。

  “这样啊,怪可怜的,下次,我带你好好出去逛逛!我跟你说,人界老好玩了,有时间带你去转转,像什么游乐园啥的特适合你们小孩,还有许多美食,你想都想不到……”

  “停下休息。”

  就在鹿尘还在唠唠叨叨的时候,地煞已经示意部队休息,开始整顿午饭。下马之后的鹿尘顿时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特别是两条腿,酸痛的可怕,说真的,这样的赶路到头来会有有力气打战吗?

  远处的地煞一个人坐在石堆之上,默默的看着远方。鹿尘一个跃步跳到了对方的身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你在干嘛呢?”

  “殿下应该不适应长时间骑马吧,为什么不多做休息?”地煞收回目光,拾起身旁的一撮沙土,细细的摩擦起来。

  “是不适应,但是如果我想要休息的话,也不会这么费心费力的跟你出来了。”一边的鹿尘身子往后一仰,枕着脑袋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也不知道此时的夜冥正在做什么。

  地煞默默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座一躺,静静的相处着。底下的人有条不紊的搭造锅架,炊烟袅袅,不一会儿香味开始四溢。直到午饭后启程,两个人都没有半句言语交涉。

  “等等。”一边的地煞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部队停下,寂静的林子安静的不像话,微风轻抚,鹿尘甚至能分辨出微风拂过小草与树叶的不同声响。

  阳光被午后的清风打碎,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上,树影斑驳,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乏困。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鹿尘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突然间变得好疲惫,眼皮也正在不争气的一直下垂,好像就这样一睡天荒。

  “点熏香!”地煞一声急令,手中的人急忙在上风口点燃了熏香。

  这熏香的味道并不好闻,可以说十分刺鼻,不过倒是有着显著的提神醒脑的作用。鹿尘一个激灵,转身看着四周的情况,却发现好多将士坐在地面上,昏昏欲睡。地煞已经翻身下马,在将士已经来回走动,一些已经恢复清醒的将士负责四周警戒。

  “没事吧?”

  一旁的曲言拉着鹿尘的胳膊,将他扶下了马,鹿尘的身子刚刚在马上摇摇欲坠,让曲言一阵心悸。

  鹿尘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迷人香,一般用于安神的效果,但是这次显然有人加大了药量,似乎要翻倒我们一群人。”一边的段随风也站在了鹿尘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若说对方想要拦截自己的部队或者说是想要半路上击杀自己所在的部队,干脆直接下毒药或者是更加烈性一定的药物,对于这种安神的迷人香,实在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或许是同样考虑到这个问题,地煞紧皱着眉在众人之间游走,确定大家都是中了迷人香之后,脸上依旧是一片凝重。

  “谁!”左手边的树影不正常的摇晃,鹿尘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但是显然,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鹿尘刚刚靠近的那一刻,脚下突然升起了一张,将鹿尘吊了起来。而这张显然注入了灵力,鹿尘尝试着用手刀,但是根本割不断。

  一边的段随风和曲言见状,急忙朝鹿尘这边赶来,但是在靠近鹿尘五米的地方被硬生生的挡了下来,有人在他们面前设置结界,阻挡了他们的前进。

  “殿下!”

  “鹿尘!你没事吧!”

  “放心,对方不会伤害我。”鹿尘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

  当然,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抓他,但是从对方刚刚下药以及眼下这一系列的陷阱来说,他们仅仅只是抓捕鹿尘罢了。

  果真,几个人影慢慢的从林子深处走出,看着他们服装上面都印记着一个虎头的模样,要是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白虎一族的人。鹿尘不禁感到奇怪,鹿族什么时候跟白虎一族扯上了渊源,再说白虎是四大妖王之首,断不至于做那种那种埋伏的角色。

  “地煞将军,我们无心阻挡将军的道路,只是这位鹿尘殿下,我们王要见他,请他过去一趟。”一边的人给地煞和鹿尘行了一个礼,语气虔诚。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地煞的手慢慢靠近结界,结界在触碰的那一刻,就像一颗水晶球般破碎开来。

  只不过白虎族的两位脸上丝毫没有慌张,而是一脸沉静的看着地煞,“刚刚在下做事确实鲁莽,我们怕地煞将军不愿将殿下交出来才做了这么一件不符合礼仪的事情。只是我们王说,他只是想要通过鹿尘殿下了解任杏公主的事情,相信你们的殿下会同意跟我们走的。”

  

☆、第两百一十六章 白虎妖王

  “呲啦”一声,头顶那张做了特殊处理的被鹿尘的绯胤刀一刀两段,身子站稳之后,鹿尘将绯胤刀收进了体内,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我去一趟白虎族,你们先上路,等我回来。 ..”

  “我陪你去!”段随风上前一步,担忧的说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随大军先去,我一定会赶上你们的进度。”鹿尘转身看着一边恭恭敬敬的两个白虎族人,微微颔首,“请带路。”

  地煞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上马,带领大军继续上路。段随风虽然不想离开,但是鹿尘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不过他相信鹿尘,即便心里有万千感慨,还是骑着马跟在地煞身后。

  一旁的曲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鹿尘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知道这是鹿尘欠白虎族的一个交代,但是,罪魁祸首,恐怕是自己吧。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一切,特别是鹿尘,所以,他得忍。

  翌日,白虎族。

  经过一天**的不眠不休,鹿尘总算在第二天的中午赶到了白虎一族,此时白虎族的一处院子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杏花旁,若有所思。此刻的他背对着鹿尘,看不清表情。

  “你是鹿尘?”鹿尘还未行礼,面前的男子已经开口。

  “正是。”

  对面的男子慢慢的转身,深邃的眸子带着些许无奈与沧桑,冷峻的面庞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神圣不可侵犯。魁梧的身材,挺拔的身姿,鹿尘突然发觉自己就好像一只小猫一样站在他的身边。

  “你知道吗,这里满园的杏花都是为杏儿栽的,结果花开了,她却还没回来。”男子抬起手,微微俯下身子吸取着杏花的香味,眯着眼睛沉醉其中。

  鹿尘没有说话,双手暗暗握拳,他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向眼前这个男人传达任杏已经去世的消息。此时,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四大妖王之首,他只是一个父亲罢了。

  “我找了人替杏儿卜了一卦,结果他们说杏儿已经走了。”男子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忧伤,眼睛里面尽是这满园的杏花,“我不信,我将他们全部杀了,又找了些会占卜的人过来,但是他们的答案全都一样。”

  男子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今年的杏花开的格外的艳丽吗?因为啊,这些杏花可都是用那么诅咒杏儿的人的鲜血灌溉。”男子终于直视鹿尘,“最早开始的时候,杏儿跟我提起过你,没想到你是鹿爵的儿子。正好,我想问问你,杏儿到底去哪儿了!”

  男子的声音浑厚,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鹿尘抿了抿嘴唇,将故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一边的杏花随着微风轻轻的飘落下零星的几片粉嫩的花瓣,似乎在谱写一曲悠扬的忧伤。

  许久,空旷的院子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面前的男子身子微微颤抖,双眸猩红,他猛地上前抓住鹿尘的肩膀,“我说过,诅咒杏儿的都得死!”

  鹿尘吃痛的皱眉,但是却没有反抗,迎上对方暴怒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但是这件事情是真的,任杏已经走了。我知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能力,没有救下她……”

  “对,就是因为你,为什么你们那么多人都没有出事,偏偏是我的杏儿出事了!”

  男子仰天长啸一声,双掌托起鹿尘的身子狠狠的往面前扔去,鹿尘可以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使用灵力,全部的气力都是出自于天生的神力。

  身子狠狠的摔在了一边的柱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鹿尘痛的躬起了身子。但是这一击根本不能消除对方身上的愤怒,他的丧女之痛无处宣泄!对方再次拎起鹿尘的衣领,大吼一声,鹿尘再次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石桌之上,石桌应声而碎。

  鹿尘侧身,吐出了一口鲜血,耀眼的红色在一堆白色的大理石面前显得十分突兀,鹿尘清咳两声,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液。

  “你知不知道,我只有杏儿一个女儿,我仿佛还能想起她昨日还在我的身边对我说她要出去寻找五彩石,她要为我分担,没有想到此时却是阴阳相隔!你说,是不是你们为了她身上的五彩石杀了她!”

  男子暴怒的将鹿尘的身子拎起,双眸的杀意越来越浓,鹿尘摇摇头,“抱歉,我和任杏是朋友,她出事我也很难受,在您气消之前,我都不会还手。”

  “好,这可是你说的!”男子双手突然泛起灵力,将鹿尘的身子紧紧的包裹着。

  鹿尘感觉到浑身好像被人压在一个狭小的拥挤的箱子里,动弹不得。身体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鹿尘微微睁开眸子,却看见了对方眼里浓浓的杀意,或许,一命抵一命才是最好的。

  “砰!”一记手刀朝着面前的男子飞去,男子侧身躲过,银色手刀直直的嵌入地面上。

  “没事吧?”鹿尘抬头,却间曲言将他拉入怀中,面露担忧,“别说话,好好调整,我带你出去!”

  “你以为你能带他走?”男子抬手一挥,身后的袍子发出猎猎声响,浑身上下萦绕在一层薄薄的红晕之中。

  此刻面前的男子双手向上托起,一颗巨大的能量球在他的掌心翻转,血红的能量球不断的翻滚着,周边的气流也随着改变,鹿尘甚至能看见这颗能量球的四周覆盖着的雷电,正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怎么来的我就怎么带他走!”曲言毫无畏惧,眼下的他灵力虽然没有原先那般高强,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鹿尘推了一把曲言,却不料对方将自己搂的更紧了,“有我在,没事。”

  鹿尘难以置信的看着旁边的曲言,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昔日刚刚见面时的稚嫩,面上的神情透出与年少的他不符合的刚毅与倔强,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虎妖王的一举一动,鹿尘甚至觉得这个眼神有些许熟悉。

  “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血色能量球带着恐怖的电击迅速朝鹿尘两人袭来,曲言抱着鹿尘的身子轻轻往后一跃,躲过了攻击。但是没有想到这个能量球竟然还有追踪他人的本领,鹿尘他们躲开之后,再次改变路线朝他们攻去。

  “呵,没想到还能这么玩。”曲言嘴角带着笑意,再次拉着鹿尘躲过了攻击。

  但是几番的躲闪加上身边还带着一个鹿尘,曲言反手幻化出一个能量球,扔向了身后。两颗能量球发巨大的爆破声响,一时间尘土飞扬。

  “任云,我知道你失去了女儿很难过,如果你有本事就去找真正杀害了你女儿的人,而不是此时站在这里随便找一个人去发泄你的脾气!”

  “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鹿尘他很内疚,他知道自己没有救出任杏很难过,不止是他,还有一个爱你女儿的男人……他们都学会重新站起来,去面对,而不是像你一样停滞不前!”

  鹿尘诧异的看了一眼曲言,随即底下头,掩盖自己瞳孔中的慌乱,这些事情连段随风都不知道,为什么曲言为晓得?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自己和夜冥等人,剩下的也就是鹿渊!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不过人类少年的十五六岁模样,不论是外貌还是身形都与鹿渊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说,鹿渊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小孩的模样呆在他的身边,鹿渊怎么可能狼狈到蛇妖追杀!

  “你住嘴!”男子右手一挥,空气中的气流立刻幻化成五道疾驰的利箭射向了曲言。

  五道白色的利箭身上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凶猛气息,仿佛五只凶猛的老虎扑了过来。曲言抬手幻化出一道结界,怎奈对方灵力太强,曲言的身子止不住的往后退去。

  “稳住!”鹿尘将手搭在曲言的肩膀上,将身上的灵力过渡给他。

  “任族长,我并无恶意,不过有样东西我想应该还给你。”

  鹿尘摊开手心,一颗小小的五彩石出现在手中,随着光芒越来越盛,一具少女的身体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任杏的尸体一直藏在雾盾之中,确保她不会腐坏。只不过当时雾盾被花弄影骗走,鹿尘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将任杏送回来的时候,花弄影竟然主动联系他,拜托他将任杏带回家。

  花弄影他知道自己没有脸面去见任杏的父亲,他也不能去见,他怕自己会失控。没想到兜兜转转只见,一切好像被命运安排好一样,最终,还是鹿尘来履行这个诺言。

  任云颤颤巍巍的朝鹿尘走来,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那么高大威武的男子此时脆弱的像个小孩,饱经沧桑的眼角下滑落一行清泪,滑进嘴里,很苦。他小心翼翼的将任杏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好像抱着睡觉的她一样。

  曲言和鹿尘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而曲言则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灵力过渡到对方身上,替他治疗刚刚所受的外伤。

  

☆、第两百一十七章 前后夹击

  离开白虎一族之后,鹿尘还牢牢地记得白虎妖王背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日起,白虎族将与鹿族不共戴天!”

  鹿尘不知道白虎妖王是不是已经放下了那块心结,如果他还未放下,为何还会放鹿尘和曲言走?若是他已经放下,为何还要与鹿族为敌?

  曲言看了一眼鹿尘,看到对方紧皱的眉心,心中了然,“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白虎族终究会与鹿族为敌,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   。  任杏一事,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鹿尘抬头看着身旁的男子,面前的他稚嫩的面庞正慢慢变得硬朗,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透出丝丝坚定,带着鹿尘看不懂的沉稳。

  “曲言,我……”

  “你发现了。”

  曲言似乎料想到鹿尘想要说什么,及时的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语,只见他轻轻眨巴眨巴眼睛,像个孩童般歪着脑袋看向鹿尘,嘴角微微上扬,“我刚刚以为你还在想事情,并没有发现呢。没错,我们现在是在回去鹿族的方向。”

  “啊!怎么回事?”鹿尘慌忙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路却是走向鹿族的没有错。

  “你离开之后,鹿族那边传来消息,狐族和蛇族前后夹击,局势紧急,而原先蛇族的领地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曲言瞥了一眼鹿尘,看那表情好像在说,’还以为你已经发现了呢,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什么时候的事?”鹿尘的眸子暗了暗,他离开队伍已经一天**,按照这个时间算来,地煞他们应该已经快要蛇族的地盘才对。

  “就在昨晚。所以地煞一个人当枪匹马先往回赶,留下的部队则由段随风率领。”

  看来蛇族一早就准备好要攻城。他知道地煞带领的大军离开鹿族之后短时间内赶不回来,蛇族联手狐族一起杀向了鹿族,虽说狐族的兵力以及灵力远不是鹿族的对手,但是狐族善于媚术,其中的蛇族善于施毒,二者联合对付现在鹿族城中所剩不多的兵力可谓势如破竹!

  虽说鹿族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留恋,但是那个男人还不能死,他还没有告诉他夜冥的消息,那个男人欠自己的,还没有还!

  此时,鹿族城中。

  “天罡,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鹿爵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墙内匆匆忙忙排兵布阵的士兵,眼中的寒意更加深了。

  手下的士兵已经经过了**苦战,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加上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另他损失了不少兵力。才一个晚上,他们已经连退三十公里。而城墙外,一批批精锐的兵马正在慢慢的靠近,企图卷土重来。

  “王,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天罡知道眼下局势的危及,现在的他们大军不在城内,面对敌军的前后夹击,他要做的,只有等。撑到地煞回来的时候,那么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他相信地煞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赶回来救他,但是,他却又希望地煞自私一点,他希望地煞离开这个地方之后,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这个地方少了他,很快就要分崩离析了吧,那么,就再也没有事情可以制约着他们了吧。

  鹿爵深邃的目光越过城墙,看向地煞他们离去的方向,冷峻的面庞好似寒冬的飞雪,带着常人难以面对的冷冽,天罡用余光悄悄的瞥了一眼,却见鹿爵的嘴角竟然带着笑意!

  天罡不动声色的低下头,但是内心却是一阵慌乱,直觉告诉他,眼下这个局势虽然对鹿爵来说十分不利,但是谁又能说明这不正是鹿爵想要的结果呢?如果不是这种场景,那么他将鹿尘找回来帮忙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此时蛇族营地的帐篷内,蛇族妖王坐在软榻之上,胸口的衣襟随意的敞开,仰头,身旁一只柔弱无骨的玉手抬起一壶水酒,慢慢的从他的嘴巴上方倾倒下来。酒水顺着嘴角一路下滑,男子转身,一把捏着女人的嘴巴吻了下去。

  女子眼角瞪了一眼对方,娇嗔道,“还有外人在场呢,这般无礼,小心被人笑话!”

  “我是这的王,我看谁敢!”男子面色一寒,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仆人,身旁的仆人识趣的低下头,恨不得将脸埋进脖子里。

  不过谁又能想到,外面这么严峻的战事,而蛇族的妖王与狐族的妖王两个人却在这边你侬我侬。

  怀中的女人的一颦一笑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妩媚,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眼角带着几分红晕,顾盼生姿。纤细的身子不盈一握,此刻的她却毫无不及他人的目光,趴在蛇妖王的胸前,像个小女人般仔仔细细的剥着葡萄的外皮。

  “启禀王,香夫人捎来信!”

  女子扬扬手,示意对方呈上来。纤纤素手优雅的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之后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即再次扑进对方的怀中,将手中的信件拿给身旁的男人。男子看完之后,扬手,手中的信纸已经化成了灰烬。

  “你说这个女人可靠吗?”男子轻轻拍打着女人的后背,双眸中的竖瞳分外显眼。

  “放心,我们花了这么多精力将她从那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救出来,这是她欠我们的。现在,轮到她还还债了!”女子嘴角邪气的上扬,带着几分魅惑。

  屋外的号角声已经吹响,代表着新一轮的战争已经爆发,但是屋内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在意,依旧旁若无人的喝酒亲昵。

  号角的吹响代表着战事的一触即发,但是经过昨晚的苦战,鹿族城内剩下的将士每个人的身上几乎都挂了彩。只是那誓死保家卫国的精神力量却一直在支撑着他们。

  城门紧闭,敌军在底下叫嚷着,一下又一下攻击着城门,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让人的精神紧绷。

  明明不过初秋的时节,四周已经尽是萧瑟之景。或是只有身在战场上的他们知道,战场上永远都是萧条寂寥的。因为有太多太多无家可归的妖魂停留在这个场地的上空,不曾离去。

  当然,这里即便是春天也看不见一棵枝桠,看不见一株绿苗,到了晚上之后,秋风乍起,或许还能听见一些孤魂哀嚎的声音。

  “轰隆!”古老的城门被外力强行的破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攻了进来,很快,两股势力交织在一起,黑压压一片,不知是敌是友。

  泛黄的土地上被一寸寸鲜血染红,哀嚎声,杀戮声,讨伐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好似构成死亡乐章的一个个音符。

  “王,你先休息,这里交给我!”

  天罡朝着鹿爵微微拱了拱手,身影一晃,陷入了杀伐之中。

  现在的他还不能离开。他虽然知道现在是他杀了鹿爵的最好时机,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刚刚鹿爵脸上露出的令人费解的笑意以及双眸中带着的绝对自信,直觉告诉他鹿爵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

  自从蛇妖一族答应他会帮助他脱离鹿爵的控制,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他不怕死,他也不在乎到底跟随哪一个王或者辅佐哪一只妖。但是,在他离开师傅下山的那一刻,师傅秘密的在他人二人身上下了蛊。

  这种蛊毒十分罕见,连天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直到那一日地煞第一次接受惩罚,天蟒皮鞭划破地煞的皮肤,里面的血水虽然与常人无异,却带着丝丝的腥臭味。

  这味道并不是十分明显,或许是天罡对药物的敏感,他知道了地煞身上的不对劲,但是却检查不出来。他没敢告诉地煞,他怕他担心,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被瓷器划破了手指,他发现自己的血水中竟然也有那股腥臭味,他突然明白自己下山的前一晚师傅曾送来的两壶美酒。

  渐渐的,他明白了鹿爵的野心,他也明白了自己与地煞都必须听从鹿爵的吩咐。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傅究竟与鹿爵到底有多么深的渊源,他只知道,若稍有不慎,他与地煞危在旦夕。

  他也知道地煞在每一次受刑之后,鹿爵会派人端来一碗汤药,这个汤药是用来压制体内的蛊毒。或许地煞也察觉到了什么,好几次都不愿去服下那碗药水,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喂他喝下。

  而自己,鹿爵这是会送来一些美酒佳肴,里面掺杂着一些压制蛊毒的药物。天罡总是不动声色的当着下人的面全部吃完,然后再让他们收拾好拿回去。

  不过那一次,蛇族妖王秘密前来,说是可以帮助他们解除身上的蛊毒。天罡原本不屑一顾,但是没有想到这类蛊虫生活在上千种毒液之中,而这上千种毒液,纷纷来自不同的蛇毒。

  蛇妖王为了表示诚信,给了天罡半份解药。当然,天罡并没有拿来服用,而是拿来做实验。不过他却惊奇的发现,这份解药确实能够压制住他身上的蛊毒!

  原本以为他就像一只永远离不开主人的狗,他永远离不开鹿爵,离不开师傅。他不怕死,但是,他死了,地煞怎么办?

  

☆、第两百一十八章 苦肉计

  手起刀落,“噗嗤”一声,那是利刃划破血肉的声响,猎猎作响的秋风带动着号角声唱起了杀戮的歌谣

  城墙底下,身穿一片青黑色战甲的将士中间,一袭白衣极为显目。

  他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挥刀,都好像在跳着一曲悠扬的舞曲。战场上的哀嚎声、杀戮声不绝于耳,渐渐的,白色的袍子染上了点点血花。

  躲避对方的攻击时,天罡用余光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王,那个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王此刻正冷着眸子平静的看着底下的人一举一动。在他眼里,眼下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盘棋,谁输谁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剩下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也要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

  白袍上的血痕不知道是敌军在还是我军的,脚下的血流越积越多,杂乱的脚步声中,地面上飞溅起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一个接一个的身子笔直的倒下,但是,永远都会有一个又一个身影从后方代替前者侵袭上来。

  四周渐渐升起一丝诡异的雾气,刚开始还未有察觉,但是等到天罡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许多鹿族的士兵纷纷被着诡异的雾气熏得有些乏力,连基本的武器都没有办法拾起。

  看到对面蛇族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天罡终身一跃,跳到了上空。张嘴咬开手中药瓶的瓶塞,双手稍稍泛起灵力,瓶中的粉末随着灵力荡漾开来的气流纷纷扬扬的飘落在空中。

  空气中弥漫的诡异雾气慢慢的消去,而底下那些乏力的士兵终于在蛇族大军挥舞着大刀冲来的时候,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奋力反抗。

  然而变故就在这是时候发生了。

  当天罡感觉到四周的气流不对劲时,他突然发现身下一条触手一样的东西迅速的席卷上来,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突然缠绕上了自己的腰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道触手状的东西猛地向下一扯,天罡感觉到面前一阵疾风扫过,身子便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身子摔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洞,天罡侧身吐出一口鲜血,却见所有的蛇族将士几乎全部现出了蛇尾,而刚刚对付的他的,正是与那天烧火夜袭一样的蛇族死士。

  身后的士兵看到天罡受伤,怒睁着双眼看着面前的蛇族,喉咙间不断咆哮着,似野兽的嘶吼声。一些士兵已经脱离人形,全部恢复了妖的形态。

  他们不像鹿尘,他们是一只完整的妖,所以,若是脱离了人的形态,就会以妖的原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边的队伍像野兽般不断的彼此叫嚣着,天罡撑起身子,不动声色的将全身的灵力聚集于手中。

  他不像地煞是一个天生的军事领导者,他虽然擅文,但是他的灵力也不弱。

  第二次的进攻比第一次还要来的猛烈,双方的战事已经进入了白恶化的阶段,他们叫嚣着,他们怒吼着,他们要为他们的同伴报仇,他们要为他们的未来奋斗。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随着时间的流失,鹿族的不利情况渐渐的显露出来,除去昨晚一场大战身子没有休息好不说,单单是人员数量方面的问题更是有着显著的差异。

  “嘭!”一袭白色的身影重重的摔在了城墙之上,天罡抬手擦去嘴角渗出的血水,嘴角勾起一道玩味的笑意。

  就在刚刚,有人用千里传音秘术告诉他,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需要演一场戏,一场苦肉戏。

  原来,鹿爵真正怀疑的人不是地煞,而是他自己。那一晚北城门遇袭,他知道全军都会着重处理火灾以及刺客的事情。于是,他一人偷偷背道而驰,前去地宫深处,将一个被困了百年的哑巴女人救了出来,交给了接头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见到女人时,女人很安静,只是眼角犀利的瞥了他一眼。他将怀中的一枚发簪递到女人面前,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身子的颤抖,女人激动地抓着他的衣服,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说了句,“我来带你离开。”这句话像是一句神秘的咒语,女人乖乖的放下手臂,眼睛里面的绝望消失不见,甚至带着一点点欣喜。是啊,谁不高兴没呢,如果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然,救出女人之后,他再次收到了一个指示——杀了被抓的刺客。

  当天晚上,他将女人救出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地牢,幸运的是地煞没有在旁边,或许他还在处理事物吧。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粉,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守卫的几人全部催眠。他不傻,若是眼下这些守卫全部昏睡,那么一定会被人发觉,到时候麻烦的事情可不小。

  见到手脚被捆绑的死士,天罡用他们原来藏在牙齿间的毒液给他们喂下,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刚刚这个牢房的四周设置了一个结界,他习惯性的破解了这个结界。这个结界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就好像自己常常拿来玩耍的一个游戏,所以,他随手破解了这个只有他与地煞常常玩耍的结界。

  第二天,当王问起刺客的行踪,他满意的听到他们全部死了。只是,他让地煞背了这个黑锅,王也不再信任地煞。

  而这一次的战争他其实早已收到情报,蛇族会带人进攻。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蛇族妖王告诉他的。当然,包括刚刚那个千里传音,都是他在幕后操作。

  蛇妖王还需要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拿到之后,他便可给予天罡和地煞绝对的自由。具体是什么东西,蛇妖没有说,只是,他必须重新赢得鹿爵的信任。

  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天罡晃了晃脑袋,不经意间,双眸对上高高站在城墙上鹿爵的眼睛。鹿爵的瞳孔微微颤动着,天罡在心里轻声笑道,“这是在想着怎样救我,还是在想着他们会如何杀了我?”

  天罡的身子勉强的贴在身后的墙面上才不让自己倒下去,面前这些蛇族众人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个个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毕竟他是鹿爵的左膀右臂,谁杀了他,谁便有一战成名的机会。

  身子好累,抬手都变得有些费力。虽然这是叫天罡演的一场苦肉计,但是天罡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成分在演戏,面前的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而他也是真的要保全自己。

  地煞还没回来,他怎么可能先离开?!

  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一把长刀刺进了左肩,蛮横的力量不断的逼着他节节后退。天罡一只手握着对方的刀柄,手中灵力翻滚,将对方震了出去。可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将身上的那把长刀拔了出来。

  身后的杀戮声渐渐远去,似乎离他好远,而身边穿着鹿族战甲的人一个个倒下,战场上留下的,尽是蛇族的人。

  “地煞!地煞将军回来了!”

  军中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仅剩的残军立刻沸腾起来,天罡试图睁开眼睛去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是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一阵又一阵发黑的视线让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你终于回来了。

  一路快马加鞭的地煞慌乱在一批青色的身影中寻找自己日思夜想的白色身影,远远的,他看见一抹被鲜血染红的白衣靠在城墙之上,保持着站立的高傲姿势。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肩膀上被一把长刀牢牢的固定在城墙上,对方娇小的身躯不像自己这般魁梧,他怎能忍受这般疼痛?

  抬手,灵力疯狂的在手中暴涨,一颗巨大的能量球在手中旋转。地煞仰天长啸一声,将手中的能量球扔了出去。

  能量球扫过的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坑印,只是地面四周的土石纷纷破裂开来,分布不均的裂痕像是一道道美丽的花纹。

  能量球迅速的游走到敌军的周围却突然停止了旋转,一边的人面面相觑,小心谨慎的靠近这颗诡异的能量球。有些人甚至想要将这颗能量球击碎,就在对方的灵力触碰到能量球的那一刻,能量球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道光芒明亮的叫人睁不开眼睛,随着一声巨响,刚刚的能量球的消失不见,而围绕在能量球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衣服的碎片都没有保留下来。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战场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剩下的蛇妖一族像是被人抽空了气力般,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这个骑在马上的男子,眼中满是震惊。

  明明只有一个人,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却叫人不寒而栗。明明只有一人,为什么给人却是千军万马的危机?

  骑在马上的男子不解恨般抬手再次幻化出两颗能量球朝着对方扔去,一部分人慌忙的逃窜,也有一些人试图打翻对方的气焰,抬起蛇尾欲将对方的能量球挡住。

  但是,每次在触碰到能量球的那一刹那,小小的能量球急速的膨胀,随即,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地面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整个战场上像是被谁烙下了无数的勋章,见证着某一个时刻。

  

☆、第两百一十九章 我要你帮我

  四周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随着失败者的哀嚎,胜利者的欢呼,兵器的撞击,**的触碰,血肉的撕扯……这些都是战争中的产物。

  地煞拽紧了缰绳,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战马仰天长啸一声,跨过面前的一句句尸体,马蹄遍布之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片。

  眼前的白衣越来越近,地煞的双眼已经被那犹如一朵雪莲的他吸引的移不开眼睛。

  天罡,我回来了。

  纵身,除去对方身上还插着的触目惊心的长刀,将他搂入怀中。

  耳边的喧闹充耳不闻,地煞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声音在战场上也是如此的温柔,“天罡,醒醒。”

  怀中的男子睫毛轻颤,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对上地煞那双犀利却带温柔的双眼,天罡缓缓的绽放嘴角,“回来了。”

  “恩。”地煞将怀中的男子搂的跟紧些,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对方的体内。

  天罡的嘴角依旧带着迷人的温润的笑意,即便现在满身血污的他,依旧给人一种脱离世俗之美。

  “我带你走。”地煞低着头,将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可是我们走不了。”

  天罡很想说一声“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神智有些不清醒,他突然感觉地煞的意思是带着他远离这个纷纷扰扰的地方,带着他远走天涯,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还走不了。

  或许是历经生死离别,或许是亲身感受到死神原来离自己这般亲近,又或许是天罡真的累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在地煞面前伪装自己。

  地煞没有说话,依旧将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感受着对方身子的暖意。

  两个人这般耳鬓厮磨从未有过。自从下山之后,两个人即便是独处的时间也离不开鹿族的一切大小事务。

  地煞享受着这一瞬间的温存。他深知自己的心意,从第一眼见到天罡,他就明白他对天罡之间的情感不再简简单单只是师兄弟之间的情分。但是,明白这份感情的他却陷入了不能敞明的苦闷。

  风起,战场上扬起一阵黄沙,鹿爵负手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默默的看着眼下的战况,风起云涌的战场,千军万马的黄土地被鲜血染红,尸横遍野,两拨人马奋力的拼搏在一起,这是生与死的较量。

  但是,只要放眼望去,只见一匹战马上坐着两人尤为突兀,一人白衣胜雪带着点点的血花,好像一朵朵雪山之巅的红莲,耀眼夺目。而坐在后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意气风发,身后的黑色战袍迎风飞舞,发出猎猎的声响。

  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和战士们满腔热血的咆哮声,地煞抬头,原来是段随风带着的部队赶到了。

  眼前恶劣的局势得到扭转,地煞轻轻的拍了一下马背,战马悠悠的往里面走去。步伐沉稳,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般。

  地煞朝着段随风做了一个手势,便带着天罡回去疗伤。

  蛇族与狐族没有想到对方的援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原先的阵型被打乱,局势迅速扭转。远方响起一阵号角的声响,那是撤退的信号。

  鹿尘刚刚到达目的地,鹿爵派来的侍卫便将鹿尘请了去。鹿尘无奈的摇摇头,感情这人是在这边早已等待了许久。

  带路的人不说话,脚步不快不慢的在前面走着,而鹿尘虽然脚步轻快的跟在身后,不过脑子里依旧是刚刚经过战场是满面狼藉的模样。

  战斗的场面少不了血腥,但是鹿尘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厮杀,内心有点余悸,就因为君王的一己之私而要底下的人拼死搏斗,这要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而一路跟着鹿尘的曲言这一次难得没有离开他的身边,一直跟在鹿尘身后,到了地方之后也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外,看着鹿尘走进那扇精雕玉琢的朱漆大门。曲言底下头,双眸闪过一丝异色,但是随即消失不见。

  面前的人负手站在窗前,目光不知看向何处,漆黑的双眸暗潮涌动,就好像有一个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面上波澜不惊,可是湖面底下却是翻云覆雨的疯狂。

  “找我有事?”鹿尘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相信你应该看到了这次的战争之后遗留下的战场吧,我想让你帮我。”

  鹿爵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恳求,缓缓的转过身,高大的身躯遮盖了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在鹿尘的身上留下一片阴影。

  鹿尘没有说话,而鹿爵也不在意,继续开口说道,“我们鹿爵现在四面楚歌,岌岌可危,蛇族与狐族联手势不可挡,今天这一战我们是险胜,但是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的手下没有可信之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呵,现在需要我了才想起我?”鹿尘嘴角一挑,抬眸对上对方漆黑的眸子,“我尊贵的王,你可不要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呐。”

  “我知道当年我听信香妃母子片面字词,不听你的辩解惩罚你是我不对,我也知道近百年来我没有找到你是我的错,但是,我希望你听我的解释。”

  眼前的鹿爵就像换了一个人般,鹿尘从未见过鹿爵这般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的模样。鹿尘内心泛起一丝苦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是要上演琼瑶戏码还是要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苦情戏?

  “相信你回来也多多少少了解到,我并没有将那个女人留在身边。而她就在几天前,还一直被我困在地牢之中。”鹿爵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

  “呵,你就这样对待你昔日的枕边人?”鹿尘不屑的一笑,抱着胳膊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旁的茶水,一口闷下。

  “她的事情暂且不提,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她故意接近我也是有她的目的。我承认,我当初是被她的美色吸引,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唯一爱着的人,只有你母亲。”

  一个只爱我母亲的人却被她人的美色吸?,从小到大都不会认真的瞄一眼自己的亲身儿子的人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哪怕是他养的一条狗,他有时都会摸摸小狗的毛发,而对自己的亲儿子,却什么也给不了。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父爱!

