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增加了一部分内容，属于后期的伏笔，有小天使发现了没有？没发现的可以去看一下，大拇指！
以及，哼，等我把隔壁那本搞定了，这本我就试试双更和三更，这一章一章的太不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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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一个副本
三十六
神？
这还真是一个特殊的字眼。
起码在向君华的认知里, 修真文里从来出不来神, 出来神的那是封神演义，洪荒开天。
“呃……我不是很能理解，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温池舟看他一眼, 态度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能还没从向君华之前发飙的阴影里走出来，带着几分亲近和对熟人的纵容，慢条斯理的讲述起这在凡人国度已经可以称之为秘闻的内容。
“实际上北蛮的体系和中原的不是一回事, 你和阿尔哥泰战斗过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向君华点头：“他身上仿佛有千万种意志, 随随便便就可以操纵数万人的煞气，那些煞气很杂乱不纯，让我升起过探究心。”
“哈哈, 你会好奇也正常, 因为那就是北蛮的‘神道’，”温池舟托着下巴, 眼角眉梢流露出见之忘俗的清爽笑意, “所谓神道，集众生香火, 也是一种从五级之后想办法与天地沟通的修行法子，不过比起中原经过不知多少代留下的传承，北蛮因建立的时日尚短，学得都是异兽融血的法子。”
“正好提到这里，也和你说说妖兽，灵兽的修行之法, 前者食血食，不拘泥杀戒，天生浑噩，五级之前受困于丛林厮杀，只有突破五级之后，才有可能恢复灵智，但这也是一个赌概率的问题，多数妖兽修行到五级仍然不知天数，遵从本能，这样的妖兽如果有机缘突破桎梏完成六级的转化，那么它就可以被称作他，作为一方霸主统御一地。实力对应仙界的元神境，没错，就是你现在这个境界。”
“修士到达这个程度就要试图操纵地上万物，感化地面上的一草一木，一水一石，当心境与大地互通有无，修为自然一日千里，最后成就地境实力，也就是基本达到造物的程度。妖兽不似人，先天拥有灵智的异种很少，所以除了少数能在五级时开窍的幸运儿，其他妖兽多在六级才能领会天道，而灵兽没有这个烦恼。”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向君华。
“准确说，灵兽基本分为两种，一是现代天生灵物，二是上古大神血脉。之前你运气不好碰到的苍龙王就是后者，不过他在很多年前就堕落成了恶兽，被封印在海眼，你拿它当妖兽也没有问题。以后若有机会，你说不定有可能遇上先天灵物修行仙道蜕去兽躯享有人身的修士，这一种类型的“人”无不是手握特殊天赋，多数实力强大，性情平和，你要是有本事倒是可以选择和他们交好。”
对此，向君华露出苦恼的笑容，温池舟一见就知道他怂了。
“唉，多认识几个人而已，有这么为难吗？”他很是不解。
向君华苦笑着摇摇头：“寻找话题太难了，冷场了又尴尬，所以才会出现人群恐惧症这种病。”
温池舟：“……你总是有道理反驳我。”
向君华：“呃……”
“算了，一码归一码，”温池舟挥挥手，重新谈论起神道，“其实比较起来，灵兽喜欢仙道，妖兽更爱神道，因为仙道追究因果，神道不拘一格。你可知何为不拘一格？”
向君华老实的摇摇头。
温池舟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出的话语却是残酷至极。
“我记得三百年前，有一蛮人部落内的大祭司，为了修行神道，下令族内每年送他三百对童男童女斩首为乐，取血沐浴。当时那个部落不过刚千人左右，他的要求几乎是断了那个部落成长起来的根本，然而你可知他这样的做法换来了什么？”
温池舟一旦用这种反问句，向君华就本能的觉得里面有鬼，可是温池舟说的清清楚楚，一个部落的未来就这么被一个人随口决定了，哪怕是为了修行，族人也是不甘愿的吧？
“他们反抗了？”
“呵，他们对沐浴鲜血的大祭司狂热到掏心献祭。”
温池舟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都像是带着淡淡的讽刺。
“那个时期的蛮人愚昧无知，对他们而言恐怖就是神圣，有人能赋予他们极大的恐惧，就能支配他们的全部，包括一个人的生命，财产，妻子，后代，所有的一切。”
“曾经我们的祖先也有如此愚昧浑噩的时期，但幸好我们并未因此沉迷下去，没有沉迷于辉煌崇高的‘神’。”
“那个大祭司最终目的就是将自己塑造为恐惧之神，不过整个部落的香火还是太少了，他借助那些人的恐惧，狂热勉强升到六级就再也爬不上去，但就算是如此，他仍支配那个部落到整个族群灭亡。”温池舟说着这些内容，就好像在讲一个寓意深刻的故事，顺便捧高踩低了一下双方的祖先。
这让向君华对他的另一面有了一些了解的同时，也为神道的“粗糙”感到由衷的寒意。
“这样真的可能吗？”
温池舟淡然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向君华：“据我所知，阿尔哥泰王子并非这种这种类型？他身上的意志虽多，但并不是特别盲目混沌的那种？”
温池舟：“对，所以他有机会成为北蛮共主，而别的人不行。北蛮有很多‘神’存在，他们大多是六级，五级开了灵智后的妖兽，或者是使用妖兽的法子修行到这个级别的人类，可是他们一旦到了六级，都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试图聚集起众生意志，享受香火，结果总会因为粗俗的手段沦为邪道。但这些人中唯一的例外是戈雅神和他的妻子狼神，他们两个是特例中的特例。”
向君华原本并不对戈雅神感兴趣，但被他这样一强调，莫名就想听了。
“他们怎么会是特例？”
温池舟丢给他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灵兽第二种是什么？”
灵兽第二种？
因为刚说过，所以内容还停留在向君华的脑子里，他不过稍稍想到这个问题，答案立刻浮出脑海。
“你是说戈雅大神和狼神是上古异种血脉？”
温池舟轻轻点头：“不过狼神是现代先天灵兽，但实力强大，比之一些异种血脉更为优秀。”
向君华听得格外惊讶，他已经知道阿尔哥泰有戈雅神的血统，这样说，他其实算是混血儿？
好吧，自己关注的重点不对，那么回归正题。
“神道这种修行方式是谁流传下来的？”
“不知道。”
“啊！？”习惯了问什么温池舟都能答出来，他突然说自己不清楚，向君华反倒惊愕的藏不住表情，他震惊的看着温池舟，就像是世上居然还有他没有掌握的情报，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温池舟被气笑了，抬手敲敲桌子。
“有这么难以置信吗？神道来历本就久远，几乎是和仙道同时在修真界出现，然后传给凡间。不过修真界如今受仙道管辖，一些乱七八糟的邪修法门，神道香火之法全都落入到那等蛮荒之地。最后融合出这么个结果，当年的许多人也感到意外。”
“其实神道最初不过是香火法门，但因为一次大变，致使修真界仙魔合一。魔道被仙法吞并后，遗留下的那些残渣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拾到，那些人作恶被发现，又用那些残渣害人性命，最后不得不逃命到灵气稀薄的北蛮大地才能苟活。自身所习之道和当地修行之法产生融合，所以最后北蛮的神道就变成如此不伦不类的样子。”
“戈雅族的阿尔哥泰王子继承的是最正统的神道，取香火之力，集信仰之杂，驭使万民之力。每一次突破都使这众生杂念更纯一分。因他是戈雅门下，所以修的是煞念之法，若修炼大成，一法自然通万法，不过如今他还嫩着呢，起码他还没到开‘宏愿’的时候。你也不用担心他作恶，闹出不可收拾的血案。”
向君华被他看透心思，不禁露出装傻的笑容。
“这样啊？这样就好，那个宏愿……”
“哼，我看你对那个北蛮王子很上心啊，怎么，是对他感兴趣吗？”温池舟两眼一眯，话锋一转，一抹犀利的寒光自眼底闪过，直接打断他的疑问。
向君华一个激灵，本能的在面临危机之时立刻做出充满求生欲的挣扎！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辩解道：“当、当然不是！那个……你看……一面之缘嘛，他身上的秘密又蛮多的，不小心就会多好奇一下，哈哈，对！就是好奇，为了新书取材，你懂得吧？丞相大人……”苦哈哈的心焦脸，咱不能这样啊，温池舟！
在他挣扎求生期间，温池舟一直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到他息声，之后才冷哼道。
“你说的倒也对。”
向君华刚想松口气，对面的语气又来了个让他心绞痛变心梗的大转变。
温池舟：“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是不是想背着我和他搞在一起！”
向君华崩溃：“好好说话！我怎么可能和他搞在一起！”
温池舟神色不明的道：“你对我的关注都没有对他的高。”
向君华：“我对他有关注度还不是因为你吗？”
温池舟眼睛一亮，偏偏装作不动声色：“哦？怎么又为了我了？”
向君华无语的对他说道：“不是你提起神道才让我好奇的吗？放心啦，温丞相，温大丞相，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绝对不会背着你偷偷和别人建立友情的小桥的，可以吗？”
唉，可能是之前下猛药的反作用，自己好像让温池舟萌发出了对友情的独占欲。
这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向他解释，朋友不是对象，不能1V1，而是NP啊！
向君华无语望天，很想找哪个神信仰一下，关键时刻打打求救电话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拯救一下。
不过他诚恳的态度还是让温池舟很满意的，就是那个“只有”，不变成“唯一”有点儿小遗憾，但是没关系，他相信以自己的手腕，完全可以不出意外的把NP变成1V1。
“对了，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都是被一些俗务耽搁。你听我说，天启境打算提前举办，就在不久之后，你不是想变强吗？那么这次盛事你就不能错过。”
温池舟眼里含笑，配上令人失神级别的美貌，向君华差点儿没当场恍惚给他看，等他凭借惊人的毅力拉回跑掉的三魂六魄，整个人怔了一下。
天启境？
天启境这个地名自己听过呀！
之前在龙门大典时认识的冯晓有把他拉进一个私人论坛，在那个论坛里他收获不少低层修士的八卦和大众资源，天启境这个地名就从某张帖子的讨论中看见过。
具体讨论了什么，就不在这章说了，重要的是，在他们的交谈中，天启境距离开启时间还有几百年！
这么长的间隔，突然说开就开了？这让向君华有种被人搞了大事自己还懵懵懂懂的不祥感。
因为修真小说里但凡出现这种事，背后肯定有哪位幕后黑手在捣鬼，目的就是为了把偷懒的主角拖出来鞭尸一百遍！
而且由于天启境在低层修士中间是出了名的藏宝之穴，虽然守护藏宝洞的巨龙格外不好对付，但架不住人海战术，还是修士这种皮实抗揍的！所以有机缘进入天启境的人，多数情况下都能满载而归。
向君华想到这里，排除下意识升起的戒备心，首先考虑到的是本地的修行之法对自己没有作用，可是灵物，灵宝什么的，不见得没用！哪怕自己有随身外挂，但也有需要小蓝瓶补魔，小红瓶补血的时候呀！
人在异世界，多做准备，谨慎行事胜似任何一个金手指。
不提向君华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但此时的他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而且还有……
……
[英雄·天启境]材料自黑，灵物拍，来需求宠物和装备的，熟手点招募老板M，共战免躺
不用怀疑，这时的向君华脑子里响起了游戏中熟悉的吆喝声，满满的都是网吧的味道。
这算是自己将要经历的第一个“副本”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过一天没呼吁，评论就死了（挥手）这个人生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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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手书创奇迹
三十七
不得不说, 刚经历过高层次的战斗, 对自身实力产生自信进而不自觉懈怠了修行的向君华，受到温池舟提醒，不得不又把变强当成人生准则开始挠着头皮熬夜。
说来好笑, 距离上一次的爆更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剑气冲霄》根本没有更新！
砸出裂纹的文案已经就那么摆放了许久，受术法力度的限制, 向君华答应的字数没有搞定, 文案会一直这么坑坑洼洼的摆在那里，直到加更的字数全部上传发表。
这种在作者眼里没个卵用，且很容易被新来读者发现自己追求的大大是个鸽子的功能,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作者发起诅咒, 但没个卵用，读者好评如潮, 让作者大大们只能心塞填坑, 以此挽救自己精致美丽的文案。
向君华属于个别有强迫症的鸽子，他咕咕的技能不算醇熟, 没法做到一些作者视大风大浪如浮云，更新页面遍地坑的淡然境界。
每次看见文案上有坑洞出现，他都要泪流满面的爬起来更文码字，以至于有段时间他的更新极其稳定。
但自从他被丢下凡间，平日事情又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让自己名下的小说连载下去了。
这就让每天关注他的读者们积攒了相当多的怨气。
若不是心魔石对作者人身安全的保护极其周密, 一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说不定已经飞到作者家门口静坐抗议——飞剑催更，破门追杀！
别当这是随便说说，在修真界法律尚且不规范的时候，经常有好几个陈年老鸽子出门被雷劈。待刚成立不久的修真联盟着手调查才发现，这是某位宗门大佬故作试验雷符，其实变着法的冲作者催更。
在当年，出门被雷劈不是笑话，而是常态！
码字作者作为高危职业，洞府外头经常有支持两组CP的队伍打成一团，作者本人的修为要是不能镇住场面……他就要给来访的读者一个交代。
再加上时不时有作者还会被修为高强的大佬掳走关小黑屋，导致不少全民作者的论坛里，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帖子。
……
我和笑看天地有三天没有联系了。
在这三天里我用尽各种办法，甚至找到他的护命灵书发起追踪，结果所有努力全都石沉大海……
我知道的，我其实是知道的，在三天前他就用惶恐的语气和我说起过，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当时我就该建议他去找联盟的人执行贴身保护，而不是让他放心，再看看情况。
是我的疏忽致使你到现在还行踪不明，笑看天地，是我对不起你！
身为你的至交好友，我居然会忽略现实对作者们的残害，你一定没有在沉重的压力下妥协吧？不……你一定是那种遭到迫害也坚定不屈的人！
哪怕你被大能修士掳走，被威胁！被蛊惑！被贿赂！
你也绝对不能把小清歌配给万崇子！
她是我们的老婆，不是一个人的老婆！你丫的敢屈服，我就和你绝交！
……
两天之后。
混蛋笑看天地！你别躲起来不出声，我知道你心魔石连着网，你特么的敢写不敢冒头了是吧？别让我找到你！找到你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纪念我的初恋！
……
瞧，何等险恶的生存环境？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还是支持你的好友的人，会不会因为文里的一个剧情瞬间拔刀相向。
相比之下，被人掳走当个小白脸也许还是运气不错的表现。
只不过这种残酷的大环境没有维持太久，随着心魔网的整顿，人事部的安排，联盟也对此插手，以防作者的人身安全越来越严峻。而当秩序一旦规范化，不少码字为生的人也不用继续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开始频繁冒头，纷纷表示自己这些年里真是遭了大委屈，现在可算能松口气了。
不过等环境方面的宽容固定下来，这帮人秒秒钟变成了大鸽子！
任由读者们撒泼打滚，灵石砸桌，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愣是能发展出各种“遁术”。
最牛逼的还有连载了两百八十三年，总共写了七十六章的大佬。
他在某篇文里创作了不下孙子三十六计的“遁术奥义”，最后关头，读者以为他已经山穷水尽，精疲力竭，总算可以好好更新了吧？
他拿出压箱底的大招。
“唉，寿命已到，风流半生，吾足矣！”
死遁！
这真特么的只有逢年过节烧纸催更了啊？！
诸如此类的事情，随着社会的安定开始在网络上频频发生，读者们从一开始的义愤，到勃然大怒的转变根本不需要多久。
也许有人佛性，但能拿起心魔石上网的人谁不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
敢鸽我们！
还经常咕咕！
泥人都要挤出三分火性，何况一群抄起剑来就能剑斩群雄的大佬？
这股怨念也是致使心魔网使出万般手段，竭力避免作者坑文的主要原因。
毕竟和凡人世界不同，但凡有能力把自己的境界拔到元婴期的人，差不多都是寿命千年的老妖怪。这些老妖怪年纪大了，不爱出门走动，唯一的爱好就剩下看小说，论坛那么浮躁的地方，他们不是特别中意。
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有需求的人还是一方雄主，落地真仙的牛人，上赶着抱大腿的人岂不是比比皆是？
这些老书虫的存在成功让无数作者怨念深重，可又没有办法。
虽说写文码字靠自愿，日常修行靠打赏，可是长期拖更还是会影响一个作者的信誉，那些经常做鸽子的人，读者们也不是太喜欢他。
但是一般作者能不喜欢他就眼不见心不烦，我不看你的文就是了，换成某些文笔牛逼，做人玄妙的大神，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因为他们总有办法保证，你刚费心费力的趴出这个坑，然后“哐当”一声，掉进他的下一个坑里。
本来就有很多读者对此有苦难言，有泪万千，当等他们通过各种途径认识到一个叫做“剑侠无边”的作者，他们才认识到什么叫“魔鬼”！
一个不知用怎么的灵感制作出来的手书，画面精致，内容生动，BGM唱的入情三分。
剧情里，主角和妖兰与文秀秀之间的感情纠葛，在短短三分钟内被描绘的极为生动，
看过的人都哭了，没看过的人正在狂哭的路上。
不少用手帕擦鼻子的读者瞪着《剑气冲霄》的文案，还是那么坑坑洼洼，还是那么让人痛恨。
愤怒之下！
又一堆陨石从天而降。
“作者你有时间搞情怀，没时间来更新？吃我一发天绝地灭送你归息！”
经过这么一手，向君华不少驻站小天使都黑化了。
他变成修士之后，动手能力和学习能力显然得到了大幅提高，以往觉得很难的绘画课程也能在极短时间里掌握。
更是多亏系统的进化，让他对音调的敏感变成一项特殊技能。
既能一边用音频调出合适的BGM，还能利用自制音乐软件把一些声音进行调频，配上过去记下的歌词旋律，一首完整动情的背景音就这样完成了。
然后该修改的地方修改，该调色的地方调色。
完整的手书拿出来，精致华美的画风，哪怕放在现代也是一流的作品。
向君华对自己的成功大感满意，要知道他为了学会国画，还特意找温池舟进修了一段时间，再加上自己发明创造的绘画工具，总算在天启境开始前，搞定好了这一切。
最后，他上传发表。
一边想着，这可能是心魔网第一次直面剧情手书的威力吧？一边心底大笑，感受到震撼吧！愚民们！
多亏心魔网本质并非后世的因特网，上传没有严格的规定路线，所以这个头一次出现的“包裹”直接被丢上三小剑论坛，瞬间引爆了一发CP站队的热潮！
由于心魔网上没有年龄的评级，只有一群嗷嗷待哺，闲着无聊的大龄修士，所以上传什么玩意，上传者都没有教坏小孩的风险，就算没节操一点儿搞十八/禁，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发言制止。
废话，都特么年龄上百的老司机，好意思装自己三岁？
隔壁合欢宗的师姐，每天都在讨论坐莲十八式，有人去告她有碍风化罪吗？
但是剪辑视频这种东西，对这个娱乐尚在古早阶段的信息时代却是冲击力极大的创新。
剑侠无边的手书一经问世，最直接的后果，那就是《剑气冲霄》的收藏翻了好几倍。
这世上有人不欣赏文字的含蓄，但却不会有人反感动情回味的画面。
本就火到极点的《剑气冲霄》瞬间又在读者强大的推动力下，再度登顶年度好文排行榜，这个只属于各论坛一线大神的位置！
之前向君华因为拖更，所以导致这篇文一直没有打过那些连载了百八十年的大佬，即使上榜也是委委屈屈的吊在尾巴，但是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手书创造了奇迹。
今年心魔网小说集总站，年度好文排行榜第一名，属于兰若文学城——《剑气冲霄》！
剑侠无边也因此红破天际！
而他本人，尚未察觉自己创造了怎样的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向君华正渐渐走上网络大触的道路上，他开始挖坑……挖坑……挖坑……不停的挖坑……
想想都为文里的读者点蜡。
以及，你们的评论又懈怠了，这样可不行啊，你们懈怠我不就懈怠了吗？
