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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洪西洋已经三十来岁,相貌粗犷,但并不丑陋,五官端端正正,挺拔高大的模样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威武男人气概,尤其他一身名牌,这么说话,声音浑厚低沉,出奇地有说服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洪西洋已经三十来岁,相貌粗犷,但并不丑陋,五官端端正正,挺拔高大的模样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威武男人气概,尤其他一身名牌,这么说话,声音浑厚低沉,出奇地有说服力。
  他本来就懂得装模作样,要不然也不会讨得家族长辈的欢心,经历陆宇的驯服调教后,更比以前少了许多暴躁粗鲁,此时描述完陆宇和小黑哥的形貌,他又很“绅士”地加了一句:“他们是我的朋友,很久没碰到了,想跟他们说说话。”
  他衬衫卷到手肘,健壮的前臂撑在柜台上,阳刚干净的男人气息使得柜台内的小姐芳心猛跳。
  “很抱歉,先生。”
  酒店前台的小姐看着他,态度异常温和,微微笑说,“您描述的那两位先生的确在这里休息,但是他们暂时不接受来访。”然后翻开旅客备案,抬头又温柔道,“206号房刚刚打电话叮嘱过,他们要休息了,不开门,也不会接电话。”
  这就是变相透露旅客资料了,是违反酒店规定的。
  洪西洋听了,心里失落而复杂,点点头,向她笑笑。
  他没有任何修饰的、男人自然的笑,让前台小姐面颊微微一红。
  那前台小姐却哪知面前这个高大粗犷、很有威势的男人,在别处是如何的暴虐、粗俗、凶狠,现在又是如何复杂而迫切地想请曾经的主人玩虐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不可貌相。
  “他们不想让人打搅,那,我就在这里等会儿。”
  洪西洋向前台小姐点点头,直起身,转身坐到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双臂抱胸,微微垂头,皱着浓重的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沉思中的他,自然又引得被男色所惑的女子一阵阵躲闪目光。
  洪西洋的的确确不敢搅扰陆宇,但是这么离开,他又不甘心。
  他见识过的男人极多,奴性的就不必说了,和他一样偏性于SM主的男人,无论是什么类型,都太流于表面——温雅的,总有点色厉内荏,气魄不足;强悍的,却又粗鲁暴躁,俗烂不堪;即便有人将温雅与强悍集合于一身,也显得不伦不类,忒弱了点。
  真正上层、严谨、正规的SM圈里,向来都是奴隶好找,主人难求。
  而真正气度如王者,能够让他见之倾心,让他完完全全心甘情愿为奴受虐,而且为得心潮澎湃、血热激昂的,曾经现在,自始至终,只有陆宇一个。
  ——好几年没见了,网上他的照片都是以前的,这次遇到,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要不是他的行为举止和以往一模一样,身边还跟着那个保镖,我都有点不敢认,可是,他不是和郑二少一起在X市生活吗?难道他和郑二少分手了?
  洪西洋坐在沙发上,皱着眉,脑筋直来直往地沉思。
  他又想起数年前那一场被陆宇霸道驯服、彻底掌控时,那样歇斯底里的奴性快感,远远超出他现在收个小奴玩虐的兴奋,以至于他心底偏弱的奴性热腾腾地、一去不回头地激发出来!
  他忽然间极度渴望臣服在一个气魄如王的人脚下,渴望自己强猛的体魄被那位王者剥光、绑缚、压制、命令;渴望自己健朗的肌肉被抓摸、啃咬、鞭打……
  他心里回荡起陆宇曾经俯视他时淡淡的冷笑:“你的主性的确够强,但是,遇到我,即使你身为SM主,你那潜伏偏弱的奴性也会叫嚣着觉醒!屈服吧,屈服在我脚下,屈服于你自己的身体和本心……”
  那一场往事清晰得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一种莫名的热切烫得他心头直颤,让他两腿之间那物不听话地涨硬起来。
  他立即翘起二郎腿掩饰住,粗犷的面庞却被兴奋的血涨得微微红了——尽管现在,他的外表已经完全是成功硬朗的成熟男人模样,心里头却与以往没有太大改变,仍然是旧时的鲁莽、妄想、不计后果。
  ***
  时间退回一个多小时前。
  “……爸,爸,您慢点儿。”
  啤酒肚男人苦着脸谄媚地笑,气喘吁吁的说话间,笑得极为难看。
  扯着他走得极快的、面目隐怒而“威严”的六十来岁老者,身板比他还要挺拔,一直大步走到城中僻静的街口一角,才回头气怒直喘地大骂:“没用的蠢货!别人骂你一声,你居然怕得发抖!我要你这个‘干儿子’有个屁用!”