  鹿尘很想抓着对方的领子狠狠的咆哮,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想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对这件事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

  “呵,爱我母亲?我母亲还不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鹿尘烦躁的抓抓头发,皱着眉头,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刚刚内心想说的话强硬的吞咽了下去,“你别我告诉我你今天来是找我叙旧的,如果这样,恕不奉陪!”

  “等等!”鹿尘作势要走,鹿爵上前拉住对方的胳膊,“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要你帮我,而你要我打听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

  “他在哪儿?”

  鹿尘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声音不禁上扬了两度,此刻的鹿尘内心泛起五味杂陈,兴奋、不安、喜悦……这一切的一切难以言喻的情绪敲击着他的心脏。

  “据我手下来报,有一个神似你朋友的那个人前几天出现在蛇族的大殿中,如果没有猜错,你的朋友现在可能为蛇族效命。”

  “怎么可能!”鹿尘睫毛轻颤,夜冥去了蛇族,那么他的魔咒是否已经解除?他难道已经被蛇族的人捉去?

  虽然除妖师一族和鹿渊两拨人都在寻找夜冥的下落,但是为什么夜冥会被蛇族的人带走?还是说他们之间有一队人是为蛇族效命?除妖师一族的事情现在百里莫已经去查,倒是鹿渊,自从上次地狱深渊一别之后便没有消息了。

  鹿尘的眉心皱的越来越近,是不是自己无意间错过了什么,是不是忽视了什么?鹿尘有些烦躁的抓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没有夜冥那样遇事冷静的完美心境,也没有夜冥聪明的头脑,现在他能做的,只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分析。

  “你别担心,我会尽力将你的朋友救出来,只是……”鹿爵意义深远的看了一眼鹿尘,继续说道,“我要你帮我平息这次的战乱,正所谓分久必合,妖界纷乱已久,时候该统一了。”

  “呵,野心不小啊。”鹿尘没有理会鹿爵脸上瞬间闪过的怒意,脸上的神情再次恢复了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模样,“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非要我帮忙,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帮你平定妖乱。”

  “你不要忘记了,你身上的五彩石可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时遗留下来的。若是集齐五颗五彩石,那么他们的威力不可估量。”

  “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鹿尘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句,不过眼下的他正气定神闲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不理会鹿爵双眼中透出的贪婪。

  鹿爵也耐着性子坐在鹿尘的身边,两个人纷纷用沉默代替了内心的纠缠。

  

☆、第两百二十章 神秘黑衣人

  最终,还是鹿爵开口打破了沉闷,“眼下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而且现在妖界三分鼎力,若是白虎族再插入一脚,我们鹿族只有挨打的份了。”

  鹿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妖界原本内战不断,现在的蛇族与狐族联手,而白虎一族也明确表示与鹿族势不两立,交战,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如果战争真的一触即发,那么首当其冲遭到威胁的便是鹿族。

  “我知道你眼下有几颗五彩石在手,我需要你的力量。”

  鹿尘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恐怕就是你找我回来的原因吧?刚刚还口口声声承认自己错误的人现在再次暴露出本性,你让我怎么相信?

  鹿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鹿爵的房的,好像是说了让我考虑一下还是什么,他不记得了。现在他的脑子里面满是刚刚鹿爵手下汇报的消息,明日一早,蛇族请战。

  身后的曲言一言不发的跟在鹿尘的后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鹿尘,喉咙上下翻滚了一下,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鹿尘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把勾上对方的脖子,双眼望着前方,语气带着一丝轻佻,“你不好奇刚刚里面那家伙跟我讲了什么?”

  曲言摇摇头,转过脸,鹿尘的侧脸近在咫尺,柔顺的线条从眉心下滑,滑过坚挺的鼻子,滑过微张的樱唇。曲言缓缓的低下头,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更添了几分深远,“你赶路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还是我们曲言好,知道关心我。”鹿尘扬手拨弄着曲言的头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而在曲言眼里,鹿尘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苦涩,多么的寂寥。他很想安慰他,但是他不能,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被鹿尘搭救的狼妖。

  曲言内心泛起一丝苦涩,若是早就知道他对鹿尘是这般的放不下,当初还会不会做那些伤害他的事情。当初若是自己早一点表明心意,鹿尘是不是就有机会与自己在一起。

  鹿尘的内心已经满满都是那个叫夜冥的男人,他哪怕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占有一席之地吧。当初自己受命于人,可是干了不少缺德的事情。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还未亮透,鹿尘却再也睡不着了。

  寂静的早上一切的声响都被无限的放大,加上鹿尘本身便对周围的感应十分的敏锐,他现在几乎可以感受到远处战场上战旗迎风飞舞的声响,就好像一块帛布生生撕碎的声音。

  再远一点,一对对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排着整齐的步伐朝这边走来,等待他们的,又是一场血战。

  鹿尘烦躁的抓抓头发,披着一件衣服坐了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今天的这一场战争。

  或许是昨天鹿爵口中关于夜冥在蛇族的消息影响他,又或许是鹿尘也想亲眼看看战场上的风云叱咤,总之,他来了。

  当远方的天际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的时候,距离鹿族城门百米外,排着一只只整齐的队伍。青色的战袍在泛黄的土地上愈发耀眼,秋风起,微寒,卷起些许黄色的泥沙。

  鹿尘和鹿爵站立的城墙之上,脚下的城门缓缓的打开,地煞轻轻的踢了一下马肚,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走出了城门。

  两军对立,战场上无声胜有声。地煞脸上的神情冷冽,刚毅的五官犹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剑眉斜斜入鬓,只见他依旧披着那块黑色的战袍,器宇轩昂的坐在战马上。

  而对方的将领则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圆,浓眉大眼,两手分别握着一只翻天锤,一副凶狠的神色。而这名将领的身边,一个浑身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坐在马上,巨大的兜帽在脸上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看不真切。

  “呜!”号角声响,伴随着密集的锣鼓声,两边将士犹如脱缰的野马,尽情的开始厮杀。

  刚刚还是一片静寂的战场上瞬间沸腾起来,兵器的碰撞,战士们的呐喊都被萧瑟的秋风席卷而走。

  地煞一马当先,挥手将面前的敌人重重的挥落马下,直逼对方的将领。可是,就在地煞快要接近对方的将领时,一股杀气突然从对方的身边迸射出来。

  地煞冷冷的看着对方,却见刚刚那个浑身裹在黑袍之下的男子缓缓的将背后的一块布帛取下,一层一层的褪去布帛之后,一把浑身泛着寒意的银色宝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把剑浑身带着刺骨的寒意,刀把处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白玉,色泽温和,却带着严冬的寒意。

  鹿尘的视线早在交战前就已经被这神秘的黑衣人深深的吸引,直到对方将身后的唳血剑拿出来之后,鹿尘再也按捺不住,一手扶在城墙边缘,纵身一跃,跳下了数十米高的城门。

  动作轻盈的落在地面上之后,鹿尘顺势打了一个滚,即便现在眼前是众人厮杀的杂乱情景,鹿尘还是在一瞬间便找到了那个黑衣人的存在。

  只见黑衣人双脚微微敲打了一下马肚,底下的战马并迅速的朝着地煞冲去。兵器的触碰带着令人心颤的寒意,对方的每一次出手,似乎都想要取地煞的性命。

  地煞转身躲过对方的一击之后,反手翻出一颗能量球,直直的飞向了对方。地煞的能量球并不陌生,昨天的战争中见证过这种能量球威力的人几乎已经全部死亡,而这个坐在马上的神秘人只是抬剑挡住了攻击,随即,浑身的黑袍突然向后纷飞,一股巨大的灵力在他的身上迸发出来。

  等在眼前的疾风过后,黑衣人依旧相安无事的站在地煞的面前,若不是亲身经历,大家很难想象刚刚那阵叫人睁不开眼睛的疾风竟让是从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眼看地煞与他将要二度交手,鹿尘急忙身影一晃,挡在了他们之间,“住手!”

  地煞好奇的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鹿尘,似乎再说,“你不好好的待在后方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鹿尘面上不安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神秘人,面带焦急,“他,交给我来对付。”

  “可是……”地煞有着片刻的犹豫,毕竟鹿尘这一次是鹿爵请来帮忙的重要人物,而且今天的战斗鹿爵也并没有让鹿尘上场的打算,地煞真不知道现在眼前这个殿下在玩什么把戏。

  “没关系,一切后果我来负责。”鹿尘面色严肃的说道。

  地煞看了一眼鹿尘,却发现对方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即点点头,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直奔那个浓眉大眼的将领去。、

  鹿尘缓缓的转过身,身子微微的颤抖,他很想上前摘去对方的兜帽,看看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孔,但是他又害怕,他怕这身黑袍之下,不是他。

  对方缓缓的举起拿着唳血剑的右臂,直直的指向鹿尘,四周的气流也开始变得诡异。鹿尘可以感觉到丝丝的灵力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即便是微不可闻,但是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鹿尘的衣服上已经在肉眼不见的速度内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口中默念咒语,身子四周也泛起透明的结界开始防御。

  黑衣人没有说话,双手握着冰冷的剑身,迎面向鹿尘砍去。刀子并没有接近鹿尘,但是剑身本身带着的剑气却泛着银光朝着鹿尘奔去。

  地面上留下了一记深深的剑痕,鹿尘抬手幻化出一个结界挡住了攻击。两个人同时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若是现在有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刚刚两个人站过的地方明明空无一人,但是四周的杀意却越来越浓。一些将士不小心靠近了这块区域,身上的铠甲犹如土石般破裂,而他也瞬间五脏破碎而亡。

  于是,这场战争中出现一个很奇怪的情形,明明是两边水火不相容,拼死抵抗,而这场战争的中间却留了一个半径为十米的空地。

  “嘭”的一声,天空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响,虽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面前那块恐怖的空地。

  而两边的军队也因为这一声突兀的爆破声响,纷纷以这块空地为中心,暂时停止了攻击。两边的军队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块小小的空地,就连他们都能感受到这块空地上异样的气流。

  只见两道黑影纷粉从空中落下,双脚触地还未超过一秒钟,两道身影再次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们的肉眼看不见他们现在的位置,只能用四周灵力的爆发感受着他们的动态。

  底下的将士纷纷感到愕然,若是他们的对手纷纷顶级到如此,那他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地煞仰着头,默默地注视着空地上方两个人的争斗。他可以看见鹿尘挥舞着绯胤刀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虽然鹿尘实力不弱,但是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并没有真正的发挥出实力。

  而对面的黑衣人则依旧出手狠毒,招招致命。鹿尘再次用刀身抵挡住对方的迎面挥舞而来的唳血剑,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的贴在一起。

  鹿尘抬头,对上对方那双一直藏在黑袍里的眸子,鹿尘的眼角竟然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一滴清泪。

  

☆、第两百二十一章 鹿尘VS夜冥

  面前的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近在咫尺,鹿尘多么想将他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的名字,跟他述说着几天的所见所闻,以及那一句,“我好想你。”但是对方的眼中只有冷漠与杀意,分明没有重逢的喜悦。

  “夜冥。”鹿尘轻声呼唤,而对方根本充耳不闻。

  夜冥满脑子只是手起刀落,要将对方击杀与自己的剑下。他不会感觉到疲倦,也不会感觉到恐惧,更不会感到对面鹿尘眼角泛泪的看着自己。曾经那一双自己心心爱慕的星眸此刻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面对鹿尘的呼唤,夜冥只是动作迅速的转身,轻轻下腰之后,唳血剑变化到左侧手中,以一招海底捞月迎上了鹿尘。‘

  鹿尘没有想到夜冥竟然是一个惯用双手的人,而且左手使用唳血剑一点也不生涩。鹿尘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夜冥,我是不是还不够了解你?

  两具身子微微分开稍作调整,鹿尘可以感受到夜冥身上的杀意越来越盛,包裹着身子的黑袍被风吹得鼓鼓的,后背好像一个鼓鼓的气囊。对方眼神犀利的盯着鹿尘,双目泛红,鹿尘可以看见瞳孔中倒映的自己,但是夜冥,你为什么看不见我?

  “夜冥,我是鹿尘!你不认识我了?”鹿尘迈出一步,试图唤回夜冥的理智。

  他相信,即便夜冥被唳血剑中的魔煞之气控制,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任何东西所掩盖不了的。就在上一次,失去意识的夜冥用利爪划破了鹿尘的腹部,夜冥的神智却瞬间清醒。

  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夜冥一定是认得他。

  夜冥微微抬手,面若冰霜,只是那一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却带着嗜血的光辉,鹿尘还未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对方已经迈步迎了上来。

  刀与剑的较量,带着炫目的光芒,四周的气流诡异的流动,鹿尘抬手,一道荧光在手中围绕。手中的荧光顺着绯胤刀不断的滋长,竟然衍生出许多细小的气流。这些小小的气流顺着纠缠在一起的刀剑,瞬间缠绕上夜冥的身子。

  鹿尘闭着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手中微微合拢,而缠绕在夜冥身上的小气流也随之越来越紧。夜冥冷哼一声,身上再次爆发出令人恐怖的灵力,纠缠在夜冥身上的气流瞬间消失不见。

  鹿尘不禁退后了两步,他没有想过,才几日不见,夜冥的灵力竟然已经高达这个地步。

  “你不使出全力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如果你只是一味的防御,你只会必败无疑。”

  身后的地煞利用千里传音秘术将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传入鹿尘耳内,鹿尘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地煞,而他依旧威风八面的坐在战马之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边的战火也因为鹿尘和夜冥的厮杀停了下来,仿佛鹿尘和夜冥两人之间的夙怨,就是代表着蛇族与鹿族之间的战争。

  对方没有给鹿尘片刻的思考机会,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夜冥再次提刀上前,,疯狂的砍杀几乎不给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鹿尘节节败退,而对方挥刀的姿势则是越来越猛。

  “冥!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尘!”鹿尘朝着夜冥大喊一声,而夜冥的动作竟然有着一瞬间的呆滞,“你说过,你想让我唤你’冥‘,而你单呼我的名字,’尘‘,你忘记了吗?”

  夜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脸上依旧一脸茫然,双眸没有焦距,侧着脑袋,似乎在努力消化鹿尘口中的话。

  鹿尘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散去浑身灵力,连手中的绯胤刀也被收回体内,鹿尘的脸上带着暖意的笑容,“冥,别怕,我带你回家!”

  鹿尘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动作轻柔的朝对方伸出手,脸上的笑意依旧,“冥,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

  “吼!”

  就在鹿尘即将要靠近夜冥的时候,夜冥突然大吼一声,身上的灵力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金色的灵力萦绕全身,浑身上下带着金色的耀眼亮光。

  鹿尘反应不及,身子却被一股大力拉扯开来,而刚刚在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印。夜冥抬手,一个迅猛的手雷正迎面袭来,翻滚的手雷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亮光不断的扩大,大到几乎吞噬了鹿尘的地步。

  但是手雷却没有落下来,鹿尘侧过身子一看,原来刚刚夜冥袭来那一刻,是地煞救了自己,而现在也是他挡住了攻击。

  地煞作势要上前与夜冥对峙,却被鹿尘拦住,“抱歉,他是我的,你不准插手。”

  “可是……”

  “对不起,无论如何,你不准伤他。”面对地煞的疑惑,鹿尘的嘴角泛起一丝浅笑,“如果现在站在眼前与你对峙的是天罡,你或许就明白我的感受了。”

  地煞抬头,震惊的看了一眼鹿尘,却见对方眼里带着些许无奈与倔强,但是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时,眼中却是满满的怜惜。地煞突然对眼前这个神秘的殿下有了一丝丝好感,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

  鹿尘会心的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多了一分决绝。他知道,若是不夺下他手中的唳血剑,夜冥恐怕会一直被唳血剑控制。

  身上的灵力瞬间沸腾起来,连远远站在城门上的鹿爵也感受到了此时鹿尘身上释放出的傲人的灵力,双眸中满是兴奋之情,他需要鹿尘的力量。

  而站在鹿爵后方的段随风和曲言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鹿尘的方向,鹿尘刚刚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实力,现在恐怕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段随风悠悠的看着鹿尘所站的地方,四周的气流诡异的盘旋着,似乎还带着一丝丝属于妖界特有的红色嗜血气息。段随风的目光带着一丝焦虑,似乎是说给曲言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说我把他叫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一边的曲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依旧追随着那道身影,从他跃下城门的那一刻,就从未移开过。

  发黄的草地上拂过一阵诡异的狂风,席卷着一些细小的砂石滚滚向前,空地两旁的将士不禁退后两步,他可以感觉到结界里面的灵力翻滚的更加激烈了,稍有不慎,就会被这翻飞的灵力折腾的体无完肤。

  鹿尘右手幻化出绯胤刀,刀尖贴在地面上,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过,带着坚坚韧与决绝,刀身在黄土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似乎是在谱写这无情硝烟的故事。

  空出的左手在空中狠狠抓过,利爪划破气流变化出五道尖锐的利剑,随着鹿尘灵力微动,五道利箭纷纷朝着夜冥飞去。利箭在半空中发出与空气摩擦的撕裂声响,好像五只脱离牢笼的狮子。

  夜冥双手握住唳血剑,挡住了这五只利箭,但是身子还是没有忍住向后退了两步。随即,手中的唳血剑剑身泛着亮光,五道利箭瞬间如烟雾般消散。

  但是面前的鹿尘已经消失不见。夜冥静静的站着,小心的聆听着周围的声响,头顶一阵疾风拂过。就在鹿尘即将靠近夜冥的时候,夜冥反手在头顶设置了一个结界,抵挡住了攻击。

  鹿尘咬咬牙,加大了灵力的注入,而夜冥身子一沉,单膝跪在地面上。眼下的夜冥已经得到了短暂的控制,鹿尘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最后愤愤的骂了一声,“混蛋!”

  口中咒语想起,胸前的符咒不断的飞出,在鹿尘的身子四周打着圆圈。泛黄的符咒上轻描淡写了几笔朱砂,这是曾经鹿尘还是赏金猎人的时候用来收妖的宝器,没想到许久没有使用后,再次拿起来时,对付的人竟然是夜冥。

  符咒在夜冥身子的东西南北方向纷纷固定了下来,悬在了半空中。四张符咒身上散发出红色的光线,纷纷互相牵连,好像一道小小的将夜冥固定了起来。

  夜冥嘶吼一声,但是无奈身上被这符咒所缚,仍是他有移山换海的本领,也使不出力气。眼下的夜冥双目恶狠狠的盯着鹿尘,嘴角的獠牙疯狂的滋长着,连十指都变成野兽般的尖锐。

  此刻的他没有思想,只有无尽的杀戮,灵力的使用也仅仅限于表面,但是如果不这样,鹿尘不知道自己打败夜冥的胜算有几分。

  “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鹿尘抚摸着对方的面庞,这张早早就想触碰的脸蛋。

  夜冥没有回应,依旧满脸戒备,怒目而视。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灵力冲破了空地,即便这个空地刚刚被鹿尘设下了一个结界,防止外人干扰。但是很显然,现在有人用强大的灵力打破了鹿尘设置的结界,并且这道灵力是白色的,难道属于天界的人不成?

  白光以极快在速度再次冲来,在接近鹿尘的时候瞬间变成一道道冰刃,刺破了固定在夜冥四周的咒符。

  夜冥瞬间从刚刚被束缚的地方中站了起来,眼下他不断起伏的胸膛告诉了人们他此时的愤怒。

  

☆、第两百二十二章 考虑

  身上的黑袍裂开了几道口子,不断翻飞的衣袂带着战场上独有的冷冽。夜冥额上的青筋暴起,连眼角处都带着青色的血脉。

  鹿尘顺着刚刚对手出手的方向看去,却见黑压压一片的蛇族战士挡在了面前。鹿尘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蛇族方向灵力的流动,但是对方隐藏的极好,鹿尘根本感觉不到对方藏身的地点。

  夜冥的眼角带着诡异的黑色图腾,好似一道月牙带着几缕云雾,嗜血的双眸配着黑色的图腾,整个画面竟是那么的和谐。

  只见他一只手握着唳血剑举在眼前,一只手轻轻的拂过剑身,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唳血剑的身上,眼前的唳血剑的剑刃突然扩散开来,剑身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纤长的剑身如今分成了三瓣,两边的刀刃显得更加锋利,而中间的剑刃浑身上下透出削铁如泥的凌厉。

  这才是唳血剑真正的模样,嗜血成王,势不可挡。

  剑身带着的杀意即便远远站着的士兵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人们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不要说被这把魔剑所伤,只怕他的剑气袭来,都未必是他们能都抵挡的。

  远处的地煞眯着狭长的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鹿尘,余光稍稍撇过站在城墙之上的鹿爵,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没有人能够喊停,除了他们自己。而城墙之上,一道身影不动声色的跳落下来,混入了人群中。

  鹿尘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绝望,他知道唳血剑一处,不见血不收剑。他第一次感受到夜冥的发狂似的怒意,以及无法摒弃的杀意。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

  但是眼下的他不得不战,他要带夜冥回家!

  夜冥虽然不是妖,但是眼下嘴里的獠牙以及手中的利爪都在告诉人们他已经不是一个人,’即便这样,我也想要将你拥入怀中。’

  鹿尘记得自己第一次妖化暴走的时候,夜冥差点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一次,只是角色互换罢了。不过,他不会死,他更不会让夜冥死!

  鹿尘仰天长啸一声,再低下头时,脸上和手臂上尽是诡异的黑色图腾,双眸猩红,那是妖族的象征!口中的獠牙深深的抵着下颚,鹿尘微微俯下身子,喉咙里面满是摄人心魂的嘶吼声。

  两道身影迅速的缠绕在一起,战场上发出巨大的爆破声响,但是众人面前却空无一物,只能感受着中间那块突兀的空地上扬起的诡异的巨风。

  地煞将灵力聚于眼中,虽然他能看清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但是两个人迅速的身影以及惊人的灵力都让他暗暗吃惊。

  只见鹿尘在瞬息之间就已经抵挡住夜冥不下五次的攻击,而鹿尘这一次也并没有保留,在对方动作露出空隙之后,挥刀上前。四周的能量球不断,天空中发出一声又一声惊心动魄的声响。

  空中时不时带着红色与白色的残影,明明还在左边,但是眨一下眼之后,瞬间变成了右边。

  鹿尘和夜冥这一战不仅被妖族皆知,乃至千百年后,依旧被人们传为一段佳话,只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个人在半空中运用灵力托着身子在空中示意的游走,鹿尘再次挥刀上前,而夜冥而正面迎击。

  一刀一剑正面碰撞,剑尖与刀尖紧紧的挨在一起,以此为中心点的灵力荡漾开来,翻飞的衣袂在空中猎猎作响。

  现在两个人都卯足了灵力朝着对方冲去,若是谁的灵力不济,谁便是对方的刀下亡魂。

  鹿尘虽然呈现出妖化的暴走状态,但是面对夜冥,他始终是理智大于本能的杀戮,若是他们之间若有一人突然收手,那么收手那人恐怕会死在对方的剑下。如若自己不住手,那么等到他与夜冥灵力耗光之时,他人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就在这时,夜冥后方一道白光突然朝这边飞来,鹿尘忍不住冷笑一声,“呵,终于出手了吗?”

  随着白光越来越近,鹿尘并没有收手的打算,但是是很快,他便感觉到不对劲,夜冥身后的白光不是朝着自己冲来,而是对着夜冥!

  来不及思考,鹿尘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幻化出一个手雷打落了夜冥身后的白光,于此同时,唳血剑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肩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刚刚夜冥刺来的那一刹那,鹿尘微微侧身躲过了原本对准心脏的那一剑。

  急速翻滚的气流带着纷飞的血渍,夜冥的脸上也被飞溅的血迹模糊了眉眼,鹿尘忍不住喉间翻滚的腥味,吐出一大口鲜血。而夜冥却是被定身一般,动弹不得。

  鹿尘捂着伤口微微抬头,却间夜冥眼中的猩红正在一点点的消散,露出了原来的色泽。

  “尘。”

  声音艰涩沙哑,好像许久没有开口的人突然开口说话,带着一丝颤抖。

  鹿尘的眼角微微湿润,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是我。欢迎回来,冥。”

  鹿尘起身步伐艰难的朝着夜冥走去,试图夺取他手中的唳血剑,而夜冥只是呆呆的站着,眼中闪过不安、懊悔、心疼、无奈,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的脑子一片混乱,眼中只剩下面前受伤的鹿尘。

  躲在夜冥身后的神秘人再次发起了进攻,而这次攻击明显对准了鹿尘。不过鹿尘没有在意,他现在距离夜冥只有三米、两米、一米……

  就在鹿尘刚要触碰到夜冥的那一刹那,鹿尘的身子猛地被一股力量往后拉扯去,而面前的夜冥被也身后的一道白光缠上,拉扯到后方。

  鹿尘不甘的伸出手试图拉住夜冥,但是现在的他只能看着夜冥被那股怪力越扯越远,伸出的双臂只能徒劳的向前伸着。刚刚站立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洞,看来刚才那一击摆明是想要他的命。

  “你没事吧?”

  鹿尘抬头,没想到刚刚救他的是曲言,鹿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死不了。”

  在转过身看看刚刚夜冥站着的地方,而他再次消失在了眼前。他身后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夜冥难道是受了他的控制不成?

  被唳血剑控制的夜冥几乎杀人不眨眼,他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他人?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是鹿尘不知道的?

  不过眼下鹿尘已经无暇估计这些,面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刚刚一战消耗大量的灵力,加上肩膀巨大的血口子造成的流血过多,鹿尘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

  等到他再次睁眼时,窗外是一片沉重的夜色。鹿尘眨了眨眼睛,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扬手,点亮了房间里面的琉璃灯。

  走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鹿尘的门口停了下来,“谁?”鹿尘警觉的开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的身影背着一身的月光,面上透着一片阴影,看不真面容,“你醒了。”

  对方的声音沉稳,鹿尘微微的靠在**上,并没有在意门口的人,拿起身旁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怎么,有事?”

  “今天那个人对你很重要?”鹿爵并没有在意鹿尘的不欢迎,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桌子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又怎样?”

  “那你到底在固执什么?”鹿爵目光深远的看了一眼鹿尘,眼中的眸光闪过,轻轻的放下杯子说道,“我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鹿尘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鹿爵,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冷血到怎么样的地步?明明是有求与他人,但是现在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即便要求的人是自己刚刚重伤苏醒过来的儿子。

  “现在蛇族在我族外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大举进犯,而白虎一族虽然一直不动声色,但是实际上却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我们……”

  “我知道,我们现在四面楚歌,情况危及对不对?”鹿尘眼角一抬,“但是,这又关我什么事?你可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紧紧维持在互惠互利上而已,你帮我打听到他的消息,而我帮你打一场战,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呵,对,这些是不关你的事情,但是你别忘记了,你的朋友,现在却在为蛇族做事情。”鹿爵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悠悠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如果我们能将蛇族一举歼灭,顺便将控制你朋友的那个神秘人揪出来,那么,你的朋友,再也不会遭到他人的利用。”

  鹿尘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知道鹿爵的意思,事成之后,他可以统一蛇族,而他可以救出夜冥,各取所需。当然,代价便是鹿爵出动全部兵马,而鹿尘则是拿出手中的五彩石。

  “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的机会,明早你再答复我,今晚好好休息吧。”鹿爵放下茶杯,转身走出了房间。

  鹿尘藏在被子中的手暗暗握拳,夜冥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的灵力深不可测,只看他几次出手,就可以知道对方不是一个小角色。而他究竟如何控制夜冥,这一点让鹿尘十分在意。

  

☆、第两百二十三章 鹿尘和天罡

  自鹿爵离开之后,鹿尘就再也睡不着了,身子靠在**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等外面的天一点一点的亮起来。  。   。

  最终,在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鹿尘拨通了暮落泽的电话,响了一声之后,电话那头被快速的接起,“鹿爷,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和震惊,对方清醒的话语差点让鹿尘忘记了现在不过早上六点钟,鹿尘抓抓脑袋,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我遇到了点事情,你将身上的几颗五彩石先给我想办法送来。”

  “鹿爷,你是不是碰上什么困难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紧张,鹿尘可以想象对方抱着电话一脸担忧的模样。

  鹿尘的语气忍不住温柔了几分,尽量让声音轻快许多,“没什么事情,放心。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你手里应该有蚀日和噬魂吧,送来之后我去接你。”

  “行,我今天收拾收拾就出发。”

  电话那头的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两个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打完电话之后,鹿尘瞬间感觉到一阵困意,便依靠在**上睡着了,一直睡到了当天的下午。

  这期间来过不少人,段随风,曲言,地煞,以及前几天重伤卧**休息的天罡,可惜鹿尘一直睡得死死的,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在鹿尘养伤的期间,蛇族安静下了许多,不知是在调整兵力还是为下一次的进攻做准备,而驻扎在远处的白虎族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在等待渔翁之利的那一刻。但是这个司马昭之心越来越明显,蛇族和狐族也变得更加沉得住气。

  不管是什么理由,这对鹿族来说总算暂时解决了眼前的烦恼。鹿爵在上次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鹿尘的房间,不过这对鹿尘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用面对那张打着亲情招牌为所欲为的脸。

  在**上躺了三天,鹿尘感觉到再躺下去,估计会挺尸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拿起外套偷偷的溜出了房门。

  天色已暗,鹿尘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虽然鹿尘来到妖界已经数日,但是毕竟离开鹿族已经百年,很多地方都已经与记忆中变得不一样,鹿尘看了看四周,既然来了,看看何妨?

  在众人面前掩藏气息,小心翼翼的在房梁顶上肆意的游走,溜达了半个时辰之后,鹿尘舒舒服服的找了个屋顶躺了下来。就这样偷偷摸摸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嘭”的一声脆响,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大人,你没事吧?”底下传来一声焦急的女声。

  “没事……我不是说过我炼药的时候不要站在我房门口,还不快滚!”房间里面响起一声男子的怒骂,而房门外的侍女则慌慌忙忙的应答了一声离开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鹿尘好奇的拿去身下的瓦片,却见一袭白衣蜷缩在地面上,脸上的表情痛苦,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这人不是天罡还会是谁!

  鹿尘跳下屋顶,确保没人看到之后轻轻的从窗户推了进去,左右迅速的瞄了一眼,这才放心的关上窗户。

  倒在地上的天罡明显状况不对,额间的冷汗已经湿透他的鬓发,后背的衣衫渐渐被汗水打湿,而他始终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鹿尘快步走到对方身边,将倒在地上的天罡扶了起来,用手抵在对方的肩膀处,将身上的灵力引到他的体内。

  天罡虚弱的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鹿尘,张了张嘴,但是此时的他因为剧痛根本说不出话来。

  “先别说话,好好控制灵力游走。”鹿尘安慰着,加大了手中灵力的注入。

  “恩。”天罡点点头,转过身,仔细的感受着身上灵力的萦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鹿尘收回了灵力,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一口闷下之后,这才给天罡给倒了一杯水。

  “谢谢。”天罡接过茶杯,并没有向鹿尘那样豪爽的饮茶,而是微微低下头抿了一口。

  “我说你搞啥呢,哪有人炼药给自己试药的?现在不是有什么实验用的小白鼠吗,你不会捉的话让地煞给你捉几只去啊。”鹿尘沿着桌子做了下来,伸了伸拦腰,他自己也是重伤初愈,没想到却还未他人治疗了一晚上的伤病。

  “呵。”天罡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虽然你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不过你很有趣。”

  “等你去人间玩个几年,你会发现更有趣的东西。”鹿尘啧啧嘴巴,顿时想念着楼下那件游戏厅。

  以往看到这些游戏厅,鹿尘总是忍不住摇头,说这是祸害祖国花草的收割机,现在想来,自己却一次也没有进去玩过,听说里面是一个大型的游乐场所。现在细细想来真的是亏了呢。

  “人间啊。”天罡微微抬头,目光变得悠远,“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看看。”

  “为什么不可以?”鹿尘忍不住反问,“你想玩的话跟我说一声啊,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当向导,哪里好吃的好玩的我最熟了!”

  天罡的眸子暗了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无奈,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手中的青瓷杯。

  “怎么?是不是被鹿爵那老男人威胁了?”

  看到天罡明显的反常,鹿尘用手指头想想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再联系刚刚自己亲自试药,鹿尘瞬间明白了几分,再次身手覆盖在天罡的后背,仔细的感受着天罡体内灵力的游走。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天罡不动声色的侧过了身子,躲过了对方的好意。

  他知道鹿尘或许是猜到了什么,但是这又有什么用?这类蛊毒十分难解,连自己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见效,他一个堂堂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有什么办法?不过今晚这个公子哥却给了他一个别样的感觉,鹿尘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鹿尘看出天罡的拒绝,随即抓了抓脑袋,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来了,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回去,要不要我们来一局?”