唔，来一波打赏吧！让我看看你们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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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画圆 9瓶；清虚mio 2瓶；听雨吹风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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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齐聚天启境
三十八
当向君华意识到自己的手书创造了怎样的奇迹之时, 他已经成功掌握“地境”级别的实力, 开始往合体大能期迈进。
然而此时的他，却仍然是刚晋升到大乘期不久的新手，对整个修真界, 他实在算不上有影响力的强者。
在这方面, 他还比不上那个只存在在网上的小伙伴冯晓。
这也是向君华他刚从帖子上看到的，原来冯晓居然有本事以散修的身份混到一个天启境的入门资格！
要知道在联盟插手以前，天启境可从来是高门大派的禁脔, 散修不管是偷偷潜入, 还是成功后安全返回，没有九死一生的运气大多都会在半路上折戬。如今的社会倾向虽然打击了各门各派垄断的无耻行为，普通没有背景的散修想要弄到一个资格, 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所以当冯晓在论坛里炫耀的时候, 一堆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嫉妒恨，看得向君华忍不住私戳了他小框。
冯小心：咦？居然被你主动找上门, 难不成也是要来嫉妒嫉妒兄弟我？
他刚戳过去, 成天活跃在论坛里面的冯晓就立刻给出回应，好像一直有在关注向君华的动向。
向君华手里的心魔石因为和系统产生关联后, 似乎有了隐匿的功能，那就是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从他的状态里找到他就是剑侠无边的痕迹。
当然过去的一些动态是肯定没办法消除的了，但心魔网络在这方面并没有进化到如同现代人们对因特网的了解，何况他发文时期还是个小人物，在他细心的把有可能暴露出问题的内容全都删除之后, 有了系统的保障，直接杜绝了露馅的可能。
他现在这个向君华的号和剑侠无边的那个作者名已经变成了大号和小号的区别。
剑侠无边的是大号，IP名也是剑侠无边。
不同的IP，不同的地址。
系统替代另一块心魔石的作用，也方便他把利用系统做出的东西直接丢到心魔网上，然后这块闲置下来，只起到媒介用处的心魔石，被他重新弄了一个账号。
这个账号被系统毫无PS痕迹的继承了大号留下的人脉，虽然只有冯晓一个好友，却做到完美无破绽的替换。以至于冯晓这么频繁登陆心魔网的人，居然愣是没发现自己好友列表里的“向君华”已经被另一个小号取代了，他还喜滋滋的和向君华抒发自己怎样过关斩将，打败竞争对手，从魍城城主手中得来这个秘境名额的激动之情。
当然，他描述中的自己肯定高大威猛，举世无双，好像所有人竞争对手里，只有他才像个男人，扯皮的程度不下于向君华过去认识的任何一个抠脚大汉。
向君华：可快停吧，吹牛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冯小心：哎嘿~
向君华：天启境提前开启本就惹人注意，你这么招摇就不怕惹来麻烦？
冯小心：所以你别看我在网上留言，本体其实已经遁到人迹罕见的地方，等到最后时限了我再赶过去。
向君华：你倒是不笨。
冯小心：都是辛辛苦苦讨生活的，哪里能这么单蠢？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最近可没有闲工夫帮人跑腿，不对，你也没找我跑过腿啊？
向君华：一句话暴露出你工作的性质是什么，这让我不禁怀疑，龙门大典里也有你，是不是也是你为人跑腿换来的资格！
冯小心：哎嘿~其实我那时正在跑腿中！
向君华：……
冯小心：有事快说，兄弟我也是挺忙的。
向君华：我也要去天启境。
冯小心：那感情好，说不定到时候还有机会碰面。
向君华：你似乎没考虑过结伴？
冯小心：大兄弟，你的常识呢？天启境虽然每五百年才召开一次，但修士们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这么多年都不知举办多少届了，里面的大致情况早就摸的清清楚楚。结伴？天启境入口是随机传送，进去之后，面对的是不下于修真界的广大天地。那么大的地方，上哪里找熟人碰面去？也不怕随便乱走碰到什么禁忌，直接把自己的小命丢在里头。
冯小心：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听说各大仙门对一个叫雷音山的地方比较感兴趣，似乎要专门组织处人手前去探索。
向君华：天启境危险的地方很多吗？
冯小心：……喂喂，你别吓我，秘境哪里有不危险的？不过是现在少了过去的明争暗斗，杀人夺宝，修士们都开始讲效率和规矩了。不过秘境本身的难易程度不会降低，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是天理。
向君华：原来如此。
冯小心：怎么？想找兄弟我淘换点儿情报？坏笑.jpg！
向君华：←_←你有情报可以换的话，我还真有个疑问。
冯小心：什么，快说？价格好商量！
向君华：天启境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前召开？
冯小心：这我哪里晓得！你想弄清楚，不如去问问修真联盟的大人物，这是只有高层次的力量才能弄清的机密。
向君华：天启境是什么地方？
冯小心：什么什么地方？
向君华：它没有主人之类的吗？
冯小心：你的思维方式怎么就这么奇怪呢？！秘境就是秘境，也许它以前有过主人，但当它面向所有修士开放的时候，它里面的所有东西就已经变成了无主之物。我们不需要弄清楚，只需要活着回来就够了。
……
向君华放下拿着心魔石的手，虽然一番询问全无收获，但多少还是弄清楚了天启境的危险程度。
那里不是个好相与的地方，嗯，要多做准备。
时间就在紧张的筹备中过去，与此同时，其他门派也早早得到消息。
到了天启境开门的那个日子，各方群雄纷纷到场。
自停神峰飞舟上走下来的清秀男女，一人头戴碧蓝色的百合花，一人手持描绘无数峰峦的折扇，顾盼之间自有清冽神光涌动。
提早一步来到天启境外的修士见状，下意识为对方让开路来，脸上不禁冒出憧憬的神色。
“快看！是停神峰的碧兰姑娘与萧楠公子！”
被唤出身份的二人或颔首微笑，或神态温婉，两人身后坠了一串的侧峰弟子，具是神态恭谦，显然以前面二人为首的样子。
这些弟子手拿异宝，模样清隽俊逸，气质超凡脱俗，乃是标准的淑质英才，方方面面将周围那些单独打斗的闲散人士比了下去，连一些底蕴不太深厚的各派弟子也不由自主的避开锋芒。
早早混入人群之中的冯晓见状，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不简单啊！不愧是传承万年之久的停神峰，光是这副派头就不是寻常门派可比较的，想来能与碧蓝姑娘，萧楠公子争抢风头的，也就只有那几位放出风声会前来参加此次天启秘境的大人物了吧？”
毕竟碧兰姑娘上次突破就已经达到元婴期，这在别的宗门已有开山立派的资格，而萧楠公子距离上次闭关不过二十年，此次出关专为天启境而来，显然也是想从这次探索中，找到突破元神后期的契机！
唉——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强悍，就算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换人的频率也太快了点儿吧？
冯晓不甘心的摸摸光溜溜的下巴，看看前头举手投足间具是不俗的高门弟子，回顾自己怕被人打入门资格的主意，早早赶到指定地点隐居起来的心酸。
“唉！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明明我也还年轻的很！
“嘀咕什么呢？刚一来就看到你在这里颓废？”
“咦！”冯晓精神一震，身体夸张的向旁边移开，眼睛睁大，距离上一次见面没多长时间，但就是感觉分外想念的那张脸出现在视野之中，他高兴的大叫：“兄弟！你是咋找到我的？”
自己这么微妙的存在感都能被不着痕迹的接近到这么近的距离，不行，我必须弄清楚原因，然后再给自己增加数个反追踪的法术，这关乎到以后逃命的成功率！
向君华其实刚到不久，但一到场就看到这货蔫头蔫脑的缩在人群里头……在场熟人就这么一个，你说显不显眼？
向君华无语的说道：“你在干嘛？”
冯晓眨眨眼，爽朗的说道：“对人生赢家羡慕嫉妒恨呢！不说了，你猜这次天启境都会有谁参加？”大手一揽，搂住向君华的肩膀挪到背人的地方，他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得人眼角直抽搐，幸好向君华好脾气的配合了他，没有让他冷场。
虽然这里面也有向君华自己也好奇的原因。
“有谁？”
冯晓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刚才碧兰姑娘和萧楠公子到了，他们是来的最早的一批人，之后还有万法小静居的人到场，飞剑门据说是派他们有逼近合体境界的大师兄压阵，辰旭书院送了甲字班的学生过来，留仙派别名合欢宗，之前联盟大搞风气，逼得人家把用了几千年的宗门名号改了，据说要和谐。但一门的女弟子，名字改了也是换汤不换药。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和留仙派颇有渊源的八宝菩提门好像也有参与的意思。”
“总之这次天启秘境大仙云集，咱们这些单打独斗的散修喝口汤就快点儿跑，不然卷进神仙打架，被殃及池鱼，几百年的辛苦都不够被折腾的……喂，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向君华摸摸下巴，斜眼他：“就这些？具体情报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在来之前不把对手的资料全都搜集到手，可对不起你平日来的谨慎作风。”
冯晓对他的无耻要求瞪大眼睛，过了半晌，他伸出了手。
“三千灵石谢谢惠顾。”
“你怎么不去抢？”
作者有话要说：冯晓真是带给我无数灵感的源泉，他是我写的最欢乐的角色，传说中的逗比！
看样子评论显示我不出来，我只能努力呼吁了，然后求一发打赏！两本V文，每天就八十块，我还有一只猫要养啊！活不下去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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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秘境开启时
三十九
天启境是一所五百年才会开启一次的秘境, 每次开启都会将一处钟灵毓秀的福地扭曲成巨大的古老遗迹。
因每次开启之前都会引发种种异变, 所以心魔网总会早早出现各种消息，然后大家集体到那个异变最多的地方坐等大门打开就可以了。
不过这一次天启境虽然提早两百年开启，但异象却维持了三月有余。
铭刻着古老文字的门柱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逐渐展露出全貌, 由它支撑而起的巨大石门从空间之中延伸出来, 一部分门体上留有许多造型华美的诡异纹路，盯视的久了，还会感觉到头晕, 仿佛与远超自己当前境界的“奥秘”接触。
仅凭这处不寻常的地方, 大多在场的人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
光是一扇大门就如此不凡，难以想象门扉背后，又有怎样一个神奇的世界。
碧兰姑娘是近些年加入修真界的修士, 刚修炼三百年有余, 修为已到元婴期可见她天赋之高！然而在门内倍受宠爱的她，在刚到此地不久就对天启境的大门表露出了不小的好奇心。
萧楠公子为了阻止她在开门之时到来之前就擅自接近那条跨越两地的境界线, 不得不搜肠刮肚的试图用修真界已有的知识打消她的兴致。
“那些据说是上古文字的花纹有着怪异的力量, 曾有人不听长辈劝阻，擅自一个人接近过去, 结果被环绕大门激增的灵气撕成粉碎，连元婴都没有逃出来，直接被捏碎成一捧灵气。”
碧兰姑娘听着这意有所指的暗示，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师兄一眼。
“我像是那么鲁莽的人吗？”
“你不像，”对于这点儿萧楠公子从不怀疑，但他在碧兰姑娘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前, 先一步冷笑道：“但你有可能做的出来！我的好师妹，你就不能乖乖巧巧的等到了时间，大家伙一起进去吗？到时候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没关系，现在乱来，别怪我抓起来打屁股。”
萧楠公子边说边将手里的扇子一开一合，示意自己不是开玩笑的。
碧兰姑娘气结，有这么个动不动就威胁人的师兄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的吧？
她不开心的撇开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萧楠公子欣赏了一下自家师妹造型完美的发髻，又评价了一下那个由一整颗水蓝晶雕琢而成的蓝色百合花的精致，最后他才在自家师妹即将爆炸的底限上跳了个探戈。
“这样吧，你只要乖乖等到今夜子时，我保证你作死我也不管你。”
碧兰姑娘怒：“这是当师兄的人说的话吗？”
萧楠公子也很无奈啊，你说管你吧，你发火，不管你吧，你暴怒，女人就是难伺候。
“讲真，你要不是我师妹，我真心懒得理你。”
“你可快滚吧！”
外人绝对想不到，此时正在温柔浅笑，仿佛正在聊着什么愉快话题的师兄妹二人，其实就差抄起武器干架。
当然，抄起武器的那个是碧兰，萧楠公子始终是风光月霁的那个。
不过这也算是停神峰的特点儿，从掌门到门下高徒，一个个全是戏精，不深入到他们生活中间，决然想不到这些戏精是怎样生活的。
人手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闲聊的过程中，又有几个门派赶来，这回是比之前停神峰到时，声音更大的惊呼。
正在斗嘴的师兄妹二人下意识向骚动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座高峰破开云层，逆着光芒绝顶而下。山峰上有水眼滔滔不息，河流顺悬崖流动，滴落环绕主峰而生的浮岛，最后在山峦底下，形成一条透明色的银带，七色彩虹伴之而生。
浓浓水雾中间，飞鹤鸾鸟展翅高飞，仙气飘飘，辰旭书院四字在水雾之间若隐若现。
好一幅仙家景象，好一副仙门气派！
萧楠公子皱起眉头：“这是……书院的人来了。”
一旁的碧兰姑娘保持温婉柔美的笑容，吐出来的字眼可一点儿也不温柔。
“师兄，你真的不考虑向师傅提议咱们以后出行换个更气派的方式吗？巨舟什么的，早就没意思，现在人家出门最次都是驾驭山峰。”
“闭嘴，换车的钱你给我出？”
碧兰姑娘语塞，眼看着萧楠公子已经迎了上去，她不甘不愿的跟在后面。
辰旭书院的座峰一到，立刻就有数十名穿戴羽衣的少女持书香，弄墨韵沿山而画，衣带翩翩，留下一路的墨迹形成数千丈的青石台阶。
古朴苍茫，好像有大贤隐居的山林间，几名冠带端正的青年这才或拿笔，或持书简，或运砚台的拾级而下。
众人渐渐能在山雾之间看到他们的面庞，无一不是当世风流人物。
碧兰姑娘见状，撇头吐槽：“真能装。”
萧楠公子没有异议。
当领头那位身穿黑红二色长袍的男学生走到山下，萧楠公子作为停神峰领头人上前迎道：“楼师兄久见了。”
楼晏笑容和缓，气质淡然雅致，光凭外表，实在难以评价他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但刚才那副场景却久久的停留在碧兰的脑海之中，只觉得这人全身上下都虚伪的要命。
正好，萧楠要将自小在山上避世修行的她介绍给楼晏，碧兰姑娘趁机好好打量了一下对方。
楼晏在书院中见过的人还少吗？小姑娘的视线轻轻松松被他感觉到了，他的表现相当随意，轻轻一笑，温润端方。
“早听说过碧兰姑娘一手琵琶绝技震惊当世无数大家，可惜楼晏俗务繁忙，没机会前往停神峰借机相识。虽然现在想来，那许多遗憾已在见到姑娘真人时消去七七/八八，却仍有两三分的不甘始终徘徊心头，这或许，只有姑娘您才能解决。”
碧兰虽然聪慧，但又哪里遇上过楼晏这等人物，短短几句话就被他挑起了好奇心，遂睁着眼睛问道：“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楼晏弯眸一笑，姿态洒脱，言谈之中自有无数风流穿插而过。
“不了，我想在接下来相处的时光中，仅凭姑娘的一颦一笑就能让这少许懊恼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世上又有何等不甘比得上姑娘脸上浮现而出的美丽微笑？”
碧兰被逗笑了，清丽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一如楼晏所言的那般脱俗美丽。
“你这人真是有趣。”
偏见什么的，夸一夸就没有了，可见这位辰旭书院的班长，其实是个玩花弄叶的老手！
萧楠公子在一旁“……”了好久，直到头上的省略号实在堆积不下，他才无可奈何的站出来。
“楼师兄，可别欺负我师妹了，她看起来温柔，内在却实在不是什么容易招惹的好性子，万一嬉闹出火气来，我还要担心怎么收场。”
碧兰嘴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捏住他的腰，用力一扭，面上的温柔却是不见半分。
“你说什么呢？师兄，师傅来时可没叫你随随便便说错话，来，快给楼师兄道歉，就说你说错了。”
萧楠公子：“……”
师妹下手的力道真是狠，我这种快进阶到合体期的体质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疼。
“我错了！楼师兄请不要见怪。”
师傅教导，关键时刻冲女人认怂这不叫怂，这叫“从心”。
碧兰姑娘柔柔的向楼晏看去，楼师兄也不知是不是见过的大场面多了，或者压根没看见师兄妹二人私底下的互动，眉眼弯弯，笑容和煦。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我好羡慕啊。”
萧楠公子：“……”
碧兰姑娘：“……”
←_←哦，你说是就是吧。
楼晏在将辰旭书院派来的座峰安顿到一旁后，就和那些同来的师兄弟们简单的商量几句，每个人的任务就在这几句话的交流中布置下来。
和他一起下山的三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说他们是相当于楼晏心腹的那种角色。
辰旭书院和停神峰也不同，他们一来就是一整个班的一起来。在所有班级中，甲班聚集整个书院的精英弟子，班长更是要有强大的手腕才能压制住手下这一帮骄兵悍将。
楼晏年纪轻轻就有能力降服这无数烈马，使他们甘愿被指使没有半句怨言，看在萧楠眼里，心里已经把他当成进入天启境后的劲敌！
虽然现在的修真界已经不流行所谓的杀人夺宝，但占山为王的本质还是没有变化。
天启境开启的次数多到每个底蕴深厚的大派，基本都在那扇门后划分出了自己的地盘。入门虽然是随机分配位置，但运气好匹配到自家门派掌握到底细的地区，这正是超越他人一等的好机会！
他不相信楼晏没有这个意思，他也相信碧兰和自己都在打着这个主意！
等一进去天启境，他们就立刻确定周围的环境，若不幸的到达不被宗门掌握底细的陌生地区，那么直到事不可为，才会迅速前往历代先辈已经开辟好的红茶山地域，在此之前，尽力搜集其他地方的情报是每个宗门弟子必须做到的义务！
而红茶山作为此行不会一无所知的保证，停神峰对这座山的了解远超他人想象！
山脚有多少天材地宝？山腰又有哪里属于修士禁地？
停神峰的藏书阁中留下大量前人记录！
这使得萧楠公子可以根据信息上的优势领先他人一步，也能将红茶山当做大本营转头开辟起其他地域！
但这是几乎所有富有底蕴的门派都会做出的行动，所以到时怎样做，还是要看他们这些参与者随机应变的实力。
而停神峰这次的目标，正是之前和其他几派在临走时发现的“雷音山”！
那时因为天启境关闭时机已至紧急，所有参与天启秘境的前辈没有来得及去探索那座山的真相，只留下纸面记载传给后人。
萧楠公子在来时就被师门特意叮嘱过，此行的成果最好是将那座山圈入停神峰的掌控之中，最次是带回更多的信息交给下一代弟子，萧楠公子也相信，和自己抱有同样目的的人在这里不会少。
毕竟那次天启秘境关闭时，突然出现在云雾之中的雷音山是被所有修士看在眼里的。这次秘境探索，会对雷音山感兴趣的人绝对不会隐藏自己的兴趣，而这些人统统是自己的敌人！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好难啊。”萧楠公子虽然修为高深，天赋卓越，但他的本质其实是对麻烦敬而远之的性子，所以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像是停神峰的当家弟子。
旁边的碧兰听见师兄用这个语气说话，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师兄，事到关头，你可别打退堂鼓啊。”
“我像是那种人吗？”
“你不像，但你有可能做的出来！”
同一句话被两个人互相砸在脸上，除了纷纷感觉到对方无可救药，就是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正常。
萧楠哀叹：“这趟合作还能好吗？”
碧兰姑娘板着脸，硬邦邦的说道：“不知道。不过师兄，飞剑门的人来了！”
“哦？”萧楠来了兴致，睁开一边眼皮盯着远方若隐若现的金光，“这是飞剑门人剑合一时才会出现的景象，而能创造如此奇景的，看来不只是一人驭使人剑合一往这边赶来。”
果然，正如萧楠公子所预料的，当那柄通体灿金，有若琉璃宝器的庞大巨剑穿破云霄降至此地之时，万法万象都在这一剑之威下化为虚无。十数名飞剑门的弟子驭使心灵相通的灵剑跨越长空，以最前面那位云鬓飞眉的俊朗青年为剑尖，慢慢施展开飞剑门人剑合一的奥义。
