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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魁斗殿下,魁斗殿下……”

第一章

  

  “魁斗殿下,魁斗殿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在哪里啊……”

  “魁斗殿下,快出来啊,不然要是让王知道了的话,奴婢们肯定死得凄惨啊,太子殿下……”

  奴婢们的小祖宗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婢女吧,不要再玩失踪下我们了,奴婢的心脏功能脆弱得很,承受不起惊吓

  午后的阿修罗王宫,本该静谧的环境此刻却有着许多行色匆匆的宫女们满脸都是焦急的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泫然欲泣的鼻音,正四处的寻找着什么人似的。

  “阿七,储君殿下还没有找到吗?”

  “染姐姐,怎么办啊,魁斗殿下突然的就不见了,如果我们要是再找不到殿下的话,作为殿下的侍女,我们肯定难辞其咎。”被叫做阿七的少女此刻急得都亏啊哭出来了。

  魁斗殿下可是王和王后最宠爱的孩子啊,也是他们阿修罗道的王储。如果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暴怒之下的王肯定会将她们这些照顾不力的侍女们给挫骨扬灰的。

  呜呜,想想都觉得好可怕啊!

  虽说这几年她们那个冷厉凛冽的王因为娶了王后的缘故,颇有些冰封雪域融化为柔情大海的趋势,变得比较有人情味了。可那些宠溺柔和的表情都只是在面对着王后殿下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在王后殿下不在的情况下,她们的王依然是那个无情残酷的专制统治者,对所有人都如一柄寒气刺骨的出鞘利剑,让任何人都不敢触其锋芒。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几年前不就有人竟然胆敢潜伏进阿修罗王宫吗?最后虽然说被王座下的四君及时的给发现了,并且还把那个闯入者给打成了重伤,可最后还不是让那个人给逃走了吗。

  这事,事关储君殿下的安危,马虎大意不得。

  “是啊,阿七,染姐姐说的对,我们这里可是阿修罗王宫,不是谁想进来就可以进来的。”也许是再为自己打气,也许是寻求一下心理安慰,另一旁的一个绯红衣衫少女兀自强调道。

  “魁斗殿下肯定是在跟我们玩闹呢,我们再多排泄人手,搜索的范围再广一些,也许魁斗殿下就在其他的哪处宫殿呢?”

  听到她们的谈话,周围那些正焦急的找人的侍女们也纷纷的围了起来,一起七嘴八舌的说道。

  “要不要派人去跟王后殿下说说?”其中一个突然说道。

  “先不要让王后殿下知道,免得王后殿下担心。”

  “是。”

  “现在大家快去找人,务必给我找仔细了,哪怕是翻地三尺,也要把魁斗殿下给找出来。听到没有?”

  “是,听到了。”铿锵的话一落,原本还围绕在一起的侍女瞬间消失。

  一个时辰后,众多垂头丧气的满脸死灰的侍女们再次齐聚一堂。

  “染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啊?”

  “染姐姐,我们要不要先把自己给弄得凄惨得,然后再去向王负荆请罪?”

  “你即使把自己弄得再怎么凄惨,王也不见得会对你心生丝毫的怜悯。反而,你要是那样去的话,死得更快。王的无情冷漠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王后殿下,你见过王对谁心慈手软手下留情过?”

  “那我们怎么办啊?”知道染姐姐说的是事实,众多侍女们的脸色不由满是颓废和惨白。

  “去求王后殿下吧。王后殿下看起来虽然有些清冷得不易接近,可绝对要比王来的安全得多。我宁愿死在愤怒之下的王后殿下手里,也不愿直面王的冷气和嗜血杀意!”那绝对凄惨百倍。

  沉默了一会后,阿染突然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现在的王后殿下,也就是当初的婆娑罗之子,阿染在三年前曾经伺候过那个绝美妖冶的少年一段时间。

  在他刚刚怀上魁斗殿下没有多久的时候,王因为害怕担心孕育着修罗之子的王后会有任何的不适,特意派人回阿修罗道让她赶去贴身保护王后的安全,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尽管当时王的举动在王后殿下的眼里,有些紧张得过头了。

  不过以那段时间她呆在王后殿下身边对那个少年的了解,王后殿下比起王来,那可是要人性得多了。

  这方侍女们愁云惨淡,脸上满是宽面条,考虑着她们要不要先写一份遗书,把自己的财产都给分配一下,漂亮的首饰镯子之类就留给自己陪葬,就算是要死了也要抱着一起死的时候,一声充满了威严和冷意的低沉男性声音突然的响起在众人的耳边。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魁儿呢?”

  “王……”

  被男人那突然而来的声音给吓得花容失色,众多婢女不由动作很是缓慢的回过头。在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冷着脸的俊美帝王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脸色瞬间变得一排惨白的跪倒在地上。

  “王王王……”

  “魁斗呢?”看着谦卑的跪在地上的那一群浑身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了的婢女,东方炎伤不由紧紧的蹙眉。

  这些婢女都是他当初专门派去负责伺候储君的侍女,现在她们全都在这里,那魁斗呢?怎么不见魁斗那小小的身影?

  视线扫视了周围的宫殿一圈,在确定的确没有魁斗那憨胖可爱的身影后,东方炎伤的脸色也变得很是不好看了。

  魁斗是他和夕儿的孩子,是阿修罗道的王储。

  那个孩子虽然一生下来就拥有着很强大的力量,可现在的魁斗毕竟还不满三岁,还只是一个连走路都会让他很不放心的孩子。在发现这些侍女的玩忽职守后,东方炎伤此刻怎么可能还不生气。

  “王,猪君殿下她……猪君殿下她……”

  “魁斗怎么了?快说!”

  看众人的脸色,东方炎伤神情顿时不由严肃起来,浑身凛冽肃杀的气息直面跪在地上的婢女而去。那强大冰冷的气势,压抑得地上的侍女虚汗直冒,浑身颤抖不已。

  “猪君殿下他,猪君殿下他……他不见了……”战战兢兢的把这句话说完,女婢们认命的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去看王的脸色。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听完侍女们的话,东方炎伤不由大惊,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猪君殿下,请王责罚!”

  “说清楚,魁斗到底是怎么不见的?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照顾魁斗的,竟然连一个走路都会磕磕绊绊的孩子都看不住?”

  没空去理会对着自己不住磕头认罪的女婢,东方炎伤的眼神瞬间幽暗下来,带着肆虐前的诡异平静和冰冷。

  “请王恕罪。奴婢……奴婢也不怎么清楚,奴婢们只不过是稍微的离开了一会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猪君殿下不见了。奴婢们到处找过了,却仍然没有找到猪君殿下的身影。这事婢女们的石智,请王责罚,请王责罚。”

  “夕儿知道这件事吗?”此刻,东方炎伤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面上出了更加的冰冷凛冽外,看不出丝毫的神情。

  自魁斗一岁开始,东方炎伤就以身为阿修罗道的未来猪君,必须要学会独立自强为由,把那个自生下来起就一直粘在夕儿身上不愿放开的小鬼给扔出了他和夕儿的寝宫,由数十位的宫女贴身看护着,免得他天天跑到自己面前来惹他生气。

  也因此,魁斗在闹过哭过寻死觅活了一段时间后,在发现他无法撼动自己父皇的决心后,也就慢慢的死心沉寂了下来,怪怪的搬出了他和夕儿的寝宫。

  所以此刻,东方炎伤最担心的还是夕儿知道这件事后心里肯定会满是焦急和担心。

  至于魁斗的安全,那个小鬼完全继承了阿修罗道的精髓和力量,心思鬼得很,不去祸害别人就该烧高香了。

  “王后殿下还不知道猪君殿下不见了的事情。奴婢们还没来得及去禀报王后殿下!”

  “那就好。挺好,魁斗不见得消息你们说都不许告诉王后。否则的话,你们知道下场。如果让朕知道你们呢谁敢罔顾朕的命令,去告诉了夕儿的话,你们……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知道吗?朕的王宫不需要无用之人!”

  凌厉而又冰冷的声音,刺骨寒意的杀气,东方炎伤微眯起眼,冷冷的注视着跪倒在一地的女婢,冷厉的说道。

  “是是是……王 王……”牙齿打颤,跪在地上的婢女身体就犹如在寒风中微微的颤抖,战栗得不成样子。

  “现在,还不快去找人!找不到人,你们也就不用出现了!”

  说完,东方炎伤蓦然转身,大步的离开,留下背后众多婢女们面面相觑。直到确定东方炎伤那充满压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众人面前,跪在地上的侍女们这才纷纷的呼出胸口的浊气,暗叹侥幸的死里逃生。

  而此刻的东方炎伤,则是正向着自己的寝宫快步走去。

  现在正是晌午时刻,因为昨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索取得太过于激烈,以至于夕儿现在还起不了身,正在寝宫里熟睡着。

  东方炎伤担心着夕儿,自然脚步一刻也不曾停留。

  然而,待到东方炎伤大步走回自己的寝宫,一进内殿后突然看到的画面确实让男人的脸色瞬间完全的黑了下来,身上的气息更是布满了阴沉。

  只见奢华宽大的四柱龙床上,他所宠溺着的妖艳少年依然沉沉的熟睡着,那满是被自己疼爱过的白皙身子上充满了他昨夜的战果,此刻看来显得尤为诱惑和充满了情色淫靡的味道,让人看了不由下腹隐隐灼热。

  然而,东方炎伤的欲望在看到夕儿身上那个嘴角着流着口水,两只手还不忘紧紧的抱着他的爱人,扑在夕儿那本就被自己昨夜蹂躏得红肿不堪的胸口上不住吸允的小小身影后,东方炎伤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在隐隐的抽痛。

  “魁~斗~~~,你~在~干~什~么~~!”

  异世妖醒 外篇—三年孕育

  外篇——三年孕育

  “魁~斗~~~,你在干什么!”

  “父皇,难道你活太久了,眼神终于不好了吗?你没有看到魁儿这时正在跟母后亲近交流感情啊!”

  听到背后传来的那隐隐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正扑在自家母后胸前的小小身影动作不由停顿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来看着脸色发黑的东方炎伤,语气虽然奶声奶气,话语里却是充满了鄙夷的味道,说道。

  对于这个剥夺了自己和母后你在一起机会的男人,有着很严重的恋母情节的魁斗自然也做不出什么高兴的脸色来看。

  别看他现在年纪小,还不满三岁,长得也一副唇红齿白矮墩墩好欺骗的模样,可作为阿修罗道的未来猪君,作为阿修罗王的未来继承人,他魁斗岂会跟寻常小孩那样懵懂愚笨。

  身为母后怀胎十月才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也许是因为曾经在娘胎里的时候差点就流产的缘故,魁斗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对于生下自己的母后更是充满了依恋和占有欲,已经达到让东方炎伤都有些不能忍受的地步。

  所以,在魁斗被生下来一年之后,东方炎伤在隐忍了一年的时间都不能好好地碰触自己的爱人后,极度压抑了一年的东方炎伤心里的郁卒猛然爆发,一怒之下就把那个小鬼给扔出了夕儿的身边。而且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东方炎伤还故意派遣了数十位之众的婢女去好好地看护那个孩子的日常作息,力图在他和夕儿亲热欢爱的时候,能够把那个小鬼给隔绝在他和夕儿的视线之外,让他再也不能来捣乱,打扰自己为他创造未来兄弟的机会。

  没想到,这个机灵的小鬼竟然这么难缠,在那样众多婢女的层层环绕之下,竟然还被他给找到了机会,趁自己不在的空隙,跑来这里吃他的夕儿的豆腐。

  小子,那好歹也是你父皇我捧在手心里万般呵护的老婆,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回来了,害他刚才还担心了半天。

  说到这里,东方炎伤就不由得想到了以前。

  貌似两年前也曾经有过这么一次事件。

  那还是魁斗快满一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东方炎伤才刚刚把那个小鬼给挪出自己和夕儿的寝宫,让他搬到另一座宫殿里去学会独立,不要再粘着自己的母后。

  没想到,那个小家伙在自己的寝宫里还没有老实的呆上一天,就在当天的傍晚时刻,在自己正压在夕儿欢爱后的身子上想要继续温存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就很是不识趣的撅着白胖胖的小屁股,如同一只慢晃晃的蜗牛,一挪一挪的从自己为他亲自安排的奎阁宫里爬了出来。

  然后,在奎阁宫里数十位宫女的焦急寻找中,还无法走路利索的小东西就那样在东方炎伤的目瞪口呆和满脸黑线下,又给他出现在了夕儿的面前。

  也就是那次,让东方炎伤见识到了自家儿子的坚韧和毅力,还有隐隐的威胁性。于是第二天,奎阁宫里负责伺候小王子殿下的侍女们的数量再次以几何增长着。

  每当夜幕降临之后,负责伺候他们阿修罗第一皇子殿下的侍女们必定在东方炎伤的眼神示意下,把那个喜欢黏在王后殿下身上不愿离开的未来给抱走。并且在第二天来临之前,绝对不许他离开自己的奎阁宫。

  夜晚的时间对于精力充沛的小孩子来说,就是用来睡觉的。其余的想法,一律不允许。

  而这,也就是东方炎伤贯彻了近两年的方针。

  让那个小东西白天的时候占据着夕儿大部分的时间,已经是东方炎伤看在这还是自己儿子的份上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晚上的时间一律是属于他东方炎伤的狂欢之夜,至于自家小鬼,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寝宫里睡觉好了。

  不过,百密终有一疏。

  在那次事件之后的近两年,在东方炎伤都快忘记自家小鬼那丝毫不输于自己对夕儿的恋母情结,以为他终于慢慢的额沉寂下来,放弃对自己母后那深沉的执念和毫无理由的依赖后,这个小东西再次做出惊人的俊东,成功的让东方炎伤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个小东西,你到底是不是我东方炎伤的儿子啊,哪有身为儿子对自己父亲的老婆死死占着不放手的道理。

  “小东西,你母后已经很累了,早上才好不容易睡着,你还爬到他的身上。你给我下来。”

  走过去,东方炎伤大手一提,就把还扑在沉睡中的妖媚少年身上的小身影给提了起来,放在离奢华大床几步之遥的梳妆台上坐好。

  同时,男人看着床上脸色布满疲倦媚态的妖艳人儿,走过去拉过床上一旁的丝被,轻轻地盖住了少年那充满淫靡痕迹的身子。然后俯下身,轻柔中充满了迷恋的吻了吻少年有些红肿的唇。

  “如果不是父皇你昨夜乱发情,把母后给累坏了的话,母后会睡到都大晌午了还不醒来吗?要不是整天都没有看到母后来看魁儿,魁儿会来父皇的寝宫找母后吗?”

  看到东方炎伤的动作,梳妆台上小小的身影虽然有些不满,似乎想要挣扎着跑到自己母后的身边,跟母后一起午睡。

  无奈自己现在人小腿短,很是力不从心,拼不过自家老子。

  “……儿子,你现在才三岁,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听到魁斗的话,东方炎伤的动作不由一顿,然后沉默了一会,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家正撅着嘴很是不满的儿子询问道。

  “……离叔。”

  看到老爹突然满脸肃穆,身上的气势也在瞬间变得很可怕的样子,还不满三岁的宝宝立马审时度势,连想都没有怎么去想,就把某个整天喜欢到自家母后那里来蹭吃蹭喝的人给出卖了。

  至于老爹知道后会怎么做,那就不是他这个还不满三岁的儿子可以去忧愁得了。毕竟,他现在还小,不是吗?

  在母后面前连走路都成问题,一直都要母后抱着的小孩,谁又能够说他魁斗殿下出卖了某人。而且,就算离叔知道了又怎样,最多不过说他童言无忌,懵懂天真。

  你能够奢求三岁小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所以,望着面前脸色冰冷的父皇,小小的孩子还是笑得很欢畅。

  “……以后里那个男人远一点。”

  看了一眼梳妆台上扭捏着想要下来,却因为身高的缘故只能乖乖坐着的三岁宝宝,东方炎伤冷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语气低沉。

  说完,男人就完全不顾自家儿子在梳妆台上纠结,转过身眼里慢慢充满了柔情的注视着床上兀自熟睡的爱人。

  看到床上的少年那张满是倦意的脸微微的皱了皱,似乎有些不舒适的样子,男人马上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少年的眉头。

  “夕儿……”

  “父皇,我好歹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跟防狼似的防着我。至少,也应该先把魁儿抱下来啊!”魁斗觉得不满了。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母后就在自己面前,却恁是不能接近,小小的宝宝咬着手指,心里很是纠结。

  也恰好就在这时,床上熟睡着的少年那如小扇般楚翘密集的睫毛似乎颤了颤。

  下一刻,在东方炎伤充满了宠溺呵护的目光中,少年慢慢的醒了过来。

  而在夏子希睁开眼的瞬间,梳妆台上原本还很是哀怨的宝宝立马换上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样,声音糯糯的喊道:

  “母后!”

  “魁儿?”

  在东方炎伤的帮助下从床上坐起身,夏子希背靠在身后男人那宽阔厚实的胸膛上,因为身体的酸痛不适而全身无力的状况在听到魁斗那糯糯的声音后,本因为才从熟睡中醒来还显得有些迷糊朦胧的视线瞬间清醒过来,看向自家儿子所在的方向。

  “魁儿,你怎么在这里?”

  轻轻地动了动身体,夏子希就想要伸手去抱梳妆台上的可爱宝宝。无奈,昨夜被男人季度索取得厉害,以至于夏子希现在根本连想要站起身都困难。

  尤其是当夏子希才轻微的动了一下身体,就幕然感觉到从身后某个隐秘部位传来的钝痛后,少年脸色很是尴尬的有些不敢去看自己可爱纯真的儿子。

  “母后,抱抱!”看到本已经伸出手想要抱自己的母后不知为何又突然的缩回了手,魁斗撅嘴,脸色有些不高兴了。猪儿

  “魁儿……”尴尬着一张因情事后显得尤为妩媚妖艳的脸,夏子希此刻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男人。

  尤其是当他此刻还赤裸着身子背靠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上,感觉到自己的腰肢不知何时竟然有一只布满微茧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游移,并且有慢慢向下移动的趋势时,夏子希瞬间羞红了一张俊脸,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炎……”轻轻地动了动,想要阻止身后男人在自己身上肆虐点火的举动。

  无奈,夏子希身子本来就极为敏感,在情事之后就更是浑身酸痛无力,阻止东方炎伤举动的手与其说是拒绝,还不如说是欲语还休的迎合。

  那种浑身战栗无力的感觉,让夏子希很是不好受。

  “父皇,母后!”

  “唔?……魁儿!”

  听到儿子糯糯的呼唤,睁开眼猛然看到眼前正泫然欲泣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原本眼神已经迷离朦胧起来的夏子希瞬间清醒。

  幸好,在失去控制之前,夏子希终于意识到自家儿子还在这里,不敢做出什么限制级的事让他那还不满三岁的儿子看到。不染,再次滚了床单的夏子希还不知道自己要何时才可以下得了床。

  “父皇,你想要对母后做什么?”

  有些装傻充愣的看着东方炎伤的脸疑惑的问道,下一刻,就只见不过三岁的孩子转过头对着夏子希笑得很是灿烂可爱的撒娇道:

  “木偶,你今天都没有来奎阁宫看魁儿,魁儿要抱抱!”

  “……”东方炎伤咬牙,这个小家伙,还真会顺杆往上爬啊!

  “魁儿,母后……”在儿子懵懂纯真的眼神注视下,下自习不由觉得脸上有些尴尬,却偏偏又不能够说出自己此刻的窘境。

  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穿,而且身上全身上下到处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不敢让年纪还太小的儿子看见。

  所以在儿子那充满期待和撒娇的眼神下,夏子希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而就是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情况下,林离箫那猛然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就让夏子希瞬间松了一口气。

  “子希,子希,你在吗……”

  “离儿,慢点!小心……”

  “离箫,你找我?什么事?”

  看到幕然从外面跑进来的男人,以及跟在离箫身后眼里满是担忧和柔和的南刹祭,夏子希在身后男人猛然用被子把自己的身体给围得密不透风中,转头看向离箫冲进来的方向。以及,自家兄弟那依然不见鼓胀,只是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

  那里,离箫孕育了三年依然不见有丝毫动静的孩子正静静的沉睡在母亲的肚子里,慢慢的成形。

  “离箫,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小心自己的身体。你现在可是孕夫,不能跑得太急,小心动了胎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离箫跟自己一起怀孕的时间相差还不到一两个月,自己的孩子如今都可以跑跑跳跳的走路了,而离箫的孩子如今依然还在他的肚子里,好似丝毫没有要生下来的意思。

  就这,听南刹祭的意思,貌似还是很正常的现象。

  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离箫,夏子希只能说,离箫他男人的确是天赋异禀啊,就连延续自己的血脉,都不走寻常路。

  “子希,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当初我们在寝室里突然消失,来到这里差不多都已经三年多了,连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阿邱那边到底怎么样了。”他的耐心都快要用完了啊。

  之前因为子希怀孕生子的缘故,也由于魁斗太小,子希害怕小宝宝柔弱的身体无法承受空间传送的压力,所以直到现在,一等就是三年。

  然而林离箫最近却是有些无法再等下去了。对于故土的思念和对朋友的关心,都让林离箫有了一种焦虑感,让他很想要能够回去那个自己所熟悉的地方。也许这正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让他的心变得软弱起来。

  考到离箫走进来就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夏子希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在三天后。三天后我们就走!”带着他们的羁绊,一起回去另外一个曾经生长的地方。

  是决定,也是承诺!

  3异世妖醒_外篇—回归

  三天后。

  站在摩脉之森的最中央,那被暗域大陆的人誉为中央圣地的水灵池畔,夏子希和林离箫一行人,带着身旁各自属于自己的男人,还有自己可爱的儿子,凝视着眼前那犹如仙境般清新波澜见底的池水,心里是难言的复杂。

  终于,他们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这个当初他们掉落在摩脉之森的地方。

  “子希,你确定是通过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去吗?”望着眼前清澈宁静的水灵池,对比夏子希最这里的深刻印象,林离箫倒是要平淡得多。

  当初,林离箫从大学寝室掉在水灵池畔的时候,他因为收到突然而来的意外冲击,在掉到这里后就完全的昏迷了过去,对于水灵池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要不是之后离箫为了寻找夏子希,曾经死缠着让南刹祭带着他回来过这里一次,他可能根本连水灵池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这个地方是当初在我受伤沉睡的时候,曾经由潦水碧鸢打开过的通往另一域的通道。自然是这里,没错了。”沉静的站在水灵池畔,夏子希望着眼前灵气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圣水池,面无表情。

  要打开通往异世的空间通道,必须要有很强大的灵气作为力量支撑。

  那个时候,因为他灵魂收到重创不得不沉睡在水灵池里,无法为手上的玉石戒指提供灵气的缘故,潦水碧鸢的器灵最后只能依靠自己本身蕴藏的灵气来撕裂空间。

  结果,在第二次把他送回这里后,潦水碧鸢里蕴藏着的所有力量就完全的被耗空了,不得不吸取水灵池里的灵气来进行弥补。所以现在,这个曾经被暗域大陆的子民信奉为了圣地的水灵池,如今倒是变得大为萧条。

  “潦水碧鸢……”低头注视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以及修长秀美的手指上那枚呈湛蓝色的玉石,夏子希低喃。

  制成潦水碧鸢的玉石本身,本就是绛罗石周围因为灵气充裕的缘故而被繁衍出来的一种灵气压缩到一定程度后的凝结结晶,它依靠着绛歌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灵气进行进化,并慢慢的形成有意识的器灵。

  可以说,潦水碧鸢是依靠绛歌而生的灵器。

  它因绛歌而生,也会因绛歌而消亡。

  “夕儿,怎么了?”

  看到夏子希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和黯然,东方炎伤不由上前一步,大手紧紧地抱住少年纤瘦的腰肢,头枕在夏子希的肩上,关心的问道。

  夕儿,你又想到了曾经的伤痛和悲戚吗?想到了凛天那个男人?所以,你现在脸上的表情才会变得那样惆怅而低迷茫然?

  “炎,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轻轻地摇了摇头,夏子希回头对着身后紧紧抱着自己,眼里满是关心的东方炎伤露出一抹幸福安慰的笑。

  然后少年低下腰,小心翼翼满是温柔的抱起自己腿边正抬着小脑袋,小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腿,正睁着一双水润汪汪的大眼睛渴望的注视着自己的魁斗,温柔的抱在自己怀里。

  那是,他的儿子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炎会有儿子,他们共同的孩子!

  “魁儿,我的宝贝,我带你回去看母后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母亲好不好……”轻轻地吻了吻宝宝小小的嫩嫩的脸,夏子希笑着温柔发软说道。

  “另外一个母亲?不是鸾袖外公吗?”

  “不是,是另一个很爱我的女人。一个一生操劳就为了我能够幸福生活,最后却是提前衰老不得不含着遗憾不舍去世的温柔女人。”

  同样也是一个,很傻的女人!一个很傻却很温柔的女人。

  可惜,她在自己人生最美好最纯真的花季遇到了一个薄凉无情的男人。以至于最后……她不得不过早就离开了那个回了她一生幸福的人世!离开那让她觉得痛苦的世界。

  “母后,你在想念另一个外婆吗?”抱着少年的脖子,三岁大的宝宝伸手抚上自己母后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属于孩童清脆的声音脆生脆气的问道。

  “是啊,很想念……很想念……”

  他回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另一世的母亲这三年的时间里是否有人到她的坟前扫墓?

  那个男人,那个欺骗了她最真挚的感情,让她一生都活着不幸中的薄幸男人,恐怕从来没有去为那个温柔的女人扫过墓吧!

  父亲?呵呵,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他的父亲,他夏子希从来都不曾承认过自己有父亲。

  他在那个世界,从来就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很傻气很温柔的母亲!

  “母后……”

  “夕儿……”

  “没什么。离箫,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转过身,夏子希看着另一边同样表情复杂的注视着自己的离箫,问道。

  ——————————-我是昏哥线————————————

  二十一世纪。

  夜幕已然降临,华灯早已初上。临桦区郊外的豪华别墅群地带,曾经的铁三角最后一人阿邱正洗完澡,半敞着浴袍,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子希和离箫已经失踪差不多三年多的时间了,在最初那段时间焦急寻找无果后,阿邱终于从长白山的神裔一族那里的轮回镜里知道了两人的踪迹。

  尽管有些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也拒绝去相信,可子希和离箫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消失,并且他发动了所有的人手势力都无法找到哪怕丝毫的蛛丝马迹后,阿邱由不得他不信。

  子希和离箫他们,恐怕真的就如那面神秘的镜子里所显示的画面那样,现在正身处在另外一个异域。一个有着神魔妖兽的地方。一个有着神仙妖怪的神奇世界。

  一个他完全不敢想象的地方。

  从长白山深思恍惚的回来,阿邱一连失眠好几天,脑子里满是那面镜子里显示出来的画面。

  离箫的脸依然还是那张光滑得令女人都嫉妒的英俊小白脸,除了看起来更加的细腻白皙,衣着打扮很复古奇特之外,阿邱倒是看不出离箫有任何变化。

  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离箫貌似也拥有了一种很神秘强大的力量,竟然能够在万米之上的高空御剑飞行。

  要是放在他们这里,那绝对是想都不敢想象的。那种力量,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太过于逆天,也太过于,诱惑和神秘!

  相比起离箫的不正常来,更让阿邱和当时所有人都绝对震撼和不敢置信的则是子希。如果那个轮回镜里看到的妖异少年真的是子希的话!

  阿邱怎么也想不到,消失后的子希竟然会有那样一张蛊惑人心妖艳魅惑的脸。

  那真的会是子希吗?为何,为何子希的容貌变化如此之大?

  要不是当时离箫就在子希身边,而且象征着仔细身份的头发突然漂浮起来了的话,阿邱可能还会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有着那样绝美清丽容貌的少年绝不可能是那个跟自己还有离箫一起,在大学生活了近四年的死党。

  曾经容貌不过清秀之姿的子希,他是吃了仙丹还是易容药,竟然脱胎换骨的如此彻底?

  走到房间里的书桌边,阿邱扔掉手里的浴巾,顺手就拿过书桌上放着的商务报纸。

  自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在家里那个老头子的一声令下,他就已经慢慢的开始管理起自家的公司。

  子希和离箫的事,阿邱也并没有丝毫忽视。在买通了大学宿舍下的那个管理员老头后,让他一直留意着子希和离箫的消息,在看到子希和离箫后就马上通知自己。

  而那间他和子希还有离箫曾经住了四年的寝室,也在阿邱的委托下,让学校一直都空着,就怕哪天子希和离箫回来了后,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在那里。那间宿舍,毕竟是子希和离箫当初消失的地方。

  他们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回到原地。

  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阿邱一边浏览着众多信息和公司要完成的工作,一边不由回想起曾经的四年大学生活来。

  那段时间,是他们活得最轻松的时期。

  就在阿邱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公务,一边怀念曾经的青葱岁月时,他房间里德地板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古老而又繁复的古阵,闪烁着诡异而又奇特的幽芒。在阿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阵紫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这是……这是什么……”猛然站起身,阿邱脸上一阵错愕。

  “阿邱,本大爷回来了!”

  4异世妖醒

  外篇—现代生活

  “阿邱,本太爷回来了!”

  “离萧!子希!”

  待到光芒消失后,邱楠逆满脸错愕的注视着房间里的情形,眼眸不由瞬间睁大。只见在刚才房间内浮现出神秘古老之阵的地方,失踪了近=年的离萧和子希正赫然的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得满脸温和。

  “阿邱!’

  “阿邱!”一看见房间里那十沉稳着脸很是熟悉的男人,离箫就不由很是激动的跑过去勾肩搭背起来。顺便给了处于眼神收缩中的男人一个属于男人的拥抱。

  “阿邱,我们回来了!”

  “离萧,子希,你们。。。。你们终预备回来了。。。。”幕然看见三年不见的死党,邱楠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多久了,他们有多久的时间没有好好的注视着彼此了。

  自从三年前那天他从外面回去后,看到寝室里竟然一片狼藉,而本该早已经回到寝室的两个死党却都不在的那一刻,他为他们的失踪担心焦急了三年,现在终于再次见面了。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彼此之间的友谊,在邱楠逆的眼里,一向弥足珍贵。

  “嘿嘿,阿邱,好久不见,差不多都快三年了吧,你有没有想我们?”

  看到邱楠逆那一脸的感慨和追忆,_还有见到他们幕然出观的方式的吊愣扣震憾,林离箫掠了掠自己眼前近三年来长得过长的刘海,笑得有些猥琐。

  跟邱楠逆可以说是从小就是至交好未,林离萧还是第一次见到阿邱的脸上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来。

  以林离萧这么多年来阿邱的了解,那个男人性格一稳重沉着,多什么事好似都不在乎,看到什么都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平静冷淡得让林离萧有时候恨不得揍他一拳。所以现在,在见到阿邱那不同于平常的冷漠表情,林离萧一下子就有兴奋起来。

  在异世的三年,果然不如面对阿邱来得安全啊!

  他林离萧.在阔别这个孕育他的故土三年之后,又终于回来了!

  “离箫,子希,你们这三年到底去了哪里,三年前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说一就突然失踪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有很多的人都很担心你们的安全。”

  看到林离萧那一脸轻浮不正经的笑容,邱楠逆也是知道自家死党的性格的.倒是没有对林离萧的话表示什么意见,而是对着一旁温和的微笑着的夏子希满脸疑惑和凝重的沉声问道。

  “阿邱,当时的情况有些突然,我们一时之间也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所以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知道阿邱这三年心里堆积的疑惑和对他们的担心.夏子希心里触动的同时,不由感觉到一股暖一流在心里流淌着。

  这个自大学时期认识开始就对自己很隐晦的照顾着的男人,让夏子希心里一直都很重视与他和离箫之间的友谊。自然.对于这三年来发生的事,以及当初的突然消失。夏子希无法做到对死党的隐瞒。

  何况,离萧肯定也很想要与阿邱分享他们这几年来在异世离奇的经历吧。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会”

  当时寝室里的狼藉就如同飓风过境般,让邱楠逆错愕得差点都无法思考。为何外面还是一片平静晴朗的天气,而他们的寝室却凌乱得诡异?

  这一点,一直都是邱楠逆元法解惑的地方。

  尤其是之后的长白山之行,让邱楠逆突然接触到另一类神秘的力量,以及在那面轮回镜里看到的惊奇情况.都让邱楠逆这三年来无法平静。

  现在,子希和离萧都回来了,邱楠逆自然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不喜欢自己在子希和离萧之间,有着一层无法看见的隔阂存在,这会让他物得心里有一个疙瘩,阻碍着子希和离萧与他之问的距离。像是被隔绝到了他们之外。

  与子希还有离萧之间的友谊一向是邱楠逆很珍视的美好记忆,他不想因为为这件事打破他们大学四年来培养出来的完美默契。

  “兄弟,你想知道?我跟你说,都怪我们当初准备得不充分,所以才被突然吸到了异世。要是当初在寝室的时候我能够警惕一点.未雨绸缪的先牢牢的抱住床柱子,说不定就不会被吸进黑洞了。”

  “什么黑洞?”

  “就是子希那天突然买回来的一枚戒指。表自看起来碧蓝碧蓝的很漂亮.就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当时子希觉得那肯定是假货,不过胜在造型奇特精美,所以子希就想用毛巾好好的擦干净一点。”

  说到这里,也许是回想到当初情形的恐惧和惊骇,离萧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好看。

  “哪知道,那竟然是一枚东方的阿拉丁神灯.一擦就点燃了产生了一个特巨大很吸引的黑洞,把当时完全没有准备得完美一下子就给吸了进去,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事后证明,当时那完全是因为潦水碧鸢储存的灵气已经所剩不多,只能够勉强把夏子希给送回暗域大陆的水灵池。

  因此,当时的潦水碧鸢完全无法耽搁时间,甚至连跟夏子希解释的空隙都没有,就强制性的把他们给扔到了摩脉之森的最中央。

  “戒指?”邱楠逆甩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沉思。同时,男人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的皱起。

  “子希,离箫说的戒指就是你手上戴着的那个吗?”

  抬起头,邱楠逆仔细的打量着夏子希左手上白皙纤长的无名指上那枚焕发着碧绿光芒的花形戒指声音低沉的问道。

  就是这样一杖小小的戒指,竟然可以把两个大活人从一个把方传递到另一位世界的吗?这可能吗?

  “这是潦水碧鸢,是一种可以储存很大容量灵气的玉石。同时,因为它已经被制成灵器,炼制成形,本身也就拥有着可以划开空间的能力。所以当初把我们带回摩脉之森的水灵池的,的确是潦水碧鸢做的。”

  抬起自己的左手.夏子希看着手指上的花形戒指,向不了解潦水碧鸢功能的邱楠逆解释道。

  “倒是阿邱.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现在的容貌早就因为回到水灵池的缘故而变回了曾经绛歌的模样,与阿邱所认识的夏子希无意于天差地别,阿邱是怎么一眼就喊出他的名字的?

  就连离萧当初在清扬学院见到他的时候.要不是夏子希当先喊出了离萧的名宇,恐怕他家的兄弟到现在还依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感觉比较熟悉而已。那么,阿邱又是凭借着什么那样肯定?

  “是轮回镜。我曾经从轮回镜里看到过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时的画面。”至今,邱楠逆还记得当时他心里的难以置信和震撼。

  子希的容貌为何会变得如此的妖异魅惑,让人完全无法轻易接受?那样的风华绝代,清丽绝伦,绝对不是当初的子希。即使是现在亲眼所见,邱楠逆依然有一种身陷朦胧的梦境般的感觉。

  “轮回镜?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听说过?”

  勾搭着阿邱的肩膀,林离萧眼里满是疑惑的问道。阿邱竟然从那个什么轮回镜里曾经看见过他们?什么时候的事?

  “这件事以后我再慢慢的跟你们说。倒是离萧,你该运动运动.健健身了。你刚才抱住我的时候,我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你出现将军肚了。你失踪的这三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平时不是最看重自己的身材的吗?怎么失踪了三年,回来的时候身材就完全失去了曾经的结实紧致,变得臃肿起来了?”

  还记得以前太学的时候,离萧每个星期至少就要去一次健身房,锻炼良好的身材和结实的腹肌。怎么现在,离萧反而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腹肌来了?

  可疑,很可疑!邱楠逆塑着离萧那微微鼓起的腹部,眼里有疑惑不解。

  “额。。。。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我吃撑到了。。。。还没有消化,所以。。。。所以。。。。”被自家的死党毫无顾忌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离萧满脸的尴尬和心虚。

  难道要他现在就对阿邱说,自己的腹部那绝对不是什么将军肚发福,而是怀孕了?

  恐怕他只要这么一说出来,阿邱绝对会把自己当做是神经病看待。

  “吃撑到了?”邱楠逆满脸黑线。

  “ 。。。。”夏子希感觉自己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毕竟,就算他现在很正常,却依然不能否认自己曾经也跟离萧一个情况过。况且,他的儿子如今还就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夏子希觉得自己就更是要谨言。免得刺激到离萧,他到时候到处乱说。

  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夏子希是真的无法坦然的跟阿邱说,身为男人的自己竟然会怀孕生子。

  不过显然,夏子希忘记了他身后还有者一大一小两个都非常不简单的男人和宝宝,而一旁,离萧的回答明显让他身后的南刹感觉到很是不满。

  在邱楠逆错愕间,就只见刚才还跟自己一副哥俩好模样的离萧在下一刻突然的就被一个满身冷厉的男人给抱在了怀里,宣誓着他的占有权。

  “子希,这些人是。。。。”

  有些皱眉的注视着离萧和他身边的男人,邱楠逆不由转过头看向另一旁的子希问道。却不想,他一回头,看见的情况明显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邱楠逆凝视着子希身边那个俊美绝伦的男子那充满占有欲的放在少年腰肢间的手臂,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些人,这些跟在离萧和子希身边一起出现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他总感觉那两个男人跟子希和离萧之间的关系很是亲昵和暧昧,一点也不像是朋友之间的举动?

  “我是东方炎伤,夕儿的爱人!”

  “南刹祭,离的伴侣!”

  “ 爱人?伴侣?”这下,邱楠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眉宇之间狠狠的蹩起。

  东方炎伤淡淡的看了邱楠逆一眼,脸上始终面无表情,只有在注视着夏子希的时候,男人的脸上才会露出淡淡的温柔和深请,不那么严峻冷冽冽。

  要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类是夕儿一直惦念着的好朋友的话,以东方炎伤阿修罗王的尊贵身份,奉行强者为尊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普通人类多加注视。甚至,就连语气里都多了一份忍耐和平和。

  “子希,这个孩子是谁的?”目光扫过眼前既熟悉又觉得异常陌生的妖异少年,邱楠逆的视线不由落在少年身旁一步不离的俊男人身上。以及,在那个俊美男人臂弯里小心翼翼的轻柔抱着的可爱孩子。

  邱楠逆有注意到,那个还不过是几岁大的孩子虽然被那个身上气势不俗的男人抱着,然而那个孩子看向子希的眼光却一直充满了孺慕和可怜兮兮的泪光,眼里有着深深的依恋和属于孩子对亲人的执念。

  “这是我的儿子,魁斗!”

  回过头温柔的安抚着炎的怀里有 挣扎的宝宝,夏子希的眼里满是骄傲和慈爱的说道。这就是他夏子希的孩子啊,是他疼爱着的孩子。

  “魁儿,这是爹爹的朋友,叫叔叔!”

  “叔叔?”年纪小小的宝宝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邱楠逆,眼里闪过一抹微芒,之后就只见小小的人儿笑得很是甜蜜的对着邱楠逆喊道:

  “叔叔好,宝宝是魁斗!

  倒是邱楠逆听到夏子希所说的话,不由一愣。

  “你的儿子?子希,你结婚了?孩子的母亲呢?怎么没有看见孩子的母亲?”邱楠逆的眼光扫过听到自己的话脸色有 难看的东方炎伤,心里倒是有明白。以那个男人动作之间对子希的感情,恐怕孩子的母亲是绝对不可能留在子希的身边的。

  邱楠逆尽管不了解眼前身份神秘的男人,这也是他和东方炎伤的第一场见面,可在细微之处他还是看出了细微的端倪。

  就如一只实力强大壮硕的雌兽,他是不可能允许别的兽类接近自己认定的伴侣的。

  “这个。。。。我。。。。”夏子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确是成亲了,而且他的伴侣还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如果直接对阿邱说宝宝的母亲就是自己的话.夏子希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在二十一世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生子的。

  这是常识啊!告诉阿邱后,他会相信吗?

  夏子希在那里有些左右为难的踌躇,心里顾及到阿邱知道后会有的反应,而另一边被东方炎伤抱在手里的三岁宝宝倒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母后就在自己的面前,却老是跟别人说话,都不抱宝宝。这怎么行?

  从自家老爹的臂弯里挣扎着滑下来,魁斗迈开自己的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夏子希的腿边,然后就是一个猛扑,紧紧的抱着夏子希的大腿,声音奶声奶气脆脆的喊道:

  “母后!”

  “。。。。”幕然,邱楠逆一瞬间身体僵硬起来。

  异世妖醒外篇 男人的友谊

  “母后!”

  一声“母后”顿时让夏子希的神情尴尬起来。

  看了看对面身体已然石化僵硬,脸色变得极为扭曲怪异的死党阿邱,以及一边幸灾乐祸满脸戏谑的离萧,夏子希不由低下头望着自己腿边的孩子,心里却是兴不起丝毫的责备。

  “母后,魁儿要抱抱!”

  “魁儿 ”眼里流露出一抹包含着宠溺的无奈,少年俯下一身温柔的抱起腿边的孩子,嘴里轻轻的叹息一声。

  看来,只要有魁儿在自己的身边,要想别人不知道那是他夏子希的孩子是不怎么可能的了。差别只在乎,那些习惯以惯性思维思考的人类并不会怀疑到魁斗会是自己亲自生下来的宝宝,是他和另外一个男人所共同拥有的孩子。

  “魁儿,让你父皇抱着你,不许调皮知道吗?母后还有 事要和你邱叔叔说。”

  抚摸着怀里孩子那柔软的短发,夏子希嘴里流露出一抹充满慈爱的温柔的笑,轻柔的对着怀里的孩子哄到。

  “母后 ”抬起小小的脑袋,三岁的宝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自己最依恋的少年。小手更是紧紧的抓着少年胸前的衣襟,不愿意放开。

  “魁儿,撒娇也不行哦。。。。”看到怀里宝宝摆出来的可爱样子,夏子希低声一笑,吻了吻魁斗柔嫩的脸蛋,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自家儿子性格里隐藏着的是属于阿修罗王族血脉里德聪明和不凡。

  只不过观在.魁斗的年纪太过于幼小,还没有觉醒罢了。

  “炎!”