  鹿尘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这都什么跟什么!换个话题竟然找了一个这么烂的理由,不过,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天罡竟然点点头,表示默认的说道,“说来也是,我也饿了,我们刚好可以一起用膳。”

  然后,两个人的用膳最终变成了不醉不归。直到地煞过来敲门时候,天罡已经支撑的脑袋在桌上半昏半醒,而鹿尘则是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抱着酒坛,愣愣的看着面前推门而入的地煞。

  地煞推门而入的时候,迎面扑来的是醉人的酒香,而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向来喝酒有序的天罡竟然会与鹿尘一同喝的烂醉如泥。

  地煞的眼角轻轻抽搐着,闭了闭眼睛吸了口气之后,转身对着门外的下人说道,“去准备醒酒汤,然后将殿下的朋友叫来接殿下回去休息。”

  地煞的语气带着严厉,底下的人不敢多说什么,急急忙忙按照他说的去做。

  看到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地煞十分有冲动抓起鹿尘的领子问他怎么回事,但是理智告诉他,“要忍耐,要忍耐。”最终他选择眼不见为净,将天罡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在**上,温柔的替他掖好被角。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鹿尘,地煞想了想,还是将对方扶了起来趴在桌子上。

  不久,段随风闻言赶到,看到喝的烂醉如泥的鹿尘,眼中满是震惊,对着地煞稍稍行礼之后,急忙将鹿尘带离了天罡的房间。

  叫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房间之后,地煞接过侍女手中的醒酒汤,遣退了众人,慢慢的靠着天罡身边坐了下来。

  勺起一勺醒酒汤,轻轻的吹去热气,动作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一点一点的将碗中的醒酒汤喂入对方口中。

  突然,天罡抬手抓住了他拿勺子的右手腕,双眼带着醉酒的氤氲,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天罡?”地煞忍不住轻声呼唤,但是天罡却在下一秒眼神一闭,昏睡了过去。

  手中的勺子慢慢的放回碗内,地煞略带粗糙的手拂过天罡姣好的面庞,天罡皱着眉呢喃了几句,但是似乎一点也不排斥,竟然还将脸往地煞掌心蹭了蹭。

  地煞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超负荷的运动声响,轻轻的俯下身子,双唇温柔的覆盖在对方的粉嫩的唇上,就好像在轻吻一个易碎的精致的瓷娃娃。

  这是多久了呢?还记得第一次接吻,是天罡小时候溺水那一次,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第二次的吻才迟迟到来。

  地煞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一瞬间,竟然想着若是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他和天罡身上的使命太重,重的让两个人喘不过气来。

  或许他们最怀念的,还是当年在后山两个人默默练功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快乐。

  那时候的他们小打小闹,虽然有时候会被师傅责骂,但是到了后山,就是他们他们两个人的天下,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第两百二十四章 寻找线索

  而另一边,当鹿尘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却见暮落泽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暮落泽?”鹿尘抬头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之后立刻从**上“扑腾”一声坐了起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还要一个星期呢!”

  “其实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们也正好在这附近,所以过来也方便。”暮落泽笑着解释道,许久没有看见鹿尘,暮落泽一颗老妈子的心再次开始操劳起来。

  “鹿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身后的夜无痕拉着鹿尘的手开始撒娇,看到暮落泽转过身去之后,挥手示意鹿尘身子低下来一点。

  鹿尘好奇的俯下身去,却看间对方像是做贼一般贴近他的耳朵,“能不能叫下人给我们烧一顿大餐,我饿了,我们近几日天天在外面野营,吃了好几天的果子了,馋死我了。”

  鹿尘笑着摸了摸夜无痕的脑袋,曾几何时,自己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看待,“好,等下叫他们烧个全鱼宴。我们家无痕长大了,竟然躲过雷劫了!”

  鹿尘的目光越过夜无痕,没想到百里莫也来了,此刻的他正若有所思的靠在窗外,一声不吭。

  “对了,卞白绝呢,怎么没看见他?”

  当鹿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氛瞬间变的有些尴尬,一边的夜无痕急忙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指了指百里莫。

  鹿尘瞬间明白过来,急忙转移话题,“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是段随风。”暮落泽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递给鹿尘,“喝了会舒服点。”

  鹿尘仰头将一整碗醒酒汤喝下,暮落泽才继续开口解释,“我们进入妖界的时候也遭到了围攻,他们以为我们是什么刺客。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你们妖界正在内斗,怪不得人心惶惶,不过幸好段随风出面了,帮我们解决了危机,知道我们找你,就带我们过来了……”

  “你们先聊,我去找段随风要些吃的。”一边的百里莫挥挥手,低气压的走出了房间。

  直到对方的身影远去之后,鹿尘急急忙忙拉过夜无痕,“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吵架了?”

  暮落泽和夜无痕互相看了一眼,双双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要从夜无痕刚刚恢复意识说起。

  …………………………………

  “不,我不相信,我师傅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百里莫有些气愤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脑袋,紧皱的眉心透出他此时内心的纠结。

  卞白绝悄悄的倚着他坐了下来,语气温柔的说道,“你先别急,或许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先去事发地点看看,是否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一直没有说话的百里莫最终点点头,听取卞白绝的意见。

  于是,百里莫和卞白绝以及暮落泽都跟随着夜无痕走到了当初他遇见夜冥和无名上仙的地方,那个地方还残留着昔日的刀光剑影。

  “我们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百里莫吩咐下去之后率先进入了草丛,一旁的卞白绝担忧的看了一眼,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自从百里莫懂事以来,他就跟随着师傅苦练修为,下山之后就四海流浪,几乎与本家都没有过多的联系,所以对于这个师傅,百里莫对他的感情比起家人更加深刻。

  几个人找了一上午,匆匆吃了点干粮之后继续开始寻找,范围一点一点的扩大,但是体力和耐力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到了傍晚的时候,暮落泽已经累的走不动了。

  一边的夜无痕既担忧又心疼的站在幕落着的身边,细细的替他捏脚,抬起头,温柔的说道,“等下我背你走。”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再说你也累了一天了不是?”暮落泽细细的擦去对方额上的汗水,眼神虽然有些疲惫,却带着满满的幸福。

  一边的卞白绝见状,拉了拉百里莫的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百里莫当然也不忍看到这个画面,面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天马上就黑了,走起山路可就更加困难了。”

  夜无痕点点头,将暮落泽搀扶了起来,两个人慢慢的往林子外的路走去。车子停得不远,就在林子外的空地上。

  就在百里莫往外面走时,远处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眼前被一片树木阻挡,根本看不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刺眼的白光持续了好久才慢慢的昏暗了下去,四周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就回来!”百里莫转身对着众人急急忙忙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林子深处。

  “欸!真是的!”卞白绝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对着夜无痕等人笑笑,“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也跟着去看看好了,免得那个傻瓜做出什么蠢事来。”

  “等等,要不我叫痕儿跟着你好了,我也不放心,若是真的碰上夜冥和那个酷似上仙的神秘人,你们也好有个照应。”暮落泽低头想了想,最终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一日的‘无名上仙’。

  “你看你这样子,我让你一个人才不放心呢。再说,就算我把夜无痕带走,那家伙只怕会坐立不安吧。”卞白绝忍不住打趣,朝着二人挥挥手,身影一晃,追上了百里莫离去的方向。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但是天色暗的早,再加上身处在林子中,不多时卞白绝便跟丢了百里莫,只能朝着白光的方向大致的走去。

  四周秋风乍起,气温比白天也下降了许多,卞白绝忍不住将身上的衣服拢紧些,慢慢的运起灵力暖着身子。

  四周的能见度不超过一米,卞白绝手中扬着一道火焰,慢慢的往前走去。林子中障碍物太多,不适合急速行驶。

  空气中的气压越来越低,湿气也越来越重,卞白绝抬头望了望头顶黑漆漆一片的夜空,心中不禁一阵感叹,“千万别下雨啊!”

  “师傅!”

  不远处响起百里莫的声响,卞白绝不敢停顿,快步向前走去。

  “百里莫!”直到他走近了,才看见百里莫姿势怪异的站在一边,“你没事吧?”

  百里莫面上带着一丝着急,但是身体保持了前进的姿势没有发生变化,只剩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悠着。

  看来他是被人下了定身咒。卞白绝将灵力注入到手中,抬手点了百里莫身上的几处穴位,将灵力一点一点的打通他被束缚的部分。

  最后一道灵力下,百里莫的身子控制不住的上前迈了两步,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你师傅了?”卞白绝刚刚分明听到了百里莫喊师傅,难道那个白衣神秘人真的是他师傅不成?

  百里莫面色为难的摇摇头,似乎陷入了沉思,“我不清楚,我、我刚刚只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真的很像……师傅。”

  “别着急,我在陪你继续找,凡是走过必回留下痕迹,既然他刚刚在这里,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试着将这些线索找出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卞白绝拍了拍百里莫的肩膀安慰道。

  “恩。”百里莫点点头,手中扬起一道火焰,对方的身影已经在暗夜的辅助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之好在刚刚亮起白光的地方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开始还不算太大,但是不消五分钟,原本淅淅沥沥的雨逐渐变成倾盆大雨。湿透的衣衫紧紧的贴着肌肤,又冷又不舒服。

  卞白绝摸了一把脸,看到百里莫眼中的执着,愣是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找到了!”百里莫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块破布,上面印着一些诡异的图案。

  这张破布看上去应该是一张大图上面的小碎片,上面印着一些小路和山洞,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好像一块地图。小破布的一角画着一个标志,这个标志看上去是近期才添上去的,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百里莫,既然找到了线索我们先回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卞白绝伸手刚想要拉着百里莫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不行,这**的雨会将线索大量的冲毁,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百里莫停顿了一下,面色缓和了下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卞白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百里莫打断,“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现在下雨,我也担心你。我知道你想说我再找下去也不会发现什么,但是白白,我现在内心很乱,你当我发疯也好,消遣也罢,我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明白吗?”

  卞白绝点点头,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百里莫朝他挥挥手,“别担心,倒是你,一个小路痴,记得,朝着眼前的路直走就能出了这片林子。”

  卞白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点点走,起身往回走,不料再次被百里莫叫住,“怎么了?”

  “都怪我,只顾着寻找线索,都忘记了给你设置一个结界了。”百里莫说着,抬手给卞白绝的四周设置了一道结界,顿时,头顶上的雨水顺着结界的外壁不住的往下滑落。

  

☆、第两百二十五章 牛皮布

  暖身咒已经根本不管用,此刻的卞白绝离开百里莫之后,身上忍不住的颤抖着,手中的火焰因为大雨也渐渐的变弱了,卞白绝注入更多的灵力让手中的火焰更加旺些。

  卞白绝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四周的夜色暗的吓人,而卞白绝一边用暖身咒保持着身体的温度,一边使用瞬移快步的朝家的方向移动。

  如若平时,卞白绝加大灵力的使用也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了,但是今天卞白绝却发现这条路好长好长,就在卞白绝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家门口。

  简单的洗了个澡之后,卞白绝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躺在被窝里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发现有人正在用吹风机温柔的吹着他的头发。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你发烧了,好好休息。”睡梦中,一双宽厚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上,卞白绝口齿不清的应了一声,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个声音好像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呢?卞白绝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好像变得迟钝,连思考都变得有些费劲,想多了头都开始微微犯疼。或是是发烧的原因,卞白绝并没有发现,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百里莫。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卞白绝吃力的坐了起来,晃晃脑袋,却感觉到脑袋中好似灌了铅一般,一晃就昏沉的厉害。

  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上面正躺着一个人,是百里莫。卞白绝看了看手机,时间是早上九点,也不知道那家伙昨晚是几点回来的,还是让他先睡一下好了。

  洗漱出门,外面的暮落泽已经早早的准备好早餐,正和夜无痕一起享用着。

  “起来了,快过来吃早饭!”夜无痕朝着卞白绝招招手,拉着他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回来的太晚加上昨天一天的奔波太累了?”对面的暮落泽将眼前的吐司抹了一层奶酱递到卞白绝手中,面色担忧的说道。

  “恩,也许吧。不过睡得太死了,连百里莫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卞白绝浅浅一笑,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饭。

  “他啊,几乎是早上六点才回来的。”暮落泽朝着百里莫的房间扬扬头,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早上六点我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差点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卞白绝点点头,原先打算吃完早饭就去叫对方起**,现在看来还是再让他睡一下比较好。

  吃完早餐回到房间,**边的柜子上放着昨夜找到的一小部分不完整的布料。昨夜在雨中没有看清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此刻卞白绝闲来无事,便拿起这块小破布仔细的研究。

  这块破布差不多比巴掌大一点,是牛皮纸制成,颜色姜黄,上面不知是用什么颜料抹上去的痕迹,画着小路与树木。

  卞白绝猜测,这难不成是什么遗失的藏宝图不成?不过,对方的灵力不弱,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才对,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落下了,还是说当时百里莫赶来的时候他匆忙离去不小心落下了?

  卞白绝拿起手中的牛皮布步对准了阳光,却没有料到这块摸着这么厚实的牛皮布实则空心,阳光竟然从背面穿透进来,只不过这块布的边角地方有一块阴影,貌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的进入。

  卞白绝小心翼翼的将这块布慢慢的从边角撕开,果然,这块布料中间竟然有夹心,而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卞白绝激动的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百里莫,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笨蛋,等你醒来了,就给你一个惊喜!”

  轻轻的取出藏在夹心布料里面的纸条,双手撑开,却见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明日午时相见,过时不候!*年*月留笔。”

  卞白绝算了算时间,心中所说的时间不正是现在吗?怎么办,要不要跟百里莫说呢?

  卞白绝撑着微微犯疼的脑袋一阵苦想,现在时间不过早上十点,对于信上说的午时还有些空余的时间,看到百里莫熟睡的面容,卞白绝有些心疼的为对方盖好被子,而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将脑袋趴在沙发的扶手处,竟然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白白!你在搞什么!”

  卞白绝只觉得耳中一阵嗡嗡的声响,刺激得脑袋深沉。抬手擦了擦眼睛,却见眼前的百里莫拿着刚刚被自己撕成两半的牛皮布,脸上有些愠色。

  “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卞白绝只感觉到喉咙深处火辣辣的疼痛,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将手中那张纸片递给里百里莫。

  站在对面的百里莫接过卞白绝手中的纸条,匆匆瞥过,顿时睁大了双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卞白绝刚想要解释,面前的百里莫急匆匆的拿起**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卞白绝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追上百里莫的步伐,但是他双脚刚刚触地,身子便重心不稳的朝一边倒去。卞白绝咬咬牙,努力使自己的意识清醒些,发生的状况在睡一觉之后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相比之前更加严重。

  直到卞白绝脚步虚浮的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外面出来一阵清脆的关门声,百里莫已经率先出门了。

  “白绝,你怎么了?”一边的暮落泽看到扶着门把手的面色苍白的卞白绝,忍不住开口,“刚刚百里莫怎么急匆匆的走了?”

  “你、快帮我追上他,我怕他出事!”卞白绝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拉着暮落泽的手,却没有想到暮落泽反握住他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暮落泽不顾卞白绝的反对,抓着他的手给他把了把脉,皱着眉,脸上震惊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严肃,“你发烧了,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百里莫我不放心,我要跟着去看看。”卞白绝执拗的甩开了对方的手臂,抬脚就要往门口走去。

  “等等,你这样过去不是给他添乱吗!”暮落泽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对方的衣服不让他走,“这样吧,我叫夜无痕过去,你好好休息。”

  “不!”卞白绝倔强的摇摇头。

  “卞白绝!”暮落泽有些生气了,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啊!

  卞白绝看到暮落泽脸上的表情略微变得严肃,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我相信夜无痕的实力,但是现在的百里莫做事太冲动了,他身边需要一个处事冷静的人陪在他的身边,给他适当的提醒。夜无痕心智还不成熟,我不放心他和百里莫一起!”

  暮落泽看了一眼卞白绝,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和他一起去,我给你配点药,你先吃了好好睡一觉,如果还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们马上回来!”

  “知道了!”卞白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沙哑着嗓子说道,“千万别跟百里莫说啊,不然那家伙在外面做事也不安心。你别担心我,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不用,我知道,在你那百宝箱里,我上次见过!”卞白绝推搡着暮落泽,顺便哑着嗓子将夜无痕从房间里叫了出来,不断的催促着二人快些出发。

  时间已经到了信上所说的午时,卞白绝可不敢耽误一分钟。终于送走二人之后,卞白绝长长的送了一口气,那个笨蛋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起身走到暮落泽的房间,虽说上次见到暮落泽从里面拿出感冒药,但是这百宝箱里面的药物千篇一律,几乎每一种都长一个模样。卞白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给暮落泽打电话的打算,将一颗颗药物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之后,除了味苦什么都没有嗅到。

  “算了,还是睡一觉,捂出点汗来就好了。”卞白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躺在**上之后才发现全身上下一片酸痛,脚下好似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在身体接触到**之后,意识瞬间被黑暗吞噬。

  睡梦中,喉咙干燥的厉害,就好像一块刀片卡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火辣辣的疼。

  卞白绝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水。”

  唇间覆盖上一层柔软,清甜的水缓缓的划过喉间,但是这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

  知道喝到满意之后,他再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嘭!”的一声,房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瓷碗破碎的声响。

  刚刚回到房间的暮落泽闻声再次走了出来,刚想说“怎么了”,却看见百里莫呆呆的站在房门口,身子正在微微的颤抖,而他脚下,正是百里莫刚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早餐。

  昨天他与夜无痕追上百里莫之后,三个人在林子里等了一个下午,不要说等到什么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但是百里莫的牛脾气上来了,非要再等一天。

  原本打算等到今天中午,但是暮落泽实在放心不下卞白绝,对方连电话都没有接。于是,暮落泽最终将实情告诉了百里莫,果然,百里莫听完之后匆匆的赶回来了,路过楼下的时候还买了一份清淡的早餐给卞白绝。

  

☆、第两百二十六章 离开和陷阱

  “你先出去!”暮落泽刚刚走到房间门口,伸着脖子想要看看卞白绝起来没有,却被百里莫一把推了出去!

  “真是的,到底怎么了?”暮落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隔着门对百里莫喊了一声,“记得叫白白按时服药!”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里面的人有回应,暮落泽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   。  昨晚通宵达旦,现在困意已经一阵一阵的袭来。夜无痕换了衣服躺在**上,暮落泽轻手轻脚的**的时候,他本能的抱住了暮落泽的腰。

  “吵醒你了?”暮落泽的动作停了下来,怀里的夜无痕轻声呢喃了一声,拿着脸蛋蹭了一阵暮落泽的腰际,继续呼呼大睡。

  暮落泽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搂着夜无痕快速的进入了梦乡。

  然而另一边的氛围可不像这边这般甜蜜。

  百里莫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躺在**上,被子的一角盖住他的腰际,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而卞白绝身上的衣服此刻正凌乱的散落在地面上,百里莫似乎还能察觉到室内还残留着其他男人的气息!

  百里莫疾步上前,一把扯下披在对方身上的被子,突然的重力让卞白绝猛地清醒过来,睁开蓬松的睡眼,“你回来了。”

  面前的百里莫一把将他按在**上,脸色阴沉,卞白绝第一次看到百里莫对自己露出如此凶狠的目光,身子忍不住一颤,“怎、怎么了?”

  百里莫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卞白绝罗露的身躯,似乎在寻找什么。

  卞白绝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白花花的躺在**上,面色微微一红,“一大早的你是要干嘛!”

  百里莫突然抓起对方的脚踝,猛地抬起他的腿,声音低沉,像是一头极力压抑着内心愤怒的野兽,“我干嘛?你说,你这里怎么回事?”

  卞白绝诧异的朝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自己大腿内侧有一小褐色的印记,大家都是成年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记号。

  “你别开玩笑了,这、这不好笑!”卞白绝有些后怕的往后退去,却被百里莫一把抓过脚踝,将他拖了出来。

  “告诉我,是谁!”百里莫每一个字都似乎耗费了全身的气力,卞白绝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我、我没有!”卞白绝拼命的摇头,他只记得自己昨天睡得很死,几乎没有一点印象。但是百里莫的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卞白绝都感觉自己快要急哭了,“我真的没有!”

  “你TM别告诉这是你自己吸的,一个人还玩罗睡,好玩是吗!”百里莫俯下身子,几乎咆哮的对着卞白绝喊道。

  “我真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还是说不愿意记着?”

  “你!”卞白绝支起身子,面露愠色,最终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刚回来,好好休息,我们都先冷静下。”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百里莫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才知道你发烧是假,背着我偷偷与别的男人约会才是真!”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卞白绝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右手传来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而百里莫的脸瞥向一旁,左侧的脸颊带着一丝通红。

  “对不……”‘起’字还未开口,百里莫却发狂似的堵上了卞白绝的唇,“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发烧还未痊愈的身子在毫无怜惜与爱意下,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身上的百里莫陌生的可怕,无论卞白绝如何的哭,如何的求饶,对方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味的将身上的怒火发泄在卞白绝体内。

  卞白绝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他怕屋外暮落泽听到这不堪入耳的声音,口中的腥味越来越重,但是丝毫不能分散他心中的疼痛。

  直到百里莫终于疲惫的躺在他身边的时候,卞白绝看了一眼对方沉睡的面庞,刚毅的五官好像大自然最完美的镌刻,只是眉心紧紧皱起,似乎在睡梦中都带着不可抹去的烦忧。

  卞白绝感觉到自己已经肿胀的眼睛再次发干发涩,滚烫的热泪模糊了他的视野。抬手,慢慢的朝着对方伸去,但是却停在了半空。

  你为什么不信我?那个曾经说好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人,在哪里?那个曾经抱着我,把我像宝贝似的呵护着的男人,在哪里?!

  窗外一丝灵力的游走,一个男人突然出现了在窗户边上。卞白绝支起浑身酸痛的身子,呆呆的望着他。

  眼前的男子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卞白绝甚至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怜惜。他好像被下了咒语般,愣愣的对着男子伸出了手,“带我走。”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连卞白绝都开始心疼自己,可是当初那个最心疼的人却根本没有在意。

  卞白绝原本以为窗台上的那个人会不屑的一笑,会说着讽刺的话语,或者在直接一点,直接将**上两个现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一举歼灭。但是他错了,窗台上的男子脱下了身上的长袍盖在了他的身上,温柔的将他拦腰抱起。

  “睡一下,醒来就没事了。”

  男子的声音好像是定心咒一般,卞白绝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百里莫,终于狠心的将头一转,趴在男人宽厚的胸怀。眼角再次滑落下一滴清泪,‘你若不再信我,何必继续相濡以沫?’

  困意再次重重袭来,卞白绝闭上了双眼,当意识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

  “现在人找到了吗?”

  鹿尘默默的听着暮落泽讲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暮落泽曾竟轻描淡写的跟他说过,夜无痕通过了雷劫,但是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鹿尘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的短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南宫洛体内竟然是封印噬魂的容器!为了拯救夜无痕竟然一命换一命!而他也没有想到百里莫和卞白绝再次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诶!”暮落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们已经连续找了三天,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而且白绝在这里并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你说他能去哪里?如果他执意要躲着我们,我们恐怕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

  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片沉默,而一直站在一边的夜无痕则悠悠的开口,“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在意很久了,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夜无痕瞄了一眼暮落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你什么时候还这么磨叽了,该不会偷偷拿了我的药物或是打碎了什么东西吧?”暮落泽看出夜无痕内心的小九九,忍不住打趣。

  “我是正经的!”

  “知道了,你正经,正经!现在可以说了吧?”

  “鹿哥,他欺负我!”夜无痕一脸委屈的拉着鹿尘的衣服说道。

  “好了,别闹,跟我说说吧,什么事情把我们家无痕都弄得这么郁闷?”鹿尘笑着拍了怕对方的手臂,拉着他坐了下来。

  “其实……怎么说呢,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夜无痕贼兮兮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南宫洛一直说自己是南宫家唯一一个会占卜术的人?注意,是唯一哦!”

  “我知道,占卜术容易殒命,所以放眼整个南宫家就他一个人会占卜术。”暮落泽点点头表示肯定。

  “但是,鹿哥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为了抢夺饕餮内丹,与饕餮僵持不下时,花弄影带着南宫弄月和南宫辰一起来帮助我们吗?”

  鹿尘不明白为什么夜无痕现在是如此的激动。他当然记得,那一次,为了救夜冥一命,他们血战东海,杀了饕餮,拿到了内丹。但是,代价就是失去了南宫辰和南宫弄月,这是鹿尘欠他们两个人的,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看到鹿尘点点头,夜无痕再次激动的说道,“可是,你还记得吗,花弄影说他来找我们的时候,发现我们都不在,最终是找到南宫辰,利用占卜发现我们的位置!”

  夜无痕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鹿尘震惊的睁大了眸子,大脑疯狂的运转着,脑海深处的记忆追溯到那一日的饕餮大战。而花弄影确确实实说过这番话。

  “我们第一次去找南宫洛占卜的时候,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他说过,他占卜到南宫辰和南宫弄月去了很远的地方。”夜无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心情,然后继续说道,“南宫洛那次暴走,他不仅仅发现了自己只是噬魂的容器,他还发现弄月死了,但是,他并没有说南宫辰也死了。”

  “你的意思是南宫辰还活着?”暮落泽震惊的看了一眼夜无痕,没想到大家都忽略掉的东西竟然被这平常大大咧咧的人发现了。

  “不可能,你也是看着南宫辰和南宫弄月去世的,他们还是我亲手海葬,怎么可能!”鹿尘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夜无痕,当时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说什么也不想相信。

  “可是,南宫洛在死前跟暮落泽这么说过,‘找到南宫辰,带他回家’!我们都相信南宫洛占卜的本事,所以……”

  夜无痕长长的送了一口气,这些话憋在心里已经好久,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 同生共死兄弟情

  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鹿尘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到南宫洛当时那些话时心里有些有一不舒服,原来自己一直在意的事情竟然是这个!只是当时的他一直忽略了这些细节,现在想来,确实如此。

  房外传来脚步声,鹿尘抬头,是百里莫回来了,而他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太好。鹿尘知道,刚刚他出去不过是避开卞白绝的话题罢了。

  “对了,鹿爷,上次花弄影回来了一趟,而且他竟然把雾盾送回来了!”暮落泽对着夜无痕使了一个眼色,夜无痕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掌心泛起一丝灵力,一颗闪耀着异样光彩的五彩石竟出现在他的手中。

  而这颗五彩石,竟是当时鹿尘无意中被花弄影骗取的雾盾。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送回来,难道他已经离开了鹿渊?”鹿尘在脑海中暗暗做了几番猜测,但是都推翻掉了。

  原先众人也是几次三番的规劝过花弄影,但是当时花弄影依旧沉浸在走最快捷的方法增长灵力,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苦口婆心。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会将雾盾送回来?难不成他呆在鹿渊身边是假,趁机找出对方的弱点才是真?

  “我当时还以为花弄影终于想通了,打算弃暗投明呢!”一边的夜无痕不动声色的收回灵力,一边郁闷的说道,“结果那家伙竟然说这雾盾是鹿渊亲自嘱咐他送回来的!”

  “鹿渊嘱咐?!”鹿尘震惊的看着夜无痕,微微张着嘴,这个消息无疑像天方夜谭一样难以置信。

  “对啊,但是花弄影那家伙撂下雾盾之后就走了,没有多余的话。”暮落泽也略微疑惑的说道,话说那天他见到花弄影的时候,确确实实震惊到了。

  “鹿尘!你醒了!”

  鹿尘朝着门外看去,却见段随风快步的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曲言。

  “怎么了,风风火火出什么事情了?”看到段随风一脸的正色,鹿尘或多或少猜到了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段随风刚刚得到消息,蛇族和白虎族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知道了鹿族拿到了几颗五彩石,现在的白虎一族也不再准备坐以待毙,选择了主动出击。

  所以,现在鹿族面对的是昔日平起平坐的三大妖王的前后夹击。不要说鹿族现在兵力的强胜以及战斗力的高低,光是蛇族与狐族联手,就已经让鹿族举步维艰。加上现在白虎一族的鼎力相助,鹿族算是岌岌可危。

  现在鹿尘的手里只有三颗五彩石,分别是噬魂、蚀日以及花弄影送回来的雾盾,加上鹿爵手中的一小颗五彩石碎片,这些五彩石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鹿尘也说不上来。原先的飞仙在知道巫宁和鬼影要游荡人间的时候,鹿尘已经赠送给他们了,现在若说是要联系他们也并非易事。

  鹿尘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嘴角一扬,对着暮落泽等人招招手,“谢谢你们将五彩石送来,等下吃晚饭之后,我叫人送你们出了妖界!”

  “不行,我是不会走的!”暮落泽“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音,“你现在遇到了麻烦,就想把我们赶走,休想!”

  “阿泽不走,我也不会走的。”一边的夜无痕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大有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架势。

  “嘿,你们真的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鹿尘。”一直抱着胳膊没有说话的百里莫悠悠的抬头,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有危险,所以才让我们走。但是,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今天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我相信你也会毫无保留的去帮助他。”

  鹿尘无奈的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让你们走。百里莫,你别忘了,你的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你若出了事情,卞白绝怎么办?”

  百里莫刚想说什么,但是卞白绝这三个字就好像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印在胸口的伤疤处,每回忆一次,胸口的伤疤就好像被人无情的一点点剥开,露出里面刚刚长出的血肉。

  “都是大男人,别说那么肉麻的话了!”夜无痕抱着胳膊做了一个颤抖的动作,“白白哥我们是一定要找的啊,到时候帮鹿哥你取得胜利,你再帮我们找就好了啊!”

  夜无痕嘴角邪气的上扬,目光微微闪烁,“还是说你这么小气,不肯借鹿族的兵力帮我们找?”

  一屋子人被夜无痕的样子逗笑了,而鹿尘则是无奈的摇摇头,但是眼睛深处,却满是欣慰,这一生,身边有这么多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边的暮落泽赞许的点点头,连夸夜无痕聪明。

  三日之后就是妖界百年难遇的一场浩劫,鹿尘不知道,这一场妖界的动乱后,剩下的会是怎样的局面。是三大妖王合力剿灭了鹿族造成三分妖界的局势还是鹿族利用五彩石力挽狂澜,统一妖界。

  秋夜的风带着令人舒爽的惬意,不知不觉,这已经是认识夜冥的第二个秋天,两个人一路下来虽然磕磕绊绊,但是却也是走到了现在。

  在遇到夜冥之前,鹿尘身边唯一一个陪伴他走了最久的人就是暮落泽,原先还是赏金猎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负责杀妖收魂,而暮落泽则是在幕后默默的为他疗伤,有时候还要出去工作照顾自己。

  那时候的鹿尘并不会感到孤独,因为他最孤独的时候,是身边一个人都不曾有过。但是认识了夜冥,他知道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幸福,他就好像第一次尝到糖果味道的孩子,他竟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美味的东西。

  但是这种糖果却让人上瘾,现在的夜冥他明明知道在哪里,但是却没有办法将他带走。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夜冥恢复意识,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夜冥远离唳血剑的控制,遇到夜冥也不过继续打一场,然后再次死循环。

  鹿尘烦躁的抓抓脑袋,余光不经意的一瞥,黑暗中,一袭雪白的身影在远处的转角处闪过。鹿尘的视力、听力以及惊人的感知都是在妖界中数一数二,他微微扩散出灵力感知了对方的去向,却发现对方将自己的气息掩藏的极好,鹿尘根本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

  鹿尘嘴角扬起一丝玩味,既然这般无聊,那便去玩玩又有何妨?

  前面的白衣男子步伐轻盈,身上并没有一丝灵力的游走,但是脚步声却似鬼魅一般,轻盈的不像话。

  男子匆匆的拐进墙外的一片树林,在这个月黑风高夜,树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他却轻车熟路的依旧保持着刚刚行走的速度在树林之间游荡,远远望去,好像一只游荡的魂灵。

  鹿尘猫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若不是鹿尘有着惊人的视力,只怕现在早已跟丢了眼前的神秘人,然后可怜兮兮的被困在这片林子中。

  突然,前面的白衣人停下了脚步,貌似是与什么人正在接头。鹿尘利用树木尽量掩蔽着自己的身形,掩藏着自己的气息不让他人发现。微微探出头,却见白衣男子前面站着一个身披藏青色长袍的男人。

  男人颚骨突出,面容清瘦,眉眼处泛着银光,那是蛇的鳞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蛇族的人!

  难道鹿族中有蛇族的奸细?!鹿尘震惊看了一眼前方还未发现自己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知道这个猫抓老鼠的游戏,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两个人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但是从上他们的肢体语言上看,貌似这次的合作并不是十分顺利。

  白衣男子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蛇族男子拉住,两个人貌似在争辩着什么。

  当白衣男子转身的那一刻,即便他的半张脸蒙着一层白布,但是他的眉眼却让鹿尘瞬间分辨出他是谁。

  也不是鹿尘有着超敏锐的记忆能力,只是以前在人间的时候,鹿尘看电视时经常会吐槽一些蒙面刺客以及男扮女装的情节,这些人不过是换了套衣衫或者是盖了半张脸,就好像换了一张皮一样,大家都分辨不出来。

  所以,每每到这时候,鹿尘都忍不住一句吐槽:你们的智商真的达标了吗?人家不过是盖了半张脸就不认识了?你以为整容啊!

  当白衣男子转身的那一刻,鹿尘瞬间从对方的眉眼分辨出,这个人竟然是天罡!

  天罡身上的灵力突然飙升,一边的蛇族慌忙的松开手,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白衣男子也没有做多逗留,起身欲走。

  既然唱戏的两个人都走了,鹿尘呆在这当然也没有意思,起身刚想要离去,不料转身时候竟踩到了一截枯枝。

  “咔嚓”一声脆响,即便是小小的一截枯树枝,现在在鹿尘眼里,就好像在你耳边敲击着锣鼓一般震耳欲聋。话说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一段电视剧情会原原本本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刻的鹿尘只想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义愤填膺的指着上天道,“该死的编剧,你给我出来!”

  

☆、第两百二十八章 三面围攻

  果真,天罡听到声响之后立刻停下了脚步,鹿尘屏住了呼吸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出去。

  就在这时,几根钢针直直的朝鹿尘飞来,鹿尘身子往后一跃,脱离了危险。钢针根根入木三寸,触碰到的树木表皮瞬间冒出一阵阵白烟,针上竟然抹了剧毒!