剑化无形，剑气冲云而起，千般剑法尽数归一为一剑，此剑天下无敌！
如此雄浑的气魄，该说不愧是一门派的剑修吗？
碧兰眼看着这惊艳的一幕于落地间变作万千流光飞剑回归到每位剑修背后的剑匣，忍不住发出可耻的叹息。
“当年我为什么不去学剑？”
萧楠挑眉：“你认真的吗？修剑的智商都不够，我以为你对自己的脑子还是比较在乎的。”
碧兰：也许我应该感叹的是，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入停神峰？这师门环境也太恶劣了！
“师兄，飞剑门的人已经到了，看样子天侠宗是不准备派人来了。”她故作无视的转移话题，小手攥紧，愤怒不已，妈个蛋，等我能打败你的！
萧楠公子对自家师妹内心是如何想要狂暴的锤爆自己半点儿不放在心上，慢悠悠的语气里透出一种形势全在掌握之中的淡然。
“天侠宗本来就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尤其是在秘境网络越来越规范化之后。财大气粗的天侠宗比起派自己人跑到秘境里拼死拼活，还有陨落的危机，更愿意花钱从我们这些人手里收购秘境里出产的灵性材料。唉，土豪就是好啊。”
想想停神峰一年四季吃萝卜白菜的悲惨生活，碧兰姑娘也忍不住发出贫穷的声音。
“唉，土豪的生活就是好啊。”
垄断全修真界心魔石的大佬，人家是真的有钱！
几个在修真界里排的上名号的仙门大派挨个现身，证明着这次天启秘境马上就要开启了。
向君华和冯晓两个人凑到一起，和那些高调出场的明星人物不同，老老实实当着泯然人众的小角色。
用冯晓的说法就是：“风头他们去出，便宜我们来占！”
向君华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他看着那扇渐渐打开的大门，突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尽而大惊失色。
“……等会儿……温池舟你……”
此时正在丞相府里的温池舟心里估算了一下。
“已经是天启境开启的时间了，希望凤凰主宰有在里面留下些好东西。”
然而这时已经被卷进天启境开启时制造的灵波风暴中的向君华，心底却有一个疑问特别想对他说出口。
“为什么温池舟你居然比修真界所有人都要早知道秘境开启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评论突然发现有小伙伴忘记冯晓是谁了？呃……他其实是昊天大帝出场时跟着出场的角色，想回顾的可以去那几章回顾下。
这一章的内容里，冯晓先前曾说过，境界什么时机召开这是“高层”才能得知的内容，一般修士没那个实力探明，然而温池舟这个整天缩在丞相府的凡人丞相却比心魔网的信息更早一步弄到天启境开启时间，显然这就是内部消息。
然后问题来了，这厮是什么来历，居然有本事走后门？
虽然真相比向君华以为的还要夸张，因为这个后门压根就是温池舟自己给他开出来的，在场所有门派修士全是占了他的便宜。
其实如果让向君华早早知道这件事，他可能会拿出后世旅游景点那套，守在门口卖门票，光垄断门票的做法就够他赚一大笔了，所以他在后面很久很久才得知天启秘境召开的前因时，非常扼腕。
自己错过一次发财的机会！向君华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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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雷音山中洞
四十
结合秘境开始前从冯晓口中得来的信息, 无疑, 温池舟通知自己的日期比其他人来的更早更准确，简直就像是此事乃他一手操办出来的似的。
“噗！”
因为入口处附带的随机性，向君华从一个大水池里冒出来时, 一边吐水, 一边脑子里还在想着和温丞相有关的内容，可见执念之深。
“总觉得好像能理解那股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他苦笑着游上岸，感觉下自己的倒霉, 对这趟天启境之旅产生了淡淡的惧意。
“一开始就这么不顺利, 后头的遭遇有点儿不敢想了。”向君华起身拧干净袖子里的水，抹掉脸上的水珠，开始观察环境。
平心而论, 他被随机传送到的地点山清水秀, 绿意盎然，如果不是没有一点儿人烟, 他可能会夸这里环境不错。
灵气鼓噪, 瞬间使得衣物干净如新，向君华脚尖一点儿, 人已经腾跃到高空。
这次从高处俯视，才发现天启境后，确实有一个辽阔广大的世界，怪不得连那些屹立在修真界顶端无数年的修仙门派都为此心动不已，要知道如今的修真界最缺的就是资源，而这里显然有无数资源！
“那么……我的机遇在哪里呢？”
怀揣淡淡的期待之情, 向君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对男女结伴而来。
男的长相平凡，女的五官清秀，看起来修为差别极大，但女方却丝毫不嫌弃男方是个累赘，反而细心加以照顾。
“覃郎别担心，在你失去用处之前，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面容清秀的女子微微一笑，仅是中等的姿容瞬间展露出绝色丽人才有的妩媚风采。
而男人对此丝毫不意外，态度可称随便的点点头。
“行，这回我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了，反正我就是个废物，指望不上。”
女子柔美笑道：“我就喜欢覃郎你这副不做作的样子，操/弄起来特别可爱。”
被唤做覃郎的男人脸色连变都没变，“留仙派的女人要是都像你这样，那这个世界的男人可能都要苦恼了。”
女子问道：“苦恼什么？”
“肾虚。”
女子当即娇笑，手掌向后仿若无事的一拍，伴着某人被击飞的声音，覃郎苦下脸：“哦，也许不光是肾虚。”
此刻体很虚的男人被一个娇小的女子一巴掌拍飞，自尊心和身体都遭到极大的重创，他袭击之前看这俩人没什么威胁才动的手，没想到那个女人比看起来要强的多！
“你是留仙派的人？”
男人扯开衣服，看到被打的位置上呈现出桃花色的斑点，而那些斑点正越来越像是一树桃花的模样，这正是留仙派的标志性神通之一。
落英缤纷，女色无情。
女子在打出那一掌时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山门会不会被暴露的问题，清秀的脸上巧笑情兮，手指冲着他轻轻一点。
“胆子真大，居然敢违背联盟的规定，看样子你是已经做好被关押到寿命尽头的心理准备了。呵呵，我就喜欢这样有觉悟的男人。”
男人闻言不禁冷笑，双手一张，灵力涌动的越发激烈。
“什么联盟啊？入了这天启境谁还会在乎联盟的规定！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人夺宝，只要快点离开，比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干上一百年收益还高！”
女子轻笑：“原来如此，你居然是个仅靠自己就突破到元婴期的散修，只要不碰到飞剑门大师兄，停神峰萧楠公子，辰旭书院楼晏，还有其他几个这代最出色的弟子，你也确实有放话的资格，只不过……”
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男子眼前，在这期间他连反应都没有，仔细看来，会发现他的眼神在放话之后已经呆滞，胸口的花树朵朵绽放，美丽的仿佛刚渴饮过生命。
“只不过我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在你打出这一掌之后，是生是死就由不得你了。”
留仙派流萤仙子轻笑着压下最后一掌，脑浆迸裂。
青山绿水之间，埋葬了一名无头的尸骸。
流萤仙子向名叫覃郎的男子走去，对方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两步。
“脏。”
刚还眼也不眨拍死了元婴期修士的女子眨眨眼，委屈巴巴的跳到湖水中清理起自己。
湖光水色中间，女子洁白曼妙的背脊露出在湖面之上，伴上她时不时丢过来的魅惑眼神，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然而被诱惑的当事人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木头样子。覃郎用那张普通的脸平凡的拒绝了流萤仙子的邀请。
“这里距离雷音山还有三百里，你快点儿洗，洗好了我们去凑凑热闹。”
流萤仙子连忙加快手上的动作，就好像不听他的话，自己就会被丢下似的。
与此同时，早就对雷音山有心思的停神峰弟子萧楠孤身一人赶往雷音山的方向。
他进入天启境的时机不好，直接被甩到距离雷音山相当远的位置，等他操纵着灵宝赶到，山里已经有不少人影在活动。
萧楠公子居高临下的扫过一眼，立刻判断出山里都有哪些宗门的弟子在。
看样子就和师傅他们预料的一样，对雷音山这个巨大宝山的觊觎，每个门派都没打算自己的真实意图。
啧，这也就是天启境背后的资源已经被各派分拿一空，不然这些人也不会不顾面子，非要抢一座“山”。
“碧兰……”他四下环顾，确定自己那个师妹还没到，眼神不禁有些死寂，“不会迷路了吧？嗯，也有可能已经进入到山里。”想到这里，他拿起师长太丰道人交给他的烟嘴葫芦向天一放。
“收！”
千里云气受无边吸力引入葫芦肚腹，滚滚云海有若一尾被强制禁锢起来的蛟龙，正无力的甩动着身躯，在天空中留下许多溢散的云气。
萧楠做完这一切后感叹：“果然前辈说的是对的，这里的云层居然也是一个灵性强悍的生灵，幸好师傅给了我这个。”摘下飘到自己头顶的葫芦，这回他再不犹豫，立刻飞身遁入这山林之间。
吸引无数修士前来的雷音山，从山脚到山巅分别有四处洞穴接连被发现。
有胆大的修士组团进入山脚那处的洞穴查探，却不想越走越深，山穴深处有一光芒亮起，众人下意识合起眼皮，再睁开之时，视野之中，尽是苦海炼狱！
山壁巨石犹如翻滚的岩浆被凝固在热度最高的时段，触目所及的一切事物都犹如烈焰般刺痛双眼，恐怖的海水在这材质诡异的悬崖之下，暗沉的色泽令人不禁想起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弱水传说。
据说弱水之威，落羽即沉！
难以想象，这苦海尽头会有什么，又有什么手段可穿过这层苦海！
最先探索的人在确定没有其他危险之后，谨慎的退了出去。
而第二洞穴，第三个洞穴的，第四个洞穴，分别发现了如同苦海炼狱一般的奇异境界。
山腰上的两处是晴空烈阳和冻土冰纹。
山顶上的则被称作七宝妙境。
最后一个洞穴真相一出，立刻吸引着人们疯狂前往！
因为比起前头三个将危险写在表面上的异境，这处七宝妙境起码看起来还算友好。
最初踏入的人带着无数佛家七宝走出洞口，那些富有灵性的宝石珍珠，大大的吸引了修士们的探索欲/望。
到最后，连萧楠和那个留仙派的女人与她的面首都被吸引了过来。
三人在洞口处碰到时互相对视一眼，没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在经过短暂的打量过后，他们一起走进这座被叫做七宝妙境的异域。
经过一段黑暗的隧道，待到视野大亮之时，异境之中遍地的佛宝菩提，宝光闪烁的就像是在诱惑人心深处的贪欲魔鬼。
一堆堆晶莹剔透的宝石反射着凡间财富的光辉，淡金色的莲花池内沉淀着对修士而言无比珍贵的灵石宝藏。他们想要拿起这些财富甚至用不到动用灵力，只要将脚踩上水面就有莲叶舒张，朵朵摇曳生姿的粉色莲花相继绽放，形成一副婆娑佛境的圣洁景象。
留仙派出身的流萤仙子指着那莲花回头对男人笑道：“你就不打算送我一朵？”
覃郎目光平静，半点儿不为此间妙相所动，尽管在他们后面进来的人群已经疯狂的开始掠夺这间佛窟里面的一切宝物，他这张平凡的脸蛋在此地却充满了佛性的至高韵味。
他说：“阿弥陀佛。”
有若佛音东渡，万千妙相尽数化为虚无，刚还争抢中的人们瞬间变为白骨森森，摔落到地上，成就莲花中的淤泥。
萧楠公子看到这里，冲那位面容平凡的男子打了一个佛礼。
“原来是八宝菩提门的大师。”
覃郎淡道：“此地没有大师，只有一破戒的僧人罢了。此地来路已失，萧施主可愿结伴同行？”
入口在覃郎以大法力驱逐幻象之时就已经关闭，他们三人现在受困在这处异境之内，若不能通过考验，迟早也会化作累累白骨。
萧楠公子没有拒绝，看着眼前的莲花金池有感而发：“就算是佛陀成佛之地，依旧没法摆脱人心贪欲。”
覃郎合起双目：“萧施主，若我没有认错，此地正是佛门遗失多年的禁法，佛母功德池。”
……
在山顶上的七宝妙境无端关闭之后，困在外面无门而入的修士自发的开始探索起山腰的两处异境。
晴空烈阳乃一处十日齐出的蛮荒大地，进入此间的修士没多久就受限于人类身体的极限，在饥渴之中无知无觉爆死，唯有那些已经进入元婴境界，初步踏上仙神之路的修士才能硬抗的久一点儿，但也不过是久一点儿。
当他们发现头顶的太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一只三足金乌之时，他们已经失去将危险诉说出口的机会。
金乌冷漠无情，双翼扇动太阳真火，那些呆立在原地无法移动的修士眨眼间就化作一捧土灰。
冻土冰纹内。
修士们艰难的在冰雪之中求生了半天，没多久就看见远处的山峰上盛开着一朵冰裂玉莲。仿若碎纹一般的花瓣就像是精致的冰雕工艺品摔碎后的凋零模样，但在场众人却如同打了鸡血，不顾风雪的向它冲去！
冰裂玉莲即使是在修真界也是价值高昂的极品灵物，同时也是人们心中所认为的，辛苦过后所能得到的最大收获！贪心一时蒙蔽了他们的眼睛，连大地中心传来的震动都置若不顾。
那条在远处山脉上翻滚奔腾，积蓄出足够力量的“雪龙”咆哮着，一口将冲上去的他们吞没。
大地上有冰蓝色的纹路微微闪烁，散发出人体的热量，很快又被天上飞落的风雪掩盖，将残留的最后一丝属于修士的痕迹消除。
死寂的冻土之上，唯有那朵莲花遗世独立。
……
向君华和冯晓两个运气不错的在分开不久后就碰到了，然后两人当然也注意到所有人都往雷音山那个方向狂涌的热潮。
他们不像一般人被贪心迷了眼睛，所以在行动之前，首先决定坐下来好好聊聊细节问题。
然后由冯晓这个百事通先发言。
“咋说呢，安全起见我不推荐去雷音山，因为那里一看就是群雄汇集的倒霉地儿，不小心进去然后丢掉小命，这可不是我追求的美学。”向君华点点头，认可他的反对。
紧接着冯晓又说道：“可是吧，之前我没说过，天启境的资源其实已经被各门各派分的七七八八，像咱们这些独行侠顶多蹭口汤，运气极好才能见到几株罕见的灵株，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被那些底蕴深厚的仙门霸占了。别看天启境这么大，但地盘被他们一代代划分下来，散修休想从中占到好处，那需要逆天的运气才有可能从虎口夺食。”
向君华再次点点头，但他没有急着发言，因为冯晓再次说道：“瞧他们争雷音山争的这么激烈，正代表那块地皮还没有确定主人，如果咱们有信心进去浑水摸鱼，说不定会比私底下溜缝收获更大！”
向君华闻弦歌而知雅意，一脸严肃的道：“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冯晓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郑重的道：“兄弟，我打算冒个险但缺个打手，你要不要一起来？”
向君华说哦了，之后他们就站在雷音山山脚，那个受众人忽视的异境里头。
苦海炼狱，弱水之海。
满目的熔岩仿佛正在流动一般被固定成洞穴的模样，前方不远处的断崖尽头则有一片苦海酝酿着落羽即沉的人间伤悲。
冯晓看着这一幕，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扭头就走。
“我先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你有什么发现记得叫我嗷——你不能这么对我！QAQ”
向君华没好气的提着他衣领走在前头。
“我才想说你不能这么对我。”
冯晓一脸悲伤的被向君华拉向苦海的方向，他觉得自己心里的苦海也要泛滥成灾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说了，昨天就八个评论，挥手，我要罢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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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飘絮 20瓶；红枫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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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凤凰主宰离
四十一
“雷音山, 实质上是我当初炼器时弄出来的失败品, 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不过在途中因为出了一些小问题废弃掉了，所以随手扔到天启境外围给那些修士当考验, 可你要说我没放什么好东西进去, 那我可就太冤枉啦，池舟。”
黑发宛若鸦羽一般从耳旁流淌而下，唇畔的弧度哪怕似笑非笑都仿佛花瓣一般柔美, 这是个精致到不需要语言, 只需要用目光就可以确定的男人，同时他也是个不需要语言，只需要得知他凤凰主宰的身份就足以令人俯首的强大雄性。
仿佛火焰一般华美的羽毛从王座上铺展开来, 垂落在那一级一级覆盖了白狐皮毛的台阶上, 半空中的窥视之镜转动着灵力的光流，凤凰主宰钟离露出喜悦的笑容。
“比起那些小事, 池舟你和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不找机会出来喝上两杯吗？我准备了最好的瑞露酒，寻个日子, 咱们出去见见面？天启境我晓得你嫌乱，但没关系，北冥海近日会出现流星雨。你若是不反对，我在那海上安排一画舫，到时荡舟看海，醉酒观星, 好好谈谈这些年生疏掉的感情。呵呵，那情景想想我就忍不住意动。”
镜面后面的人沉默两秒，然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拒绝掉了。
温池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你什么时候来拿走这两颗竹实？”
哪怕被拒绝也笑意不变的凤凰主宰温柔道：“不过是提前开启天启境而已，只要池舟你亲自来说一声，哪里还需要天晴那丫头转达？你这是不把我当内人啊，池舟。”
温池舟第二次可疑的沉默了下去。
钟离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总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掉的错觉。
“钟离，我没什么事了。”
“可我还有事。”
模样精美的仿佛艺术品的凤凰主宰莞尔轻笑，手指捻着自己衣袖上的羽毛一下又一下……
“我听天晴那丫头说，此次天启境开，是为了你那个小宝贝？”
温池舟一本正经的瞥开眼色。
“别听那丫头乱说。”
“呵呵，那丫头可不是胡说八道的人。”凤凰主宰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他几秒钟，唇边笑意再次加深些许，“剑侠无边，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吧？”
温池舟：“那不过是他的笔名。”
钟离不以为然：“内容不错，题材虽然老套但是大胆新颖，最近心魔网上那些改革也是因为他而来吧？”
温池舟没有问你怎么知道的，因为这个问题侮辱了他的智商。
而且不需要他问出口，凤凰主宰已经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以你们几个人的智慧，要想改革早就那么做了，这些年心魔网上迟迟没有变化，恰恰证明你们谁都没有灵感……我虽然隐居多年，但对修真界现状却是了解的。呵，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你们居然找到一位灵感的神灵，该说时代在日新月异，连你们这些被叫做前辈的人都不能免俗。”
温池舟表情不变：“这些以后再谈，现在你想要我做什么？”
钟离眯起那双标准的不能更标准的凤眸，赤色的眼线于尾端拉长，淡红色的嘴唇轻轻勾起。
“好吧，既然是池舟你的意思，那我就绕弯子了。我是凤凰，最喜欢的就是珍宝，你将自己的‘宝贝’放在我们面前，难道还指望我不伸手吗？”
温池舟：“钟离，你以为那些对我的东西伸手的人，难道会有好下场吗？”
“先别急着激动嘛，”钟离微微笑道：“我是天启境的主人，我以达到渡劫期的巅峰，此地既我的仙境神国，哪怕是池舟你也没法强行从我这里抢走一个人，但是我并没有和你作对的意思，你明白吗？”
温池舟眯起眼睛。
不是作对，但有些小手段却比敌对更令人厌烦。
钟离看似在笑，眼中却其实没有一丝笑意。
“我想见见他，这就是我的条件。”
温池舟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不准。”
钟离拍拍手，故作轻松的调侃：：“别这样，不过是看看而已，他不也是个男人吗？既然是男人，藏的太结实小心被对方厌恶哦。~”
温池舟深深的看着这个好像在打探自己真实想法的男人，嘴角一勾，神色陡然安静下来。
“你说的没错，我无权为他做出决定。”
“……”钟离的双眼眯起，笑意变浅了几分，“哦？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温池舟大方的回道：“他又不是见不得人，我为什么要执意反对？倒是你，别到最后迷上他了。”
凤凰主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充满疑惑的“嗯？”惹来温池舟愈发从容的应对。
“他是个有意思的家伙，经常带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和他做朋友是件开心的事情，但也有比较麻烦的一面。”