  把儿子放在身边男人的怀里,夏子希揉了揉儿于那头遗传自自己的银色短发,对着东方炎伤温柔笑了笑,然后这才转过身有些头痛的面对着脸色明显怪异的邱楠逆。

  “阿邱 ”

  “。。。。子希,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邱楠逆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子希和那个还不到三岁的宝宝之间那充满温情宠溺的互动。以及,他和那个叫东方炎伤的男人之间那明显的暧昧和温馨。

  “。。。。是。就如你刚才所听见的那样,魁儿是我的儿子,是我亲生的孩子。”

  “既然是你的孩子,那为何他会叫你‘母后’?不是该称呼父亲吗?

  母后,那不是对母亲的称谓吗?而且还是对宫里那身份无比尊贵的女人的称谓。邱楠逆可以很肯定子希的性别的的确确是男人。

  还是说.子希现在换了一副身体,换了一副容貌,以至于连性别都换了?

  还真的别说,现在子希那副妖异阴柔的容貌给人的感觉的确是比任何的女人都要来得漂亮妖冶。是他看错了吗?其实子希现在的身体是一具女性?

  “阿邱,你刚才也感觉到离萧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了吧。你认为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觉得那真的会是因为吃撑到了的缘故吗?”对于邱楠逆的狐疑和潜意识里德拒绝去深思,夏子希的话题却是突然的岔开,提到了一旁的离萧的身上。

  “什么,子希,干嘛又突然说到我身上。不许说!听到没有,不许拿我来转移话题!”听到夏子希的话,少年对面的邱楠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林离萧却是猛然激烈的跳了起来。

  “什么意思?”直接无视一旁跳脚的男人,邱楠逆注视着眼前的纯美少年,沉声问道。

  “子希!”听到阿邱这么问,林离萧的声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心虚。

  “离萧,你以为,你瞒得住?而且,离箫,你身后的男人貌似脸色很不好看。”也许是听到伴侣否认自己的孩子,南刹祭自刚才开始就一直浑身散发着冷气,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更加的冷冽了。

  “什么?”迅速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南刹祭,林离萧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

  不过,他心虚个毛啊!男人怀孕在他们的思想里来说本来就逆天,不能轻易接受是理所当然,他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如今才能呢个够变得这样坦然。至少,是在子希和南刹面前能够坦然。

  可是如果真的要让他直接走过去对着阿邱说自己现在就像个女人一样怀了孩子的话,而且还是一怀就是三年,可能还会更久.离萧就有些不愿。

  这就好比,在陌生人面前也许可以很不在乎的丢脸,可在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竹马音梅那里就格外的在意一样。

  他不想让阿邱以异样的眼神看待他,甚至是看待他的孩子。

  “子希,离萧,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吗?”微眯起眼,邱楠逆思索着少年刚才话里的意思,然后转过头,眼神紧紧的看向脸上有着明显别扭和逃避表情的离萧的腹部。

  那里,曾经锻出来的结实紧致的优美腹肌如今变得有柔软和隆起,不复曾经的纤细。

  “阿邱,魁儿是我亲生的孩子。而炎.也就是魁儿的亲生父亲。你明自我话里要表达的意思了吗?”

  “。。。。”着向东方炎伤怀里轻柔的抱着的宝宝,那一头跟现如今的子希一样的璀璨银发,以及两人之间那有几分相似的精致面庞让邱楠逆无法在自欺欺人。

  那个孩子,那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的确跟子希之间有着血缘关系。只是这种危险,如今都隐藏在宝宝那无害懵懂的表象下而已。一旦那个孩子慢慢的长大,他绝对会跟他的父亲一样,礼人命如蝼蚁。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无情。

  邱楠逆自从大学毕业后接替了他祖父的公司,在商海里也算是沉浮了三年.自然格外的擅于察言观色,揣度别人的心思,挖出对方的弱点,以便争取属于自己的最大利益。那种常年高高在上的睥睨和尊贵的气质,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这个属于子希的另一半,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危险人物。即使是以往的那 难缠狡诈的对手都不及那个俊美绝伦的男人的十分之一。而这,还是那个男人看在子希的面子上极力的隐藏起自己的威压,仅仅向别展示的一小部分气势而已。

  可见,一旦那个男人认真的认真起来,又会是怎样的可怕和强大。

  而且,那个孩子如今还不到三岁,跟离萧和子希曾经失踪的三年时间是如此的吻合,这会是巧合吗?

  邱楠逆揣摩着子希话里那明显的意思,不得不承认,也许事情的确是超出了人类的常识之外。

  也许,那个孩子真的是子希的孩子。是子希和那个男人亲生的孩子?

  倒是离萧,他的肚子又是怎么回事?邱楠逆心里在怒吼,极度压抑的平静表象下是难以想象的狂澜汹涌!

  “子希.离萧,你们才刚刚回来,一定也累了吧。我让佣人等会儿就杷房间给收拾出来,你们就一直住在我这里吧。至于离萧你家的情况,明天我会找人去通知你父亲,为你报平安的。”

  头脑有些混乱,邱楠逆颇有些逃避现实的对着夏子希和离萧两人说道。之后,夏子希就见阿邱紧蹙着眉头步伐有些不稳的走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手指狠狠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神啊,谁能够告诉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第二天,餐桌上。

  邱楠逆用洁白的手巾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两边位置上坐着的子希和离萧。以及,各自坐在子希和离萧身边一步不离其右的两个气势充满了强烈压迫感的男人。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一个表情可爱懵懂,正兴奋的玩弄着刀叉的宝宝。

  “离萧,今天我们去健身房吧!”

  因为昨天失踪三年多的子希和离萧突然回来了的缘故,今早邱楠逆就已经告诉公司里他的助理,通知他自己今天不会去上班的消息。所以现在,他正好有时间可以和子希和离萧他们好好的沟通一下。

  邱楠逆很不喜欢被好友排除在外的那种感觉,那让他觉得隔阂和疏离。

  相信子希和离萧他们心里也清楚,所以子希昨晚虽然有所顾虑,却依然愿意隐晦的告诉他那样兄弟永远都是兄弟,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健身房?”听到阿邱那突然而来的一句话,离萧停下手里就餐的动作,不由看向表情沉静得没有丝毫异样的阿邱,疑惑的问道。

  “是啊!快点去把你肚子上的肉给减掉!不要让人看了当你未老先衰,人还未到中年就已经发福臃肿了。”关于离萧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是因为吃撑到了,还是另有原因而鼓起,邱楠逆心里先采取保守意见,静观其变。

  只要慢慢的过个几个月,结果自然见分晓。不过,邱楠逆心里还是有着疑惑,男人真的能够。。。。怀孕生子吗?“

  “咳咳。。。。那个,阿邱,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这是吃撑到了而已。只要消化了就好。根本不用去什么健身房。好不容易昨天才回来了,身体现在还很累的说。我要休息!”被阿邱的话惊了一下,林离萧赶紧摇头拒绝死党的提议。

  开什么统笑!他的肚子现在虽然没有当初子希那样出观严重的妊娠现实,可依然禁不起剧烈的运动。尤其是健身。他可不想要找罪受。而且,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做出那样可能会伤害到怀里胎儿的事。

  虽然自己现在的肚子看起来只是微微的隆起,并不怎么明显.然自情况反而可能会更加的危险,稍不注意肚子里的宝宝就可能流产。

  林离萧还是很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不然也不会一怀就是三年却依然毫无怨言。虽然平时男人的嘴里可能会有些小抱怨.然而一 涉及到他的宝宝,男人反而更加的护犊。

  “真的是吃撑到了?那你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怎么看到你的肚子依然跟昨晚一样,没有一丝变化。别说那个时候你已经吃过饭了啊。”邱楠逆瞥了一眼离萧眼前被吃掉大半的餐盘,眼神蔑视的说道。

  “额,这个。。。。”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尴尬和纠结,离萧求助的眼神不由看向对面的夏子希。

  “阿邱,”动作优雅的放下手里的刀叉,夏子希拿起 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邱楠逆的方向突然的问道:

  “你昨天晚上说的轮回镜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那个什么轮回镜里看到我们?”

  邱楠逆倒也不是真的要拉着离箫去健身。有他身后的那个男人的存在,恐怕自己都还没有碰到离箫,就已经被那双阴寒的眼睛给冻结住了。

  邱楠逆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他想要看看离萧的表情和态度。所以在夏子希开口后,他也就没有在继续追问。

  不过事实显然证明了,他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穿开裆裤过来的竹马的确是心里有鬼,不敢坦然的面对他。就连撒谎,都如此的没有新意,仍人一目了然!

  倒是对于夏子希刚才的问话,邱楠逆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轮回镜是长白山隐居的神裔一族所供奉的至宝。”停顿了一下,邱楠逆接着继续说道:

  “当初你们两个突然在寝室里失踪后,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们。然后我三叔那个时候恰恰从外面回来了。他在外探险流浪的那几年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隐士高人,然后就带着我去拜访了易老。”

  “易老?”

  “易老就是那个隐士高人,是演算八卦周易一脉的后裔。在他那里,我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你们的失踪也不是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是普通的绑架和勒索之类的。而后也是易老告诉我们,让我们去长白山找那里的神裔一族借轮回镜。”

  “长白山的神裔一族?“听都没有听说过。

  在以前,在他们还没有有突然掉到异世以前,夏子希和离萧或许会不相信那个什么长白山的神裔一族。可是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夏子希和离萧首先想到的绝不是那 故弄玄虚的神棍。

  看来,凡事都要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才会完全的相信啊!

  “神裔一族世代隐居在长白山,已经好几百年都不曾入世。我们要去向他们借轮回镜,自然不是那样容易。而且,开启轮回镜的代价实在是太高,族里的长老都不愿意冒这个险。最后,还是神裔一族的族长突然出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不过。。。。”

  说到这里,。邱楠逆不由皱眉。

  “不过什么?”夏子希当然也看到了阿邱脸上的郁色和犹豫不决,暗道其中肯定有着什么让阿邱觉得为难的地方,不由问道。

  “神裔一族为开启轮回镜消耗了他们族里一颗非常珍贵,据说是攸关他们一族生死存亡的东西,而出借轮回镜的条件就是。。。。”说到这里,邱楠逆抬头看向餐桌左边方向的妖异少年,眼眸暗了暗,显然是想到了当初的情况。以及,当初神裔一族的族长的那个请求。

  子希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以至于长白山的神裔一族会那样把希望完全的寄托在子希的身上,对他推崇备至膜拜崇敬?

  “就是什么?阿邱.你倒是说啊!”看到阿邱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夏子希倒是可以保持无动于衷的平静表情,倒是一旁的离萧不由急了。

  “子希,神裔一族的族长希望你们回来后有时间可以去长白山做客!”

  “ 。。。。去长白山吗?”

  看到容貌全然变了的绝色美少年突然陷入沉思,邱楠逆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子希,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抬起头,夏子希看向面色有些犹豫的死党问道。至于会不会去长白山一事,夏子希并不忽于决定。此事稍后再议。

  “你失踪后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曾经到处找过你。而那次长白山之行,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在!”

  异世妖醒 外篇—偶然的相遇

  外篇—偶然的相遇

  咖啡厅外悬挂着的风铃突然响起,在众多女人的痴迷惊叹中走进来两个外表很是俊美不凡,身上充满了贵族气质的优雅男人。就如同豪门大家里的贵公子,浑身价值不菲的衣着和涵养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肯定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富二代。

  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和傲然,是平常人不可能会拥有的优越感以及强烈的存在感。

  直到那两人在一角僻静处坐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边还不忘悄悄的打量起那两个明显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想要些什么?”咖啡厅里的服务生健步走到两人的旁边,恭敬有礼的问道。顾客就是上帝,尤其是这样难得一见的富家子弟,有些眼力劲儿的服务生更是不敢怠慢。

  “我要一杯蓝山,谢谢!”

  对着身边的服务生微微的颔首,其中一个气质温润如玉的青年轻轻的微笑着说道。倒是青年对面的那个高大男人,脸上的表情就显得要冷冽可怕得多了。

  “珲,你要什么?”

  回过头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青年眼里的神情分明要诚挚温和得多。比起和别人相处时一直戴在脸上的疏离温润的面具,在和被自己承认的好友一起自然要放松些。

  面具一直戴着,也是会累的啊!

  “摩卡!”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的耳边,让一些正犯花痴偷偷的注视着他们这一桌两人的女人们心里更是直嘭嘭的跳个不停,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闪烁明亮起来。

  果然,俊男的声音同样让人一阵的面红耳赤,心跳得不受控制。

  长相帅气又多金的男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别人眼里备受瞩目的中心啊!

  “珲,你今天怎么这么悠闲,竟然有时间找我出来和咖啡?”双手撑颌,趁着他所要的咖啡还没有来,赖纪野望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笑着打趣道。

  “怎么,不可以吗?”抬头挑眉的看了赖纪野一眼,归海珲慢条斯理的说道,好似一点也没有听出对面男人话语里的揶揄。

  “当然可以。自从你一年前继承了你父亲的位置,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和咖啡了。不过,你这次独自出来,你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没有派人盯着你吗?”

  “哼,就凭他们?我想要做什么,谁敢阻拦!”男人的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股狂傲和霸气,显得锐利而讥讽。

  归海珲的家族可以说是道上举足轻重的黑带龙头老大,归海珲的父亲之前更是以手段凶狠无情闻名的黑道教父。

  不过在一年前,那个如今越见沧桑的男人竟然心生了退隐之意,把家主的位置突然让给了自己从小就一直重点培养起来的儿子—–他的好友归海珲!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以至于归海珲接任家主位置的时候,族里有很多的老人并不服,一直想要刁难这个新继任的青年。

  而归海珲的父亲现今也不过才五十多岁罢了,在那些老一辈跟随他的人眼里,依然还正值中年,是人生最辉煌的年纪,怎么可以如此之早就让一个黄毛小儿当家掌权,接任家主的位置?

  所以,那些人暗地里给归海珲使一些小绊子也是经常的事。

  以归海珲继承自其父的很绝,再加上这些年来完全是熏陶于其父的黑道教育,要不是他那段时间才刚刚接手家族事务没有多久,家族暗地里还隐藏着一些不稳定的因素,归海珲岂会让别人在自己的头上指手画脚。

  他是天生的黑暗宠儿,是属于暗夜的帝王,岂会允许自己受制于人。

  现在,他继承归海这个历经几代的黑道世家也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暗地里掌控的力量足够让他铲除所有异己。

  那些人如果老实还好,他可以保证让他们的余生能够好好的贻享天年。可如果他们一旦想要耍些什么小手段的话,他归海珲也不怕陪那些人玩玩。反正,藉此机会,还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对了,纪野,听说你前段时间退婚了,为什么?那个女人看起来虽然懦弱了一点,不过这不是你以前正好选择她的原因吗?”一个完全被当做是花瓶摆设的女人,既不会束缚到他的自由,也不会给他找麻烦。

  即使是以后结了婚,他依然还是那个浪荡不羁的优雅贵公子。外表伪装出来的温柔和深情,不过是赖纪野隐藏在温和表面下的极度无情罢了。这一点,除了和他交情很深的归海珲,谁又能够看得清呢。

  “……珲,也许我真的做错了!”

  搅拌着刚才服务生端上来的蓝山咖啡,赖纪野对于归海珲的问题并没有回答,反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既是对着归海珲,也是对着自己的扪心自问。

  “纪野……”什么意思?

  “珲,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太过于无心了。害怕去接近别人,害怕把真实的自己裸露在别人的面前。所以,一旦谁想要靠近我,就装作一副完全无所觉的模样,推开别人的同时,也禁锢着自己。即使,到最后最后悔的还是我……”

  “纪野,你想要说什么?”皱着眉,看着面对那个俊雅的男子脸上突然的失落和苦笑,归海珲心里似乎有些明悟,却又不敢确定。

  “珲……”端起手里的咖啡,赖纪野轻轻的啜了一口,嘴里是浓浓化不开的苦涩。

  “珲。子希他,我是说你弟弟,他还是没有消息吗?”已经过去三年了吗?

  望着落地窗外面的天际,赖纪野好似又见到了记忆里那个还不到十六岁的清秀少年。如今,那个孩子还存在吗?还存在于他的生命里?

  “没有。不过,他肯定会回来的。既然那面镜子都那么说了,而那个神裔一族的组长又是那样的肯定,他最终会回来的。这里,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既然那个神裔一族的人都对那面镜子那样推崇备至,而他们当初看到的情形也的确很不可思议,他为何不选择暂时的相信。

  反正,他那个离开家思念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的弟弟的确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无论花多大的力气,费多少的人手都找不到,他们现在也只有相信那面镜子,相信那个神裔一族的组长。

  “……他最终真的会回来嘛?”低下头看着桌子上那杯咖啡映射出来的水面,赖纪野声音低沉的喃喃。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有些……伤感罢了。莫名的,带着连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心情,怅然若失!

  端起咖啡,赖纪野掩盖似的以被子挡住自己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苦涩,不想让对面的好友看见。

  就在此时,咖啡厅外的风铃再次响起。似乎正有什么人走了进来,然后整个咖啡厅突然变得一片静谧,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之中。

  感觉到气氛的不正常,角落僻静处坐着的归海珲和赖纪野不由抬起头。然后,两人的眼眸一阵急促的收缩。

  咖啡厅门口,此刻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如果他们没有认错的话,那分明就是当初和子希一起失踪的那个男人。那个叫林离萧的男人。至于两一个少年,当归海珲和赖纪野看到他的时候,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之后,两人确实不由幕然回过神来。

  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他分明就是他们曾经在轮回镜里见到的那个妖艳少年。

  一头长长的及膝长发,那惊为天人般的绝美容貌,浑身通透散发出来的清冷绝伦的气质,都是那样令人觉得时间仅有。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却恰恰就是他那个失踪三年的弟弟。那个原本在家族里存在感尤为薄弱的少年。

  “子希……”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陷入注视着门口那个妖艳少年的微愕中的两人,无论是脸上无法再保持冷厉表情的归海珲,还是眼里闪过一瞬间惊喜的赖纪野,都忽视了呗少年轻柔的抱在怀里的孩子。

  那个有着一头和少年同样妖异的银色软发,白嫩的双手正紧紧的抱着一只冰激凌舔得正欢,笑得灿烂无比的可爱宝宝。

  也是,属于嗜血杀戮的远古血脉中诞生的阿修罗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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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摩卡。”无意见走进这座咖啡厅的夏子希抱着怀里喜欢多动挣扎的宝宝,对着前来的服务员说道。至于他对面的离萧,那个男人显得比他更加的随意。

  “子希,孩子他爹去哪里了?别不是走丢了吧?”

  “不会!他等会儿就来。”看了满脸无聊的离萧一眼,夏子希语气很是肯定。

  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炎都可以凭借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找到他。那是属于伴侣之间彼此最亲密的信任和联系,绝对不会轻易就被斩断。

  “母后!魁儿也要!”

  “魁儿,出来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我说了,在外面的时候必须要叫我‘爸爸’,知道吗?不许再别人的面前叫我母后,都说了多少遍了,要叫爸–爸—”

  看到怀里的孩子竟然想要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夏子希连忙按住宝宝的手,然后低下头对着表情懵懂,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进行着耳提面命,再三提醒。

  “母后—–”

  “撒娇也没用。不许装可怜!”

  “呵呵,小孩子,是不可以喝咖啡的。不然会长不高哦!小魁斗—-”一旁的林离萧看到子希和魁斗之间那令人觉得异常温馨的画面,不由伸过手捏了捏宝宝柔嫩光滑的脸蛋,打趣着说道。

  “离萧—-”

  夏子希刚想拂开男人捏红了自家儿子那白嫩嫩的脸蛋的手,就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

  “子希,你果然如轮回镜所预示的那样,终于回来了吗?”

  回过头,夏子希看向自己的身后。在看到身后那不知何时站立着的两个男人时,少年的心变得莫名的复杂起来。

  “赖……纪野……大哥……”

  异世妖醒 外篇—血缘亲人

  “赖……纪野……大哥……”

  “子希,他们是谁?你认识的人吗?”

  看到少年脸上那明显异样的表情,一旁的林离箫即使神经再粗,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由看向那两人对着夏子希疑惑的问道。

  其实从刚才他们走进这家咖啡厅开始,林离箫就注意到了那两个神情之间有着异色的男人。

  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两个男人出色的外表和难掩的气质,很容易成为别人瞩目的中心,还因为……他注意到了那两个男人看向子希的眼神很不比寻常,绝对不会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尤其是之后他和子希坐下来没多久,就不由看到那两个男人竟然从另一边僻静的角落突然站起身,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最后突然的就停在了子希的背后,眼神中似还气势汹汹?

  因为他的位置恰好在子希对面的缘故,所以林离箫是完全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两个男人的动作。之所以没有出声提醒子希,除了时间太短,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子希之前,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男人就已经开口了。还因为,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这俩个人到底是谁?跟子希认识吗?

  “你们……怎么在这里?大哥……”最后一声“大哥”夏子希喊得很是勉强和艰涩,嘴里有一种蓦然无味的感觉。

  归海珲,那个家族被重点培养的未来继承人,是他那个父亲最看重的儿子。就这一点,就足够让夏子希和他之间形同陌路。

  倒不是说夏子希在乎那个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而是对于他那个父亲,夏子希本能的感觉到排斥。

  那个男人抛弃了自己最喜欢的母亲,让他的母亲过早的凋零。这一点,从他曾经自孤儿院出来的那一刻,在看到他那个所谓的来接自己的父亲是位,愤恨就突然涌现在夏子希的整个心扉,让他无法做到平静的接受。

  那个时候,年纪还太小的自己太过于幼稚,如同行尸走肉般,冷眼旁观着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家族里的人都是怎样的一副丑陋的嘴脸。

  而归海珲,那是一个性格很高傲的男人。

  他骨子里的冷静果断与生俱来擅于运筹帷幄的决断手段都让那个男人看的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腐朽的家族太过于冗长,已经渐渐地尾大不掉,需要割除一些具有危害性的巨大毒瘤,才可以让家族能够更好更长久的发展和壮大。

  这些,在归海珲的计划里,几乎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当务之急。

  这几年来的准备工作,他已经做得够久了。今天之所以会把赖纪野约出来,也不过是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只要一举摧毁那些平日里总喜欢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的长老团,其他的势力绝对会如倒塌的高楼,不堪一击。

  不过,失踪三年的子希突然回来了这件事,他要不要告诉父亲?

  这几年父亲明显的越见老态,不复当初的伏枥老骥,那样的雄心壮志意气风发。

  归海珲看得出来,尽管父亲口头上并不说,然而子希失踪的事还是让他的心态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让人琢磨不透起来,同时父亲鬓发间不知何时攀爬的丝丝白发,也让归海珲猛然意识到,他的父亲已经快是一个老人了。

  而子希的存在对于父亲来说,或许并不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子希,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相较于归海珲的沉默,一旁的赖纪野眼里的神情显然要来的更加的复杂和说不清理不乱。

  看重夏子希那张妖艳的过火的脸以及那一头明显绝无仅有的银发,赖纪野张了张口,最后犹豫反复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而听到好友略带微恙的低沉声音,归海珲也不由暂时回过神来。要不要先告诉父亲子希回来了的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现在眼前的情况才是首要。

  归海珲微眯起眼,充满深思的眸子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妖异少年来。

  不得不说,比起从轮回镜里看到的影像,如今就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来得更加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个容貌早已不复曾经清秀模样的绝美少年,真的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总是喜欢静静的呆在阴暗角落的弟弟吗?那个即使是面对父亲和他的时候,也不愿意多说几句话的孩子?

  如今眼前这个耀眼如月般璀璨的少年,哪里还有一丝曾经沉默阴暗的影子?

  失踪了三年,他那个曾经存在感渺茫的弟弟变化竟然如此之大?那么这三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回来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

  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并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遇到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以及,那个让人早已经决定忘记的男人,夏子希眼里有一丝错愕,不过之后少年的神情就恢复如常的说道。

  “有几天了?你是说你回来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这么久的时间,你怎么都不回家?”

  “回家?呵呵,我的家在哪里?我的家早在我母亲死的那一年就已经被摧毁,彻底的不存在了,哪里还是我的家?你难道想说你们那个从来都对我冷嘲热讽的家族,那个冷冰冰的别墅会是问我的家吗?笑话!”

  “家”这个词一下就触及到了夏子希心里最敏感柔软的地方,尤其是当他看到归海珲那锐利的好似指责的眼神和语气,让少年的心间疼痛起来,眼神也变得越发的讽刺和 嘲弄。

  其实,他曾经也有过一个温暖幸福的家的。哪怕那个家从来都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夏子希也依然觉得很幸福和快乐。

  可是这种幸福太过于短暂和脆弱,在他九岁的那年就突然的夭折了。

  事情发生的如此令人措手不及,以至于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的夏子希根本就没有丝毫挣扎的机会,就注定了他那之后的浑浑噩噩。自此之后,他的人生就再也没有过温暖和放松。直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子希……”显然,少年对他的反驳让归海珲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本就冷厉的脸此刻更加的面无表情。

  “我当然知道,而且很清楚。家,从来都应该是能够带给人温暖的地方,是可以容纳我的所有的净土。大哥,你觉得,你那个从来都没有接纳过我的家族会是我的容身之所吗?”

  “夏子希!”

  “呵呵,夏子希啊!连你都说我是夏子希,而不是姓归海,你有什么权利让我再回去那个我所厌恶的地方,那个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事你们家族一份子的地方。”

  归海一氏,从来都不是他夏子希的归属。

  那个地方,是所有被赋予归海这个姓的人才能够生活的地方。而他,则姓夏,从始至终都姓夏!所以……

  “我的家,从来都不在那里!”

  “……”看到少年眼里那隐藏的极深的苦涩,还有说出那话时脸上的铿锵和坚决,以及说到归海两字时眼神的无比冷漠,归海珲一下子沉默了。

  “子希……”望了望对面满脸默然的妖异少年,再看了看身边好友突然的沉寂,赖纪野不由站出来调和彼此之间弥漫的紧张气氛。

  关于少年和归海一族那隐藏得极深的矛盾,赖纪野也知道一点。

  他毕竟是从高中时代就认识了归海珲,并且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会时常的去归海家的别墅找归海珲玩。所以对于归海的别墅里那个总喜欢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自己,并且有些认生的清秀少年,赖纪野当时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那个少年虽然一直极力的营造着单薄的存在感,却在归海一族的别墅里显得异常的格格不入。当时要不是归海珲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的话,谁也不会相信那个显得有些单纯怯懦的少年身上流着属于黑道教父的血。

  “子希,你……”转过身,赖纪野看向对面的少年,似乎想要问什么,却在开口的那一刹,从少年的怀里传来了一阵属于孩子的清脆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奶气和撒娇。

  “爸爸,谁惹你生气了,魁斗帮你教训他!”

  本来母后刚才还很高兴的,结果见到他们后,母后的神情就变得好奇怪,一点也不像是母后的性格了。

  在阿修道的王宫住了三年,自从他出生有意识开始,魁斗还是第一次见到母后会有这样的表情呢。所以,千错万错,绝对不可能是他母后的错。那么,错自然就这对面那两个人的身上。

  “爸爸?”归海珲皱眉。

  子希失踪了三年,结果回来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吗?比起归海珲心里的一丝不愿相信,赖纪野的表情就要剧烈的多了。

  “什么,爸爸,他叫你爸爸?子希,你结婚了?”还是说,自己听错了?视线下移,赖纪野有些错愕和慌乱的看着夏子希怀里那个正被抱着却努力宣示自己存在感的可爱孩子,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惊诧。

  “……”无声的沉默有时候在别人眼里就相当于默认和肯定。

  “子希,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故意的,那个小鬼绝对是故意的。离箫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魁斗脸上的懵懂和无辜,嘴角直抽搐。

  那个鬼灵精怪的孩子刚才不是还一直不愿意那么叫子希的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吐词就那样清楚了,而且还喊得那么是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有些纠结的歪了歪嘴角,林离箫喝了一口咖啡,转头看向另一方。却不想,他才刚刚扭过头,无意间就看见那边咖啡厅的门口走进来一个很是俊美绝伦的男人。

  “子希,你的东方炎伤来了。”

  异世妖醒 外篇—见面

  “子希,东方炎伤来了。”转过头,林离箫对着夏子希提醒道。

  “东方炎伤?”

  也许是林离箫话里的语气给人一种错觉,也许是看到对面的妖异少年在听到他旁边林离箫的喊话后,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缓和起来,眼里的坚冰竟然也意外的变得无比的平静和柔和,归海珲和赖纪野不由纷纷转过头,看向那个正缓步走来,气质充满神秘和危险的俊美男人。

  “夕儿!”

  “炎。”回过身,夏子希注视着来到自己身边的俊美帝王,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放松起来。

  “炎,你来了,南刹祭呢?怎么不见他的影子,他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向东方炎伤的身后看了看,在没有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后,夏子希不由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男人那双充满深情的注视着自己的深邃眼睛。

  刚才他和离箫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不由觉得有些累了,而离箫现在的身体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经不起丝毫的劳累,所以他就抱着魁斗和离箫走进了这家看起来很雅致的咖啡厅,一边慢慢的等着炎和南刹祭两人。

  一直都生活在修灵界的东方炎伤和南刹祭,平时最多不过去暗域大陆走动走动,间或去一趟其他的几界,其他的时间基本都呆在阿修罗道里,他们自然会对自己和离箫曾经所生活的地方感觉到新奇和陌生。

  也因此,在好不容易回来二十一世纪,在阿丘的别墅休息了几天之后,夏子希和林离箫就带着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两个男人,再加上喜欢到处攀爬,走路都还有些蹒跚的宝宝,一起出来看看这个他们离开了三年,已经发展的有些不一样了的世界。

  三年的时间,他们原先所生活的地方看起来依然如昔,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然而细微之处总归还是不一样了。

  比如他们的生活,比如他们现在的心态,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

  曾经,他们是大四面临毕业和就业的莘莘学子,心里颇有一番热血的激情。

  现在,学生时代早已经结束,曾经的同窗也早在三年前就各奔东西,不知去向,昔日的学院早迎来了新一批充满鲜活朝力的少年。

  经历了一轮的变化,现在学院里还知道他们的人恐怕早已经没有多说了吧。

  大学四年的生活,曾经是夏子希命运的转折,也是他记忆里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日子。

  那里,不管怎么变化,都让夏子希深深的怀念。

  找个时间回去那里看看吧,顺便也把自己和离箫搁置在大学宿舍离得东西给拿回来。

  “夕儿?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啊?炎,抱歉,我刚才有些走神了,想到了一些昔日和离箫阿丘他们在学院读书的日子,有些追忆罢了。对了,南刹祭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那个男人不是一直都很宝贝离箫的吗?离箫走到哪里他们都能看到南刹祭的影子。

  好似自从和离箫重逢以来,他就没有看见南刹祭有离开过离箫身边的时候。哪怕只是很短的一端时间,那人男人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会离开离箫身边三尺之内。尤其是在离箫怀孕后,那个男人对离箫的态度就更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夕儿,你真的没有什么吗?”

  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少年,在看到夕儿的面色如常的时候,东方伤炎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对着妖异少年温柔的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南刹祭他应该是去买东西了,让我先过来。”

  从绝美少年的怀里兀自把正埋首夕儿胸口那个白嫩憨态的宝宝给拧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东方炎伤站在夏子希的面前,语气是别人无法想象的温柔。

  刚才过来这边的时候,南刹祭在外面的橱窗里似乎看上了什么东西,东方炎伤看他驻步视乎还要留一段时间的样子,因为担心夕儿和宝宝,所以就当先回来了。

  以夕儿的容貌,即使是在阿修罗道都足够引起别人的觊觎,何况还是在这个充满了物欲腐朽的世界。

  东方炎伤即使来这个世界仅仅只有几天的时间,并不怎么详细系统的了解这块文明的大陆,他去依然能够很强烈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正在逐渐的贫瘠下去,灵气匮乏的令人觉得震惊,最后必然会导致慢慢的走向腐烂消亡。

  没有清新自然的优美环境,没有广袤的葱郁森林和强大灵兽,没有足够充裕的强大灵气。甚至,就连人类的思想都在逐渐的堕落,不思进取。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有毒气味,黑暗中某些腐朽的滋长,上层阶级统治的贪念和私欲。这些,比起阿修罗道仅凭纯粹的实力为尊和本能的好战疯狂的杀戮来,还要更加的让人有一股想要摧毁的冲动。

  这样的世界,完全的依靠科技,忘记了自身修为的强大才是最完美的依仗,身体素质孱弱不堪,根本就不堪一击,更不用说能够找出几个实力强大的人类来了。

  面对着这表面看起来完全和平和安全的世界,然而背地里却更加复杂难辨的社会关系,东方炎伤说不失望和不觉得诧异错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人类不是应该进化的更加的迅速和完美吗?为何,这些人却抛弃了灵魂里最本质的根源,去依靠一些对自然有着巨大伤害的东西?

  环境的破坏,灵气的贫瘠,这样的世界,早晚会面临被抛弃的境地。

  本该布满葱郁森林原始深山的地方,现在到处都是钢筋铁林,大桥汽车,要不就是褐色戈壁干旱沙漠。尤其是北方的草原,现在正遭受着风沙的严重侵袭。

  这样被破坏殆尽的环境,在东方炎伤和南刹祭的眼里是难以想象的愚蠢。就如同杀鸡取卵,人类完全是在采取自杀性死亡。

  当东方炎伤和南刹祭站在人类修建的冰冷铁林之间,看着来往不住的散发着汽车尾气的东西时,当他们从神识里看到这个本该美丽无比的水蓝色星球如今正逐渐的褪去生机,变得满目疮痍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无不是叹息的。

  这个繁衍了上下五千年悠久历史的古老文明,曾经繁华的武技时代已经过去了。

  本该鼎盛时期的修炼秘籍,也不知为何失落在历史前进的滚滚车轮中。

  当然,生活在灵气充沛的另一空间的东方炎伤和南刹祭在猛然看到与修灵界完全无法比拟的贫瘠环境,自然是紧紧蹙眉。而面对于早已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便利和快捷的夏子希和林离箫他们来说,这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像修灵界那样神魔满天飞的 情况,到处都充斥着生命危险的紧张和危机,才是他们当初初临异世是完全无法坦然接受的现实。

  毕竟,在平和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终于长大成人后,貌似却猛然回到了洪荒时代,任谁都会惊慌。

  “子希,这位先生是谁?你不为大哥介绍一下吗?”

  看到少年和那个突然到来的男人之间旁若无人的对视,眼里好似就只有彼此的柔情氛围,一旁被完全忽视的两人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起来。

  、

  尤其是赖纪野,脸色更是瞬息万变,眼里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至于归海珲,男人在看到东方炎伤走到少年的身边后,眼神更是瞬间收缩。

  他感觉得到,那个男人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强大气势。

  毕竟是黑道世家悉心培养出来的未来魁首,归海珲的直觉一向精准,看人更是从来没有出错过。

  那个男人,那人貌似跟子希之间的关系很是亲密非同寻常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充满了危险而又神秘,带着绝对不输于任何人的强大压迫感,有一股天生就想要追随和臣服于他的霸气,以及……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来……纪野……大哥……”

  东方炎伤到不是没有注意到少年一旁的两人,只是男人的目光从来都在夏子希的身上,他旁边的两人看起来虽然身份不俗,却完全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

  别说是他,就连夕儿本身,那些人都完全没有与之螳臂当车的实力。

  倒是看两人与夕儿之间有些紧张诡异的气氛,让东方炎伤有些明白,那些人,夕儿完全不会有任何其他的表情显现在脸上,心里更是不会兴起丝毫的波澜。

  “我是子希的大哥,请问先生贵姓?”

  三年不见,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七年未见。加上少年自十八岁起就独自离开归海家去另一个偏远的城市读大学,四年来从来都没有回来过,这还是归海珲和赖纪野七年来第一次见到长大之后变得完全不一样的夏子希。

  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十八岁的稚嫩少年变得成熟稳重,不复记忆里的阴沉怯懦。

  哪怕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看起来跟夏子希离开归海家时的年纪还要来得更加年少一些。

  说那个孩子其实一直都没有弄懂过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完全看不透他那有些变幻无常的性格。

  说那个孩子单纯怯懦吧,一直在归海家那些旁系之人冷嘲热讽中长大,从来都不知道反抗,好似一直都在默默的忍受。可有时候那个孩子看向所有人的眼光又是那样犀利嘲讽,充满了阴森的冷意,让即使是归海珲这样见惯了黑暗的人都有些背脊发寒。

  可如果说他深藏不露极有城府,那个孩子好像又完全没有做过任何的事,总是一副冷漠的摸样,在归海家的存在也总是似有若无,完全没有任何人过多的在意。

  这样的人,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呢?

  “大哥?夕儿……”挑眉注视了一眼对面自称是夕儿大哥的男人,东方炎伤低头温柔的看向身边的少年。

  “炎,这是我大哥,归海珲!”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的亲人啊!

  说到这里,夏子希不由猛然想到了他刚回来的第二天阿丘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在自己失踪的那段时间,他这个哥哥也曾经跟着他一起在寻找着自己的下落。

  归海珲,你到底问什么会这样做?我的存在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被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罢了,你不是都无视我的存在吗?为何,在我突然失踪后,你又做出那样令人费解的举动来?

  “我是归海珲,你好!”

  对着东方炎伤伸出手,归海珲脸色冷峻的点头,说道。然而他对面的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伸出去的手,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了一下,语气淡淡的开口。

  “东方炎伤。”

  “你……”归海珲皱眉。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竟然那样自大?

  其实,珲娃啊,这真的不能怪东方炎伤无视你对他的示意。对于握手这种见面的礼节,还是外来客的异界之修罗帝王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说。

  在东方炎伤的眼里,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为阿修罗王的他自然不需要屈节降礼。而且,东方炎伤很不喜欢那些被他视为蝼蚁的脆弱人类碰触自己尊贵的躯体。

  “子希,有时间的话就回去看看吧,去看看父亲。”看夏子希和东方炎伤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和漠然的态度,归海珲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让子希回家的了。于是男人微微的蹙眉,之后却突然一叹,也不勉强,转身离开。

  不过离开前,归海珲突然侧首,对着身后的夏子希淡淡的说道。

  “子希,其实父亲他,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华发早生的可怜老人罢了。”说完,男人大步离开。

  “珲!”看到好友的离开,赖纪野回头深深的注视了夏子希一眼,然后叹息一声,接着也跟着离开了。

  “归海……珲……”父亲吗?回去看哪个本该是他父亲,却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儿子来看待得男人?大哥,你认为可能吗?

  那个男人恐怕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他会希望我回去?

  恐怕就算自己回去那座别墅,得到的夜不过是他那个父亲冰冷厌恶的眼神罢了。他何必回去自取其辱。

  就算那个男人年纪已经大了,也依然无法否认他那一身威严冷漠的气势,压迫的人喘不过起来。

  那个在黑道的血腥杀戮中沐浴过来的男人,即使是现在老了,也觉不会如普通老人那样充满祥和慈爱。

  他一直冷眼的注视了他那个父亲那么多年,看的比谁都清楚。

  豹子即使是老了,他也依然还是豹子,改不了身上那种令人害怕恐惧的强大气势。

  蛰伏起来的锐爪有时候可能会更加致命啊!自己这个对他可有可无的儿子,哪怕是失踪了三年,那个老人可能都不曾知道呢。

  “炎,离箫,我们回去吧。”

  “好,夕儿,我们回去!”看少年脸上似乎有些疲惫厌倦的神情,东方炎伤不由有些心疼的搂过少年纤细的腰肢,眼眸里全是怜惜的柔情。

  ;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咖啡厅回去的时候,离箫突然扭头左看右看,然后一声惊呼:

  “魁斗跑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

  “什么!”

  异世妖醒 外篇—宿舍·大学(1)

  “珲,等等!”几个跨步,大步赶上前面步伐矫健的男人,赖纪野语气有些急促的喊道。

  “等等,珲,难道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跟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身后,赖纪野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温文尔雅高雅大方,反而看起来难得的有些莽撞起来。

  “不这样还能怎样?纪野,你也看到了,子希如今的状况,还有他身边那个不知道身份的男人一切都成迷。子希莫名失踪的这三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异数,对于子希过去三年时间里经历的事我们也完全不清楚。尤其是当时在长白山轮回镜里看到的情景,更是让人无法做到完全的平静。子希他……”

  听到赖纪野语气里德那么一点不甘或者说是茫然失措,归海珲脚步停顿了一下,之间继续向着地下的停车场走去。

  “珲……”

  “纪野,如今的子希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在归海家寄人篱下任人欺凌的柔弱孩子了。你明白吗?他已经蜕变,变得如此的耀眼夺目,甚至还蕴藏着神秘强大的力量,变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这样的人,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可以被归海家操纵的弃子了。”

  也许是想到如今的归海家,归海珲原本就没什么好颜色的脸此刻更加的冷冽了,带着冰冷的煞气。

  归海家,早就该重新洗牌了。

  老一辈的顽固分子固守着严苛的思想,一直紧紧的抓住手里的权利不放手,妄图架空他的势力,让他变成受人摆布的傀儡。

  却也不想想,他归海家怎么着也是父亲的儿子,在归海家有汲汲营营了那么多年,那些欺自己年轻的老匹夫的野心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锐眼。

  父亲即使是有意退位,甚至是提前了好几年,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和惊慌失措,然而曾经的黑衣镰刀积威犹在对着所有黑道都有些一呼百应的号召力,作为自成年开始就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的自己来说,还有什么是他归海珲没有见识过的。

  之所以放透明欢快的蹦跶了这几年,也不过是处于父亲对自己的考验罢了。

  要作为新一任的黑道掌舵者,可不能是只凭着父亲的余威,还必须得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

  这一点,归海珲有那个自信,可以把所有人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倒是归海家的那些自认有功的老一辈,一向以长老自居,对着所有事都妄图指手画脚。他们真当自己是愚昧无知可以任意糊弄的软柿子吗?