  “等等!是我!”鹿尘急忙制止了黑夜中再次挥手打算飞出钢针的天罡,抱歉似的笑笑。

  “是你!”天罡收回手,冷冷的看了一眼鹿尘。

  即便现在天罡的脸上装着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中,鹿尘还是看出了他心中些许的震惊与慌乱。

  “嘿嘿。”鹿尘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今晚月亮不错啊!我是来赏月的。”

  “是吗?”天罡抬头,眼角瞄了一眼昏暗暗的夜空,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这件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那么他与地煞就多了一分危险,哪怕这个人虽然不是鹿爵的人!天罡永远不会将危险的祸患留在身边。

  身上的白袍乍起,四周的落叶随着灵力的游走纷飞,散落的枝叶伴随着土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的席卷成一颗巨大的能量球,在天罡的头顶不断的旋转。

  鹿尘微微抬手,挡住眼前肆无忌惮的飞沙走石。面前的空地上,一袭白衣随风飞舞,妖红的灵力游走全身,连双眼都泛着微微的红色。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天罡的声音凉薄低柔,与四周肃杀的空气一样,带着无比的冷漠。

  鹿尘急忙挥手,“别激动,我不是你的敌人。”

  但是眼前的天罡根本没有给鹿尘继续说话的机会,抬手一扔,偌大的能量球就朝着鹿尘扑来。

  迎面而来强大的气流好像一把钢刀拂过脸颊,鹿尘身上的衣服就好像被人极力拉扯着似的,紧紧的贴在胸口。能量球贴着地面急速的向鹿尘走来,途径的路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鹿尘知道眼下的天罡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判断能力,现在他的内心完全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静。他一直以来以为藏匿着很好的秘密没想到在不经意间就被他人发现,即便暴露与天下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鹿尘抬手幻化出一面结界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不断翻滚的灵力摩擦着结界面翻飞着耀眼的火光,照的四周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最终,结界和能量球发生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四周尽是白色的烟雾,加上夜色的笼罩,双方的视力变得十分有限,只能靠灵力的感知感受对方的存在。

  “住手!”

  天罡身子一震,这声音是——地煞!他怎么来这里?不行,还不是让对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天罡转身欲走,却发现地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天罡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身影一晃,急忙绕开了地煞,从旁边离开。

  “天罡!”

  地煞的声音犹如定身咒一般,天罡只感觉到四肢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好像被人生生的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天罡僵硬的转身,却见地煞一脸平静站在身后,只是眉心微皱,双眼略带温柔的看着自己。

  “地煞……”天罡张了张口,但是眼前的他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

  刚刚明眼人都应该看的出来是他与鹿尘之间的一场战斗,而鹿尘也确确实实看见了他与蛇族人之间的交谈,这一次,无论他如何辩解,只怕都不能解释的清楚。

  “诶呦我去,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可要被你家那位打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鹿尘抱着胳膊故作夸张的说道。

  眼前的两人依旧默不作声的站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鹿尘的声音,鹿尘忍不住扶了扶额头,“你们两个,我记得我没有使用定身术吧?”

  鹿尘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幽默,比如天罡和地煞!鹿尘也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冷笑话,比如天罡和地煞。鹿尘更加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夜无痕那样童心未眠,比如天罡和地煞!

  鹿尘无奈的摇摇头,对着面前的天罡说道,“你们先谈,我在不远处等你,完事之后我也有些话想要和你聊聊。如果你害怕今晚的事我会说出去,我劝你立刻来找我。”

  鹿尘起身欲走,但是,这句话的效果显然比刚刚那两句奏效,天罡急忙叫住鹿尘,“你找我什么事?”

  鹿尘朝着天罡钩钩手,天罡诧异的看了一眼鹿尘,又转身看了看地煞,一边的鹿尘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搂过对方的肩膀,将他往前面带去。

  一边的地煞知趣的没有跟来,两个人走到至少百米远的地方之后,鹿尘才悠悠的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蛇族手上?”

  天罡沉默了一会儿,他或许没有想到鹿尘会这般开门见山,浅笑一声,“你为何会认为是我有把柄在蛇族手中,而不是我会背叛鹿族?”

  鹿尘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如果是这样,我更相信站在我面前的应该是地煞而不是你。”

  天罡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鹿尘轻声一笑,继续说道,“那一次你在房间里面试药我就猜到了一点,加上我刚刚早上段随风跟我说蛇族和狐族已经知道了鹿族拿到五彩石的秘密,我就猜这里面一定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所以你怀疑我?”

  “不不不,我没有怀疑过你,我跟踪你,纯粹是碰巧罢了。”‘

  鹿尘的脸上带着一脸纯真的笑容,天罡苦笑着无奈的摇摇头,最终轻声的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别忘记,我们现在的立场不一样,你决定帮助鹿族,而我的决定是帮助蛇族取得这次胜利!”

  天罡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带着一些隐忍,鹿尘知道眼前倔强的男子是不会轻易将守护的秘密全盘吐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帮助这对苦命的恋人。

  或是体会到别离的痛苦,鹿尘越发知道珍惜,他不想其他人重蹈覆辙。鹿尘拍了拍天罡的肩膀道,“其实这一次来找你,不过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来了,他的医术数一数二,起死回生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明天我带他去见你。”

  天罡震惊的看了一眼鹿尘,而鹿尘只是笑着招招手,“今晚我找你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当然,你不想让地煞知道,我会帮你隐瞒,等到事成之后在告诉他也不迟。”

  鹿尘说完该说的话之后,朝着天罡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却不料被天罡拦了下来,对方拉着鹿尘的衣服轻声交谈着什么,只见鹿尘面色一惊,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两人最终像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握拳相拥,不过具体这一晚天罡与鹿尘讲了什么,这自然是后话了。

  三日之期一到,整个鹿族陷入一阵繁忙的状态。小小的鹿族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前后有蛇族与狐族的前后夹击不说,旁边一侧的白虎一族也是举着特有的旗帜打算大举进犯。

  鹿尘站在城门口观望了一会儿,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只为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是那抹身影并没有出现。

  战争的号角声开始响起,鹿族这一次也是放手一搏,三面城门打开,分别由鹿尘、地煞、天罡各自率领一对人们出城迎敌。

  杀戮声响彻妖界,各种的兵器的触碰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曲凌驾于九天豪情壮志!

  时间差不多了,鹿尘大喊一声,“撤!”

  身后的将士急忙跟上鹿尘朝着南面的正门退去,于此同时,天罡率领着北门的将士一路推到了北门。

  身后的敌军看到鹿族溃不成军,毫无保留的大举进攻,当所有的军队汇集到南门时,黑压压一片的战士早已分不清你我。

  正在这时,四周的地面突然剧烈的摇晃,夹杂在一起的白虎族、蛇族与狐族的将士不断传来惨叫声。

  只见他们头顶上方的空气中迅速的张开一张巨大的白色的,每一个眼伸出无数虚无缥缈的触手,将战场的战士一个又一个的卷起。

  敌军的战士们慌乱的舞动着身子,但是一切都只是徒劳,这些看似风一吹就散的触手力气大的恐怖,将士根本无法挣脱。

  越来越多的将士被这些触手抓上了天空,有些被抛出了百米开外,有些则是两两狠狠的碰撞在一起,不见血绝不把手,有些甚至被活活的捏死!

  战场上迎面而来的是消散不去的血腥味,鹿尘极力控制住胃里的翻滚,看着头顶那张白色的像个吃人的残忍的怪兽般,一下又一下残杀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生命!

  “哈哈,这就是你们跟我斗的下场!”城墙之上传爱鹿爵的狂傲的笑声,此刻他的手里正悬浮着四颗五彩石,有一颗形状略小一些,那是属于鹿族的五彩石碎片。

  等到杀光了其他的种族,拿到他们手中的五彩石碎片,这样,鹿爵的手里就有四颗完整的五彩石。四颗聚集之后,第五颗自然而来的会感应到他们而自动到来。

  到时候上古女娲留下的五彩石汇集,天地也为之动容!

  

☆、第两百二十九章 噬魂兽

  瞬间,战场上哀嚎一片,黄沙漫天的战场上夹杂着一丝丝血腥味。 ..凛冽的秋风带着悲鸣越走越远,就好像一条浩浩荡荡的长河,带着这些记忆不断的向前走去。

  头顶上那张白色的巨依旧不停地残杀着敌军的先锋队,而他们也不得不暂时退了下去,战争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鹿尘不清楚鹿爵到底是怎样利用五彩石制造出刚才那张恐怖的巨,只是现在这张巨已经分化成了三块,分别镇守着鹿族的三大门。

  首战得到了胜利,鹿族上下气焰高涨,不断有将士欢呼这是鹿尘的功劳,因为是他带回了五彩石,战士们口中的呼唤鹿尘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激烈。

  鹿尘稍稍点头示意,进入了房间休息,而鹿爵早已经消失不见,看来又是研究怎样将五彩石发挥出最大威力吧。

  鹿尘一进房间,夜无痕等人就立刻围了上来,今早的战争他们并没有出场,而鹿尘和天罡地煞等人出战也不过是不让对方起怀疑罢了。这一切早在昨晚就已经部署好一切,只能对方上钩。

  “鹿哥,你刚刚真是帅呆了,幸好我带着手机,给你美美的拍了几张照片!”

  夜无痕挨着鹿尘坐了下来,脸上一脸的兴奋模样,手中不断的捣腾着手机,若不是现在这边没有信号,只怕刚刚夜无痕直接会录一段视频然后直接上传的上。

  若是这样,鹿尘想着应该先去整个容才行,不然肯定会被一大波稀奇古怪的人抓去做小白鼠!

  一边的暮落泽将夜无痕拉到了身边,略微严肃道,“鹿爷忙活了一个早上,你就不能安分点?”

  “那我整理照片去!”夜无痕身子一窜,跳到了**上,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手机。暮落泽无奈的摇摇头,只是脸上却是一脸幸福的笑意。

  一边的段随风看了一眼鹿尘,欲言又止,这一点当然逃不过鹿尘的眼睛,“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段随风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你昨晚去王那边商讨作战方案,曲言在你之后也出去了,但是你回来了他都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他又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迟早会回来,没有想到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没有留下任何字条或者信息?”

  “没有,我去他房间里看过,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鹿尘刚想要开口,让众人等下出去找一下曲言的下落,不料天罡和地煞两个人却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

  鹿尘感到一丝困惑,猜想着应该是战事方面的事情,但是眼下战争刚刚得到了暂时的调整,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难道突然有变异不成?

  地煞犀利的眸子扫过这一屋子的人,鹿尘尴尬的清咳了两声,“没关系,他们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知道了他们也会知道的。”

  鹿尘既然开口,天罡终于点头,讲明了此行来的目的。

  刚刚三军撤退让天罡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质疑,虽然刚刚门口的巨十分厉害,但是三军连击,而且刚刚只是一小队的先锋部队,若是强行突破那张巨并不是很困难。

  在者,三军的妖王都未曾露面,上次也是,轻而易举的退兵背后好像还有更大的阴谋。还有一点,当时与鹿尘大战不分上下的夜冥,这一次竟然也没有出场,还有夜冥背后的神秘人,更是一个秘。

  鹿尘的眉心越皱越深,天罡分析的不无道理,当时这样说来,三大妖王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鹿尘抬头看了两人一脸,“这件事跟鹿爵说了吗?”

  天罡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茶,“王现在自知有五彩石在手,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其实,不知道你们刚刚注意到没有,你们的王在使用五彩石的时候,他只动用了一颗五彩石的力量,如果说他真的想要解决眼前的困难统一妖界,那么他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五彩石全部拿出来并且一举歼灭敌军,反而还要暂缓休息,给敌军调整的机会?”

  一直坐在窗口沉默不语的百里莫悠悠的开口,但是他的话一出,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刚刚鹿尘只在乎眼前的局势,丝毫没有在意鹿爵这边的动向,而鹿爵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竟然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难道真像百里莫所说,他们在计划着什么?

  就在鹿尘几个人还在房间里面剧烈的讨论着的时候,战鼓声再次响起,几个人连吃饭也不曾顾得上,再次投入到战争中。

  但是刚刚出来房间,鹿尘就被眼前景象震惊了。

  只见一只高达数十米的巨型噬魂兽站在了城门口,噬魂兽长着大嘴,瞬间一道反吸的气流在城门口围绕。不少将士纷纷被这强劲的气流吸入了噬魂兽的体内,连城门口那张白色骇人的巨也被噬魂手吞进了肚子,

  但是,真正让鹿尘震惊的不少那只噬魂兽,而是噬魂兽头顶站着的男子,竟然是曲言!

  “竟然是封印的神兽!”天罡看到噬魂兽,脸上也带着一丝震惊,睁大了双眼,原本就白皙的面孔变得更加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封印神兽,什么意思?”鹿尘虽然在古上看到过噬魂兽的模样,但是对于噬魂兽的了解却是十分的稀少。他只知道,噬魂兽人如其名,喜欢夺取他人魂魄,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边的地煞无声的将天罡搂在怀里,虽然天罡不喜欢这种亲昵的举动出现在他人面前,但是地煞的坚持终于让他放松了下来,开始解释。

  早在妖界还不是四大妖王四分天下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噬魂兽在主宰。当时的妖族内忧外患,外族侵略者的不断冒犯,妖界内部有许多的小部落,天天相互之间不断内斗,一个小部落灭亡,马上就会有另一个小部落的崛起。

  除了这些,妖界当时所处的地方正是噬魂兽的地盘,噬魂兽易怒,若是碰上自己不喜欢的,不中意的事情,身边的妖族部落就要跟着倒霉。

  渐渐的,反抗声越来越大,最终以白虎族、蛇族、鹿族以及狐族为首的四大部落成功反击,将噬魂兽镇压。当然,这其中一点就是当时他们无意间寻得的五彩石。

  噬魂兽被封印之后,五彩石也被分为四块,四大部落各持一块。不过当时的传闻也说,其实当时能力最强的是鹿族,当时鹿族当时的王十分谦虚,加上视其他几位妖王亲入兄妹,所以,自愿屈居第三的位置。

  其他几位妖王看到鹿族这般有情有义,于是就将噬魂兽封印的地方以及开启封印的口诀全部交由鹿族保管。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千百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当时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话,那么曲言……”鹿尘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噬魂兽头上瘦弱的少年,眼神里面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波动。

  “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鹿族守护的这个秘密已经被他偷取,并且成功的唤醒了噬魂兽!”天罡的声音清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恐怕就是蛇族他们的谋略吧。最初,利用一小队冲锋队吸引鹿族的全部活力,暗地里却派人去唤醒噬魂兽,因为他们知道,鹿爵有五彩石在手,要对付十分不容易。

  现在有噬魂兽加上他们手里还有的四分之三的五彩石,胜负变得难以预料。

  城门口已经黑漆漆的挤满了人,鹿尘发现,原来战争从未出现过的蛇族、白虎族以及狐族的王都出来了!看来这又是一场硬战!

  鹿尘扫了一眼,而那日思夜想的熟悉的声音此刻正站在一袭白色的身影的旁边。旁边那个人恐怕就是当时背后出手的神秘人,当时他脸上正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而夜冥的另一边则放着一顶轿子,轿子的四周用白色的纱覆盖,看不清里面坐着的究竟是谁。

  一边的百里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夜冥身旁的白衣男子,拉着夜无痕问道,“你上次看见的那人,是不是他?”

  夜无痕顺着百里莫的视线看去,有些不确定的摇摇头,“他带着面具,我不能确定,但是身影十分相似。”

  不一会儿,夜无痕突然兴奋的来着暮落泽的手欢呼到,“看,我哥!我哥!那么那个白衣服的人肯定是上次想要杀了我的人!”

  看啊,夜冥,你无论到哪,都是我们的焦点。鹿尘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可是城楼下的他双眼茫然的盯着前方,好像一个被人超控的傀儡。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女人真是被你们带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鹿爵也站在了城墙之上,俯视着城楼下的众人。

  噬魂兽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不过曲言俯下身子不知道对着他的耳朵说些什么,他立刻变乖了,安安静静的站着。

  曲言的眸子看了一眼鹿尘,随即又迅速的移开目光,“这一天迟早回来的不是吗,这不都是自己早已经预料打的吗?”为什么在真正面对的这一刻,曲言却发现自己是这么的难以忍受。

  

☆、第两百三十章 妖界战乱

  “鹿爵,你应该没有想到我竟然还会有一天这样站在你的面前吧?”帷幔里响起一阵女性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貌似经过灵力的处理,声音有些空远。

  鹿尘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素手轻轻的托起帷幔,身子缓缓的钻出了轿子。女人稳定身形之后,悠悠的抬起眸子看着鹿爵,嘴角荡漾着令人恶寒的笑意。

  鹿尘震惊的看着那张百年来都不曾变化的面容,她不正是鹿渊的母亲吗?鹿尘清楚的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在鹿爵的藏宝阁里寻找了什么,后来被自己发现,正是她要杀了自己。

  当时若不是鹿渊手下留情,设计骗过了这个女人,鹿尘只怕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也让鹿尘多多少少明白了几分,既然封印噬魂兽的秘密在鹿族,所以当时这个女人才会跟着鹿爵回到鹿族,所以才会让鹿渊在藏宝阁中寻找宝物。

  而鹿尘也明白了鹿爵曾经说过,在见到自己之前,这个女人一直被关押在地牢里。

  鹿爵的眸子沉稳,深沉的让人看不通透,他声音清冷的说道,“你既然选择回来,那就代表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

  “哼。”女子冷笑一声,只见她并未张嘴,但是声音却从她身子里发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我记得封印噬魂兽的口诀和地图分别藏在你和鹿渊身上,这般说来,鹿渊也在这。”鹿爵笑着看了看骑在噬魂兽身上的曲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怎么,见到老爸都忘记要打招呼了?”

  曲言冷着眸子,稚嫩未去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童真。只见他纵身跳下噬魂兽的脑袋,站在了女人的身边,沉默不语。

  “现在才来拉拢父子亲情?当初,是谁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是谁又将我们母子分离?!”

  女人的脸上带着愤怒,双眸狠狠的盯着对方,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才得以罢休。

  “我知道你们一早就是为了噬魂兽而来,不然你们难道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将口诀和地图让你们发现?”

  鹿爵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当初你倾尽一切,才将你的宝贝儿子送出了妖界,脱离了我的追杀,怎么现在又舍得让他回来?你该不会忘记了你儿子上下下的诅咒吧?’此生此世,永不得踏进妖族半步‘?”

  “我们回来,就是要取你的性命!”

  女子的声音微微的颤抖,那一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一日,她自以为无意中发现了鹿爵藏匿封印噬魂兽的地图和口诀,为了安全起见,她将这两份东西分开保管,一件放在自己身上,而另一件放在鹿渊身上。

  但是,当她刚刚将东西交到鹿渊手中,鹿爵已经带人围剿了上来。她与鹿渊两个人拼死相搏,这才杀出来一条血路。

  面对整个鹿族的追杀,两个人狼狈不堪的开始逃离,但是鹿爵就好像怨魂一般阴魂不散。最终,两个人再次被追上了。

  最后关头,她用尽全身气力将鹿渊送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脱离了鹿爵的追杀。

  当时的鹿渊还不是鹿爵的对手,她怕鹿渊血气方刚来寻仇,于是对着鹿渊下了咒语,“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妖界!

  当时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实施变迁,鹿渊不仅进入了妖界,还将她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救了出来。

  当时被抓的时候,鹿爵为了守护口诀的秘密,割去了她的舌头,同时为了引诱鹿渊的上勾,又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鹿尘的心跳动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在离开妖族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当时年幼的鹿渊竟然遭受到这般迫害,而鹿尘一点都不知道。

  身旁的鹿爵面色威严,身后的战袍迎风漂浮着,却带着一丝王者的霸气。此刻的他眼角带着一丝嘲讽,语气有些不屑,“你以为我留着你当真是为了引诱鹿渊?你以为你们会这么轻易的就拿走口诀和地图?”

  鹿爵张狂的笑声在城楼之上被秋风吹得愈发长远,城楼下的女子突然面色苍白的看着他,震惊的摇晃着脑袋,张张嘴,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多亏了你们,陪着我演完这场戏,不然今天可就没有这么好看的局面了!”

  在众人的震惊中,只见鹿爵的身子被一道灵力紧紧的包围,身上萦绕着耀眼的赤红色的光芒。长袍迎风舞动,鹿爵慢慢的摊开手,手中三颗纯碎的五彩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加上鹿爵本身就有的一小颗五彩石碎片,此时,他的手中正翻滚着凛冽的巨风。

  鹿尘在身子的四周设置了一层结界,避开了外界的巨风,他睁大了眸子看着鹿爵,脸上除了震惊,竟还带着丝丝的恐惧。

  鹿爵竟然将自己手中所有的五彩石混合成了一块!鹿爵仰天大笑了几声,阴戾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城楼下的入侵者,“今天,我们就让你有去无回!”

  “渊儿,快!”女人朝着身旁的曲言说道。

  早就已经想到不是吗?鹿尘心在反倒不会那么紧张,虽然他的外貌变了,他的声音变了,但是他的眼神,他说话和所处的方式,还是不会变的。

  其实自己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吧,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装糊涂,或者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掩盖了真相,即便是段随风也猜到了曲言的不正常,但是鹿尘还是选择相信他。

  他以为总有一天,鹿渊会将一切都告诉自己。但是,那一天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他,还没能亲耳听到鹿渊的解释。

  底下的曲言闻言点点头,手中画着符咒,金色的灵气在半空中隐隐约约凝聚成一个极其狂草的字。曲言将字对准了噬魂兽,字体像是烙印一般打进了噬魂兽的体内。

  噬魂兽发出一声犀利的嘶吼,双眸变成嗜血的红色,抬手狠狠的挥下,城墙立刻被剥下来一大片。

  “可怜的人们啊,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你以为我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就将噬魂兽放了出来?告诉你,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

  鹿爵眸子泛光,举起手中的五彩石,对着他默念出咒语。只见五彩石闪现着奇怪的光芒,光芒对着噬魂兽的眉心一闪,噬魂兽再次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嘶吼过后,大家看见噬魂兽的面孔相比之前更加狰狞,噬魂兽身体一转,竟然对着白虎、蛇族与狐族进行了攻击。

  “怎么回事?”狐族妖王紫荆震惊的抬起头,而身边的蛇族妖王同样是一脸的难以相信。

  随即,蛇族妖王突然大笑起来,阴冷着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鹿爵设计好的!真是出乎意料呢,不过我雷迪可不是这般被你吓到!”

  雷迪转身对着身后的空地说道,“布阵!”

  身后突然窜出了一道道红色身影的死士,跪在雷迪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是!”

  红色的身影犹如一道道闪电般冲过了战场,直逼噬魂兽。死士的服装与当时趁乱入侵蛇族的死士一样,鹿尘可以肯定就是蛇族趁乱救走了鹿渊的母亲,并且利用他母亲让鹿渊替自己唤醒了噬魂兽。

  一边的紫荆也没有闲着,只见她媚眼一勾,对着身后的一群妩媚动人的女子说道,“姐妹们,今天就看你们的了!”

  “好!”

  身后的女子闻言个个幻化成一只只白色的小狐狸,虽说个头小,但是身子却是灵敏的紧,瞬息之间已经到了城门外。

  而白虎一族也不甘示弱,早在狐狸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已经利用先天神力锤击着大门。

  尽管当年的噬魂兽令人闻风散胆,但是现在却被蛇族的死士纠缠的离不开身子。鲜红的影子在他身上乱窜,但是噬魂兽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挥舞着巨爪试图抓住这些小小的蛇族死士,结果却是他自己用爪子抓破了自己的身子。

  城门发出一声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鹿尘即便站在城楼之上,也能感受到城门的颤动。

  就在此时,鹿族的另外两个大门竟然涌现了大量的敌人,原来刚刚的噬魂兽不过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罢了,真正的敌军早已在后面包抄上来。

  “这些,就拜托你们了。”鹿尘缓缓的转过身,看了鹿尘一眼。

  “你最好别忘记你答应我们的事情!”鹿尘转身,侧着脸看了一眼鹿爵,见到对方点头之后,大步的往前走去。

  刚刚开始动乱的时候,夜冥竟然不见了踪影,而曲言,不对,是鹿渊也不知所踪。鹿尘要找他们问个明白!

  城墙上的一行人纷纷跟在鹿尘的身后,随着鹿尘走下了城墙。远远看去,好像一支英勇无畏的军队。

  进入战场之后,就是开始无尽的厮杀。蛇族的蛇尾扫过,一间间房屋轰然倒塌,而一旁的白虎族一拳打在地面上,地面顿时出现了几条裂缝,一些小小的裂纹不断的向前攀爬,竟然长达数十米。

  真不敢想象这样的拳头落在身上会是怎样的效果。而狐族的女子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四两拨千斤的功力练就的十分火候,经常在不经意间就将眼前人一招致命。

  

☆、第两百三十一章 禁忌之术重现

  在人数上,三大妖王有着绝对的优势。此时鹿族就好像一个开放的市场一样,三边城门均被破门,黑压压的敌军在底下不断叫嚣着。

  鹿尘刚刚走到城门下,为首的白虎族已经走了过来,将一具鹿族的尸体狠狠的摔在了鹿尘的面前。

  鹿尘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将士,轻轻的合上他的眼帘。死去的人儿身上骨头全裂,但是外表看上去只有胸前一个位置有受伤的痕迹。可想而知,他是被人一击毙命,而来人力气极大!

  面前的白虎族挥舞着巨大的流星锤朝鹿尘袭来,鹿尘身影一晃躲过了攻击。沉重的流星锤狠狠的砸在了黄土铸成的城墙中,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白虎将士狠狠的一拽,流星锤带着墙身上的沙土掉落了下来,再次回到了白虎族将士的手中。但是下一秒,他的身子就笔直的到了下去。

  鹿尘走过他的尸体旁,低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复杂,这个世间也不是靠蛮力就能取胜的,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智取!

  在刚刚对方出手的那一刻,鹿尘的掌心早已泛着一记手刃朝着对方的胸口处扔去!而对方根本没有在意这小小的手刃,结果命丧黄泉!

  身后的众人迅速的加入了杀敌的行列,刚刚还节节败退的鹿族将士此时气焰高涨,势如破竹!

  鹿尘利用灵力凌空而起,他在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但是,眼下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人群,鹿尘发现他根本找不到夜冥和鹿渊。

  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的游走,几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就已经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这位小哥,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和我玩玩?”

  鹿尘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妖媚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惊心动魄的妩媚,可惜,她不是个男人,鹿尘自嘲似的笑笑。

  “抱歉,我不喜欢和女人打。”鹿尘留下一句,转身欲走,没想到女人的身后突然伸出了九条尾巴狠狠的缠住了他的身子。

  “小哥,别急,等我挖了你的心,再走也不迟。”女人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吸引力,即便是讲着骇人的话语,却处处带着致命的吸引。

  身上缠绕的九尾越来越近,鹿尘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她就是狐族妖王——紫荆。

  鹿尘身上的灵力暴涨,一道疾风从他体内破开,顿时将缠绕在身上的尾巴震开了。

  女人动作优雅的转了一个身,捂着嘴娇嗔道,“看来我低估你了,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哦,你如果不认真对待的话,可是会死的!”

  女人的眸子闪过一丝阴戾,眼睛变得更加斜长妩媚,一双狐狸眼高高吊起,脸上的妆容也变得更加精致。

  女人朝着鹿尘笑了笑,鹿尘只感觉到眼睛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朦胧,四周的打杀的声响也变得越来越远。

  女子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鹿尘走来,鹿尘发现,女子的装束已经变了样子,娇小的玉足踏在泛黄的土地上显得更加白滑,女人的裙摆高高的岔开,一双雪白的长腿若隐若现。

  女子慢慢的向鹿尘走来,每靠近一步,身上的衣服竟脱落一件!女子抬手抚摸着鹿尘的脸颊,轻启朱唇,“小哥,陪我玩玩吧。”

  鹿尘此刻的眼神呆滞,神情木然,貌似被定住了一般。

  女子冷笑一声,放在背后的手慢慢变成了狐狸的爪子!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男的能躲过她的媚术!

  就在爪子要穿透鹿尘的胸口的时候,鹿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的说道,“你却是很美,可惜,我喜欢的是男人!”

  鹿尘甩开了女人,转身欲走,但是身后的女人不依不饶,只听几声风声响过,身后的九尾再次朝着鹿尘袭来。

  九条尾巴好似钢针一般朝着鹿尘袭来,鹿尘微微侧过身子,只见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凹洞。

  女人丝毫没有给鹿尘任何的休息时间,身后的九尾快速的在鹿尘身边游走,而鹿尘则是快速的躲过,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女人动作越来越快,终于一道狐尾划破了鹿尘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丝,女人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般 ,不屑的笑笑,“上一次你的出场被传的神乎其神,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听说你是一只半妖,难怪啊……”

  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鹿尘,继续说道,“且不说你是半妖,带着灭世的诅咒,单是你有着龙阳之癖,也要叫一般人望而却步吧?”

  鹿尘冷着眸子没有说话,脚下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灵力,一颗手雷此刻正在他的掌心萦绕。

  鹿尘抬眸,不屑的看了一眼紫荆,“我说过,我不喜欢和女人打,但是可没有说过我不打女人!忘记和你说了,我很记仇的哦!”

  鹿尘身影一晃,在女子的差异中快速的移动到她的面前,女人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九尾再次全部悬浮在半空,好似一块块精美的帷幔从空中挂落。

  鹿尘的速度快的可怕,在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的砍下了女人的一条尾巴,在女人的惊呼身中,身后的一条狐尾再次被砍断。

  女人抬手间幻化出成千上万的银针朝着鹿尘飞去,并且趁势召唤出了五彩石。鹿尘气定神闲的扬手,幻化出一道屏障,挡住了攻击。

  成千上万的银针敲击着屏障,就好像一颗颗流行划过天际,带着一点又一点的绚烂美丽。

  不过,这丝毫没能给鹿尘造成任何伤害。鹿尘收了屏障,迎面而来却是一个灵力非凡的手雷,看来是她使用了五彩石的力量。

  鹿尘终于认真起来,身上的灵力萦绕着身子不断的沸腾,一丝丝鲜红的灵气好像一股股血流般将鹿尘的身子紧紧的包裹起来,远远望去,鹿尘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血蛹。

  身后的百里莫等人感受到了鹿尘的气息,纷纷朝这边看来,连远在城墙之上的鹿爵也被鹿尘身上这股强大的灵力吸引,竟一时间忘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

  身后的杀意越来越弄,鹿爵不动声色的朝后看来一眼,在对方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转身一掌狠狠的劈去。

  来人被鹿爵的掌风震出去好远,躺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鹿渊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衣服,是蛇族的没有错,而此时他的身后,站着曲言和那个女人!

  “鹿爵,今日我就要来取你的性命!”女人的声音全部靠她将灵力汇集于胸腔,这才将声音发出,这割舍的痛苦,她要十倍奉还!

  “你以为就凭你们就能打败我?你们别忘记了,你们引以为傲,妄想打败我的噬魂兽都已经臣服在我的脚下!若不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活在现在?”

  鹿爵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得意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五彩石,此刻的五彩石光芒大涨,在他的手中不断的翻飞着。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鲁莽?”女子的嘴角我微微向上扬起,带着一丝慵懒,眼光撇过身边的曲言,曲言点点头,上前一步。

  此刻的曲言还没有办法恢复鹿渊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因为母亲的诅咒,他永远无法通过鹿渊的身份进入妖界,所以现在的他只能继续保持着名叫曲言的孩子的形态。

  曲言上前,从腰带了拿出一截短笛,轻轻吹奏起来,顿时,空中风云变色,明明晴空万里的艳阳天突然变得昏暗一片,而人们可以发现,曲言口中的笛子此刻浑身正带着一丝丝发光的灵力慢慢的涌入天际。

  而此时的另一边,鹿尘缓缓的将女人的尸体放下。

  就在刚刚,鹿尘一招制敌,将狐族妖王制服,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放过她。没想到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传来了女人一声惊呼。

  女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破腹而出的蛇尾,那个昔日还醉生梦死的他时刻却无情的将她杀死,并且拿走了她身上的五彩石!

  雷迪阴冷的眸子带着昔日里的笑容,“你放心去,我会帮你报仇!”

  说完,蛇尾再次狠狠的刺入对方的腹部,女人致死都是一脸的绝望!

  鹿尘扫视了一圈战场,百里莫还在与白虎妖王任云对抗,而夜无痕则在一旁帮助他清理身后的障碍。

  刚刚的蛇族妖王雷迪取得紫荆的五彩石之后,就被天罡地煞拦截了下来,此刻也正处在一场苦战之中。

  不远处的段随风朝着鹿尘走来,身上血迹斑斑,但是这些都是侵略者的血液罢了。

  不过鹿尘最在意的两道身影却还是没有出现,鹿尘环顾了一圈,此刻四周的灵力波动较大,鹿尘很难分辨出对方的位置。

  就在此时,鹿族的城墙之上光芒大涨,而四周的天色却昏暗的厉害!在头顶不断聚集的乌云不断的盘旋着,远远看去,好像一个倒挂着的漩涡!

  此情此景竟然是如此的相像!鹿尘甚至还能清楚的记起,当年南宫家举行祭祀的时候,南宫洛使用禁忌之术召唤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也是使用这般术数!

  现在是谁在使用这个禁忌之术?

  

☆、第两百三十二章 混战

  鹿尘身影一晃,火速赶往鹿爵所在地,而身后的众人像是得到什么号召一般,竟也纷纷停止了进攻,纷纷朝着鹿爵所站的城墙赶去。

  或许是大家都心存余悸吧,看到这个景象,不不禁纷纷赶往制止。

  随着曲言的笛声起起伏伏,空中凝聚的黑云也是越来越多,翻滚的黑云就好像海上的巨浪一般,不停地翻滚变换着,好像有一头巨兽正在云间翻腾。

  曲言身上的灵力伴随着笛声不断的连接着天际,远远望去,只见漆黑一片的城楼之上,一道黄色光柱分外显眼。

  “你想召集万妖?好,我就如你所愿!”鹿爵手中的五彩石在他的掌心不断的盘旋着,五彩石身上散发的光彩越来越盛,最终竟叫人睁不开眼睛。

  女人震惊的看着鹿爵,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也在召唤妖魂!

  两股强大的力量不断的碰撞着,以曲言和鹿爵为中心,不断的翻滚着耀眼的金色的灵力。灵力好像扩散的波纹一般,不断的扩散,不断的碰撞。

  四周的气流越发诡异,连带着脚底下的飞沙走石都变得蠢蠢欲动。

  萧瑟的笛音戛然而止,曲言突然对着鹿爵发动了攻击,而鹿爵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迎上了曲言。

  虽然短笛离开了曲言的身边,但是他身上却还残留着曲言的灵力,小小的短笛身上依旧连接着天地的入口。

  而鹿爵亦是如此,五彩石虽然不在手中,但是却依旧不断的散发着灵力,身后紧闭的空间大门正在慢慢的打开。

  曲言与鹿爵的身影顿时纠缠在一起,两抹身影紧密相随,飞沙走石中,点点刀光乍现。

  鹿尘等人赶到城墙之上时,空间之门已经被打开,妖魂已经开始慢慢的钻出洞口!