凤凰主宰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听着这不真不实的话语，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内心的不以为然却逐渐加深。
温池舟要的就是他的这份转变，指尖敲打着桌面，语气淡然而坚定。
“一个无欲无求的家伙，经常会让上位者感到难办，毕竟他实在没有那些贪婪的家伙好掌控。不过拜此所赐的是，他这个朋友可以让我稍稍脱离俯视的角度，以平等的视觉和他对话。”
“这对钟离你而言，一定是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吧？呵呵，也许你和他见面之后会大发雷霆也说不定。”
钟离弯起眸子：“瞧你说的我怎么会这样呢？”
面对面微笑的两个人，深深将笑里藏刀四个字融入到对视之中，不多时，温池舟就再度告辞，钟离也没有第二次出声阻止。
窥视之镜断去一方的灵力，凤凰主宰脸上的笑意陡然阴沉下来。
门外等候的婢女一言不发的走进来，围绕他王座下垂落的尾羽跪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打理起那一根根美丽到毫毛上的羽毛。浅金色的灵光犹如金粉一般在羽翼上闪闪发亮，衬得钟离精致的面容容光焕发，无一处不是动人的模样。
“梅兰，你说那个叫向君华的人，会不会是温池舟在我天启境落下的一枚棋子？”
距离钟离王座最近的位置有名衣衫发色格外素淡的少女，她普通的长相不只是和打理钟离尾羽的婢女们没法比，就连凡间国度里的任一女子都是比较不得的。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名少女有一双智慧的眼眸，这就胜过语言对美丽的万千种描述。
最直观的对比就是，婢女虽然美丽但匍匐在地，长相普通的她因智慧服侍在主宰座前。
“陛下您是担心温先生心怀不轨吗？”梅兰睁着一双暗色的眼眸，脸上出现的无奈令凤凰主宰冷哼一声，不满的拍拍座椅扶手，“温池舟那个不知好赖的家伙，多年前曾拒绝本主宰的求婚，多年后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让我关照他看好的人，凭什么本主宰不能怀疑那家伙？”
梅兰轻声反对道：“然而温先生的信誉无人不知，就算是对他怀有成见的您，最后不也是同意了他的要求，提前开放天启境吗？”
凤凰主宰鼓着脸颊愤愤不平：“那是因为他丢出来的筹码本座没法拒绝！”
梅兰笑道：“正是如此。”
钟离睁大眼睛，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梅兰适时点拨道：“不论如何，天启境总是要开的，一百年两百年的区别不大，而您获得的收获远远超过这一两百年的妥协。”
钟离心动的让结了冰的表情微微软化，但还有些许不满残留在眼底。
“可又怎么能确定温池舟那家伙没有打什么鬼主意呢？”
梅兰平静的笑笑，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就算另一位主宰站在她面前也不会改变分毫。
“天启境是由您一手创造，此地的一草一木尽皆按照您的规则而生，他想做什么也绕不开立于尊位的您。所以他能做的，可能做的，不过是将有可能的诡计加注在那位向公子身上。您到时只需要召见向公子，看一看，就能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
钟离合起双眼似乎在考量梅兰说出的每一个字眼，尽管提议迟迟没有得到认可，梅林仍表现的不慌不忙，心态素质十分优秀。
果然没过一会儿，主宰便说道：“也罢，就交给你去做吧，我不想那么简单的就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要知道，我和温池舟的关系可没那么亲密。”
虽然是收钱办事，但过程中搞出点儿小动作则属于买卖交易中的正常操作，他相信温池舟也能理解。
啧，真是不满，那家伙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想到这里，钟离的脸色陡然阴郁了不少。
梅兰神色内敛的瞧不出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只能见到她在钟离面前恭敬的低下头，嘴角的笑意仿佛从未有过改变的那样，维持在浅浅的一抹弧度上头。
“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
大殿门口的烛火陡然熄灭，钟离再次睁开眼睛，身旁那名发色浅淡的女子已经消失无踪。
“哼，温池舟看好的人，希望别是什么臭鱼烂虾，被梅兰玩的连踏出天启境都做不到。”神态乖张的凤凰主宰向左侧一瞥，耳垂突然发红，他悄悄对那些给自己整理尾羽的婢女们说：“我刚刚是不是帅呆了？梅兰会不会动心？快说！”
婢女们神色不变，答案从数百年前就开始渐渐千篇一律。
“主宰您说的是。”
不是也要是！
钟离这下满意了，然后饶有兴味的开始观看起那些修士在自己创造的“游乐场”里频频暴露的丑态。
对一名传说中即将羽化登仙的“妖族”，人类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拿来下酒的小菜，高傲的凤凰从不吝啬对愚蠢之人的奖赏，因为那将勾引出更富有观看性的贪婪。
相比起在雷音山外虽然危险但好歹不致命的待遇，雷音山内却是真正的修罗地狱。
这可是渡劫期大能在熟练掌握仙人神通后，着手创造的仙器胚子，尽管中途半毁，但对那些连“仙境”都没有了解过就冒冒失失闯入进去的人，绝对是无需多言的死地。
侥幸能从雷音山里生还的，少说也是一个天道之子的待遇！
而钟离之所以把这座山丢给外界那些修士们玩乐，主要原因就是前几期“游乐场开门”，大家都表现的过于波澜不惊。
说好的留给修士们厮杀的地方，却变成划地盘这算是怎么回事？
哪怕外界的人并不知情，但这里始终属于天启境的外围，是属于凤凰主宰的国土。几大宗门就这么厚着脸皮随手把地方扒拉到自己碗里就是自己的，还不交门票钱，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主宰放在眼里？
哪怕并不把交给修士玩耍的郊外当回事，因为比起真正的“天启境”，修士意识中的另一方世界不过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实在不值一提，但是钟离还是因为刚见过的老对头感到不开心了，所以他决定给这一期的“玩家”增加点儿乐趣。
雷音山就是这么一个高难副本，有本事闯过最初那四关的，会直接进入地狱难度，那时事情才会变得有意思起来，可同时钟离也不对这些人抱有他们能闯关过去的期望。
原因嘛，也很简单。
这帮家伙逃了。
钟离冷漠着眼神，看着那些从雷音山撤退的队伍，这些家伙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真正的仙术，贪生怕死如何能领悟到真正的大道？
画面一转，他不再去看那些令人失望的家伙，开始观察起留下来的剩下几人。
他其实说的没错，雷音山是个恶质的玩笑，是正常人眼里的死地，但同时，这里也隐藏着钟离修行多年酝酿出的一丝“道”意。这“道”意塑造了整个天启境的规则，任何人拿到手里都能如虎添翼。
只不过有实力，有机会做到这一点儿的人万中无一，大多数都不过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是……这才是仙路！
一帆风顺的雀鸟，岂知九霄雷动的浩然？
鸿鹄乘风而起之时，绝然不愿再次低头做那啄食地面草皮的家雀。
当年他就是从一只锦鸡修成正果，心头对那涅槃的执念比此世任何一个人都要深。
钟离现在就在等，他在等这山中再飞出一只“凤凰”之时！
而与此同时……
向君华观察这苦海许久，尝试着将手里的“东西”丢出去。
冯晓：“哇啊！！！”
在他的屁股接近苦海水面之前，一根细绳飞过来，拴住他的大腿向后一拽，同时有三股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火柱吞没了他刚才停留的位置。
向君华面带恍然的说道：“看样子这里其实有不少机关啊，你说呢？冯晓。”
“……”被当做“东西”丢出去，此时正从墙壁上缓缓滑落的冯晓露出苦逼的神色，“……你……报复我……”
向君华：“呵呵。”
还逃跑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看到这里就明白了，向君华对温池舟以外的人，嗯，姿态都有点鬼/畜。
好累呀，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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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火云旋图显
四十二
一般情况下不记仇的人, 认真起来也不是不能记仇。
向君华轻描淡写的行动, 给冯晓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此时见向君华冲他的方向投来一瞥，冯晓立马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起来，警惕的说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向君华：“……我对你的贞操没兴趣, 所以能放下你抱胸的手吗？看起来特别恶心。”
“……”冯晓视线下移, 看见自己为防备他做出的动作，连忙恶寒的抖抖肩膀放了下去，脚步磨磨蹭蹭的挪到向君华身旁, 盯着前面的苦海无边, 神色忌惮，“要不咱们还是撤吧，这里都没人来。进入天启境的人没一个傻子, 他们不过来, 不是因为这地方太危险，就是因为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可我就看到一堆掉下去就沉底的弱水海, 实在没有值得我要财不要命的诱惑。”
向君华：“现在没有不正是说明闯关过去后的奖励丰富吗？”
冯晓瞪大眼睛，还能这么解释？
一手指向前头的苦海无边, 向君华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模样自有一份令人信任的条理。
“天启境已经开启不止一次，每次都有大批修士闯入其中，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处境不计其数，但只要能闯过去，收获的灵物财宝足以弥补一切遗憾，这似乎正是天启境内的隐性规则。有得到就要有收获, 什么都不做，反而有可能被天启境内的危险吞噬。”
“咕噜，”冯晓吞了口唾沫，“好吧，我承认你说服我了，但是我们还有个问题，能渡过苦海无边的灵宝不存在在我们手里，那么只是元婴期的我，和刚入大乘期不久的你，又能怎么做？”
“可以这样做。”
话音落下，冯晓就目瞪口呆的发现向君华踢出十数块石头在天空，弱水的性质会使任何浮空类法术失效，但武者借力维持的短暂凌空却能使人违背重力的法则，停留在半空中一小段时间。
冯晓看着跃步向半空中的向君华，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跳过去吧？不可能的！”
先不说他丢出去的石子有限，重要的是没人能闹清楚苦海之后还有什么，因为在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压根看不见彼岸！
穿过隧道后，他们是出现在一处断崖上方，头顶有岩层压下视野，令人不是很好判断岩层上方的情况。而断崖的下方有无尽苦海，海中盛满落羽即沉的弱水，前方的天空辽阔无云，更远的方向唯有一片浓浓的雾气，可以说整个苦海炼狱仅有的落脚点就是这处造型奇异的岩台，以及一眼就能看出的绝地。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撮火花凭空喷溅出来。
原来这绝地之中仍有阴招！
冯晓瞳孔收缩，失声叫道：“向君华，小心火焰！”
话音刚落，刚刚攻击他的火柱又一次出现了，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向君华！
正踩着自己丢出来的石子不断飞跃的人听见同伴的喊声，神色之中未见慌乱，那些铺天盖地，好像连岩石都能顷刻融化的烈火在将他焚烧成一堆碳灰之前，就已经被他迈着优雅的步子闪躲开来。
脚下是万丈深渊，背后有熊熊烈焰，但向君华却处变不惊的将之化解为一场闲庭信步的戏弄。
每一次转身，跟随火焰喷出的方向调整自己起跳时的力道，尽管自己落脚的“地点”在不到三秒的停顿间就会被火柱吞没，但他悠闲的却仿佛在烈焰中起舞！
随着最后一颗石子被他踢到距离岸边不过两三米的位置，向君华在空中完成一个漂亮的后翻，落地时手指触地平稳身形，半蹲的姿势完美的将冲力化解，衣袂飘飘，他的身影有种令人将赞美脱口而出的伟岸。
火舌舔着他的衣角，却只能不甘心的放他回到冥河对岸，烈焰一反常态的没有消失而是长久的盘踞在苦海上空，好似在蓄势待发的等待他的又一次挑战。
“好险，好险，就差那么一点儿。”向君华拍拍差点儿被咬到的衣摆起身，挺拔修长的身形在此刻无疑安全感爆棚！冯晓闪着星星眼扑上去拉住他的手，“大佬！你是怎么做到的？”
向君华无奈的叹了口气，毫不留情的按下他的手。
“比起这点儿小事，你先看那里。”
经过刚刚的一番“表演”，冯晓对向君华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再无二话。
因为真是太帅了！
……
“卧槽！这才是真的帅！”
顺着向君华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冯晓再一次表演了何为目瞪狗呆。
刚被向君华溜过的那一小片上空，倏然火海赤波！
恐怖的压力从天顶上的烈焰之中散发出来，刚还被向君华戏弄的束手无策的烈火没有在失去目标后消失殆尽，反而像是得到了其他力量的支持开始往中心汇集。
无数赤红色的熊熊火光形成一整幅声势骇人的火云旋图！
冯晓呆呆的看着，呆呆的走着神，无意识的打起退堂鼓。
“我刚才只觉得苦海上层的天际空的有点儿奇怪，却没想到其实是为这个准备的……”
上有火海无边，下有苦海弱水。
难度太高，危险度也太高，继续和这个地方死磕，冯晓又不傻？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打算离开，并……做好拉走向君华的准备。
因为在他眼里，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人基本都是傻子，总之脑子都不怎么正常。
这个变故一冒出来，向君华就知道自己画的大饼还是小啦，怕不是自己这位小伙伴心里已经生出退意，但是没关系，他闭起一只眼睛，无奈的叹气一声。
他有别的办法让人老实留下。
听到叹息声的冯晓睁大眼睛看过来，聪明如他竟也没发现向君华的心肝已经黑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极为平静的说道：“看样子设计这里的人是不打算让我们简单过关啊。”
冯晓闻言心里的眼泪就流下来：“大佬，要不撤吧？”
“晚了，”向君华耸肩，手指越过肩头向后比划：“出口已经消失了。”
冯晓对着平滑的墙面眼神懵逼。
出口呢？我来时那么大一个出口呢？
“向君华！QAQ”
“别急着哭嘛，想有大收获就要冒险对不对？”向君华若无其事的笑笑，踱步到悬崖边缘，正面前方的火云旋图，尽管脸上的皮肤已经能感觉到来自高温的破坏力，但他依旧镇定如初，“况且你不觉得，正因为没有退路，才会有生路吗？”
冯晓来到他身边缩成一团，嘴里呐呐仿佛充满了怨念。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咱俩要栽在这里。”
“你既然是个修士，怎么能怕死呢？”
“我觉得你对修士有误解啊，想长生不老的修士怎么可能不怕死呢？”
冯晓大大白了他一眼：“以前我就觉得你这人有些错误的常识，但我都没当回事，活得久的人性子变得古怪的例子我还见得少吗？但你这个想法就很有问题了。修士简直是全天下最怕死的人了好不？最不怕死的是冲锋沙场的武将，那帮家伙不止不在意别人的命，更不在意自己的命。”
“……”
向君华被冯晓一通“合情合理”的说辞闹得无言以对，他现在也觉得自己过去看小说是觉得的精彩剧情大多扯淡，但是——“不是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吗？”
“屁，都得道了谁TM想死？”
你说的太有道理。
向君华抹把脸，莫名觉得自己没法直视很多现代创学里头的艺术加工。
所以文学创作果然就是文学创作，不能和实际严丝合缝。
“咳，我们还是讨论下当前的形势吧。”
“……你不说我刚都忘了。”
冯晓再次哭丧着一张脸，但好歹没有先前的怨念横生。
“你就不怕死吗？虽然是我提议的，可你既然已经身处在绝境之中，表现的未免也太淡定了点儿？”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冯晓修行有六百余年，但实在没见过向君华这样的家伙。
这货有时候淡然的给人一种，此人绝非善类的感觉！
嘛，虽然在修真界，人壳底下装着个鬼都见怪不怪……
冯晓叹了口气，大手无力的揉乱头发，以往自己不会问出这种挖人底细的问题，这是做人的原则，维护关系的基本，可也许是此时的气氛实在算不上轻松，以至于连他都有些失态了。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靠！你居然一句都没听！”
正在观察苦海水面的向君华转头：“嗯？”
冯晓看着这一脸的无辜茫然，有气都发不出来，没好气的责问道：“你在干嘛？”
向君华闻言笑笑：“没，我只是发现，果然苦海和炼狱之间还是有联系的。”
冯晓：“啊？”
在向君华隐约期待的注视中，灰沉沉的水面上荡漾起来的涟漪越来越多，些微的震动从海底传荡到崖上。
冯晓惊慌的站起身稳住身体：“这里又要发生什么？拜托，饶了我吧！”
水下的动荡越来越频繁，涟漪密集的扩散到整片全无边界的海面，仿佛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海底下冲出来。
向君华的表情在这期间愈发耐人寻味，就在震动停止前的那一刻，数十根石柱自海水之中节节攀高，轻易超越万丈高度，最后达到和向君华的视线平齐的程度。
石柱出现时，一条隐约的生路也被标注出来，被火焰与水汽蒸发出的浓雾笼罩起来的前路尽头，朦胧的景象不再是那么影影绰绰，而是有了可以切实被观测并能踏上的土地。
“瞧啊，绝路逢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向君华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说道。
听着同伴透出笑意的嗓音，冯晓眼前一黑很想就这么昏过去。
“请你告诉我，咱们要怎么在那几根柱子上穿过火海！你这个家伙就不怕死吗？”
怕死？
向君华摸摸自己俊俏的脸蛋，好像……自从穿越后就没有怕死过……这是为什么呢？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但马上他就不再将之放在心上。
终归是小事，现在这么有意思的“项目”摆在面前，这才是需要全神贯注的大餐！
“走啦。”
向君华揪住试图逃跑的冯晓，往第一根柱子上跳去。
冯晓的哀嚎在这断崖上久久回荡。
“你——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边换季啦，作者不幸中招，各位小伙伴记得注意气候，省得像我一样咳的肺都要出来了QAQ
以及冯晓真心是个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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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快给我闭嘴
四十三
七宝妙境内。
留仙派的流萤仙子与出身不祥的破戒僧覃郎结伴走在一片枯骨地上。
没有了佛家七宝迷乱人眼, 此地之上漂浮的种种尸骨惨象尽皆映入眼底。
萧楠公子收起展开的折扇, 面色凝重：“好凄惨的景象。”
覃郎合目，似是不忍再看。
他们踱步在功德池上自生的莲叶表面，水池中白骨露于淡金色的池水之上, 摇曳的莲花下有阴影突然游动, 发出轻微的水声。
流萤仙子眯起双眼看着这一幕：“这哪里是佛家的功德莲池，我看倒像是一座埋葬无数人命的尸骨坟塚。覃郎啊，这地方儿可不能多呆, 咱们要想办法找机会出去才行。”
正巧向四周张望的萧楠公子似是有了发现。
金光闪闪的墙壁上雕刻无数佛陀宝相, 也不知是早就存在在那里，还是刚刚出现。
“功德池大无边界，我们继续这样走下去, 不过是浪费力气。”覃郎合起双目, 淡淡说道。
流萤仙子不快的娇嗔道：“那要怎么做？此地自成一方异境，你我三人没一个拥有主宰的实力, 如何打破此界, 难不成就在这里等死？”
萧楠正看的入神，闻言面露讪讪：“仙子言重了。”
流萤仙子轻笑道：“嗯？~原来是我小看萧楠公子了, 公子有法可不要装作不知啊。~”
萧楠避开仙子调笑的目光，怎么都觉得那眼神如狼似虎。
“咳，其实仔细想想，此地既然名为七宝妙境，说不定正是一个提示？”
流萤仙子不解的看过去。
覃郎就在这时恰好开口：“七宝妙境，大慈普渡, 净若琉璃，佛法东渡。此句之中所指的经书分别是《七宝妙音伽罗经》，《观世音普渡大世经》，《琉璃般若经》，三藏禅师当年前往佛国取回中原的主要藏经就是这三卷抄本。”
萧楠点头附和了覃郎的解释，抬手指向墙壁上的诸多佛陀法相。
“你们看这些古佛的姿态，手持净瓶，面若好女，神目中隐含慈悲的菩萨，据我所知只有观世音。”
流萤仙子经他这一提醒，立刻也看向墙壁之上的其他佛陀，原本她至多将这些图案当做装饰，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坐骑是狮子的……文殊菩萨！”
“还有这个笑眼弥勒，这是大慈弥勒菩萨……”
“普贤菩萨，灵吉菩萨……这……这里是……”