  训斥间,一把甩开这个便宜儿子的肥胳膊,从裤兜里掏出很时髦的手机来,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等待电话的接通,此时,他的神态立即变得慈爱而缓和。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听,一个懒懒的、不耐烦的声音,很是流里流气地从电话里传来:“我的好‘三叔’,‘您’又怎么了?”
  “计强啊,”老者好似没听出来对方的不耐烦,“威严冷漠”的面庞微微笑成一朵大菊花,声音也放低,“三叔今天丢人了,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来,唉,就是上个车,要一个民工让个座……”
  他说话极快,也极其顺溜,把污水全都往陆宇和小黑哥身上泼,好像陆宇和小黑哥两人是残虐外星人屠杀地球妇孺一般!转而却把自己和自己的干儿子说得比窦娥还冤,好像他们才是被恶势力欺压的良善贫农。
  他说着说着,一张老脸的神色又冷峻下来,很是能唬人的模样,说的话却是:“他们两人,背着旅行包,短裤口袋里的钱包也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结伴游玩、不知好歹、有钱就逞能的无知大学生……”
  对方立马叫:“停!”
  电话里传来一声压抑不耐烦的叹气:“我说,三叔,我说过多少回了,我现在是拜了大哥,在你们眼里,成了别人惹不起的‘黑社会’,可我们‘黑社会’也不是净干抢钱杀人放火的事儿吧,再说了,我还得听大哥的,我的权不大……”
  老者立马笑:“计强啊,咱们老贾家就出了你这这样有出息的……”
  对方正是叫做“贾计强”,在中国极尽普通和泛滥的名字,一听老者又要啰嗦那些说过几百遍的夸奖,立即又叫:“停!停!给我闭嘴!”
  这回,贾计强的声音多了分怒气和不客气,“告诉我他们在哪儿!”紧接着又咬牙切齿,“三叔,这是最后一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不管是你错还是别人错,一概置之不理,你以后除了什么麻烦,都别想再找上我!”
  ***
  时间回归此时,洪西洋正在酒店大厅里性致昂扬、面庞微红地幻想着自己被陆宇波光衣服捆绑玩虐的情形,除了陆宇之外,他从未被别人侵犯过的后庭通道一时竟酥痒难耐!
  他强壮的身躯扭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坐好,表面上看,仍旧是成熟硬气的男人模样。
  突然一声咋呼从前台传来。
  “就是这儿!我看见他们两人进来的!”
  说话语调肯定而肆意,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另一个人紧随其后,理直气壮地问前台小姐,“那两个年轻男人住哪儿?都有一米七一米八左右,人模狗样的,一个穿白汗衫和黑短裤,一个穿白衬衫和……什么来着,哦,蓝色牛仔裤,他们住哪儿?”
  洪西洋一听,他们问的可不正是他曾经的“主人”和他主人的保镖么?
  他皱着浓眉,粗犷的面庞带上一丝怒意,抬头就去看前台,正与眼神惊惶地看过来的前台小姐对视。
  ***
  酒店206号房中。
  陆宇早已盘膝坐起,内息在血液、经脉、骨髓中氤氲蒸腾,流转凝聚。
  内息本就是人身精华所在,这个过程又是一个从无形无质到无形却有质的升华,可以直接说,这是一个人的“脱胎换骨”、“破茧成蝶”!
  这个过程,经不得半点搅乱,否则,极可能前功尽弃,以后再想突破,更加难为许多。
  “陆宇,坚持,我的内气足够,一定能帮你突破,一定能恢复到你原来的体质!”
  小黑哥坐在陆宇背后,温纯敦厚的声音仿佛能抚平人心里所有的紧张。
  他抱着陆宇,宽厚的胸膛与陆宇结实的脊背严严实实地相贴在一起,粗壮的臂膀搂住陆宇肌肉流畅的胸膛,通体内气流转,形成一个“人形鼎炉”,以自己的内气为火,帮助陆宇炼内气成内气!
  陆宇曾经两次练出过内气,这是第三次,却也是最特殊和艰难的一次。
  他丝毫都不分心,灵台清净一片,体内内息翻滚,有秩有序,一分一秒地时间都花费来缓缓地熬练,步步踏实,奠定根基,只求稳稳突破,与小黑哥同练功法,双修双宿这一生。
  ***
  “你们是什么人?找他们要做什么?”