  尤其是此刻归海珲不由想到,当初反对把子希从外面给接回来的人就是他们。

  在子希回到归海家后也就是这些人总是找机会对着子希冷嘲热讽,让那个曾经面对他们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满心忐忑和不安的期待着的孩子慢慢的沉默下去,以至于如今对归海家的厌恶达到难以弥补的地步。

  想到这里,归海珲的眉头就不由厌恶的皱起,眼里闪烁着幽暗的冰寒。

  “弃子吗?的确,如今的子希,那个变得都有些令人不敢靠近的绝美少年哪里还可能会是归海家曾经的弃子。恐怕,现在归海家的所有人都拿那个少年没有丝毫的办法了吧!”低声喃喃的低语,赖纪野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他面前的男人。

  归海珲,他一直以来的好友,同时也是那个少年的哥哥,是归海家至始以来都毫无疑问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可是现在,即使是他,这个在归海家备受尊崇的男人,也无法左右那个少年的意志,让他再乖乖的重新回到归海家。

  就如同雏鸟离巢,苍鹰御翔,一旦获得了追求自由的机会,脱离了束缚的翅膀怎么可能还甘心在再度被枷锁加身?

  况且……

  赖纪野不是瞎子,相反,他的心就如同明镜一般透彻,他自然看到了刚才的那番情况。子希如今改变的不仅仅只有容貌,同时还有很强大的自信。

  他早已不是过去那个看起来无比自卑懦弱的少年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离奇的经历彻底的改变了子希?

  那个即使只是静静的站在子希身边就令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的男人?

  那个男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跟着子希一起回来的吧?也就是说,这三年来,子希可能一直都跟他生活在一起?

  “珲,让人去查查那个叫东方炎伤的男人的来历,看看他是怎么出现在子希的身边的。”

  要获得一个人生平最完整的资料,这一点还是作为黑道世家的归海家最擅长的手段。

  谁叫归海珲从以前就是黑道的皇太子,现在更是成为了所有黑暗势力的掌舵者呢!猪儿

  “东方炎伤?”听到这个名字,归海珲猛然顿住了身体。

  “珲,怎么了?”

  “东方炎伤,纪野,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我感觉得到,他很危险,甚至比所有陷于黑暗中的人都要来的令人恐惧。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喧嚣叫嚣,发自本能的警惕,即使是在我那个被所有黑道中人都敬称为黑夜镰刀的父亲身上都感觉不到。”

  “什么?”赖纪野的眼眸瞬间睁大。

  归海珲的父亲,上届备受所有黑道势力敬畏的首领,那个凶狠如死神般收割生命,令人莫不胆寒畏惧的男人,赖纪野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作为归海珲的好友,他不是没有见过归海珲的父亲。相反,赖纪野见到归海珲父亲的机会还很多。只不过每次看到那个男人,赖纪野都要一种浑身不敢动弹的僵硬。

  其实,现在已经上了年纪的归海家家主,早已经退去了年轻时候的那一身血腥杀气,已经慢慢的变得平和起来。只不过对于所有人来说,如今已经退居幕后的老人反而变得更加的令所有人感觉到敬畏。

  那个一直位居上位的老人,身上的威严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消减。反而,那个老人现在更加的令人不敢反抗他的命令了。

  而就是这样一个令他和珲都感觉到敬畏的男人,珲竟然说刚才那个叫东方炎伤的男人比他的父亲还要令人害怕?

  这有可能吗?

  赖纪野看向前面的男人,心里揣度着他刚才话语里德意思,确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珲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那么这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那个男人甚至是一个比曾经的黑夜镰刀还要来得令人恐惧的男人吗?

  “珲……”

  “纪野,你能够想象得到吗?那个男人的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煞气。即使他隐藏的很好,也极度的压抑住自己身上的气势,然而对于从小就生活在黑道这种血腥争夺中的我来说,对于同属于黑暗中的气味可是比谁都敏感。”

  微眯起眼,归海珲像是在回忆着刚才在咖啡厅遇见子希后,在看到那个男人向着子希走去时心里瞬间闪过的感觉。

  还有,在那个男人走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身体突然出现的僵硬。

  “那个男人,他绝对杀过很多人,而且还是视人命如蝼蚁,蔑视着所有人类的存在!”那种最纯粹的黑暗气息,浓郁的令人浑身莫名的颤抖。

  最接近黑暗的色彩,就如同和黑暗融入了一体般,是当之无愧的暗夜帝王,是黑衣的宠儿!

  “珲,他真的有你说得那样可怕?”

  被男人的形容弄得有些浑身不自在的赖纪野显然有些不相信。可是看归海珲脸上那种认真的神情却又绝对不是夸大其词。这下,就很值得赖纪野深思了。

  “那个叫东方炎伤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珲,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危险,你放心把子希留在他的身边吗?”

  明白赖纪野话语里德意思,归海珲沉默了以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向着地下停车场自己的爱车走去。

  “这件事等回去再说,我们还须从长计议,在不清楚对方的情况前绝对不能莽撞。”来开那辆被自己改装过的黑色豪华跑车,归海珲对着跟上来走到另一边的赖纪野说道。

  赖纪野也知道事情的亲疏缓急,他不是一个冲动的男人。作为赖家备受好评的继承人,赖纪野一向喜欢谋定而后动。

  来开另一边的车门,依靠在归海珲平时最喜欢的这辆黑色闪电跑车上,赖纪野突然问了一个让归海珲有些挑眉的问题。

  “珲,你父亲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听说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最近几年来越发的每况愈下。这跟三年前子希的突然失踪有关吗?”

  “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伯父有隐退的意思貌似就是在最近这几年,而伯父好似一夜之间突然褪去了浑身所有的锐气,也恰恰跟子希失踪的时间相近。这是巧合吗?”

  “纪野,不该问的别问。”微眯起眼,归海珲的话语里有着浓郁的警告意味。

  “……我知道了,抱歉!”听出了归海珲话里的警告,赖纪野身体一僵,之后摊摊手有些轻浮的回答道。

  那个老人,就算他现在已经收起了浑身令人害怕的獠牙,他在所有人心里的积威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忘记的呢。

  “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拉开跑车的车门,归海珲就想要坐上去。却不想,他才刚刚迈动前腿,就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貌似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让他无法移动。

  “珲,怎么了?怎么还不上车?”感觉到归海珲脸上神情的怪异,赖纪野不由疑惑的看着对面浑身突然变得僵硬的男人。

  “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低下头,归海珲看着自己裤腿边正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的小孩子,猛然咆哮。

  “小鬼?什么小鬼?”这下,赖纪野也不急着上车了。

  绕过跑车的前面,赖纪野走到脸色很是难看的归海珲面前,一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证抱着归海珲的腿,一个很是可爱的小小孩子。

  “珲,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莫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私你个头,我哪里来的私生子,我怎么不知道?”

  显然,赖纪野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归海珲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黝黑,眼里也更加的不耐烦和冰冷,孕育着未爆发的风暴。

  “不是你的私生子?那他怎么一直抱着你不让你走?”好似没有看见好友脸色的难看,赖纪野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如果你的大脑还没有得老年痴呆的话,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孩子是谁的。” 语气冰冷里蕴含的不耐,归海珲低下头看着自己腿边兀自笑的灿烂的孩子,一脸的黑线。

  果然,他还是不喜欢小孩子!

  哪怕再怎么的可爱,也依然不能掩饰住那双古灵精怪的清澈眼睛里德不怀好意。这个小鬼,出现的方式太过于诡异,绝对不寻常。

  “是谁的?”

  听出归海珲话语里德不同寻常,赖纪野不由低下头仔细的打量起这个不惧于珲身上冰冷气息,依然笑得开怀却没有丝毫胆俱的孩子。

  不过二三岁的年纪,那张水嫩的小脸上就已经可以看出日后的绝代风华。这样的孩子,长大后绝对又是一个可以秒杀所有雌性生物的男性劲敌。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为毛看他越看越掩饰?

  这个有着一头罕见的银发的小孩,貌似他才刚刚不久前见过?

  在哪里呢?突然,男人猛然睁大眼!

  对了,咖啡厅,在子希怀里的那个孩子!

  “珲,他难道是……”

  异世妖醒 外篇—宿舍·大学(2)

  “小鬼,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子希呢?”

  伸出手拎起腿边那个小小孩子的领子,归海珲把人给放在自己黑色跑车的前盖上,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冷冽阴寒,足以让小孩下的嚎啕大哭。

  不过很显然,这种程度的冷气此刻对于眼前的孩子明显无效。

  也是,自出生起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父皇那张冷冽的脸的魁斗怎么可能会害怕人类的冰冷。

  对于面瘫,他早已习惯了,浑身练就了一身的免疫力,哪怕是再怎么凶神恶煞的人到了他的面前,都得怪怪的对他俯首称臣。

  阿修罗道的皇太子这个名头可不是说着好听的。

  “小鬼,说话!”这个小鬼竟然敢藐视我?

  看着自己的冰冷视线下竟然毫无反应,反而还把手指头伸进嘴里不住吮吸,笑的一脸灿烂的注视着自己就是不说话的孩子,规划和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突突突的直跳,心里颇有一股恨不得把眼前的小鬼给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不过,他忍!

  “珲,他还是一个孩子!”

  看到归海珲难得的孩子气表情,一旁的赖纪野确实有些好笑了。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珲竟然会如此跟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置气,珲的控制力一向很强,而且对于无知的孩童也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孩子,又能够知道什么,他们这一类人注定是要深陷于黑暗之中的,又怎么可能会跟还纯白就如同一张白纸的小孩子计较。

  “孩子?纪野,说起来,他可是子希的孩子,也算得上是我的侄子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小鬼很不一般,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无知小鬼。而且,这里是地下停车场,跟刚才的咖啡厅可是有着好一段距离,这个小鬼竟然跟上来了?”

  转身看向身旁的赖纪野,归海珲眼里有着深深的思索。

  “纪野,你说,他这样一个还不过三岁的孩子,是怎么跟上我们的速度的?”

  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让归海珲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弟弟竟然已经结婚了的事实。而比起这个,更让归海珲觉得怪异的却是这个据说是子希儿子的小鬼。

  “子希的孩子……”

  低下头,赖纪野的脸色在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隐晦莫辩,被额头刘海遮住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不过这对于和赖纪野是多么多年挚友的归海珲来说,他还是能够猜对那么一星半点。

  重新转过头,归海珲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孩子,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神情。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归海珲微微的皱起眉头。

  记得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子希貌似有说过这个孩子的名字,不过那个时候正惊诧于妖冶少年华丽含义的归海珲那里还注意得到其他。何况,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奶娃娃而已。

  “魁斗,伯伯!宝宝叫魁斗!”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长得一副可爱包子相得魁斗突然笑了起来,看向面前归海珲和赖纪野的纯黑眸子满是跃跃欲试的莫名兴奋,让见了此情此景的归海珲和赖纪野两个大男人身上突然一阵恶寒。

  “小宝贝,你的母亲怎么没有在你身边?一个孩子不可以到处乱跑哦,小心被坏人拿去卖了。”

  微微的弯下腰,赖纪野也不去管听到被人叫做“伯伯”的归海珲此刻心里诡异的感受了,而是注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孩子,突然笑的温柔的问道。

  “我爸爸?”歪着头,魁斗注视着眼前男人的眼睛,满脸的疑惑,表情更是茫然无辜的很。

  “父皇来了,魁斗当然要跑。因为父皇看起来貌似不高兴,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说。宝宝才不要面对父皇浑身的冷气和煞气呢。”

  至于什么坏人,有谁快得过他阿修罗道未来小霸王!

  晃荡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魁斗说的是理所当然。

  听到面前车盖上坐着的三岁宝宝有些诡异不清的话,不管是笑容满面的赖纪野,还是面无表情的归海珲,都不由紧紧的蹙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这个小鬼的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而且还说的那么令人……诡异的有一股黑线的冲动?

  “我们问的是你的母亲,不是子希。小鬼!”

  此刻归海珲脸上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多么好看,尤其是这个男人本身就不是一个让人敢于亲近的人的时候。

  “魁斗说的就是我的母后嘛!”这些人怎么回事的说,魁斗说的那么清楚,他们怎么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好笨的说。

  魁斗现在也还只是一个不到三岁的稚子而已,自然没有多少耐性和精力跟人解释。

  “母后?我们说的是那个把你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女人。那个跟子希生了你的女人。”归海珲又一股想要抚额的冲动。

  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对着这个孩子问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浑身都是无力感和 郁卒。

  “伯伯好笨,把魁斗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人不就是魁斗的爸爸吗?爸爸可不是女人,而且爸爸也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女人。愤怒起来的母后可是比父皇都要来的令人心悸和战栗呢。”

  至少,父皇生气了还有母后可以安抚下他的怒火,可是可要是母后生气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魁斗要倒霉了。

  “你说社么?”归海珲和赖纪野的眼神急促的收缩,猛然转头看向车盖上的孩子。

  这个小鬼,果然是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太无知懵懂了吗,不然为何说出的话那么令人惊悚呢?

  也是,毕竟还只是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他们能够期待他懂什么。

  可是……归海珲赖纪野看向眼前的孩子,他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吗,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有时候,孩子说出来的话才最可信的啊。

  归海珲和赖纪野沉默了下来,心里不知道在想些社么。

  突然,两人抬起头看向另一边。那里,他们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正由远及近的传来?

  “珲,你听到什么了吗?”

  “怎么好像是子希的声音?”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凝神仔细听去。

  果然,不远处似乎有那个少年和其他人的声音在焦急的呼唤着什么。倒是本来一副无辜纯真模样的魁斗在听到声音后,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来。

  “啊,母后来了。”

  果然,宝宝的话才刚刚落下,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便多出了几个人来。

  “魁儿!”

  “啊,终于找到这个失踪的小鬼精灵了。”跟在子希和东方炎伤的身后 ,一直被身边的男人给细心的保护得很好的林离箫语气里有着幸灾乐祸。

  那个小鬼,看你之前出卖我,那我去转移视线,现在终于也要落难了吧!

  “母后,抱抱!”

  看到快步走过来的几人里除了他最喜欢的母后外,竟然还有父皇和离叔他们的时候,魁斗眼珠子一转,然后向着走在最前面的绝美少年伸出双手。

  母后脸上的表情好可怕,魁斗还是乖一点的好。不然,不止父皇会生气,恐怕连母后也会惩罚魁斗的说。

  “魁儿,你怎么在这里,这么到处乱跑,你可不知道我和炎会很担心的吗? ”

  伸手抱过车盖上倾斜着的身体向着自己伸出手的三岁孩子,夏子希看了一眼他对面的归海珲和赖纪野,脸上表情平静的异常,让被抱在少年怀里的魁斗不由瑟瑟了一下。

  “母后……”泫然欲泣小心翼翼的声音,魁斗不由从少年的怀里抬头向上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后,三岁的宝宝立马安静下来,再度把小小的身体埋到少年的怀里。

  “子希……”

  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妖艳少年,还有他怀里的孩子之间的互动,归海珲和赖纪野的脸色很是惊异不定和复杂。

  “大哥!”

  “子希,离萧,那么回来了!”

  “阿邱!”

  “咦?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们不是出去了吗?出什么事了?” 放下手里的文件,邱楠逆看着从外面回来的一群人各异的脸色,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邱,你认识子希的大哥吗?貌似你曾经说过,在我和子希失踪后,你曾经和子希的大哥一起去过长白山?”

  “子希的大哥,归海珲,他怎么了?”

  看着面前一脸慵懒的离萧,以及一直守护在离萧身边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冷冽男人,邱楠逆抬头看向令一旁脸色平静的有些怪异的子希和他身边抱着孩子的东方炎伤,不由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貌似子希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我们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遇到子希的大哥和他的朋友了,那个男人似乎想要子希回去的意思。”

  小心的看了看子希,在发现子希脸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后,林离萧不由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邱楠逆说了一遍。

  以前他们和子希一起在大学的时候,子希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的家庭。也因此,林离萧根本就不知道子希还有一个大哥,貌似感情还很不好的样子。

  倒是邱楠逆,在夏子希和林离箫刚刚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倒是好子希的大哥彼此之间有过一段交集。

  不过之后,从长白山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也因此,邱楠逆其实也并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多少次。

  “你们见到归海珲 了?”坐直了身体,邱楠逆看向正不住吐着葡萄皮的离萧。

  “是啊。阿邱,以你的观察,你觉得那个叫归海珲的男人是怎样的人?”

  “归海珲吗?阴鸷而又霸道,身上的气息黑暗而危险。不过,倒是一个很护短的男人就是了。”

  那个男人,绝对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然而,要说没有值得令自己欣赏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

  邱楠逆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手段,那个男人其实与很多和自己相同的地方。

  他们,其实都是同一类人啊!

  “子希,你去哪里?” 突然,林离箫看到夏子希站了起来,然后向着大厅另一边走去。

  在他的身后,那个叫东方炎伤,给人的感觉比任何人来的都要令人心悸的多的俊美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脸色很是冷冽。

  “上楼。”今天遇到的事和人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让夏子希的心有些乱了,所以他要去冷静一下。

  既然回到这里,夏子希也不是没有想过会遇到他们,不过没有想到会那样突然,让人毫无心理准备罢了。

  “等等,子希!”邱楠逆突然喊道,叫住了少年的脚步。

  “嗯?什么事?”转过身,夏子希看向楼下大厅里坐着的好友,眼里疑惑。

  “我吗大学时住的那间宿舍我一直让学校为你们留着。如果那里面还有些什么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的话,找个时间回去拿回来把。”

  “……好。”停顿了一下,夏子希背对着所有人,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回答道。然后继续上楼。

  “子希!”

  “什么?”

  “没什么!”

  张了张嘴,邱楠逆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楼上,然后看着那个一直和少年关系密切的男人紧跟着子希的身影一起离开。

  异世妖醒 外篇—宿舍·大学(3)

  “夕儿!”

  把儿子仍在下面继续去祸害别人,东方炎伤紧跟着夏子希的身后回到了两人所在的房间。

  “夕儿!”走进房间的瞬间,在夏子希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搂住了少年的腰肢,把头埋首在少年纤细白皙的颈间,语气低沉充满了磁性的唤道。

  “炎……”

  “什么!”彼此间的气氛难得的静谧温馨,东方炎伤抱着怀里的少年,手紧紧搂在少年的腰肢上,无法撼动丝毫。

  今天遇到的两人少年虽然曾经跟东方炎伤说过,然而直到真正的遇到了,男人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诡异和不舒服,心里蕴含着一股难以消磨的戾气。

  那两人,就是曾经夕儿记忆里德大哥和他的朋友吗?

  狭长深邃的眼微微的眯起,东方炎伤的脸上是看不出神情的冷峻。

  “炎,明天我们一起回去我曾经的大学一趟吧,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很重要的东西。”

  “好。”对于爱人的要求,东方炎伤一向不曾拒绝。

  “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往校门口跑?”

  从教学楼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装斯文败类的任劳缘看着校门口的人潮涌动,不由顺手拉住一个正跑过自己身边的人的衣服,眼里满是好奇的问道。

  “啊,班长,是你啊!”

  被人给拉住,正冲的兴冲冲的男人本有些恼怒,却不想一回过头就看见身边的任劳缘

  ,男人脸上一瞬间的呆愣。不过之后,就见那人急忙忙的把衣服从任劳缘的手里拉出来,稍微的推开一步。

  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在这里和班长大人拉拉扯扯,不然要是传入班导的耳里,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班导大人虽然看起来无比阳光,然而做了他四年的学生,班里还有谁不知道那个男人内心其实就一腹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吗?校门口怎么这么热闹,那些人怎么都往校门口跑?”对于男人的动作,任劳缘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着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

  也是,和同学间就这么过来了四年,现在他都快毕业了,还有什么是不习惯的。

  尽管任劳缘一直都不知道,为毛班里的男生可以和别人勾肩搭背,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恨不得退避三尺?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讨厌自己的嘛!

  “班长大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听说校门口来了四个风格各异的绝世美人,个个特色不同,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其中还有一个据说美得勾人,跟神祗般传的夸张,所以我们这些在学校里每天都面对一些残次品的孤男自然恨不得狼嚎。”

  说道这里,任劳缘对面的男子眼里满是兴奋的光亮,一副恨不得马上跑到校门口的急切模样。然而马上,男子的眼里却出现了一抹迟疑。

  “不过,那些女人说出的话能够相信吗?”他可是记得班里有好几个女生诡异的很,每天都看到她们凑在一起嘀咕,间或还发出几声无比诡异的奸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让人毛骨悚然,恨不得大夏天裹几层毯子。

  “你听班里那几个女生说的?”

  说道这里,任劳缘的嘴角也抽搐了。毕竟,班里的其他男生还好,那些女生最多也就是看过一两眼就不在理会了,然而每到自己的时候,那些女人眼里就瞬间闪烁着绿油油的狼光,让任劳缘每次看见她们都恨不得绕墙走。

  太可怕了,那些女人。

  每次看到她们任劳缘都有一股腿软的无力感。

  实在是怕了那些喜欢在自己背后窃窃私语的女生了。感觉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那些女生就是案板钱奸笑的刀俎,让任劳缘很是恶寒了好久。

  任劳缘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很悲剧的人物。

  自生下来开始,因为家庭不怎么富裕的缘故,自一岁起,他就被自己的父母给送到了乡下外婆家放养着,而父母两人却双双天南海北的到处飞,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十岁后,家庭情况好不容易步入了小康,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不怎么为经济发愁的小资少年了,至少在他外婆家那个穷乡毗邻里绝对算得上是山窝里火鸡中突然变异的金凤凰。为此,从小就因为爹娘不在身边而早熟的任劳缘小盆友还自我优越了一把。

  因为外婆身体不怎么好的缘故,据说是年轻的时候摔断了腿,以至于现在老来也会时不时出点风湿骨病之类的了,所以尽管任劳缘小盆友十岁之前还处于祖国的花朵,禁不起什么风吹雨打,却依然要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做个饭洗洗衣补补衣服什么的,我们的任劳缘童鞋也就在那段思想启蒙阶段提前的无师自通了。

  当然,这也是看多了的缘故。

  谁叫他住的地方时乡下,每次洗衣服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好多村姑提着一大盆的衣裳,坐在井边围成一团一边不住的敲敲打打,一边不忘说说笑笑村子里的八卦。

  什么李二家的媳妇结婚三年后终于怀孕了,王四家的猪发春了一胎十个生了几个小猪仔之类。

  当时年纪太小对什么都好奇的任劳缘童鞋就这样过早的学会了男儿当自强。

  直到他那两个爹妈终于良心发现,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从小就被丢在外婆家的儿子,然后把他给接回去的时候,已经长到十二岁的小小少年很悲催的发现,自己就是那个被摧残的祖国花苗。

  每天都要很早起床自己准备自己的伙食不说,连带的还要做家务,顺便把要出门工作的父母的衣服也给洗了。

  在学校,因为任童鞋看起来长的就一副很老实的模样,为此他的班主任大手一挥就让他当了班上的劳动委员,以至于每次有啥大的劳动活动,冲到最前面的就是这个倒霉的娃。

  城里的孩子不比乡下,你能够期待他们会听一个从山沟里出来的土娃的调配吗?

  为此任童鞋很深刻的检讨了一番,认为自己给所有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成熟稳重了一些,以至于出什么事老师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一点都没有在摧残祖国花的儿的觉悟。

  自己的长相实在是让人充满了安全感,以至于每个人遇到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想要靠靠自己这个柔嫩的小肩膀儿。于是,觉悟了的任童鞋小盆友脸上是热血在燃烧,心里却是在流着宽面条,一路过关斩将的活到了十八岁。

  终于,期待中的大学生活来临。

  为了忘记自己那噩梦般就如同灰姑娘的遭遇,高开后任劳缘童鞋选择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大学,想要以此来远离那些在自己眼里就是后母般的存在。

  无论是对着自己笑得人面兽心的班主任,还是班上那些就如同猴子般上窜下跳,活泼过火的同窗,打都让任劳缘恨不得马上离他们有多远就多远。

  他再也不想要看见那些总是把自己当做是抹布般随便乱扔,有事就把自己推在前面当盾牌的没良心笑的令人牙痒痒的同窗了。

  没想到,大学的生活一点都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样美好,甚至更加的凄惨。

  每到一个月,我们的任童鞋就有了一个新的很贴切的绰号,以此来表达同学间对他的爱戴和敬佩。

  “任劳任怨”,就是形容的这个看起来表情无比敦厚的娃。

  大学的生活不必高中,班上的很多事分配并不是那样的平衡。

  作为班上的班长,任劳缘更是繁忙,有事没事都要往办公室跑,以便不会错漏什么重要的信息。对于其他人来说,大学的日子也许轻松到无聊,可对于以一己之力挑起整个班的任劳缘童鞋,却是无比的想哭。

  为毛,为毛他想要的轻松就这样没有了?

  这都要怪他们那个年轻的班主任,那个看起来长的一副大卫般阳光俊美,内心却黑的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找谁惹谁了,那个黑心肠的男人要逮着自己做着做那?

  明明他对任何人都笑的一副无比璀璨的模样,可为毛看到自己的时候就笑得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就是在开学的时候稍微嫉妒了一下他的小白脸,不小心说了两句酸溜溜的话嘛,用得着都过了好几年了还记在心里吗?真是无比的小心眼,黑心肠的男人。

  其实,任劳缘的长相还是很不错的,看起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可能是他从小在外婆家养成的气质,一时时难以遮盖的。就是身材稍微纤细了那么一点,让很多女生退而求其次。

  当然,如今都大四快毕业了却依然没有一个女朋友,主要的原因却并不是处在任劳缘小盆友自己的身上。这就不得不说是他那个班主任的能耐了。

  当然,任劳缘是不可能知道其中的九弯曲肠的。

  抬头望天,曾经是自己最敬佩的学长,如今却是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了。

  三年前,也就是他还在大一的时候,那个人突然的就在自己的宿舍失踪了。连带他失踪的还要另外一个学生。

  这件事,曾经在学校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最终却慢慢的沉淀了下去,直至被所有人遗忘,再也没有人提起。

  “班长,那我先走了。”看到任劳缘突然的沉默,他面前的男子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是看美人来得令人血脉怒张啊,何况眼前的班长大人和班导大人之间的关系也诡异的很。

  还是少惹为妙!

  “我跟你一起去。”看到面前的人似乎想要偷偷地溜走,现在依然还是单身的任劳缘自然也想要去凑一份热闹。

  谁叫他也是没有女人缘的人呐,自然对美女有着一份火热的心。

  可惜,班上的女生实在是水平不怎么高,几个长得不错的竟然还坚持什么独身主义,让他们就如同狗啃刺猬,无从下嘴啊。

  “啊?”

  “啊什么啊,快走!”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丝毫不给后面男生反悔的机会,任劳缘向着喧嚣的校门口走去。

  他倒是要去看看学校来了什么绝世大美人,竟然还引起了轰动。如果真的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漂亮的话,那就绝对不能放过。

  他想要结束单身已经好久了!挤过拥挤的人群,两人终于好不容易来到了前面,看到了众人口中传的玄乎其玄的绝世美人。不过……

  “怎么都是男的,不是说是绝世美人吗?”跟在任劳缘身后就如同粽子般被挤得艰辛的男生在看到校门口的几人后显然是很失望。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虽然眼前这几人的却可以说的上俊美异常,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少年,看起来更是妖冶得不似人类,可是显然,这对于所有满怀着不良目的跑过的男生们来说明显是很巨大的打击。

  倒是任劳缘,在眼里明显流露出的失望之后,在看到那个入神般清丽绝伦的少年稍微的有瞬间的失神后,目光在注意到少年身边的一个男人时,任劳缘突然凝结了。

  那个人……

  那个人不就是三年前失踪的那个学生,那个跟夏学长一起突然消失不见的那个人,那个曾经跟夏学长一起并肩为学院铁三角的其中一人?!!!

  林离箫!

  外篇 宿舍·大学(4)

 

  站在校门口,面对着昔日嬉闹的大学校园,夏子希的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追忆。同时,少年此刻的心情也是尤为复杂的,眼眸深处是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感慨和莫名思绪。

  这所在人们的思想里并不怎么著名的大学,甚至离繁华区都差了好大一截的地方,其实也只不过就是一所很普通的二流大学罢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于另外那些更差的学校来说它可能还看得过去,然而对比起其他的学府来,它自然是比不上那些有着悠久历史和很高名望声誉的高等学府的。

  然而不管它在别人的眼里是怎样的,它对于夏子希来说,这里却有着很深沉的意义。甚至可以说,是他生命的转折。

  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两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死党,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不用担心会遭到背叛。尽管从某种方面来说,离箫和阿邱有时候的性格很是恶劣桀骜,总喜欢背后算计别人。

  可恰恰就是这点,却让夏子希觉得他们很真实。

  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表现出的是自己最原始的本性,没有任何的虚伪和欺骗,就是对他夏子希的信任。这在以往,对于身处在归海家大宅里德夏子希来说,足够让他的心震动不已。

  他果然,在活在阴影里太久,所以才渴望那种能够随心所欲的站在阳光下的生活吗?渴望有人能够接纳阴冷的自己?渴望有人能够不在乎他的过往,把他当成是最真挚的朋友?

  “子希,你说都三年了,怎么这个地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当初那个老样子。要不是我真的很确定我们的确是离开这里又三年的时间了,我都还以为是昨昔那个时候我们依然肆虐整个大学的辉煌年代呢。”

  打着哈欠,从来都只有在面对美女的时候才文艺的林离箫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自家死党眼里的神情,脸上满是无聊的倦怠的说道。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每隔几年就换一个新鲜的花样?”夏子希本来淤积在胸口处汹涌的复杂思潮瞬间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脸上的表情就那样猛然的僵硬了一下。

  果然,离箫那个家伙他是不能期待他在面对着今天这个氛围的时候能够有什么感想,或者伤春悲秋一下。那个家伙有时候无比的聪明,可有时候却又偏偏少了那个一条筋,让人很是抽搐。

  不过,在看着整个大学校园里全都是不曾见过的生面孔,竟然连一个熟悉的人都不见得时候,夏子希还是无法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没有波澜。

  这里,毕竟已经换届,不再是他们曾经那个大学的时代了啊,哪怕中间隔着的时间不过仅仅三年光景而已。

  看着这样的地方,夏子希突然就有了一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感觉。

  果然,他今天的脑子也抽了吗,竟然胡思乱想了起来。夏子希有些自嘲的笑笑。

  “子希,三年前我们走的时候学校不是在说正在修建新教学楼的嘛,我还以为都三年了我们再次回来这里,就已经大变样了呢。果然是拖沓得很,都三年了,连个屋顶都没有盖了起来。”

  抱怨似的左顾右盼了一下,在发现校园内的景致依然就如昨昔般不曾有丝毫改变的时候,林离箫撇了撇嘴。

  学校的概率就是不高啊!

  “改变的人只是人罢了。”

  一届又一届的换届,学院依旧,可是人却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人,现在都已经各奔东西了。

  “夕儿,这里就是你曾经读书的大学?”与清扬学院简直就没有可比性。

  在夏子希面对昔日的校园感慨的时候,他身边的东方炎伤也在打量着这个对于夕儿来说满怀着复杂感情的地方。

  说实话,身为阿修罗道的王,东方炎伤连修灵界都没有怎么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个地方。

  对比起修灵界名声远扬的清扬学院来说,这里是真的一点看头都没有,毫无出奇之处。别说充沛的灵气,就连教导的东西可能都毫无用处,只能是一些纸上谈兵的纯理论知识罢了,更别说教寻一些自保的战技和强大的灵术了。

  想到这里,东方炎伤就不由想到刚才来的时候坐的那个被叫做车子的封闭式盒子了,顿时脸色就有些沉下来。

  平时习惯了依靠自己强大的实力,不管到哪里都可以直接瞬移或者飞过去,东方炎伤还真的就是不喜欢呆在那样一个烦闷的铁盒子里。

  不说里面的空气很是污浊,一点都不通畅,当然,这里对比的修灵界。就是那种狭窄拥挤的空间,就让东方炎伤这样一个身材很是高大壮硕的男人坐在里面感觉到心情是无比的烦闷。

  对于一个出行坐惯了帝王龙銮的王者来说,别说是那样封闭的狭小的空间里还要挤好几个人就是他的帝王銮驾,哪个不是被收拾得舒舒服服,宽敞明亮,奢华尊贵的,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前拥后簇。

  当然,这就好比坐车晕车的人,一看到车子就有一种浮躁压抑的感觉。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本能反应,甭管什么车,只要看到了,脑海里马上就映入汽车尾气的味道。

  作为阿修罗道的王,东方炎伤到不至于会出现晕车之类的状况。男人的身体一向强壮。主要是对于这个世界灵气的贫瘠,和严重的污染,环境破坏感觉到有些不适应和不舒服罢了。

  毕竟平时习惯了周围充裕的灵气,一旦来到某个资源匮乏的地方,总要慢慢的调整一下心态。

  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虽然是夕儿曾经生活了差不多四年的地方,东方炎伤自然要仔细的打量一番,然后和记忆里曾经呆过一段时间的修灵界清扬学院比较一番。

  比起清扬学院那就如同仙境般灵气充沛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甚至是美轮美奂的空中楼阁,水榭小筑,高山流水,这个地方自然令人看不上眼。对于夕儿曾经就生活在这里的事实,男人的心里此刻倒是充满了怜惜。

  他的夕儿啊,在重伤离开娑罗族后到底受了多少的苦,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炎,这里虽然比不上清扬学院,不过环境也算不错了。由于这里是郊区,环境自然要好多,学院里的绿化也搞得不错,比起周围和市里的那些大学,空气可谓要清新得多。”注意到男人投注到自己身上的温柔视线,夏子希不由回头对他笑着说道。

  因为夏子希一直都不喜欢喧闹的人群,所以一般是不会去市中心那些繁华的地方的。

  那些地方,每每都让夏子希感觉到心浮气躁,无法完全的静下心来,甚至思绪就如同打了结一般,完全搞不懂该做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的灵魂本来就一直呆在娑罗族的缘故,绛罗石更是一直被守护在灵气充裕的圣股莲池里,对于空气中那些如同瘴气般的气味,夏子希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自然也不适得多。

  当初选择就读的学校的时候,夏子希就专门挑选的那些部落在郊区的大学。哪怕学校差了点没有关系,只有环境好就行。

  “夕儿你无所谓就好。”东方炎伤虽然不希望他的宝贝长时间呆在这些灵气匮乏的地方,不过男人却是很在意少年的意志。

  既然这里是夕儿比较在意的学校,他自然也顺着夕儿,任他满怀追忆的打量起曾经的大学殿堂来。

  不过,看着周围聚拢过来越来越多闻讯赶来的人群,男人却是暗自沉下了脸。

  尽管曾经在清扬学院的时候,每次他们出来也总是众人视线的所在,夏子希和林离箫也慢慢的可以做到无视之,东方炎伤和南刹祭更是那种不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可是此刻,面对着那些男人痴迷的投注在夕儿身上的视线,东方炎伤心里还是尤为的不悦。

  这些人不是清扬清扬学院那些会忌惮敬畏自己实力和手段的人,因此他们看向夕儿的眼神就少了那么一丝谨慎和出于对自己的顾忌,显得尤为的大胆和露骨,东方炎伤怎么可能会任自己的宝贝贝别人肆无忌惮的注视着。

  上前一步,男人的铁臂紧紧地搂着少年纤瘦的腰肢,东方炎伤看向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冷酷而又嗜血,让被突然警告的众人浑身莫名的发寒,有些害怕的别过视线。

  哪怕刚才在看到两个男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后,好多人都不由很很的倒抽了一口气。

  “喂,我说,你们也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子希你倒是改头换面换了一张妖异的脸,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要是被学校里的熟人看见,你倒是没有心理压力,别人不认识你,我可是就尴尬了。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没看到我男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本少的身后,不敢越雷池一步吗。”

  回头看了眼身后一直静静的注视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却如一座冰山般不喜欢说话的南刹祭,林离箫不由转过头有些轻声的对着夏子希嚷嚷道。

  看到东方炎伤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说是豪放得无所顾忌的宣示主权的动作,以及子希那冷静的表情,林离箫倒是有些放不开。这里,毕竟是他曾经呆了四年的地方,哪怕熟人都走得差不多,他也有些放不开手脚。

  如果面对的都是一些陌生人,自己和南刹之间的关系他倒是懒得遮掩。可是这里好歹是他的

  故土,要是别人传言的话都传进了自己父母的耳里,他那个凶悍的老妈肯定要追着自己跑几条街。

  “……额,离箫!”对离箫没神经猛然出口的话,夏子希,然了一番,然后眉角狠狠地抽搐,不过经离箫的提醒,夏子希倒也从感情复杂的追忆中回过神来,看向身旁有些百无聊赖的男人说道。

  “离箫,我们先回宿舍吧。也不知道离开三年了,我们的宿舍是否还保存原样。”既然是回来收拾重要物件的,夏子希倒也不愿耽搁,直奔主题。

  “应该没人动过。阿邱不是说了吗,他一直让学院保留着我们的房间,肯定是知道我们还会回来的。阿邱做事一向稳妥,倒是不用我们担什么心。”说着,一行人就想要向着他们宿舍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夏子希被东方炎伤如骑士般的护着,他身边的林离箫也被南刹祭小心翼翼的紧跟着向着校园里面走的时候,幕然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对着林离箫很是激动地说道。

  “林学长,你回来了!”

  当任劳缘终于挤出层层包围了人群,向着林离箫走去的时候,男人此刻的心情是激动地,失踪三年的学长突然出现,又是他曾经最崇敬的学院风云人物,任劳缘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是?”林离箫打量着眼前的来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猛然看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有些眼熟,只不过一时记不清他是谁了。

  “我是一年的任劳缘,林学长你忘记了?”

  “任劳缘?啊,我想起来了,是你啊!怎么,你还没有离开学校?”听到这个名字,林离箫倒是突然想起来这是谁了。

 

  尽管当初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怎么深,却依然算得上比较熟悉的人。再加上眼前这个学弟给人的印象很好,能够出苦耐劳,性格又比较憨厚,林离箫自然对他有着好感。

  不过,他记得三年前自己和离箫突然消失的时候,这个学弟好像才一年级。现在,他应该也快毕业了吧。

  “我现在是班导的助教,过段时间我就准备出去实习了。”面上有些羞涩的对着林离箫说道暗地里任劳缘说到“班导”二字时却是颇为咬牙切齿。

  要不是那个自他进入大学起就处处都喜欢消遣找自己麻烦的班导,他何至于现在都困在学校。

  “对了,林学长,夏学长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左右四顾的看了林离箫周围一番,除了那三个存在感耀眼夺目的人,任劳缘却是没有看到夏学长哪怕是丝毫的影子,不由由此一问。

  “子希啊,他没有来学校。”瞥了一旁清冷的绝美少年一眼,林离箫打着哈哈的掩饰说道。

  对于子希突然大变的容貌,这种离奇的事林离箫怎么可能会对别人说起。哪怕是认识的人也不行。孰轻孰重林离箫还是明白的。

  他可不希望被别人以看神经病的目光诡异的盯着啊!

  “是吗?本来还想离开学校前渐渐夏学长的,看着夏学长是不是没事,看来是没有机会了。三年前夏子希和林离箫的突然失踪,现在两人终于回来了,任劳缘也不过是想要知道学长是否相安无事罢了而已。

  现在看信离箫的样子,夏学长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吧。尽管当初两人失踪得挺离奇的,让很多人都好奇不已。

  这件事,也一度成为了他们学院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自任劳缘出现开始,夏子希倒是瞬间就认出了他。毕竟能够让夏子希有好感的人并不多,而任劳缘的性格又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很放纵。听到这个印象很不错的学弟关心的询问着自己的消息,夏子希心里倒是不由有些感动。

  他失踪了近三年,那些有着所谓的血缘亲人都不见得会在乎他的下落,没想到到头来倒是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嘴里听到了对他的担心。这算不算讽刺?

  他的父亲啊,你是否根本就不知道我又回来了。失踪了三年,我再次回来了。你是否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曾经离开了三年?

  “学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被围得左三圈右三圈的人死死地看着,林离箫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表情有些黯然的夏子希,然后喊道:

  “绛歌,我们走吧。”拉着身边男人的手,看着身边东方炎伤眼里对自己独有的温柔,夏子希原本变得有些空洞的心瞬间温暖了起来。

  他现在是炎的魅夕,是他一个人的魅夕,又何必去纠结那些早就已经决定舍弃的哀伤和痛苦。

  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夏子希看到前面已经快到了的宿舍楼,不由脚步有些加快。

  “子希,宿舍里有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吗?为什么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注意到夏子希的表情,林离箫转过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夕儿?”东方炎伤握紧了少年的手,目光里是毫不理由的包容和柔情。

  “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母亲的遗物,应该还在吧。”抬头给了东方炎伤一个安慰式的笑,夏子希语气里德落寞却是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的哀伤。

  “夕儿……”

  “子希!”

  “炎,离箫,我们快走吧。”没有再说什么,夏子希拉着东方炎伤脚步有些急促的向着那栋他们曾经住了四年的大学宿舍楼走去。

  母亲的遗物还是要拿回来的。尽管那个东西曾经是那个男人送给自己母亲的唯一一件礼物。

  就在四人离开后没有多久,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不知为何正逐渐接近的人影在听到那声“子希”后,猛然呆住的身影。

  子希?希儿?任劳缘呆呆的站立一旁,眼里不由有些震惊。

  林学长刚才喊那个绝美少年什么?

  外篇 长白山来客(1)

  任劳缘本来是想要追上林离箫一行人,想要林学长替自己向夏学长带一句话的,却不想,他才刚刚看见前面四人的身影,急忙跑过去想要喊他们的时候,就听见了林离箫突然喊出的那声“子希”。

  这下,任劳缘顿时停住了脚步。

  

  是自己幻听了,还是林学长喊错了?亦或者,是同名同姓?那个长相绝美妖异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夏学长的?

  不说年纪,就是那身绝代风华的气质,岂是人类能够拥有。

  荧荧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说以前的夏学长给人的感觉是不起眼的月夜萤火,那么现在那个林离箫身边的绝美少年就是天上的明月,清冷而又妖艳夺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的夏学长还能够接近,尚在人类的范畴,那么刚才那个妖异的少年则如九天之上的神袛,俯览众生,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界限。

  就是这样差别如此巨大的两人,竟然原本就是同一人吗?这可能吗?