女子睁大眼睛，严重的惊愕已经连她娇艳的美貌都压制不住，浓浓的在她脸上泛滥开来。
“这些画像不正是那三藏法师传法时留下名号的几位菩萨大神吗？”
“正是如此。”
萧楠公子神情感叹的扫过这一池功德，掠过这一地枯骨。
“若我想的没错，此池乃功德佛一路所得的无上功德所化，此骨乃取经路上所遇之人。”
“传说功德佛为证佛法，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前往佛前，受赐三本藏经，途中有与之前世金蝉子交好的几位佛法菩萨下凡相助。如今种种线索全都对上了，我们几个正是陷入这九九八十一难中。”
流萤仙子神色难看：“若是九九八十一难，那可是成佛考验，就凭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过得去！这个地方的主人太没人性了！”
“他们是佛。”
本打算发言安慰流萤仙子的萧楠向此时出声之人看去，覃郎的表情淡淡，但那双眼睛却睁了开来。
“他们是佛，当然不会有人性。”
这时萧楠才从这双沉淀着无数智慧的双眼中，看出一丝深入灵魂的佛性，而不似他外表一般平凡普通容易忽视。
“大师所言极是。”
萧楠公子摇摇扇子，娴熟的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扇子一张一合，姿态闲适悠然。
流萤仙子看不下去，她白了自己姘头一眼，然后再看向似乎脸上写满了聪明二字的萧楠。
“不愧是停神峰出身的弟子，就是比我们两个有见地，那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楠公子沉吟片刻，突然指着脚下莲池说道：“可能还要借功德佛无上功德一用。”
覃郎神色微动，看向他：“你是想……转世？”
萧楠颔首：“对！”
流萤仙子的眉头深深蹙起，不懂这两人打什么哑谜，但单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她倒不是对转世一说有什么异议，而是——“公子哥你有了主意那就快些行动，可你若是打池子的主意，我想，水里头的这些‘人’应该没那么简单会同意。”
原来在他们交谈之时，那些藏于莲叶之下的阴影不知何时汇聚到一起，一个庞大的影子在水面下逐渐变得清晰，它正在向上浮动！
流萤仙子警觉的向后退，后背碰到覃郎的手臂上，这提醒了她。
“池子里尸骨这么多，邪念恶灵应该不会少，也许功德佛的功德不只是制造了这些迷乱人眼的七宝和莲花，也同样庇护了这些死人。”
“现在这些死人……准备找活人麻烦了！”
在三人戒备的注视中，那阴影破开水面，露出一对白皙曼妙的手臂。
手臂上装饰臂环，手指上点缀宝石，小臂上交缠飘带……
越来越多的手臂从水中浮现，手托宝螺，持法器，拿宝珠，捻莲花……七宝妙相在“祂”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终展现出完整形貌的千手之佛，用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座下莲台闪烁七彩宝光，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穿着虽暴露，却庄严肃穆的不可直视。
这便是佛，此地——七宝妙境之佛！
感受着来自佛陀的恐怖威压，萧楠公子抽抽眼角，举起扇子，想想又放下，改为疯狂扇脸。
“不是吧！戳破真相的代价这么严重吗？”
流萤仙子搂住覃郎手臂深情的说：“我可能保不住你了。”
覃郎也许是三个人中最淡定的那个了，他淡然的回复道：“无妨，死了也不过以身饲佛。”
萧楠公子苦笑：“重点是我还不想死，可是看来，不‘死’也不成了！”说完眼神凌厉，毫不犹豫的在千手之佛的注视中跃入水里。
功德池净水无波，他入水不过溅起一点点儿涟漪，之后就淹没在无穷黑影之中。
流萤仙子皱皱眉头，拉起覃郎的手臂。
“我们也一起！”
覃郎淡道：“好。”
流萤仙子强笑道：“其实与你殉情，我并不讨厌。”
覃郎没有作答，而是纵身跳入水中
功德池内再多三具尸骨，千手佛像波澜不惊，冷漠的双眼穿破水面，似是已经看见这三人即将迎来的下一世。
……
“其实想破解火云旋图的方法很简单，你不用这么害怕。”
向君华先跳上一座石柱就将冯晓放下，现在冯晓进退两难，此时正缩在两米外怨念的盯着他看。
向君华故作轻松的耸肩：“石柱上面的空间还是蛮大的。”
不似一般台阶仅够落脚，这里每一根石柱顶层的面积都够开场演唱会那么大，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问题不是这个！”冯晓怒挥手，大声抗议：“干嘛说也不说一声就把我也带上来！”
“那你是想在断崖上等死吗？”
“可、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啊……”冯晓好想泪流满面给他看，“你也没说怎么通过这看起来就危机四伏的苦海。”
人家家好怕怕的！
向君华不置可否的看眼前头正冲他张牙舞爪挑衅的火焰，扭头便对他道：“这么说吧，在我看来，这苦海，还是这断崖，亦或者咱们前方的这火焰不过是一个阵法，阵法有死路就有生门，你觉得生门会在哪里？”
冯晓吸掉鼻涕站起身，摇晃着步子向他走过来，这个时候他差不多已经认命了。
左右前进后退都是死，那还不如跟着向君华赌一把！
“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当年求学的时候就没认真听过讲！
“但是我相信你！”
一股大力压上肩膀，向君华瞥眼冯晓伸上来的爪子，再看眼内流的冯晓本人，他说：“我可就全靠你啦！大佬！这趟出去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就这么没了小命，我就全指望你了！”
向君华：“……哪有这么夸张。”这说得他都要哭笑不得了。
冯晓擦擦脸，语气吞吐：“以防万一。然后你想到办法破解阵法了吗？”
向君华向周围呶呶嘴，干脆抬手从石柱上敲下几块碎石。
冯晓见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犹豫：“不是吧？你还来？哪怕有石柱也是跑不过去的吧！这火云旋图可比先前的火柱升级了不止lv.2，再想想别的更严谨的法子怎么样？”
向君华：“你以为这石头是没用的吗？”
冯晓：“我嚼着吧……它有用就出鬼了！它就是块石头，不是什么灵宝，我可没从这玩意儿上看出一丝灵气来！”
有灵气的是好东西，没灵气的是破烂，修真界的鉴定方式就这么简单粗暴。
“也不能说你说的不对，灵气确实能代表许多灵物的品质，但也有些好东西灵气内敛，没有犀利的眼光是认不出来的。”向君华一边说，一边砸下足够多的碎石，并将它们拢到衣摆上。
冯晓闻言眼里冒出金钱的符号，他就属于特别贪财不要命的那种人！
“你是说这些石头就是那种特别值钱的好东西？！”
如果是，他马上掏空芥子袋开始装石头！
“不是啊，我什么时候说是了？”
冯晓：“…………”
mmp！那你和老子说蛋？
向君华拍拍手，把沉甸甸的衣摆提起来，看向表情冷漠的冯晓，嘴角上挑。
“虽然这些石头不值钱，但是它的用处确实不小，你看。”
脚尖拨起一块没有捡起来的碎石，一脚踢向前方不远的火云之中。
只见连钢铁都能轻易融化成铁汁的高温居然没有立刻将这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变成粉末，而是在坚持有十分钟左右才让体积消失大半的碎石落入深渊下的苦海之中。
向君华笑笑：“看见了吗？它能有效抵抗高温。”
冯晓挑眉：“你的意思是？”
“这火焰会追逐试图跨越弱水的物体，包括石头。”向君华笃定道：“我们可以一边扔石头把火焰引诱开，一边飞速穿过去。”
冯晓眉梢抽动：“不觉得异想天开吗？”
向君华光棍的道：“试试呗，不试试就不知道有什么结果。”
“……不行，我还是觉得你是在玩命，我再想想别的法子，你别拉卧槽，你放手！”
冯晓再一次充满了怨念的被向君华抓起来，当然他也没有认真反抗就是了。
虽然异想天开，但总归是个法子，万一要是成功了，这不就赚大了吗？
一个人修行的散修，谁能没点儿冒险精神？
自己又不是那些被安排在温室里头的名门弟子，他这朵野花不知灿烂开放多少年，才会陨落在这种小地方！
正当冯晓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小的石子已经被向君华拿在手里蓄势待发。
前方的烈火好似察觉到他的意图，热力猛增了十倍有余。
强烈的高温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仍能燎烤着他们的身体，冯晓感觉自己的汗出的都要脱水了，向君华就在这时猛然丢出石子，一股火力迅速的被引走，他紧接着又扔出好几块石头。
“快走！”前方那根石柱的上空被清出来，他不假思索的越过两根石柱间的距离，再次向下一个落足点进发。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过程进行的极快，因为不快，很快就会被反应过来的火焰发现！
火云旋图在他的攻势下缓缓转动起来，在天顶形成一幅巨大的瑰丽图案，金红色的飞火从天而降，落到衣服上留下一点儿烧焦的痕迹。
“呜哇！我的头发！”
背后传来冯晓的鬼吼鬼叫，但听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精神，向君华也就不在意继续往前冲。
跨越不知多少根石柱，火云旋图已经扭曲成了一副狰狞厉鬼的样子，四周的温度高的不可思议。
霸占整个天空的骷髅鬼脸张开大嘴，狠狠的冲向君华咬去。
就在他后面不远的冯晓已经快被烤熟了，整个人变得极为赤红，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哇——！这下要死了，你的法子果然还是太没安全保障！”
“不会的！”向君华轻轻回了一句算作反驳，用力一跺脚，看起来没怎么用力，但一整个石柱却渗出细微的裂缝，顶部的那一部分直接崩塌，他不顾弱水传来的吸力，那是连大罗金仙境地的仙人都无解的恐怖力量，无视刺疼脸颊的强风，在半空中猛地一振袖，瞬间落石如雨，凶猛的砸向那只火焰的厉鬼！
天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刺目的光亮频频炸裂。
正在往下掉落的向君华感到手上一紧，他向拉住自己的冯晓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一手死死扣在石柱不平整的缝隙上，一手用力把掉下去的向君华往上拉，冯晓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给我闭嘴！”
向君华难得发自真心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累又饿又困胃还难受，这两天我已经瘫了，好饿啊啊啊……
嘤嘤嘤，求打赏买饭，外卖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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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跨越苦海锅
四十四
整个就是用火焰构图成的恶鬼在硝烟过去后, 仍锲而不舍的啃咬着那些被向君华击飞过去吸引注意力的石头。
这些耐火性极佳的矿石很好的延长了逃生的时限, 当他们翻过最后一个石柱，那头恶鬼紧追直上！
向君华淡淡一笑，手掌向前一伸。
“你晚了一步。”
嗷——！
无声的怒吼从它嘴里喷出, 怒滚的炎流在天空中焚烧出一道道白条, 能将空气烧的滚烫“沸腾”的高温如有实质的冲撞苦海的对岸。
奈何向君华身前却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墙壁，无形对无声形成激烈碰撞的效果。
——砰！
骷髅之火又是一声无声的怒吼，焰花飞溅, 仿佛向君华的掌间树立起一道绝不容许它越过的屏障, 在这股坚定的意志面前决不许它跨越雷池半步！
——砰！
又是满屏熊熊烈焰，它不甘心的撞散成无数火苗，然后消散在空气之中。
在它冲着向君华扑上来时, 恐怖的气势在那个刹那间攀升到顶点, 直面死亡的绝望从脑海中泛滥开来，冯晓无意识的跪倒在地, 涕泪横流。
然而与之相比的则是向君华的安之若素, 不受影响的平静还有心思拽起旁边的冯晓，淡然的有一种非人的气质！
等火云旋图最后的余波消失之后, 冯晓这才借着向君华的帮助支撑起颤抖的双腿，狼狈却又特别心悦臣服的竖起大拇指。
“你牛逼！居然将这么胡来的计划办成了！”
向君华闻言笑着向他松开手：“还好吗？用我扶你一把？刚才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掉下去了。”
说这话之前你能别松手吗？刚拉起我的不就是你吗？
冯晓气不打一处来，腿软的他因为向君华的放手直接坐到地上，当下毫不犹豫的泛起矫情，气呼呼的拒绝向君华的再一次“好意”。
“说什么呢？你不也是为了救我才那么干的吗？”
他觉得自己眼睛不瞎, 向君华当时分明不需要管自己，毕竟开道的是他，当然有办法加快速度越过那段最后的距离，可是两人间境界的差距注定他若提速，冯晓必定一时没法反应。
在这个风格诡异的异境之中，落后这一步说不定就会变成身死魂消的结果，冯晓因此才感谢向君华为“自己”主动置身险地的善意。
说句大实话，这等于自己被向君华救了一命！冯晓又不是知恩不报的伪君子，怎么可能不会伸出手？
他看起来难道就那么自私自利吗？
觉得自己只是举手之劳的向君华脚步一顿，冯晓诚恳的语气反倒令他不好意思了，他是无时无刻不在微笑的人，如今却连眼里的笑意都多出一抹羞赧。
“咳，我不过是顺手。”
冯晓抽抽嘴角：“被你顺手救了的冯晓……听起来就觉得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喂，我好歹也是能在小门小派里被叫做老祖的元婴期高手啊！怎么混得越来越惨了？”
向君华看着兀自不解的他，突然生出一个疑问。
冯晓听到他缓缓道：“说的也是，为什么你不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反而到处乱跑？”
散修之中，有本事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元婴级别的人本就不多，因为元婴和金丹之间是一条划分人与修士的线。
就好像温池舟曾讲述过的，对妖兽而言，能不能跨越五级代表着血脉的潜力是不是就到此为止。
五级和元婴是个相同的概念。
修士之中，元婴期修士的寿命有千年之久，而人一旦拥有千年的寿命，那么他从本质上就可以说已经超脱了凡人的局限。
大多数人会在这个“千年”中懈怠，长久的寿命能收获的地位，荣誉，财富远比过去几百年间所期待的要高出太多太多。
没人能一直坚持住不迷失，所以顺理成章的就疏忽了修行，改为追求享乐。
这几乎是绝大多数元婴修士的结局，可向君华却知道，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也有很多修士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意志力不足而陨落。
实际上修士之中本就有一个古怪的传闻，那就是凡人的意志哪怕经过严苛的修行也仅仅能坚持一千年的时光，超过一千年，那个人的意志不是沦为妖魔，就是变成仙人。
因为修士的灵魂最初是以百年长寿为极限的凡人所成，超过一百年，人的心智就会经历一次崩溃，随着崩溃的次数越多，灵魂就会变得越脆弱。
若不能在千年之内突破到大乘期，初步拥有成仙的资格，那么他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疯狂。
身体的腐朽，意志的混沌，最终沦为不人不鬼的境地，本身仍然是个凡人的修士只会因为自身持有的力量越来越疯狂。
温池舟曾以一种可惜的口吻向他说起过那些无法突破到大乘之人的末路。
向君华如今想起来，却不知为何有些可以理解。
仙途漫漫，误把长生当永久，何人与你共长生？
也就是说，元婴不只是突破凡人寿命的起始点，亦是获取仙人资格的入门关。
若能超越凡人的心智，坦然面对万千时光流逝，那么此等心态已入神仙门槛，若不能，那这道门槛顷刻化身鬼门关！
甭管是否拥有千载寿命，等时间一到，依旧尘归尘土归土，千年修行仍摆脱不了肉体凡胎的束缚。
而且漫漫求道路上，回首之间尽是白骨亡魂，最初的一两百年还好，待时间一长，家族血脉尽数落入阴曹地府，那个人若心智脆弱一点儿最终必是不死也疯！
可按照传统修仙思路，就这样一门心思的执着在修炼之道，断情绝欲就可以了吗？
这岂不是另一种疯魔？
他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句话。
天要使之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突然之间好似明悟了什么，向君华抖了抖身体，所以自己还是不要瞎想些有的没的，万一想的太深入把自己弄疯了，那不就要被人代表老天消灭你了吗？
咦！那个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向君华忽然久久没有言语，然后还突然颤抖了起来，冯晓眼神怀疑的看过去，这人怎么了？
“冯晓啊！”就当他准备对向君华做点儿什么，确认下小伙伴有没有因为刚才的惊险留下心理阴影的时候，从向君华嘴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他立刻蹦到距离他一米远的位置，惊魂未定的向他伸出了手摇摇：“干嘛？”
向君华无视他可笑的金鸡独立，认真的看着他：“我想过了，做人还是要云淡风轻一点儿，想太多很容易自灭！”
冯晓：“啊？哈……你在说啥？”
向君华摇摇头，没有仔细解释自己刚刚悟到的内容，看向很有精神的跳到一边儿的冯晓。
“看来你是恢复了，咱们继续往里面探索吧。”
冯晓：“……”
MMP，不会到话说一半说不完会挨揍的吗？
然而向君华本身就是个断章狗，心魔网上至今有三十万小伙伴正等他更新呢。
剑侠大大，妖兰和文秀秀在湖底灵源之中到底怎么了？两人一起昏迷就没有后文了，这让强迫症好难受，大大您快回来更新啊，嘤嘤嘤……
向君华这人自从进了秘境就没有看心魔石一眼，也算是另类的“渣男”，有三十万被他辜负的人眼巴巴盼着他回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冯晓对向君华已经拥有一定的了解和自我认知，他们现在正踏在苦海尽头的一处悬崖峭壁上，落脚的地点是一块从山壁之间凸起出来的奇异岩石，岩石状似平台，登上来之后，三丈视野外就有一洞口大咧咧的暴露在那里，依向君华言辞里的意思，他们要进去。
经过刚刚的险境，他不想进去。
“……”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冯晓在心底可怜自己一把，尤其是向君华自说自话起来就没他什么事，探索此地的人里向君华毕竟是主力，自己也没有捏尖的爱好，相处的也不错，可……
该不想去还是不想起。
暗叹一声，冯晓给自己打气。
不去就不去，向君华那竖子还能强迫自己不成？
事实上，当他沉默超过十秒过后，他整个人就被拎起来带着走。
冯晓：T^T
我身为男人的尊严呢？
你偷偷和野男人跑了！
两人就在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中穿过一条悬挂吊索的山坳，这处异境好像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峰，还有许多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
他们走过吊索形成的桥梁时，山壁上的碎石跌落崖下，浓浓的雾气挡住崖底的景色，但久久没有回声，证明这处并非有一个弱水之海，却可能真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向君华平静的将这一路上可能的线索收集起来，并在脑中重新整理，不多时，两人就来到另一处洞穴门口。
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
向君华：“进去看看。”
冯晓：“我想回去……”
好吧，所谓的默契其实是不存在的。
冯晓最后还是被向君华揪着后脖领拽进去的。
冯晓：“嘤！”
我的安全感呢？
你不能因为同伙是向君华，是大老爷们就抛弃我！
继续这么被提下去，冯晓都要担心是不是向君华突然想对自己图谋不轨，他都反应不过来了！
幸好在事态发展到那一步之前，向君华突兀的停住了脚步，坚硬结实的后背准确击中冯晓胡思乱想的鼻子也打算了他脑子里的小黄蚊！
只见黑漆漆的隧道走到尽头，眼前光明大亮，向君华冯晓二人下意识挡住眼睛，等视野恢复过来才重新看向山谷内。
一大片的火红令冯晓愕然的想起刚才的火云旋图，同样是红，火云带着晨光一般的鎏金色，仿佛融化的金子，将赤红的芯包裹起来，而后者——
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妖冶无比的映入眼帘，给人一种自己已经误闯入黄泉地府的三生路上。
冯晓这下也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就一副张大嘴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啊？”
向君华虽然有短暂的功夫被花海的艳丽吸引了视线，剩下的时间里他都将目光放到洞穴两边的壁画上。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第一眼所见的事物未必可怕，真正的危险往往是出在画风不对的对象身上。
比如他当年刚加入工作时，他就觉得自己的老板画风不对，结果那个老板吃喝嫖赌抽，最后把自己整进监狱。
之后遇上的诸多实例也证明了这个结论，所以眼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两侧墙壁，仿佛有“绝世美女”在前，再野艳的鲜花又如何？终究是比不上人家的！
曼珠沙华：蹂躏了人家居然还能薄情寡义的捅回来一刀？MMP!