  两边的空间之门都已经被强迫的裂开一条裂缝,而曲言和鹿爵还在互相纠缠之中,一时间竟然难以分出胜负。

  鹿尘看着在空中不断你来我往的两个人,心中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是昔日里的哥哥,而另一个却是意义上的父亲。

  谁也没有看到,一边的女子缓缓的走向五彩石,对着五彩石缓缓的伸出了手。就在她触碰到五彩石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顿时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拍了出去。

  身子重重的落在身后的墙上,喉间一阵翻滚,竟吐出一口血来!

  “母亲!”

  曲言看到女子倒在鹿尘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恍惚间竟被鹿爵一掌震开。曲言的身子从上方跌落,落在地面上竟砸出一个浅浅的坑印。

  曲言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捂着伤口走向了女子,“母亲,你没事吧?”

  躺在鹿尘怀中的女子张张嘴,却讲不出半句话,此刻的她已经没有能力再用灵力汇聚与胸口了。

  曲言的面色凝重,她的母亲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臂,似乎要将狠狠搂进体内。女子抓着曲言的手臂,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下。

  曲言缓缓的闭上眼睛,点点头,女子嘴角轻轻上扬,终于闭上了眼睛。曲言知道,自己的母亲一直很介意自己的亲身父亲,因为自己父亲的身份地位,只是一只狼妖罢了。

  除了无尽的杀戮,父亲根本不懂得如何整理和扩大自己的实力。但是,母亲却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她不甘心就这样平平庸庸的活着,所以,她离开了那个无用的男人,带着年幼的他出走。

  现在的他早已经忘记了他那所谓的父亲长什么模样,他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提起他,他便不提。

  母亲是狐族的人,她回到了自己的狐族。有一天晚上,狐族的妖王拉着母亲一晚上不知道说了什么,第二天母亲回来之后,整个人脸上都带着不一样的神采。那是曲言没见过的,满脸希望的光彩。

  后来,母亲遇上了鹿爵,这个这辈子祸害她最深的男人!当时年幼的曲言没有想那么多,他以为母亲遇上了她想要的幸福,他替她开心。但是,进入鹿族之后,母亲却告诉他一件事。

  他们靠近鹿族不过是为了寻找传说中噬魂兽的口诀与地图,若是找到这两样东西释放出噬魂兽,那么母亲便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造物弄人,没过多久,这件事情东窗事发,鹿爵根本不顾及昔日情面,对母子二人大肆拘捕。

  母亲最终利用身上全部的灵力,将他送到了另一个空间,而自己,却成为了鹿族的阶下囚。

  如今,好不容易将母亲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面救了出来,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这么快就阴阳相隔!

  曲言不动声色的站起,抬手接过身边的短笛,顿时,笛子身上的光芒大涨,空中的虫洞也被大开!

  “真是精彩啊,昔日的父子竟然成了仇人,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不知道什么时候,蛇族妖王已经站在了身后,口中的鲜红的信子不断的吐着,眼角满是轻佻。

  “你先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完这场戏!”一边的地煞身上长袍涌动,黑色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雷迪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弄,“我道是谁,原来是常胜将军!也罢,就让我来会会你!”

  雷迪纵身一跃,长长的蛇尾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而身后的地煞紧紧相随。

  两个人的身子还未落在地上,就已经开始你来我往。雷迪身形一转,一条蛇尾犹如一只巨大的钢锥一般朝着地煞扫去。

  地煞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袍几番旋转,黑色的长袍竟然在灵力的作用下变成了一道倒挂着的圆锥,直逼雷迪。两股力量相碰不相上下,你来我往之间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而城墙之上,两边的虫洞打开,无数的妖魂不断的从虫洞里面爬出来,但是,相对的,两边的虫洞相互影响,一时之间,两边的妖魂也陷入了敌对的僵局。

  曲言捂着胸口缓缓的站了起来,母亲已经去世,他身上的诅咒自然而然也就消失。曲言缓慢的伸出手感受着四周的风的变化,小小的身子竟然一寸一寸的变长,脸上的稚嫩也在一点一点的褪去,露出昔日俊朗的模样。

  鬼斧神工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冷峻,狭长的眸光带着无法去读的深邃,高挺的鼻子下一双薄唇紧紧抿着,带着不可一世的孤傲。

  这才是真正的鹿渊!

  鹿渊抬手,一把长剑慢慢出现在手中,身影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而一边的鹿爵则是嘴角一挑,身子也再次消失。

  两个人的身影快到了极致,眨眼间地面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的大坑,这些,有的是被手雷砸中形成的坑洞,而有些,则是身子重重的撞击到地面上形成的烙印。

  “哼,你们都在这,那就省的让我一个一个收拾!”身后传来一声咆哮,鹿尘转身,果不其然,是白虎妖王——任云!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鹿尘认识,那是第一次见到曲言时,曾经一起较量过的男子,无涯。刚刚鹿尘还在奇怪,为什么身为蛇族战士的无涯却没有出现,原来是一直跟在了任云的身后。

  “王,请将他教给我!”无涯朝着任云拱了拱手,指着鹿尘。

  任云思考片刻,点点了点头。

  鹿尘嘴角带着一抹平淡的笑意,今日该来的人都来了。那么,所有的恩怨就全部在今日算清吧!

  最终,到底谁与谁交战在一起,鹿尘已经记不清了。

  他与无涯表面上是在交战,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修为上的较量罢了。最终,鹿尘看见,白虎妖王的利爪穿过了无涯的胸口,他说他是叛徒。

  无涯的脸上到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平静,他的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因为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与鹿尘之间,只能活一个!

  “小心!”就在鹿尘还在晃神之间,任云利用五彩石制造出无数的幻境,这些幻境伸出了一只只触手,疯狂的要将鹿尘往幻境里拖去。

  如果被拖入这些幻境,你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段随风挥剑斩断了那一只只可怕的触手,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段随风没有想到白虎妖王竟然将五彩石幻化成一道长枪,直直的朝着鹿尘投来。

  背对着白虎妖王的鹿尘没有防备,一把被段随风推开,笔直的长枪从胸前破入,后背夺出,两米长的长枪就这样贯穿了段随风的胸膛。

  胸口破开一只大洞,抑制不住的鲜血像开了闸的流水一般喷薄而出,瞬间,青白色的长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妖艳的红色!鹿尘甚至能听到血流不断涌出的声音,但是他却听不到段随风的心跳。

  身后传来白虎妖王得意的笑声,鹿尘却丝毫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是抱着段随风的尸首,愣愣的发呆。

  躺在面前的无涯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而刚刚还在救自己的段随风此刻已经躺在自己的怀里,身上的温度渐渐冰冷,终究变成与土地一样的温度。

  身后传来一阵龙吟声,鹿尘知道,那是百里莫召唤出的神龙!

  百里莫已经好久没有召唤过神龙了,身后的杀戮声带着神龙的龙吟以及白虎妖王的痛呼声,交杂在一起,分外的刺耳。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三股灵力

  最后,不知是谁的鲜血染红了鹿尘的脸颊,双目通红的他眸子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此刻的他身上的杀气极重,他停止不了杀戮,他也停止不了妖性的嗜血的本能。

  战争一直从白天延续到黑夜,众人似乎都没有感觉到疲惫似的,不断的在战场上挥舞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没有人可以停下来休息,能休息的,只有死人。

  鹿尘在神龙的协助下,终于将绯胤刀刺入了白虎妖王的胸口,那是离心脏只有一公分的地方。

  他终究没能杀得了他,鹿尘可以看见自己的绯胤刀刺进白虎妖王胸口的那一刻,对方震惊的眸子中倒映出自己狰狞的面孔。在那一刻,鹿尘手中的刀微微偏移,避开了致命的部位。

  在那一刻,他想到了曾经的他,曾经的他们,还有已经离开的任杏等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渐渐变得嗜血成性?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渐渐视他人的生命如草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白虎妖王的身子缓缓的倒下,鹿尘将刀从他身子里抽出来,回头,身后是一片狼藉。

  弥漫的硝烟还残留着几缕残雾,被黑夜渐染的土地上就着月色翻滚着一点一点的磷光,那些全部都是他们的血液造成的反光。

  鹿渊和鹿爵两个人各自打开的虫洞纷纷跑出许多的妖魂,这些妖魂各为其主,只知道奋力的厮杀,往往同归于尽。当然,也一些漏之鱼,突破重重障碍之后,到达了战场。

  一边的百里莫站在巨龙的头上,不断的捕杀着游荡的妖魂,但是妖魂的数量实在多的可怕,鹿尘已经看到百里莫身上的灵力的紊乱。若再不关闭虫洞,整个妖界将会大乱!

  夜无痕锋利的厮杀着残留的部队,三大妖王这次可以算是毫无保留的出兵迎敌,几乎动用了妖界所有的力量,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将鹿族拖入地狱!

  夜无痕所站的地方,敌军本根不能上前一步,而夜无痕以一敌百的战斗力也让鹿尘稍稍有些刮目相看。

  夜冥,你应该站在哪里看着这一幕吧?看,他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呢,他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他已经可以保护他所要保护的人!

  视线越过夜无痕,移到了城墙之下。在那里,蛇族妖王雷迪已经显露了真身,是一只九头巨蟒!只不过这只九头巨蟒眼下奄奄一息,身上的五彩石也失去了原有的色泽。

  巨蟒的颈部有些地方有着碗口大的疤痕,粘稠的血液不断的从体内缓缓流出,只不过眼下他的脖子上并不是九头蟒,而只剩下一颗蛇头,剩下的,都已经被天罡和地煞一一砍下。

  天罡瘫坐在地面上,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长袍,没过了他脚上带着金丝的靴子,飘飘然的白色长衫已经被一道利刃划破。

  此刻的他面色苍白的坐在地面上微微的喘着粗气,刚刚只怕也是一场硬站。

  蛇族妖王不仅仅精于计谋,而且善于施毒,若是让地煞一人出战只怕会吃亏。而蛇族妖王还有五彩石在手,灵力大涨不说,单单是他本身的九头就已经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九头妖蛇,听六路,观八方,九颗脑袋各有思想,各有本事,可想而知难度悉数之大。

  身旁的地煞缓缓的向天罡靠近,将地上的人儿轻轻的搂进怀里,缓缓的闭上眼睛,在对方的眉眼出浅浅的低头一吻。

  左手的他倾城,右手的剑嗜血。凛冽的秋风吹动着黑色的残袍,在这金戈铁马的战场了点缀着一抹异样的柔情。

  而在这城楼之上,那两抹身影以极度消耗灵力的作战方式一直从白天战斗到黑夜,悬立的短笛和五彩石的光芒逐渐减弱,虫洞也正在慢慢的合上。

  这一切,总该有个结尾了。

  三大妖王已经纷纷殒命,胜负已经很明显。不少的地方将领看到自己的王已经死在他人的手中,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仅仅有一些愚忠的将士还在浴血沙场。

  鹿尘的身影一晃,就好似疾风一般,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两个打开虫洞的圣物还在不断的泛着耀眼的光芒,鹿尘思考片刻,终于同时向两个圣物伸出了手。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威力,刚刚鹿渊的母亲稍稍靠近五彩石,就已经被五彩石巨大的灵力反噬,稍有不慎,鹿尘也会重蹈覆辙!

  但是,他已经不能等,百里莫不能等,夜无痕不能等,天罡不能等,地煞不能等,他,也不能再等了!

  双手同时靠近五彩石和刻有古老的神秘咒语的短笛,顿时,两股强大的灵力片刻间涌入体内,两股力量与着本身的灵力互相排斥着,鹿尘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快爆破出来!

  “啊!”

  鹿尘咆哮着,手臂上的衣物已经被巨大的能量纷纷震碎,一股又一股强大的灵力围绕着鹿尘的身子,似乎要将他绞碎!

  但是,两边的虫洞却在慢慢的合上,不少的妖魂或是知道虫洞即将合上,挣扎着从虫洞里面钻出!

  稍稍合上的虫洞再次被打开,鹿尘的嘴角划过一丝鲜血,他试图镇压着体内紊乱的灵力,但是他做不到!

  “嘭”的一声,一个重物直直的落在了鹿尘的脚边,四周的烟雾散去,鹿尘才发现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人儿,鹿渊。

  “哈哈,跟我斗,还嫩了点!”

  鹿爵的身子轻轻的从空中降落,翻飞的长袍,脸上的神情熠熠生辉,好像一个不可一世的王者。

  脚下的鹿渊勉强的撑起身子,但是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鹿尘发现,鹿渊的头发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银白色!

  “没想到你为了跟我斗,不惜将自己的全部灵力消耗一空,啧啧。”鹿爵咂咂嘴,一脸的惋惜,“可惜啊,你现在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如何替你娘报仇?”

  鹿尘震惊的看了一眼鹿渊,但是对方的脸上只是一脸的平静,只是那一抹银色的长发刺激的鹿尘睁不开眼。

  鹿尘怒吼一声,身上的里灵力全部扩散开来,鹿爵发现,鹿尘的身子上方此刻竟然萦绕着三股不同的灵力。这些灵力亦正亦邪。但是无可厚非的是,他们都是一股强悍的灵力!

  鹿尘的身子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被黑色的诡异的图腾围绕,慢慢的上升到脖子处,以至于眼角的四周。

  这一现象鹿爵不是没有见过,在鹿尘与夜冥相见的那一天,两个人同时展现出了惊人的灵力,而鹿尘的脸上则是布满了这诡异的图腾。

  只不过这一刻鹿尘脸上的图腾让人的感觉稍稍有些不同,但是,不同在哪里,没有一个人能说的出来。

  天空的中的虫洞竟然被鹿尘用灵力关上了,四方游走的妖魂没有了虫洞灵力的支持,立刻被迅速的瓦解。

  战争似乎是告一段段落。

  鹿爵拍了拍手,脸上满是欣喜的看着鹿尘,“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鹿爵拍了拍鹿尘的肩膀,眼角满是慈父的笑意,鹿尘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随即消失不见。

  现在还不是鱼死破的时候,他还要忍!总有一天,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鹿尘一定亲手将他的罪证一一的呈现出来!

  鹿爵没有注意到鹿尘脸上神情的变化,慢慢的朝着鹿渊的方向走去。鹿渊在刚刚那一战中,已经消耗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就算有着极高灵力的他此刻都需要时间来修复,更何况现在身受重伤!

  鹿爵将一边的五彩石移到手中,伸出另一只手,只见蛇族妖王和白虎族妖王身上的五彩石碎片慢慢的朝着鹿爵手中的五彩石靠来,缓缓的凝聚成一块巨大的五彩石!

  “鹿渊,不要说我不顾及昔日的父子情分,放心,我会让你死得痛快!”鹿爵一点一点的靠近鹿渊,脸上的笑容好像恶魔的嘴脸,叫人恶寒。

  鹿渊并无表情的看着他的靠近,双眸安定,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亡。

  就在鹿爵双手泛着灵力要靠近鹿爵的时候,鹿尘一把拦下了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鹿爵抬眸看了一眼鹿尘,“你要救他?!”

  “不错!”

  “他必须死!”

  “不准!”

  鹿尘身上的红色的灵力纹路不断的游走全身,就连远处望去,都能感觉到此刻他身上暴涨的无限的灵力,那股探不到边际的力量让他人胆寒!

  鹿爵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不过随即收回了灵力,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好,既然我们的尘儿要求,我答应你便是!”

  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没过地平线洋洋洒洒照在人们的身上,暖洋洋一片,鹿尘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累。

  放眼望去,脚下那一片黄土沙场已经一片血红,就好像有人用漫天的红土代替了黄沙一般。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将士的尸体,容貌已经分不清了,只能看着身上的服侍判定谁是谁的族人。

  那一天,回去之后,鹿尘昏睡了三天三夜,不曾醒来。

  

☆、第两百三十三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   。

  鹿尘睁开迷茫的眸子看了看四周,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形,就已经听到了夜无痕的声音。

  “我不要,我已经喝过一碗了!”夜无痕的声音带着一丝为的委屈。

  “乖,这碗喝了给你买糖!”这是暮落泽的声音。语气轻柔带着暖意,此刻只怕是在哄骗夜无痕吃些什么他不爱吃的东西吧。

  “你骗人,这个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哪里还有人卖糖!”夜无痕依旧不依不挠的说道。

  “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喝万能水还是这碗药?”

  “能不能不选……”

  夜无痕的声音逐渐变弱,鹿尘甚至能够想象对方脸上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倒是成功的解救了夜无痕。

  “鹿哥,你醒了!”

  就像往常一样,夜无痕依旧扑在鹿尘的怀里,像个小孩似的撒娇。鹿尘笑着摸了摸夜无痕的脑袋,柔声问道,“刚刚就听到你与暮落泽在争辩,怎么了?”

  说实话,鹿尘十分怀念当初与夜冥斗嘴的日子,刚刚醒来的那一刹那,鹿尘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昔日的房子里,大家住在一起,从早到晚不断的小吵小闹。原先他还会嫌弃他们吵闹惹得自己心烦,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的怀念。

  “鹿哥,你要替我做主,暮落泽他欺负我!”夜无痕看到鹿尘醒来,趁机使劲的朝鹿尘哭诉。

  一边的暮落泽依旧面不改色的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就算你说破了天也没有用,这碗药你必须喝!”

  原来夜无痕在昨天的车轮战中,手臂不小心被蛇族蹭破了一点皮,但是蛇族人专于施毒,就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去往瞬间让夜无痕身子麻痹,无法动弹。

  若不是鹿尘关闭了虫洞让百里莫得到了短暂的空闲,百里莫也因此趁机将夜无痕送到了暮落泽的手中,此刻的夜无痕只怕早就毒发身亡了!虽然替夜无痕解了毒,但是暮落泽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夜无痕在服用一剂药。

  经过劝说,暮落泽终于与夜无痕达成了协议,今天的晚餐,必须有着他亲自烧的糖醋鱼才罢休!

  喝了药之后,夜无痕紧皱着眉头出去寻找甜的果子,身影一窜直接从窗台翻下。暮落泽一颗老妈子操劳的心放不下,急忙追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叫鹿尘将桌上那一碗汤药喝下,有助于灵力的恢复。

  鹿尘笑着摇摇头,本想咬紧牙关喝下那一碗与夜无痕相差无几的黑漆漆的汤药,却见药碗旁边不知何时放了几颗蜜枣。鹿尘的嘴角荡漾着一丝笑意,抬头将汤药一口闷下,竟也不会发觉那般苦涩。

  喝完汤药之后,鹿尘缓缓走到窗前,窗前微风阵阵,依旧是昔日的景色,可是往日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听他们说,鹿渊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身子刚刚走下城楼,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按道理来鹿渊当时身上灵力全无,根本不可能使用出瞬移离开这里,他的离开被众人成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只有鹿尘知道,鹿渊与上次一样,应该被那个神秘人带走了。上次鬼族一战,身受重伤的鹿渊也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被带走。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还活着,鹿尘心里想到。

  鹿尘到现在都还能回想起与段随风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个从小生活在妖界的他从未踏入过人界,他被鹿尘轻易控制,他甚至不知道可乐是什么!

  而就是这样一个一直以鹿尘为中心的他却为了保护鹿尘而死,鹿尘的耳边甚至能听到他最初喊得一声又一声的“殿下”。

  还有鹿渊,不过,他在鹿尘的记忆里,还是曲言的形象比较可爱。一个冷酷呆萌的小孩,他沉默不语,他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尽量控制自己的言行减少自己的暴露的过失。

  现在想来,曲言也曾不止一次的救了他,在白虎族那一次,若不是他赶到,恐怕自己早已经死在了白虎妖王的手上。还有那一日,鹿尘与夜冥交战,夜冥招招凶狠,而鹿尘却是步步退让。

  或是身后的神秘人也看出了这一点,假借攻击夜冥之手重伤了鹿尘,若不是当时曲言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鹿尘托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丝苦涩,自己其实早已经怀疑曲言的身份,早在对方将自己从白虎妖王带走的那一刻。

  鹿尘发现曲言的灵力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弱小,但是为什么他竟然会不敌当时区区一个蛇族将士?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只是他演的一场戏罢了,让鹿尘出手的戏,让他接近鹿尘的戏。

  “怎么一醒来就唉声叹气的,这么烦闷,要不陪我喝一杯?”

  鹿尘闻言抬头,却见百里莫一身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壶酒。

  “好啊!我们也是好久没有喝过了,今日喝个痛快!”

  其实鹿尘怎会不知,这几日百里莫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要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师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卞白绝。

  自那日之后,卞白绝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浅尝一口美酒,鹿尘震惊的发现,这酒竟然是昔日鹿渊在鬼族称王的时候曾经喝过的果酒!没有想到百里莫竟然将这酒带了出来。

  或是感觉到鹿尘的惊讶,百里莫缓缓的开口道,“我去过鬼族了,只不过那里已经有了新一任的鬼王。”

  鹿尘点点头,两只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房间里只剩下沉闷的喝酒声。

  鬼族那里有了新的鬼王,可是已经没有昔日的鬼族殿下。推杯换盏之后,两个人的酒意也渐渐上来,话匣子也渐渐打开。

  “鹿尘,你当初失去夜冥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百里莫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里面带着果香的果酒在杯子里徐徐流动,倒映着百里莫的身影。

  “这个啊。”鹿尘微微抬头,目光变得悠远,“我不知道失去他以后我的世界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只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我不曾真正的快乐。”·

  “再说,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吧,当初极阴之日大战,卞白绝被带走的时候,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失去他的滋味了吗?”鹿尘仰头喝下一杯果酒,明明是甘甜的果酒此刻在嘴里竟是这般的苦涩。

  “呵,对啊,第二次了,我又将他弄丢了。”百里莫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无奈的摇摇头,挥手将一杯果酒喝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鹿尘也不拦着,尽情的让他喝着酒,他知道,他们两个人都需要一个很好的发泄口。

  百里莫继续开口道,“那一次当我第一次找不到他的时候,我感觉我变得不能思考,整个人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知道漫无目的的寻找。我告诉过我自己,找到他之后,我会牢牢的跟着他,将他留在我的身边,今生今世都不再与他分开!”

  “可是,找到他之后,我竟然又将他丢了。”百里莫的声音变得低沉,目光微微湿润,“是我亲手将他弄丢的,是我!”

  百里莫到现在还不能忘记当时身下的卞白绝苦苦的哀求以及俊美的脸上被泪水打湿的眉眼,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一切听他的解释?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往日一样抱着他?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心疼的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告诉他“没关系”?

  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将他逼走,所有的错,都是来自与自己。

  百里莫知道自己爱卞白绝爱到发狂!他容不得卞白绝被他人拥抱在怀里,他更不准他人觊觎卞白绝的身子,所以,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暴怒!

  但是短暂的暴怒之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懊悔。

  听完百里莫的话,鹿尘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何尝不是第二次失去了夜冥。当时在极阴之日夜冥重伤,鹿尘在心里曾经暗暗发誓,哪怕是死,也要换的夜冥一生平安,从此生死与共,碧落黄泉。

  可是现在,他还是没办法将夜冥从那个噩梦中解脱出来,他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自己却不能将他从那个噩梦中脱离出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果酒没有那么多的酒精含量,但是鹿尘却发现自己醉了,醉到自己甚至看见了段随风站在远处朝着自己招手,醉到看见鹿渊孤独的站在城墙之上,脸上的表情庄严肃穆……

  两个人趁着酒意翻出窗台,跳到屋檐之上。清风带着秋天的凉意,吹到脸上却也不觉的寒冷。

  两个人纷纷幻化出一把手刀,身影一晃,消失在夜空之中,恍惚间还能听到兵器发出的触碰声响。

  暗夜中,只见到鹿尘房间的屋檐上,时不时出现一些亮光,那是两个人灵力的互换。直到灵力全部耗散,直到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全部浸湿,直到两个人的酒意全部消去,他们这才大笑着躺了下来。

  放开了身子躺在屋檐之上,两个人大笑着,痛快的笑着,或许这才是他们解压心中烦闷最有效的方式吧。

  

☆、第两百三十四章 火烧会议室

  一周以后,鹿族大殿。

  此刻的大殿之上已经不仅仅只有鹿族部落的人马,还有其他各部落优秀的人才。而鹿爵正襟危坐与大殿之上,俯视着众人。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整,鹿爵让手下的人将其他妖王剩余的党伙一一剿灭,并且在最快速度之内重新镇整顿,并招募了大量的有能力的将士。

  当然,能入鹿爵眼的,都是灵力高深的奇能异士。

  于是,在这一天,妖界统一,天下再也没有什么四大妖王,有的只是鹿王而已。

  鹿尘隔着帘子慵懒的靠着一边的石柱上,冷眼观看着这虚伪的一幕。明明是经过殊死搏斗,耗费千百人万人的生命才夺得王位,现在竟然还这般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不过也对,历史上这类事情出现的还少吗?但是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原理。

  鹿尘翻出手机看了看,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2016.12.19,时间:08:10,呵,这个时间,是鹿族称霸妖界的时间。

  转身,不再理会身后依旧不停的在虚伪中叩拜的画面。

  今天这一趟又是白来了。自上次四大妖王大战之后,鹿尘来找过鹿爵两次,每一次的目的都一样,都是让鹿爵归还五彩石,但是鹿爵每次都是以现在妖界修复问题还未完善,或者是妖界人员伤亡较为惨重,还需要借助五彩石的力量为由拒绝。

  其实挑明了来讲,就是对方已经将五彩石占为己有,根本不可能归还。当初答应鹿尘灭了三大妖族之后,定将夜冥从蛇族手中解脱也变得遥遥无期。

  因为那一日大战,夜冥被神神秘人带走,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鹿尘的嘴角划过一丝无奈,起身,慢慢往回走。

  这几天暮落泽一直呆在天罡曾经呆过的炼药房中炼制的药物,而夜无痕则是老老实实的陪在他的身边。百里莫不用多说,漫无目的的寻找卞白绝的下落和探索他的师傅的消息。

  渐渐的,他经常一个晚上也不回来,渐渐的,话也开始变少了。

  现在的百里莫相对于鹿尘认识他之前,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曾几何时,鹿尘眼前的他还是那个脸上时刻带着暖暖的笑意,好似一只——泰迪。

  而此时的他脸上多了一些忧郁,多了一些成熟,多了一丝稳重,这些都是离开卞白绝之后,一点一点在他身上累积的东西。

  鹿尘其实没有发现,此刻他的身上,也渐渐染上了夜冥的影子。他也不再是一个处事单纯,做事雷厉风行的那个鹿尘了,他也渐渐开始使用了计谋,只是这个计谋还没能告知于天下罢了。

  鹿爵这边会议结束之后,他将天罡和地煞带到了秘密会议室,经过这几场生死考量的战争下来,天罡再次取得了鹿爵的信任。

  若不是天罡和地煞两个人将蛇族妖王砍于剑下,或许现在天罡已经被鹿爵直接赐死或者是断了解药的来源,让他痛不欲生的走向死亡。

  天罡到现在还记得蛇族妖王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愤怒、震惊、不敢、怨恨……所有情感就交织在那一双黄绿色的竖瞳里,直到瞳孔涣散。

  蛇族妖王或许到死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天罡的手里,对方明明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中。

  那一日,蛇族妖王派出亲信与天罡会面,其实也是天罡的身份被鹿尘识破的那一晚。不过也正是那一晚,天罡终于等到了解脱,自由不用受对方的压迫。

  那一晚,蛇族信使传达蛇族妖王的旨意。

  “你不用再去寻找鹿渊的踪迹了,现在王有新的任务给你。”对方将脸埋在黑布之下,语调阴柔,眉角处一片蛇鳞分外显眼。

  “是什么?”天罡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脸上的表情冷漠,不带一丝情感。

  前几日蛇族与鹿族的第一次大战中,天罡本来有机会杀了鹿爵,对方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留下来十分的不明智。

  但是蛇族却在前一晚传来消息,使一个苦肉计,重新赢得鹿爵的信任,而那一场苦肉计,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对方当时是要求天罡去寻找一个人,是他从地牢里救出去的那个女人的儿子。对方并没有给天罡任何信息,只是交代了一个名字而已。其余的一切,都要天罡自己去想办法。

  天罡知道那是蛇族故意刁难自己,也是在考验自己,对自己能力的质疑。虽然任务艰难,但是天罡还是迅速的锁定了目标,那便是刚刚进入妖界不久的两人外人,鹿尘和曲言。

  不过鹿尘是鹿爵的儿子,剩下的人只可能是曲言。

  不过,天罡还未将找到鹿渊的消息告诉对方,没有想到对方再次传来消息,不用在打探鹿渊的消息,趁着三日后妖界大战时,前后夹击,杀了鹿爵。

  后来天罡才知道,原来鹿渊自己已经寻得母亲,两个人一也成功会面。

  原本对方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惜他们遇到了鹿尘。

  而鹿尘,给了天罡新的希望。他说,暮落泽可以研制出他要的解药。

  起初,天罡不信,但是鹿尘眼神真挚,执意要对方去试试,而天罡,竟然在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将一个秘密作为交换,告诉了鹿尘。

  不过鹿尘比想象中冷静多了,并不像他外表那般浮躁。

  “到了。”地煞轻轻的扯了扯天罡的衣袖,将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天罡不动声色的跟在鹿爵的身后,默默走进了前面的密室,这个密室他不是没有来过,这间房子只属于鹿爵的心腹进出的地方。

  进入房间之后,鹿爵将身后的袍子脱下,自然而然的挂在了身后。而就在那一刻,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顿时变得十分光亮,眼前出现了一张长桌。

  灯光随着长桌不断的亮起,人们这才得以看清整张长桌的面貌以及长桌周围坐着的人。

  他们全部身披黑色长袍,巨大的兜帽盖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是什么时候坐在这上面。

  不过,天罡与地煞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而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鹿爵,这一次你能成功称王,多亏了五彩石的功劳吧。”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虽然略带浑浊,好似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但是若是细细倾听,就会发现对方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丝的灵力。

  “没错。”鹿爵双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神情严肃。

  “那是时候将五彩石交出来了吧,你都已经一个人独享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给我们几个老家伙来见识见识了吧。”

  一边的天罡低垂着眸子,脸上的神情带着昔日的平静,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带着平时柔情,只不过他现在的内心满是不屑。

  说白了,今天这一场会议,就是这些所谓鹿族长老们逼迫鹿渊交出五彩石的日子。

  果真,苍老的声音刚过,另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咋一听,是一个苍老的女声。

  “对啊,鹿爵,现在有四颗五彩石在你手中吧,你总不会那么贪心想要一个人独吞着四颗五彩石吧?”

  “怎么会,五彩石我当然会来孝敬各位长老,这么可能会占为己有?”鹿爵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样最好,那现在就当着各位长老的面将五彩石交出来吧。”

  “好。”鹿爵点点头,抬手翻转出一道灵力,渐渐的,只见一只手掌般大小的五彩石慢慢的从掌心翻出,带着绚丽夺目的光彩。

  分别坐在长桌两边的鹿族长老纷纷抬起头,天罡甚至能从那件黑袍之下,看见他们充满**的眼睛。

  “好,我这就送你们上路!”鹿爵突然眼光一寒,手中的灵力乍现,四周的气流突然剧烈的翻滚着。

  “鹿爵,你竟然以下犯上!”黑袍人惊呼一声,但是随即便是一声痛苦的呼喊。

  “哼,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竟然想着与我分享五彩石的灵力,做梦吧你!我这就送你们上路!”鹿爵的脸上狰狞恐怖,嘴角阴森的向上扬起,带着恐怖的笑意。

  手中的五彩石发出耀眼的光芒,房间里顿时传来一丝丝焦臭的味道。抬眼望去,坐在长桌上的所有黑袍人全身都被熊熊大火覆盖,这种火不是一般的火焰,并非一般的水所能湮灭。

  而能熄灭这场大火的,只有你自己身上的灵力。但是敢问,世间还有谁一个人的灵力能敌得过四颗五彩石聚集的能量?

  天罡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渐渐被汗水打湿。若说这次是杀鸡儆猴,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好,或是说警告也罢,天罡知道现在任何人的性命对鹿爵来说如同草芥一般,拥有五彩石的他几乎可以掌控一切。

  “哼,不自量力!”鹿爵甩手转身,径直向出口走去,“天罡,你随我来。至于地煞,你负责将这里整理干净,我不准下次进来时还会看到他们的尸体!”

  “是!”

  “是!”

  地煞有些不安的看了天罡一眼,而对方却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跟在了鹿爵的身后。

  对方走远之后,地煞愤愤的捶了一下墙壁,这次的他没有用灵力,纯属自己的气力。手背已经破皮,但是丝毫没能减轻他心目中的愤怒。

  

☆、第两百三十五章 五日之约

  鹿爵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扫清了眼前所有的障碍,给了下马威不说,他将天罡握在手里就成功的钳制了地煞。 ..

  无论地煞兵力如何的充足,如何的神勇,他知道,只要天罡一人,就能令他的十万大军立刻成为他的牢中军。

  其实地煞不傻,他怎么看不出天罡最近的不对劲。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天罡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更加隐忍,所以,有些消息第一时间知道的都是他而不是自己。就好像现在他与鹿爵之间不能被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果自己有着天罡那样聪明的头脑,是不是就不用这般担心?

  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鹿爵的霸道和残忍。让人不禁想要离开。他与天罡虽说是来帮助鹿爵稳定实权,但是,他们并不是一种随意杀人工具,更不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傀儡!

  只是他现在的力量还太弱,他们还不能与鹿爵为敌,先不说鹿爵手中的四颗五彩石,单是现在妖界千万妖魂的力量几乎可以在瞬息之间就将他们剿灭。

  地煞再次看了一眼天罡离去的方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而天罡跟着鹿爵越走越快,两个人出了密室走到了房中。

  一路上天罡都是沉默不语,默默的跟在鹿爵的身后,尽量让自己更加卑微一点。

  “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准备好了吗?”鹿爵坐上桌前,眼中还残留着刚刚的威严。

  “王请放心,一切按照您吩咐下去的去办。”天罡微微行礼,面上依旧带着柔情。

  “很好,若是地方已经找到,剩下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我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那个地方的位置!”鹿爵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只怕是一些胆怯的人早已经跪拜在他的面前。

  “是!”