  看着离开的几人,任劳缘感觉自己脑子打结了。

  因为东方炎伤和南刹祭的那身冷酷凛冽的气质,夏子希和林离箫几人倒是没有任何人敢前来搭讪拦路,于是直到四人已经站在昔日的宿舍里时,一路走来倒是平静得很。

  环顾四周,仔细的打量着这间他们当初的宿舍,在看到里面的东西都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原样后,夏子希不由走到那张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书桌前,然后轻轻地拉开了书桌下的柜子。

  里面,一个有些年代的锦盒就那样突兀的映入了眼睑。

  “夕儿?”跟在少年的身后,东方炎伤自然也看见了那个安静的躺在书桌柜子里德锦盒。

  这个,应该就是夕儿心心念念的属于他-母亲的遗物了吧。

  “炎,你知道吗?尽管这个东西是属于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我却依然不怎么喜欢看到它。因为每次看到里面的东西,我就会多恨上那个男人一分。他明明,曾经给过我母亲承诺的。到最后,却害得我妈妈失望痛苦的离世。”

  “夕儿……”

  看到少年脸上滑下的泪,而夕儿的表情却始终清清冷冷,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清冷淡漠,东方炎伤不由拦过少年纤细的身体,充满怜惜的叹息了一声。

  他的夕儿啊,最终心里还是在乎着亲人的吧,哪怕他嘴上一直否认着。

  东方炎伤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夕儿会如此矛盾的看待这个属于死去母亲的遗物。

  他一直以为,娑罗族的鸾袖祭祀才是把夕儿生下来的人,是夕儿的母亲。而夕儿,也并没有怎么说起这边的事。想来,应该是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值得夕儿留念的人或者物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一枚铂金的戒指就那样赫然出现在东方炎伤的视线里。

  “妈妈……”

  任劳缘有些昏昏沉沉的走在校园里,脑子里还嗡嗡吵吵的,一点都平静不下来。想到刚才无意间听到的话,任劳缘觉得自己是否有些不正常了?

  那个绝美如神袛般的少年,真的是失踪了三年已久的夏子希?

  能够让林离箫那样称呼和对待的人,除了昔日的三剑客外,还有谁能够被林离箫亲近的称之为“子希”?

  他是想不出来。

  就在任劳缘眉头越皱越深,脑子感觉都快爆炸了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温柔的女声唤醒了正纠结不已的青年。

  “这位同学,你知道男生宿舍楼怎么走吗?”

  “男生宿舍楼?这位小姐,你找男生宿舍楼干什么?”猛然抬起头,任劳缘就看见正慢慢走过来的女人。

  那时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年纪恐怕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倒是突然透彻了。

  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她应该就是隔壁那所私立学院毕业的吧。就不知道,她突然跑到他们这所并不怎么起眼的学校来找男生宿舍楼是何用意了。

  该不会,是她的男朋友是自己这所学校的?

  不得不说,任劳缘同学,其实你真相了。当然,事情自然要复杂得多,并不如别人想象的那样简单。

  “你好,我是来找林离箫的,听说他刚才回来了,是吗?”看到对面青年脸色狐疑的表情,女人轻笑着说道。不过,说道最后林离箫的时候,女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忐忑和焦急。

  “你找林学长?”

  难道,这个既温柔又漂亮的女人其实是林学长的女朋友?因为在听说林学长回来的消息后,就急切的跑来寻找失踪了近三年的恋人了?

  不过,林学长回来这里貌似还没有多久的时间吧,这个女人的消息还真灵通。

  “嗯,我是来找林离箫的。对了,你知道同林离箫一起失踪的夏子希回来了吗?子希他是不是也和林离箫一起回来了?”

  “夏学长?”这下,任劳缘是真的狐疑了。

  对比起林离箫,这个女人貌似更在乎夏学长的事?而且听她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喊夏学长的时候要亲昵得很多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跟林学长和夏学长之间是什么关系?

  提到夏学长,任劳缘不由又想起了刚才的事,脸色更加的纠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子希他没有回来吗?”说到这里,任劳缘发现脸上的表情更加哀伤黯然了。果然,有奸情啊!

  “你是夏学长的?”偷偷地瞄了瞄女人的脸色,任劳缘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吗?我是子希以前的女朋友。现在……子希如果回来了恐怕会生我的气吧。”女人笑得尤为的苦涩。

  在男友失踪的时候竟然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哪怕并不是她自愿的,却依然无法抹灭这个事实。

  而且,在这三年来,那个男人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哪怕她有跟他说过,她在等一个人。在没有知道子希是平安无事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那个男人依然笑着对她说愿意陪着她一起等,只要她幸福就好。

  “什么。夏学长的女朋友?!”

  这下,任劳缘的眼睛睁得像个铜铃似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其实,三年前任劳缘也曾经听说过夏学长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罢了。直到夏子希和林离箫突然失踪,他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了。

  而且,在夏学长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也听到过很多关于那个女人很不好的消息。

  据说夏学长失踪还没有多久,学校就有人看到夏学长的女朋友竟然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了。这让很多敬佩夏学长的人都很是不忿,任劳缘更是看不起那样的女人,心里愤怒了好久都无法平息。

  可是现在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那样的人,嘛。

  难道说,其实是自己的阅历太少了,以至于看不出女人伪装的真假来?

  “你认识子希?那么你应该知道了子希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你是不是跟林离箫在一起?子希跟林离箫的关系一向最好,他们又是同时离奇失的踪,没道理林离箫现在回来了却不见子希的踪影。也就是说,子希肯定跟林离箫一起回来了。”

  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女人看着任劳缘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让人不忍欺骗的希望。

  “你……”任劳缘有些迟疑的看着女人。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感觉要敏感得多,也感性得多。

  “告诉我,男生宿舍楼在哪里?”

  外篇 长白山来客(2)

  拿回母亲的遗物,其他的东西不重要的夏子希都扔了,因此他们离开学校回到邱楠逆所住的别墅时,其实带回去的东西并不多,在学校花的时间并不怎么长。

  一回到别墅,走进大厅,东方炎伤和夏子希他们就注意到了此刻大厅里气氛的异样。

  “子希,离箫,你们回来了。”

  看到几人回来,坐在大厅里的邱楠逆似乎突然就回过了神来,站起身看向夏子希和东方炎伤说道。而刚才几人进来时感觉到的凝重气氛似乎也在那么一瞬间消失无踪,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疑是众人的错觉。

  

  “阿邱,出了什么事?”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寻常的阿邱,夏子希和东方炎伤的目光不由移到邱楠逆的身后,那个正端坐于大厅中央的陌生男子。

  “这是?”

  看着男子那一身雪衣雪发,还有从身上流露出来的轻灵出尘的气质,以及那一身跟现代五光十色的人完全奇异的打扮和充满温润如玉的神情,夏子希倒是不由多看了来人几眼,然后才转过头看着邱楠逆询问道。

  很明显,阿邱应该是知道来人是谁的。不然,他的表情不会那样为难。

  “子希,记得我前段时间跟你说过的,那个世代守护着轮回镜的隐世一族吧。因为听了易老的建议,为了知道你和离箫的下落,当初我们在去长白山借轮回镜的时候,那个隐世一族的族长曾经说过,希望你有时间能够去长白山一趟。”

  看到夏子希和林离箫那满是疑惑的眼神,邱楠逆的表情不由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毕竟是自己当初答应了人家的事,可是却没有询问过子希和离箫的意见。哪怕,当时那个时候的情况,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寻求子希和离箫的想法。

  听到邱楠逆话里的要让夕儿去长白山一趟,东方炎伤瞬间就沉下了脸,眉头也皱得死紧。

  难道说,在夕儿离开这个世界回去的那个时候,这个所谓的长白山隐世一族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让邱楠逆带话给夕儿?

  倒是夏子希闻言心里有些诧异。

  “长白山?难道这个人就是?”长白山的来客啊!

  停顿了一下,抬头和若有所思的东方炎伤对视了一眼,这下,夏子希是完全的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了。而一旁的林离箫,不用阿邱说得多么明白,他也猜对了七八分。

  感情,人家这是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子希已经回来的消息,在等了几天后就再也等不下去的亲自前来拜访了。消息真灵通。即使是远在万里之外,也依然清楚子希和他们回来了的事。

  而且,看了,这个所谓的长白山隐世一族面对的情况恐怕是真的很难,不然,他们也不会寄希望于别人身上。

  不过让林离箫和其他的人都觉得很是狐疑的是,这个长白山的神裔一族为何会找上子希?他又是怎么知道子希就有那个能力可以帮助他们脱离困境的呢?

  “子希……”

  扭头看向身边表情清冷的死党,林离箫和邱楠逆的眼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担忧。倒是对比起这三年来在异世已经对夏子希的身份有所了解的林离箫,邱楠逆的眼神更加的自责和担心。

  就连那些身上流着一半天神血统的后裔一族自己都没有办法可以做到的事,不过是一介凡人的子希又会有什么办法?着不是强人所难嘛。

  而且,子希和离箫失踪了三年,好不容易才能够平安归来,作为一直担心了他们三年的邱楠逆,自然是不希望子希和离箫再出什么事。

  

  可是,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邱楠逆有时候虽然是腹黑了那么一点点,狡诈了那么一丝丝,可既然是自己做下的承诺,他还是不能够做到翻脸无情。尤其对方还是的确帮助过他,当初耗费了极大地代价开启轮回镜的神裔一族之人。

  不过……

  “子希,如果你真的觉得很为难就不要勉强自己。别人的事情再怎么也比不上你的生命来得重要。”

  在邱楠逆的心里,子希和他还有离箫一起在大学里生活了四年,子希有多大的能力他难道还不了解吗。

  连拥有神之血脉的人都无法做到的事,那些人又凭什么要子希一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来完成?难道,子希的脸就长得那么像无私奉献的圣母?可以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所以,邱楠逆心里一直以为,他们花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甚至不惜耗费掉族里唯一的一颗灵石,就为了开启轮回镜来帮助他们找到子希和离箫的下落,肯定背后有着什么思量。

  或许,为了他们一族今后的生死存亡,那些人想要子希付出什么无法想象难以承受的巨大代价?

  不要怪邱楠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那些神裔一族的举动太过于诡异,让邱楠逆想要不怀疑就不行。

  有人会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而宁愿耗费一颗可以说关系着他们一族今后几百年生存的根源吗?可能吗?

  邱楠逆可不相信会有如此不求回报的人。尤其是当初那个神裔一族的四个长老怎么都不愿意开启轮回镜的时候,邱楠逆自然看得出那颗被作为灵源而消耗掉的灵石对于他们一族是多么的重要。

  自然,这么想着的邱楠逆完全是把夏子希当做是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普通人。他的思想一时之间还没有来得及转变。或者说,他根本不认为如今的夏子希拥有着比那些神裔一族的人还要厉害的力量。

  “阿邱,谢谢你!”听到邱楠逆话语里那明显的关心和对他安全的看重,夏子希心里说不感触那是假的。

  也就只有离箫和阿邱他们这些他真心接受的死党,才会如此把他放在心上。当然,作为他恋人的东方炎伤,对于少年的在乎那更是完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宠溺呵护得毫无道理。

  “不过,阿邱,既然当初长白山一族曾经帮助过你寻找我们,而且还耗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认为我能够帮助他们解脱困境,不过我愿意尽力而为,就当做是还了他们当初的人情。”

  少年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就连声音都依然不急不缓。然而心里,夏子希却不如表面的那样平静。

  阿邱如此为他考虑,甚至不惜自己为他欠下人情,他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让阿邱为难。毕竟,当初阿邱为了寻找他和离箫,的确是欠了长白山的神裔一族一个人情。

  无论这个人情最后该由谁来还,都无法掩饰其中的确是事关着他夏子希的。

  阿邱身为商人,能够为了他们的友谊不计较任何的利益得失,已经算哪个平时里把帐算得叮当响的精明男人最真挚却隐晦的感情表示了。

  而且,他夏子希可没有圣母情怀,最多是量力而为而已。如果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他也只能说抱歉而已。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好吧。不过,如果你真的要去长白山的话,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好了。”最终,邱楠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尽管以他对子希的了解,既然子希都已经那么说了,那么就绝对不会莽撞。而且,还有东方炎伤在少年的身边呢。以那个男人对子希的在乎,他也肯定不会让子希有任何闪失的。

  可是,一方面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和担忧,另一方面,没有亲眼所见亲眼目睹,邱楠逆对于所谓的神裔一族自然有着戒备和狐疑。这不能怪他作为商人本性的多疑,而是经过男人的深思熟虑,最后才做出决定。

  “阿邱……”

  长白山的来客显然是一个很温柔和善解人意的人。

  在夏子希几人回来后,那个身着雪衣长袍的俊秀男子只是站起了身,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几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猛撞的走过来然后怎样焦急的向夏子希诉说自己的情况。而是面带让人如沐春风的淡淡轻笑,看着几人之间深厚的友谊。

  直到看夏子希和邱楠逆他们之间的谈话结束,此时这个让人一眼就难以忘记的年轻男子才缓缓地走了过来,向着夏子希和东方炎伤恭敬地掬以一礼,然后温和有礼的介绍着自己和来意。

  “我叫雪嶙,是隐居于长白山的神裔一族的族长。来自圣域的大人啊,遗落于此的后裔是否能够请求您的垂怜?”

  “什么意思?”

  异世妖醒 外篇—神族后裔

  外篇—神族后裔

  “什么意思”夏子希和东方炎伤面面相觑,看向面前站着的雪发男子眼里有着疑惑和沉重。

  眼前这个隐居于长白山,甚至可能从来都没有出世的男人说的话明明似是而非,让人云里雾里,却偏偏话里有话,让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种感觉。

  好似,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而且还是关于修灵界或者异域的其他一些事情?

  “你说的圣域是什么?”这次,说话的人却是一直护在少年身前沉着脸的东方炎伤。

  “这位大人,你不是这个现世的人吧!”

  雪发垂腰的俊美男子似乎没有看见东方炎伤身上的戒备和紧蹙的眉头,或者说他注意到了,却由于某些原因眼里隐藏着极深的激动和兴奋。

  “看来你貌似知道不少的样子?你到底是谁?来找夕儿为的到底又是什么?”

  涉及到夕儿的事,东方炎伤的语气自然不会多么温和。何况那个男人一向冷酷,要他缓下脸来对人,除了在面对夏子希的时候外,无异于要阿修罗道变的佛光普照。每个好战的族人突然转性喜欢舞文弄墨了一样。

  “尊贵的大人,我族并没有歹意,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并且希望你身边的那位大人能来我长白山,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想要伤害那位大人的意思,只是因为吾族有一件圣物,能够预示过去和未来的一些事情罢了。”

  听出了东方炎伤话语里的戒备和寒意与杀意,年轻的族长连忙解释道。

  “想必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我族世代守护着祖先传承下来的轮回镜,并且留下禁言,轮回镜是吾族繁衍下去的一个契机。”

  “只要我族能够抓住这个契机,那么吾族将继续传承下去,不会面临着灭族的危机。”可是,说到这里,雪发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脸上充满了忧愁和哀伤。

  夏子希并没有打断年轻男子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继续听着。

  “这些年来,不知为何,长白山原本充裕的灵气越来越少,吾族的修炼也变的更加的困难,甚至人数也在逐渐的减少中,族里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和对未来的渺茫。哪怕吾族现在依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族人们也都单纯朴实。”

  说到这里,雪嶙的语气很是黯然和失落,话语间更是有着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沉迷了一会儿,年轻俊秀的族长突然抬起头看向夏子希,语气沉重的继续说道。

  “要是再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不难保哪天吾之一族就会静悄悄的消失在这个巨大的长白山脉中没有人会知道吾族曾经的存在,身为神裔一族的族长,让族人们能够后顾无忧的继续生活在长白山这片为数不多的净土中,继续传承下去,我责无旁贷。”

  这也是他身为族长的责任,是他诞生的最根本的原因。

  “你刚才所说的‘来自圣域’是什么意思?我们并不知道什么圣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面对着这个与其说是隐居在长白山脉中的遗族族长,不如说更像是更像是修灵界里钟灵毓秀的人物,夏子希微微的皱眉,看着他对面一脸认真和严肃的俊雅男子,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什么圣域,是在哪里?

  “大人,雪嶙并没有找错人,吾之一族要找的就是大人您。是身为灵力之源的您。”

  “灵力之源?你怎么知道?”夏子希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他是始源之石的事除了娑罗族里面一些比较德高望重的长老和祭祀外,并没有多少人清楚,这个不是娑罗族族人,甚至可能连娑罗族都不知道的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子希心里有些阴郁,而他旁边的东方炎伤的脸上更是冰冷。

  始源之石的消息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会引起多大的震撼,多少浩劫。如果是放在以前,东方炎伤还可能把这件事当做是无聊之余的游戏,可现在事情一旦涉及到夕儿身上,东方炎伤又怎么可能再无动于衷,涉身世外。

  他的爱人,他的王后,怎么能够被别人所觊觎,甚至有面临危险的危机?

  他绝对不允许!

  无论是身为阿修罗王,还是仅仅单纯的只是以夕儿丈夫的身份。

  “大人请放心,雪嶙绝不会乱说出去的。雪嶙可以以生命起誓,除了族里的四位长老,雪嶙如果泄露了此事,为这位大人带来任何的灾难与危险的话,雪嶙愿受永世的诅咒,不得善终。”

  看出了东方炎伤眼里浓郁的杀意,满是凛冽犀利的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对面的男子,考虑着他话里的真诚有几分。倒是男人身上的冷气和戾气,在雪嶙那番话后降了下来。

  “几位大人其实也不必感到惊疑,吾之一族虽然拥有着大部分的人类血统,并且在世世代代的传承中,身上的那原本的一半神族血脉也逐渐的稀弱,可吾之一族的祖先却是实实在在的神族,而且还是来自另一个异域的神族。”

  “什么,另一个异域?难道说,你所谓的祖先,其实是东方炎伤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听了大半天,一旁有些茫然的林离箫终于算是听出些眉目了。尽管还是有很多疑惑不解的地方。

  “是。当初我的祖先不知为何突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却找不到回去的道路,最后只能滞留在这里,并且还留下了吾之一族的后裔。经过世世代代的传承,吾之一族对于那样久远的事了解的并不多,因此对于族里古书上记载的地方,吾之祖先最根源的灵魂净土,一直都以‘圣域’尊称。”

  这也是为什么说他们是神的后裔,身上留着一半的神族血统的原因。

  “要想从这里打开空间通道回去修灵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也怪不得那个神族会回不去。

  以东方炎伤的修为,要打开空间通道自然是很容易的事,可对于别人来说,却无异于难于登天。就算是神族,那也是分上下等级的。

  修灵界灵气充裕,能够修炼为仙为神的人虽说不怎么容易,却也不难。只要有天赋有机遇,成仙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如果说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打开空间通道的话,那岂不是都乱了套。

  这个神裔一族的所谓祖先,恐怕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不然,他有怎么会被留在这里,不能够回去。

  “轮回镜,就是神族留给你们的?”

  也就是说,他今天之所以会找上他们,并且对修灵界的事还有所了解,而当初之所以会答应帮助阿邱他们,这就是原因了?

  “是。轮回镜是吾族世代供奉的神器,也是吾之祖先特意留给我们的圣物。”

  “那,那个神族呢?”

  既然是神,那么也就不存在生老病死。因此,哪怕是过去了好几百几千年,除非是遇到特殊原因,那个应该还在某个地方。

  几天之后,夏子希和东方炎伤还有林离箫邱楠逆一行几人,和雪嶙一起去了长白山。

  在进入长白山的巨大山脉,神裔一族的所在地后,夏子希抬头首先看见的就是一群等在外面的隐世族人,在看见他们的身影后,正向着雪嶙和他们迎来。

  “族长,你带着尊贵的客人们回来了。”

  异世妖醒 外篇—灵石(1)

  外篇—灵石(1)

  对于东方炎伤一行人的到来,尤其是看到其中站着的在轮回镜中目睹过他的天颜的夏子希,做为世代隐居于长白山,从来都不曾出世的几位长老来说,心里是既忐忑无措又有些受宠若惊的。

  总之,几位在外面等待了好几个时辰,在知道族长即将回来的消息后心里就一直不曾平静过的族人们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其中要说心情最为复杂的人,还要数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当初,那几个人类在易老那个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家伙的指示下来到长白山的时候,说真的,几位长老的心里其实是很不乐意的。

  轮回镜是说借就可以借的吗?

  他当是借锅借碗借瓢呢,用完之后就可以还回来?

  如果轮回镜真的那样容易就可以开启的话,他们一族至今还会隐居于长白山,整日里忧虑他们一族今后的繁衍问题?担心着现今灵气越来越少,他们的传承也越来越难?

  轮回镜虽然说是神器,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就犹如是一根鸡肋。

  用的好,那威力和影响可以说无比的巨大;可一旦没有它的用武之地,就比如来开启都成问题的时候,即使是强大的神器,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总之一句话,根源还是灵气的问题。

  灵气越来越稀薄,污染和环境破坏却越来越严重,他们一族的修炼也变得尤为的艰难。在这种情况下,开启轮回镜的希望就越来越渺茫。

  这就相当于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事情往往只会向着更为糟糕的方向发展,他们却无能为力。

  长白山虽说是一个巨大的灵脉,他们的祖先当初选择这里隐居,也是看中了这里先天的充足灵气,对于修炼可以事半功倍。

  可是现在,就算是灵脉,长白山资源丰富,环境优美,得天独厚,也在慢慢的衰竭,不复曾经的洞天福地。

  这要他们如何不急。

  人类或许因为事不关己,没有直接危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得过且过,没有意识到如今环境的紧急,可做为直接受害者的他们,对于修炼的问题无比的敏感,他们怎么还感觉不到长白山在日夜的衰竭。

  几十年前,做为他们这一辈的族人修炼还能够进展神速。可是现在,看看他们的族人,哪个的修为能够赶上他们当初的十分之一。

  这倒不是说现在的族人天赋不如他们那一代,相反,随着环境的恶化和艰难,他们现在这一代的族人心性也更加的坚定和沉稳,天赋更是不差。就是每日里的灵气摄入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纯粹,修为自然上不去。

  做为族里的长老,他们看着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可是偏偏没有办法啊!

  他们虽然说拥有着神族的血脉,是神之后裔。可经历了这么多代的传承,哪里还比得上当初的强大和血脉的纯净。

  神族血脉的力量只会越繁衍越稀薄,最后慢慢消失。

  难道传承到他们这一代,最后竟然要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们的消亡吗?或者看着他的族人们最后变得跟毫无力量的人类无异,只能选择入世跟人类混杂在一起,不再是以神族血脉为傲的后裔。

  他们,终将被神所舍弃吗?

  传承了好几千年的神裔一族,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神,从来都是孤傲清冷的。

  他们骨子里看不起毫无力量的渺小人类,认为人类懦弱无能,却又贪婪虚伪,无法让他们注视哪怕一眼。他们一族虽说仅仅只是神的后裔,血脉也变的很是稀薄,可骨子里的那种高傲的性格,却还是传承了下来。

  虽然不曾明说,可他们性格里的确是看不起人类的弱小的。

  这样的隐世一族,他们又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自己将来也会变成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

  这就好比是慢性毒药,他们明明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不复曾经的强大,却偏偏就是没有解救的办法只能焦急的等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们的命运就好似被别人捏在手里。而他们,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宣判。尽管手握的紧紧地的放在心上,心里却充满无力的苍生感。

  这种感觉,说实话,并不怎么好受。尤其还是对于他们这一族骨子里比较高傲的神族后裔来说,自然更是加倍的痛苦。

  于是,在三年前那几个人类的突然到访,张口说是要借轮回镜的时候,在族长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却满是惊慌失措的决定中,在开启好几百年都不曾开启过的轮回镜后,在知道那个映入轮回镜中的绝美少年将是他们一族的希望的时候,几位长老立马鸡冻了,浑身就跟打了摆子似得,手脚都不利索了。

  尽管他们早已经不是热血沸腾的青年小伙子了,也不再复曾经的青春年少,估计也热血沸腾不起来,可我们还是要理解几位长老的心情的,体谅他们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为族里的事操劳,发发羊癫疯也很正常。

  有了希望,自然众人的心情无比激荡。

  于是,这等待就显得无比的漫长。

  三年的时间,对于以前的他们来说也许很短,稍微闭关一下说不定就是五年十年过去了。

  可是现在,在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帮助他们脱离困境,甚至是他们神裔一族振兴的契机,是他们一族强大起来的转机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要不是从轮回镜里知道那个绝美妖异的少年现在并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可能在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圣域’,人人向往孺慕的仙境的话,为了族人的生存,几位长老头脑一热,说不定恐怕都已经干下绑架勒索的勾当了。

  别看几位长老平时严肃稳重的模样,给人的感觉也一直都是那么德高望重,可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往往年纪越大,他们的性格反而会越幼稚。尤其是这种鸡冻的背景下,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也不奇怪。

  何况这种事,也并不惊世骇俗。

  找不到人,他们自然只能干坐着,坐以待毙。哪怕屁股下面好似插着钉子,让人无法好好的平静等待。

  幸好,只是三年而已,那个轮回镜中的少年终于回来了。

  如果,那个如神邸般高贵清冷的少年在圣域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话,恐怕几位长老做梦都会哭的。

  所以,是幸好!

  族人们心里松了一口气,目光却是立马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轮回镜里的画面几位长老最清楚。

  那高空万里的身影,那御剑飞行的飘然,那灼灼其仙的绝代风华,还有那超越人类极限的震撼,哪一样,不是他们做为身上留着神裔一族的血脉所追求的目标。

  无怪乎几位长老浑身抖得跟发了羊癫疯似得,那时激动的!

  任谁看了那样的画面都会废寝忘食,坐立不住,恨不得长了翅膀也跟那样彪悍的人一样,可以成为空中俯瞰众人的神族一员。

  老人也有梦想啊,不能歧视老人的心愿不是。

  于是乎,当夏子希和东方炎伤一行人出现在那些族人,尤其是几位长老的面前时,那巍巍索索浑身颤抖的跟个什么似得,几位老人脚步很是踉跄的向着夏子希他们走来的时候。

  那个画面,在夏子希眼里,很是喜人。

  他怎么感觉,那几位白胡子都快长到胸前,面相很是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人看向他的目光和表情很是令人迷惑呢。

  感觉就好像,失散多年的祖孙终于重逢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胜利会师了,革命同志终于找到党组织了?

  那样灼热的眼神和激动的表情,还有那微微颤抖的佝偻身躯,在不相识的人眼里,那就是一个感天动地的亲人相逢的画面。要不是夏子希很肯定那不是他爷爷,他心里可能也会这么怀疑,那是不是他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的亲人。

  何况,就算是他的爷爷,也不能同时有四位啊。

  “族长,你可回来了!”

  几位满脸都是激动的笑容的长老带领着族里的一群族人,向雪嶙迎来。同时,老人的目光却是看向夏子希的时候就没有移开过。

  “族长,这就是哪位尊贵的大人吧。我们一族的忧虑终于有希望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说着,老人原本激动的跟个什么似得的脸瞬间变的一副忧国忧民,悲哀中夹杂这喜悦和兴奋的模样。

  “大长老,几位大人长途劳累的赶来,先带几位大人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作为东道主,雪嶙身为神裔一族的族长,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不过,在那之前,年轻的族长还是很细心体贴的。尽管,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很是焦急族里的状况。

  “看我,都糊涂了。几位大人,请跟我来。”老人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为东方炎伤和夏子希等人引路。

  夏子希倒不觉得到长白山的这一路有什么劳累的,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同于往日,早就恢复到了曾经身为娑罗族绛歌时的实力,甚至,更加的强大。身体也因为经历了重伤后水灵池中灵气的淬炼的缘故而变的结实坚韧。

  哪怕从外表看去,夏子希的身体纤长廋削,如弱柳扶风,柔弱的根本就不堪一击。

  而且,这一路上过来,因为少年身边的男人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的原因,夏子希可以说是无比的轻松。

  不过,他虽然不怎么感到累,可是身为普通人只是身体稍微比一般人强壮些的阿邱,还有现在年纪小比较容易犯困,身体也很是柔弱的宝宝魁斗,还有正怀着身孕的离箫,却是禁不起长途飞行的。

  从他们所在的南方都是华市到东北部的巨大山脉长白山,其间的距离可是并不远啊。

  这方,东方炎伤和夏子希林离箫等人入住进了长白山,那边,夏子希和林离箫曾经所读的大学,自从见过他们一面后的任劳缘同学心情却很是不平静。

  这天,任劳缘和几个同学一起嬉闹着走出校园吃饭的时候,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婷婷玉立的女人正站在校门外的一棵杨柳树下,不时的抬头向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里张望,眼里满是焦急。

  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任劳缘的眼里,很是眼熟。

  外篇—灵石(2)

  那个女人的身影,看在任劳缘的眼里,很是眼熟。

  显然,那个女人是在找人。

  而在看见任劳缘从校门口出来的身影的时候,女人的眼神猛然一亮,然后就脚步加快的向着他走来。

  尽管女人的姿态很是优美,动作也是优雅,一举一动都彰显着良好的家世和涵养。不过,任劳缘原本和旁边几人嬉闹的表情却在看到那个女人走过来的瞬间明显的沉了下来,之后就眉头微微的蹙起。

  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

  “班长,没想到看你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竟让在外面也有着风流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也舍得始乱终弃?小心遭报应,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任劳缘的肩膀上,他旁边一个和他一起出来的人脸上满是戏谑的笑,话语里的揶揄语气很是欠揍。

  至少,任劳缘现在就想找个没人的小巷,然后把他给拖出去狠狠的打一顿,顺便在那张没个正经表情的脸上再狠狠的踩几脚。

  “别胡说。”

  拂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任劳缘警告的看了身边满脸轻浮的好友一眼,然后凝重着脸看向正向他走来的女人。

  那个,本该是夏学长女朋友的女人。

  “我们有胡说吗?班长,别不是心虚了,不然怎么不让人说。啧啧,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们的任大班长,平时给人一副憨厚老实很有安全感的男人,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喜欢。班长,给我们说说,传授一下经验,你是怎么泡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的?”

  “是啊是啊,班长,你要体谅我们身为孤独单身汉的寂寞啊!都大四快毕业的年纪了,至今都还没有一个女朋友可以对我们嘘寒问暖的。一旦离开了大学,我们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悠闲时间可以交女朋友啊!”

  “老五,还是你厉害啊。平时看你都是一个人进进出出闷不吭声的,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这帮兄弟出来偷独食的?亏得我们还一直把你当做是我们的同类,都是没有女人缘的凄惨人士,哪知道你竟然是混进我们单身同盟的间谍。”

  义愤填膺啊义愤填膺!偷独食是不道德的行为啊。即使是老实人犯错,也是会引起众怒的啊!

  “对。老四说得对。真没看出来,老五你哪点比本少爷我条件优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还是本少爷长得比较像是传说中的小白脸啊,有一张英俊帅气的脸蛋,怎么都没有人看上我呢?”

  伸出两指,表情很是轻浮的抬起任劳缘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最后男人发表了一番结论,心情却是低落,自怨自艾中。

  “喂,你们适可而止啊!”拂开自己下巴上的手,任劳缘只觉得满头都是黑线。这些,这些没有道德的家伙!

  自然,任劳缘同学的意志完全已经被浑身冒着酸泡泡的众人给无视了,依然继续调侃着脸色有些哭笑不得的青年。

  “三哥,就是因为你长得太像小白脸。现在的女人虽然多得是女强人之类的,可看到你,哪个女人愿意养活一个大男人啊。他们还想靠着男人养活呢。所以,你这个类型,现在已经滞销了。”

  幸灾乐祸,这个人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滚。本少爷可不是绣花达枕头。”心情不爽中的男人。

  “不过说的也是。班长,作为我们班最勤勤恳恳的领头羊,也是我们这群白天鹅中混进来的丹顶鹤,你咋突然开窍知道笨鸟先飞了呢,竟然先下手为强了。连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你竟然就有漂亮女人找上门来了。”语气酸溜溜的某人。

  毕竟,那样漂亮的女人在他们这所并不怎么著名的大学里,那可绝对是校花级人物。就算是找遍整个学院,都不见得会有比这个女人漂亮的了。能不酸吗?单身中的男人没有理智。

  “所以我就说,别看平日里最老实的人,其实说不定是最奸诈的。作为我们班的班长,也是我们宿舍的舍长,老任,你的行为可是有些太不厚道了啊。怎么有了女人也不能忘了兄弟啊。

  亏得我们平时看到你被班导压榨,心里还一直为你抱不平,替你掩护班导的逮人,你怎么就能够这么狠心的对待兄弟们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点头应和的一堆人头。

  “你们……”看到自己被身边的人左右架着,一边还不忘淘汰他,任劳缘只觉得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扭曲得纠结。

  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

  因为平时都调侃惯了,说话都没有什么忌口,任劳缘自然也知道众人不过是在开他的玩笑,却依然有些头痛的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突然之间只觉得胃痛。

  “学弟……”   

  “杨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揉了揉有些头痛的额头,任劳缘暂时没有理会身边闹腾得很欢,眼神也很是诡异的宿舍兄弟,看着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女人,语气里满是无奈和苦笑的问道。

  这个女人,貌似他只见过一面吧,她怎么会突然跑来找自己的?

  难道是因为夏学长?

  想到这里,任劳缘的思绪就不由想到了那天在校门口看到的绝美少年。那个静静的站在一个浑身冷冽的男人身边,脸上满是清冷表情的妖异少年。

  他,真的会是失踪了三年以久的夏学长吗?

  也许是看出了女人脸上的犹豫和为难,任劳缘身边的几人倒也是很明理的人,知道这个很漂亮温柔的女人可能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对任劳缘说。于是,几人很是识趣的退开几步,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却不想,几人才刚刚转身,然后就突然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天啊,班导那个很记仇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

  他刚才有没有看到自己和班长勾肩搭背?要是看见了的话,他们离死就不远了。  

  谁都知道,尤其是跟老五一个宿舍的他们更是经常性的见到班导,心里自然明白,那个男人对于胆敢接近老五一米之内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公的还是母的,一经发现,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脸上笑得跟个什么似的,心里却腹黑得如芝麻包。

  被他给多看了几眼,当天准倒霉。就是当天不倒霉,明天更倒霉。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眼皮直跳呢。原来,更倒霉的事还在这里啊!  

  呜呜呜,他们冤啊,比窦娥还冤。他们刚才可是什么都没有对老五干啊,更是没有对老五动手动脚。

  至于那个女人,班导,你绝对要明察秋毫啊,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们找来的。是老五自己的感情债的说。

  无视他们吧,无视他们吧,把他们当做是背景就好了。

  至于刚才还伸出两指摸过任劳缘下巴和搭过任同学肩膀的人,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藏起来,让男人看不到,就怕班导那个男人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就灭了自己。  

  呜呜呜,他们冤啊,比窦娥还冤。他们刚才可是什么都没有对老五干啊,更是没有对老五动手动脚。

  至于那个女人,班导,你绝对要明察秋毫啊,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们找来的。是老五自己的感情债的说。

  无视他们吧,无视他们吧,把他们当做是背景就好了。

  至于刚才还伸出两指摸过任劳缘下巴和搭过任同学肩膀的人,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藏起来,让男人看不到,就怕班导那个男人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就灭了自己。

  丫的,都快毕业了,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最后关头突然死在班导的手里啊!

  那样的话,他们绝对要郁卒死。

  背后众人一副冷汗淋漓,浑身僵硬着身体不敢离开的模样,衰着一张好似要死了的脸,任劳缘的目光却是放在他面前的女人身上,自然感觉不到异样。哪怕,从他身后射来的目光灼热得令人浑身不舒服,任劳缘此刻也顾忌不到。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杨小姐,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难道跟夏学长有关?

  看到女人几度张了张口,却就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任劳缘同学哪怕人在别人的眼里再怎么的老实忠厚,当他对一个女人印象没有多好的时候,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尤其是此刻,正当是该吃午饭肚里饥肠辘辘的时辰。

  “任学弟,我来是想问问,你知道邱楠逆现在的住址吗?”

  犹豫了好久,在看到对面青年沉下来的脸色后,女人最后好似突然下定了决心,脸上满是毅然决然的问道。

  “邱楠逆?你是说邱学长?”那个曾经和夏学长、林学长一起被称为华大三剑客的邱学长吗?

  “就是他。你知道他自从毕业后现在住在哪里吗?”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知道林离箭失踪三年后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甚至前几天还回到了这里来收拾东西,却就是没有得到另一个失踪人口的消息,女人有些坐不住了。

  前几天,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遇上林离箭他们。当她最后终于找到了林离箭和夏子希他们当初所住的宿舍时,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可是现在离夏子希林离箭他们毕业也都三年多的时间了,两人失踪之后她更没有得到哪怕是丝毫的消息,那两人就好像是突然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这件事,当时甚至还被当做是他们学校的八大不可思议之一。她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校人,甚至是距离毕业也已经不远了的女生,要到哪里去找人?

  没有夏子希作为他们中间的纽带,她根本就对林离箭邱楠逆这两个子希的死党一点都不熟悉。

  三年没有联系的结果,就是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邱楠逆住在哪里。而如果林离箭和子希他们回来了的话,第一个会去找的人肯定就是当初的三剑客之一的邱楠逆。

  他们之间的友谊是别人理解不了的深刻信任,哪怕是曾经作为子希女朋友的她,恐怕也比不上那两个好友在子希心里的重量。对于子希来说,林离箭和邱楠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不同于一般普通的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她曾经还不舒服了好久,认为子希没有把她放在心里的第一位。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爱人心里最重要的部分,是他最在意的人。就算她平时表现得再怎么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也会有吃醋的时候。

  尽管这个醋吃得,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林离箭出现了,那么,子希或许就在他曾经最信任的死党邱楠逆的住处。

  以前,子希从来都没有提过他的家庭,好似那是一个禁忌,无法触及。所以女人也一直从来都没有问,只是从男人平时的言语动作间猜测到,子希的家或许根本就不在本市,或者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剩下他孤独却坚强的挣扎着。

  她很是心疼曾经的子希,心疼男人眼里偶尔流露出来的迷茫和孤寂。

  那种好似迷路小孩的惶然和不安,还有眼神里不时闪过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空洞和虚无,让女人的心隐隐的作痛。

  同时女人也知道,这里,除了子希曾经的宿舍,如果子希回来了的话,他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

  只除了,邱楠逆那里!

  “很抱歉,我不知道。杨小姐,我也无能为力。”

  当初他也不过大一,还是刚入大学的年纪,而夏学长林学长他们却已经迈入大四阶段了,彼此之间的交集自然不深。

  要不是华大三剑客的名声太响,是华大有名的风云人物,任劳缘也不会知道他们。甚至,彼此之间也不可能会有交集。

  可命运往往就是那样难以预计,不过大一新生的他能够认识大四的学长,而且还是心里很生敬佩的学长,任劳缘心里自然是心情波澜起伏,无法忘记。

  可是,夏学长林学长他们都已经失踪三年多了,邱学长大学毕业后也离开这里三年多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邱学长现在的住址呢。

  他和邱学长之间,到底不是交情深厚的朋友啊!最多,也不过是他们眼里比较有好感的学弟罢了。  “杨小姐,你恐怕是找错人了,我和邱学长之间并不熟悉。自从夏学长林学长失踪后,邱学长也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了。”

  “你也不知道邱楠逆的住在哪里?是吗?那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有谁知道的吗?”女人的语气明显有些失落,不过之后马上就抬起头满怀期待的注视着任劳缘。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夏学长现在是否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任劳缘说的是实话。哪怕他此刻心里还压着一块名叫疑惑的巨石。

  “子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低下头,看不出女人此刻的脸上有何表情。

  外篇—灵石(3)

  “阿嚏!”

  “夕儿,你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吗?”揽过少年细得不堪一握的纤瘦腰肢,东方炎伤本事黑如寒玉般犀利凛冽的眼神瞬间转换,在低下头看着怀里清丽绝伦的人儿时,眼里流露出的是谁也无法想象的温柔和关注。

  “炎,我没事。可能是有人在念叨着我吧。”

  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夏子希抬头浅浅的笑着望着他头上方的那个容貌俊美霸气的男人,不由打趣着说道。

  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长白山巨大山脉中的夏子希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被某些人给惦记着,只当做是自己身体略有不适,或者是出来这里,暂时还有些不适应长白山的环境罢了。

  来长白山也有快半个月的时间了,夏子希和东方炎伤、林离箭等一行人就住在雪嶙为他们特意安排的水上阁楼里。

  说是水上阁楼,其实也不过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小筑。周围的环境倒是清幽雅致得很,小筑四周环绕的水里更是长满了各色的莲花,争相开放,别有一番古典撩人的风味。

  这种如同水上浮岛的建筑风格,在这个现代都市化的世界,已经很难找出这样美丽的景致了。也难怪阿邱第一眼看到这里的时候,眼里不由流露出满意和赞扬的神情。

  不过,这些足可见很是用心的布置对于夏子希和东方炎伤、林离箭和南刹祭几人来说,却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感慨和强烈的共鸣。

  不说东方炎伤曾经在修灵界的清扬学院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早麻木了学院里面各种悬浮于空中云雾缭绕的雅筑水榭,看惯了清扬学院终日里灵气充郁的环境,就说他的阿修罗道里的王宫,这样的布置就要多少有多少,景色甚至更加的优美,东方炎伤自然是司空见惯。

  就连林离箭,在修灵界呆了一段时间后,再回到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空气却犹是污染的贫瘠环境后,都很是不习惯了好长一段时间,每日里看到外面不复曾经蔚蓝的天空,眉头都皱得死死的。

  何况,本就是灵气之源,原就是被娑罗族守护得无微不至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外界的污秽的绛歌,现在的夏子希了。

  恐怕,也就只有邱南逆会生出一种深深的感慨。

  “夕儿,不要着凉了,来披上。”

  对于夏子希嘴里的满不在乎,东方炎伤对于少年的身体却是要紧张得多了。从右手食指上一直戴着的黑色腾龙戒指里拿出一件华美的宽大披风,男人大手一挥,动作却很是轻柔的为少年仔细的披在身上。

  “炎,我不冷。”伸出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夏子希窝在东方炎伤雄厚的胸膛上,纤瘦的身子对比起东方炎伤高大壮硕的身躯来,显得尤为的小巧柔弱。

  “不冷也要披上,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里虽然清幽雅静,没有人来打扰,却由于四面环水的缘故,温度本就比其他地方要略低一些,再加上四周除了水就是这一坐小筑,往往风大。”

  以东方炎伤和夏子希的雄厚修为,本是不用顾忌伤寒之类的小症的。这不得不说是东方炎伤对少年太过于紧张和爱护了,以至于不愿他的宝贝有丝毫的不适。

  “我说子希,我看啊恐怕是雪嶙和他的族人在念叨你了。来这座长白山也算有好一段时间了,我们倒是不急,那些神裔一族的族人恐怕是等不及了。也是,要是我知道了有人可以马上就解决我族额危机,我也等不下去。”

  背靠在身后南刹祭的胸膛上,林离箭窝在男人的怀里,感觉到自己的要被人小心翼翼的护着,表情不由很是慵懒肆意。

  有人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完全不用使力就是好啊!