向君华不知自己无意中踩过无数会叫MMP的“鲜花”，他看图画中人物的递进关系正入神，仿佛这里似乎有一个故事正在进行中。
从线条上可看出其姿容貌美的少女低头垂泪，往前一幅壁画则是将军威风凛凛跨马离去的景象，再之后衣着华丽的公主位高权重，各式各样的角色环绕这座洞穴一周，向君华也绕着看了一圈。
冯晓跟着向君华装了一回艺术家仔细打量这些看不出来历的画像，最后却发出抓心挠肝的怒吼。
“这都是什么玩意！”
全是画，连个文字都没有，鬼知道这上面的人物之间是什么关系！
向君华也很赞同冯晓的不满，不过他却好像看懂了。
视线四处打量，再度环顾这座洞穴一周，洞穴内没有任何神异的宝物，平平常常的唯有那些壁画显得格外生动。
冯晓在他思索期间，将洞穴内的每一寸土地掘地三尺，直到他放弃为止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向君华！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啊！”他怀疑的看向那些壁画，要说这里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这些个人物。
就在他准备对壁画也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一幅距离他最近的少女图似乎有了变化。
那个衣着简单但貌美的少女壁画冲他娇柔的笑了一下。
看见这一幕的冯晓大吃一惊，揉揉眼睛不是很能确定的再次看了过去，那女子的画像依旧是愁容不展的模样。
冯晓暗地里嘀咕：“我看错了？”
“冯晓。”不远处传来向君华的招呼声，以冯晓对他的了解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甩甩头，将刚刚的错觉丢到脑后，冯晓不假思索的向他小跑过去。
“我来啦！”
向君华盯着壁画看了有十几分钟，之后他看着其中一幅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冯晓他看不懂，这里的人恐怕都看不懂！
因为这画中表示的含义，特码只有经常逛晋江，还特别爱看宅斗文的人才能理解。
这是穿越女主斗倒邪恶女配，然后和男主双宿双飞的剧情啊！
一个纯洁的直男上哪里懂这个去！
感觉到浓浓哭笑不得的向君华一边摇头，一边按住没有收住脚差点儿扑到自己身上的冯晓。
扎在头顶的头发留的很短，整体像是一个高马尾的造型，实际“尾巴”就像个小扫帚一样扫过后颈。红色的头绳混在黑色的发丝间，一双古灵精怪但又有些狡猾市侩的眼睛正在自己手下滴溜溜的打转。
冯晓用特别浪费那张俏脸的谄媚笑法继续糟践自己的脸。
向君华无奈放手。
冯晓趁机快速跳到一边，摆出一脸正直的样子。
“你已经找出怎么通过这个关卡的办法了吧？”
既然已经和向君华通过第一关，他大致也默认了把接下来的危险当做考验来对待的行为，因为这总比死路更振奋人心，也更能减少压力的产生。
嘤！他果然还是后悔冒险了！
向君华没有去看他那张顷刻间瞬息万变的脸，仅仅是摇摇头就随便打发了他。
“我大概看出一些问题，但是没找出问题出在哪里。我觉得我可能会耗费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你可以……”
冯晓：“对了，我刚才看到壁画上的女人眨眼睛了。”
向君华神色一变，连刚才要叮嘱什么都忘了，猛然转身，犀利的目光吓了冯晓一大跳。
“眨眼？眨眼的画像在哪！”
冯晓战战兢兢的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喏，就那个低着头流泪的女人。”
向君华一言不发的走到那个画像前方，但是没等他仔细研究，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就先一步开始了它的表演。
刻满整个洞穴的壁画连笼罩在头顶黑暗中的石壁都没有放过，这些个拥有各自命运的角色却一齐发出笑声，无数双眼睛从原本凝视的方位滑动，前不久进入这里还观看了它们短暂一生的向君华二人在此刻成了目光的焦点。
“……呵呵……呵呵呵……”
女子轻笑的愉快声音传到耳中时却仿佛经过特别的扭曲，森森的寒意从心底往外诱发出来。
冯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冒出了冷汗，汗珠仿佛泪水一样从眼角流下，眼睛里又涩又疼，情绪混乱不已。
“向、向君华！它们这是要变身了吗？”
这个胆子不算大的人在说话的期间已经死死抓住向君华的衣角，也许是不久前成功从火焰骷髅的追杀下活下来所带给他安全感，他现在特别依赖向君华的判断。
而向君华这一次却没有来得及给他回应，诡谲的笑声骤然放大，冯晓眼前一黑，身不由己的跌入到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冯晓：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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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辞 10瓶；今天也想绿了二代苜（ 2瓶；听雨吹风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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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机灵鬼冯晓
四十五
冯晓昏迷过后, 向君华挡在他身前冷脸面对这突发而起的异变。
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狂风吹散妖艳盛开的彼岸花, 花瓣凌乱飞舞，视野也开始天旋地转，画像在墙壁上的笑声愈发渗人。
向君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凝神抵抗, 而是任由意识和冯晓一样沉入到黑暗之中。
短暂的失神过去, 他突然睁开眼睛。
意料之内，这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是那座荒凉恐怖的石窟, 颜色清雅的床幔吸引了他的视线。
向君华缓缓扫过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摆放在墙边的梳妆台，一支支女子使用的精巧发饰被摆放在上面，颗颗打磨精美的宝石散发瑰丽的光芒……
玉瓶胚上青绿的釉色, 一支梨花沾着露水斜插在里头, 宛若女子楚楚动人的娇妍姿态，应是刚被拿进屋里不久。
窗纱不似一般寻常人家用纸糊面, 而是选择了相对昂贵透气的蚕丝, 一层覆盖一层，每一层上都有一些典雅美丽的图案, 组合起来就渐渐摆弄出小桥流水的雅致景象，阳光一拂，落地的影子亦是好看的别出一格。
透过这样几处小细节，向君华分别掌握了时间，家世，还有属于自己的身份。
梳妆台上的发饰以未婚女子的样式居多, 窗纱的款式也证明这是一户大家族，那么能出现在这里的自己，绝不是一时遇难然后被人家小姐捡回家里的落难侠客，身份十有八九是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那个。
花瓣上犹带露水，证明此时仍是清晨，那么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叫醒自己。
大户人家规矩多，来的非常有可能是这个“身份”的贴身丫鬟。
贴身意味着熟稔，熟稔意味着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向君华不禁扼腕。
他没当过妹子，不知道怎么伪装才能像个正常小姐姐啊？！
没错，此时此刻就在此地的向君华，比较悲伤的变成了一位“大家闺秀”。
他南征北战的“东西”明明还在_(:з」∠)_
偷偷确认过的向君华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究竟是处于怎样的状态之下，到底是那位大小姐的角色被自己顶替了，还是说他要代替那个大小姐走完剧情？
在了解那就是一本宅斗文之后，向君华有被拖入剧情之中，化身剧情一员的心理准备，但怎样参与剧情，却是个摆在面前的实际问题。
“实在不行，先躲起来看看？”
不过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飞快否定了，因为躲起来不仅容易错过时机，还容易打乱剧情安排，这对有别的心思的他而言相当于没事找事。
要不还是等人过来再随机应变？
向君华想好了。
如果等下来的那个丫鬟看到自己之后，变得惊慌失措，那么就证明他在别人眼里还是男人的身份，正好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女装大佬。
如果等下来的那个人看到自己之后视若平常，那他就接受现实，不就是女装吗？真正的男人没什么不可以忍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现实永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不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早就习惯为生活这个黄脸婆让步。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之后的发展也一如向君华预料中的那样，来的人确实是这具身体的贴身丫鬟，但同时，生活这个老娘们也没忘记摆他一手。
包包头，丫鬟的葱绿色的百褶裙与同款上衣，水汪汪的两个大眼睛，配上那明显弱化了棱角的五官……
千呼万盼之下，第一个前来看望“小姐”的果不其然是她的“贴身丫鬟”。
只不过敲开门的丫鬟顶着一张冯晓的性转脸，两个人都是西贝货。
嘿，这下弄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了，八成也是性转的向君华。
虽然线条长相全都女性化了不少，可那双滴溜溜仿佛随时闲不下的眼珠，让向君华一眼洞悉了他的身份。
←_←很好，同志，你受苦了。
冯晓还不知面前的人已经变成自己苦苦寻觅的同伴，他早就习惯每天看自家小姐用向君华的脸伤春悲秋，别提，一开始他差点儿没吓得跪地上，但也正好因为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被选中成小姐成亲前的贴身丫鬟。
一进门，看见“小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冯晓后背泛起熟悉的凉意，他纳闷，以前这女人没这么恐怖啊？出于不想惹事安静寻找同伙的心思，他拿出十二万分的演技扮做婢女的模样。
“小姐，今日起的真早，小鑫这就给您准备热汤。”娇小可人的“小鑫”手脚麻利的伺候起自己，向君华会拒绝吗？
呵呵呵，不会←v←！
姑且算是苦中作乐，周围情况不明，但小伙伴是安全的呀！
向君华垂下眼帘，藏起眼中的笑意，冯晓不知所以，还特敬业的拿起布巾站在一旁等候。
没过几分钟的沉默，向君华突然问道：“你叫什么？”
冯晓眉梢一抽，娇娇的笑道：“小姐您说笑了，小鑫的名字还是您给取的，怎么睡过一觉就给忘了？”
小鑫？
向君华表示，真有你的风格。
在向君华没有说话期间，冯晓偷偷去看程府的大小姐，对方那张向君华的脸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简直给了他暴击！自己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的脸女性化后居然能那么美。
明明男人的时候如斯丰神俊秀，怎得女性化后也有绝世倾城的本领？向君华的形象在他心中一时变得特别深奥。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程府大小姐，今早上对方给自己的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啊！
正当他开始起疑之际，那个令他觉得不对劲的程府大小姐嘴里却传出向君华的磁性声线。
“冯晓，你在这里当丫鬟当的挺开心的吗？”
冯晓一阵愣神，然后热泪盈眶。
“兄弟！我可算找到组织了！”
青天白日之下，扎着两个包包头的丫鬟扑倒自家衣衫不整的大小姐哭出心酸，哭出委屈，他特码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被暗算后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的房间里，走出门就被一大帮人领着出去任人挑选。
他的运气不错，被程府大小姐程珺婳挑中，自此摆脱从低等丫鬟干起的艰辛，可他又马上发现，不论他多么想承认自己是男子之身，但在别人眼里，自己都是没有鸡儿的女人。
经历之魔幻，让他看见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向君华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冯晓大哭：“幸好你来了！你来的再晚一点儿我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儿身了！”
他那个自从修行之后就从未用过，攻城伐地的武器啊！长久置放也不能说没就没，这可是男人安全感的来源！
向君华一下一下抚摸他的狗头，视觉效果是给力的，如果是个大老爷们扑上来，看他不捶的他入地三尺，但现在的冯晓不管内在如何，外表都是娇娇嫩嫩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时手软让他扑上来，想了想，算了，不和他计较。
“乖！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你拿面镜子给我看看。”
冯晓抽抽鼻子，看眼使用程府大小姐的脸却露出运筹帷幄的飞扬神采的向君华，莫名想到妖孽二字！
嘶！大小姐的脸已经够逆天的了，壳子里面换了个人，没想到居然还能buff加成！
他捏住鼻子，不敢抽了，他怕再抽下去会流出鼻血。
对着男人流鼻血算是怎么回事？冯晓一点儿也不想变成猥琐男。
“给你。”熟练的在梳妆台的匣子里摸出一面水晶打磨的镜子，干干净净的镜面不输后世玻璃镜的剔透，清晰的映照出向君华在他人眼中的面庞。
平心而论，冯晓将梳妆镜交给他之后，向君华就有了直面女性自己的预感，但真看见镜子中的那个“自己”，一口凉气忍不住直冲肺腑。
他怔怔的盯着镜子中的程府大小姐发愣。
向君华：“这是我？”
冯晓在旁幸灾乐祸道：“大美人吧？”
向君华闻言一秒冷静下来，淡定的放开手。
“确实不错。”
他没有多少波动的表情令冯晓感到无趣，既然得知伺候的大小姐现在变成了自己人，他撇撇嘴，索性大大咧咧的坐在闺房内唯一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虽然本能按照这个身体的身份做事，可我却没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干一辈子丫鬟。我是修士，早已不再是凡人。想个办法破局出去呗？”
听到这等充满了心气的话语，向君华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可真不像你冯小心的画风，你不是一向能苟就苟，绝不逞强吗？”
“拜托，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
懂了，向君华瞄眼他脐下三寸。
“不是还在吗？”
自己的都在，两人是同一款待遇，没道理他的就没了啊？
感受到向君华别有深意的视线，冯晓抖了抖腿，翻个白眼。
“然并卵，在别人眼里我还是女儿身，就程府这个混乱的情况，我要是不为自己打算，回头就会被发卖或者送到程家庶子的后门当个见不得人的通房。啧啧，没想到连仙人神器里头的凡人世家都这么落后，女人那么可怕的生物怎么能养在后院？放出去破家灭国才是正规操作！”
向君华睨眼他：“有心理阴影？”
冯晓一脸沉痛：“求别问。”
好吧。
向君华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脸上的神色忽得一变，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要开始谈论正事了。
“冯晓，你先来的这几日没偷懒吗？”
“怎说？”
向君华眯起眼睛，眉眼弯弯，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前一关正面硬肛你怂，我不介意，因为那非你所长，但眼下这个处境对你而言应是如鱼得水，别和我说你手里头一点儿干货都没有，那样我可是会嘲笑死你的。”
冯晓哀叹一声，嘴巴里喃喃自语：“交友不慎，交友不慎，”但眼里却流转过深深笑意，他并不奇怪向君华会这么看待自己。
“散修入世应该是所有修士里头最简单的，因为我们别的能力没有，唯独求生欲贼强。”手指在翘起的膝盖上一点一点，眉目间灵气十足的丫鬟面带骄傲的笑意，“换言之，不论在何种地方，我都有自信成为活的最久的那个！”
散修资源稀缺，绝大多数都会在进入金丹期后碌碌无为的用光自己的寿数，现今的修真界虽然没有过去危险，但也安逸的消磨斗志。
可以说有本事自食其力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元婴期的散修，手底下起码有三四把刷子！不然根本没法和那些占有大量资源的高门弟子同台竞争！
先前就说了，冯晓有本事把自己送入龙门大典，更有本事占有天启境入门资格之一，那么就算他正面战力不行，也另有其他手段弥补这方面的弱势。
冯晓也确实如同向君华所想的那样，先来的这几天，他通过婢女与小厮间的闲言碎语，抽丝剥茧出偌大程府内的种种世情。许多秘密，恐怕连程府当家人都不清楚谁瞒着自己，又瞒了什么，他偏偏有本事看穿，看破，并藏在心里，装作不知。
从第一次见面过后，向君华扭脸便从别的地方确认这个和自己逼逼半天的冯晓其实是个合格的情报小能手，有意交好之下，嗯，向君华家的百度百科迅速成立。
冯晓大腿一拍，程府阴私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是个爱抖机灵的小机灵鬼。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已经个位数了，不是，有个问题你们发现没有？当喜欢我文的你们不出现，剩下的评论不就只剩下批评我的了吗？看着这样的评论，你们觉得我还写得下去吗？
啧啧啧，你们这是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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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程家大小姐
四十六
世上有千般种人就有百十种天赋, 有的人的天赋在做糕点上, 有的人的天赋在打仗上，有的人的天赋在作诗弄词，分分钟名留青史给后辈孩子加作业, 但也有人的天赋擅长在处理人情关系上。
换言之就是情商高。
多年的历练, 冯晓有本事通过寥寥几句对话看穿交谈者的性格，后续如果发展得当，那么一步步掌握人心, 他就是最“胖”的那个！
如果冯晓愿意, 他能混成任何一个人的贴心挚友，不论对方是纨绔废物，还是暴君昏帝, 只要他想, 他能变成千般种人心目中的双面间谍。
这可不是他吹牛，三百年的时光, 总有那么几十年是在凡间度过的, 他就曾闲来无事入闱一个小国的朝廷。
当时那个国家已在崩溃边缘，上有昏君残暴, 下有佞臣误国，冯晓在那个时段入驻官场，正常人看来简直就是个傻子，隐居世外都比入局为臣强！
结果短短三十年过去，清高傲骨的忠臣拿他当做自己人，小人恶党当他是人面兽心的混账, 头顶上的昏王将他当做最好用的臣子，连百姓都听说过冯太傅的贤名。
你瞧，操纵人心，操纵舆论对他而言是信手拈来的本事，用这等能控制一国的手段来窥探一座世家府内的阴私实在大材小用。
当然，冯晓从没否认，看似本领强大的自己在修真界“弱小可怜又无助”，谁让当今世道讲究一力破万法？他也就只能通过事前搜索各种情报来增加生存几率。
没有情报的地方就没有他大展身手的土壤，与之相对，混入人群之中，他既得了安全感又如同鱼儿入水，轻松自在。
只是看似牛逼哄哄的本领，实际脱胎自求生欲，冯晓说起来居然也不脸红，甚至还隐隐有着自夸的意思。
不过向君华也能了解，冯晓有本事混成散修中的散修，仅凭一己之力突破凡人和仙人之间的那道坎就已经充分证明他的实力。
别看他平日不起眼，但若是放在名门大派里头，他的天赋足以傲视群雄！
这可不是夸张，作为一个交流能力点到负分，就差自闭的人，冯晓这种为了收集情报能和任何人交上朋友的本事，那可是不容小窥的不得了！
向君华见他摆出夸夸其谈的架势，立马洗耳恭听。
他的重视也没错，刚到这里缺乏情报的自己，冯晓轻轻松松就补足了他的短板。
毕竟这是一个没办法用蛮力过关的“阵容”，所以事前掌握女主，女配，男主的身份就成了重中之重。
冯晓不知个钟深意，但也误打误撞的抓住了关键。
程府这里头的水，深不可测！
冯晓竖起一根手指：“我总共做了两件事，一是确定自己身为修士的境界修为还在不在，二是搜集这个世界的情报，我坚信不管到什么地方，情报都是重中之重，绝无例外！”
冯晓的做法确实不错，向君华不禁面露赞赏。
“然后呢？”
冯晓摊开手，灵力催动，掌心有一团火焰冒出来。
“如你所见，修为还在，境界还在，但法术的威力弱小到不忍直视，这里没有那么充沛的灵气供我们修士使用，日常修炼算是废了。”
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起下巴，向君华不管自己一个经受过优秀教育的大家闺秀做起这个动作有多么奇怪，他看着冯晓缓缓说道：“除此以外呢？”
冯晓：“你还需要记下三个人，一是程珺婳的嫡母沈芳颜，你以后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务必要注意，这女人精明又不好对付，千万别在她面前露出马脚，二是沈芳颜生有三子一女，其女程嫣然应该是最容易和你接近的女性，多留心她的行动没大错，其三就是程府的主人，当朝户部尚书程良玉，不过他一贯不和你亲近，暂时不需要多费心。”
一个，两个，三个……向君华暗暗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随后再次看向冯晓，果不其然，他还有话说。
冯晓挥挥手：“我先从程珺婳的身世和你说起，这也是个倒霉的闺女。明明是千尊万贵的尚书嫡女，结果刚出生就死了亲妈，难产这么常见的死因偏偏被冠上克母的名头，导致小姑娘从小就不被父亲喜爱，涉及一辈子的婚事更是被其父指给一个寻仙问道的浪荡子，从头到脚写着悲剧。不过小姑娘人长的好看，就是特别像你这点儿我就非常想不通了，难不成你其实偷偷摸摸对死去的先夫人做了什么……？”
一道凌厉的眼神飞来，冯晓立刻闭嘴。
好吧，不开玩笑了，别这么凶狠的盯着我。
向君华翻个白眼，不过他在别人眼里的美人壳子就算翻白眼都好看的没法直视，看得冯晓忍不住咂舌。
“我们现在被卷入一本小说当中，程府嫡女会和我一模一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冯晓挑眉，神色之间倒是未见惊讶，反而镇定的问道：“小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像剑侠无边小说里写的那个主角一样穿越了？”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笔名从冯晓嘴里吐出来，向君华神色之中不禁泛起一丝尴尬。
“大概意思是一样，只不过我们穿越进去的地方是小说。”
“……小说……小说……”冯晓没发现他神情中的不对劲，嘴巴里重复这个词组几次，眼神几经变换，“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这样说来那些壁画其实就是主要角色和配角的人设图？那么我们也有所谓的剧情要遵守喽？”