  洪西洋很熟练,又很隐晦地,把自己双腿间坚硬的物事往腹股沟斜上方捋顺,然后直接站出来,粗声粗气地问,尽管面庞方正,乍一看有些“从容不迫”的意味,却仍是一如从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他是一个人,对方却是五个身强力健的青年。
  对方为首一人很有风度的没说话,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夹着烟抽,只让四个小弟办事儿,正是之前那六十来岁老者向之打电话诉苦的“贾计强”。
  贾计强听洪西洋粗声问话,立马转头,凝眸看他。
  洪西洋声色带怒,眼眸如炬,发号施令惯了的洪家少爷,除了在陆宇面前之外,一般都是为主为上的人,自然毫无其他人的色厉内荏,更兼他衣着名贵,此时强健昂扬地站出来,光看着表相,就很有一番威势。
  贾计强眉头微微一皱,他虽然加入了有点势力的黑社会,却也明白,自己只能在这个小城翻翻浪花,出了这个小城,别说他,就连他“大哥”都不算个什么。
  所以,他一般不愿招惹这种不知背景的人。
  但他还没说话,一个小弟在这个小城嚣张惯了,又没什么眼力界,立时冷笑着双手插在裤兜走过去,趾高气昂地问:“你又是什么人?”
  然后冷不防掏出一把弹簧刀出来,在手中翻着把弄,吊儿郎当地斜睨着洪西洋,继续说,“我们要找那两个偷了大哥手机的贼,你是他们同伙?”
  洪西洋壮实刚猛,练了几年的减肌计划,也一直和保镖学习擒拿防身功夫,否则也不敢一个人开车到处乱跑收奴,这时哪将这小货色看在眼里,更何况,这小货色还将他的“主人”侮辱为“贼”?
  他先还有点忍着,不愿在“主人”所在的酒店内撒泼,一听那小混混诬陷,粗犷的面庞登时露出怒容,伸手就是一个钵大的拳头,吼骂道:“MB的你找死!”
  “哎哟!”
  那小青年狐假虎威惯了,没料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本身又不会什么功夫,一下子就被他打得翻身躺倒,捂着流血的鼻子在地上痛苦晃头,眼泪因鼻子受创而留了满脸,狼狈得丢人丢到家。
  这一下变故突发,激怒了对方包括“贾计强”在内的其它四人,也吓坏了前台小姐。
  “草!”
  “妈的,弄死他!”
  “敢在咱地头上撒野,不废了他一双招子,咱们还能见人吗?”
  其他三个小弟气势汹汹地扑打上来。
  贾计强也抹不开面皮,在他的地界上,小弟被人打了还不敢还手,传出去,他也不必混了,他沉着脸握拳,说:“朋友太欺人了,话都不说,直接打人?”
  “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小杂种!”
  洪西洋气势凌人地大吼,抬腿极快地把嘴前面扑过来的小混混踹开。
  他此时,一下子抛开了装模作样的本分表相,直如红了眼的公牛,拳打脚踢,怒目如铜铃,肌肉强悍的高大体魄,好像一台人形机器,本应灵动精巧的护身擒拿被他使得粗猛直率,把三个叫嚣着扑上去的小弟揍得鬼哭狼嚎。
  “强哥,揍他啊!哎哟我的肚子……”
  “妈的,敢打我……我弄死你!”
  三个小混混三下五除二被揍倒躺地,转头注意到酒店一楼躲躲闪闪往这里围观的人,只觉脸皮都丢到姥姥家去,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自是将洪西洋恨到了骨子里。
  “还弄死我?”
  洪西洋咬牙暴虐地低吼,“草你们MB的,敢骂我主人我还没弄死你们呐!”
  他怒意上头,没注意说出什么话,一个主人二字就脱口而出,继而抬脚去踹那个想拿刀捅他的人,又粗声粗气地骂道,“贫困山城里的小混混,也敢跟我动手,MB的,你们算个鸟东西,老子不发威,你们这群跳蚤还想称霸王……”
  “欺人太甚!你——”
  贾计强心性有些狡猾,自始至终没动手,此时见洪西洋身手了得,自己压根儿讨不了好,自然更不愿出头了,只是在一旁怒斥。
  但他怒斥未完,突然眼眸一瞪,急忙吼叫阻止:“薛子住手!”
  原来,他最初那个被洪西洋一拳揍烂鼻子的小弟怀恨在心,恶念上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到洪西洋背后,弹出弹簧刀,咬牙切齿地就往洪西洋后心捅,神色狰狞地吼道:“干你祖宗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