  “离箭的话很在理。雪嶙和他的族人虽然这几天没有来打扰,让我们好好的休息,并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恐怕也是他们的极限了吧。对于他们来说,当务之急还是解决长白山长久不衰的灵气供给问题。这关系着他们一族的传承,自然有人焦急。”

  有些赫然的看着东方炎伤和子希、南刹祭和离箭之间那让人无法插入的亲密氛围,邱南逆不由想对天长叹。

  这是为毛啊为毛,为毛都当我不存在似的,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毫无顾忌?

  难道,我邱南逆就那样没有存在感?好歹,在商场上我还是被人称作冷面黑无常的新贵,谁人敢不给我面子忽视我?我丫的一锅端了他。

  没有爱人的人,难道注定只能当别人的背景板?

  邱南逆仰天的背影有些萧瑟。

  “对了,子希,你找到办法怎么去解决这座长白山的灵气贫瘠问题了吗?长白山可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原始山脉,它连绵好几万里,需要的灵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供给的。不然,雪嶙族长和他的族人也不会坐以待毙,静等灵气日趋稀少了。”

  “是啊。子希,如果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无能为力的话,就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我们好向雪嶙族长告辞。相信雪嶙族长他们也不会怪罪我们的。毕竟,长白山这样巨大的山脉,仅凭我们一介人类,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又不是创世神。”

  不能怪林离箭这话的自私。在他的心里,最看重的自然是自己的兄弟。

  长白山这座昔日的灵脉灵气日趋枯竭关他林离箭什么事,这都是现代化工业造成的,岂是一人能力所为。就好像日趋扩大的南极空洞,谁又能够阻止。

  而且,就算现在解决了长白山的灵气问题,却不难保证几年后这种情况是否会好转。说起来,长白山如今的情况也算是地球的哀鸣了,如果人类自己没有觉悟的话,子希又怎么可能解救得了所有?

  子希就算是身为灵气之源,他却没有义务要安在长白山这座巨大的山脉上当它的灵源供应站。一旦子希离开了,这里还不是又恢复了昔日的困境?

  这就相当于一个死局。里面的人被困得满是焦虑,外面的人虽然清楚却无能为力。

  “子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的话?”看少年突然盯着水面出神的模样,林离箭不由坐直了身喊道。倒是他身后的男人,很是适宜的抱紧林离箭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因为动作的迅猛而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了。炎,离箭,你们觉得这里的水像不像摩脉之森最中央的水灵池。”感觉到腰上传来一阵大力,夏子希回过神安抚的对这东方炎伤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林离箭一愣,然后同样也望向小筑四周环水的湖面。

  “这里的水怎么可能与水灵池相比。子希,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的水不过清澈了些,却是再普通不过了。而摩脉之森最中央的水灵池可是有暗域大陆的圣水池之称。两者之间根本就天差地别,如云泥对比。”

  总之一句话,完全没有对比性!

  邱南逆没有去过暗域大陆,他自然没有见过什么水灵池。因此男人此刻对于自己的两个好友之间的话有些茫然。倒是东方炎伤,此刻眼神却是若有所思。

  夕儿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到水灵池,他也不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这里的湖以至于引发了什么触景生情这类的感慨。那么,夕儿的意思到底是……

  气氛一时有些静谧。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是伺候在小筑里的一个婢女突然前来禀告。

  “东方大人,绛歌大人,雪嶙族长和四位长老求见。”

  “雪嶙?”东方炎伤本市深邃的眸子间或一动,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清冷少年,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抬起头,东方炎伤语气低沉的吩咐:“让他们进来。”

  “是。”

  “雪嶙和那四个老头来这里干嘛?难道他们的耐心终于告罄,忍耐不住了?”看到婢女恭敬的退出去,林离箭随手拿过旁边水果盘的一颗菩提扔进自己嘴里,随口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对于那几人的到来,林离箭和南刹祭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或许。”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推一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邱南逆眼里闪过一抹精芒。不过下一刻,男人在幕然发现由于这里景色优美,所以他那平时充作装饰性的道具并没有架在自己鼻梁上的时候,邱南逆一时尴尬不已。

  不过幸好,因为离箭最近精神头不怎么充足的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糗态,而子希也因为全身都被东方炎伤健硕的身躯给禁锢在他的怀里,从少年的角度并不能看到自己刚才的举动,邱南逆一时松了一口气,暗呼侥幸。

  “按说来这里也有这么久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虽说这里的风景的确很好,长白山更是号称是上古的灵脉,比起外界的环境和空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俗话说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这里呆久了他还是会想念自己的家的。

  而且,他也是有时候该带着自己的媳妇儿,肚里还怀着他们的孙子回去看看自己的老爸老妈是否依然生龙活虎。

  三年不见,他突然就无比的怀念起自己老爸的铁拳来了。

  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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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筑里,在东方炎伤和夏子希倚栏于水边兀自亲昵,在林离箭无比的怀念着自己那凶暴的严父慈母时,那边,邱南逆和夏子希他们离开时的别墅里被委以重任的老管家此刻却是很为为难。

  说起来,作为邱家大少爷在外面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管家,林伯一向自诩她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每天都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自家的少爷。在少爷有事出门后,他更是毫不松懈的打理着别墅的事宜,力图在少爷回来后展现一个宽松舒适的家。

  前几天的时间,林伯还是很满意家里的仆人们并没有因为主人不在就偷懒。可几天之后,林伯心里就有些郁卒了。

  这事啊还要说到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男一女找到了少爷别墅的地址,说是要找他家少爷。

  在听说少爷有事要出去好久,近期可能都不会回来之后,那位看起来很是漂亮大方的小姐突然改口问起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别墅的子希少爷和林家三少来了。

  这要他如何回答?作为少爷加最忠诚的管家,他怎么可以把少爷的行踪随意告诉别人?

  而且看林家三少和他身边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之间的关系,一集子希少爷那样妖异的容貌和他身边那个一看就觉得战栗害怕的男人,他更是不敢多嘴乱说。

  自家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作为从小就和少爷一起长大的林三少,他更是比谁都熟悉。几人的去向,明显诡异得不寻常。

  这一点倒不是说林伯的眼神有多好,可以二十丈内就看到蚊子的腿毛,而是光看那天那个来别墅里的雪衣雪发男子那奇特的穿着,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觉得,何况还是人生阅历无比丰富的老管家。所以,他就绝不会随意把少爷的事告诉别人的。

  可是他不说,那两人来找子希少爷和林家三少的人神情看起来却是很焦急和忐忑的样子,应该是认识他们的人吧。据说其中一个海华丝自家少爷和子希少爷他们曾经的大学同窗呢。就不知道他们来找子希少爷和林少爷到底是所为何事了。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那两人却是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在询问少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又到底去了哪里,林伯自己都有些赧于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了。

  少爷啊,那位杨小姐该不会与你有着什么暧昧关系吧?不然怎么这么关心你们的下落呢?

  花园里拿着水洒有些出神的浇着花,林伯眼里有着名为八卦之魂的熊熊烈火在燃烧。就在林伯觉得自己的小宇宙可能好奇得快要爆发的时候,一个下人匆匆的走了过来。

  “林伯,那位杨小姐和任先生又来了。”

  “什么,他们又来了?不是说了吗,少爷不再及?”少爷啊,那到底是不是未来的少奶奶啊,你给个准信好让我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她好不好?老爷和夫人现在可是急着想要抱孙子呢。

  “让他们在大厅等着,我马上就来。”先稳住在说,等少爷回来了在定夺。

  如果真的是未来的少奶奶,那就绝对不许她跑了。

  想到少爷未来会成家,还会有可爱白嫩的小少爷,林伯突然就精神抖擞了起来,一下子鸡冻得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少爷啊,你快回来吧,不要让人家女方望穿秋水啊!

  外篇—灵石(4)

  长白山。

  雪嶙和四位长老进来的时候,几人的目光首先看向的就是湖边倚栏处的那个云淡风轻的妖异少年。当然,妖异少年身边那个眼神犀利得可怕,浑身气势充满了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的俊美男人他们自然是想忽视都忽视都忽视不了。

  “东方大人,绛歌大人。”

  雪嶙和四位长老微微的敛了敛深邃的眼神,对着东方炎伤和夏子希的方向轻轻的颔以一礼,举手投足间足可见几人的尊敬和谦卑。

  无论的他们心里一直所向往的圣域,亦或者是眼前两人的身份及修为,都是足可以令几人对他们表示出发自内心的恭敬和谨慎来。

  神毕竟是神,自然有着他的至高无上和不可侵犯的威严。

  哪怕他们被称之为神裔一族,身上也流着一半的神族血脉,一直以神之后裔的身份而自居自傲,可蒙了灰尘的血统毕竟已经不再纯在,那属于人类的部分早已经削弱了他们作为神之后裔的实力。

  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比起一般渺小的人类来要强大些罢了,在面对真正的神祗面前,依然卑微如蝼蚁啊!

  这种无力的自卑恐慌感,在看到东方炎伤和同他一起来的那个叫南刹祭的男人那一刻,显得尤为的强烈。

  不止雪嶙知道,神裔一族的四位长老自然也感觉的到。

  即使再怎么的压抑自身的尊贵和霸气,那两个浑身冷冽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男子身上的确有着那种令人一眼就不敢心生反抗的魄力和威严。

  那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才有的高高在上的漠然和睥睨天下苍生的气魄。

  那样优秀的两人,谁又能够相信他们不会是手握万千人类性命却视人命如蝼蚁的雄图霸主呢。

  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站在雪嶙身后的四位长老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均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眼神。

  “雪嶙族长,四大长老,你们来了。请坐!”像是幕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夏子希把目光从倚天莲叶无穷碧般无限风光的水面上移了回来,看向正走进来的雪衣男子和他后面的几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声音清灵的说道。

  “不敢。东方大人,绛歌大人,这几天可休息安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吾之一族虽然隐没于这浩瀚山脉从来不曾离开半步,族里却是有些东西是外界不曾有的。大人是我族请来的尊贵客人,万不敢怠慢了。”

  “呵,大长老,你客气了。来到这里,自然是你为主我为客,贵族招待我等甚好,怎会有怠慢之说。”这倒不是客气话。

  或许本就存着有求于他等的心思,几位长老自然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眼前的几人,怎敢让族人轻易怠慢了他们。

  眼前这个美的超乎了男人界限的少年对于四位长老和整个神裔一族来说,就好似久旱后的甘霖,是他们一族期盼三年终于等来的希望,不管是族里德高望重的四位长老,亦或者是整个神裔一族的族人,都无不睁大了双眼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这样的人,他之一族此刻是恨不得把少年当做的转世佛祖来供奉着,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什么得罪夏子希和东方炎伤等人的事。

  “绛歌大人,这几天相信你也到处观看了吾族所居住的环境,不知可否有什么弊端?是否知道解决之法?”

  对比起大长老在那里慢吞吞的好似打太极似的客套和试探,站在他身后的三长老性子比较直来直去,性格又很是急躁,哪里还听的下去两人说了那么久,话语里却还在攸关“天气很好”、“你吃了没有?”这类话语间盘旋。

  直接上前一步,不顾其他几位长老脸色猛然一顿和眼里流露出的焦急和赧然,三长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几步之遥那个被男人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怀里的清丽绝伦的少年。

  那个少年和他的朋友是事不关己,所以不急,大长老是表面上的轻松暗地里的焦急,可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整个神裔一族的族人都知道,三长老向来是直肠子,也看不惯别人在他面前说左右而言他,话语婉婉转转的就是不说正题,让他每每看到都恼火异常。

  “老三!”有些担忧的看了那个表情清冷的少年一眼,大长老回过头很是警告的狠狠看了三长老一眼,就害怕会得罪于这个被族长称之为灵气之源的绝美少年,让他们一族陷于繁衍灭绝的危机。

  “大哥,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一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那里慢慢悠悠的。现在族里的情况我们谁都清楚,虽说不急于一时,可如果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的话,那么吾之一族几百年后就再也没有繁衍的可能了。”

  脸色很是不郁的说着,白胡子飘飘的三长老突然看向站在一旁的年轻族长雪嶙。

  “族长不是也说过,这是我族唯一的机会了吗?一旦错过,就是没有生机的死局。”

  “三弟……”

  “三哥……”

  “绛歌大人,”没有理会一边脸色犹豫欲言又止的其他三位长老和沉默不语的族长,三长老眼睛直直的看着夏子希。

  “绛歌大人,我等相信轮回镜的启示,你就是吾族的契机。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为难,不过我还是想诚恳的请求你,可不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吾族能够繁衍于此地。”

  三长老说的比较隐晦,并没有直接说得很直白,可对于清楚长白山情况的夏子希和东方炎伤等人,他们自然是清楚三长老话里那未言尽的意思的。

  “强人所难的事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嗯……刹,不要在揉我的肚子,你知不知道,很痒的说。”被身边男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林离箫得空之余不由得很是不屑的看着那几个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的老家伙。

  别说他林离箫不懂得尊老爱幼啊,这里的族人都颇为高寿,随便拿出一个在外面都可能是难得的百岁人瑞,可禁不起人家寿命长啊,活了百年算什么,没看到那四个老头依然精神抖擞,走路都脚下生风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吗?

  他家那个还不满五十的老头子都比不上眼前四人的爽朗健壮呢。

  果然,血统是个好东西!

  “你!”听了林离箫的话,除了老狐狸似的大长老,其余几人均对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林离箫怒目而视。

  “好了,离箫,别说了,让子希自己拿主意吧。”这个时候,邱楠逆站出来说话了。

  看子希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点都没有为难的样子,恐怕子希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们还是站在一旁看着就好。何况,子希的身边不是还有东方炎伤嘛!那个男人可是比任何人都关注在乎子希的身体的。

  看着吧,子希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个时候,在东方炎伤壮硕的身躯环绕下显得异常纤瘦柔弱的少年突然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轻轻的走了几步,来到小筑前的水池畔,驻步,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四位长老和年轻的族长,突然轻笑起来。

  “雪嶙族长,四位长老,你们看这四面环水的莲叶湖,可否清楚作为千年灵脉的长白山其具体灵气的分布走向?”

  这几天,作为神裔一族特意邀请来的贵客,自然有人带着东方炎伤和夏子希林离箫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到处走走,看着族里四周清幽的环境和族人们安闲的生活。也因此,夏子希倒是对这个神之后裔繁衍隐世的世外桃源有着几分的了解。

  长白山是自古就有的巨大灵脉,而这个所谓的神裔一族选择隐居的地方却是整个长白山灵气最聚集的中心。这说明了什么?猪儿

  当初那个意外来到这里的神族肯定清楚些什么,不然哪些其他的名山大川,比如赫赫有名的仙域昆仑,他为何不选择,却偏偏选择了偏居东北方的长白山?

  夏子希细心的留意了这个神裔一族所居住的地方,结果他发现,整座长白山那样连绵巨大的千里山脉,其中灵气聚而不散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整个长白山最中心的一点,居然就是他现在所住的小筑。

  怪不得,这里周围的植物比起其他地方,却是要繁茂葱郁得多。

  “这……吾等老矣,恕老朽眼拙,实在看不出这其中的异样。”听夏子希的询问,四位长老很是赧然。

  以他们的实力,哪里知道千里连绵的巨大山脉灵气到底是如何分布走向的。

  他们活得虽然比较久,可局限于地球目前贫瘠的灵气,修为实在是比不上他的祖先万千之一。

  “雪嶙族长,四位长老,要解决你等难题其实也不难”

  “什么?绛歌大人,你可是有了办法?”

  激动的走上前,四位长老来到少年的身后,眼神隐隐包含着无比激动的望着少年那并不壮硕宽阔的背景,神色之间可见急切。

  “雪嶙族长,你可知我们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有何玄妙之处吗?”对于四位长老眼里的急切,夏子希并不理会,反而是问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的雪发男子,声音清灵脱俗,如一弯山涧清泉,清脆纯粹。

  “不知。”不知出于何种思索,从刚才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年轻族长此刻显然也无法保持沉默,望向眼前水面的眼神若有所思,复杂异常。

  “子希,你知道了些什么?”

  听闻几人之间的谈话,实在坐不住的林离箫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的跑到夏子希的身边,看着眼前清澈波澜的湖水,好奇的问道。在他的身后,南刹祭自然是跟随他身后过来。而邱楠逆,显然也不落后。

  “这里的布局,本是一个天然而成的强大聚灵阵。可谓是鬼斧神工,是这座上古灵脉无形之中自然演化出来的奇迹。也可以说,是这座连绵千里的巍峨山脉之所以成为灵脉的主要原因。”

  眉头上挑,言语间满是自信和坚定,本是清冷淡漠表情的绝美人儿此刻脸上好似突然朦胧了起来,本就是美得令人失魂不已的容颜更显魅惑冶。映射着眼前那满池粼粼波光的水面,倒是比那此刻开的正艳的妖艳莲花还要来得妖娆夺目,绚丽灼人。

  少年此番艳丽夺目的魅惑,映入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少年身上的东方炎伤的眼里,男人本就幽暗的眼神此刻更显深邃,那炙热令夏子希都无法忽视的炙热目光带着强烈的欲望和肆虐,深深的在夏子希纤长瘦削的身子上肆无忌惮的游移。

  要不是夏子希还顾忌着四周的人,强忍着视而不见男人那充满了侵犯的目光,恐怕此刻少年的身子在男人炙热的眼神中早就酥麻得要软倒下去,无法站立。现在,他能够留给众人一个孤傲挺立潦望远方的背景就已经算是羞赧的韧性了。

  “子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注意到夏子希和东方炎伤之间气氛突然的暧昧,亦或者说是注意到了却早在阿修罗道那三年里习以为常的林离箫早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根本没有丝毫反应,满脸似懂非懂的问道刚才的话题。

  至于其他的人,在场的两个男人均是冷冽霸道的专制者,哪里会在乎别人的想法。

  “咳咳,绛歌大人,依你的意思,这里本该是灵气源源不断,为何却日渐呈现枯竭的症状?”顾不得赧然,雪嶙在听了少年一席话后本是激动的眼神突然沉寂下来,皱着眉头满是疑惑的问道。

  “是啊,就连长白山这座屹立几千年的灵脉如今都快被破坏殆尽,可能几百年后就不复灵脉之称,哪里有聚灵的现象?何况,吾之一族一直居住在这里,怎么没有感觉到灵气聚而不散?”

  不是几位长老要怀疑夏子希的话,实在的族里现况如此,让他们不得不狐疑。

  按理说,他们神之后裔一直安居于此,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强大的聚灵阵的话,他们岂有不知道的道理?那样源自整个天地间的强大灵气,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当他们都是死人不成?

  “因为,它是一个死阵,根本就没有开启,你们又怎么可能感觉得到。”

  “死阵?怎么会?”众人惊呼。

  “就如同每一个阵都需要一个阵眼一样。这里虽然是自然而成的聚灵阵,却因为缺少成为阵眼的东西,自然不能运转,又如何聚集灵气。”也许是身为绛罗石孕育出来的意识的缘故,对于灵气分布走向这类夏子希尤为敏感。

  自从来到这座长白山后,夏子希心里隐隐可以看见整座山脉之间的灵气蕴含分布图。其中,就数神裔一族这里是原本长白山的阵中,灵气本就不是一般的浓郁。

  不过也许是已经经历几千年的缘故,这里的灵气补给不待,已经慢慢的变得稀薄了。而本该是此的聚灵阵,作用原就是补充整座长白山灵气的供给的。

  是问,聚灵阵始终未开启,长白山消耗了几千年的灵气一直没有得到补给,又怎么可能不越来越贫瘠?

  “绛歌大人,什么东西可以成为阵眼,我等速速去取来。”

  攸关族里繁衍存亡的大问题,既然已经知道问题之所在,四位长老心里如何平静得下来,自然满脸都是兴奋期待的问道。

  “这里,没有。”夏子希遗憾的摇了摇头。

  “绛歌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没有?我神裔一族在这里繁衍传承几千年,族里虽说不比上古时期那样繁茂强大,可是寻找一样东西代替阵眼应该不成问题。”看到少年摇头,三长老急了。

  “四位长老,剧阿邱所说,你们一族现在连开启轮回镜都诸多困难,又如何开启得了这取之天然的庞大聚灵阵?这座聚灵阵可是在整座长白山的基础之上所形成,比之轮回镜所需要更是浩大,又如何拿得出要开启它的阵眼所需之物?”

  “这……”三长老顿住了。

  “绛歌大人,你的意思岂不是说,就算我们现在知道如何摆脱困境,却偏偏无法去做?”大长老沉默良久,最后开口的话却是一针见血,正中红心,道出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几位长老,请稍安勿躁,我相信绛歌大人既然说出了问题之所在,那么绛歌大人肯定也是有办法解决的。”一直注视着少年的雪嶙有注意的夏子希脸上的不急不缓,本是忐忑发凉的心突然的就镇定了下来。

  尽管他也知道,那个容颜清丽绝伦的少年本就没有拯救他们一族的义务,却依然坚信那个少年会是他们一族的最后救赎一样,能够帮助他们挣脱困境,化险为夷。

  他就是有这种直觉。毫无缘故的信任!

  “族长,我记得族里不是还有着最后一块灵石吗?用那个作为阵眼,不是正好?”三年前开启轮回镜的时候消耗掉了一块灵石,此刻族里只剩下最后一块了。那是族人寄托的所有期望。

  灵石,顾名思义,自然是灵气淬炼凝结而成的晶石,是他们的祖先曾经留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用那个作为阵眼,应该能够开启聚灵阵吧?

  “绛歌大人,你看这是不是可以?”抬头询问着少年的意见,显然,雪嶙此刻也很是心动。

  “据我所知,你们那所谓的灵石连开启轮回镜都堪称勉强,雪嶙族长,你觉得它可以负担起整个长白山脉的灵气运转吗?”不是夏子希要泼几人冷水,他也希望雪嶙族长和几位长老可以拿出一样能够负担起阵眼的东西来。

  那样,他就不为左右为难了。

  “那怎么办?绛歌大人,你可有其他的好办法?”除了雪嶙和沉着的大长老脸色凝重之外,其他的几位长老均不由大为焦急得团团转。尤其是三长老,性格本就急躁,此刻自然更是急的直跳脚。

  就是林离箫邱楠逆几人,也不由脸色凝重,不复刚才的轻松。

  子希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绛歌大人,你……”

  “子希……”

  像是没有听到别人的呼唤和眼里的焦急,夏子希兀自抚摸着自苏醒后就戴在手指上的雕花形碧绿戒指,那被称为潦水碧莺的碧落花戒指,兀自出神。

  按理说,要开启这座聚灵阵,还有什么比天地鸿蒙初启时候的始源之石来得适合,要来得简单和毫无吹灰之力。也唯有绛罗石那样本身就灵气源源不绝的灵石,才可以毫不费力的补给这座连绵巨大的雄伟山脉。

  可是,东方炎伤会答应把夕儿的本命石拿出来成为整座长白山的阵眼吗?他可能会答应把夕儿留在长白山,为别人耗费心力灵气吗?他能够容许夕儿跟长白山之间产生无法剪短的羁绊吗?

  他们始终会离开这里,回到阿修罗道的。要是绛罗石一旦成为了这座山脉的阵眼,那么他的夕儿该怎么办?

  一旦别人发现长白山一夕之间突然变得灵气充郁,甚至远超上古时期的仙雾缭绕,那么他们肯定势必会追究原因。那个时候,本禁锢在这座山脉的绛罗石岂不是危矣?

  换个角度说,如果在激活了这座连绵千里的巨大山脉后一旦拿走了绛罗石,那么长白山势必又会回到原点,根本就治标不治本。

  东方炎伤绝不会答应夕儿成为这座山脉的阵眼,为别人无法离开一步长白山的范围的。

  于是,本就是绛罗石的衍生物,一直受绛罗石千年灵气浸染凝结而成的晶透玉石,也就是制成潦水碧鸢的原材料,在娑罗族的圣地里遍地皆是,甚至水中央的整个莲台都是同一种质地的上品灵晶玉石就那样进入了夏子希的视线。

  而现在,这种本就是灵气源源的玉石也就是唯有他手上的潦水碧鸢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潦水碧鸢成为长白山的阵眼自然可以,可是让夏子希稍有顾虑的却是,潦水碧鸢如今已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是他的器灵,怎么可以成为长白山的阵眼呢?

  如果用潦水碧鸢来开启长白山最中心的聚灵阵的话,那就好似为一个死物突然注入了灵魂,让本是沉寂的山脉突然苏醒了过来,让整座长白山都操纵在器灵的手里,随着那还懵懂,如今不过几岁意识的器灵任意变动长白山的地势走向。

  恐怕不出几年时间,长白山的危险程度就会媲美第二个摩脉之森。

  天干地支,周易八卦,玄术阵法。这些,只要稍微的变动一下,以长白山富饶的资源和山脉森林之间的危险,本可以说安全的山脉马上就会化身为张口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所有胆敢进来的人。

  夏子希在犹豫,他该让这座本该美丽如仙境般的富饶山脉变成第二个摩脉之森吗?

  也许,这样对于居住在长白山的神裔一族来说是最好的保障,甚至对地球日渐贫瘠的灵气来说也会稍有缓解。

  一旦长白山变得扑朔迷离神秘危险,这座已渐渐被人类侵蚀的美丽山脉就会成为整个人类的禁忌,让他们不敢在大主意。

  同时,说不定它会成为整个人类最后的净土。

  低头凝视着手里的潦水碧鸢,夏子希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脑海里这枚碧落戒指的器灵懵懂的对他表达着深深的依恋和信任,撒娇和眷恋。

  他,该让这座巨大连绵的山脉苏醒过来吗?

  外篇——扫墓(1)

  “绛歌大人,请务必救吾族脱离灭亡的危机啊!现在能够救助吾之一族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请绛歌大人看在吾族上下老少几千人性命的份上,看在吾族曾经也帮助过贵友人的份上,看在吾族已经毫无对策进入绝路的份上,出手相助!”

  少年脸上的犹豫担忧之色四位长老和雪嶙没有瞎,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绛歌大人,我知道此事会叫你甚是为难,不过吾族现况已是没有办法。绛歌大人,吾族等了三年,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我族注定是没有回还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吾族走向衰亡却无能为力了啊。绛歌大人……”

  夏子希其实很想说对当什么都不求回报的圣人没兴趣,不过既然愿意来这长白山,也就不打算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大人!”

  “雪嶙族长,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许是看到了雪嶙眼里流露出来的悲哀绝望之色,夏子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开口劝慰道。

  他心里或许是有些左右为难,不过如果真的要对雪嶙和四位长老的请求无动于衷的话,夏子希也不是铁石心肠。

  不说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这里看到的神裔一族的老人孩子们淳朴善良,热情好客,男人们的豪迈爽朗,让他想到了娑罗族的族人,就是以夏子希的本性,他虽然极不喜欢麻烦,也尽量远离着麻烦,喜欢清静,比较淡漠冷清,咳也不会对有好感的人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绛歌大人,你……”猛然抬起头,雪嶙本黯然下去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

  “雪嶙族长,要开启此处的聚灵阵其实并不酷男,只需一块千年灵气淬炼凝固而成的灵石便可。不过。”

  不过,一般的灵石却是无法承担阵眼所需的强大负荷。勉力为之,怕是那灵石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回因为承受不了而破碎。

  “不过什么?绛歌大人!”

  依少年刚才的话,族里小心翼翼保存的最后一块灵石都无法,他们哪里还找得出其他的千年灵石。看少年此刻话语突然顿住,雪嶙和几位长老倒是急得不得了。

  “罢了,雪嶙族长,聚灵阵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今后的长白山可能会因为聚灵阵的开启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会为神裔一族的生活产生一些麻烦和改变。这样,雪嶙族长你还想开启此处的聚灵阵吗?”

  “自然。会产生变化是当然的,吾之一族已有心理准备。”

  “这样啊!”夏子希不再说什么,低沉下去的声音里谁也听不出其中蕴含着何种思绪。

  “希望,你们到时候不会后悔!”这句话,除了离夏子希最近的东方炎伤听到了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听见。

  “夕儿,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你无须介怀。”

  有力的铁臂环顾在少年的腰肢上,东方炎伤低下头埋首于夏子希雪白的颈间,灼热的呼吸引发少年身子一阵战栗和酥软。

  “我知道。他们,也不过是没有了退路而已。”少年的声音很低,只限于两人的听力范围。

  如果有选择,谁会选择孤注一掷啊!只是,把潦水碧鸢作为整座巨大山脉的阵眼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虽然是他的器灵,对夏子希自然很是孺慕眷顾,可形成之际毕竟太短暂,思维太过于懵懂,还是小孩心性啊!

  一旦他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暗域大陆,感觉不到他的气息的器灵会如何暴躁疯狂?

  “绛歌大人,你有能够成为阵眼的灵石?”

  兴奋之余的四位长老和处于激动中的雪嶙倒是没有多想其他,望着眼前水波粼粼的湖面眼里难掩激动,无法冷静下来。

  “有是有。不过,在开启聚灵阵之前,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抬起手,夏子希从左手的无名指上退下碧蓝的玉石戒指,眼神静静的凝滞在手里的潦水碧鸢上一会儿,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雪嶙和四位长老。

  “有什么话绛歌大人请尽管说,我等洗耳恭听。”

  看着少年那白皙修长,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纤长手指在幽蓝的雕花戒指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的蛊惑撩人,雪嶙突然有些出神。

  如此冰肌玉肤,雪白晶莹,怪不得会是那样美得不似凡人的神袛。

  “雪嶙族长,四位长老,我身上现在唯一能够成为如此巨大富饶的一座山脉的阵眼的东西,就只有我手上这枚被称之为潦水碧鸢的戒指。不过,当初我深受重伤,或许是因为浸染了我的血的缘故,这枚潦水碧鸢如今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什么?器灵?”回过神来,雪嶙和四位长老这是却是有些犹豫不定,眉头紧紧的蹙起。

  如果阵眼是器灵的话,那岂不是说一旦开启了聚灵阵,就等于把一座突然变成无数人想要争夺的洞天福地的巨大灵脉拱手送人,成为那个少年手里随意操控的东西?

  器灵这个东西,谁不知道他只听命于自己的主人。

  不过,雪嶙望向东方炎伤身边的绝美少年,心里却是突然的放松了下来。他愿意相信那个少年,那个清丽绝伦的妖冶少年。

  除了那个少年本身给人的感觉清冷淡漠值得他信任之外,其实雪嶙心里也很清楚,以那个少年的身份和背后的神秘势力,别人眼里争得死去活来的一座灵脉对于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就拿那个少年背后的男人来说吧,雪嶙相信,只要那个男人愿意,就足够挑选任何地方作为自己的领域。

  那个男人有那个实力和魄力,也有那种令人无法撼动的霸气和逼人的威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绝对是一个久居上位的尊贵之人。

  长白山虽然灵气充裕,是修行之人最理想的场所,可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袛眼里,又算得上什么。他何必如此的小气和斤斤计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兀自让别人生气和恼怒。

  绛歌大人愿意帮他们,本就是他们所求之不得的事。别到时候得罪了绛歌大人,少年一怒之下愤然厉害,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雪嶙和身后的四位长老对视了一眼,心里早已做了决定。

  “绛歌大人,我们……”

  “如果雪嶙族长和四位长老不愿意的话我倒是不勉强,毕竟这件事你们会犹豫也属正常。那么,开始聚灵阵这件事就先暂且搁置,等找到其他办法代替……”夏子希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雪嶙打断了。

  “绛歌大人,请开始吧!”

  “雪嶙族长,你?”

  看到年轻的族长眼里的坚定,夏子希倒是有些诧异了。

  他,难道就那么信任自己?信任自己这个相处最多不过半个月,身份来历俱是不明的人?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绛歌大人,请开启聚灵阵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吧!”

  果然,神裔一族早已经方法用尽,不得不寄希望于自己身上啊!明白过来他们此刻处境的夏子希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

  看了看手里的戒指,夏子希的眼里突然流露出一抹不舍。

  这枚戒指,再怎么说当初救了重伤差点致死的自己,之后又差点费劲灵气的把自己的灵魂给带回来,夏子希自然对它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

  何况,它如今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器灵,夏子希又如何愿意把它留在长白山,没有半分犹豫的让它成为一座沉寂几千年的巨大山脉的阵眼。所以,这段时间他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没有丝毫动作。

  不过,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不过是早晚的事。夏子希也有自己的考量。

  “潦水,我先暂且把你留在这里,等我回到娑罗族拿到另一块灵石后再把你换回来,好不好?其实,你在这里也好,这座长白山再怎么说也是一座巨大的天然灵脉,你作为这座山脉最中心的阵眼,又经历聚灵阵日夜的淬炼,对身为器灵不久的你来说好处不少。”

  感觉到手里戒指突然的震动,知道它是不愿和不舍后,夏子希忙对着戒指安抚起来。

  “而且,等我下次来带回你的时候,想必你的心智也会成长不少。这座长白山对你来说,可谓是互惠互利。”

  一座灵脉的庞大灵气,加之聚灵阵日夜不息的运转,足够让身为器灵的潦水碧鸢早日脱离戒指的禁锢,有着属于自己的身影。

  “子希,你在对着谁说话?”掏了掏耳朵,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云里雾里的林离萧和邱楠逆眼神极度诡异的看着身边的少年。

  这里,除了他们这些人,好似就没有其他的人存在了吧,子希突然开天眼了不成?

  想想,两人身上猛然一寒,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错觉,错觉哈,肯定是自己穿少了,这里风大了。往身后的南刹祭那温暖宽阔的怀里缩了缩,林离萧自我催眠。

  “离萧,你说呢?”眉头突然上挑,夏子希看向那边有些瑟瑟的男人,反问道。

  “啊?哈哈,那个……那个……”怎么感觉此刻的子希突然变得很邪气呢?果然,是我错觉了吗?

  “所有人退后一步。”没有再去理会其他,夏子希看向眼前的湖面,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肃穆庄严。

  “子希,你不会是现在就准备开启那个啥聚灵阵吧?用得着如此着急么,都不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林离萧虽然在修灵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去了阿修罗道长住了三年,可对于这些超出人类范畴太多的事,作为新世纪的精英战士,科技文明孕育出来的人才,他还是有一种隔阂感。

  总归,对于这些神秘的如同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事物,林离萧接触的并不怎么深厚。而且,谁叫之前的二十多年里林离萧一直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呢。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一下子被颠覆,他还是有些茫然若失的。

  “为何不?有什么好准备的。”

  的确,有什么好准备的。林离萧和众人只见身前那个清逸绝伦衣炔飘飘的少年突然伸出一只手,雪白修长的两指间捏着的就是那枚呈现冰晶般剔透的雕花戒指。

  少年静静地看着面前清澈见底的湖水,静谧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众人就看见少年的手一松,叮咚一声,戒指掉进了水里。

  水面层层波澜从里向外的扩散,众人的心也跟着这层层的波澜起伏跌宕,无法平静。

  之后,便是诡异的死寂。所有人的思绪似乎都停止了般,无法思索。场面一时静寂得可怕,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就这样……完了?”

  扫墓(2)

  “就这样……完了?”

  什么反应都没有?连泡都没有冒一个?

  不说林离萧傻眼了,就连雪嶙和他身后的四位长老一时间更是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不期待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震撼大场面,不奢求地动山摇如宝物出土的大动静,可至少也该给面子对得起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翘首以待吧。怎么会,如此的令人失望。

  的确,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有什么好准备的,是个人都会。

  一时间,众人心里的落差太大,以至于每个人的面上都全是萎靡。只除了显然不动如山冷静如昔的东方炎伤和始作俑者的夏子希,就连一向除了林离萧之外全无表情的南刹祭,一时都有些错愕。

  “完了。不然还要怎么样?”挑眉,少年问道。

  “至少、至少……也要出点异样打个招呼啊。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果然,每个人的心现在都空荡荡的,很是空虚和怅然若失啊!

  “绛歌大人,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这这……这会不会是失败了?不然,不然怎么可能……”比起林离萧在那里的感慨,有些不相信的四位长老瞪着几双呆滞的老眼,不由上前一步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聚灵阵开启,为毛连个泡都没有出现?

  “几位长老,稍安勿躁。”然后,夏子希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湖水底部。

  碧幽的湖水清澈见底,夏子希看见几尾游鱼无所顾忌的环绕着一株水莲嬉戏轻啄的同时,锐利的眼神更是紧追着潦水碧鸢下落的地方。那里,

  是那个湖的泉眼,也将成为整座长白山的阵眼。

  “绛歌大人,”

  有些不甘心,几位长老似乎还想说什么,眼前平静的湖面就好似印证了几位长老的期望一样,突然翻滚阵阵,好似被煮沸了般不断冒着灼热的气泡,升腾的热气更是熏得众人不由集体后退一步,只能站在湖畔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的异样。

  “这这这……发生了什么?”

  “这样高的温度,连站在一旁都感觉得到热气,不会是水痘被煮沸了吧,湖里的莲藕可能都被煮沸了。要不要挖一截来吃?”林离萧此言惹得几个老头儿集体回过头对着他怒目而视。

  显然,比起全身心都关注着族里难关的雪嶙和四位长老,林离萧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事上,而是不知飘忽到哪个不着边的角落了。

  “绛歌大人!”

  眼前突然而来的变化让雪嶙和四位长老心情起伏之余,也不由纷纷转过头望向身旁那个清冷得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少年,想要寻求一丝蛛丝马迹。

  那个少年他,是不是根本就知道?

  莲池接下来的变化让雪嶙和四位长老再也无暇他顾,眼睛俱死死的注视着面前沸腾的湖水。

  “漩涡?”只见继翻滚的废水之后,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更是突然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以他们现在所站的水上阁楼为中心,呈逆向旋转。

  而且更是由于漩涡的出现,那些本都静静生长在湖里的莲花一时间全都被摧毁,连残叶都消失不见。而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此刻全然被浓郁的烟气所笼罩,从远处看去一片云雾缭绕的景象。

  “绛歌大人,这是……”

  “子希,你刚才扔了什么进去,怎么好好的突然风云变色了?莫不是什么生化武器吧?”邱楠逆显然对于眼前的变化很是心惊。

  子希他刚才貌似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打死邱楠逆,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些令人震动的巨大变化会使刚才少年随手扔进湖水里的那一枚小小的戒指引起的。

  不过是一枚雕琢精美的戒指罢了,怎么可能有那样厉害额能力?

  “啊,怎么地在动?”来不及思索其他,眼前另一种情况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惊慌。

  “看,湖里的那是什么?刚才还没有的。”顺着林离萧的一声惊呼,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从旋转着的逆向水面里缓缓升起几朵半盛开的莲花来。

  这还是他们视线所及,在其他的几面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也有着同样的情况发生。

  此刻,甚至连夏子希和东方炎伤都不知道的是,如果从高处往他们所在的水上阁楼看去,就会发现众人所在的地方,全然是一朵妖冶的绽放红莲,以几人所处的水上阁楼为莲心,向四周悄然绽放着。在这朵巨大的莲花四周,还盛放着其他几朵娇小的水莲。

  夏子希和雪嶙等人不知道情况,神裔一族其他的族人却是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在夏子希所住的水上阁楼发生变化开始,神裔一族的人就猛然感觉到了。

  那里,早就被一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巨大水莲所代替,焕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无法移开。再加之原本因为热气而变得云雾缭绕的境况,整个水上阁楼恍然如仙境般令人震撼和神往。

  一时间,族里突然变得沸腾起来。

  “出了什么事?族长和长老大人他们呢?”

  “族长和四位长老大人去了水上阁楼。”

  “什么时候?这里的变化族长和长老大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原因?”

  “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我们现在也只能等族长和长老回来的时候再说。”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里的水上阁楼突然跟天地间融为了一体似得?以前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的,族长和四位长老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看来,肯定跟半个月前族长亲自请回来的贵客有关。”

  “…………”

  族人纷纷扰扰的谈论全然没有入雪嶙和四位长老的耳朵,此刻几人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眼前的变化。

  充满沸腾的灼人热气早就已经没有了,如今湖水从中心向四周扩散的云雾不知从何时已经变成了浓郁的灵气,整个环绕阁楼的湖水如今正慢慢的被洗涤,本是再普通不过的池水也不复平常,慢慢浸染了灵气。

  “绛歌大人,这就是……聚灵阵……”几人的激动和不敢置信的心情可想而知,俱有些浑身颤抖的想要踏上前一步,细看如今已经大变样的地方。

  “族长,我们……”

  “咦?子希,你儿子呢?”

  雪嶙和四位长老的心情林离萧显然是无法感同身受。在惊诧于眼前的变化之后,林离萧环视四周,然后突然对着夏子希问道。

  这样打的动静,平日里那个最喜欢凑热闹的小恶魔今天怎么不见他兴奋的跑出来?

 

  那个小鬼平时不是最喜欢黏在子希身上,一刻都不愿离开的吗?

  “魁斗?炎,魁儿不是在睡午觉吗?这段时间不知为何魁儿一直有些精神萎靡,所以一天里打扮的时间都在沉睡。子希,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这么问?”

  抬头望进身边俊美男人的深邃眼眸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的夏子希在看到爱人眼里的温柔和安抚笑意后,慢慢的平静下来,这才转过头疑惑的看向林离萧。

  这段时间以来,也许是小孩子本就体力不足无比嗜睡,在来到长白山没有几天后,本是精力过头的儿子突然就老实了起来,整天都窝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自然,觉得儿子打扰了自己的东方炎伤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屁孩霸占属于自己的恋人。大手一挥,根本无法反抗的小小孩童就只能趴在床上咬着被子暗自垂泪。

  父皇,你也太没有任性了,没有看到儿子如今正需要母后的安慰吗?