现在修真界流行小说文学，要让冯晓弄懂自己的处境并不困难。
向君华轻轻点头，对冯晓举一反三的反应非常满意。
“差不多，我这个程府大小姐的角色，应该就是其中一位重要的女性配角。”
冯晓吃了一惊：“咦？你居然还是有戏份的，那我呢？”
“你没有。”
“想也知道会是这样，”冯晓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没有存在感才是好事情。
向君华看他这副淡定的样子，轻轻摇头：“可也不一定，毕竟你是‘我’的贴身丫鬟。”
冯晓想了想弄明白了向君华的意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哇哦，这样一来岂不是代表，如果你的角色定位不好，我也要变成坏人手下的走狗了？”
传说中的恶毒女配啊。
向君华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这时偏偏冯晓又机智的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我们穿的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有些不忍的面对一脸问号的冯晓，向君华仰天长叹。
这生活太特码艰辛了！
对上冯晓一脸的问号，他敢保证，自己如果照实说，他就敢一哭二闹三上吊。
原因向君华都能帮他提前找好。
恶毒女配的小丫鬟能有个好结局吗？放在当下背景中，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角色，一旦出事就是打死丢出去，尸体草草掩埋。
虽然内在是修士的冯晓丫鬟不至于落到这么惨的地步，但这可是仙器弄出来的考验，会变成什么样子谁又能说的准儿呢？
瞧见冯晓的脸蛋都有些发青，向君华无奈的摆摆手。
“继续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冯晓抽动嘴角，将跑到嘴边的咒骂吞回去，在心里面对造成自己这等困境的仙人大骂变态。
麻蛋，这到底是怎样的思维逻辑，居然会弄出这鬼一般的秘境考验？
最难过的是，纵使心里气结，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冯晓嘟哝了好几句，才在向君华催促的视线中继续将程府的背景彻底补完。
除了程珺婳本人的身世，沈芳颜作为继母对后院不属于自己的儿女一贯漠视，亲生女儿程嫣然特别爱欺负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丫头，其他三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和她接触不多，总体而言，她其实是个好扮演的角色，因为谁对她都不算特别了解，而程珺婳本人这些年更是存在感全无。
只不过……冯晓在这个时候停顿了两秒，冲着向君华解释道：“不过这丫头有一桩比较古怪的婚事。”
古怪？
向君华扬起眉梢，什么情况能被冯晓称之为古怪？
修真界的修士连看到鬼都不会觉得古怪，可见这丫头的婚事一定特别离奇！
正当向君华就此发问之时，冯晓已经先一步说道：“程珺婳的未婚夫姓方，出身当朝大族，家世清贵，按理说应该是不错的姻缘。但那位方公子早年上山求道，年纪到了才被自家人从山上绑回来，从小到大一事无成，实在算不上好男儿，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惹得程珺婳的贴身丫鬟意图毁掉程家大小姐的名誉，你觉不觉得古怪？”
“我是在七日前才成为程珺婳的贴身丫鬟，先前的那个随程大小姐一同长大，按理说这等大丫鬟没理由背叛自己的主子，可经过我打听后才知道，大小姐的贴身私物经由大丫鬟的手差点儿流落到外头，毁了清誉！那个叫青洺的丫头被抓住后，却直言自己爱慕方家公子才做出这等蠢事。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程大小姐早晚是要嫁给方公子的，嫁过去之后，若怀孕生子少不得要提拔自己身边的人，按照正常思路，那个大丫鬟若真心爱慕方公子，实在没理由破坏自家小姐的闺誉，因为凭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想成为方公子的身边人，老老实实跟在程珺婳身边才比较有可能实现，反之，她的行动哪里都和自己的说辞不符。”
“而且最可疑的还是除了程珺婳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理由，就好像故意隐瞒真正原因一样，容不得我不好奇。”
冯晓一口气把自己的疑惑说完，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向君华不放。
“时间还是太短，要是再给我一个月，我能把程府的底儿挖空！”
“……”
迟疑了两秒，向君华抬起手鼓掌。
“真厉害，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冯晓：“说来，我从采买那些人口中听说了不少市集传闻，现在外头到处都是和你有关的风言风语，我从中筛选了一下，有几条可能会影响你在程家的地位。”
说到这里，他用忍笑的声音吞吞吐吐的说道：“就在不久前，陈将军向皇帝求旨赐婚，对象是程家大小姐。”
没错，那个人就是你。
向君华：“……？？？”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的要写不下去了，脑子是空的_(:з」∠)_刚开文时候的激情呢？你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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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进门我是妹
四十七
不就是求婚吗？
纯爷们真汉子不惧！
没有从向君华脸上找到自己想看的表情, 冯晓略感失望。
向君华发现之后, 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男人！”
冯晓秒懂，赞曰：“不一般的男人！”
向君华意味深长：“你明白就好。”
冯晓正色：“我懂。”
至于这俩都在说啥，鬼都不不知道！
“咳咳, ”收敛起随意的姿态, 冯晓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大腿，神色之间隐隐流动着怀疑的情绪，“我觉得如果这是一本小说, 那么剧情男主你猜是谁？”
“陈将军？”
“巧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一拍大腿，冯晓非常有狗头军师的风范，贼兮兮的冲大美人“向君华”挤了挤眼睛, “你是配角, 主角和配角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乃是天理。仔细想想, 就你这个身份, 谁敢放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上来欺辱？敢这么设计剧情的作者怕不是嫌弃自己凉的不够快！”
向君华瞟眼神采奕奕的小伙伴，眼神略感无奈。
“比起这个, 你还是和我说说这个陈将军算是怎么回事吧？他为何会向程珺婳求亲？”
冯晓：“不知道，别这样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连程府的人都闹不懂为什么陈靖泽向自家大小姐求亲的理由，你说我一个刚来七天的小萌新能打探出什么来？不过，我自己倒是有些许猜测。”
向君华果断：“说！”
“……陈靖泽来历不民你知道吗？”冯晓歪头说道：“关于这位陈大将军的传闻有很多，有说他是前朝皇子，有说他是开国大将军陈远洋的嫡亲血脉, 也有说他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凑巧走了好运，踏上青云路，但不管这些流言蜚语有几成真，几成假，皇帝信任他却是不容错认的事实。”
“整个长安的兵力有六成握在他手里，若非有把柄落到皇帝手里，那就是他本身有值得天子放心的地方。”
说到这里，冯晓眼神古怪起来。
“其实……我怀疑他是当今圣上走失在外的沧海遗珠，呃，我觉得按照一般言情文的套路，可能性蛮大的。”
向君华：“重点。”
冯晓翻个白眼，小声嘟囔：“怎么的？看不上我的智商是怎么地？”
向君华眼神一撇过来，他立马正色：“陈靖泽是陈家养子，有两位嫡亲兄弟，但比起他，这两位流有开国大将血脉的后裔实在不成器，所以陈府如今是靠他支撑。文武不两立，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摆明了未来是武将领头羊的家伙，会冒着激怒最大靠山的风险，向文臣世家的程府提亲，提的还是你这个有未婚夫却爹不疼娘不爱的过气嫡女。”
向君华眉梢一动，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难道他看脸？”
“废话，古往今来有几个男人不看脸？”冯晓没好气的诘问道，然后搓着下巴偷偷摸摸的道：“你有程珺婳的记忆吗？有的话你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在哪个地方碰上过陈将军，惹来人家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追求？”
向君华目无表情：“你可闭嘴吧，先不说一个征战沙场的将领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蠢，但我可以确定，程珺婳的记忆没有问题。”
“……这样啊。”
冯晓脑仁开始疼了。
“还是情报不够，嘤嘤嘤，为什么我只是个丫鬟？换个能出外自由行走的角色，我一准上陈府自荐当门客了，那样才是正确路线！”
上位者和底下人究竟有哪里不同？
一是掌握的钱粮不在一个层次，二是获取消息的速度不可同人而语。
若冯晓不是个丫鬟，而是呆在大臣身旁的清客，那他有的是办法将手里的情报转换成切实的利益。像此时这般没头没脑，一切行事全靠猜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冯晓这个急啊，可偏偏急起来也没用！
“对了，向君华，时辰差不多了，你可还要去给嫡母请安呢！”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窗外，清晨特有的露水雾气被升空的太阳蒸发，一阵凉爽的清风吹过窗槛拂过发梢，经过冯晓巧手的打理，向君华望着镜中那个“非同一般”的自己露出惊艳的眼神。
“怎么样？我的手艺不赖吧？”
如果说刚起床的程珺婳因向君华个人的气质而动人，那么被冯晓从头到脚拾掇一遍，就好像整个人被丢入高级化妆师的门店里走了一圈，不只是妆容靓丽，连皮肤发质指甲都经过一番大改造。
向君华端详着镜子里头的程家大小姐，觉得自己起码被P了二十多层，外加经历了补水美白的专业sp。
“讲道理，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女人的后院讨生活，光是这一手就够你吃香喝辣了！”
有哪个女人扛得住美丽二十倍的诱惑？
反正在向君华的认知中这种女人不存在。
冯晓闻言却嗤之以鼻。
“我是要成仙的人，人间美色是留不住我的！”
行！
你心气高！
向君华也是服气，然后柔美的伸出手。
“扶住本小姐！”
冯晓：“……你进入角色的速度够快啊！”
向君华：“那是。”
冯晓：“不过程珺婳可是个温婉柔美的性子，你别穿帮了。”
向君华：“没事，我有你。”
“我？？？”冯晓一头雾水。
向君华贼兮兮的说道：“到时候我就说你教坏我的。”
冯晓：“……”
气结！
而这个时候冯晓还注意到刚才忽略掉的问题。
成熟的男低音从貌美的深闺大小姐口中流淌而出，违和感简直爆表。
“你先等等！”冯晓面容扭曲的指着他：“虽然在你自己看来你是个汉子，但别忘记不管是镜子，还是我们的视觉中你都是个大妹子！为我想想好吗？一个绝色美女张嘴吐出磁性的男人声线，我会很崩溃！”
向君华：……你事情还挺多。
这也提醒了向君华等下遇上其他人时，真的要多注意举止，以及冯晓居然是在用自己的本音说话？
察觉到从向君华那里传来的惊讶视线，冯晓一脸骄傲的咳嗽两声。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声带，让声音变得中性了许多。”
原本清冽干净的声线在调整过后开始偏向女性的柔和，但仔细分辨还是不难察觉出他本身的磁性音质。
冯晓的声音就和他那张脸一样，全都在细微处进行了加工，模糊了男女的界限，也是不得不赞美一下这厮的适应性。
“你就这么变成女的别变回来了，穿裙子很适合你，真的。”
冯晓感动不已，并热情的对向君华说——“滚！”
向君华耸肩，反正他是不可能滚的。
冯晓翻个白眼，懒得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看眼似乎对当下处境一点儿不着急的向君华，心里不禁感叹。
瞧瞧人家的素质！再看看自己？！
“好啦，不开玩笑了，你有本事混成程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虽说我这个大小姐注水严重，但肯定有人在背后帮你吧？”
向君华用了然的眼神暗示他，冯晓耸肩道：“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算是程嫣然派到你身边的卧底，你可知当我展露出这一手美容绝技的时候，她多想换个人？啧啧，那个心疼的表情，看得我能多吃下三大碗饭！”
向君华点点头：“我理解，怪不得我就觉得奇怪，以你来到此地的时间推算，手里的情报量未免多的不正常，原来是有个‘新主子’当介入点啊。”
冯晓自傲的笑笑：“不过是个卧底，小爷我三面间谍又不是没干过？你瞧好吧，过段时间我就会令你大吃一惊！”
“了解，现在咱们先去和那位不好惹的‘母亲大人’见一面吧。”
“你可别露馅啦！”
“我演技有这么差，值得你三番两次的叮嘱？”
冯晓用你心里没点儿逼数的眼神看过去。
“你演技如果真的好，那就先把你的腰软下来，没哪家姑娘站的和标枪似的，闺阁女子讲究弱柳扶风，懂？”
“……”向君华默默的软下腰。
这样？
“叫你姿态柔软，不是让你驼背！”
好吧。
向君华抖抖肩，重新恢复刚才的姿势。
既然软不下来那就直着吧，左右他不是当蚊香的料子。
一路上，冯晓见缝插针的帮向君华恶补大小姐规范制度，碰到人马上变成低眉顺目的乖巧婢女，没人的时候嚣张跋扈，欺压的小姐眼神恍惚，一副标准的恶奴姿态，看得向君华叹为观止。
怪不得人家敢鄙视自己，他就没见过有谁能变脸变的这么到位的。
前一秒尚且凶神恶煞，眨眼看到一名婢女迎头走来，他硬是能在下一秒到来之前，调整脸上的五官位置，刚才明明都错位了……归于原位的速度真够快的，就不怕抽筋吗？
向君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冯晓神色复杂的也看着他。
最后冯晓开口道：“你到时候还是别说话了，张嘴我就怕露馅，你演技太差了。”
“……”向君华没有问题，反倒松了口气，“这下你不用折腾我了吧？”
冯晓：“不，我觉得你还是能拯救一下的。”
“……”
你放过我吧……
向君华好想仰天长叹给他看，老天赐予自己一副男儿身，奈何时不待我。
穿过偌大程府，有冯晓在旁，向君华在和府内下人碰上时很好的维持住程小姐沉默寡言的人设，目的地眼瞅着就在前头，冯晓在这时突然摁住他的手腕，脚步一停。
冯晓有深沉的语气叮嘱道：“你现在是女的！”
女的！女的！女的！
重要的事说三遍，你给我牢牢记住！
“……”向君华在如此恶狠狠的眼神威胁的妥协了。
好吧，进了这个门我就是♀可以了吧？
感受着来自背后的炙热视线，向君华被冯晓愣是压迫出了紧张感，勉强维持好优雅的姿态迈过门槛，举止尽力不显得大大咧咧，却因一道锋利如刀的视线破功。
是谁？
向君华心怀警惕的抬起头，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就这样居高临下的坐在主位，那道凌厉的目光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看到她，向君华脑海里迅速浮现起她的身份。
沈芳颜。
程珺婳的嫡母，程府如今的女主人，亦是有权利折腾自己的后妈。
咦！这后妈长的真不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咦！我的小天使有点儿可爱！
卡文的日子不好过啊，喵的。
对了，节日快乐！国庆节既然没过去，我这声快乐就不算迟，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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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好惨一金乌
四十八
灵水镜中, 向君华的侧颜一闪而过, 温池舟默了两三秒，终于没忍住抽出自己压在砚台下的画纸，挥毫泼墨, 直至屋外金乌西沉, 他方停了下来。
目光停留在置于桌面晾干的纸面上，眼神从审视逐渐过渡到满意。
只见白色画纸上，图中女子面容绝色, 云鬓微垂, 窈窕的身姿被细笔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气质朦胧写意，神色清雅动人, 赫然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人图！
温池舟看着“性转”版本的向君华手痒, 施施然的就把这个黑历史截图保留下来，良心简直是脏透了！
然而这样做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没办法, 谁让温池舟先前太张扬, 惹得这帮手眼通天的熊货抓住机会准备近距离围观下向君华的本事。
感觉上，就好像有只喵发现好玩的回去喵了一声, 然后一帮喵忙不迭的找上门来凑热闹！
豪侠他们就是这么一群没事闲的蛋疼的喵。
GM论坛群的小伙伴们早早打听好温池舟“小宝贝”的动向，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围观，几双大眼睛“皮卡皮卡”的冒着绿光，在看到帅气的小伙子被不着痕迹的变成了妹子之后，一张帖子横空出世。
疯皇：笑死我了！这身段够美的！
小落客：附议附议！哈哈哈哈——！
水莲：咳，我没法反驳。
豪侠：@小落客凤凰主宰不愧和你是同道中人。
小落客：(＃￣～￣＃)啥意思？
豪侠：这手段都够损的。
小落客：愤怒.jpg！
水莲：咳咳, 刚刚都截图了没有？
疯皇：举爪，我用留影石保留下来了。
小落客：我也是。
豪侠：还有我！
水莲：嗯，这样我可以肯定，咱们里头最心脏的那个一定是文客！
疯皇：愿闻其详？
水莲：他肯定是画下来的！
小落客：哈哈哈哈哈————！！！！
豪侠：笑死了，有图有真相吗？
这是截图功能刚出来后冒出来的心魔网段子，基本等同于你说过的话我截图了，别想耍赖别想跑！
水莲暗指温池舟硬核截图，人家不是“截”，而是手绘。
小落客笑得肚子直抽抽，忍不住飞快打字。
小落客：水土不服就服你！
疯皇：笑哭，你们谁能告诉我，那位高能的大姐姐居然整出这么一出历练？搁我那个年代真能坑死一堆人！
豪侠：同问，同问！我也想知道，这关卡直男过不去啊！
水莲：没想到钟离还有这个爱好？
小落客：肯定不是他啦，那个傲娇(`へ*)ノ啥时候有这个心思好好弄秘境啦？这回出手的是梅兰小姐姐，人家家可是桃李言情网上排名金榜的宅斗文大神！怎么样？有没有怕怕？
疯皇：怕了怕了！
水莲：怕了怕了！
豪侠：怕了怕了！
小落客：哼哼，骄傲的鼻子上天！
豪侠：说起来，我挺好奇剧情主线的，要是我推测的没错，陈靖泽应该就是男主了吧？方家公子是男二？
疯皇：以我所见，程珺婳肯定是女配，问题是女主角是谁？
小落客：等会，我看看梅兰姐给我发的大纲……女主角还没出场，咦，为什么还有个和尚？？
疯皇：和尚？？！啥时候秃驴也可以六根不净啦？
豪侠：淡定，干嘛歧视人家，秃子也是能有春天的，尤其是八宝菩提门的和尚，那一个个俊得啊，更可怕的是，人家出门左转就能在隔壁找着情缘。
水莲：豪侠，你是在羡慕吗？
豪侠：我这是纯天然不带掺假的嫉妒！好好的合欢宗改版后居然成了留仙派，一个个丰胸细腰大长腿的御姐，说从良就从良，这心里连个准备都没有，我也是郁闷。
水莲：单身也挺好。
豪侠：这辈子都不想被你说这句话，看看你一百零八个前女友好吗？
水莲：……╮(╯▽╰)╭
温池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画会儿画的功夫，论坛里又热闹起来。
平日这个论坛冷清的可以，在线人数屈指可数，帖子更是孤零零那么几张，经常有人干出对面不相识的蠢事。
不曾想，这几天里的热度已然远超过去几千年。
可见，这帮人到底有多么闲得蛋疼！
竹林文客：挺好的，这下不用担心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水莲：呃……语塞.jpg！
小落客：？？
豪侠：望天.jpg！
小落客：什么情况？
竹林文客：那时你正被家里拘着潜修，错过了豪侠和水莲的一场决战。小落客：什么？！
水莲：苦笑出声好不好？我怎么知道豪侠那小子居然是新晋GM？早知道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啊。
豪侠：……
小落客：为啥打起来了？
水莲：性情中人，一言不合打一场岂不是情理之中？
豪侠：你就当我轻薄了他女人吧。
水莲：……
小落客：……不会吧？
竹林文客：是豪侠把水莲当成他女人轻薄了一下。
水莲：……
豪侠：……
疯皇：往事不堪追，挥剑断逝水，黑历史什么的，就让它随风飘去吧~
水莲：就你话多！[暗搓搓]
豪侠：就你话多！[暗搓搓]
小落客：……←_←
竹林文客：你们很闲吗？
水莲：文客，虽然你非常不厚道的戳我和豪侠的肺管子，但我还是要真诚的对你说——你家的向君华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豪侠：文客，虽然你非常不厚道的戳我和水莲的肺管子，但我还是要真诚的对你说——你家的向君华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竹林文客：任尔东西南北，我自云淡风轻。偷窥我的人，做好觉悟了吗？
豪侠：？？？不是云淡风轻吗？你这反应不对啊！
水莲：在你秋后算账之前，文客，你和钟离是不是闹矛盾了？
竹林文客：他几时看我顺眼过？
水莲：好歹是被求亲过的关系，至于闹的这么僵吗？
竹林文客：水莲，你心虚不？
水莲：……咳咳，行吧，不过这样一来，你家那位可要受磋磨喽，这样你也不介意？
竹林文客：韧石不经雨打风吹，岂能永恒不朽？我信他。
小落客：弱弱的出声，这话听得我好暖心啊！
疯皇：唉，文客也要嫁出去了，以后我就不是你们这群单身狗里唯一成家的了。
小落客：住嘴！我不想听你秀恩爱！
疯皇：嘁。
水莲：这期天启境有不少好苗子，不只是文客你家那个，停神峰，飞剑门都有许多良才，不错不错，看着修真界越发欣欣向荣，我就觉得咱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豪侠：是啊，当年若非早早察觉天地灵气有变，及时断尾求生，或许我等几人早就随天地大劫一同覆灭。如今还能嬉戏打闹，实在是大幸。小落客：_(:з」∠)_幸亏有文客帮忙，若非你帮我打断九个哥哥的鸟腿，他们可能早就跑去阴曹地府浪了。开玩笑，不知道金乌家族女尊男卑，男人都跑了谁来干活？
疯皇：托生成你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落客：这是传统还有习性，我家从来都是我和我妈享福，我爹和我二叔天天累死累活，之后有了哥哥，他们一起为家族大业添砖加瓦，别说了，今儿的太阳依旧这么明亮。
豪侠：……可怜的九只金乌。
水莲：应该说可怜的金乌一家子，排除雌性。
小落客：哼唧！