  天罡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内心却不是这般平静。这几日,他与地煞表面上是去勘察其他部落的人员情况,以及收服一些顽固的妖族,但是实际上他真正的任务却不是这个。

  鹿爵正在密谋一件大事,这件事目前知情的人之有他与手下的一批将士,只不过那一批将士马上就要因为鹿爵的一句话而走向死亡。

  他们正在寻找一处古遗址,这个古遗址里面封印着一只神兽,它就是上古四凶之首——穷奇!

  天罡不敢明着寻找穷奇的下落,并且寻找的过程中还得小心翼翼,不能被他人发现,就算是地煞也不准。否则,知道真相的人迎接他的只有死亡而已!

  “五天之后,我要去迎接穷奇的到来,你负责将鹿尘也带过去,但是你要记住,其他人,一概不准!若果他们非要不听,你知道该怎么做!”

  鹿爵把玩着手中的两个暖玉白球,眼睛盯着手中滚动的玉球,眼神里面却带着一丝杀气。

  “在下明白!”

  天罡微微行礼退出了鹿爵的房间,走了几步之后胸口一阵烦闷,无力的捂着胸口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喘气。刚刚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蛊虫瞬间变得活跃起来,这也提早了他毒发的速度。

  明明还要过些日子才会毒发的蛊虫没想到经过对方灵力的催动,竟然变得这般嗜血!天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灵力游走全身,强迫压下胸口的躁动。

  这不过是鹿爵给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他在告诉天罡一点,他杀死天罡就犹如杀死一只蚂蚁那般方便!

  眼下的他只是希望解药快点到手,这样他就能早点脱离鹿爵的控制。而且五天的期限一眨眼就过,若是鹿爵真的将穷奇招至门下,那么恐怕不仅仅是妖界,只怕五界都不得安静。

  当时穷奇与饕餮、梼杌、混沌一起被成为上古四凶,虽然他们的存在带来了一定的伤害性,但是这是天地间不可或缺的法则,所以,他们也被五界接受,留在了世间,但是穷奇脾气暴躁,嗜血成性,杀戮无数,严重威胁到五界的和平。

  虽然当时五界顶级灵力高超之人合力将穷奇捕获,但是没有人能够杀死他,于是,大家对穷奇进行了封印,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战神被纳入了上古四凶之一的原因。

  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但是天罡隐隐约约却一直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这种一定不是错觉。天罡抿了抿嘴唇,随即脸上带着昔日的笑意,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即便远远离开鹿爵所在的地方之后,天罡一直感觉到身后的尾巴没有离开过。

  看来自己是被监视了,不过既然他铁了心要跟着自己,那就刚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跟着好了,顺便表示表示自己的忠心!

  这五日,天罡几乎天天两点一线,不是去找鹿尘喝酒聊天就是一个人默默呆在屋子里研究籍,找不到一点破绽。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第五日,天罡刚刚去找鹿尘的那天早上。

  还未走到门口,屋子里面突然听见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天罡眉心微微皱起,推开门,却见百里莫和鹿尘两个人对立着,而一边的暮落泽和夜无痕则分别站在他们的两个人的身边,似乎在调节什么。

  “不用多说,这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们若是要享受这边的荣华富贵,你们就留下!”百里莫的脸上带着一丝愠色,胸口微微起伏,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生气。

  “哼,你要走我随便你,但是你别忘记了,卞白绝是因为什么而离开!”鹿尘抱着胳膊冷冷的看了一眼百里莫,不屑的哼了一声。

  卞白绝是百里莫不解触碰的逆鳞,果然,当鹿尘搬出卞白绝之后,百里莫的表情马上就变得狰狞,若不是夜无痕拉着,他已经冲上去了。

  “诶啊,鹿哥,你们每个人都少一句吧。百里莫,你先别生气,别激动啊!”夜无痕死死的抱住百里莫的腰,不让他靠近鹿尘。

  “我说的是事实!你寻找卞白绝是没有错,但是同样,我要在这边等夜冥回来,所以,在夜冥没有回来之前,我还是不会离开的!”鹿尘的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很好!你们就留在这里,享受着这边的一切顺便为自己这般行为找个充足的理由罢了!我走!”百里莫愤愤的甩开了夜无痕,翻身从窗户下落下,身影落地的那一刹那瞬间消失不见。

  “我去追!”夜无痕急忙起身,快速跟上百里莫的步伐。

  他并不知道鹿尘和百里莫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突然吃了火药一般,看谁谁不爽,结果没两句就争吵起来了。吵起来也就罢了,没想到这次两个人动真格的,都将对方身上的伤疤狠狠的撕开,一遍又一遍撒着盐巴。

  “鹿爷,你别激动,何必把话说那么绝!大家不是关心你吗,毕竟这里……”

  “你若不想呆着这我也不拦你,刚好跟着他一起离开,路上还有一个伴不是吗?!”鹿尘转身,不在理会身后一脸受伤的暮落泽。

  “你!好,我走!”暮落泽快步的拿起房间里面的药箱,头也不会的踏出了房门。

  偌大的房间里面顿时只剩下鹿尘一个人,天罡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后,不过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

  许久,鹿尘才悠悠的开头,“找我什么事情?”

  天罡的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眼波流转,“看来你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鹿尘终于转过脸上下打量了一下天罡,迎上对方眉目含笑的眼,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好!”

  “喂,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鹿尘跟在天罡的身后走了半天,但是还是没有见到天罡说的那个好玩的地方。

  道路两旁的杂草被人仔细的清理过,越往林子深处走去,小路越来越窄。就在鹿尘以为前面将要没有请进的道路时,却没有想到面前竟然豁然开朗,一块大大的平原出现了在他的面前。

  “嗯,这里风景确实不错!”鹿尘扬起头,悠悠的伸出手,尽情的感受着风从指尖划过的惬意。

  “走了这么久,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鹿尘顺着天罡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这一大块的平原左侧,竟敢有着一座高山。这座山严格来说并不算太高,但是他的四周都是平原,所以他就显得特别突兀。

  鹿尘点点头,脸上的神情终于稍稍平复些,不再像刚刚那般闷闷不乐。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鹿爵豪放的笑声。

  鹿尘面色一怔,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鹿爵慢慢悠悠的出现在那座山的后面。

  “呵,没想到你也这么好的兴致。”鹿尘嘴角带着一丝不屑,浅笑一声。

  “不、不、不,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了,天罡,辛苦你了!”鹿爵脸上闪过一丝阴戾,抬手一记手刀朝着天罡飞去。

  天罡的身子好似一只白色的蝴蝶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之后,落在了地面上,身下流出一滩鲜红的血液。他的身子微微抽搐,好似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残碟。

  天罡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般心狠手辣,他没想到事成之后竟然会被杀人灭口!眼下的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身子越来越冷,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第两百三十六章 鹿尘VS鹿爵

  鹿尘震惊的看着天罡倒在血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鹿尘万万沒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将自己的亲信就如蝼蚁般轻易的杀害。他到底冷血到什么地步..

  不过鹿尘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此刻的他不能慌张。他强迫自己需要冷静。

  “你到底想干什么。”鹿尘的语气犀利。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呵。我想干什么。”鹿爵冷笑一声。抬手抚摸着一边裸露的岩石表皮。眼神里面竟然带着一丝留恋。“鹿尘。看來在世间呆的这几年。还是沒能让你明白一些事情。”

  鹿尘略带警戒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鹿爵。“不要再给我打哑谜。连天罡都舍得这般轻易的杀害。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敢的。鹿尘。你不要怪我。要怪。你只能怪你是一只千年难遇的半妖。”鹿爵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脸上却带着狂妄的笑容。“我要用你的血。來祭奠这世间最强大的勇士。”

  鹿爵说话间召唤出了五彩石。聚集了噬魂、蚀日、雾盾等五彩石之后。鹿爵也顺利的将妖界的所有五彩石碎片融为一体。此刻。鹿爵手中的四颗五彩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鹿爵的头顶不停的旋转。

  鹿尘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身体做着戒备状态。

  五彩石的威力不容小觑。单单是一颗小小的五彩石都有着常人所不敌的杀伤力。更不用说此时五彩石聚集。

  鹿尘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鹿爵用五彩石打开虫洞召唤数万妖魂的情形。黑压压的妖魂不断的从虫洞里面挣扎着爬出來。当时若不是有鹿渊与之对抗。现在恐怕整个妖界乃至五界都陷入了混乱。

  鹿尘虽然遇强则强。对于打架。从來不会感到害怕。但是。眼前毕竟是上古圣物女娲补天遗留下來的五彩石。鹿尘不得不防。

  鹿爵手中的灵力不停的翻滚着。四周的气流被着巨大的气息所带动。在他的身边形成小小的涡旋。

  鹿爵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他的笑容在巨风中显得愈发诡异。“鹿尘。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小时候一直跟着你的诅咒。半妖现世时。妖界灭亡日..”

  “你到底想要说明什么。”鹿尘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鹿爵。而对方却惬意的享受着此刻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的妖血。可是唤醒穷奇的钥匙。虽然我现在有五彩石在手。但是若是其他四界联手攻打我们妖界试图夺得五彩石的话。我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如果我有五五彩石和穷奇在手的话。放眼五界。谁敢与我为敌。”

  鹿爵的目光带着贪婪的yuwang.此刻的他好像已经是夺得一切胜利果实的王者。高高的站在世界之颠俯视着众人。

  “呵。那好。我只问你一句。从小到大。你可曾当我是的儿子?”鹿尘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闭了闭眼睛。缓缓的开口。声音轻的好似风一吹就散了。

  鹿爵突然大笑起來。四周的灵力变得更加猖狂。狂风拂过身后的树梢发出口哨似的清脆的声响。树叶摇曳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

  “笑话。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我堂堂妖界之王。怎么可能生出你这么一个身带诅咒的儿子。若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恨不得当时就掐死你。不过。幸好当时我放你一条生路。不然我现在也无法成功唤醒穷奇。”

  鹿爵眸光一寒。身子快速的朝着鹿尘所在的位置冲去。

  他的身影好似一道疾电。在空旷的草原上留下了一道蓝色的踪迹。脚下的草地好像被巨风摧残过一般。纷纷倒下了一侧。

  鹿尘身影一晃。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但是对方的速度极快。鹿尘一边的衣角已经被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

  鹿爵的脸上带着玩味。好像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似的。而他。就是那只看着小小的老鼠在自己设计的圈套里面无助的逃跑。最终在他精疲力尽之时成为他的囊中物。

  鹿爵头顶上方的五彩石再次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些光芒逐渐的放大。闪耀的叫人睁不开眼睛。

  鹿尘的眼睛在一瞬间有着短暂的失去焦距。但是当视线再次看清四周的景物时。五彩石竟然伸出了四道柔软的光柱。这些光柱紧紧的缠绕着鹿尘的四肢。

  鹿尘试图摆脱这些光柱。但是这些光柱死死的扣住鹿尘的手脚的动脉。让人根本提不起气力。

  “哈哈。别做无所谓的抵抗了。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鹿爵笑着一步一步的靠近鹿尘。而他身后的五彩石牢牢的固定在他的身后。锁住鹿尘的四肢。

  就在鹿爵离鹿尘相差一步的时候。鹿尘突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鹿爵嘴角带着冷笑。扫了一眼鹿尘。在他眼里。此刻的鹿尘不过是濒临死亡的癫狂罢了。

  “我在笑你。”鹿尘突然前倾着身子。看着鹿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在笑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鹿爵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惊。还未等他回过神來。鹿尘突然伸出两只手幻化出一道手雷直直的朝他的腹部打去。

  鹿爵的反应还算速度。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攻击。就在他还在诧异鹿尘的四肢为什么脱离控制的时候。目光一转。脸上的神情变成了错愕。

  他分明看见刚刚被自己杀死的天罡此时正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起他的手中正拿着五彩石。

  “怎么回事。”鹿爵愤愤的指着天罡。突然。眼神阴戾的说道。“原來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你不是说我在人界的几年都沒有变得聪明。今天就叫你看看我在人界学到的本事咯。”鹿尘快步走到天罡身边。拿出他怀中的已经留空血液的血袋。朝着鹿爵的方向晃了晃。“这是前两天叫人去医院借用的。原先打算要猪血。但是怕你识破。”

  鹿尘故作为难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真是可惜了。就算是狗血你也应该也不会发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袋O型血。”

  看到鹿爵紧握的双拳。鹿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过骄傲自大。你若是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天罡里面可是穿了金缕衣。那可是很好的防身武器。”

  “我要杀了你们。”鹿尘恼羞成怒的说道。

  即便沒有了五彩石。但是鹿爵的实力还是不能小觑。只见身后的小草疯狂的长高。竟让变成了一条条挥舞着的鞭子。

  鞭子好似活着的蛇一般。扭动着身子快速的朝着鹿尘等人攻來。鹿尘后退一步。手中翻起一个火球。迎上了对方的草鞭。

  鹿尘的身子被强大的力量被迫向后移动。双脚已经踏入嵌入泥土中。但是鹿爵那边灵力还在不断的增长。

  “我來帮你。”天罡站在鹿尘身后。将手搭在鹿尘的背上。全身的灵力灌注到鹿尘的后背中。

  “哼。就想你们也想和我斗。”

  鹿爵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的灵力不知不觉间再次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或许这几天得到了五彩石的帮助。鹿爵的灵力再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就在天罡准准备借助五彩石的力量的时候。身后突然飞來一道草鞭。将天罡手中的五彩石拍飞了出去。

  五彩石被拍至一边的草地上。翻滚了几下就不在发出动静。落在地面上的五彩石与一般的晶石无异。身上并沒有半点灵力。

  催动五彩石需要持有者以灵力相辅助。不然。五彩石不过只是一颗石头罢了。

  看到五彩石滚落在一边。鹿爵身子迅速朝着那边瞬移。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五彩石的时候。五彩石被一道藤鞭一卷。消失在他的面前。

  鹿爵愤愤的起身。才发现刚刚那个将五彩石夺走的正是地煞。

  鹿爵冷哼一声。对着地煞命令道。“把五彩石给我。”

  地煞默默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好似沒有听见一般。

  鹿爵急了。对着地煞发出最后的通牒。“你别忘记了。你与天罡体内。都有着我孕育的蛊毒。我若得不到五彩石。你们也别想得到解药。”

  “哈哈。看來你不是一般的愚蠢。”天罡捂着嘴浅笑一声。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其实在五天之前。我们就已经服用了解药。”

  “不可能。这蛊毒可是我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他人怎么可能有解药..”鹿爵睁大了双眼。默默用灵力催动着蛊毒。但是天罡和地煞却沒有一点反应。

  “那是因为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

  鹿爵再次震惊的看着身后。只见暮落泽带着夜无痕和百里莫缓缓的朝自己走來。“你、你们不是已经……”

  “我们不是已经离开妖界。”夜无痕对着鹿爵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我们的离开当然只是一场演戏啦。好笨哦你。”

  鹿爵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儿。不停的摇着脑袋。“即便是这样。但是这蛊毒可是我抓了近百只不同的毒蛇。提取他们的毒液炼制而成。你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破解。”

  

☆、第两百三十七章 鹿爵中计

  “是有点难破解,我整整花费了一个星期!”暮落泽歪着脑袋想了想,语气认真的说道。  。   。

  鹿爵的脸上带着怒意,随即大笑了一声,眼神闪过一丝阴戾,“也罢,我就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何本事能斗得过我?”

  鹿爵的身上猛地灵力暴涨,猩红的纹路从脚踝开始,一路向上不断的萦绕。渐渐的,猩红的色泽越来越深,越来越偏向墨色,他整个人身上似乎都带着暗黑色的禁忌能力。

  “你们别动,我去!”鹿尘抬手,制止了即将前去对战的众人。

  “鹿尘,鹿爵绝对不是一个小角色,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一边的地煞开始劝说。

  鹿尘嘴角扯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眼前。

  地煞刚想要冲上前去帮忙,却被天罡一把拦下,“这是鹿尘与鹿爵之间的矛盾,我们无权干涉。”

  地煞缓缓的点点头,观察着对面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一红一黑的身影不断的交织在一起,身影犹如两道交缠在一起的闪电,互相牵引,互相抵制。

  空旷的草原时不时闪现出一个大坑,不知是谁的身影一下又一下被击落,也不知是谁的能量球一下又一下的落空。呼啸的狂风在空旷的草原上上肆虐着,带着刺骨的寒冷。

  “嘭”的一声,鹿尘的身子被狠狠的冲击到一边的山体石壁上,以鹿尘身子为中心,山体石壁渐渐向四边劈裂开来。细小的纹路不断的像四周延伸。

  鹿爵当然不会放过鹿尘暂时失去作战能力的这一片刻的功夫,手中快速的翻弄着手印,顿时,石壁四周迅速长出了藤蔓,将鹿尘紧紧的包裹着。

  众人看情况不对,刚想要出手帮忙,却不料鹿爵竟然设置了结界,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哈哈,跟老子斗,你永远嫩了点!”鹿爵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骄傲,他一点一点的朝着鹿尘走来,轻轻的挑起鹿尘的下巴,双眸中突然感到一丝惋惜,“啧啧,可惜啊,你即将祭祀给伟大的穷奇神兽,不然,我会留下你的一副好皮囊!”

  鹿尘的眼中丝毫没有怯意,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哼,来吧,我倒要看看,我是如何唤醒传说中的穷奇!”

  “不知死活!”

  鹿爵狠狠的甩过鹿尘的下巴,手中翻弄着手印,嘴巴里不停的念动着咒语。

  身后的山体开始剧烈的晃动,鹿爵的脸上带着一丝欣喜,“快,快!苏醒过来吧,无所不能的穷奇!”

  “你说这老家伙是不是疯了?”夜无痕一只手搭在暮落泽的肩膀上,微微皱着眉,一脸苦恼的说道。

  “恩,我看像。”旁边的百里莫也忍不住附和道,“暮落泽,你就好心给治治吧,你看他想着穷奇都想疯了!”

  “那就要看他配不配合了,感觉他的状况已经有些严重。”暮落泽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的说道,丝毫不在乎鹿爵一点一点变青的脸色。

  “你们几个找死!”

  鹿爵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从古至今都不曾有人这般与他说过话,竟然这般的目中无人,以下犯上!

  对方的灵力犹如一股强大的压强压迫着人们,直叫人站不起身来,但是,很快,鹿爵就感觉到对方身上好似有一面强大的结界阻挡了他的攻击。

  “怎么回事?”鹿爵稳定了身子,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笨蛋,你忘记我们手中可是有五彩石哦!”夜无痕拿出五彩石得意的晃了晃,冲着对方做了一个鬼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在地煞手中的五彩石此刻已经到了夜无痕手中,而天罡和地煞两个人就在这时成功的将鹿尘从山体的石壁上放了下来。

  鹿爵这才明白,自己原来中计了。刚刚暮落泽他们不过是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让天罡他们有机会成功解救鹿尘罢了。

  看到鹿爵眼中的不甘,鹿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嘲弄,“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只可惜,你面前的这座山啊,它还真是一座普普的山罢了,并没有存在你所说的穷奇!”

  鹿爵没有想到,鹿尘和天罡早就知道了对方的野心,当然,天罡怎么会这般听话帮他找出穷奇?

  “我要将你们一个一个血葬!”鹿爵瞪大了双眼,鲜红的血丝布满眼球,他从来就没有被人这般戏耍过!

  鹿爵仰天大吼一声,咆哮的灵力在他身上的四周紧紧围绕,只见一丝黑色的阴影不断在他头顶上方萦绕。黑影越来越大,渐渐的形成一个巨大的身体。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是当时鹿渊带来的噬魂兽,没想到当时对方将噬魂兽收为己用之后就一直留在体内!要将妖兽寄存在体内首先自身的修为要比妖兽高不说,还要有极其强大的灵力可以制服训化对方!

  不然,留在你体内的妖兽你再哪一天突然控制不住了,那么你的身体将会被那只魂兽取代!

  噬魂兽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挥舞着巨大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这声音犹如声声沉闷的雷响。

  噬魂兽直接向百里莫等人扑去,百里莫后退一步,瞬间幻化出青焰弓弩对准了眼前犹如一座移动的大山般的噬魂兽。

  转身见,一把青焰箭握在手中,就在箭离开弦的那一刹那,箭身突然变成数十支利箭朝噬魂兽飞去。

  青焰箭顾名思义,浑身上下带着灼热的青色的火焰,所到之处都留着一道青色的焰火。

  青焰箭深深的刺入噬魂兽的皮肉,噬魂兽痛苦的发出咆哮声,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直直的向百里莫等人走来。

  百里莫下腰拉着满弦弓,挥手又是一发,但是这次的噬魂兽已经变得聪明起来。只见他的身影在奔跑的过程中渐渐一变二,二生四,最后的分身竟有十只之多!

  “可恶!”百里莫不得不以退为进,默默的寻找着噬魂兽的真身。

  而夜无痕这时带着暮落泽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将手中的五彩石递给了暮落泽,“这个你拿着,防身!”

  “不行,他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更有用处!”暮落泽将五彩石推到夜无痕手里,面色严肃。

  他知道,五彩石在其他人手里,都能发挥出无法想象的能力,但是在自己手里,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附身符罢了。他相信五彩石在夜无痕的手里比在自己的手里更加有用处!

  夜无痕快速的在暮落泽的脸上留下一吻,趁暮落泽还在发愣的空隙,将手中的五彩石往对方手里一塞便瞬移离去。眼下战况不明,他十分担心因为乱战而使暮落泽受伤,哪怕这个几率之有万分之一,他也不愿再冒这个险!

  而另一边,召唤出噬魂兽的鹿爵一步一步的朝着鹿尘等人走来,身上的杀意也发明显。通红的双眼带着嗜血的阴戾,嘴角的獠牙竟然已经难以抵制,鹿尘知道,这一次,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刚刚让你威风了一把,现在到我了!”地煞冷眼看了看一边的鹿尘,二话不说已经召唤出一把手刀朝着鹿爵攻去。

  瞬息之间,电光火石!天罡悠悠然抬起右手,一把长刀出现在手中,他怎么能让地煞独自一人去战斗!

  原先的他不懂自己与地煞之间的情感,以为只是非常要好的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罢了。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地煞对他可不是这样的感情。

  那是一种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他曾想过要压抑这份情感,但是每一次听到地煞要出征,每一次看着对方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被地平线淹没,他的心就好像被他人带走了一般,魂牵梦绕。

  经过这几次的生与死的抉择,让他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他再也不会让地煞独自一个人面对危险!

  黑与白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时而带着一点藏青色的光影,兵器的触碰声与电光火石之色变得格外刺耳与耀眼。

  “在那!”百里莫突然腾空而起,手中的青焰无弦弓箭拉的滚圆,对着底下为所欲为的噬魂兽猛得松开了手。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噬魂兽浑身带着青色的火焰。熊熊的火焰将他整个身子紧紧的包围着,不一会儿,庞大的身子渐渐变得只剩下一滩粘稠的液体。

  夜无痕累的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刚刚对付那些虚幻的噬魂兽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噬魂兽不禁力量大,动作迅速,浑身的皮肉厚实的犹如墙壁一般,一般的攻击根本不起效果。

  若不是百里莫找到了真正的实体,只怕他们定会葬身于噬魂兽的脚下。

  “痕儿!”

  就在这时,暮落泽一声惊呼,将夜无痕的思绪拉了回来。

  夜无痕急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暮落泽被一个人扛在了肩膀上直接带走,而带走暮落泽那人的背影,竟与夜冥有几分相似!

  “阿泽!”夜无痕没有犹豫,急忙追上了对方的背影。

  “真是该死!”百里莫看了看打得不可开交的天罡等人,急急忙忙追上了夜无痕。

  

☆、第两百三十八章 千年等待

  还在一边休息的鹿尘看到了百里莫这边发生的突然状况。刚刚那个劫走暮落泽的背影确是夜冥沒有错。

  夜冥为何会带走暮落泽。不对。此时的夜冥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识。操控他的人应该是他背后的神秘人才对。而他实际上要带走的应该是暮落泽手中的五彩石。

  “住手。五彩石已经被夺走了。”鹿尘朝着空中的残影喊道。果然。听到五彩石不见。鹿爵立刻停下了攻击。

  “你们又在耍什么伎俩。”鹿爵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果然不见了暮落泽和他手中的五彩石。

  “我现在沒时间跟你废话。爱信不信。”鹿尘不再理会鹿爵脸上的愠色。身影一晃。跟上了远处百里莫遗留下來的气息。

  天罡和地煞对视了一眼。沒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默契的跟上了鹿尘的步伐。五彩石是上古神神物。而且现在是四颗五彩石聚集在一起。他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谁也不敢说。

  鹿爵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鹿尘远去的背影。狠狠的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众人跟随着夜冥远去的方向一路追踪。终于。在不远处夜冥停了下來。将暮落泽放在了地上。但是同时。在暮落泽的身上下了定身咒。

  暮落泽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他第一次与这样的夜冥对峙。面前的夜冥目光茫然。沒有焦距。好像只是一个傀儡般任人摆布。

  他想呼叫夜冥的名字。但是此时的他沒有半点办法可以发出声音。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夜冥。

  “來了。”旁边响起一声轻笑。

  暮落泽微微转动着眼珠。却发现夜冥此刻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而对方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他或许就是百里莫日夜寻找的人吧。此刻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镶金长袍。负手站立在夜冥的身前。只不过对面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孔。

  不知道为什么。身形让暮落泽感到一丝熟悉。

  不久。众人赶到。

  “快放了阿泽。”夜无痕在不远处停了下來。目光警戒略带凶狠的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哈哈。好久不见。小野猫的脾气还是那么急躁。”白衣男子笑着看了一眼夜无痕。看到对方脸上的敌意。缓缓走向暮落泽。浅笑道。“看來他对你很重要。”

  “你敢伤害阿泽一根毛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夜无痕身上的灵力沸腾。作势就要冲上去。却被身后赶來的百里莫拦了下來。

  百里莫摇摇头。示意夜无痕不要冲动。

  迎上对方的目光。百里莫的心在一刻微微发颤。他不知道。这副面具后面。究竟是不是他的师傅。如果真的是的话。他又该如何面对。

  “你……究竟是谁。”百里莫双手在长袖中紧握成拳。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呵。我的乖徒儿。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白衣男子笑着。将脸上的面具缓缓取下。面具之后。是那一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面孔。

  “师傅..真的是你。”百里莫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男子。那个童颜鹤发白衣苍苍的老者。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道骨仙风的师傅。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百里莫上前一步。脸上的神情是不安、愤怒与不解。“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带走夜冥?为什么会跟蛇族有联系?为什么要抢夺五彩石。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好徒儿。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題。我该回答哪一个呢。”无名上仙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脸上的笑容与任何时候都一样。带着慈祥。“今日为师我心情好。就一点一点的告诉你好了。正好。你的朋友也來了。”

  闻言。百里莫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逼近。转身。來的真是鹿尘一行人。

  鹿尘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脸上就恢复了镇定。而身后的天罡地煞则是默默的站在身后。观察着眼下的行事。

  “很好。大家都到齐了。今天我就來解除你们心目中所有的疑问。”无名上仙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站着一动不动的夜冥。抬手细细的抚摸着他好看的眉角。

  “其实我原本并不是打算带走夜冥。我只是想要带走你们中任何一个人而已。无论是谁。只要他是唳血剑的主人。但是。我后來才发现。我带走夜冥才是最好的选择。”

  四周的风渐渐的小了。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远处树叶与树叶之间的摩擦声。似乎在述说着小秘密。

  无名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鹿渊和萧亦两个人也会在寻找夜冥的下落。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一道鱼饵罢了。”

  “鱼饵。你到底想干什么。”鹿尘上前一步。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

  眼前这个无名鹿尘了解的不多。他只知道对方是百里莫的师傅。对着百里莫有着难以言语所能传达的特殊情感。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原谅不了对方对夜冥的利用与控制。

  这样硬生生的剥夺他人的意识与行动能力。控制他的情感让他杀人。这都不是一个上仙应该做的事情。

  “我可是放了一条好长好长的鱼饵。等的我都已经忘记了我到底等待了多少年。时间的长河就将这样将我抛弃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要回去。所以。我只能利用你。”

  无名讲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但是他并不在乎众人面面相觑中眼中的茫然。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果夜冥在妖界。加上鹿族现在有难。鹿尘一定会回來帮忙。当然。如果鹿尘有难。你们这一群重情重义的小伙伴有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这一切就好像一条食物链一样。牵扯的一端却连接着无数的分支。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哈哈。你到现在还不明百吗。”无名摊开手心。一颗五彩石正在手中微微的旋转。发出耀眼的光芒。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吸引我们來妖界导演的一场戏。你之所以会帮蛇族。也是为了逼我交出五彩石..”鹿尘发现。无名这一步的棋下的很稳。而且每一步都带着精心设计。

  “沒错。不然。鹿族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消灭了其他三大妖族。”无名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以俯视苍生的姿势俯瞰着众人。

  “那你刚刚说鹿渊和萧亦也在追捕夜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百里莫看着面前的无名。此时的他从來沒有发现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师傅竟是这般陌生。

  “抱歉。我忘记介绍了。他们都是我的人。”无名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轻轻的拦过手中的拂尘。“他们可是你的师兄哦。跟着我的时间比你要长多了呢。”

  鹿尘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鹿渊受伤。都会被一个神秘人带走。心在。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个人就是无名。这也怪不得当时鹿渊派出了萧亦。而萧亦则是动用魔族与除妖师的力量却争夺夜冥。

  “那我上次遭遇雷劫的时候。是真的看见了你。当时。我当时明明、明明被夜冥杀了。为什么……”夜无痕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无名。再次开说说道。“我们当初在地狱深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重伤。为什么你还要过來救我们。”

  夜无痕的犹如醍醐灌顶。大家这才猛然发觉。无名曾经在大家受难的时候前來帮忙。当时若不是他替卞白绝植骨。恐怕现在的他们根本已经阴阳相隔。

  “因为。你们必须活着。为了今天。”无名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我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回去。在此之前。你们当然不能死!”