  强权就是真理。拳头大的才是老大。

  于是,本在阿修罗道里一向作威作福恶霸惯了的小王子除了气的咬牙切齿,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对他那冷冰冰的父皇,他已经不是一次落于下风了。

  什么事一旦牵扯到了母后,一律没得商量。

  “子希,你那个儿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你认为刚才那样巨大的震动魁斗那个小鬼还会睡得着?”

  “魁儿!”夏子希的脸色有些苍白、

  抬脚快步冲进屋内,环顾了一下屋内四周,在发现原本熟睡在床上的孩子杳无踪迹的时候,夏子希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就支撑不住。

  要不是身后一直紧紧跟着他进来的东方炎伤及时的拦住了少年纤瘦的身体,一时脑海空白的夏子希恐怕会觉得天旋地转的晕倒过去。

  “炎,炎,怎么办,怎么办,魁儿不见了。”紧紧捉住身边男人胸前的衣襟,夏子希一时之间有些六神无主。

  “夕儿,放心,那个小子不会有事的。我东方炎伤的儿子岂会如此没用。”

  “可是炎,魁儿他只有三岁啊。”三岁的孩子再怎么厉害,也异类不到哪里去吧?所以说,孩子身父母亲,要是平时,夏子希完全不会失去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可一旦关乎到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还冷静的下来。

  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要是一不小心爬了出去,在周边都是水的情况下,夏子希如何不担心。

  “夕儿,冷静下来,细心的感受一下,魁斗现在很安全。完全按不用担心,夕儿。”不得不说,东方炎伤对于那个是他儿子的小鬼很是自信,或者应该说,身为阿修罗之子的魁斗怎么可能会死于溺水这样窝囊的理由?

  如果魁斗真的一不小心就成了水下亡魂的话,他绝对不承认那是他东方炎伤的儿子。

  “炎,我……”耳边听到男人那充满低沉磁性的声音,夏子希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快看,子希,你儿子在那里!”林离萧惊惊呼呼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夏子希接下来的话。

  顺着好友手指指向的方向,透过屋内正前方大开的窗户,夏子希和东方炎伤都看到了他们刚才正着急寻找的儿子此刻满脸傻愣愣的表情,小屁股坐在湖水水面的一片荷叶上,正不知为何的晕头转向,时不时的甩着头,打着哈欠。

  “魁儿!”

  因为雪嶙安排夏子希和东方炎伤等人所住的水上阁楼本就四面临水,所以夏子希和东方炎伤林离萧几人不过几步就出了屋子,来到孩童所在的另一面湖畔。

  “魁儿,别动,危险!”没有犹豫,夏子希身体已经先飞了出去,脚步轻点几下湖面,一手捞过儿子有些憨胖的小身板,然后一个回旋就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其中飘逸的身姿轻灵的伸手看得林离萧和邱楠逆一阵惊叹。

  “夕儿。”没来得及阻止爱人的动作,东方炎伤赶到少年的身后紧紧抱住少年的身体,心里一阵叹息。

  如果夕儿也能够这么紧张自己就好了!

  那个小鬼,果然应该把他扔远一点。回去阿修罗道后,就把那个小家伙送到娑罗族好了,让他没有成年不许回来!

  “子希,没想到你如今的身手竟然这样好。”

  看到不过眨眼间的时间就一个来回的好友,邱楠逆的表情有些纠结和复杂。果然,曾经在轮回镜里看到的情景并不是夸张啊!

  “都不是人类了,能够不好么。身边的人个个都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我也会觉得很苦恼啊!”林离萧苦着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的夏子希很是无语。

  “对了,小魁斗什么时候跑到湖里去了?这副模样怎么这么萎靡啊!”

  “我看,八成是被刚才的漩涡给晃晕了。”的确,如今被夏子希紧紧抱在怀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的确很是迷茫,眼睛也颇有蚊香眼的意思。

  夏子希低头看了儿子一眼,不得不承认阿邱的话很有道理。

  “母后,魁儿的头好晕哦!”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小小的孩童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情况。

  “活该!”大手一捞,刚才还很是享受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寻求安慰的孩子已然被男人提着后领夹在了男人的腋下。

  “炎!”

  “母后,父皇欺负我!哇……”

  几天后,东方炎伤和夏子希一行人告辞离开了长白山,向着来的方向回去。

  扫墓(3)

  阔别一个月之久,夏子希和林离萧一行几人再次回到了那栋属于邱楠逆的别墅。

  在走进别墅大厅后不久,闻讯而来的老管家林伯就快速的向着众人迎了过了。

  “我的少爷哟,还有子希少爷,东方大人,林少爷,你们可终于回来了啊,老头子我都等的望穿秋水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啊,别墅的大门都快被人给踩平了。”

  “林伯,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门都快被人给踩平了,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有谁来过吗?”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别墅里的仆人拿下去,邱楠逆看着一脸激动的老人,不由笑着打趣道。

  林伯虽然是他的管家,可是这么多年一直照顾自己,从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身边嘘寒问暖,邱楠逆对于这个老管家的感情很是深厚,甚至某些方面超过了常年呆在国外的母亲。

  所以,在邱楠逆的心里,林伯其实就像是他的亲人,甚至比起亲人来还要得他的亲厚。

  “对了子希,你儿子没事吧,怎么从长白山一路回来,他都一直是这幅睡不醒的样子?要不要我去请医生回来看看?”转过头看向站在大厅里的绝美少年,邱楠逆语气里满含担忧的看着好友怀里可爱的孩子。

  “没事。炎昨晚子希的看过魁儿的身体了,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过于贫瘠,而魁儿又是被孕育出的阿修罗之子,他现在的年纪还太小,对于阿修罗之子来说正是急需于吸收灵气的时候。这段时间以来,魁儿可能都会因为周围灵气的稀少而慢慢陷入沉睡。”

  “那怎么办?子希,你儿子现在这个样也不是办法。”

  “不用担心,阿邱,这段时间我都会尽量让魁儿呆在我身边的。我本命石是绛罗石,魁儿呆在我身边虽然不如在阿修罗道或者是修灵界那样,可至少会是清醒的。等回到阿修罗道后,魁儿身上的情况就被慢慢的消失。”

  “那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情况吧?小孩子的身体最是耽搁不得。”

  “炎已经检查过了,最多是让魁儿的生长缓慢一点,对于身体却是没有任何伤害的。等到明天我去为我的母亲扫完墓,我和炎就准备先带着魁儿回阿修罗道。魁儿现在还太小,让他呆在阿修罗道才是最好的。”

  身为阿修罗之子,阿修罗道自然是最适合魁斗成长的地方。

  那里,有着让魁斗成长为强大帝王的根源。

  而作为母亲,夏子希怀胎十月,甚至差点就流产失去这个孩子,自然没有人比夏子希更在乎魁斗的身体。所以既然少年这么说,那魁斗的身体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不然,第一个坐立不安的就是作为母亲的夏子希。

  至于东方炎伤,男人是巴不得把那个总是破坏他和夕儿之间难得亲昵相处的小鬼给送回阿修罗道。

  “什么,你们准备回去?子希你才回来没有多长的时间,难道就准备离开了?”这一离开,他们之间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再次见面了。

  总归是两个世界啊,不是一通电话一次飞机就可以的。

  显然,邱楠逆对于自家好友的决定有些吃惊和不赞同。

  “是啊,我和炎决定先把魁斗送回阿修罗道。阿邱你不用担心,我和炎虽然会先离开,可是离萧和南刹祭却是会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毕竟有离萧的父母和亲人,想要短时间内就离开也是不可能的。”

  “是啊,如果回来不去见我家老头子和母夜叉一面,等他们知道了,我得小心我的皮。”另一旁的沙发上,林离萧早已经斜靠在南刹祭的怀里享受男人的宠溺和温柔。

  “这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离萧的肚子最近似乎慢慢开始有动静了。我怕离萧要是在到处乱跑的话你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恐怕会不高兴的。离萧这段时间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大意和满不在乎了。”

  夏子希毕竟是母亲,而且还是差一点就小产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在这方面他自然要担心很多。

  尽管夏子希曾经也什么都不懂,对于怀孕也是懵懵懂懂,可是作为过来人,已经是魁斗母亲的夏子希还是有些经验的。

  “子希,都好几年还是如今这个样子,我都差点忘记了。”

  他如今的状况除了让别人以为他是有点发福之外,谁知道他是怀孕了。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更不用说别人。

  这里是一个很正常的世界,男人怀孕那是逆天。除了从东方炎伤和南刹他们那个地方冒出来的人,谁会怀疑到他的肚子。

  会想到男人怀孕的人,那肯定是神经病。

  “离,绛歌的话不无道理。我们的孩子,也快了。”

  有着粗茧的大手覆盖上林离萧放在肚子上因为长年养尊处优而显得白皙修长的手,透过怀里爱人的温度,慢慢的感受掌下腹部传来的还不是很明显的脉搏,南刹祭冰冷的脸上此刻异常的柔和,从来都一脸冷冽的男人难得的开口。

  另一边,东方炎伤和夏子希的注意力也不再放在林离萧的那边。

  “夕儿,你累了吧,我来抱这个臭小子。”想要接过少年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小身体,东方炎伤眼里满是心疼的注视着少年有些疲惫的脸。

  抱得太久了,少年本就纤细的手臂自然有些承受不住。哪怕魁斗还小,仅仅只有三岁,身体并不重。

  “好。”小心翼翼的把儿子递给他父亲,夏子希对俊美的王者报以一笑。

  “对了,林伯,你刚才想要说什么来着?”

  看子希和离萧都在和自家的爱人卿卿我我,浑然忘记其他人的存在,邱楠逆有些无趣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过身问着身旁的老管家。

  “少爷啊,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两个人一直来找你们。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着急。少爷,别不是你在外面从哪里冒出来的风流债吧?”看少爷的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林伯立马兴奋起来,问道。

  “两个人?是什么人?”

  他的风流债?怎么可能,他邱楠逆一向讲究好聚好散,对于女人也没有多大的热情,说是离萧的风流债还差不多。不过……

  邱楠逆转过头看向离萧,以离萧如今的情况,貌似他也干不出能够让人找上门来的情债吧?

  那个浑身冷冰冰的男人对离萧看的那么紧,再加上离萧肚子里还揣着那男人的一块肉,不是他说,就算离萧再怎么想要出去展现风流本色,也是有心无力啊!

  那么,林伯到底说的是谁?

  “阿邱,你看着我干嘛?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

  “林伯,你继续说。”不理会沙发上好友的叫嚣,邱楠逆按了按眉头,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是,少爷。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男的说是晚少年你三载的校友。还有一位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姓杨,叫什么来着?”

  手指摁着太阳穴,林伯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的喊道:

  “啊,对了,那个小姐的名字叫杨孜琼。对,就是这个名字。”

  “什么,杨孜琼?!”邱楠逆大惊,暗道不好。果然,转过头去,他就看到子希那满是震惊的表情。

  “林伯,你刚才说什么?孜琼,孜琼她来过这里了?”夏子希猛然看向林伯,声音有些不稳。

  “子希少爷,你认识那位小姐?”这下,林伯倒是有些好奇了。

  貌似,那位杨小姐言辞话语询问最多的也是子希少爷。就是那个跟着杨小姐一起来的男人花与剑兜兜转转也总会把话题引到子希少爷的身上。

  “我……孜琼她……阿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孜琼这三年来的情况?”

  “我是知道。子希,你其实也不用自责,杨孜琼她早就有未婚夫了,你也可以安心。她未婚夫对杨孜琼很好。”

  “她有未婚夫了?什么时候?”

  “是啊,就在你失踪没多久的时候。”

  那个时候,当邱楠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其实也冷脸对了那个女人好久。直到这段时间子希回来,邱楠逆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他不希望子希在失踪三年后回来知道这件事会痛苦。

  好在事情总是充满了变数。即使子希的伴侣会是一个同性别的男人。

  “夕儿,我不许你想别的女人!你只能想我,只要看着我就好。”霸道的把少年的头转向自己的方向,东方炎伤黑着脸,声音很是低沉,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炎,我……唔……”少年的话突然消失在男人的唇齿间,充满了诱惑的暧昧。

  ——————————————————————

  “珲,你过来一下。”

  夜幕降临,当归海珲终于从繁忙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回到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唤住了他。

  “父亲,你叫我。”

  抬起头,归海珲就看见二楼的楼梯最顶端,一个手杵着拐杖不怒而威的老人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跟我来一下书房。”说完,老人就转过身,拄着拐杖离开。

  “是,父亲。”走上二楼,伸手打开书房的门,归海珲静静地走了进去。

  “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威严老人,归海珲严穆着脸,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他是这个男人亲自教导的,自然身上也有着那个男人年轻时的狠绝和冷酷。

  “最近有你弟弟的消息吗?”

  “父亲,你为何这么问?子希失踪了三年,我用尽一切势力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父亲你不是知道吗?”听到老人毫无感情波澜的声音,归海珲心里顿时一紧。

  父亲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可是以子希如今改头换面早已经换了一副容颜的脸,谁会知道那就是曾经的夏子希,是他归海珲同父异母的弟弟。

  归海珲心里其实也很矛盾。

  他想要把子希的消息告诉父亲。这么些年来,父亲虽然口里不说,然而归海珲却是知道父亲自子希失踪后就一直不曾放弃寻找他。

  自从知道子希失踪的消息后,父亲好似一夜之间突然老了十岁,曾经的雄心城府竟然慢慢的消失了,渐渐变成一个担心儿子的普通老人。

  这样的父亲,那样突然的巨大转变,是他没有想到的。

  可是,子希对父亲的恨同样很深。

  就好似之前的岁月,父亲和子希两个人相互怨恨,互不理睬,都把彼此当做自己今生的仇人。

  父亲冷眼看着那个小小的少年被人欺负,遭受所有人甚至是家里仆人的冷嘲热讽,欺凌侮辱;子希自从进入归海家酒从来不曾正眼看过父亲,每次面对父亲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看似懦弱的样子是在隐藏少年眼里的怨恨和不甘。

  他们两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互相折磨着对方。

  现在,父亲好似幡然醒悟了。可是子希呢?归海珲自那几次遇到子希的情况,他从少年的眼里看到的依然是冷漠和不理解。

  这样的情况,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会发生什么归海珲还真是无法想象。所以,他一直瞒着,瞒着父亲子希的消息。

  如今,父亲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还没有找到吗?罢了,罢了,我也老了啊!”

  老了,所以就格外的想要再看看那个孩子,那个自己记忆力曾经满是清纯爱慕的注视着自己的少女为他生下来的孩子。

  “父亲?”看到老人脸上的悲戚和失落,归海珲的心不由一酸。

  这个男人曾经是说一步爱,在他望及项背的存在,他一直仰望着他的背影,跟随者他的脚步,从来不敢反抗。

  可是现在,这个是他父亲的男人不知何时早已经华发早生,眼里褪去了年轻时候的锐利,变得如一口古钟,波澜不惊。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摆了摆手,老人原本肃穆的神情彻底放松了下来,代替的是一片英雄迟暮额悲凉。

  “父亲!”

  “你出去吧,出去。”

  “是,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归海珲静静的离开。然而就在他打开书房门的时候,此刻正背对着他的老人却突然开口。

  “珲,你让人去准备一些扫墓用得着的东西,我明天要出去一下。”

  扫墓(4)

  清早起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

  透过落地的窗户,夏子希看到外面正下着淋漓的大雨。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少年一时有些恍惚,好似又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个年仅九岁的男孩透过瓢泼大雨,望着母亲的遗体被安置在一个孤零零的墓地里。

  “夕儿!”

  正当夏子希觉得窒息的难以呼吸的时候,一双有力的铁臂突然从身后揽过少年纤瘦的腰肢,然后夏子希就感觉自己的背贴在了一个壮硕宽厚的胸膛上。充满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蓦然响起在耳边,从耳垂边处传来的灼热的呼吸更是让少年身体一阵的酥软。

  “炎,你醒了。”

  此刻,两人正坐在宽大凌乱的大床上,透过倾斜的斜盖在少年身上的柔软被单,暴露在空气中的少年躯体上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吻痕,鼻翼间的味道更是布满了异味的麝香。

  “嗯,醒了。”

  早在少年从自己的身下坐起,移开他紧紧禁锢在少年身上的手和腿的时候,警醒的东方炎伤就已经醒了。也因此,东方炎伤自然注意到了爱人心情突来的低迷。

  “炎。”感觉到身后突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抵着自己,夏子希本是低沉迷茫的脸色突然一变,顿时绯红得妖冶,少年那空洞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朦胧的妩媚,看得东方炎伤幽暗的眼神顿时更加的深邃和灼热。

  “炎,起来了。妩媚等会儿还要去扫墓。”

  有些慌张和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赶紧下来,夏子希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迅速穿好衣服,离开了那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的房间。

  昨晚就已经够让夏子希脸色疲倦全身慵懒了,他可不希望今天一大早就爬不起来。

  看到少年离开的背影,东方炎伤斜靠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却是神情莫辨邪佞绢狂,并没有阻止爱人的离开。

  “阿邱,早。”下了楼,夏子希就看到大厅里阿邱已经端坐在了餐桌旁,动作很是优雅的看着报纸。至于离萧,那个家伙从来都是起床最晚的。现在加上一个南刹祭,想要离萧起得多早,还不如祈祷他一夜没睡呢。

  “子希,早。”放下报纸,邱楠逆看向脸上无形中散发着情欲后的妩媚魅惑的好友,却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自从子希和离萧失踪三年后回来的这段时间,两人脸上的这种表情让从来都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的邱楠逆自然是心知肚明。

  “对了子希,今天下这样大的雨,你去为伯母扫墓要不要改在明天?”

  “不用了。阿邱,下不下雨对于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雨天,阴郁的天气,反而让夏子希更加的急切想要去见一见母亲。

  哪怕,那只是一座墓碑。

  “昨天离萧不是说,他也要和你们一起去为伯母扫墓的吗?怎么都这么晚了还没有起来。倒是那个叫南刹祭的男人,对于离萧实在是太过于纵容了,我看离萧那个家伙现在恐怕连起床穿衣这种事都要让那个男人为他代劳了。”

  说到离萧身边的那个浑身冰冷的男人,跟子希身边的男人有的一拼。

  他该说,子希和离萧果然不愧是有难同当的兄弟吗,连找的男人都是如此的相似,气场强大的令人胆颤。当然,以邱楠逆曾经大学四年对子希和离萧的了解,那两个男人绝对是他们找的离萧和子希。

  离萧曾经是学校里著名的花花公子,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这么多年来他看上的从来都是温香暖玉的女人。

  所以,想要离萧突然转变性向,那绝对不可能。除非他丫的突然就不正常了。

  至于子希,那个家伙一向随遇而安,淡漠得很。说得好听夸张一点,就是淡泊名利,想要他主动去追求什么,而且还是如此出乎寻常,那还真的有点不敢想象。

  “离萧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南刹祭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怎么感觉阿邱的语气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呢?

  “孩子啊!孩子……额……= =||||”说带孩子,邱楠逆真的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狂抽的感觉。

  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吗?谁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出去说,一准被人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可是现在事实眼睁睁的摆在面前,连证据都很充分,子希的儿子魁斗就是活生生的证明,谁又能够说男人不可以生孩子。

  “孩子?也是,离萧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在如此大的雨天出去了,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侧头看了看外面磅礴的雨势,夏子希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

  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在回到这个他曾经住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后,夏子希遇到了回来后的第一场大雨。

  ——————————————————

  “妈妈,我来看你了。”

  怀里捧着一束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紫鸢花,夏子希站在冰冷的墓碑前,眼前的视线突然的就朦胧起来。

  在少年的身旁,东方炎伤左手臂弯里牢牢的托着儿子魁斗,右手则为身体单薄的少年细心的撑着伞,不让一丝风雨吹拂到少年纤瘦的身子上。

  从早上的谈话到现在,到最后当几人坐车来到夏母所在的墓地时,站在墓碑前除了脸色充满哀伤的夏子希和担忧的注视着少年的东方炎伤外,林离萧在南刹祭的小心守护下也站在了好友的身后。至于邱楠逆,则是站在林离萧的左侧。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都不曾来看过你,儿子真是不孝。”

  蹲下身,把手里的花轻轻的放下,夏子希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墓碑前那张印着女人最风华正茂清纯美丽的时候的照片,突然就泪如雨下。

  “妈妈……妈妈……”

  “夕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少年眼眸深处那深沉的悲伤,东方炎伤同样蹲下身,把手臂弯处的孩子放在地上,然后伸手揽过爱人的肩膀让少年依靠在自己的怀里,给他无言的安慰。

  “炎,炎……”手紧紧的握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夏子希无言的流泪。

  这个女人虽说只是他重伤后轮回于这个世界的母亲,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久,在他九岁那年就突然撒手人寰抛下了他,可是在夏子希的心里,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早早的就已经逝世,她却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心里。

  一直活在,夏子希的记忆里。

  在夏子希九岁之后的人生,那个女人的音容相貌就一直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哪怕,孩子的记忆总是太模糊,岁月无情带走了属于那个女人的痕迹,夏子希也依然深深的眷恋着她。

  因为,那是他的母亲啊!他最爱的母亲!

  孤儿院无依孤寂的三年,在被接回归海家后面对的欺凌嘲讽,夏子希心里唯一承认的人就只有他的母亲。

  那个为了他劳累过度,最后早早就死去了的母亲。

  “妈妈,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吗?自从你离开后……”

  “夕儿,不要难过,相信母亲地下有知,肯定不希望看着你哭的。”东方炎伤不喜欢看到夕儿流泪。

  那个清冷绝艳的少年,他所宠溺的爱人,只要永远欢笑幸福就好。

  “母后不要哭,母后不要哭。是不是谁欺负母后了,魁斗帮母后去灭了他丫的!”看到自己最喜欢的母后如此伤心,一旁的孩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不是父皇惹母后生气了?

  如果是父皇的话,他还是再惦念惦念自己的小身板,看看能不能够扳倒他父皇的大腿吧。

  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即使再怎么早熟,一直都生活在阿修罗道的魁斗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母后现在为何而哭的。

  阿修罗道的人好战嗜血,谁会告诉一个孩子何谓扫墓。恐怕整个阿修罗道都不知道这个。

  “魁儿……”本伤心流泪的夏子希被孩子的话一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抬起头,少年抱住跑过来拉着自己衣袖正满是懵懂纯真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轻轻的微笑。却在下一刻,突然想着后面的自家死党怒目而视。

  “离萧,你这个死家伙,不要灌输给我儿子暴力思想啊。”

  “子希,你儿子哪里还用得着我灌输,他本身就是一个无敌小霸王。”

  身为东方炎伤的儿子,阿修罗道的太子,魁斗外表即使表现的再可爱,那也是在面对夏子希的时候。转过身,面对着别人,属于阿修罗道的好战本性就暴露无遗。

  也就只有子希才会觉得他儿子是一个纯真无害的小白兔,别人都是凶狠的大恶狼。

  “离萧叔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魁斗,魁斗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干。母后,离萧大叔含血喷人,污蔑魁斗。”

  “……”额,含血喷人?有这么严重吗?夏子希顿时哭笑不得。显然,林离萧更是气得跳脚。

  “魁斗,你这个可恶的小鬼,不要装可爱,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

  “就在刚才。所有人都听见了,你还想耍赖不成?离萧大叔你羞不羞啊!”

  “你……”

  “好了,离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要那么幼稚,和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较什么劲。”

  打断离萧的咆哮,邱楠逆上前一步,把手里的花放在夏母的墓碑前,然后轻轻的说道。

  “伯母,子希回来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子希失踪的这三年,一直来此扫墓的人就是邱楠逆。

  “阿邱,谢谢你,这三年来一直为我母亲扫墓。”

  “对不起,是我的错。阿邱你不要生气啊!”听出好友语气里的恼意,夏子希连忙补救的道歉。

  朋友之间,的确该如此。

  “你们……”就在此时,一个女人有些激动和惊讶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过头,看见正从雨中漫步而来的女人赫然是大学时候见过几面的子希的女朋友——杨孜琼。

  在杨孜琼的身边,和她一起走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一个表情很是肃穆一看就知道性格比较严谨的男人。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女人现在的未婚夫吧。

  扫墓(5)

  “离萧,阿邱,真的是你们!”女人显得很激动,快步走了过来,看向一旁的林离萧和邱楠逆眼里满是惊喜。

  当初,当她还是子希女朋友的时候,她自然是见过这两个和子希感情很铁,彼此之间亲如手足般的兄弟的。自然,杨孜琼能够在墓地前认出两人来也不足为怪。

  而且,杨孜琼心里其实也清楚,她能够在这里遇见林离萧和邱楠逆他们再正常不过。这三年来,她就曾经多次在子希母亲的墓前遇到前来扫墓的邱楠逆。

  再加上根据前段时间听来的消息,当初和子希一起失踪三年的林离萧已经回来了,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子希,心早就平静不下来了。

  要不是多次跑去邱楠逆的住处都没有见到子希的人的话,杨孜琼也不会如此寄希望于这次的扫墓。

  如果子希回来的话,他绝对回来看望自己的母亲的。

  因为躺在这里场面的女人,是子希心里最尊敬和眷恋的母亲!

  果然,当她来到这里的墓地时,远远的就看见伯母墓前在雨中隐隐约约的人影。

  不过,抬头环顾四周,除了多了一些她完全陌生的人外,为何没有子希的身影?

  “子希……”早在看见杨孜琼过来的时候,林离萧和邱楠逆的脸色就不由一变,转头看向好友的眼神里有着隐隐的担忧。

  子希他,会如何看待这个他昔日的女友?而且还是在杨孜琼带着未婚夫前来的情况下。

  “子希?离萧,子希、子希他在哪里?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为何他没有在这里,没有前来为自己的母亲扫墓?子希是一个很敬爱他母亲的人,他不会在这样的时候不来为伯母扫墓的。离萧你告诉我,是不是子希出了什么事?”

  听到林离萧和邱楠逆那脱口而出的名字,杨孜琼上前一步,焦急的问道。同时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杨孜琼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那个立于子希母亲墓前的绝美少年。

  在为少年的美震惊的同时,杨孜琼也很是疑惑这个妖异绝美的少年会是谁。

  在女人的印象里,子希虽然从来都没有讲述过自己的家庭情况,除了知道他的母亲早已经过世了外,其他的她一概不知。然而,杨孜琼却还是知道子希的母亲除了生下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了。

  那么眼前这个美得惊人的少年又会是子希的谁?

  不得不说即使是一向以自己的美貌自诩的杨孜琼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却美得蛊惑妖异。就如同希腊神话里的海妖,诱惑着所有人为他神魂颠倒甚至是丢了性命。

  杨孜琼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不管是父母还是其他人都夸奖她是美丽的公主,杨孜琼也从来都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可是现在,在面前眼前的这个少年时,杨孜琼也有一瞬间的自卑。

  自己一向自负的美貌跟他相比,那完全是人与神的距离。

  神啊,岂是人类可以比拟!

  “杨小姐,你怎么来了?也是来为伯母扫墓的?”

  或许是看女人注视子希的视线太过于深沉和灼热,林离萧连忙站出来挡在女人和好友之间,隔绝女人打量的视线。

  那可是子希,不是别的什么人,要是让杨孜琼看出什么来的话就不好解释了了。

  “啊?离萧,是你!离萧,你回来,那么子希呢?子希肯定也和你一起回来了是不是?”被隔绝了视线,杨孜琼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挡在前面的林离萧身上。

  看到林离萧,女人明显很是激动和期待。

  “杨小姐,你……”林离萧皱眉,有些头痛面对如此情况。

  “杨小姐?你们果然果然是在怪我,怪我见异思迁对不对?不然,为何你和阿邱现在都叫我叫得如此生疏。你们以前从来都是喊我温柔弟妹的。哪怕那只是打趣我和子希的,也好啊!”

  女人的神情显然很是低落消沉,她旁边的严峻男子看了很是担忧,想来上前揽住女人的肩膀安慰,最终却在看到林离萧和邱楠逆等人后,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

  “杨小姐,你多想了。你现在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我们怎么可以还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那个时候,她是子希的女朋友,他们自然少了一份束缚。现在,杨孜琼却是别人的未婚妻,情况早就不可同年而语了。

  自杨孜琼出现开始,夏子希的神情就有些复杂。眼前这个女人依然温柔而又美丽,依然如记忆中那样让他感觉到温暖。哪怕,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女朋友。

  至于她身后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昨日阿邱说的,孜琼现在的未婚夫吧!

  “离萧,不管你们现在怎么看我,我都希望能够见子希一面。离萧,你能告诉我,子希他现在在哪里吗?”

  “这……”抬头看了看子希,林离萧觉得很为难。这可不是他说了就算的啊!

  “离萧,这位是谁?”注意到林离萧的目光,杨孜琼属于女人的敏感自然没有漏过林离萧脸上的表情。

  其实杨孜琼从刚才就想要问了,眼前这个漂亮得异常的男孩跟子希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伯母的墓前?而且,看林离萧和邱楠逆对他的态度,貌似他们还很熟悉?

  这样足可以令人过目不忘神魂颠倒的大美人,为何她以前却连丝毫的消息都不知道?如果他是子希的亲人的话,又和林离萧邱楠逆关系不错,没道理子希会从来都不提的吧。

  看子希对他母亲的感觉,杨孜琼自然之道子希其实是一个很注重亲人的人。子希以前实在是太过于孤独,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奢望亲人间的温暖。

  “你……就是我哥以前的女朋友吧。”

  说这话的时候,夏子希心里其实也很别扭。那明明就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现在却必须以其他的身份来解释自己的存在。

  不然,他该怎么面对他曾经的女友,说他现在这副模样会是曾经她所认识的夏子希?

  “额?”猛然抬起头,林离萧和邱楠逆显然没有意料到子希会如此解释他现在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是子希说的对不对?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子希是你哥?怎么可能,子希怎么会……”

  子希明明就没有弟弟的啊!是她记错了还是子希根本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所以觉得没必要对她说他还有一个弟弟的事?

  “我是妈妈以前收养的义子,在母亲逝世后我就出了国,所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既然决定要面对杨孜琼,夏子希自然要捏造好合理的理由来合理化他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啊!子希他……”

  说到这里,女人的神情稍微释然。不过马上在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杨孜琼突然走到夏子希面前,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急切。

  “你说你是子希的弟弟,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子希现在在哪里?他没有来伯母的坟前看望伯母,却让你来了,那么是不是说,其实子希……”

  “孜……杨小姐,你忘记他吧,你现在已经有了可以守护你的人,而且看你未婚夫的样子也很可靠,我……我哥哥也算放心了。”打断女人急急的话,夏子希看向女人身后满含关心的注视着孜琼的严谨男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孜琼就会生活得很幸福吧,他也不用时时觉得内疚,愧对孜琼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子希他不愿意原谅我?所以才要你这么说。子希在哪里?你告诉我子希在哪里,我要见他!”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其实,我……我哥哥心里一直都觉得愧对你,现在你有了好归宿,我哥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地。”

  “为什么?为什么子希不愿见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是我的错。在子希失踪还没有多久的时间,我就接受了家里为我安排的相亲。可是、可是,我又能够怎么办,我无法反抗我父亲的决定。”

  “我知道我很懦弱,也只会依赖别人,可是……我是真的想要见到子希,想要亲口跟他说对不起。”双手捂住脸,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哽咽和无奈。

  “孜琼!”杨孜琼身后的男人见此情景,自然很是担忧的上前抱住女人虚弱无力的身体,眼神里充满了关心。

  “孜琼……不,杨小姐,我……我哥他是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甚至,还可以说是他对不起你,愧对你。杨小姐,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要不是子希恨我,他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我。甚至,为了避开我,连扫墓都不曾出现。”女人脸上哀伤一片,语气无比的低落悲凉,嘴角更是苦笑的说道。

  “杨小姐你完全多虑了,子希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就不来看他母亲。那可是他最敬爱的母亲,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子希为自己的母亲扫墓。”

  其实,林离萧更想说的是,子希绝不是一个会为了避开一个女人就无视他最爱的母亲的人。

  在子希的心里,杨孜琼还是比不上他母亲在子希心里的分量的。

  “离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对了,这三年来你是跟子希一起失踪的,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子希这三年的情况是不是?”

  听到林离萧话语里的不以为然,杨孜琼不愧为一个聪明的女人,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猛然看向林离萧。

  “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们离奇失踪,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泡在一个湖里,而子希却摔在了岸上。子希的脑子因为从高处落下所以受了重伤,留了好多血,应该是无意间掉下去的时候突然碰到了石头,所以突然就失忆了。”

  “之后的三年,子希爱上了一个救他的女人,和她日久生情并且结了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之后子希有一天突然又恢复了记忆,之所以不愿意见你,也是因为子希不想要彼此之间太尴尬。他觉得有愧于你。”

  晃悠悠的说完这席话,除了脸色蓦然黑下来的东方炎伤和对情爱还处于懵懵懂懂时期的魁斗,其他的人都觉得很窘,看向林离萧的表情诡异的很。

  离萧那个家伙,这么狗血的事他也说得出来,当别人是笨蛋吗,会相信他的话?

  还别说,杨孜琼还就是信了。

  如果子希没有失忆,他会不打电话告诉自己?子希知道她肯定会担心的,又怎么会失踪三年却杳无音信?

  这么向来,处于悲伤状态中的杨孜琼会接受林离萧的说法也就不足为奇。倒是众人看到女人竟然相信了,再次嘴角抽搐无话可说。

  他们怎么没有发现,女人有时候竟然如此感性,狗血剧看多了吧,连离萧大学时为了泡妞去努力钻研的爱情小说情节都相信?

  “杨小姐,你不要听离萧胡说,他……”

  “子希他结婚了,甚至还有了孩子?”没有听到夏子希有些尴尬的解释,杨孜琼有些恍恍惚惚的上前一步,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夏子希母亲的墓碑前,然后在夏子希担忧的目光中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孜……”有些担忧的看着女人脚步踉跄的离开,夏子希想要追上去,却被他身边脸色黑的阴沉的男人紧紧的搂住了腰肢。

  “夕儿!”暗含警告的声音彰显着男人此刻的危险,东方炎伤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不说自家爱人对别的女人的关心让他觉得醋意横生,心理不平衡,就说林离萧刚才编的情节也让男人觉得窝火。

  “孜琼!”和杨孜琼一起来的男人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追着女人的身影离开了。夏子希看到男人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心里却是突然的放松下来。

  希望,孜琼能够幸福啊!

  没有继续在墓园里呆太久的时间,夏子希和众人在为自己的母亲扫完墓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了。却想不到,透过逐渐趋小的雨势,少年转过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站在那里撑着黑伞的两人。

  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归海珲,另一个则是少年年少轻狂时抛弃的初恋。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来人,夏子希皱眉。这里是他母亲的目的,为何归海珲和赖纪野会出现?

  “子希,你果然在这里啊!”

  异世妖醒 外篇—-扫墓

  “子希,你果然在这里啊!”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一层深深的无力和叹息,让夏子希听了觉得异常的诡异。

  “什么意思?”夏子希皱眉。

  他这是什么语气,好似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的,要说最不该出现的人,不就是此刻眼前的两人吗?

  “子希,父亲来了。”

  “什么?他来干什么,我-母亲的墓前不希望看见他的身影,那个男人毁了我母亲的一生难道还不嫌够吗,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别说那个男人突然良心发现了,过去那么多年里他甚至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母亲,现在跑来这里假惺惺是什么意思?”

  听到归海珲的话,夏子希心情立马就无比的阴沉起来,说出去的话更是夹枪带棒,充满了愤怒的怨气。

  “子希,不管你再怎么的恨父亲,他总归还是我们的父亲,是赐予我们生命的人!”少年的反应其实也在归海珲的意料之中。

  从子希被接回归海家后,那个孩子就从来没有原谅过父亲。

  不管是那么多年来父亲对他们母子的不闻不问,以至于那个坚强的女人为了抚养孩子最终积劳成疾,不得不过早的离世,也因为父亲对子希的漠视,以至于那个孩子孤寂的在孤儿院呆了三年,最终心里充满了怨恨。

  哪怕,最终子希被父亲给接了回来,但当初本是严厉冷酷的父亲却对那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从来都有没好脸色看,让原本还渴望亲情的孩子泯灭了最后一丝对亲人的幻想。

  以前在归海家的时候,子希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没有生存以肋条,不得不依附归海家,只能极力的忍耐,把自己的怨自己的恨都隐藏在层层伪装下,冷眼旁观族里的争权夺势勾心斗角。

  恐怕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子希就已经对于归海家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吧。不然离开家的四年,他不会连一次都不回去。

  面对少年积尘在心里的怨恨和冷漠,归海珲心里是真的觉得很无力。

  说到底,这一切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父亲本来就难辞其咎。事情涉及到子希早亡的母亲,要让子希回心转意重新回到归海家,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父亲,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赐予我们生命的人?哼,我从来都不承认,那个男人不是同样也不承认我的存在吗?”夏子希冷笑。

  那个男人,有把自己当做是他儿子过吗?在他的心里,他不是一直都是碍眼的存在,是没用的废物吗?

  “子希,你太偏激了,父亲现在……”

  “不要跟我说他。关于他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听。”打断归海珲的话,夏子希脸上的是不耐烦。

  自从从归海珲的口里听到那个人来了之后,夏子希本就因为今天连绵大雨而显得异常阴沉的心情此刻更加的浮躁起来。

  他不想要和那个人相遇在母亲的墓前,那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子希,父亲现在老了,他也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你为何不愿意放下?”

  “如果他抛弃了你的母亲,厌恶你的存在,任你遭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却全然无动于衷,放任你在那个阴冷自私的家族里自生自灭,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吗?你愿意放下吗?你放得下吗?”

  “子希!”这一声呼唤归海珲的语气很重,显然也有些恼怒。

  “好了好了,珲,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伯母扫墓的,不是为了来和子希吵架的,你别忘记我们来此的目的。而且,子希现在也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伯父和子希的事本来就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猛然紧张起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趋势,一同前来的赖纪野连忙站出来调解道。

  一边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同盟,一边又是一个让他心里有着无比复杂感情的少年,哪一方面他都不希望两人之间闹翻。

  今天之所以跟着归海珲来这里为少年的母亲扫墓,除了很久没有看见那个记忆中已经快要模糊了容貌的少年,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前来墓园外,也因为赖纪野心里那充满期待的复杂感情。

  哪怕,现在的子希恐怕已经不愿意再见到他,他也还是希望能够看见子希。

  扭头看了赖纪野一眼,夏子希眼里的嘲讽却是没有丝毫的退色。

  “我认你是我的大哥,也仅此而已。我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怨恨,用不着你插手。还是说,道 上继承父亲位置最是心狠手辣的黑道皇太子竟然是如此悲天悯人的男人,竟然也突然发起善心来了,要解救我这迷失在怨恨里的羔羊?”

  “子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弟弟,也是归海家的二公子,父亲他在你失踪的这三年来一直都不曾放弃寻找过你,就连我都停止收索你的踪影后,父亲还是发动了一切的势力,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求别人。子希,父亲这样,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过的。”

  曾经那样强势威严的男人,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他以前从来都不曾在乎的小儿子去救别人,这是归海珲难民想象的。

  那个男人一直教导自己的都是要心硬如铁,心狠手辣,绝不许有一丝弱点的存在。可为何,他却会为了自己从来都不喜欢的子希弯下了一直挺直的脊梁?

  恐怕连自己,父亲都不曾这样在乎过吧。

  这样想来,归海珲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心酸和复杂。

  难道说,父亲心里其实一直都在乎着子希这个小儿子的吗?只是,他不善表达,也不愿让子希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

  “子希,其实父亲一直都很在乎你。他不愿让你冠以归海的姓氏,是不希望你被归海家的黑暗所困住。他希望你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他不希望你陷入归海家这个只要进来就无法出去的泥潭。”抬起头注视着少年的眼睛,归海珲语气很认真。

  恐怕,这也是那个女人临终前所希望的吧。

  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个平平安安的生活,能够如普通人一样过得平凡而又幸福,长大后娶妻生子。而不是像他的父亲一样,过着手染鲜血刀口嗜血的日子。

  “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过去的那么多年,自从我被他从孤儿院接回去后,那个男人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这就是他的在乎我?我被归海家那些狗仗人势的旁亲欺负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冷眼旁观就是爱护我?”

  或许,归海珲的话的确让夏子希坚硬如铁的心有了一丝缝隙,却依然无法让夏子希完全放下心里的恨。

  过去在归海家的日子,以他对那个男人性格的了解,他会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了,会因为别人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轻易的相信。

  夏子希可以说是一个感情很薄凉的人,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只愿意相信他自己看到的,分析出来的事实。

  说他倔强也好,顽固也好,夏子希从来都不是蠢笨的人。

  换句话说,就算三年前他失踪后,那个本该是他父亲的男人会到处的寻找自己,可他绝不相信他曾经在归海家朝不保夕备受欺凌的生活是那个男人对他的保护。

  他有眼睛,而且因为性格孤僻的原因本就敏感,对于别人眼里的情绪更是看得无比的透彻。

  那个男人的眼里,以前的确是很厌恶自己的存在,恨不得他消失在他的面前。

  “如果没有他的纵容,归海家那些眼高手低的仆人会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归海家的日子,恐怕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这就是他的保护?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在归海家,你生来就是未来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围绕着你旋转,打你何时又注意过我这个弟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子希!”

  “子希!”归海珲和赖纪野的是黯然,看进少年那充满清冷的眸子,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倒影。

  子希,有时候果然决绝得没有丝毫的软弱。

  “炎,抱上孩子,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他们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在母亲的墓前看见那个男人。

  “好,我们回去。”从刚才开始,东方炎伤的脸色就阴沉得令人胆颤,之后听到少希和归海珲的谈话,男人身上的杀气几乎更是要凝结成实质。

  恐怕,要不是因为对方是夕儿有着所谓血缘亲情的亲人,夕儿对于他们的感情很是复杂,东方炎早就出手了。

  在男人的心里,夏子希就是他心尖上的那点肉,谁碰了他的心头肉,谁就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其在乎的程度,那是谁碰谁死!