  众人的脸上依旧带着迷茫。无名口中所说的回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为什么需要他们全部的人在场。为什么他不一早就将众人带到这个地方而是一步一步的牵引着大家來到这里。

  按道理來说。无名的灵力在他们每一个人之上。就算是联手也很难取胜。加上他手下的鹿渊和萧亦。他们三个人联手恐怕根本沒有对手可以与之抗衡。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整整两千年。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整整呆了两千年。这两千年里。每一日每**我都在想着回去的办法。最终。我找到了一本古老的秘籍。”

  无名脸上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欣喜。“古籍上说。当半妖捧着女娲之石站在日月之巅的时候。古老的神兽会腾云驾雾而來。带你走向时光之门。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鹿尘。”

  鹿尘的目光深沉。刚刚那古籍上记载的半妖应该是自己沒有错。那么女娲之石恐怕就是五彩石。但是。日月之巅是什么。古老的神兽和时光之门又是什么。

  “所以。千百年來。我一直散布消息让人帮我寻找半妖和五彩石的下落。很幸运。我找到了你。但是我却得知五彩石被划分在五界各界之内。所以。我只有等待。我在等待五彩石重新聚集在一起的这一天。”

  

☆、第两百三十九章 黑色石头

  。远离了自己原來的时空。无名的灵力出现了时好时坏的情况。而且五彩石散布在不同的分界内。他不能冒险去拿。他更不能让这个时空的五界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一直在等。

  鹿尘沒有想到。原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众人皆寻找五彩石的秘密。都想通过五彩石达到自己的秘密。但是谁又能料到。五彩石的消息的散发都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骗局。

  不得不说。无名所勾画的棋谱很精妙。每一个人都棋盘上走着。自以为是的向前进。熟不知他的每一步都在他人的超控之中。

  “可是。为什么非我们不可。”百里莫依旧感到一丝疑惑。古籍上面确实提到了半妖。但是。为什么无名还是要救下全部的人。换句话说。他为什么需要他们全部的人。

  若是当时百里莫等人都遭到萧亦的毒手而纷纷命丧黄泉。那么无名要捉拿鹿尘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们真的是太低估自己了。你们的身份是什么。难道你们从來沒有想过。”

  无名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且不说雪猫一族已经灭绝是剩下夜无痕。像卞白绝。他可是五界中唯一一个还拥有魔族血统的人。还有你。百里莫。你可是这千百年來唯一一个修得仙术几乎可以成为上仙的凡人。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两千年前。就是你们的先人。将我送往这个混乱的时空。”

  无名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既然你们的先人将我送到这个地方。那么。就让我用他们的子嗣來偿还。我要告诉他们。他们到底犯下了什么样愚不可及的错误。”

  天空阴沉的不像话。一丝丝墨色的厚重的云彩慢慢在头顶上方凝聚。四周的风也静止了。空气厚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会知道无痕和白白的事情。”

  “为什么。呵。你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无名大笑着看着底下面色复杂的一群人。“事到如今。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众人惊愕的抬头。只见眼前的白衣老者身上的灵力变成一道道金光包裹了全身。耀眼的金色光泽直叫人睁不开眼睛。等到光芒退去。众人无不呼吸一紧。前面站着的人。竟然是南宫辰。

  鹿尘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却说他早已就料到南宫辰沒有死。但是。他万万沒有想到。对方竟然一直以无名的身份活着。

  这般说來。他以无名的身份收留百里莫。教会他仙术。然后再利用南宫辰的身份。赢得鹿尘等人的好感。熟悉鹿尘等人一切的动向。最终巧妙的借助假死的方法退到了幕后。这一切目的。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监督众人。

  这样瞒天过海的办法当然谁也不会起疑。而无名原本就是一个四方游走的散仙。他的消失不见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妥。

  南宫辰的嘴角邪魅的上扬。眼光一转。略带惋惜的说道。“可惜啊。你们并不是最早发现我沒有死的人。最早发现我还活着的。是花如画。只可惜。他太聪明了。所以。我只好把他杀了。”

  “你这混蛋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弄影出现在了鹿尘他们头顶的上空。

  球形的结界漂浮的半空之中。结界内侧贴着隐身符纸。此时的你若是很好的掩蔽自己的气息。那么敌人就很难发现你的踪迹。

  这个结界鹿尘曾经见过一次。那是花弄影帮忙对付饕餮的时候使用的招数。只不过这种结界对与灵力的火候要掌握的十分恰当。不然这种结界要么容易破裂。要么会有强大的灵力气息被敌人发觉。

  “总算肯出來了。”南宫辰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若不是手中的五彩石感应到这附近有另一块五彩石的存在。他恐怕也就被花弄影给蒙骗过去了。

  花弄影怒目而视。抬手间一条长棍出现在手中。双手敏捷的旋转的着木棍。刹那间。棍子身上泛起一丝丝火焰。

  旋转的棍子越來越快。最后只见一道风火轮出现在花弄影手中。棍子上的烈焰不断的朝着南宫辰掷去。却在距离对方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道看不见的防护罩将南宫辰笼罩在其中。火焰触碰到防护罩的外侧。就好似雨点落入湖心一般消失不见。

  “你还是省点力气。就凭你还是赢不了我。等下。我就让你们父子团聚。”南宫辰抬手朝着花弄影的地方狠狠一拽。好像要抓什么东西似的。

  球形结界就好像一只被收了线的风筝一般。迅速朝着南宫辰靠去。花弄影急忙解除了结界。带着巫宁个鬼影等人从结界上方跳了下來。

  “你们怎么來了。”鹿尘上前一步。看着脸上还带着一丝余怒的花弄影。“你何必将他们牵扯进來。”

  “你别怪他。是我们自己要來的。顺便让他给我们带个路。”巫宁将鹿尘拉扯到一边说道。“你以为妖界内乱这件事情真的被大家所不知吗。朋友有难。我们怎么可以不前來帮忙。”

  “呵呵。真是一段感人肺腑的友谊。正好。今天是我來到这个时空整整两千年。也是时空之门被薄弱的时候。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南宫辰抬手朝着巫宁方向再次一拽。顿时。巫宁身上的飞仙被迫被取出了体内。巫宁上前一步欲抓住飞仙。但是飞仙身上好像燃着熊熊烈火般。巫宁抓住的一瞬间手中被传來难以忍受的灼热感。

  “哈哈。”面前传來南宫辰狂傲的笑声。只见他将飞仙靠近了手中已经合成的五彩石。飞仙与其他五彩石之间好像连接着看不见的磁力一般。慢慢的吸引靠近。最终变成了一整块完整的五彩石。

  巫宁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左手。左手掌心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鬼影皱着眉心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抬起对方的左手。轻轻的将掌心的灵力过渡到对方身上。

  而就在此刻。历经千百年终于聚集在一起的五彩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但是。五彩石白色带着流金的光线渐渐变得昏暗。慢慢。整颗五彩石好像感染了天空的昏暗之色。变得黑暗不堪。

  不论从五彩石的形状还是色泽。亦或是身上散发出的光泽都已经不是原來的五彩石。眼前的。是一颗陌生的浑身漆黑的石头。

  辽阔的平原之上顿时以五彩石为中心荡起一圈又一圈的风浪。漫天的风沙迷乱的叫人睁不开眼睛。而五彩石正中间慢慢的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中的光芒直冲云霄。隐隐约约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出來。

  “苏醒吧。我的勇士。”

  五彩石身上的灵力正在逐渐增强。强大的风浪让人难以靠近。鹿尘抬起手微微遮挡着脸。依稀看见一丝庞大的烟雾从五彩石中间升起。

  “我不管你是谁。穷奇是我的。”

  身后一直默默观察着鹿爵终于按捺不住。猩红的灵力游走全身。只见一道庞大的阴影在他后背挣扎着出來。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魂兽。

  鹿尘不知道鹿爵身上到底藏匿着多少的魂兽。一般人就算是藏匿着一只魂兽在体内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向鹿爵这般藏着两只魂兽。假若本身灵力不够。那么极有可能就像当初的百里九歌一般。被魂兽反噬。

  鹿爵身后的魂兽脱离了鹿爵的身体。箭一般的朝五彩石奔去。而南宫辰正在将灵力注入到五彩石中。帮助五彩石启动最后一层封印。这一时刻至关重要。不可有半分被打扰。

  面对鹿爵和魂兽的进攻。南宫辰面色一寒。心中默念口诀。双眸泛着寒光。“出來。”

  只见身后的空气突然变得氤氲。好像一面晃荡的水面。然而。这扇波动的水纹后面。走出來了两个人。一个是鹿渊。而另一个。是萧亦。

  鹿渊依旧一头银色的长发。银丝随风飘荡。带动着身上的长袍。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绝世而独立。而萧亦一身紫色的长袍。少了几分矫揉造作之后。给人的感觉却是那般冷冽。

  只是。此刻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与夜冥一样的冷漠。双眼沒有焦距。就这样茫然的盯着前方。

  “上。”

  随着南宫辰一声令下。三个人的身影好似三道流光一般。冲向了鹿爵与魂兽。三个人招招凶狠。每一招都带着不让他人反击的利索。

  “好一个鹿渊。今天我定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

  鹿爵出手也丝毫沒有手下留下情。四个人之间的灵力波动愣是让沒有多少灵力的暮落泽感到胸口一阵心悸。喉间也是一阵腥甜。若不是花弄影急忙设置了一个结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此时的暮落泽恐怕会被他们的灵力震得经脉俱断。

  鹿尘看着鹿渊与夜冥两个人不顾一切的进攻。他们的每一招虽然凶狠。但是。沒有给敌人退路的同时。也并沒有给自己任何退路。如果敌人趁他出手的间隙得到一丝进攻的几乎。他们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鹿尘沒有犹豫。加入了战斗。于此同时。一旁的夜无痕和百里莫等人也同时加入了这一场乱战。 。

  

☆、第两百四十章 鹿爵之死

  ..手中的绯胤刀对上夜冥的唳血剑。发出一阵清脆略带孤独的声响。夜冥的瞳孔里面印刻着满满都是鹿尘的影子。但是在鹿尘眼中。那只不过是杀戮对象的转移罢了。

  这一次的鹿尘并沒有再次退让。他知道。他再次退让只是让夜冥再一次离他远去。他要让他的夜冥回來的条件就是。先取得他手中的唳血剑。

  而一边的百里莫则成功的拦下了萧亦。眼前的萧亦还是那个曾经让他在地狱深渊和魔界吃尽苦头的萧亦。但是此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陌生的冷漠与茫然。就好像被人控制一般。失去主导意识。

  “萧亦。你还认识我吗。”百里莫试探性的问道。但是回答的他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击。

  “沒用的。他与鹿渊一样。都失去了意识。此时的他们与傀儡差不多。”

  一边的巫宁在交手之际抬手一道雷网打在鹿渊的上空。顿时。头顶上那道雷网立刻伸出数条雷电连接着地面。好似一个小小的囚牢困住了对方。

  鹿渊猛地撞击着雷电搭建成的牢笼。但是身子在触碰雷电的那一刹那就被反弹到一边。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身上还残留着丝丝电流。

  “很好。控制住了。”一边的花弄影在雷网的四周设置了重重结界。哪怕他突破了雷网。相比里里外外数十层的结界也累的够呛。

  而一边的鹿爵脱离了夜冥他们的纠缠之后。身影一晃消失在众人的面前。伸手朝着五彩石的方向身去。

  身后的魂兽咆哮着。伸出了锋利的爪牙扑向南宫辰。就在魂兽的巨爪触碰到南宫辰心脏的那一瞬间。南宫辰身上顿时爆发出一道极其强劲的气流。

  南宫辰的后背竟然生生的裂开了一道口子。暗黑色的气体渐渐从体内散发出來。只听一声带着凄厉的嘶吼。一只浑身漆黑的魂兽竟从他的体内钻了出來。

  两只魂兽的身影迅速的扭在一起。一下子难以分出胜负。不过这下子可就沒有人再來妨碍鹿爵与南宫辰了。

  鹿爵加大了手中的灵力。试图要将五彩石夺走。但是。此时的南宫辰却渐渐收回了灵力。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鹿爵还未來得及诧异。面上的五彩石突然开始上下颤动。紧接着。鹿爵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快速的被五彩石吞噬。鹿爵终于明白为什么南宫辰突然收回了灵力。他为什么脸上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原來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就用你來当穷奇的祭祀品好了。我相信他会很喜欢。”南宫辰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鹿爵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震惊。

  “不。”鹿爵一声惊呼。但是很快。身上的灵力就被五彩石强行夺取。他感觉到自己的挣扎是那么的微乎其微。

  鹿尘朝着南宫辰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鹿爵正快速的老去。此时的鹿爵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急速增多。魁梧的身材竟然在瞬间变得弱小不堪。眨眼间。鹿爵的身子竟然变成了一具干尸。最终被风轻轻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野心太大。你所付出的东西也将越多。当然。失去的东西都不可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若是他沒有称霸五界的愿望。或是安安分分当一个妖界之王。相比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小心。”地煞一记长刀打偏了夜冥刺來的刀锋。站在鹿尘身旁。朝着鹿爵刚刚站立的方向看了看。拍了拍鹿尘的肩膀。

  鹿尘嘴角划过一丝浅笑。看到眼前所谓父亲的男子真的离去的时候。鹿尘心里并沒有太多其他的情绪。只是想到了一点。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沒有所谓的亲人了。

  “咯咯。”空中相起一阵怪异的叫声。众人震惊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猛虎形状的异兽站在南宫洛的旁边。而这只异兽的身上长着一双三米长的巨大的翅膀。

  “这、这是穷奇。”巫宁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來。但是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要知道当年穷奇被封印的时候。可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时间久到都快让人忘记他的存在。而巫宁也只是在山海经中无意中看到穷奇的身影。沒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

  “天地轮转。万物隐藏。世道无更。浮生无量。”南宫洛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上萦绕着一丝蓝色的电流。这股电流在穷奇额上轻旋。让人沒有想到的是穷奇竟然对着南宫洛俯下了身子。

  穷奇展开巨大的羽翅向天空飞去。荡起一层浅浅的薄雾。天空中厚重的黑云好像被人拿着一根木棍狠狠搅拌一样。不停的凝聚盘旋着。

  “不好。若是被穷奇真的打破时空之门。那么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因为时空的改变而改变。瞬息之间的变化可能造成无可弥补的后果。”

  巫宁面色严肃的盯着上空的穷奇。弓着背。微微蹲下身子。下一刻。身上的灵力顿时暴涨。白色的光亮的将他萦绕。好似一件精美的银器。

  下一刻。带着光与影的冲击一飞而上。那道带着残影的白光直逼穷奇。

  白色的光影围绕着穷奇不断的试图寻找突破口。但是穷奇身上好像被一层层坚硬的保护墙严密的包裹着。丝毫找不到破绽。

  一边的鬼影几乎在下一瞬间提气而上。前去帮助巫宁。巫宁沒有了仙骨。本身灵力就已经沒有从前那般可以随心所的使用。加上现在的对手是曾经被五界众人联手才拿下的穷奇。鬼影实在不敢让他一人前去对付。

  “你來干什么。”果不其然。看在鬼影上來的那一刻。巫宁的犀利的双眸带着一丝深沉。

  “陪你。”鬼影言简意赅的说道。

  巫宁的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身影跟着鬼影的招式。两个人搭配的竟是那般的默契。

  “天罡和地煞。你们去帮他们一起阻止穷奇。”鹿尘抬头看着天际。虽然鬼影和巫宁搭配的天衣无缝。但是两个人的灵力还是太弱。几乎对着穷奇沒有半点作用。

  “好。”

  “是。”

  天罡和地煞对视一眼。身影双双化作一道残影。迎上了穷奇所在的位置。天罡对着地煞伸出了左手。一道蓝色的荧光在掌心萦绕。而地煞则是毫不犹豫的伸出右手悬在对方的左手上方。

  随着灵力的翻滚。两个人掌心的灵力也越來越浑厚。将这能量球重重一推。对上了对方的尾巴。

  只听“嘭”的一声。穷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尾巴的末端正带着一丝白色的硝烟。穷奇的目光猩红。对着天罡和地煞怒吼一声。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朝着他们追去。

  看到他们已经成功拦下了穷奇的路线。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却为鹿尘争取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鹿尘的目光重新对上了面前夜冥的充满杀意的眸子。面带微笑的对着夜冥摊开手。浅唤一声。“冥。”

  果然。这一招对着夜冥还是很奏效。夜冥身影顿时一怔。停留了片刻。但是。就是这紧紧的片刻时间。鹿尘一道手雷打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夜冥吃痛的松开了手。唳血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直直的插入地面。

  “冥。”鹿尘双眼不安的看着面前目光依旧呆滞的夜冥。明明唳血剑已经离开了他的手中。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恢复意识。

  “冥。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鹿尘双手搭在夜冥的肩膀处。双眼满是期待。但是。随之而來的却是手臂一痛。

  夜冥僵硬的举手。手中是用灵力幻化出的一把手刃。鹿尘错愕的按着手臂。唳血剑不是已经离开夜冥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鹿……尘。”夜冥艰涩的开口。双眸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与内疚。但是下一秒。又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夜冥的意识就在恍恍惚惚中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不见。

  “鹿哥。必须要你的妖血抹去唳血剑上的诅咒才能般夜冥也脱。”花弄影在一边不停的加深鹿渊四周的结界一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

  “这是鹿渊临走之前告诉我的。他貌似知道自己会一去不会來一样。他提醒我叫我去将飞仙带回來帮你。并且告诉我。夜冥被唳血剑操控已久。只有半妖的血液滴落在唳血剑之上才能解除唳血剑的诅咒。”

  被雷网和结界困住的鹿渊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破除结界。花弄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巩固结界。阻止鹿渊出來。

  鹿尘沒有犹豫。身影一晃直接瞬移至唳血剑的身边。拔起插入土地的唳血剑。掌心覆盖在剑身上轻轻一抹。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留下。

  夜冥像是一股力道打中一般。身子猛地一震。直直的往后倒去。

  “夜冥。”鹿尘身影如风。接住了夜冥笔直倒下去的身躯。怀中的夜冥眯着双眼。脸色安详。许久不见动静。

  “你这家伙。”鹿尘双眸带着猩红。身上的灵力在身后扬起一阵风尘。他轻轻地将夜冥放在地上。手中的绯胤刀色泽鲜亮。发出耀眼的光芒。“我要为你对夜冥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两百四十一章 熟悉的身影

  头顶不断传來穷奇凄厉的嘶吼声,四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不断的围绕着穷奇四周飞舞着,试图将他引到另一个地方。

  南宫辰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抬手右手腕,纤细的五指间萦绕着一道银色的光圈。手中的光圈越來越大,上方的穷奇像是感应到一般,立刻转身往时空之门的方向飞去。

  众人立刻飞至穷奇面前,阻止他的前进。但是穷奇却对他们视而不见,身影径直的掠过了他们。

  天罡摊开双掌,两颗能量球在掌心团团围绕。耀眼的白光跳动着波动的灵力,两颗能量球纷纷投向了穷奇的羽翼。

  正如刚才说的那般,穷奇的身上重新围上了一层防护结界,一般的灵术都变得不堪一击。

  “一个人的力量太弱,我们必须联手。”天罡愤愤的缩回手,对付穷奇也不是一般的手法就能克服。

  且不说穷奇是上古四凶,但是现在四个人纷纷用灵力将自己悬在半空之中,光是灵力的维持就已经足够消耗体力。再说,这里不比陆地,有一些灵术根本无法施展开來。

  “我知道了,你们到我身后。”地煞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双眸中闪过一丝金光。

  这个灵术曾经在的师傅的古籍上看见过,但是师傅却一直沒有他们提起过这古籍上记载着的灵术的事情。由于古籍是自己偷偷看的原因,他当然不敢当着师傅面询问古籍上的事情。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一个人默默的练习,但是下山之后就不曾练习过,所以连天罡都不知道这一灵术。

  众人闻言,纷纷退至地煞的身后。

  地煞身后的战袍翻飞发出布帛撕裂的声响,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肃杀,灵力荡起的巨风略带轻柔的拂过他刚毅的脸庞。

  地煞的身后荡开一圈又一圈的灵力,在地煞的身子四周出现了一丝金黄色的闪光点,金色的闪光点越來越亮,最后演变成一个个小小的阵。

  天罡略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漆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深沉,全不似昔日柔情默默注视着自己的那个他。

  地煞双目一寒,身后的悬空的阵仗发出耀眼的金光,只见这些阵仗都在不断的盘旋着,一只只带着金光的利剑从阵仗中脱离出來,直直的朝着穷奇射去。

  通体纤细的长剑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穷奇身旁的结界上,只听“呲啦”一声,结界响起一丝破碎的声音。

  地煞乘胜追击,终于,在下一轮的攻击中,护着穷奇的结界应声破碎。利剑划过穷奇的羽翼,划破了一道血口子,猩红的血液在空中撒下一片妖红的色泽。

  穷奇突然身体一转,直直的朝着对方扑去。张开的血盆大口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尖锐的獠牙以及分泌的唾液,那双铜铃大的双眸中此时充满了杀欲。

  穷奇身子悬立于空中,不断的扑扇着翅膀,身边的气流变成了一道道凛冽的寒风,紧接着,寒风不断的凝聚,竟然生出一道道冰凌。

  身后的巫宁与鬼影二人急忙翻弄着手印设置出一个结界,阻止了面前暴雨般冰凌的攻击。而一边的地煞突然身影一转,迎着冰凌逆流而上。

  身后的金光阵慢慢的急速的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只见阵法不断的扩大,一把巨大的金剑从里面缓缓的抽出。

  巨大的金剑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诡异的流金一路萦绕,剑身终于脱离了阵法朝着穷奇飞去,穷奇的身上的灵力也微微泛着金光,巨大的翅膀竟然又扩大了数倍,两股实力就这样对峙着,不分上下。

  “可恶。”南宫辰手中的银光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不料眼前一道极光闪过,南宫辰身子微微一倾,躲过了攻击。

  “别忘记,你的面前还有我。”鹿尘翻滚着手中的灵力,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决绝。

  面前这个男人精心设下一步又一步的绝妙的棋子,每一步都是由数万堆枯骨为基石,搭造着通往他野心的路。

  “哼,就凭你,”南宫辰的眼神带着一丝轻佻与嘲弄,仰着头指了指鹿渊的方向,“你以为就凭你们也想困住他们,”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鹿渊手中的长刀终于挥断了手雷构成的雷网,紧接着,色的身影在结界内急速的游走,不消片刻功夫就从结界处冲了出來。

  花弄影身体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此刻鹿渊身上的灵力大涨,花弄影的结界根本控制不住对方。

  于此同时,萧亦猛地拜托了百里莫的束缚,仰天长啸一声,身上的灵力犹如波涛汹涌的巨浪一般不停的翻滚着。

  两个人纷纷沉默的站着,身上的灵力一圈又一圈的荡开,拨弄额角的鬓发全部迎风飞舞着,好似來自地狱的修罗。

  “你疯了,这样让他们超负荷使用灵力,他们会沒命的。”鹿尘上前一步,试图制止南宫辰的行动。

  “你先别着急,他们会不会死不就看你们吗,如果你们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就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回去。”南宫辰脸上带着当年绅士的笑容,好似在邀请女士跳舞一般,态度从容文雅。

  “鹿哥,别跟他废话。他y有本事自己上啊,控制他人算什么本事。”一边的夜无痕跟在鹿尘的身后,眼中带着一丝厌恶。

  刚刚这个家伙利用夜冥带着暮落泽不说,现在竟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搞鬼,夜无痕从來沒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坏到这个地步,让人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沒错,我现在的灵力是不怎么样,但是,操控人这一手,我还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不过我们貌似有些寡不敌众呢,那我就再派一个人好了。”南宫辰说着打了一个响指,身后虚幻的空间再次变成一道水波纹,一袭红衣走出。

  百里莫呼吸猛地已经,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卞白绝在鬼族时候的装扮。

  此刻的卞白绝浑身套着一件红色的长袍,胸口处微微敞开,露出精美的锁骨和健壮的白皙的胸膛。腰上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根红麻绳腰带,身影依旧是那么的迷人,只是那双往日妖媚的双眼一片茫然。

  “是你带走了卞白绝,。”百里莫上前一步,眼中戾气更添一分。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南宫洛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随即,眸光眼,手中幻化出一道手刃划破了身边卞白绝的胳膊。

  泛着银光的手刃上还残留着卞白绝温热的血液,南宫辰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刀尖上的血液,神情竟然有着一些迷恋。而一边的卞白绝则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呆站着一动不动。

  “你个混蛋”

  “呲啦”

  百里莫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一脸玩味的南宫辰,只听他浅浅的开口,“你若上前一步我便划一道伤口,你若骂一句,我便撕破他身上一件衣服。怎么样,这个玩法不错吧,”

  南宫辰脸上的笑意越來越明显,而百里莫只能默默的站着,双手狠狠的握拳,却又不敢做出下一步的举动,深怕刺激到眼前的男子。

  卞白绝一条胳膊还在不断的留着鲜血,而胸前左肩的衣服已经被削去一大半,露出大半个胸膛。

  南宫辰的匕首若有若无的在对方的胸口上游走着,眼神裸的玩味也越來越明显,“等下我是该将划破他的绝美的脸庞还是在他胸口的位置刻下我的名字你,你说呢,百里莫,。”

  “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你能奈我何,”南宫辰挥了挥手,一边的萧亦和鹿渊身影快速冲向了鹿尘和百里莫,相比刚刚的招数,对方此时的灵力都是上乘中的上乘,稍不注意,往往都是被一招致命。

  “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多大能耐,我”南宫辰的话还未说完,背后突然一道灵力闪过,南宫辰身子本能的一躲,但是下一秒,身旁的卞白绝好像被人抓进了时空裂缝一般,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而此时不远处,一道球形结界慢慢的下落,南宫辰这才明白过來,刚刚花弄影利用自己的一丝疏忽躲到了球形结界中,并且在结界上贴了隐身符咒,掩蔽自己的气息,从而让大家忽视了他的存在。

  刚刚对方一招声东击西,先是用灵力吸引自己,再由另外一个人将卞白绝拉入球形结界中,这一切太过巧妙,不顾也怪南宫辰太过轻敌。

  “鹿尘。百里莫。你们分别控制萧亦与鹿渊背后的天关穴和颈部的于英穴,快。”

  身后传來熟悉的声响,鹿尘忍不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夜冥。

  此刻,夜无痕扶着卞白绝接受暮落泽的简单包扎,而花弄影则是在四周设起了结界,以防万一。而自己最想见的那个身影,此刻正靠在树干之上,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

  看到卞白绝已经脱离了危险,百里莫的出手也不再畏首畏尾,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形如鬼魅。

  鹿尘浅笑的一声,微微阖了阖双眼,再抬眼的瞬间,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均被染上了诡异的图腾,双眸带着嗜血的猩红,却也带着一丝金光。

  南宫尘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鹿尘,须臾之间,鹿尘的灵力竟然又上涨了一个等级。

  

☆、第两百四十二章 五脏破损

  瞬间,眼前出现了两个鹿尘的身影,两个鹿尘无论动作还是神情都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有一面镜子搭在两个人的中间。

  若是现在有一台高级摄像头将这个画面放慢的话,你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鹿尘使用的幻术,而是鹿尘不断来回的使用瞬移。由于速度过快,所以在他们眼里便会看到了两个鹿尘的踪影。

  面前的鹿渊目光凶狠的盯着眼前的鹿尘,手中的利爪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生成,抬手便往鹿尘心脏的位子抓去。

  面前的鹿尘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而另一个鹿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鹿渊的身后。不过鹿渊的反应能力很快,即便是有两个鹿尘一前一后对付他也近不了对方的身子。

  而另一边,百里莫和萧亦两团身影纠缠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只剩下一丝水墨般的残影以及泛起的恐怖灵力。

  面前的萧亦虽然是南宫辰的手下,但是百里莫却不明白,南宫辰究竟有何能耐控制鹿渊和萧亦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可都是目前交手以来一等一的高手,再说,他们两个原本就是为南宫辰做事。对方何必再用控制来多此一举?

  只见萧亦在转身间,手中便多出了拂玲珑,那个从卞白绝身上夺去的白骨。用脊梁骨雕刻成的玲珑瓶被裹在修长的手心中愈发阴寒,不出百里莫所料,玲珑瓶中,爬出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黑色的蛊虫。

  小小的蛊虫朝着百里莫站立的方向蜂拥而至,泛黄的土地上瞬间袭上一抹墨色。

  百里莫每换一处立脚点,这些蛊虫好像嗅到了对方的味道一般不断的调整自己的方向。

  再这样闪躲不是办法,百里莫一跃而上,身子利用灵力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翅膀,抬手间,一道火焰从掌心萦绕,紧接着,掌心的火焰不断的迎风滋长,好似一条火龙跃然与掌心。

  百里莫身形一转,将手中的火龙对上了地面上黑漆漆的一片蛊虫海,只听见一声声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以及萦绕的一股淡淡的焦味。

  蛊虫的身子是最好的助燃剂,火势一路蔓延,直逼萧亦。萧亦吃痛的向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挡住面前滚热的气流,但是身子却在下一刻失去的行动能力。

  萧亦愣愣的低下头,却发现身子四周被一道道荆棘围绕,这些密集的荆棘紧紧的缠绕着他的手臂、身子,好似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紧紧的将他包围。

  “快!”

  身后传来卞白绝焦急的声音,百里莫知道,这些荆棘是卞白绝趁着刚刚那道空隙幻化出来的,他这样帮助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已经原谅了自己?

  百里莫不敢犹豫,当机立断闪到萧亦身后,按住萧亦身后的两大穴位。两根食指长的银针“嗖”的一声从他背后飞了出去,百里莫眼疾手快的撇过脸,躲过了银针。

  银针离体之后,萧亦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无力的跪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将全身的灵力狠狠的掏空一般,不仅仅是灵力,体力也消耗许多,现在他的连站起来都显得有些费力。

  而鹿尘这一边,苦战还在继续。

  鹿渊手中的长刀迎上了鹿尘,刀锋相对的那一刻,鹿渊手中的长刀突然像一条白色银鞭一般甩到了鹿尘的身后,紧紧的握着鹿尘的肩膀。

  依稀可以听见利刃破皮的声响,鹿尘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身子猛地朝鹿渊靠去,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抬手间按在他背后的两大穴位上。

  鹿渊的身子一怔,无力的瘫倒在鹿尘的怀里,几缕发丝粘附着汗水贴在了脸上,鹿渊微微的喘着粗气,抬头看了一眼鹿尘,吃力的唤了一声,“鹿尘……”

  恢复神智的两个人都停止了进攻,愣愣的看着四周的情景。他们眼中都带着一丝一丝迷茫,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印象。

  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控前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想要脱离南宫辰的门下,不再与鹿尘他们为敌,但是怎奈南宫辰提早知道了他们内心的想法,竟然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下出手。

  眼前的他们看了看四周的情景,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了然,萧亦看到面前对峙着的百里莫,目光带着一些急切,“卞白绝呢?”

  “原来,他这些天是与你在一起。”百里莫苦笑一声,他从没有想过卞白绝竟然会去找他。

  “呵,没错,是我带走了他!”萧亦嘴角邪气的上扬,眉角带着一丝得意,但是身子却在下一刻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萧亦!”

  不远处的卞白绝惊叫着跑了过来,将萧亦搂在怀里,“你没事吧?”

  卞白绝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在他的记忆中,萧亦一直是一个强敌,几乎无所不能,他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

  萧亦嘴角划过一丝血迹,笑着抬手,将卞白绝滑落的衣服拉好,抬手摸着卞白绝姣好的面庞,“你没事吧?”

  卞白绝拼命的摇头,将手心的灵力不断的过渡到对方身上,但是,灵力过渡到对方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体内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内出血严重。

  卞白绝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眼中满是惊恐不安,紧紧的握着萧亦的手,“萧亦……”

  眼角不争气的滑落一行清泪,他痛恨现在灵力稀疏的自己,他痛恨自己帮助不了萧亦。

  “哈哈,你以为背叛我之后你还有活着的机会?”一边的南宫辰嘴角斜斜的上扬,目光阴寒的看着一边的萧亦。“你可别忘记当时是谁带你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这一点,萧亦怎会不知?当初被魔界人抛弃困在地狱深渊的时候,那个地方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春夏与秋冬,有的只是暗无天日的寂寞。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带着他离开了哪里。

  那个男人告诉他,他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只要自己将性命托付给他。在黑暗的地狱中呆了这么久,生与死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区别?

  点头,跟着男子走出了那个困了他数百年的地方。

  后来的他越来越强大,强大的可以去找魔界报仇,但是等他赶到时,才知道魔族已经被人灭门,魔界中人一个不剩,除了那个叫卞白绝的魔界之子。

  起初对卞白绝,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嫉妒。为什么魔王和魔妃会那么在乎这个小儿子,而将他亲身的大儿子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既然他们都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就由卞白绝来偿还!

  第一步,便是将魔王当年亲手从自己身上剥夺走的脊骨从他身上夺回来!看着他倔强的咬着嘴唇吃痛却又不肯出声的倔强模样,萧亦竟然有了一丝不忍。

  卞白绝刚刚出身不到百日,自己就被魔王困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位哥哥吧。

  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交集,萧亦发现对于这个弟弟,内心有了另一份情绪。这是一个怎样的感觉?世间上,仅存的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看到他伤心,看到他难过,看到他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看到他脸上受伤的神情……萧亦想要倾尽一切,换的他一笑便好。

  萧亦依旧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卞白绝手足无措的擦着他嘴角的血,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鲜血染红了萧亦的胸襟,染红了卞白绝的白皙的手腕,哭红了他的眼眶。

  一旁的暮落泽急忙走到萧亦边上,封住了他身上十大穴位,暂时的止住了血。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对方的手腕替对方把脉,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那样的凝重。

  “怎么样?”卞白绝惶恐的看着暮落泽,“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暮落泽面前复杂的看了一眼卞白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萧亦的五脏六腑不知道什么缘故正在迅速的腐化,不出一个小时,他的五脏六腑就会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试问,没有五脏的人能存活的下来吗?就算让暮落泽现在知道了萧亦五脏腐化的原因,但是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如何找到药材?

  暮落泽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递到萧亦嘴里,“对不起,我只能尽力减少你的痛苦。”

  “不!”卞白绝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可他分明看见萧亦嘴角微微上扬。

  身后的百里莫一把将卞白绝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颤抖的身子,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你走开!”卞白绝一把将百里莫推开,缓缓的闭上眼睛,“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那一天,虽然卞白绝一时任性让萧亦带走了自己,将他带到了一个陌生却又安全的地方,但是,当他知道南宫辰就是无名的时候,他很想联系暮落泽,告诉他们这个惊天的消息。

  不过南宫辰却发现了藏在暗处的卞白绝,要不是萧亦拼命的掩护,只怕卞白绝早已经不再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巨风

  “你不是嫌我脏吗。 ..为什么还要抱我?”卞白绝转过身,留个百里莫一个倔强的背影。

  百里莫张了张口,最终无奈的闭上了嘴巴。

  “白绝,他……”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一边的暮落泽想要为百里莫辩解,却被卞白绝打断了,这一次的卞白绝或许是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他。

  “卞白绝……”萧亦的声音略显虚弱。

  卞白绝急忙握住对方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切。一旁的百里莫嘴角荡起一丝苦涩,那时候的他不分青红皂白,不听卞白绝解释就这样狠狠的惩罚了他,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当时的自己并不能接受师傅背叛自己的事实,那时候的他很窝火,所以,在冲动之下,往往犯下了致命的错误。看到卞白绝的眼中留住的是其他的男人的身影,他的心如刀割。

  但是,正是他自己将卞白绝推给他人的,不是吗?

  “别发脾气,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想着他,不然这些天你怎会夜夜失眠,即便睡着了,也会哭着醒来喊对方的名字?”萧亦声音轻柔,一字一句的说着。

  百里莫震惊的看着一旁沉默的卞白绝,他不知道,卞白绝还能不能原谅他。

  萧亦朝着百里莫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百里莫快步上前,面前的萧亦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他抓起百里莫的手,缓缓的开口,“那个印记,不过是当时一时玩味心起罢了,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再说,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弟弟出手?”

  百里莫眼中的震惊转为了内疚,低着头,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扇了自己耳光。

  “我先走一步,答应我,你们两个,要好好的。”萧亦笑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哥!”卞白绝急忙拉起对方的手,可是却已经得不到萧亦的回应。

  “哈哈,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鹿渊,下一个,将会是你!”南宫辰伸出手指向了鹿渊,眼中满是杀戮的气息。

  “是吗?”鹿渊双眸略微不屑,抬手间,一把白骨画扇出现在手中。

  手中的白骨玉扇遍体通白,每一根扇子的骨架都是由白骨搭建而成,四周镶嵌着上好的暖玉,一看就是世间稀有的珍。

  在白骨玉扇拿出来的时候,花弄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是父亲临时前留给自己的画扇,当时父亲告诉自己,一定要交到鹿尘手中。可是谁知,在半路中这把白骨玉扇就被鹿渊夺走。

  南宫辰的脸上也带着一丝震惊,他冷冷的看着鹿渊,语气阴戾,“你别忘记,多少次的生死关头,是我救了你!是谁将你带离那个冰冷的地方!”

  “没错,很多事情都要谢谢你,不过,我已经为你做的够多,我们之间各不相欠!”鹿渊将手中的白骨玉扇抛到了鹿尘手中,喝声道,“拿着!”

  鹿尘不敢耽误,急忙结果白骨玉扇,但是扇子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你们找死!”

  一旁的南宫辰背后猛地腾起狂啸的暴风,翻飞的衣袖带着流动的灵力急速的在身子的四周游走。脚下站着的土地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气流,好似一层层波浪。

  头顶上方的天空阴沉的吓人,不断旋转着的云雾在底部拧成一股,由下而上,越来越庞大。

  只见南宫辰抬手往上一拽,五道龙卷风便从上方被牵引了下来。

  “快,进结界!”