  强壮有力的手臂不容反抗的抱起拼命想要往夏子希怀里拱的魁斗,东方炎伤搂过少年的腰肢,满含阴冷杀气的深邃眸子面无表情的看了前方欲言又止还想要说什么的归海珲和赖纪野。

  至始至终,男人都没有说过话,可男人的面无表情却更胜千军万马,让即使是见惯了血腥和杀戮的归海珲都不由眼眸一缩,有些心悸于男人身上的气势。

  从看见东方炎伤出现在子希身边开始,归海珲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好惹的纯良之辈。他身上的杀气和血腥比起从小就接受道上教育的自己还要来得浓郁。

  子希,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危险恐怖的人。

  请神容易送神难呀,一旦被这样的男人缠上,除非是他自己厌了,否则,被他看上的人谁也别想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

  那种属于帝王的霸道和专制,更胜于年轻时候的父亲。

  不,应该说恐怕连父亲最鼎盛的时候都没有那个男人身那样的尊贵和强大的气势。这样的人,归海珲怎么能够不惊。

  林离箫和邱楠逆此刻显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子希是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死党,竟然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过着如此令人心酸的生活,两人看向归海珲的眼睛里早就充满了怒火,没有动手就已经算他们两人教养好了。

  此刻,他们自然是不会理会归海珲和赖纪野两人的,跟着好友的身后,也决定尽早的离开。

  不过,夏子希虽然想要快点离开,不想要见到那个赐予他血肉身躯的男人,可少年终究是晚了一步,在招呼离箫阿邱准备离开后,在快要步出墓园的地方,是一段不矮的石梯。

  而就在石梯的最下面,站在高处的夏子希只要眼睛不瞎,就能够清楚的看到那里,在一个穿着黑西装保镖模样的男子撑着的黑伞下,一个手拄拐杖神情肃穆的老人正缓缓的走来。

  异世妖醒 外篇—扫墓(7)

  抬起头,老人看见石梯最上面站着的夏子希和东方炎伤等人显然也很是惊讶。

  毕竟,除去夏子希此刻那放在哪里都是一颗最璀璨的明珠,白天可以装样晚上可以发亮的绝世妖颜,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都是难上加难。

  再加上东方炎伤此刻还站在一边,那高大的身躯俊美的容貌惊人的气势,无形之中就为了少年的耀眼长了气势。

  明显,就算他并不认识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人,老人的眼里还是不由迅速的闪过一抹诧异。

  不得不说,有时候太过于漂亮的容貌在震撼人心的时候 ,也会让人觉得那是魅惑的妖孽的。夏子希此刻在老人的眼里,就颇有一种事物反常即为妖的错觉。

  当然,从某一方面来说,老人的直觉其实并没有错。

  如果夏子希的心再狠一点,性格再偏激一点,也许他的家里就可以上演一部名为《基督山伯爵》的复仇戏码了。

  可惜,夏子希如今是托儿带口的有夫之夫,夫夫如胶似漆,家庭幸福美满,家里家财万贯权势滔天,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跑回归海家,去把那个冰冷的豪宅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陌生人毕竟是陌生人,哪怕那个陌生人现在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无比复杂的眼神注视自己,而少年旁边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更是用让他大为莫名其妙的凶狠眼神盯着他,老人心里诧异的同时,也不由暗生警惕。

  这些人,出现得都太不寻常了。

  须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清冷的墓地,怎么会有如此耀眼诡异的一群人出现,他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然而,老人拄着拐杖抬脚上梯的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毕竟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现在英雄迟暮的暮年,老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所以,老人即使觉得前面的那几个人表情有些诡异,却依然面上不动如山。

  这一群人中,有不过蹒跚走路的三岁小儿,有身材柔弱得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少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倒是那个浑身气势惊人令人侧目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竟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多少年了,多少年来没有人让他有这种感觉了。

  在整个华市,老人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大佬。

  年轻时候用鲜血拼出来的无上威望,壮年后以城府深沉著名的老辣手段,让所有人都莫不敬畏和顾忌。这些年来备受所有人尊敬爱戴的他,从来都是背后的掌控者,哪个是他归海廉的对手。他早就快忘记这种发自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警觉了。

  眼前的男人,是谁?

  纵观脑海里所见过的人,所有有钱有势有背景的家族他都知道一二,怎么却没有丝毫眼前这个男人的资料。

  难道,是其他什么地方来的贵族?

  老人眼眸一暗,种种考虑闪过脑海,不自觉的仔细打量起眼前众人的身份来。脚 下,老人的脚步依然不停,然而只要仔细的注视,就可以发现老人拄着拐杖的手正紧紧的握着拐杖,本就显老态的手上有一种紧绷的味道。猪猪

  不过,也许今天注定会发生点什么,不让夏子希就那样和那个本该是他父亲的男人错身而过。

  就在老人慢慢接近夏子希等人的时候,不过几步阶梯之遥,老人却是突然的停住了,看向夏子希的方向目光里充满了错愕。

  “珲儿,你怎么在这里?”

  “珲儿?”正极力忍耐的夏子希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

  回过头,他就看见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归海珲和赖纪野撑着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身后。

  “父亲。”走上前一步,归海珲恭敬的对着老人喊道。

  “珲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今天不是要出席家族一年一度的会议吗?”看到归海珲的身影,老人手里的拐杖重重的一拄,明显的皱眉,那张本就严苛肃穆的脸此刻更是充满了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让人不敢心生任务反抗之意。

  “父亲,我……”

  “伯父,珲是我叫来的。我想到今天是子希母亲的祭日,所以想要来这里看看,看是否有子希来过的痕迹或许子希的消息,顺便也为子希的母亲扫扫墓。”

  看好友面对老人的问话有些支吾和为难的表情,一旁的赖纪野不由上前一步,解脱好友的困境。

  “纪野,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刚才赖纪野站在众人的身后,被林离箫几人挡住了身影,所以老人一时并没有看见他,要不是赖纪野突然走出来,开口说道,老人恐怕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伯父,是我!”

  “好久没有看到你来归海家了,最近在忙些什么,是不是早就忘记我这个伯父了?”

  “怎么会,伯父,你说笑了纪野一直都把伯父的家当做是纪野的第二个家,怎么可能会忘记伯父。只是最近出了一些事,一时忙不过来,也就没有来劳烦伯父你。伯父,你不会怪小侄吧。”

  “不愧是老赖的儿子,就是会说话,不像我家的珲儿,脸色肃穆语气也太硬,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纪野,你父亲有个好儿子啊。以后多来伯父家坐坐,和珲儿亲厚亲厚,生意场上的事两个人也要多多的照拂。你和珲儿从小就感情好,伯父看着你们长大,心里也欣慰很多,伯父现在老了,什么事都得靠你们年轻人啊!”

  显然,对于赖纪野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优秀青年,老人原本严肃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伯父看你说的,谁不知道伯父你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我们这些后辈才要多多的靠伯父指点呢。”

  “老了老了,想要不服老都不行了。”

  “……”

  看到眼前这一幕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哪怕眼前的情况并称不上父慈子孝,归海珲和赖纪野之间也算不上兄友弟恭,可落在夏子希的眼里,就是觉得异常的刺眼。

  当年,每当赖纪野到归海家做客的时候,不论是家里的仆人,亦或者是作为他好友的归海珲,甚至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的男人,都对他的到来表现得很是高兴,也都如眼前这般的情况一样,看起来无比的温馨,让夏子希心里黯然的同时,也不由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谁才是归海珲的弟弟。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连对一个外人都要比自己这个有着直系血缘的亲人要来得强,来得更像是一家人。

  那个男人,就真的那样不喜欢他吗?不喜欢到无视他的存在也好,厌恶他的出现也罢,为何,为何当初又要把他给接回归海家,为何不让他就那样流落在外算了。

  那样,说不定他就会保持着对亲人的幻想。

  幻想有一天他的父亲会来接他,幻想他的父亲深深的爱着他,只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而已,无法把他接回家。

  幻想着,他流落在外,那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父亲,那个母亲口里高大英俊的男人会担心他的下落,会一直寻找着他。

  每每看到赖纪野和归海珲与那个男人站在一起谈笑的身影,还是一个孩子的夏子希心里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现在,夏子希依然既羡慕又嫉妒着那三人站在一起的和谐。

  他们,比起自己这个格格不入的幼子,其实更像是一家人。

  不想再看到这幅温馨慈爱的画面,夏子希面无表情,径直错身离开,没有看归海珲和那个如今已经垂垂老矣的男人一眼。

  垂垂老矣……

  对,就是垂垂老矣。

  那个男人早已经没有了夏子希印象里的健朗和高大,微驼的背脊也不再如记忆中那样挺直如巍峨的高山,脸上开始布满皱纹的脸退去了三分凛冽和冷厉,变得比记忆中要慈祥和蔼得多,却依然无法掩饰老人眼里的锐利和威严。

  看到归海廉的第一眼,夏子希着实呆愣了一下。

  那个老人,那个满脸都是风霜和迟暮的老人,真的就是他记忆中那冷酷无情的父亲吗?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自己面前,以蔑视和高傲的眼神注视自己的男人吗?

  那个过去如高山般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上的父亲,如今竟然如此的衰老。

  微眯起眼,夏子希甚至可以看见老人头鬓白的白发。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异常的心酸。

  那个男人,果然老了啊!

  不过,这些都不管自己什么事了。夏子希脚步不停,转向就离开了墓园。也离那几个人渐行渐远。

  “珲儿,你好像认识刚才那一行人?他们是谁?”微眯起眼,看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景,归海廉心里却是不由一阵的浮躁。

  总觉得,那个突然离开的小子好似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似的。

  刚才看着他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眼熟,熟悉到他有一种荒谬的猜想。

  那双眼睛,那双深邃而又朦胧的眼睛,为何跟他每每午夜梦回时记忆里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

  印象中,还有着一个小小的少年也有着那样一双眼睛,一双遗传自他母亲的眼睛。所以,每每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总是不敢正视那个孩子。

  他害怕,害怕从那一双相似的眼睛里,看到死去的少女对他的怨恨和指责。

  “父亲,他们……他们是……”看到有些晃神的父亲,归海珲却是不知该如何说。

  难道要他现在跟父亲说,刚才面无生殖离开的那个少年其实就是你曾经厌弃的小儿子,是你这三年来一直不曾间断的寻找着的子希吗?

  不说子希刚才看向父亲时神情里的坚硬,不见丝毫的动摇,就说以子希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成见和怨恨,告诉了父亲子希的下落,说不定还会造成两人之间矛盾的越发加深。

  子希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归海家轻易就控制的棋子了。他现在的本事,区区一个归海家又怎么奈何得了他。

  三年前从轮回镜里看到的情况,以及隐世在长白山的神裔一族的神秘力量,让归海珲这个曾经最坚定的无神论者也逐渐的接受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那些神秘的力量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人类可以掌握得了罢了。

  而且,有另一个气势无比危险的男人在子希的身边,把子希守护得密不透风,他们现在就算想见子希一面都难,何谈把子希接回归海家。

  曾经,是我们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现在,是那个少年对我们不屑一顾。

  以父亲的脾气,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子希对他命令的反抗。到时候,出了事就来不及后悔了。所以,归海珲开不了这个口。

  归海珲在这里暗自思索,却不知他的父亲并不理解儿子的苦恼和思虑。老人只是有些奇怪于自己这个平时最稳重的儿子脸上的表情为何有些怪异,却并没有深想,抛下一句让归海珲和赖纪野措手不及的话,就慢慢走进了墓园。

  那里,有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在些长眠!

  “珲儿,刚才那群人很不寻常,你派人去查查他们是什么身份来历。尤其是刚才那个少年,我要关于他的最清楚的资料。”

  “父亲……”

  异世妖醒 外篇—–战宠之蛋

  回到别墅,没有过几天的时间,夏子希和东方炎伤在看到儿子每天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情况后,立马决定刻不容缓的回阿修罗道。

  事关魁斗,邱楠逆也并不留好友。

  他知道,这趟回去,子希和他那个男人还是会回来的。离箫和南刹祭还在这里,离箫的肚子也慢慢的圆润起来,子希肯定也不会怎么放心。

  当然,邱楠逆更加的不放心。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人怀孕,更加不知道男人又该如何生孩子,没有子希回来帮忙,那怎么行。

  再怎么说,也应该从那边带几个接生婆回来啊,据说东方炎伤和南刹祭他们那边的男人是可以生孩子的,那么也就是说,那里的接生婆经验肯定很丰富。

  没有多作停留,再加上那天去为母亲扫墓的时候意外见到了那个男人,这几天夏子希的心情一直都很阴沉。所以东方炎伤是很赞成夕儿回去阿修罗道的。

  不说那边的灵气葱郁,远不是这里的贫瘠可以比拟,就说能够把儿子那个尽给自己捣乱的小东西给扔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让他不能时时占据夕儿的注意力,东方炎伤就暗爽了。

  两人要回去,自然不成问题。哪怕连系两个位面的空间屏障需要极其强大的力量才可以撕裂开来,让他们能够顺利通过。不过这些对于东方炎伤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本就是好战嗜血的修罗,手上功夫哪里会输给任何人。

  东方炎伤和夏子希回到聚域大陆的第一站,肯定就是摩脉森林的最中央,水灵池的上空。

  由于曾经因为自己的缘故,本是圣地之池的水灵池里的灵气消耗殆尽。作为始作俑者,夏子希秉着下次可能还要用到的心理作用,早在他和林离箫几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运用自己本命石的强大外挂,让它恢复如昔,甚至更加的强大。

  再次回来,这里果然灵气浓郁,如仙境飘渺了,就是……

  夏子希看着下面的水灵池,眉头微微的皱起。

  “夕儿,怎么了?”

  随时随地关注爱人动向的东方炎伤注意到少年的表情,立马上演二十四孝好老公,不知不觉手臂就搂上了少年不堪一握的腰肢。

  “炎,这里的灵气比之长白山的神裔一族内的聚灵阵还要来得浓郁。只不过,那是因为长白山的聚灵阵才刚刚运转的缘故,等过个几百年,或许就说不定了。不过,这也说不定。暗域大陆本就与别一位面那注重科技的世界不同,长白山那座灵脉只怕还是比不上这里的水灵池。”

  “嗯?夕儿想要说什么?”

  暗赞的看了身边俊美不羁的男人一眼,夏子希脸上的轻笑越发柔和,本显得很是阴郁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果然,还是炎最明白他的意思。

  轻轻的抬起双手,距离腹部不过一尺的地方,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夏子希原本还空无一物的双手中间就突然出现了一枚银白色的大蛋。

  “这是……孵化战宠的收!”东方炎伤看着少年突然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的东西,不由有些疑惑。

  “夕儿,难道你想要孵化一个属于自己的战宠?”此刻少年的举动分明有着这样的意味。倒是,这个战宠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这三年来几乎可以说是和夕儿形影不离,怎么不知道夕儿的身上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有他时刻在保护夕儿,有没有战宠对于东方炎伤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不是。炎,你看它,你不觉得它很是眼熟吗?”抱着手里的银蛋,夏子希看着男人笑着说道。

  “眼熟?难道我见过?不可能啊!”而且,天下的战宠之蛋除了蛋壳的颜色之外,其实外形都差不多大小。只要不是区别太大,也没有什么人去专门注意蛋的形状。

  “这就是我们原来在清扬学院的时候,那次下山去封临城买的东西。貌似是那个摊主从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当时,这个蛋的颜色还不是这样,表层布满了黯淡的斑驳痕迹,里面也没有一丝生机。几乎疑是死蛋。”

  现在想来,夏子希当时 的印象之所以那么深 ,还是因为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遇到了那个凌绝学院的女人。

  那个看人态度傲慢,眼神鄙夷,总是喜欢抬头朝天,却眼里神情满是觊觎他的男人的水洛儿。

  “当时我一直把它放在身上的储物戒指里,之后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时之间就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了。”

  那个时候,从封临城回去后没有多久,就是修灵界里的几所学院之间轰轰烈烈的交流赛。结果,就在那次的交流赛上,他重新遇到了找了好久却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的死党离箫。

  重逢的喜悦还没有维持多久,彼此之间也刚刚抒了抒来到异界的感想,就又因为阿修罗王座下四君的突然出现,比赛被迫中止,之后他也跟着浅仓梧他们一起去了楼月皇朝。

  在楼月皇朝,不过几天的时间,又发生了小迹和夜西岐之间,墨律和北战王之间的呈。其间纷纷扎扎一大堆的事情,让夏子希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何况,之后就是夏子希突然知道自己怀了孕,处于震惊当中,还没有适应过来,就被凛天意外给带回娑罗族。

  再之后就是和阿修罗道的大婚成亲,慢慢的十月孕育,直到魁斗的降生,哪一样不是让夏子希忙得昏昏沉沉的,无法涉想其他。

  于是,这颗本就黯淡无色,当时只是一时兴趣的买回去准备熬蛋羹的战宠之蛋,就那样华丽丽的被夏子希给抛在脑后了。

  “要不是刚才我们通过空间屏障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储物戒指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也不会发现它。经过差不多四年的灵气淬练,这枚宠物蛋竟然慢慢的退去了表面的斑痕和死纹,还原了本来之色。看来,它的来历也不算太简单。”

  “这就是当初那颗很明显的死蛋?”接过夕儿手里捧着的蛋,夏子希眉头有些紧蹙。

  是这颗蛋本身就生命力顽强不息,来历不简单,还是因为它常年呆在夕儿的身边,所以吸收了属于绛罗石的强大灵气,慢慢的开始脱胎换骨?

  “这颗蛋也不知何时才会孵化,等将来我们的魁儿长大了,就把这颗蛋送给魁儿吧,让魁儿孵化它作为自己今后的战宠。炎,你觉得怎么样?”

  比起不爱动弹的自己,作为他儿子的魁斗却是完全的相反,精神劲儿十足。如果有这样一只战斗力不俗的灵兽在魁儿的身边,夏子希也会放心一点。

  “唔……母后,你刚才说什么,魁儿有听到,母后要送什么东西给魁儿呢?”因为精神不振,刚才通过空间通道的时候,魁斗是歪着小脑袋挂在东方炎伤强健的臂弯上的。

  现在,再次回到了摩脉之森,还有些意识昏沉的魁斗在听到自己最喜欢的母亲突然说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小的孩子不由立马一个激灵的坐起了身,左右摇晃了好几下小脑袋,然后才双手捧着自己粉嫩粉嫩的脸,大眼朦胧的望向夏子希的方向。

  自然,那颗被夏子希拿出来的蛋就那样映入了孩童的视线。

  “咦?母后,就是你手里的东西吗?好大的一颗蛋,哪棵树 上掏下来的?”

  望着儿子突然闪亮的眼睛,以及疑是眼馋的口水吞咽声,知子莫若母的夏子希如何猜想不到,他的儿子这是饿了的表情。

  东方炎伤黑着一张俊美无寿的冷脸,提着魁斗的衣领子就把他放在了地上。

  “这个,暂时还不可以吃。”

  “为什么?”

  “因为,你无处下嘴。”

  “……母后,你欺负魁斗。”魁斗很委屈很委屈,可怜兮兮的望着笑得勾魂夺魄的少年,顿时有一种被遗弃的错觉。

  “咳,这个,”假意咳嗽了一声,努力严肃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夏子希笑意盈盈的眼眸深处却是突然觉得,欺负小包子其实真的是如此的令人通身舒畅的事。

  小包子鼓着圆圆的脸颊,显得很是委屈,这时,不得不说还是东方炎伤解救了小包子被夏子希再次伸出丑魔爪的危机。

  “夕儿想得也不错。虽然身为修罗之子,最注重的还是自身修为的强大,不依靠其他任何的东西。可一旦实力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巅峰,就很少有亲自出手的机会了。养一只战宠在身边也不错,就当做是宠物养好了。”

  东方炎伤没有战宠,但他的阿修罗王宫里却养了一只很凶残厉害的白虎。

  据说那还是一只很强大的神兽,某次被东方炎伤路过时无意间看见,觉得那只白虎呲牙咧嘴咆哮时露出来的锐利兽牙很是不错,可以用来惩罚某些不听话的人,于是不顾作为神兽白虎的意愿,强买强卖的就把强大的神兽当做是温顺的小猫来养。

  对此,曾经作威作福无比风光的白虎,现在萎靡不振归属家养的白猫很是大受打击。

  它是神兽,神兽,知道不?

  神兽也是有自尊的捏。

  那些歪瓜裂枣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喂我,再怎么也要找几个味道鲜美的,不至于每次我才出场,那些欠教训的家伙就鬼哭狼嚎的到处乱窜。

  掏了掏耳朵,抖了抖身体,真是没有挑战性啊!一爪子下去,开膛破肚不在话下。它锐利的獠牙也该磨磨了。

  对于东方炎伤话语间的混不在意,夏子希也是很赞同。有一只强大的猛兽在身边到底是不错的。

  小时候可以辟邪,长大后可以让别人辟邪。

  “只是,这枚蛋现在貌似还不到孵化的程度。我的意思是,炎,要不就把它放在水灵池里一段时间。这里的灵气如此浓郁,也可以加快蛋的孵化速度。就是,我比较犹豫的是,是把它一直放在水灵池里,还是长白山的聚灵阵内?”

  “这就是夕儿你刚才皱着眉头考虑的事?”

  “是啊,我的戒指还在长白山充当阵眼,潦水的器灵现在的灵智还很懵懂,我也不可能让它离开我太久,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事,神裔一族那四个老头儿就该哭了。”

  “还是把它扔在这里吧。长白山那里毕竟有人住。聚灵阵又才开启,恐怕还不怎么稳定。”

  何止是不稳定,有潦水碧鸢充当阵眼,恐怕长白山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安稳了。希望那些平日里以在长白山砍伐树林为生的施工队不会太倒霉。

  “也是。不过这里虽然是摩脉之森的最中央,外围有着很厉害的魔兽看护,然而圣灵之水却也让很多人觊觎。这里,可以进来的人虽然少,却并不是绝对的没有。甚至比起长白山来,还要更加的让人不放心。”

  少年埋头苦思,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不过马上,夏子希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高兴的看向东方炎伤说道。

  “炎,我们先回娑罗族看看吧。不光是回去看看我的父母和族人,在娑罗族里,有着一座专门为守护绛罗石而建筑的圣殿,圣殿里面,供奉降罗石的地方就是一方莲池的最中央。”

  夏子希倒是没有想过要把手里的蛋放在圣殿里保养。因为圣殿除了祭祀可以自由进出外,其他的族人都是没有那个权利进去的。

  当然,夏子希除外。

  可以说,圣殿本就是为了守护绛歌的地方。如果说绛罗石是他们要守护的形,那么绛歌就是娑罗族要守护的魂。

  绛罗石之魂。

  圣殿里,只能供奉绛罗石。其他的东西是一概不允许放在里面的。

  这一点夏子希自然知道,所以,他要打的主意不是圣殿,而是供奉绛罗石的莲台周围那些对应天上星辰,最外围却呈八卦阵法排列的睡莲。

  那些睡莲,并不是靠人力移植进去的普通东西,而是由绛罗石周围的那些灵气晶石千年繁衍,最终生出了自我意识,然后自主变化而成,呈守护之阵分布在绛罗石的四周。

  不然,你以为为何圣殿里都没有严密的守卫。

  那是因为,那些玉石莲花就是最好的守护。这还只是第一层的守护而已。

  在最中心的莲台四周,也分布着很多细小的水滴状颗粒,那些才是真正的杀招。一旦有人越过了最外围的莲之阵,那些水滴晶石状的东西绝对会在瞬间无知无觉的夺去人的性命。

  夏子希现在想要的东西,就是圣殿莲池里还未开放的花骨朵儿。

  那些,不在莲之阵的阵型排列之内,是这几千来因为绛罗石的缘故重新生成的东西。

  不过,在回娑罗族之前,夏子希还是准备和东方炎伤一起先去清扬学院看望一下墨律学长。好久不曾知道他的消息,这次,就顺路回去看看吧。

  顺便,也去看看清扬学院的院长梓桑极。不知那个老狐狸如今是何等模样,他家三叔貌似很彪悍的样子。

  据说,三叔以前貌似为了寻回爱人,禁欲了几千年呢。

  异世妖醒 外篇—-逝去的感情

  在清扬学院里竟然看到了北战王的身影,这倒是有些出乎夏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个时候,被伤透了心的墨律历经十年的岁月,最后终于还是舍弃了楼月皇朝,传诵了国师之位,也舍弃了他默默看着,埋藏在心里十年不曾说出口的感情。

  等墨律终于不再等待,不再黯然的只能默默注视着那个男人离开 的背影,决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后,等班师回朝战功赫赫的北战王终于幡然悔悟,想要挽留那份被忽视了十年之久的禁忌之恋却面对着人去楼空的悲凉时,夏子希就知道会有今天。

  能够马一生,执掌杀伐金戈铁马数十载,却从来不曾有过败绩,被楼月皇朝的百姓称之为常胜将军的男人,他又怎么可能是轻易就放弃之人。

  如果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没有值得人另眼相看的东西,他会成为楼月皇朝地位尊贵的北战王爷吗?

  他能够在楼月新帝初登基的那几年牢牢的把持着军权,甚至都不曾遭到帝王的猜忌和戒备吗?

  须知,楼月的新帝夜西岐性格多猜忌,性情又很是阴晴不定。尤其是最初的几年,在小迹下落不明之后,显而易见那个男人会如何的暴怒。

  能够让这样翻脸无情的一个男人完全放下戒心,不曾怀疑他的忠诚,足可见夜北战的理性和睿智。

  如果不是胸怀丘壑,杀伐决断的人,夜北战会在最初就得到墨律的青眼,让那个昔日清扬学院里众所周知眼界甚高的温润如玉的男子默默的付出,甚至十年都不曾放弃过对他的感情吗?能够让墨律为了他,甚至愿意失去自己近半的修为吗?

  那可是墨律一生大半的功力啊,要耗费多少年的努力修练才能够有如此成就。

  结果呢?

  他就那样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曾接受他的感情的男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以自己的身家性命逆天改命。

  最让夏子希觉得胸闷的还是,他要逆天改命的人竟然还不是夜北战,而是那个夜北战的王妃?

  夜北战的王妃,从某种性质上来说,就是阻碍他和夜北战之间感情最终归属的巨石。

  他竟然愿意因为那个男人的一个请求,就差点让自己遭受万劫不复的境地,深受重伤还要面对夜北战的迁怒和指责。

  这样的墨律,初始让夏子希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郁闷。

  君既无情我便休!

  管那个男人那么多干什么。既然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曾正视过你,甚至懦弱的逃避自己的感情,那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可是清扬学院里众人尊敬推崇的学长,多少女人为了你魂断牵肠。

  舍了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等着你抛来的红线。管那个男人去死好了。

  夏子希仅仅只见过夜北战几面,却因为墨律的缘故,对于那个男人很是没有好感。可以说,除了陪伴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小迹,楼月皇朝的皇室中人夏子希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当初,墨律学长终于灰了心绝了情,转身离开楼月皇朝回了清扬学院,夏子希可以说是很高兴的,他自然不可能帮助夜北战,为他指明一条明路,让他找去清扬学院。

  这样一想,如今夜北战竟然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加之那么一点点的运气,让他找来了清扬学院那还真不简单。

  不过,这其中有没有别人的帮助就说不定了。

  就他所知,清扬学院的院长,也就是梓桑极那个老狐狸貌似就是一个喜欢广纳贤才之人。只要是天赋好的,能够让清扬学院的名词更甚一层楼的,那个老狐狸就不会在乎别人的身份。

  夜北战能够在无数次的铁马箫歌中活下来,甚至得到常胜将军的称号,足见他除了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敏捷的身手之外,运气也是极好的,连上天都在眷顾。

  想到这里,夏子希轻轻的端起手里的杯子,看着手里茶杯中那氤氲的水汽,轻轻的抿了一口。

  如果当初小迹有这个男人的手段和强势果决的性格,何愁会被夜西岐给抢了皇位,逼死亲母,与手足分享,流落在外备受欺凌,甚至加入了丐帮好几年,过着衣不蔽体的难民生活,流落到社会的最底层,甚至每日都要遭受地痞流氓的拳脚相加?

  如果小迹的性格再阴沉那么一点,说不定如今坐在楼月国兵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当年的东华太子了,哪里还会有夜西岐的什么事。

  那个男人倒好,霸占了原本属于小迹的东西不说,竟然还那样对他。

  估计后来要不是遇到了自己,小迹的命说不定就得交代在那个遇见他的月夜了。

  也因此,夏子希对楼月皇朝中仅剩的那个兄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夜西岐不说,伤害了小迹,自然罪无可恕。而夜北战,害得墨律学长最后那样惨,也不可饶恕。

  不过,这都是当事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夏子希却是不会去插手其中的。这是对小迹和墨律的尊敬。

  这一点,夏子希一直很有分寸。

  许是许久不见的缘故,一时间夏子希感想诸多,看向那边角落里蹲着,满脸都是委屈哀怨,不时的抬起头看向自己和墨律之间谈话的夜北战,眼里顿时就多了一丝复杂和感慨。

  这个男人,也有今天!

  、

  不过。墨律和夜北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奇怪呢?

  不懂就问,夏子希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于是当即好奇的开口。

  “墨律学长,楼月的北战王怎么会在这里,甚至还和你住在一个地方?据我所知,这里好似是你的雅筑吧?”

  清扬学院不愧是整个修灵界都闻名的学府,里面的空间足够的宽广。哪怕,清扬学院本就是坐落在云雾缠绕的山巅,却因为法术的大神通,足够让所有人都随心所欲的选择地方来布置自己的住所了。

  所以,就算夜北战千辛万苦的找来了清扬学院,找到了墨律,墨律也可能会轻易就原谅他,甚至还住在自己的地盘吧。

  听到少年的问话,注意到少年眼里的疑惑和好奇,墨律倒是面不改色的悠闲的喝着茶,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北战王是清扬的贵客,院长自然是不敢怠慢,力尽要做到让贵客宾至如归的感觉。又感念北战王初来清扬宫,对于我等清扬宫中人俱都很是陌生。于是,为了不让贵客心生惶然和不满,院长亲自交代才从楼月皇朝回来不久的我来照顾北战王一段时间。”

  墨律脸上的表情不显,语气听着也很正常,可对于知道他们之间纠葛的夏子希来说,倒是听出了其他的一丝咬牙切齿。

  “院长亲自交代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住在你的地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怎么,难道号称最勇猛的楼月王爷竟然这么久都没有适应清扬宫的生活,反而还要让墨律学长你一直照顾着?”

  指着角落里就差咬手绢了的男人,夏子希的话很不给北战王面子,让自从夏子希一来,他努力想要靠近讨好的墨律就不再正眼看过自己的男人很是悲愤。

  虽然夏子希没来之肖,律儿也不再愿意正眼看他。不过,比起不被重视,他更不愿意被爱人忽视啊!

  顿时,北战王阴郁了。

  “这个男人粘在你这里,最短也有三年的时间了吧?”

  回到了清扬学院,夏子希和东方炎伤自然是要找墨律的,这本就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在见到墨律没有多久。东方炎伤就被清扬的院长梓桑极给叫走了,留下夏子希和墨律之间,彼此说着话。

  “魁夕,这个就是你的孩子吧。都这么大了。”墨律似乎极不情愿提起角落里那个早已经化身为小媳妇儿的男人,毫无痕迹的转换着话题。

  “当初我从楼月皇朝回来后,就听浅仓梧传回来的消息说你怀孕了,我当时还有些不相信呢。没想到,东方那样冷漠的人竟然会爱上你,甚至你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

  看着乖乖的依靠在少年身边,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不时看着屋内的眼里充满了狡诈和好奇,笑得眼睛弯弯的可爱孩子,墨律温和的表情里似乎有着一抹不易被人发现的羡慕。

  孩子啊……

  “其实,我一直以为,凛天或许会是你最后的选择呢。”放下手里的茶盅,墨律叹息。

  比起凛天,东方显然更加的让人无法靠近他的身边。更别说是成为他的伴侣了。

  魁夕,不得不说,这个少年有时候真的很有勇气。或者说,他完全是依着自己的心在走。

  其实,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然以东方的霸道和专制,如果魁夕最后选择的是凛天的话,这个世间恐怕就会有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了。

  墨律看得出来,东方这次是真的动了心,爱得极深,所以也爱得极其霸道。

  他不会让自己爱上的少年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

  何况,魁夕的情况其实也算是给东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先机,让少年在失去记忆最无依的那段时间里学会了依赖东方的肩膀,习惯男人的体温和独独只对他的宠溺。

  至于凛天,那是绛歌因为重伤不得不进入轮回,打入他灵魂里隐藏得极深的一根刺,让他即使是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在面对着凛天的时候也总会有着隔阂。

  做兄弟自然可以长久,可如果是爱人的话,那根已经融入灵魂的刺就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突然爆发,让两人都活得痛苦和追悔莫及。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对了魁夕,你见过小迹了吗?也就是现在楼月皇朝的东华。”

  “小迹?他不是在楼月皇朝吗?”

  “你也知道,小迹跟着你和东方一起来了清扬学院,虽然也算得上是清扬宫的弟子,可到底他的底子还是太薄,学习法术的时候也太短,怎么可能学到什么太高深的东西。于是,院长考虑到这种情况,知道清扬宫派去楼月皇朝的国师不能太过于弱小了。那样会让别人笑话我们清扬宫的。所以……”

  喝了一口清茶,墨律继续说道。

  “院长怕小迹的身份在楼月皇朝太尴尬,怕那些百姓会对小迹的实力有质疑。于是,决定每年有三个月的时间,小迹必须回来清扬宫,继续深造。”

  “今年,也就是这个时间。”

  29外篇 怨气(1)

  “今年,东华回清扬学院就是这个时间。”

  比起清扬学院中别人对那个清秀年的笔名东方迹,作为在楼月皇朝生活了十年,当了十年国师的墨律,他显然更加熟悉的是东华这个名字。

  东华,楼月皇朝曾经地位最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就是楼月皇朝的下一任新帝,作为楼月的国师,墨律自然对他不陌生。

  当年,墨律从清扬宫去到楼月皇朝的时候,东华太子还仅仅是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孩童。每次皇族祭祀的时候,那个孩子都会依偎在他母后怀里,却满眼是好奇的看着自己。

  那样的眼神天真纯净,清澈得不像是能够在皇宫里活下来的孩子。

  那个时候,墨律其实就已经猜到,这样干净的孩子实在是不适合呆在皇宫这样深潭泥沼的地方。

  他的灵魂太过于干净,如果没有人守护的话,迟早会消散于皇宫的尔虞我诈中。

  后来发生的事显然也证实了墨律心中的猜想。

  那个孩子突然从皇宫中消失了,在楼月的五皇子夜西岐逼宫称帝的第三天,那个孩子就那样突然消失无踪,之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之后整整二年的时间,皇宫里没有一丝东华太子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那二年的时间里显然也很是奇怪。不过第三年,楼月的新帝就开始变了。好似一夜之间,那个总是满脸阴鸷的男人变得更加的阴沉了。

  头两年的时间里夜西岐虽然也是满脸的阴鸷冰冷,可那时候至少他还有理智,对于政务也处理得秀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也得得上是一个手段比较狠厣却明知的帝王。

  可是第三年的时候,好似突然一夜之间,夜西岐就不再是曾经的夜西岐。

  楼月的新帝,变得比以往更加的暴虐嗜杀,性格也开始慢慢的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起来。就好似平日晨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戾气,在经过三年的蛰伏期后,终于不受控制起来。

  三年之后,东华的突然出现是谁都没有意料到的。恐怕,连东华本人都早已经忘记这里本该是他睥睨天下的御座,是他逐鹿天下的舞台。

  那个孩子,那个曾经给了墨律很深印像的孩子,不知为何,竟然早已经失忆了。

  他不再记得楼月皇朝,不再记得他曾经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再记得那个高高坐在皇位上的男人,是曾经抢夺了属于他尊贵身份和统治地位的兄长。

  在曾经的东华,也就是现在的东方迹的眼里,他最重要的人突然变成了此刻这个正坐在自己身旁悠闲的喝着茶的绝色少年,这个不知为何竟然能够让东方那个无情冷酷的男人也宠溺眷恋上他的妖冶少年。

  墨律在心里感叹,夏子希却是突然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墨律深长,你是说小迹现在就在清扬?”

  “是啊。东华回来清扬学院也有一段时间了吧。经过这三年的努力和学习,东华的法术和修为也都慢慢变得越来越厉害了。那个毕业班,因为心思简单纯净,天赋极高,最是适合我等清扬宫的修行。要不是他生来就是帝王家的话,早点被带上清杨学院,估计东华的实力连浅仓梧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只能说,可惜了。

  不过兜兜转转一圈,东华最后还是跟着这个他身边的少年来了清杨宫。这不得不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东华他,也许生来便就属于清杨宫这等修心养性潜心修行的地方。

  倒是,红尘未了,自有属于他的劫。

  “浅仓学长那个样子,稍微点的恐怕就该他器了。倒是,小迹这三年来过得还好吧。”对于属性变戍的某个喜欢男扮女装的人妖,夏子希持观望态度,现场采访不轻易沾染。倒是对于小迹,夏子希要担心得多。

  当初在楼月皇朝的时候他被凛天突然打晕带走,也不知道小迹是否会担心他的下落。何况,对于夜西岐那个楼月的皇帝,夏子希可谓没有好印像啊!

  欺负他家小迹的男人,可谓是劣迹斑斑,夏子希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把小迹一个人留在楼月皇朝,日日面对那个当初伤他极深的男人。

  夜西岐那个鬼畜,抢了原本属于小迹的钱,夺了原本属于小迹的权,睡了原本该属于小迹的女人不说,他竟然还敢那样侮辱小迹,实在是杀千刀的货色,惹得天怒人怨了,也亏得他还好意思出现在小迹面前。

  看来改天该跟小迹好好说说,让他直接阉了那个男人算了。没得便宜他。

  暗城大陆的楼月皇宫,正坐于琉璃盏下挑灯夜战处理政务的夜西岐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阴寒,似乎发冷了起来。于是,以为是进风了的男人连忙吩咐身边的奴才去把宫门给关好了,然后继续处理这几天来积累的政务。

  等东华从清扬宫回来,他就有时间天天腻在少年的身边,赶也赶不走了。

  当然,此刻正坐于清扬宫中的夏子希和墨律,是不知道远在楼月皇朝的事的,依然悠闲的谈论着彼此的话题。

  “魅夕想知道小迹现在的情况?那我等会儿就让人把东华给请过来吧。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个孩子的近况了。”有什么比东华自己现身来说更能让人放心呢。

  夏子希还没来得及说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两人当做是透明人给忽视的北战王却是突然的从角落里串了出来,兴冲冲的凑到墨律的面前,讨好的说道:

  “律儿,你想要见东华啊,我去叫吧。”作为曾经的东华太子的皇兄,夜北战对于自家兄弟自然熟悉无比。

  哪怕,经过了东华曾经流离失所的三年,那个孩子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楼月太子了。

  在这里,恐怕也就只是东华这个当年的可爱孩子会给他这个曾经的皇兄一点好脸色看了。

  其他的人,不管是知道墨律下山十年为何会突然功力大减的回来,变或者是不知道原因的,都对他这个来自楼月皇朝的王爷没有啥好脸色看。往往是看到夜北战的身影,就要横眉冷对一番。

  这些,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楼月皇朝,自小就是被人给伺候着谄媚讨好着的夜北战来说,还真是无比的失落。

  想他夜背地战,生来就是天潢贵冑,走到哪里不是别人讨好巴结的对像。即使是长大后出宫建府,也是缠住着千军万马的人物,在楼月皇朝被所有人都当做军神般崇拜。

  没想到到了这里,他夜北战竟然什么都不是,甚至连那原本属于楼月皇朝的王爷身份,在这些修道者的眼里,更是一文不值。

  一时间,夜北战倒是有些失落和惆怅。

  不过这份惆怅和失落在见到他以前的逃避和对他的伤害,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感叹失落和伤春悲秋啊。

  “啊,他这是……”夏子希有些错愕。

  看着那个刚才还一副大型犬蹲在墙角的男人猛然一阵风的跑了出去,少年回过头着无劫于衷的喝着茶的墨律,顿时有些无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毛他觉得墨律和夜北战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呢?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魅夕,你不是想要见东华吗?”对于刚才夜北战的殷勤墨律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然一脸的温润如玉。直到男人宽厚的身影消失不见,墨律才停下了喝茶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夏了希笑得温柔。

  “啊,是啊!”

  “既然这样,”说首,不知何时墨律竟然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枚手掌般大小的镜子,对着夏子希轻柔的微笑:“我帮你通知东华来吧。”

  说完,墨律就往镜子上的一枚晶石上一按。然后,巴掌大的镜面上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墨律师兄,你找我?”

  “是啊,东华,我这里有一个人想要见你呢。”

  “是谁?谁想见我?”

  “啊,你过来就知道了。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惊喜?墨律师兄,你别不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东华,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墨律师兄。不过墨律师兄最近变得有些诡异啊,总感觉很危险。”小动物的本能。

  “嗯?东华,你是这么想师兄的吗?”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笑起来的低哑声音却带着一丝危险。

  “当然不是。我马上过来。”说完,镜子上的画面突然消失。

  看着墨律手上的镜子,夏子希有些诧异。

  “墨律师兄,你有这个东西,刚才怎么不叫住夜北战啊!”既然有这样一劳永逸的通讯工具,夜北战刚才那就如八百里加急般迅速跑过去喊东华的举动岂不是白费功夫?

  “啊,我忘记了。”男人依然笑得一脸的如沐春风。

  “……”墨律师兄,你故意的吧。

  果然,墨律师兄心里其实也有着对那个男人的怨恨吧。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的无视夜北战的存在。

  十年的默默付出,换来的竟然是那个他爱上的男人对他的误解和厌恶。这样的还,任不好受吧。

  等到有一天他终于累了,也倦了,所以想要旆了,忘记了,那个男人却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唤起他曾经最痛苦的记忆,墨律肯定心里也极不舒服。

  就好像压抑了十年之久 的沉闷苦楚终于有朝一日解脱了,轻松了,放下了,却在下一刻又再次浮躁起来一样,墨律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没有恨呢。

  所有说,夜北战如今的遭遇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十年风沙轮流转,也该那个男人自己倒霉!

  ————————-

  一刻钟的功夫还没有到,墨律的雅筑就迎来一个算是这里常客的少年。

  夏子希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个熟悉的,自然很是高兴的站了起来。

  他们,也有三四年的时候没有见了,也不知道小迹现在是否还是如过去那般,单纯如昔。

  外篇 怨气(2)

  “墨律师兄,你找……我……”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刚才还带着温和笑意的小迹就突然走了进来。

  在夏子希因为许久未见的高兴目光中,走进来的少年突然就那样傻愣愣的站在了不远处,震惊的看着夏子希。

  “小迹!”

  “魅……魅夕……”瞬间,原本温润如玉般的清灵少年眼里的平静被惊喜所取代,看向夏子希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动的喜悦。

  “魅夕,你回来了。”小迹的声音里有着不自觉的颤音,那是激动得无法控制的属于少年心情最直接的体现。

  魅夕,你终于回来了吗?在阔别三年之久后,你再次回到了这里。

  “小迹,我回来了。”

  给了出于激动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少年一个灿烂的微笑,夏子希步伐轻盈的走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几年前于月夜中遇见的少年。

  “魅夕,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很担心你。虽然心里一直都知道东方大人肯定会保护好你,你也绝对不会出任何事,可是没有亲眼看见,我总是觉得很忐忑。”

  魅夕,你可知道,你一直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不管是我恢复记忆之后,亦或者是恢复记忆之前,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占据着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位置。

  “抱歉。小迹,让你担心了。”

  夏子希其实也知道,当初凛天带着自己回到波罗族,对于正牌楼月皇朝的小迹他们来说,肯定会担心自己的安危。

  那个时候,夏子希正得怀孕三个多月的阶段,平日里哪怕是稍微的一点事情都会引起大家的担心和惊慌,何况还是那时候的意外失踪呢。

  凛天心里爱着张歌,大家也都知道那个男人可能不会伤害夏子希的安危。可谁又能够难保情着孕的魅夕不会出现其他的什么意外的呢?

  作为一直陪伴着夏子希去到清扬学院的小迹,他更是在乎着那个绝美的妖异少年。

  虽然事后有消息传来,凛天带着魅夕回去了滷族,而且魅夕也很好,甚至不久之后就要和阿修罗道的王成亲了的消息。可偏偏就是这个消息,让本就稍微放松了少许的众人再次紧张了起来。

  阿修罗王是谁?

  在楼月皇朝或许没有什么人知道,可是在修灵界,众人对于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当初他们之所以会离开清扬学院,然后跟随着浅仓梧一起来楼月皇朝历练,不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清杨学院可能被阿修罗王座下的四君给盯上了,梓桑极担心魅夕呆在清扬学院会出事,所以才让他们离开的吗?

  怎么,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阿修罗道 的人就突然转移阵地,跑去波罗族的族长提亲了?

  而被提亲的对象,还偏偏就是波罗族族长唯一儿子—-绛歌?

  难道说,当初在清扬学院的时候,之所以会出现阿修罗道的四君,他们就是为了绛歌而去的?

  据说,前一段时间,阿修罗道 的四君跟着他们的王亲自去了波罗族提亲,众多的阿修罗道中人包围了波罗族的外围,逼得整个波罗族的族人都心慌意乱的。甚至连凛天,脸色都阴沉了好久?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不可谓不心惊胆战。

  魅夕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果魅夕被阿修罗道 的王给娶回去当了阿修罗道 的王后,东方又会如何的震怒?

  想到东方那冷漠无情的眼神和充满戾气的杀戮,不论是和东方相处甚久的浅仓梧,亦或者是一直跟随着魅夕,见识了那个男人对魅夕那强烈的占有欲和宠溺的小迹,心里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感。

  东方他,会跑去从阿修罗王手里抢人吧?

  事实证明,有很多事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的。

  比如,浅仓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从梓桑极那个老狐狸的手里接到一封成亲的请柬,一封来自波罗族和阿修罗道共同发出的请柬。而请柬上的名字,既是那么的熟悉,却偏偏又那样的陌生。

  波罗族之子绛歌和阿修罗道之王。

  绛歌他们都知道,那是波罗族族长和祭祀最疼爱的爱子,也是他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绝色少年—-魅夕。据说那还是东方专门为那个孩子取的名字呢,意蕴着那是专属于他的少年。

  可是阿修罗王?

  为毛阿修罗王下面的名字他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呢?

  熟悉到他绝对认识,心里却偏偏又生出一股很怪异的陌生感。

  好似一夕之间,他突然就不认识那整整齐齐的贴在烫金请柬上那大红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东方炎伤!

  他该说,是自己有眼不金镶玉了么?竟然和东方相处了那么久,却连那个男人的身份都没有丝毫的怀疑。

  那个男人正确性薄凉和冷酷无情,不就是传说中属于那个好战吐血之族最显著的特征么。

  也许,他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这几年和东方在清扬学院的相处中慢慢形成的淡淡交情,不至于让那个男人看自己不顺眼,然后来个顺道毁灭。

  不在乎的东西,随手毁了就是毁了,没有任何的理由。

  相信,此刻议在清扬学院得到了消息的即墨那个家伙也绝对不会逊于自己。

  三年前,那一场绛歌和阿修罗王的婚礼,震惊了三界的多少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本该吐血杀戮冷酷无情的阿修罗道之王,竟然也会有爱上别人的一天。那本该无心无情的冷酷王者,最后竟然也有了属于人类的感情?

  是那个波罗族的少年太过于特殊,还是阿修罗王心里有着其他的打算?

  三年的冷眼旁观,阿修罗王继承者的出现,都无不显示了那个从始源之初就存在着的强大王者是彻彻底底的爱上了一个人类,一个他们认为从来都不会有的人类。

  尽管那个少年是波罗族的族长之子,亦无法消除三界之人的震惊和惊骇。

  三年不见,当再次看到夏子希,可想而知小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激动和复杂。

  阿修罗道,并不是他们这些人想去就可以去的了的地方啊!

  那个服兵役,除了实力强大的可以来回自如的人能够进去,就是只有被阿修罗王空话进入的人才能够活阗从里面回来。不然,就是永堕阿修罗道的血腥杀戮中,无法解脱。

  “魅夕,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时候你怀着的东方大人的孩子吧。”稍微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就迹无意间就见了向着他探头擦脑的小小孩子,那蹒跚的跟在魅夕身后,正一脸懵懂而又好奇的注视着自己的可爱宝宝。

  “叔叔好,宝宝叫魅斗哦。”在夏子希的面前,魅斗一向乖巧而懂事。

  “魅斗?真是可爱的孩子。”

  小迹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又由于在清扬学院中修行法术的缘故,他本身白容貌与三年前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依然一脸属于少年时期的青涩。

  然而这份青涩中,却又由于在楼月皇朝作为国师的历练,慢慢的退出表面的稚嫩,爱逐渐的焕发出属于他自身的光华。

  温暖夺目。

  “对了小迹,你来的路上,看到夜北战没有?他刚才不是过去找你吗,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抱起身后紧紧握着自己然而衣袂的孩子,夏子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搂在自己的怀里,让他能够依偎舒服一些。

  同时,夏子希看向一旁一直温柔微笑着的墨律,不由想起了刚才急匆匆的跑出去的男人,突然好奇的问道。

  对于墨律和夜北战之间的关系,夏子希一向很感举。从向年前他在楼月皇朝看着墨律默然神伤离开的背影时,夏子希心里 就在默默的关注着这个温和清雅的男人。

  说实施,除了炎,墨律是夏子希第一个从看见他开始就心生好感的男人。

  即使是当初的东方炎伤,夏子希都不见得会如此信任他。当然,这也可心说是环境使然。那个时候,夏子希因为才来到这个陌生而又诡异的世界没有多久,心里自然有着一份对别人的戒备和惊慌不安感。

  “三哥?我没有看见他啊!怎么了,难道三哥又惹墨律师兄生气了吗?果然是现世报啊,三哥现在终于也知道被最爱的人到底是怎样痛苦的感觉了吧。也该他活该,谁叫他当初做得那样绝,一点都不给自己留点后路。现在,想要挽回谈何容易。”

  果然是太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所以就不珍惜吗?

  直到最后墨律师兄终于对他捻了,也对他死心了,他才幡然悔悟自己曾经到底做过怎样让墨律师兄伤心绝望的事吗?

  墨律师兄这次恐怕是真的放弃了吧。不然,当初他就不会走得那样决绝,连给三哥一个反省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小迹也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墨律师兄不离开,而是给了三哥最后一个机会的话,三哥他到底能不能够抓得住。亦或者说,他到底能不能够及时明白自己的感情,选择把留下来。

  “小迹,你知道夜北占是什么时候找来清扬学院的吗?怎么感觉现在的他跟当初那个在楼月皇朝器宇轩昂杀伐决断的男人相差如此之大?墨律师兄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让那样一个霸道的男人从此变得如此忠犬了呢?”

  这一点,夏子希从刚才看见夜北战开始,心里就一直很好奇。可惜,看墨律的表情,那个温雅的男人显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三哥他……”

  小迹才刚刚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然后,他们刚才还正在讲座的对象就那样如一阵狂风般的刮了进来,连看有看屋里的情况一眼,直接就可怜兮兮的跑到正悠闲的喝着茶的墨律面前,乖乖的站好了。

  “律儿,我回来了。东华没找到。”

  “啊,东华,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热爱。”有些后知后觉的男人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个他刚才急匆匆跑出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的少年,自家的兄弟,曾经的楼月太子 —-东华。

  “三哥,你这是什么话。”小迹的脸黑了。

  看着夜北战和小迹、墨律之间的互动,夏子希在一旁啧啧称奇。

  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貌似夜北战以前挺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现在智力退化得如此严重?好歹他也曾经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戮将军,怎可以如此的自毁形像,自甘堕落?

  就在夏子希满脸兴趣的注视着夜北战和墨律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姿态万千却矫揉造作的女人。不得不说,同时那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进来,视线扫了周围一圈,然后就直奔着墨律而去。

  “墨律师兄~~~~”

  瞬间,不光是小迹和墨律的脸僵硬了,夜北战更是直接从温顺的忠犬倾向成凶猛的豺狼,大专咆哮。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又来了?”

  31章节 悍女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又来了?”夜北战的脸色很是阴鸷,身上的气势更是充满了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危险。

  这个胆敢觊觎他的律儿的女人,竟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就大胆的勾引他的律儿来了。该死!

  夜北战绝对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作为楼月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他怎么可能还有那些无谓的怜悯。尤其是面对的这个女人,更是让夜北战那所剩不多的皇族礼仪完全的被抛之脑后,简直是恨不得喝其血嗜其骨了。

  如今律儿不待见他,难道这个女人就想要乘虚而入吗?当他是死人不成!

  只要有他夜北战在,那就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于是,在女人向着墨律的方向奔去的时候,夜北战那高大的身躯直接挡住了女人的去路。

  看到她那温柔优雅的墨律师兄被眼前的粗狂壮男给挡住了身影,无法看到也无法解除到那个温柔的美人,奔过来的女人瞬间狂化了。

  双手叉腰,那一瞬间女人的气势无人可挡的彪悍。

  “夜北战,又是你这个死变态。本小姐来找墨律师兄,又不是找你的,你凶什么凶。这里是墨律师兄的住所,本小姐怎么就不可以来?倒是你,你这个从俗世跑来的男人,还是早点哪里来的就哪里去,别妨碍本小姐的视线。”

  “想要我离开,你休想!死女人,好歹你也是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竟然直接跑来找男人,你羞不羞!”

  夜北战的脸色也很是难看,阴霾的双眼里充满了怒火。

  “本小姐羞个屁。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本小姐喜欢墨律师兄,来找他自然就理所当然。倒是你这条忠犬,本就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天天缠着墨律师兄你丢不丢人啊你。”

  女人显然也不甘示弱,一副强悍的女王墨样,看得一旁的夏子希瞬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豪迈得如此的冷人心生膜拜?

  刚才她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印象,夏子希还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仰慕墨律,比较小鸟依人的娇纵小姐,没想到内在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彪悍豪迈的女王,浑身的匪气看得人一阵的目瞪口呆。

  怪不得刚才墨律和小迹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如此之奇怪了。

  看来,墨律师兄和小迹他们肯定是对那个女人的性格深有体会。不然,以墨律一向的温文尔雅,他绝对不会只是因为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就脸色僵硬。

  夏子希注视着眼前的情况,眼里倒是充满了好奇。

  另一旁,直面女王噼里啪啦的一阵“豪言壮志”,夜北战的脸瞬间红了,也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恼羞成怒给气的。反正,自从那个女人进来开始,夜北战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沉的煞气里。

  “本王喜欢,自然甘之如饴。倒是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毫无羞耻之心,竟然自己跑上门来找男人?本王警告你,律儿是本王的人,你最好别打他的注意,不然……”夜北战的声音低了低,看向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可惜,这里不是楼月皇朝,他对面那个女人也不是普通的女人,根本就对夜北战的警告毫无反应。甚至,面对夜北战那毫无掩饰的强大气势,女人的态度反而更加张狂和肆无忌惮了。

  “不然怎样?夜北战,说你是死变态,你还真是死变态。墨律师兄是男人,你也是男人,男人自然是要娶妻生子的。本小姐看上了墨律师兄,想要为墨律师兄生儿育女,你这个大男人就不要阻挡在本小姐追求幸福的道路上了。不然,”这个时候,女人的声音明显地也压了下去,却在下一刻,猛然尖锐起来:

  “本小姐铲了你!”

  碍脚的绊脚石,她绝对不留。

  想要从她手里抢墨律师兄,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伤害了墨律师兄的人,她绝对要把他赶出墨律师兄的视线之外,不许他越雷池一步。

  “你……该死的,就你这样的女人,也敢肖想我的律儿?就你这样彪悍的泼妇,哪家的男人敢娶你?”

  “本小姐长得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是花容月貌,墨律师兄怎么就不可能娶我?倒是你,墨律师兄收留你,那是给院长面子,你还真以为是给你面子啊!

  识趣点,就给本小姐早点搬出去。这里可是未来本小姐的住处,怎么可以留下一个如此瓦亮的电灯泡来跟我抢男人。你就死心吧!”

  女人的姿态很是嚣张,嚣张得不是一般人,看得夏子希再次感叹这个女人的神奇。

  如此彪悍的女人,到底是哪家出品的凶器啊?顶礼膜拜中……

  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夜北战早就对那个女人的言语直接免疫了,此刻竟然还有一战之力,除了脸色难看得令人同情之外,竟依然屹立不倒,站在那个女人的面对岿然不动,就是不让那个女人越过自己接近墨律的身边。

  “你这个寡廉知耻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竟然一点女人的矜持和温柔都没有。就你这个样子,也想要律儿看上你?你别白日做梦了。回去多学学《女戒》还差不多,免得将来孤老终生。”

  面对这样的女人,再好的修养都保持不了。何况还是夜北战这个常年带兵,一直和士兵相处在一起的勇猛将军。

  那点皇族的优雅早就被眼前的女人那毫不留情的话话给弄得暴走了,说出来的话竟然也丝毫不弱气势。

  “你以为世人都跟你一样,眼睛长得头顶上,只看表面不看内在吗?本小姐性格虽然是豪放了那么一点,可胜在真实,不屑于去伪装那些女人的矫揉造作。本小姐这样,自然是相信墨律师兄不是一般的人,肯定能看出本小姐的与众不同来。”

  说到自己,女人夸奖的话毫不脸红气喘,语气中竟带着一股隐隐的傲气。倒是在抬头看向拦在自己面前的夜北战时,说话夹枪带棒,锐利粗鲁得差点令夏子希把喝在嘴里的茶都给喷出去。

  只见那个女人以蔑视傲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夜北战一番,然后突然开口:

  “不像你,明明就是个二手货,都被女人给用过了,竟然还敢跑来这里和我竞争,你也好意思。”

  “住嘴。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家的,说话如此的没羞没耻,我都替你害臊。”

  这句话的威力显然不止对夜北战的忍耐力造成了强烈的冲击,更是对一旁悠闲看戏的墨律和小迹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姑娘,你也太狠了吧,北战王夜里会蒙在被子里偷偷哭的!

  别人心里怎么想,女人显然并不怎么在意,依然故我的唇枪舌战,毫不留情:

  “本小姐的性格那叫爽朗,那叫大方,我都不害臊,你害臊个屁啊!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多多的磨练一下,就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本小姐的对手。光是论性别,你就先天不足。”

  “你……”

  “本小姐至少还可以为墨律师兄传宗接代,繁衍子嗣。你呢?你生的出儿子么?不是本小姐其实你,就你这个粗壮的身板,就算能够生儿子,那究竟会生出怎样的怪物出来啊!想想我都毛骨悚然。

  还是本小姐的相貌好,生出来的儿子个个俊美不凡,打生出来的女儿个个貌比天仙。这就是优势啊,口胡,你懂不懂。”

  “无耻,无耻啊,世风日下,想我夜北战纵横楼月那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女人,竟然当着男人的面就说出这样一番令人觉得羞耻没脸的话来,你的父母难道都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的吗?”

  “这里是修灵界,女人豪放的多得是,你以为还是你们那个小小的楼月皇朝里的女人吗?像你这样说,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些温柔矜持的女人,你还跑来这里跟我抢男人干什么?”

  “既然楼月皇朝那么多的女人等着你去垂怜,墨律师兄你就不要肖想了。快点滚回你的楼月皇朝,去温你的温柔乡吧。等我和墨律师兄成亲后,我会记得送你一份请柬的。”

  “你休想。修灵界这么多的男人,你干嘛偏偏跟我过不去,竟然想要勾引我的律儿。我告诉你,想要接近律儿,痴心妄想!”

  “哼,由不得你。你这个把墨律师兄害得如此之惨的男人,没有资格再呆在墨律师兄的身边。回去好好的守着你的那个王妃度日吧,墨律师兄今后就是我的男人了。谁敢肖想我的男人,我就阉割了他!”

  “你……恶女,你敢!”

  “本小姐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倒是可以试试。”

  “死女人……”

  女人向来牙尖嘴利,夜北战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加之对方根本就毫无顾忌,夜北战说得过女人那才怪呢。

  到最后,除了自己被气得七窍生烟外,他竟然毫无办法。

  这里不是楼月皇朝,也不是在他的军营,他那王爷的尊贵身份在这里根本就毫无用处。

  而且,这里是清扬学院,里面的人莫不是属于修灵界的人,本身就拥有者神秘的法术,他曾经的身经百战高强武艺在这里,竟然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夜北战才发现他和律儿只间的差距到底是多么得巨大。

  那就如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让他只能站在对面远远的看着,看着律儿在鸿沟的另一岸渐行渐远,而他却只能立于原地满是焦急,无法触及。

  看到夜北战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对峙终于告一段落,悠闲的坐于一旁看好戏的夏子希眼里满是兴味,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的问着身边流露出一抹担忧的看着夜北战的小迹。

  “小迹,那个女人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在清扬学院里见过她?”那样特立独行无比彪悍的女人,没道理他在清扬学院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会没有听说过啊!

  还是说,这个女人是近几年才来的清扬学院,所以他才没有听说过?

  “魅夕,她是……”望着自家三哥一眼,再看看一旁始终无动于衷的墨律,小迹最后有些犹豫的开口。

  “魅夕,说起来她其实你也并不怎么陌生,她就是即墨浩然的妹妹,即墨嫣然。”

  “即墨嫣然?”瞬间,夏子希呆了。

  诚然,那一家的人都很强大。

  不管是即墨浩然那个家伙,亦或者是眼前这个无比女王的匪女。

  “墨律师兄~~~~~~”和夜北战吵了一架,即墨嫣然瞬间觉得心野宽了,天也蓝了,看什么都顺眼了。

  于是,那个拦在她面前的障碍物自然被女人大手一挥,在夜北战陷于自己的阴郁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把那个男人壮硕的身躯给退开了,直奔墨律身边而去。

  “墨律师兄,你家的狗狗太凶悍,嫣然刚才好怕的说。”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墨律的身边,即墨嫣然抱着墨律的手臂撒娇。

  夏子希:“……”

  果然,这就叫作差别待遇吗?夜北战在这里貌似不怎么受人待见啊!

  “嫣然,不要闹了。来,我来为你介绍一个人。”

  这个时候,墨律倒是没有在优雅的喝着茶。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顽皮少女,墨律倒是有些宠溺少女的无法无天。

  这种纵容和温柔看在一旁的夜北战眼里,心里顿时痛得无法言语和黯然。

  律儿,我到底是失去了你吗?还是,我还拥有着一个机会,可以追回你?

  夜北战原本冷硬的脸突然萧瑟起来,看到律儿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忽视和疏离,心里隐隐作痛。

  这一切,追根究底到底又是谁的错?

  32章 未婚妻

  “墨律师兄。”

  “魅夕,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你还没有见过嫣然吧,她是即墨的妹妹。即墨嫣然,是最近两年才来清扬学院学习的。”

  轻笑着面向夏子希说道,墨律随即低下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手臂边的少女,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语气温柔。

  “嫣然,这位就是魅夕,是东方的伴侣。”

  “东方魅夕?难道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个很厉害的东方炎伤的弟弟?不是说是东方炎伤的弟弟吗,怎么又变成他的伴侣了?”即墨嫣然歪了歪头,看向夏子希的眼神里有着浓郁的好奇。

  “这个,就要问东方了。急得当初魅夕就是跟着东方一起来的清扬学院,连梓桑极院长在见了魅夕一面后都立马同意了的。据说魅夕的天赋很高,梓桑极院长可是给了魅夕好多的惠利。”墨律笑得云淡风轻,语气中有一种淡淡的温雅。

  当初魅夕跟着东方炎伤来到清扬学院的时候,墨律正在俗世的楼月皇朝,因此对于这些事也不过是从即墨和浅仓的嘴里得知,并不怎么清楚当时的情况。

  不过,能够被东方爱上的人,又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恐怕梓桑极院长当时就知道些什么了吧,或者,梓桑极院长清楚魅夕的身份,不然他不会对那个少年如此的在乎,甚至在听说清扬学院外围可能会出现阿修罗道座下四君的时候,连忙让浅仓梧带着魅夕去俗世历练。

  历练,也不过只是一个表面的借口罢了。不然,有他在楼月皇朝,清扬学院又怎么可能还会派遣其他的弟子前来。

  墨律才华横溢,细心睿智,即使是在清扬学院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他在清扬学院的几年更是让众多人都佩服的师兄,墨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魅夕师兄,你好,我叫即墨嫣然,是即墨浩然那个吝啬的家伙的妹妹,你叫我嫣然就可以哦。”说完,少女对着夏子希甜甜当初一笑。不过,下一刻,少女却是抬头左顾右盼起来,似乎再找些什么。

  “嫣然师妹,你在找什么?”

  说真的额,夏子希虽然对于少女刚才的凶悍有些惊诧,不过却很是喜欢这个少女的直接和坦率。尤其是当她针对的那个人还是夜北战的时候,夏子希更是对着这个少女有着深深的好感。

  能够让夜北战也尝尝失落的痛苦和绝望的滋味,让他也知道当初的墨律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面对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知道墨律师兄的痛苦,才会珍惜失去的东西。

  太过于便宜他的话,连天理都不容。

  所以,当夏子希再次回到请杨学院的时候,竟然看见夜北战就站在墨律的身边,甚至还住在他的地方的时候,可想而知。夏子希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阴鸷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理轮回,报应不爽,真是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吗?我在找东方师兄啊!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看到东方师兄,不是听说只要有魅夕师兄在的地方,就一直会有东方师兄的身影吗?怎么我站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看见那个备受我哥哥推崇的男人?”

  停止到处乱瞟的动作,少女转过头静静的看向夏子希,疑惑的问道。

  “炎吗?他有事先去找梓桑极院长了,可能等会儿才回来。对了,嫣然师妹,你哥哥还好吗?”

  自从被嫁去阿修罗道,夏子希就好久没有再见过以前的朋友了,心里自然对他们还是关心着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夏子希自然要问候一声。

  “我哥?那个死男人又跑去俗世开赌场抢钱了,我都替他害臊。身为即墨家未来的继承人,他怎么可以一心都掉在钱眼里呢。尤其是最近几年,他自己到处乱跑不算,他竟然还敢带着我大嫂也到处乱窜。他难道都不知道怀孕的人身体一向会很弱的吗?”

  说到这个,少女显然很是埋怨,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大嫂?即墨什么时候成亲了吗。竟然连孩子都有了?”夏子希很是惊讶。

  貌似即墨向来都自诩风流不羁,一点也看不出有想要成亲的意思啊!倒是那个时候即墨对于他身边的肖鸦态度很是不同,一点也不像是对待书童的意思。

  现在,都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了,那个叫肖鸦的少年是否还在清扬学院?

  “说起来,即墨的伴侣魅夕你也认识呢,就是那个被他给剥削得很惨的肖鸦。听说那个叫肖鸦的少年倒是很聪明,包袱款款的逃了几次,可惜每次都被即墨给逮了回去,努力的生娃。”轻笑一声,墨律开口替子希解惑。

  “果然是肖鸦啊!”夏子希也不知道现在是该感叹还是该叹息了。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即墨对于肖鸦的感情可能不同于以往,却并没有怎么去深究。毕竟,肖鸦本来就是即墨带回清扬学院的,他们不过是同路而已。

  现在这个结果本来就是意料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律儿!”

  几人在一起说得兴起,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站在一旁的夜北战却是气得吐血。尤其是当他看见即墨嫣然那个凶狠的女人此刻竟然一副小鸟依人的娇弱模样依偎在墨律的身边时,男人的眼里更是充满了怒火。

  那个女人竟敢……那个女人竟敢……竟敢碰他的律儿,她竟然敢对他的律儿如此亲昵。律儿是他的,他夜北战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大步上前一步,在墨律和夏子希几人都措手不及的之下,迅速的把那个笑得温雅的男子给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让本依靠在墨律身上,全身的重量几乎都依靠着墨律的即墨嫣然给弄得差点一个踉跄的摔倒在地。

  “夜~北~~战!”差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的少女瞬间愤怒了。

  尤其是她抬头看见自己喜欢的墨律师兄竟然被那个她无比讨厌的男人给搂在怀里的时候,少女更是双目怒火,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一步踩死那个男人。

  “律儿是我的,你离他远一点。否则……”夜北战的眼眸暗了下来,语气低沉中带着一股危险的警告意味。

  “否则怎样?你打我啊!谅你也没有那个能耐。你要是敢打我,不说我哥哥会立马的为我找回场子,就是墨律师兄也会怨恨你的,看你敢不敢出手。”少女有恃无恐。

  就算她觉得此刻的夜北战身上的气息很是危险,可是向来就没有怕过谁的即墨嫣然又怎么可能会怯场。

  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个个都能力不俗,就是受了重伤的墨律师兄看起来都一副仙姿飘渺神秘莫测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谅他夜北战也不敢出手打女人。

  何况,退一万步讲,就算夜北战被自己给激怒了,失去理智的想要打她,可她即墨嫣然这些年的修炼难道都是假的吗,她难道都不会还手不成?

  虽然她承认,她是比不上她哥哥那么厉害,更是不及墨律师兄还未受伤前的修为,可作为修灵界四大古老家族的即墨家嫡亲小姐,她即墨嫣然又会差到那里去。

  她怎么肯能会连一个俗世中人都奈何不了。那还真是会丢即墨家的脸呢。

  “你……你……”男人气的手直哆嗦。

  看到少女如此嚣张张狂的模样,夜北战真是有苦自己知。他确实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让律儿生气的事来,更是害怕律儿会因此讨厌他,不再跟他说话。

  夜北战不得不承认,他害怕看见律儿冷漠疏离的眼神。那让他的心痛彻心扉。

  如此投鼠忌器,夜北战哪里会是无所顾忌的即墨嫣然的对手,每每都会被那个女人给气得半死。

  有时候夜北战甚至会想,这也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惩罚他曾经的罪过。

  天道,果然是公平的呢。

  “真是一个没有贵族气质的男人,还说你是什么楼月皇朝的尊贵王爷呢,也不过如此嘛。连平民的修养都没有,如此粗俗不堪,没有担待,墨律师兄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然到时候有得你哭。”

  看到夜北战强自忍耐的模样,即墨嫣然就觉得生气。

  当初把墨律师兄害得如此之惨的人是你,差点害死墨律师兄,让墨律师兄伤心绝望之下决定回清扬学院不再离开的人还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再次出现在墨律师兄的身边,打乱墨律师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

  要放弃一段隐忍了十年的感情,甚至为对方还差点逆天损命,这样的无悔和付出,你没有好好的珍惜,在,欧律师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你又冒出来做什么?

  没有你的出现,墨律师兄的心房早就被本小姐给攻陷了,哪里还轮得到你的位置。

  所以说,即墨嫣然对于夜北战的出现还是很有怨念的。就差画个圈圈诅咒他了。

  敢跟本小姐抢墨律师兄的人,都不可饶恕。

  瞬间,少女的背后出现狂怒的闪电。

  “墨律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即墨本家一趟吧?”

  无视夜北战那杀人的眼神,也不去理会一旁夏子希等人看好戏的目光,少女走过去一把大力的推开夜北战高大的身影,再次动手把墨律给抢到自己的身边,顿时笑得无比娇羞温柔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律儿凭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去你家?”听到女人的话,夜北战也顾不得恼怒女人刚才的粗鲁,瞬间炸毛。

  “呃,你还不知道吗?墨律师兄会是我将来的丈夫,我即将成为墨律师兄未来的新娘,女婿去女方就爱自然是去提亲的。”微微挑眉,少女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她从小就期待着能够成为墨律师兄的新娘。

  哪怕那是她小时候的懵懂和无知,对于墨律师兄的感觉也更像是妹妹对待哥哥的依恋和喜欢,可是如果要她把墨律师兄交付给那样一个曾经伤透了墨律师兄的心男人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少,在她承认那个男人之前,她会牢牢的粘在墨律师兄的身边,让那个男人看得到吃不到。甚至连触碰一下都不行。

  她墨律师兄的豆腐,岂是那么好吃的。

  “什么,我不许!”果然,男人的反应很是激烈,一副恨不得插死女人的模样。

  “你凭什么不许?你是墨律师兄的什么人呐,连墨律师兄自己都没有拒绝,你在这里嚎什么。”

  “律儿——”猛然转过头,夜北战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律儿,她刚才说你没有拒绝,这是真的吗?

  你真的想要去娶那个母夜叉般的女人,你已经不愿意原谅我了吗?哪怕,我再怎么的等待,无论做任何事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期待着你的原谅?

  这些话, 咽在喉咙里,夜北战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现在有什么立场来质问律儿的转身离开,他又有什么资格一定得要律儿再如以前那样默默地等着他,为他付出所有?

  果然,他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已经失去了再次拥有律儿的资格了吗?

  “墨律师兄,你怎么……”一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小迹此刻倒是有些为自己的兄长着急。

  夜北战总归是他的血缘亲人,哪怕在对待墨律这件事上,小迹也很是不满于自己兄长的做法。可俗话说的是,血浓于水,他还是希望能够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那个已经幡然悔悟的哥哥能够最终抱得美人归的。

  墨律师兄是一个很温润如玉的美人,任何人看到他都会心生好感,小迹自然更是对于这个曾经为他的兄长付出所有我的男人有着不一般的敬佩和爱戴,他哪里会希望墨律师兄与自家兄长渐行渐远,从此陌路。

  “墨律师兄,我们怎么没有听说你和即墨师妹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的亲密,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墨律师兄你不是一向都把即墨师妹当做是妹妹来疼爱的吗”怎么会如此……如此仓促的……这件事……”

  比起小迹的焦急,夜北战的震惊和痛彻心扉,夏子希倒是只有些错愕而已。

  “墨迹师兄,你这是?”

  刚才即墨嫣然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是真的他要和即墨嫣然成亲,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夜北战以前对他的伤害,所以故意如此在?

  看到男人脸上依然笑得如沐春风,好像没有看到夜北战的失魂落魄和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夏子希倒是有些不敢确定了。

  墨律师兄是认真的吗?还是心里有着什么打算?

  “魅夕,难道我刚才都没有说吗,嫣然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堪比重型炸弹的话,在炸晕了夜北战,波及了旁边小迹的同时,墨律却是不再有任何的表示。

  “你的未婚妻?”这下,夏子希是真的有些惊诧了。

  墨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已经放弃了夜北战,决定和一个女人结婚了吗?可是……

  夏子希还没有来得及猜透墨律话里的意思,一声怒吼就突然地响起在了耳边。

  “什么?律儿,那个女人竟然会是你的未婚妻?我杀了她!”夜北战瞬间暴怒了,眼里的戾气重得令人心悸。

  33章 醋意横生

  “即墨嫣然,我的,未婚妻!”男人清冷如珠玉的声音蓦然响起在空旷的大厅里,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墨律师兄!”

  “墨律师兄!”

  一旁的小迹惊呼,夏子希颇有兴味的挑眉,静静站立一旁的少女则是做娇羞状的看着眼前清雅高华的男子,同时不时的以挑衅的目光看向暴怒中的夜北战,心里顿时觉得圆满了。

  让你不好好珍惜墨律师兄,让你伤了墨律师兄的身寒了墨律师兄的心,让你竟然娶了别的女人,还让墨律师兄为你默默付出了十年的光阴。

  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

  既然你可以不顾墨律师兄的感受娶妻生子,甚至还为了难产的老老婆害得墨律师兄逆天消亡,甚至魂飞魄散,为何墨律师兄就不可以也娶一个美丽的妻子,然后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 律儿 ,你说的不是真的,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才让这个男人胡说八道,说什么她是你的未婚妻,实际上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粗鲁凶悍的女人?”指着一旁脸上满是得意的即墨嫣然,夜北战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律儿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呢,他明明就是爱着自己的,爱了自己十年,甚至默默的等了他十年,他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的?

  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律儿又喜欢的女人,在清扬学院的这几年时间,他也把律儿身边的那些烦人的苍蝇都隔离得密不透风,稍微有些靠近的不轨之徒都被他给暗中解决了,这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说到漏网之鱼,眼前这个叫即墨嫣然的女人显然就是那条凶悍的霸王鱼,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自己抢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想到这里,夜北战看向即墨嫣然的眼神顿时凶狠起来,顿有一种想要扑上去咬死她的意思。

  对于男人恐怖的眼神有些畏缩,不过马上,即墨嫣然就再次精神抖擞起来。双手叉腰,指着夜北战的鼻子就开骂:

  “夜北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小姐怎么就不可以是墨律师兄的未婚妻了?墨律师兄可是整个清扬学院里的人都喜欢敬着的师兄,本小姐八岁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就发誓嫁给他,现在成为墨律师兄的未婚妻那是理所当然。”

  “还有你,你是墨律师兄的谁啊,凭什么在这里对着本小姐和墨律师兄的关系露出一张嫉妒的脸,好似墨律师兄抛弃了你,而本小姐就是那个抢了你的相公破坏了你的家庭的刽子手?啊!啊!啊!”

  上前一步,少女纤长的手指大力的戳着夜北战宽厚壮硕的胸膛,语气颇为理直气壮,看得一旁的小迹不由转过头不认相看自家兄长的憋屈,看得夏子希更是满足了。

  有这样一个凶悍的女人守护在墨律师兄的身边,不让夜北战吃尽了苦头看来他是无法抱得美人归的。

  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楼月王爷也有今天,夏子希顿时觉得圆满了。

  该!那个男人就是欠教训。

  “即墨嫣然!”打开胸前少女的手,夜北战的脸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身上更是怒气横生。

  “怎么,本小姐哪里说错了吗?你既然都已经成了亲,连儿子都怀上了,还惦记着我的墨律师兄干什么?而去,最让本小姐愤怒的是,你自己的老婆难产了,凭什么就突然想到我的墨律师兄来了?

  你老婆难产你去找稳婆啊,墨律师兄又不是接生婆,你派人去找我的墨律师兄你是什么意思?你安的又是什么心?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那个跟墨律师兄八竿子打不着,甚至还是墨律师兄的情敌的老婆,墨律师兄最后差点就死了,连魂魄都没有。”

  “我……”夜北战嘴里苦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即使他以前不知道,可在墨律突然离开楼月皇朝,连跟他告别的机会都不留,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开,突然回到了清扬宫,他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彻底伤了律儿的心,也彻底寒了他的心‘

  等他终于追到清扬宫的时候,他更是旁听侧击的从别人的口里知道了很多他以前都没有意识到的事。

  比如,律儿在楼月皇朝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往的功力大减,连曾经的一半都没有;再比如,律儿曾经差点就回不来,全都是为了他让律儿替自己的王妃逆天改命。

  又比如,律儿在清扬学院到底是如何的受欢迎,以至于在听说他的名字后,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全都是指责和不忿,每每看到律儿和自己走在一起,那些人就会找各种理由把律儿从自己的身边调开,让他没有丝毫和律儿相处的机会。

  犹记得,当初他刚来到清扬学院的时候,那些清扬学院的人,无论是男亦或是女,在看到律儿的时候无不是一副或激动或崇拜或少女含春欲语的娇柔模样,看得夜北战内心一阵的吐血。

  为毛,为毛,那些女人喜欢律儿也就算了,毕竟他的律儿实在是太优秀了,会有很多少女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为毛,那些站在一旁踌躇不前,一看到他的律儿出现就一副害羞模样的男人是毛回事?

  那些男人,个个都五大三粗的,竟然也敢喜欢他的律儿?也不照照镜子,他的律儿是那些人可以觊觎的吗?

  愤怒不忿中的男人完全忘记了,其实他也算是其中的一个,身躯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样。跟温润如玉的墨律站在一起,那完全是视觉上的巨大对比。

  即墨嫣然完全不管此刻夜北战心里到底是多么的自责,又是如何的悔恨,依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不让那个男人长记性,他又怎么会知道墨律师兄以前看到他成亲时埋藏在心底无法说出口的痛,又怎么会理解,当墨律师兄听到那个男人完全把他的王妃难产怪罪到自己头上时心里的冷。

  “夜北战,墨律师兄当初为了你的老婆逆天改命差点就死了,即使侥幸活了下来,现在的修为也虚弱得完全不到以往的十分之一。所以,为了墨律师兄能够早日恢复到以前的修为,如今之计,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双修。”

  双修的人,自然就是她即墨嫣然和墨律师兄。

  这个主意,还是即墨嫣然当初很大胆的跑到墨律的面前说的呢。

  尽管墨律师兄一开始死活都并不同意,甚至只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都不说,可是她即墨嫣然又怎么可能没有看见墨律师兄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苦涩和黯然神伤呢。所以,也就有了她接下来的话。

  “所以,下个月初十的那天,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墨律师兄的盛大婚礼。”说完,少女掩嘴状是很羞涩的笑了。

  “什么,婚礼?!我不答应。即使是双修,律儿那也是应该和我双修,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女人,就不要来打扰我和律儿的生活了。想要律儿娶你,除非我死!”

  夜北战自然也希望律儿能够早日恢复修为,那样他心里的愧疚和自责也会少些。可是如果以律儿和别的女人成亲为代价的话,他宁愿律儿的修为永远都不恢复。

  不要怪他太自私,实在是他太在乎那个清冷优雅的男人了。

  夜北战无法想象,如果他当初看到律儿竟然和别的女人成亲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那会让他失去理智,进而发狂的。

  作为楼月皇朝的王爷,更是自是十八岁开始就金戈铁马数十年的铁血将军,夜北战的性格里自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霸道的控制欲。尤其是当对方还是他最在乎的爱人时,谁也别想让他放手。

  别说什么如果爱他的话就放手之类的话,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完全做不到成全别人。如果真的要做出决定的话,他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和律儿死在一起。

  那样,说不定下辈子他还会和律儿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彼此之间有着更深的羁绊。

  “夜北战,你是男人!”上下大量了夜北战那雄壮高大的身躯一眼,即墨嫣然的眼神里很是蔑视。

  “男人怎么了,男人难道就不可以和男人双修了吗?”夜北战知道他的话很是牵强,可是就算再怎么的牵强,只要可以隔绝律儿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何况,谁规定两个男人之间就不可以双修的?

  修灵界的事一向随心所欲,千奇百怪,什么奇怪的事没有。就比如说男人怀孕生子吧,不是一样逆天的事,可是在修灵界却是完全正常。

  “墨律师兄,难道你都不管一下?”

  看到那边夜北战和即墨嫣然之间貌似又开始对峙起来,就差动手打起来了,一旁的夏子希看了看身边很是冷静悠闲的温雅男人,倒是有些诧异了。

  按理说,墨律师兄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那个男人吧,这从墨律师兄竟然没有拒绝夜北战入住他的地方,对于那个男人也没有完全的无视就可以看出一丝的痕迹来。

  哪怕,夜北战的住处本事梓桑极院长特意为他安排的。可是如果墨律我完全的坚持和排斥的话,梓桑极院长最后也是不会勉强墨律师兄的。

  现在,墨律师兄就这样晾着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不赶走他,又不理睬他,任由即墨嫣然黏在自己身边胡闹,甚至还答应和那个少女成亲,这可不是玩笑话啊!

  一个弄得不好,最后可是两败俱伤!

  “墨律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魅夕,你听说过有一种猛兽吗?未驯服它之前,它可食人肉,嗜人血,可一旦你驯服了它,他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对你摇尾乞怜百顺千般。可一旦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哪怕是熟人,就会露出锐利的獠牙,伺机而动。而那种猛兽,究其一生,都只会有一个主人,完全的忠诚于那一人。”

  “怎么感觉在说藏獒?”夏子希小声的喃喃。

  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墨律,看到男人脸上那依然如沐春风般的轻笑,夏子希心里突然就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怜悯的看向那边正闹腾得欢畅的夜北战。

  其实,那个男人也挺可怜的。

  “魅夕,你说人啊,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是就完全不知道珍惜。一定的得求而不得他才会长记性?呵呵……”

  “墨律师兄……”突然那么一瞬间,夏子希好像看到了这个男人隐藏在温雅表面下的另一面。

  另一面不一般的墨律!

  即使那个男人性格再怎么的温和,也不可能会忘记曾经痛彻心扉的伤痛的。如果无法消除心中的怨气,墨律和夜北战之间就无法有结果。

  就在夏子希思绪飘远的时候,少年感觉到自己纤瘦的腰肢特然被紧紧的一箍,然后敏感的耳垂边就传来了一阵灼热的呼吸。

  “夕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竟然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见?嗯?”

  “炎,你回来了!”背靠着身后男人宽厚的胸膛,夏子希轻轻抬起头,突然就笑了。

  没有来由的觉得,很幸福!

  异世妖醒 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