  一边的花弄影说话间抬手幻化出一个结实的结界,但是,就在他的身形即将跨入结界的时候,南宫辰猛地向他发出了一道手雷,花弄影比之不及,身子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

  花弄影翻身吐出一口鲜血,四周的飓风变得更加猖狂,一旁的树木被大风吹得左右摇晃,好像下一秒就会连着根茎破土而出。

  而刚刚的结界没有了灵力的支撑,瞬间消失不见。面前的五道飓风愈来愈近,鹿尘扬起双臂,一股气流竟然逆流而生。

  很快,鹿尘的身后滋长出一道气流而行的气流,气流越来越狂,竟然形成了一股与南宫辰对立的巨大气旋。

  身旁的夜冥没有闲着,抬手幻化出一道屏障,将众人掩护在屏障中。

  头顶上方与穷奇争斗的天罡众人已经看不见身影,四周的天色暗沉的可怕,好像这个世间里只留下了夜晚。

  夜冥将扎入土地的唳血剑拔起,失去魔咒的唳血剑已经不会有控制他人心智的效力。黑暗中,一道金色的身影愈发光亮,夜冥提剑上前,这些日子已经让鹿尘付出了太多,静下来,就由他来守护吧。

  身影在瞬息之间移到了南宫辰的面前,夜冥没有犹豫,提剑而上。面前的南宫辰控制他已久,他并不是当时那个为了南宫弄月放弃一切的南宫辰了,他不过是个因为自己利益而不顾他人死活的人渣罢了。

  南宫辰的双眼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目光贪婪的盯着夜冥,好像知道夜冥会冲过来一般。

  唳血剑狠狠的朝着南宫辰砍去,但是就在刀身里南宫辰身子只有一寸的时候,唳血剑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南宫辰的身子周围好像被什么东西防护着一样,丝毫没有办法上前一步。

  南宫辰阴笑着,声音被四周的巨风掩盖,但是从嘴唇上看,对方是在说,“我捉到你了。”

  夜冥身子刚想后退,但是对方身上突然伸出数条黑色的触手,这些触手由一丝丝烟雾构成,看似稀薄通透,但是却斩不断,砍不散。

  黑影触碰到夜冥身子的那一刹难,夜冥浑身好像触电一般颤抖着,浑身席卷着一丝丝电流,让人使不上一丝气力。

  “我去帮忙。”在屏障后方的百里莫拍了拍鹿尘的肩膀,示意对方继续维持屏障。

  百里莫纵身一跃,双手不停的翻弄着手印,一道金色的游龙顿时破空而出。耀眼的金光好像一把利剑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生生的扯下一道口子。

  刚刚对付萧亦的时候,百里莫忍住了没有召唤神龙,他知道萧亦不敌神龙,但是,上一次在魔族的时候,萧亦有意放了卞白绝和自己,这是他欠他的。

  不过,现在,百里莫却欠着萧亦一个他永远也偿还不了的人情。若不是他,或许他与卞白绝之间的矛盾也得不到解决,或许当初卞白绝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遭到了危险。

  神龙咆哮着朝着南宫辰游走着,但是,南宫辰貌似早就料到一般,对着神龙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你可别忘记,是谁教你召唤神龙的召唤术?!”

  百里莫怔怔的看着南宫辰,却见对方口中默念着什么,顿时地动山摇,一道浑身漆黑的蛟龙从地底猛地窜了出来。

  黑黄两色交织在一起,四周响起不停的龙吟声。

  就在百里莫还在为神龙担心的时候,南宫辰的背后不知何时又幻化出几缕黑色的烟雾,缠上了百里莫的身子。

  百里莫挣扎着,但是黑色的触手上顿时传来电击似的触感,百里莫身子一软,丧失了行动能力。

  “百里莫!”屏障后的卞白绝作势欲上前,但是迎面而来的五道巨风直逼着人们向后退去,根本没有办法上前一步,跟不要说使用灵力对抗南宫辰了。

  “白白,帮我!”鹿尘朝着面色焦急的卞白绝大声说道。

  卞白绝往鹿尘的方向看去,只见鹿尘身后已经形成了与南宫辰不相上下的巨风,但是只有一道巨风稍稍处于下风。

  卞白绝不敢犹豫,抬手将身上的灵力过渡到鹿尘体内,左眼角上方慢慢浮现出一个魔字。

  而一同站在屏障身后的夜无痕不敢轻举妄动,再说,鹿尘也不准他轻举妄动。

  眼下鹿渊身子虚弱,身上几乎没有多少灵力,而花弄影也身受重伤,暮落泽正在一旁替他治疗。他们都需要有人照顾,而夜无痕已经成为照顾他们的最佳人选。

  转眼间,鹿尘头顶上方再次多出了两股庞大的旋转的气流,渐渐的,两股气流越变越大,最终渐渐分开了两道巨风。

  五道巨风正面迎上,天地间发出雷霆般的巨响,好像天空之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的雷响。

  五道巨风不断的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以分出上下。天空之上,天罡他们也受到巨风的影响,每个人的身子正在不受控制的随风飞舞着。

  巫宁浑身泛起浑厚的灵力将鬼影护在怀里,艰难的抵制了巨风的侵袭,而一边的地煞则是将身后的长袍脱下,运气与长袍之上,长袍犹如一面墙一般挡在了他们面前。

  混乱之中,穷奇已经消失不见,不知是被巨风席卷还是已经逃离了众人的束缚。

  夜冥朝着百里莫使了一个眼色,百里莫会意,身上泛起灵力,果真,在他泛起灵力的那一刻,无数的黑色触手纷纷向百里莫伸出。而夜冥则恰恰相反,竟可能的隐藏自己的气息。

  在黑色触手松懈的那一刻,夜冥身形迅速的脱离了触手的控制,唳血剑翻转着,将百里莫从触手中解脱。

  “你以为你们还能躲过不成?”南宫辰冷笑一声,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

  

☆、第两百四十四章 最终

  转眼间,夜冥和百里莫的背后纷纷出现了无数条黑色的触手,这些触手无处不在、夜冥身影急忙向后退去,没有想到,南宫辰的超控术竟然达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  。   。

  四周的巨风还在不断的相互席卷抵抗,夜冥发现,越是靠近巨风的方向,面前的黑影速度则会越慢。

  鹿尘紧张的看着面前局势,不得不说,南宫辰从前将实力掩藏的太好了,眼下的他实力无法估量。

  两股巨风终于在又一次碰撞之后,纷纷化成过眼云烟,天地间一阵尘土飞扬,模糊了人们的眉眼。

  鹿尘借着此刻的烟雾当做掩护,手中的绯胤刀眨眼间已经朝着南宫辰的咽喉砍去。

  一边的夜冥和百里莫默契的移动到鹿尘身边,助他一臂之力。南宫辰抬手幻化出一道屏障挡在自己面前,眼中稍稍不屑,“我说过,你凭你们……”

  话还未说完,南宫辰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他错愕的抬头,却见另一个鹿尘站在他的身后,而他在手中,捏着一柄合拢的白骨玉扇。

  原来,在刚刚风暴发生的时候,花弄影怀中的白骨玉扇不小心掉落出来,他急忙伸手去拿,沾染着鲜血的手感触碰到白骨玉扇的时候,瞬间,白骨玉扇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光。

  若不是当时漫天黄沙,恐怕南宫辰也已经察觉了吧。

  白骨玉扇突然显现出一段文字,是花如画用灵力写下的短短几个字,“白骨刺心,金可断!”

  花弄影来不及思考,第一件事就是让夜无痕将他手中的白骨玉扇交到鹿尘手中。

  而鹿尘采用刚刚对付鹿渊的方法对付南宫辰。身子继续的来回瞬移,给人制造出两个鹿尘的迹象,但是,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只有一个鹿尘。

  所以,当南宫辰看到鹿尘迎面进攻的时候,南宫辰并没有想到另一个鹿尘正在他的身后。

  白骨玉扇被血沾染之后,竟然变成了一把由白骨刻画成的首,刀柄处,镶嵌着一颗白色的宝玉。

  只是当这把白骨玉扇刺入南宫辰心脏的时候,刀柄处的白色宝玉瞬间变成了耀眼的玛瑙色,渐渐的,玉的颜色越来越深,竟然变成的如墨般的黑色。

  短短数秒之间,南宫辰的脸上的皮肤出现了一层又一层的龟裂,他不可置信的抬起手,那双手哪里是青年人的手!此时他的手又老又粗糙,好似千年古树的树皮般褶皱着。

  “不!”南宫辰大喊一声,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样子的自己。

  或是感受到了南宫辰的怒火,上方的穷奇竟然在不经意间已经到了时空之门的衔接处。

  上方的天罡、巫宁等人急忙追赶上去,但是还是迟了一步。

  穷奇口中的怒火冷不防朝着众人袭来,紧接着,在不远处与神龙纠缠的黑蛟乘机摆脱了束缚,熊熊的烈火对准了众人。

  炽热的火焰夹带着令人不堪忍受的温度,一旁的穷奇趁机利用烈焰打开了时空之门的入口,而黑蛟趁势摆尾,将众人狠狠的甩下了下去。

  “小黄!”百里莫朝着金龙的方向大喊一声,只听一阵龙吟,金龙的身子迅速向着下方游走,稳稳的接住了众人。

  “没事吧?”卞白绝身影一晃,移到众人面前。

  所幸大家都只是收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就在此时,天地间风云聚变,原先已经退的一干二净的黑云再次层层袭来,天上的时空之门打开,就好像一个倒挂着的漏斗一般,不断的吸食着世间万物。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南宫辰步伐艰难,只听他一声口哨,上方的黑蛟迅速的俯冲而来,安静的趴在南宫辰的面前。

  此刻的南宫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说不出的诡异。消瘦蜡黄的面孔,满头银色稀松的头发,颚骨高高的凸起,两只眼睛十分的水肿,好像一不留神就会从眼眶中掉落一样。

  距离时空之门最近的穷奇已经被这股巨大的吸力给吸了进去,而南宫辰则紧随其后。

  “小心,抓紧了!”一边的鹿尘将唳血剑深深的插入土地之中,稳固了自己的身形。

  而一边的鹿尘则是借着树干为依靠,将受伤的众人隐藏在自己身后,但是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一些细小的树木已经连根拔起,纷纷往上空飞去。南宫辰早已经步入到时空之门中,但是时空之门却没有因此而关上。

  “怎么办,难道这东西会一直开着不成?”鹿尘朝着夜冥的方向大喊。

  夜冥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越来越大的黑洞,好像一个巨大的吸盘倒挂在上空,丝毫没有要合上的趋势。

  就在这时,鹿渊的手突然脱离了树干,身子立刻被强大的吸力席卷上去。

  “鹿渊!”

  鹿尘咬咬牙,松开了手,追上了鹿渊,而一边的夜冥看到鹿尘的身子被强大的牵引力吸引,随即松开了手,加大了灵力朝着鹿尘方向奔去。

  “你别管我,时空之门既然已经被打开,就必须有人将它关上!”鹿渊眼里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他笑着将鹿尘搂在怀里,四周狂啸的巨风好像瞬间变得安静。

  “我帮你!”鹿尘语气坚决,抬眸对上了鹿渊含笑的眸子。

  鹿渊摇摇头,对他说:“这种事情我一个人足够应付,你只需要好好活下去便好。”

  鹿渊的话语间都带着温馨的**溺与温柔,这是鹿尘从未见过的。一直以来,鹿渊给人的感觉,除了冷冰冰,就别无他感。

  他善于隐藏自己,将自己一切的喜怒哀乐都放在心上,即便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也能面不改色的说着无情的话语,无动于衷。

  鹿尘拼命的摇头,他感觉到鹿渊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身后的夜冥终于赶上了两个人的身影,鹿渊将鹿尘推到对方手中,嘴角荡开一丝浅浅的笑意,“答应我,一定要过得好好的,若是哪天我发现你欺负鹿尘,我说什么也会将鹿尘从你身边夺走!”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夜冥语气坚定,将鹿尘紧紧的搂在怀里。

  鹿渊笑着,身上顿时涌起红色的灵力,好似一道烈焰般冲向了时空之门,那是他最后的一点灵力。

  不断扩到的黑洞渐渐缩小,四周的风沙也渐渐消停下来,慢慢的,时空之门终于被合上,天空中出现了一片诡异的血红色。

  这是鹿渊凭借一人之力合上时空之门,但是时空之门合上之后,他也跟着消失了,天地间只隐隐约约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好似彼岸花般璀璨。

  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人知道鹿渊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鹿渊是否死了还是跟着南宫辰去了另一个是时空。当然,也没有人肯定,那道时空之门的背后,究竟是不是南宫辰期盼了整整两千年的属于他的世界。

  这件事就好像一个迷一般,成为众人无限瞎想的对象。

  而遗留在人界的五彩石在召唤出穷奇之后,就变成了一块浑身漆黑的普普通通的矿石。那些曾经要抢夺五彩石的人们或许都不曾想过,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人类的贪婪,想要借助五彩石达成自己的目的,世间又怎会发生这般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场面?

  一个月后,夜晚,微寒。

  鹿尘将头枕在夜冥的大腿上,两个人席地而坐,躺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夜空发呆。

  一切都结束之后,大家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庸,除了固定的时间内大家一起聚会聊天外,一般时候大家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你说,他们在干嘛呢?”鹿尘茫然的睁着眼睛看着天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时的夜空漆黑发亮,有时还会有几颗流星闪过,转眼间从一端跑向了另一端。

  “他们啊,都在享受着彼此在一起的时光吧。”夜冥轻拢着鹿尘的头发,在他额前留下浅浅一吻。

  鹿尘的嘴角扬起一丝甜蜜的笑意,轻轻的恩了一声。

  不远处的柜子上,站着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小人偶,等你走近,你就会发现,这些人偶,竟是这般的熟悉。

  人偶的背后,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而其中一个酷似鹿渊的人偶背后,却没有刻着名字,而是——哥哥。

  “喂,百里莫!我哥呢!”

  此时城市的另一边,卞白绝直直站在**中央,双手叉腰,一脸炸毛的表情。

  “白白,你要听真话吗?”百里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卞白绝,似乎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将实情说出口。

  “废话!”

  “白白,你昨天睡觉将口水滴了你哥一身,这不,我拿去洗了。”看到卞白绝脸上生气的模样渐渐变得不好意思,百里莫忍住笑意,继续说道,“不过放心了,真的只是一点点口水,一点点而已。”

  “哼,要你管!”卞白绝将被子一扯,躲进了被窝。

  卞白绝哥哥当然指的是萧亦,回来之后,为了纪念他们,大家都做了酷似他们真人的娃娃当做纪念,但是卞白绝制作娃娃时却是一比一仿造。

  虽说娃娃比真人更加Q,更加萌,但是,每天晚上看到卞白绝抱着萧亦睡觉,百里莫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

  

☆、第两百四十五章 一吻终身

  当然,百里莫并不介意卞白绝抱着萧亦,只是回来之后,卞白绝从此之后就不曾在他的怀里睡过觉,连正脸都不曾看过他。

  那一场历经生死的大战结束之后,卞白绝一时之间并没有原谅百里莫,若不是他答应萧亦与百里莫好好相处,只怕早就一个人玩起失踪消失不见。

  当然,这里面还有卞白绝定下的约法三章:一、不准摸、不准碰、方圆五米之内不准靠近。二、所有的家务杂物统统由百里莫一人负责,洗衣做饭一样不能少。第三、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今后的一切,都要听卞白绝的!

  定下种种“不平等”条约之后,卞白绝才准许与百里莫同住在一屋檐下。经过百里莫不屑的努力,终于不用再睡沙发而是一起睡,不过,只是同一张**上罢了。

  当然,**的中间隔了至少一个人的空间,但是这已经让百里莫很满足。

  “白白,你睡了吗?”

  百里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百里莫将身子悄悄的往卞白绝的方向挪了一寸,“你没有抱枕睡得着吗?”

  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之后,百里莫再次朝着卞白绝的方向挪了挪,“今晚好冷,我想抱着你一起睡。”

  “你不说话,我当你是答应了!”百里莫脸上的笑容此刻都变得小心翼翼,起身,轻轻的将卞白绝搂在怀里。

  是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对方了,百里莫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卞白绝。

  卞白绝轻声呢喃了一句,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百里莫如临大敌般身子猛地往后一扯,脸上的笑容僵硬,“怎么……醒了?”

  卞白绝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百里莫,随即闭上了眼睛,轻轻骂了一句,“笨蛋。”然后,身子往百里莫的方向靠去,“别乱动,很冷。”

  “那我开冷气?”

  百里莫说出这句话之后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耳光,眼前卞白绝抱着自己睡觉好似做梦一般,而自己正在试图打破这个梦境。

  “你想睡沙发?”卞白绝不爽的回应道,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不!”百里莫笑着将卞白绝紧紧的抱在怀里,大胆的在卞白绝额头上留下一个晚安吻。

  卞白绝嘴角微微的上扬,将自己的脸在百里莫胸口摩擦了一下,最终沉沉的睡去。

  镜头在一转,此刻夜无痕和暮落泽的房间内。

  “痕儿,睡了。”暮落泽收拾好药箱,对着沙发上打着电动游戏乐此不彼的夜无痕说道。

  “好,马上。”夜无痕头也不会的说道,双手依旧在游戏把手上一阵把玩。

  十分钟之后。

  “痕儿,睡了!”暮落泽靠在**沿上,读着当下的药学杂志。

  “好,马上!”夜无痕双眼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身体跟着屏幕上的人物站立的角度微微倾斜。

  二十分钟之后。

  “痕儿!”

  “好,马上!”

  暮落泽穿着浴衣站在夜无痕的身后,目光深沉的盯着坐在地面上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的夜无痕,这个早在一个小时前就从浴室出来的家伙头发也不吹的坐在这里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暮落泽毫不客气的走在夜无痕面前,俯下了身子,就在夜无痕一头雾水的盯着他的时候,身子突然被扛了起来。

  “啊!喂……”夜无痕惊叫了一声,略带委屈的说道,“我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打到大魔王诶!”

  “你再说一遍。”暮落泽身子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

  夜无痕的气焰顿时软了下来,一动不动安安分分的趴在对方的肩膀上,弱弱的说道,“阿泽,你有没有感觉你越来越……腹黑了?”

  “是吗?”

  暮落泽将夜无痕仍在了**上,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微笑,伸手细细的触摸着夜无痕完美的腹肌,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要不试试?”

  “我开玩笑的!”

  看到此时暮落泽脸上邪气的笑容,夜无痕立刻满脸笑容的讨好着对方,但是,暮落泽怎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这**,夜无痕知道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此刻,遥远的北方,一个少年正站立于雪山之巅,望着面前茫茫的雪景,眼中满是柔情。

  “杏儿,你看,我们终于一起来看雪了。”

  少年对着腰上挂着的一个小女孩的布娃娃说道,腰上的小女孩挂饰像极了任杏。

  与任杏相遇是在冬天。花弄影还记得任杏曾经对他说过,妖界里从来没有下过雪,秋天之后,便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他们那里,并没有雪。

  还记得自己曾经笑着许下诺言,等到有时间,他将带着任杏去北国,看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可是,自己的承诺还未实现,任杏已经离他远去。那时候的他灵力不高,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他在不断的修炼,不断的提高灵力,直到有一天,他可以抵挡一面,将自己心爱的人护在身后。

  后方站着一个面色刚毅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默默的站在花弄影的身后。

  “族长,回去了。”中年男人缓缓的开口,低垂着眼,态度恭敬。

  “好。”花弄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竟是任杏充满暖意的笑脸。

  今后的你将永祥安稳,这乱世纷飞的尘世由我一一守护!花弄影抬手幻化话一把白骨玉扇,持白骨玉扇者只有当今结界师族长!

  巫宁和鬼影不在选择归隐,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在哪里选择隐居,你的心若牵挂凡事,那么你的根本不可能成功隐退。

  两个人找了一个交通并不是太发达的小山村住了下来,这里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民风淳朴。

  即便巫宁和鬼影两个人穿着怪异,长发及腰,可是在他们眼里,巫宁和鬼影不过是下乡体验乡村生活的艺术生罢了。再说,现在那些艺术家没有一些特殊的装扮爱好。

  他们时不时会给巫宁和鬼影送一些自家做的蔬菜,因为在他们眼里,巫宁个鬼影是两个高材生,生活中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他们的帮助。

  比如说谁家孩子生了,他们就将鬼影带去,希望他给这娃娃取个有意义的名字。毕竟高材生的可比他们有文化多了。

  刚开始鬼影还会红着脸拒绝,但是盛情难却,久而久之之后,哪家孩子生了,鬼影则是早一步就已经将孩子的名字取好。

  而巫宁则是加入了村子上的小小救援队,这里四面环山,每当下雨季节山体滑坡就特别严重,而每次巫宁都能成功的预测出哪里即将发生泥石流,哪里将发生山体倒塌……

  当然,这些都归功于巫宁学过建筑学,有着十分精准的计算能力。当然这一切,还是村民说的。

  每当夜深人静之后,巫宁和鬼影并相拥坐在房檐之上,携手看着漫天星辰。

  少了都市的霓虹渲染,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村落也有他独有的魅力。抬眼间,漫天的繁星好像厚厚的压了下来,整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立与浩瀚的宇宙间。

  “媳妇,你取的名字都太文艺了,满大街能听见什么墨轩,涟漪,尤尘啥的,就连街口跑过的旺财都被改名为啸天了!”巫宁拦过鬼影的肩膀说道。

  鬼影噗嗤一声下来,不过随即正色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有叫你什么吗?”巫宁反问。

  “有!”鬼影眼神中满是坚定。

  “什么?”

  “媳妇!”

  “恩,乖!”巫宁笑着摸了摸对方涨红的脸颊,吞下来了对方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字。

  夜下,一对人。一吻,定终身。

  …………………………………..

  “喂!起开!”天罡不满的推开了一边睡得昏沉的男子,厉声道,“我数道三,马上给我起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一、二……”

  即将数道三的时候,一边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眼神略微迷茫的盯着天罡,“怎么了?”

  “我说过,不要在半夜三更偷偷到我**上来!可你呢,装聋作哑半个月,你到底想怎么样?!”天罡起身作势要下**,却不了腰上被对方狠狠的一拽,身子再次摔在了**上。

  “天罡,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但是,为什么……是我太笨了,还是表达不清楚?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地煞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将脸枕在对方的肩膀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天罡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看到地煞这般模样,略微疑惑的开口,“你想要表达什么?”

  “你当真不明白?”地煞抬头,鼻尖萦绕着天罡秀发的香味。

  “你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天罡稍稍有些不耐烦。

  地煞伸出双手围上了天罡纤细的腰肢,将对方狠狠的抱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洒在天罡的耳蜗处,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

  天罡的脸倏然一下红了,转过脸去不理会满眼爱意的地煞,略显尴尬的说,“你、你放开我,我要去浴室!”

  “好!”地煞笑着将天罡打横抱起,不顾对方的反对,继续说道,“我很笨,你如果要暗示可要再明确一点哦。”

  暗示?!天罡顿时感到一阵汗颜,感情自己去个浴室洗漱而已,那家伙理解成什么了!

  

☆、第两百四十六章 终章

  又是一年新年,那是他们约定好每一年中要相聚的日子,无论身在何方,必回早早赶回,只为一叙。

  一大早。

  “鹿尘,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夜冥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鸡蛋,熟练的在锅底撒上一层油,只听呲啦一声,碗中的鸡蛋在锅面上腾起一个完美的光圈,一个色香味俱全的荷包蛋瞬间完成。

  而卧室里的鹿尘则是自动选择忽略,抬头稍稍看了下时间,不过才早上七点半,这大冬天的起早纯粹是折磨人啊!

  直到夜冥将早餐昨完,鹿尘都不见有起**的迹象,夜冥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脸上却带着**溺的笑意。

  “鹿尘?”

  “……”

  “再不起来别怪我……”夜冥说着迅速抽掉了鹿尘身上的被子,宽大略带寒气的手迅速的摸上了鹿尘的脊背。

  鹿尘身子一缩,瞬间清醒过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愤愤的说道,“你一大早的要谋杀!”

  夜冥起身,走到**柜前,打开柜子帮着鹿尘寻找合适的衣物,“不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起来,再说,今天他们可是都会来哦,我们要早点做好准备。”

  “他们晚上才来好吗,大家不是一起吃年夜饭?现在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儿。”鹿尘打了一个哈欠,作势要拿被子继续睡觉。

  “昨晚叫你早点休息不休息。”

  “TM谁从昨晚一直做到凌晨?!”鹿尘白了一眼夜冥,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你表情挺享受的,我总不能让你不舒服对不对?”夜冥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鹿尘。

  鹿尘脸色一红,拉着被子蒙住了脸,不再搭理夜冥,这家伙越来越油腔滑调!

  “你是不是在邀请我帮你穿衣服……既然这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终于,鹿尘腾地一声坐了起来,通红着脸略带幽怨的看了一眼夜冥,夺过对方手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

  最早来到的,还是夜无痕和暮落泽。夜无痕依旧像个小孩似的,一进门就扑在夜冥的怀里,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哥~”

  暮落泽双手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轻车熟路的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储物间,一边放一边说道,“这些都是我爷爷叫我带来的,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好货,记得吃完!”

  暮落泽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经过几番辗转,他终于决定继承了墨家,将一代传奇医术发扬光大。但是,他的继承又不按部就班的继承,而是开了一家大型的地底医院。

  当然,这个医院并非在地底下,只是表面上是一家投资企业,但是内部却是一家设备齐全的医院!可想而知,这家医院并非简单的医院,凡是进入这家医院的,也并非凡人。

  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光怪陆离。不过这样一家医院开设之后,生意竟然好到爆,每天去医院的’人‘络绎不绝!

  “鹿爷,你是不是提前跟我爷爷打过招呼了,我带着痕儿回去,他老人家一点不惊讶不说,餐餐有鱼不说,连院前的几条风水鱼都改成养王八了!”

  暮落泽刚开始带夜无痕回去的时候还在担心,他老人家能不能接受自己九代单传的孙子的媳妇竟然是个男人!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老人家竟然一脸的平静,期间还不忘给夜无痕和自己夹菜。

  倒是暮落泽的父亲急了,愣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结果被暮老爷子一顿臭骂,说他迂腐,不会变通,不会与时俱进!愣是将暮落泽的父亲逼得哑口无言。

  鹿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声招呼还当真说过,那时候还是因为想要暮老爷子帮助自己恢复灵力,于是带着夜无痕找到了暮落泽的老家,没想到这阴差阳错间还真的让老爷子做好了心里准备。

  “百里莫,你能再墨迹点吗?”门口传来卞白绝不悦的声音。

  “白白,我实在是看不见路啊!”暮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委屈,“你看我手里这么多东西呢。”

  “我手中的东西也很多!”卞白绝不甘示弱的说道。

  几个人闻声都走到门口,只见卞白绝一手抓着一根棉花糖,另一只手上抱着一只巨大的玩具熊,身后的百里莫双手则是抱着一堆四四方方的礼盒,礼盒的身高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无痕,给你!新年快乐!”卞白绝将手中的娃娃往夜无痕手里一塞,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根糖葫芦,“给,刚刚楼下买的。”

  夜无痕兴奋的接过对方的礼物,年纪最小的他总是在这一天受到很多的关照,这也是他为什么特别希望年三十的到来。

  “你干嘛买那么多东西?”

  鹿尘接过百里莫手中的礼盒,这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中不知道藏了什么。

  “这是给你们每个人准备的精美**!”百里莫忽略众人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继续说道,“你可别小看着包装啊,里面学问深着呢,我昨晚愣是通宵将这些炸药包一个个还原成现在的模样!”

  “炸药包?”鹿尘疑惑的看了一眼百里莫。

  “难怪我说我包装的怎么都不见了,原来都被你拆了!”卞白绝说着朝着百里莫扑去。

  “白白,你包装的也十分完美,真的!一点都不像炸药包!”百里莫摊开手掌做着投降状,在房间里躲避着卞白绝的追捕。

  “好热闹啊!看来我们是赶巧了!”

  听到声音,卞白绝立刻停下追逐,朝着门口跑去,而来人正是鬼影。

  卞白绝一把扑在对方的怀里,眼中眸光闪烁,“鬼影,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鬼影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眼神里依旧带着**溺。

  卞白绝不理会对面的巫宁眼神中**裸的威胁,故意将脸放在鬼影的身上蹭了蹭,“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我们好久没有聊聊天了,我想知道你这一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身后的巫宁瞪大了双眼,而卞白绝就差没有当着对方的面朝他做一个鬼脸了。

  鬼影刚要说好,但是看了看身边气场不对的百里莫和巫宁,为难的摇了摇头,“要不,我们四个一起?”

  “不行!”

  “不行!”

  百里莫和巫宁同时将面前的两个人拉开,继续下去指不定这两个笨蛋闹出什么啼笑皆非的笑话。

  夜冥和暮落泽熟练的准备的丰富的晚餐,他们好久没有合作了,没想到竟然一点也不陌生。

  “没想到一年不见,厨艺又上涨啊。”暮落泽笑着将锅中的可乐鸡翅倒在碗里,而夜冥在自己的菜中加了几片葱花之后,顺手给暮落泽手中的鸡翅撒了一片。

  “没办法,家里这个九级生活残疾需要我照顾呢,话说你也的厨艺也越来越进步了。”

  夜冥颠了颠锅,翻炒间又一道菜起锅了,整个厨房都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彼此彼此。”

  两个人相视一笑,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不然门外的两个馋猫又该说饿了。

  隐约间,桌上的鸡翅少了一只,随即,桌上出现了鸡翅的残骸,紧接着,刚刚出锅的螃蟹少了一只蟹脚,只听一声声清脆的声响,蟹脚只留下了一个空壳。

  鹿尘对着卞白绝使了一个眼色,卞白绝点点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一边走去。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桌子的两边,猛地抽走了客厅上的地毯。

  只听扑通一声,好像又什么重物摔到的声音,但是客厅上并无其他人身影。

  “诶呀呀,还不现出原形,这是逼小爷我使用绝招啊~暮落泽!”鹿尘故作凶狠的说道。

  “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暮落泽手中端着一杯艳紫色的液体,中间还掺杂着几缕鲜红,“不知道何方妖怪胆敢擅自闯进来,试试我的新作!”

  “别!”

  客厅上突然响起一声哀求的声音,“我不就偷吃了几个菜吗,至于吗?’

  花弄影终于从他的结界中走了出来,几年不见,花弄影的结界术越来越高,现在完全不用隐身符纸就能很好掩藏自己的气息和灵力。

  “叫你隐身!”一边的夜无痕扑到花弄影身上,狠狠的说道,“你迟到了,待会罚你不准吃饭!”

  花弄影看了一眼时间,苦笑道,“是你们早到了好吗,明明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可是现在才下午五点啊!”

  “那……你没有给我们带礼物,罚你不准吃饭!”夜无痕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好了,痕儿,原谅他吧。”暮落泽走了过来,将夜无痕拉开。

  花弄影一脸感激的看着暮落泽,却不料对方开口,“惩罚你喝下我手里这杯‘佳酿’!”

  “那个无痕,你想要什么礼物?大的小的?游龙还是貔貅,你说,哥给你买……”

  众人忍俊不禁,客厅中其乐融融。现在只剩下天罡和地煞两个人了。

  两个人去年的时候并没有到来,这两年内音讯全无。他们两个人从小生活在妖界,并不熟悉外界的事物,自上次妖界一事之后,两个人选择离开,从此自后,了无音讯。

  晚饭后,天罡和地煞终究没有出现,但是,大家把酒言欢,无所不谈,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晚饭后,卞白绝和夜无痕都吵着要去放礼花,既然那他们喜欢,也便随着他们去了。

  五彩的烟花在阳台上绽放,手中的仙女棒更是色彩斑斓,他们笑着跳着,脸上都是久违的无尽的喜悦。

  突然,夜空的东方两道金光闪过,直直的划过漆黑的夜空。

  “看,流星!”夜无痕指着天空说道。“赶紧许愿!”

  “笨蛋,那是陨石啦,你许愿成功的几率都来不及流星落地的几率呢!”鹿尘忍不住泼冷水道。

  “鹿尘,貌似陨石落地的几率确实很高。”夜冥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眼睛却盯着上方看。

  鹿尘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却见两道星光直直的朝着他们下落来。

  “我去,不是吧!新年竟然给我这么大的礼物!”

  鹿尘惊叫着跳到了一旁,只听一阵闷雷的声响,四周硝烟弥漫,鹿尘拿着手扫了扫眼前的白雾,却见刚刚陨石掉落的地方竟然站着两个人!

  等到烟雾完全消散,众人才看清,刚刚那两道金光根本不是什么陨石,而是天罡和地煞!

  “你们两个的出场方式当真牛啊,简直惊艳了读者的眼!”花弄影感叹着,暗暗叹息自己刚刚出场方式太l没创意。

  “抱歉,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交通不方便。”天罡抱歉似的笑笑,却见众人都不坏好意的朝他们走来。

  地煞将天罡往身后一拽,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霸气,“有什么冲我来!”

  、“嘭”“嘭”“嘭”

  不知何时,众人手上纷纷拿起了一瓶香槟,刺激的液体从瓶口喷薄而出,浸湿了人们一身。

  那**,不醉不归;那**,席地而卧;那**,相拥而眠。

  众人都已经微醺,安静的坐在天台上,笑看霓虹人生。

  “夜冥,跟我在一起,你可曾后悔?”鹿尘枕在夜冥的肩上,痴痴的说道。

  “悔。”夜冥充满磁性的声音直直的传入鹿尘的耳朵。

  鹿尘挣扎的坐起,眼神中略带不安,“你说……什么?”

  夜冥温柔的捧起鹿尘的脸,双眸中满是柔情,轻声道,“到现在我竟还不能让你完全相信我,我悔;到现在我还不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我悔;没能将你十里红妆,轰轰烈烈娶你进门,我悔!”

  “笨蛋!”鹿尘浅笑一声,眼眸氤氲。

  双唇轻碰,一吻天荒。从此天涯海角,与君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