“biubiu！”
温池舟一心二用，灵镜之中的向君华与帖子内的闲谈一个都没放过，而就在这时，许多年没有动静的私聊突然发出声音。
“咦？”
他看到水莲私下发给自己的内容时，眉梢微微上挑。
水莲说：“文嵇，我怀疑劫数还未过去。”
准确说那一场将八荒六合一同毁灭的灾殃，从数个元会之前就不曾彻底消失，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鼓噪起来。
那场灾难若追溯古今，可以追溯到天地初开，云中生灵的年代。
那时大地上尚且没有人类的影子，许多神兽金仙于蛮荒上行走。
直至最初的龙凤大战！
战斗的两方具是天道霸主，创建一族，自然谁也不服谁。最后将大地打的支离破碎，东篱瀛洲消失在历史之中。
两族也在这场大战后元气大伤，被迫让出天地主角的位置。
自那之后，弱小的妖族和巫族开始繁衍生息。
可是好景不长，双方繁盛后再次重复了龙凤之间的战争，洪荒在几次大战后灵气愈发稀薄，渐渐诞生出名为人的智慧种族。
人类不同于先天强大的神兽，他们自身的力量无比弱小，但却灵慧聪颖。
最初只是弱小的族群在巫妖两族的夹缝里生存，每日都朝不保夕，极为勉强的延续下去，然而随着巫妖两族的溃败，他们以极为迅猛的速度繁荣起来，时至今日，亦已是当之无愧的天道主角！
可是在这一片日以和平的趋势之中，一些小小的不和谐却像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看得他们这些知情人心焦不已。
所谓的劫数，那就绝非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问题，从上古之时延续至今，连龙凤两族都没法摆脱，只能遵循“它”的意志衰败下去，由此可见，人族此时的繁盛究竟有多么危险！
如同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温池舟神色没有变化，仅仅是用一行干净的字眼回复水莲的探究。
“当然，‘它’一直不曾离开。”
水莲不知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去找温池舟私聊，但他在看到这句话时，一股寒意从心里窜出来，冷的他久久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开始出来啦！
求评论！嘤嘤嘤，讨厌的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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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他忍得住吗？
四十九
天地大劫具体是个什么玩意？
用个比较贴切的词儿来形容, 那就是——癌症。
一旦发作, 很少有治愈成功的案例，只有不断抑制，抑制, 继续抑制。
GM论坛里的这一帮管理员, 就相当于抑制癌症的免疫细胞，平时盯着人体各个器官不放，一旦有癌细胞泛滥的苗头, 毫不留情的出手灭杀！
修真界安静了这么多年, 有很大原因正是因为这个论坛的成立。
水莲张口就是“劫数还未过去”，并不是说他不清楚天地大劫的成因，他口中的“劫数”其实是大劫之下的小劫。
修真界就好比人体, 大劫开启之后, 就如同得上不治之症，所谓的小劫就相当于人们偶尔的头疼脑热。
健康的身体发回烧就当锻炼人体免疫力了, 但换成一个重病在身的人咳嗽一声试试？
分分钟病情恶化的要上手术室！
龙凤之争, 巫妖大战两次劫数害的修真界苟延残喘，上古洪荒之时开辟的土地被迫下沉, 形成灵气匮乏的人间。至今不曾摆脱的噩梦，末法年代始终是梗在心里头的刺儿！
水莲现在就担心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局面，在自己尚未察觉到的时候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毁了，可偏偏这担心没法和疯皇他们说，每天瞧着他们的嘻嘻哈哈，他愁的却好像立刻就能掉头发。
这回他是实在忍不住戳了竹林文客, 水莲心知温池舟是个有脑子的，平时不声不响，其实肚子里都是“货儿”！
不想美人秃头这种糟心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忙不迭的来请教。
嘤嘤嘤，帮个忙呗，兄嘚！
眼巴巴的盯着心魔石弹出的页面，没两分钟，文客的回话到了。
“当然，‘它’一直不曾离开。”
水莲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吧……”
他喃喃自语，和小伙伴们联手围观文客家宝贝创造出的好心情立马消失不见。
温池舟撑着脸把玩着心魔石平滑的表面，指尖传来微微震动，他向着前面一看。
水莲：若果真如此，你可知罪魁祸首？
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子杀气！
能把水莲惹怒，可见他对此事究竟有多么在乎。
想了想，温池舟弹动修长的手指，回了一句。
竹林文客：不知，但有所猜想。龙凤之争带来的祸患延续之巫妖之时，东篱瀛洲之毁乃洪荒憾事。修真界受巫妖大战之苦久矣，你我欲成之事绝非一朝一夕，不必心急。
水莲的视线静静停留在“龙凤之争带来的祸患延续之巫妖之时，东篱瀛洲之毁乃洪荒憾事。修真界受巫妖大战之苦久矣……”这一行字上。
天地初，大劫起。
龙凤为争夺天地霸主之位毁天灭地，东篱瀛洲被毁，直接害苦了后来的巫族妖族。
原本洪荒之大，足够两族各自发展，可瀛洲一毁，巫妖二族为了种族的存亡断续被迫决战。
两方都需要生存的资源，但一块大陆明显没法装下两个生机庞大的族群，所以拿起武器，驱逐对方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巫妖大战的起因在后来者眼中能看出彼此间的联系，可落到他们这些几乎登仙的人眼中，却分明是天数之劫，一环套一环。
龙凤之乱造就巫妖大战，那么巫妖大战又给后人留下怎样的苦果？
答案是末法年代。
龙凤大战灭东篱瀛洲，巫妖之争毁天下灵气。
时至今日，看似灵气充盈的修真界也已有许多上古之时的仙灵之物灭绝，再过去个几万年，说不定连修士都要开始担心修行时的灵气不够用。
这并非杞人忧天，而是有实际案例，不信就看那凡人世界。
为何仿佛同胞姐妹的修真界与凡间的灵气含量有若天壤之别？
原因正是她们本是一体所生，但后者为前者所弃！
想起凡间那个昆仑乃天尊玉尺所化的传说，水莲想，这可能是凡人唯一所能知晓的真相了。
摇摇头，水莲再给温池舟发了一条信息。
水莲：也罢，算是我心急了，想要挽回颓势之心，你我相同，可我有一问不得不提。向君华此人，是否和末法年代有关？
温池舟神色一顿，手指难得缓了节奏，几秒钟过去，水莲看到页面上有一字回复。
竹林文客：是。
水莲舒缓了表情，他就知道。
“真是用心良苦。”
说着，他拉开水面灵境。
水莲所居之处，乃一所瑶池仙境，满湖玉荷瑶莲舒展窈窕，天宫楼阁耸立云端，五象声色为一朵香莲所化，他持莲蓬坐在玉叶上垂首。
百般迷雾消散而去，水池之中，显现出雷音山中千百种景儿来。
摇一摇莲蓬，水镜之中景象再变，景象之中出现一人。
青丝云鬓，粉颈娇耳，眉似远山，眼含春水。
正是一等一的绝色女子。
然而此女子身形一换，立刻变成丰神俊容的公子哥模样，看得人大为惊奇！
水莲静看他几息，眼神逐渐从玩味变得沉凝。
“文客说你和末法年代有关，此事是好是坏？向君华，希望你将是我等一员，若不然……纵使文客护着你，我也定会灭你神魂，绝不容此界有失！”
风声凌厉，一瞬爆发开来的气势竟是压迫的满湖莲花娇躯颤抖，没入水间。
与此同时，帖子里面几个人察觉到文客和水莲消失已久，纷纷默契的投诉这俩人又去说小话！
小落客：过分！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豪侠：当着面说还怎么悄悄？
小落客：比如这样——喂？有人在吗？[悄悄]
疯皇：比如这样——喂？有人在吗？[悄悄]
豪侠：大拇指.jpg！你牛逼！
小落客：过奖过奖.jpg！
疯皇：落客。
小落客：嘛事？
疯皇：我其实对水莲和文客两人的消失有些猜测。
小落客：废话什么，快说！
疯皇：有没有可能他们正在讨论怎么收拾你？先前你召集我们偷偷在天启境开始后围观文客家宝贝，就文客那个小气性子，有可能不事后报复？
小落客：……你、你、你别吓唬我！我不怕、怕的！
豪侠：你忘了水莲。
小落客：对、对！水莲总不会助纣为虐吧！
疯皇：然而，水莲是不可能助纣为虐，但提供证据火上浇油他在行啊。
小落客：T口T，又不光是我一个人，你们不也是一个两个兴致勃勃吗？凭啥就修理我？萌妹没人权吗？
豪侠：摸毛，等会文客来了你自觉点儿。
小落客：自觉啥？
豪侠：自首。
小落客：哭成暴风雨！！！
疯皇：哈哈哈，落客居然真的信啦！笑死我了！
小落客：我敲你嘛！你特么吓死我啦！
疯皇：开个玩笑，别气别气，落客妹子哟，回头给你发个大红包补偿一下可否？
小落客：抽抽鼻子，我要三个！
疯皇：行！
小落客：(*╹▽╹*)
豪侠：啧啧，对你们无话可说，我还是继续去看《程府二三事》吧。
小落客：你不是嫌弃画风女频，懒得追吗？
豪侠：但我发现里面出场的角色都贼美贼好看，不自觉就……嗯。
小落客：这话你就不心虚吗？修真界还缺美人？
豪侠：不管，我就是爱看，觉得贼有意思！
疯皇：别管他了，真香的毛病一犯，神仙难救。
小落客：精辟！我也去继续追了，对着大纲看戏，越看越沉迷。~
疯皇：都不见啦？那我也去看！
几分钟的功夫，三人再次转移战场，水镜一个个连通异位面，可巧，程府内的向君华正好前去给嫡母请安。
甫一进门，一旁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立刻闭嘴进入角色，低眉顺目的垂着头，令人瞧不出半点儿心思。
向君华理理心神，上前一步，回忆冯晓给自己科普过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大小姐的礼仪气质迅速上身。
“珺婳给母亲请安。”
“哼，娘亲，姐姐看来是得了靠山，连请安都不情不愿了。”
你这小妮子是谁？
没等向君华从贵妇人哪里听来一声半响的回应，旁边先是响起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抬首后打眼一瞧，只见一位正值妙龄的娇俏少女挥着帕子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的目光后还白回来一眼。
向君华：……这谁？
正好头顶上传来叫他起身的声音，向君华顺势直起身，开始打量起对方。
少女过了一会儿便坚持不住，颇为不自在的呵斥道：“你看什么呢？”
向君华微微一笑：“看美人啊？二妹可称得上国色天香，怎能不好好看看，仔细看看。”
退到后头装作透明人的冯晓直感到一股热气冲上头顶，喉咙里有血不知该不该喷。
此话从向君华嘴里一出，冯晓就差不多知道，《演员的自我修养》已经被他嚼吧嚼吧吞进狗肚子里。
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儿职业道德！！！
然而不管冯晓心中怎么抓狂，向君华就是端着大小姐的范儿，耍着流氓的派儿。
他嘴中的二妹程嫣儿脸红的滴血，看他的眼神又恨又怨。
“姐姐胡说什么呢？难不成是瞧妹妹不顺眼，故意这般讽刺？”
论颜色，谁比自家这位“姐姐”好啊？
程嫣儿往日里不知多么埋怨自己这张脸比不上程府大小姐，今时今日又被向君华这般调侃，心里头的怨恨简直控制不住。
就当场面即将没法收场之时，两位小姐的嫡母沈芳颜总算出声制止。
“嫣儿，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
只不过这一开口就让人想到对自己孩子的回护。
经过这寥寥几句对话，向君华大致判断出自己在府内的地位，以及冯晓强调过的两位重要人物又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显然，不论是二妹还是嫡母都不怎么乐意管自己，前者更是因为脸的缘故看自己不怎么顺眼。
啧，不愧是宅斗文的标配，自己这身子真不是女主？
同样看到这里的几个大佬也是这样想的。
疯皇：弱弱发声，程珺婳真不是女主？
小落客：我翻了三遍大纲，她真不是。
疯皇：那谁是？
小落客：流萤郡主，京城双姝之一，一手琵琶冠绝当世，无人敢撄其芒！
疯皇：双姝的另一位是？
小落客：……程珺婳……
疯皇：……
小落客：程珺婳十三岁那年，教导她琴技的老师不忍明珠蒙尘，将她当时所做的曲子交给好友数人评价，岂知好友故意在白鹤楼上做歌，引此曲做伴，一时名动上京，连带着程珺婳也被狂热分子扒了出来，然后当时年少清丽的程珺婳就被冠上京城双姝之名。说实话，若非这就是大纲，我都怀疑这其实是一部魔改过的落魄小姐奋起记！程珺婳怎么能不是女主？！
豪侠：其实冷静想想，程珺婳如果是女主，那就代表向君华要和男主来段不死不休的感情故事，以文客的性子，他能忍得住？
小落客：……
豪侠：他要是忍不住杀上天启境，你这一年的零食就没指望了，我告诉你，凤凰主宰不是文客的对手。
小落客：T口T真相惹人心酸，以及赌一把怎么样？文客他会不会主动参与进去？
疯皇：什么意思？
小落客：赌文客会不会变成幻境里面的一位配角隔空操作去撩向君华？
疯皇：←_←有点儿意思，不过你不担心他看见？
小落客：要的就是让他看见，不然怎么作弊？
豪侠：我想……我有点儿猜出你的心思了。
疯皇：好巧，我也是。
以文客本人占有欲贼强的脾气，不看见还好，一旦看见小落客的反应，他可能忍住自己的人被幻灵调戏吗？
天启境内所用幻境可比一座异境，幻境内的人物也并非凭空虚构，而是许多幻灵友情出演！
即使是幻灵，进入幻境后，就和剧本中的人物没有区别，严格按照剧情要求去走。
这样一来，亲热戏，吻戏，感情戏，调情戏什么的喜闻乐见。
虽说这些损友管向君华叫“文客家的小宝贝”大多是出于揶揄的心思，但文客待向君华不一样却是不容错辨的心思。
如此这般，他能忍得住吗？
温池舟捏紧心魔石，只觉得小落客的一言一语仿佛烧烫的醋汁浇在心头。
他确实忍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类个去，之前有评论说自己没看懂，想到这章的内容比较复杂，为了写的容易懂些，憋了两天可算憋出来了，喵的，累死我了！这回还有人看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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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非凡俗中人
五十
若说这是单纯的不喜有人碰自己的东西, 但深知人心诡辩之处的温池舟细细品来却又有些许不同。
不如说向君华此人从一开始就不像温池舟以前遇上的那些人那般好分类。
不求权不弄利, 也不追求对修士而言必不可少的灵物法器。
有时温池舟都在想，向君华此人又是不是一名修士，他表现出来的姿态过于安贫乐道, 以至于……对强大的追求还不如一个凡人！
蝼蚁尚且知晓如何力争上游, 没道理他不知道。
如此一来，温池舟不禁想到两个可能。
一是，他至今仍无处可寻的身份来历。
若非从小就生活在无需担忧生存的乐土, 恐怕没人能轻易养成, 不知哀，不知忧，不知劳, 不知惧, 不知危的性子，可这种佛家净土般的地方真正存在吗？
温池舟的身份看到现在的人心里应该都有点儿逼数了, 他不是一般人, 但就算以他的身份都实在连听都没听说过有这种桃源？
这样想来，恐怕结果只有这一个。
向君华他有这个实力不知哀, 不知忧，不知劳，不知惧，不知危，也正是这个“实力”令他无需追求所谓的他人眼中的“强大”！
若自己的想法是真的，那他明面上的“大乘期”修为就更似一种掩饰。
他很有可能随时有本事把境界提高到自己都望尘莫及的领域！
但这有可能吗？
依温池舟本人所见, 向君华身上的秘密太多，多到他忍不住生出兴趣把人拘在身侧的程度。
那么他再多些秘密，大名鼎鼎的温丞相也不会介意，反而欣喜。
这世上令他感兴趣的人不多。
向君华恰巧就是那唯一一个。
一如他曾感叹过的。
此人是龙，非凡俗物！
那双沉淀着许多情绪的眼中，温池舟所见的是一个清高入骨，世间万象都不被放在眼里的傲慢灵魂。
这样评价可能有些夸张，但……温池舟可是清清楚楚，几次三番从他眼中看到对心魔网的不以为然。
心魔网乃是万年前由大能亲手破心魔界所成的无上神器，连这等级别的宝物都生不出敬畏之心，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那片天地又有多么宽广？
而且他的某些想法，思路，确实有叫人拍案叫绝的本事！
温池舟在心里多想了想，现实中多看了他几眼，很多事，很多伪装就这样不经意间被看破了。
但是看破不说破，这就是做人的能力。
只是……温池舟还是忽略了一点儿，不，不如说是下意识的不以为然。
因为他素来拥有见微知著的本事，既然都将对手扒的这么“干净”了，他感兴趣的也是向君华不断增加秘密的速度，绝非这些秘密本身。
一个秘密代表了什么？对温池舟这种地位的人什么都不算是。
可拥有很多秘密但又对自己没坏心的人，那就宛如刚到孩子手中的益智玩具，搞懂玩法后怎么能玩出更多花样那就成了真正的主题。
不可否认，从这一点儿上充分温丞相对待向君华的不同寻常充分暴露了出来。
然而向君华却是被揭晓了实际存在的另一面异常。
为何他从未怕死？
为何身陷何种处境他都不担心自己会否陨落当场？
连冯晓这等老油条看到苦海绝境都双腿发颤，凭什么他能施施然仿佛玩笑一般通关路过？
雷音山那可是真真正正出自主宰之手的仙器！
仙器一出，半个修真界都要天地变色，能与仙器对抗的唯有仙器！
但向君华本能觉得那些玩意伤不了他，或许会有危险，但就是伤不了他！
毫无来由的自信，使他在主宰的领域中如履平地，不经意留下的一抹风姿，隐隐透出绝世高人的风范。
主宰又称陆地神仙，真正的神仙可并非餐风饮露，坐享香火的木胎泥塑，而是有凭空造界，移山填海的大本领。
传说连洪荒都是上古某位大神丢下的青莲子所化，那么由此可见，所谓的羽化登仙，绝非一般志怪故事中描述的那般轻而易举。
神仙几乎就是凡人所能想象的极致，再在上面喜加一，不论你怎么去幻想统统加一那就是神仙！
后世一些凡人凭空揣测神仙的生活如何无聊，拿着自己的手游沾沾自喜，然而修真界都有心魔网，仙界可能没有更高级的东西吗？
说实话，在熟悉了修真界的体系之后，向君华一度怀疑仙界已经被高达占领。
修真界仙魔同修，神仙则科学修真！
仔细想想还有点儿小魔幻！
之所以能生出这种想法，原因还是在于向君华深刻研究过所谓的“元神境”是怎么回事之后。
大乘期又称元神境，这也是所有境界里唯一有别称的阶段，而这个别称也恰恰代表从人蜕变为仙的起点。
元婴期和妖兽的五级同为确认此人是否具备成仙资质的门槛，换成现代的话讲，那就是参加考试之前请看看自己手里有没有资格通知书。
没有通知书你考什么试？
同理可证，没到元婴期你凭什么成仙！
所以有本事突破元婴期的瓶颈，使凡人的思维心境蜕变为神，那么在到达大乘期的一瞬间，就已经从凡人的领域中迈出一只脚踏上非凡的世界。
从此是人非人，是仙非仙，想变成彻彻底底的神仙，那就要跨越元神境给出的三道门槛。
元神境在许多知情者口中又称地境。
地境与元神境对大乘期的意义又不同了，这属于一项必须掌握的神通的名字。
元婴期后，每突破一次大境界都会掌握日后成仙的一项至关重要的本领。
神通！
向君华成为大乘期已经有段时间，他当时不是很确定自己这种拔苗助长的类型能不能如同修真界一般修炼神通，所以也就没在意。
但是熬夜的那些天他实在太无聊了，看着修为增长，偏偏死活不能睡，困的抓心挠肝，无可奈何之下，他就拿来“捏了捏”，然后意外发现自己其实也能利用神通搞些东西。
这是唯有步入这个境界的人才能体会到的感受。
地上万物仿佛都在自己指掌之间，只要他愿意就能凭空操纵它们来去，更厉害的还能凭空造物，仿佛神灵一般创造世界！
发现这一点儿之后，向君华就猛然意识到自己穿越之后一直察觉到的违和感。
这里的修行方式较之以前看过的小说故事过于特殊，所以他那时都当是遇到一个“新梗”产生的不适应。
可是现在看来，金丹，元婴还有些他过去记忆中的印象，但到了大乘期，实力强度就逐渐模糊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渡劫绝非想象中的一力破万法，而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呸，这样说好像有些太不庄重，但向君华也只能这样想。
因为自己现在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完美世界的游戏，万事万物全靠捏！
操纵着五指间刚被自己“捏”出来的剪纸小人，一分钟前它们还是白纸的样子，一分钟后已经如同拇指大小，姿态活灵活现，神态生动狡黠。
被自己拎起来的时候，还会发出嘤嘤嘤的声音，然后找同伴抱团。
机敏灵性的绝非法力制造出的寻常傀儡可比，这些孩子已经可以被当做童话故事里的小妖精来对待！
有着自己的逻辑和认知，全然不似刚诞生的种族。
然而……向君华动动手指，其中一个妖精倏然变大成人类大小。
半长的辫子扎在脑后，一身程府的奴仆套装裹出他半圆的身材。
他眨眨眼，看看不到自己巴掌大的同伴，再看看自己的创造者，嘴巴一扁，就差嘤嘤嘤的哭出来。
向君华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就耳朵疼。
“这是你们种族的特色吗？我不过是练练手，怎么造出一群嘤嘤怪？”
因为将自己的一些记忆输入到这些小人的灵魂中，然后这些捏出来的“成品”大多拥有他现代的意识。
一只小嘤嘤怪趴在桌子上，懒懒的伸出手：“给我一只烟，我就带你们上王者十二段。”
向君华嘴角一抽：“你还能耐了啊！”
啪的一拍桌子，这些个小人瞬间变回纸人的模样。
开玩笑，爷我穿越前都没上过十二段，你一个我创造的嘤嘤怪凭什么这么大口气！
正好这时房门打开，冯晓偷偷摸摸的走进来，看见他桌子上的一堆纸人露出羡慕的眼神。
“你已经开始突破地境第一关了？”
向君华挥手扫过桌面，那些纸张触风即燃，摇摇头。
“取巧罢了，我还没法创造出真正的生命。”
冯晓：“那也不错了，等你到大乘期巅峰，起死回生或许没办法，但制造一具富有生机的躯体，再肉身下阴曹，把自己想救的人的灵魂劫回来，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重生了吗？幸好我早早抱上你的大腿，有你在相当于有了第二条命啊！”
向君华笑笑没接口，随意问道：“程府最近有何动向？”
冯晓闻言立刻白了他一眼。
“我还没说你呢，你到底怎么想的？请安的时候放了那么大一个雷？”
向君华莞尔：“我有哪里做错了吗？你看，我这不是回来就不用每天请安，直接减少了暴露的几率，怎么想我都做的不错吧？”
冯晓面无表情：“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沈芳颜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这位程府女主人不是好对付的类型你心里有数吧？”
向君华摊手：“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就着陈将军向圣上求赐婚一事辩了个清楚，防止有些人把主意继续打到我身上。程珺婳在府内是低调，可不是说蠢，我如此一来，也算是为我这位嫡母解决了麻烦。毕竟待字闺中的大小姐惹出什么桃色新闻，对还未出嫁的亲生女儿可不是好事。在这个年代，女人的清誉可是胜过一切。”
冯晓看着他振振有词的模样，忍不住回想起前几天那个仅有一次的请安。
谁能想到向君华此人花活这么多？居然凭本事把沈芳颜哄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看不到评论我也好难受，以及电脑坏了，要疯，现在码字生怕电脑突然死机，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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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杀人不用刀
五十一
向君华前来请安不过数息, 便从心眼里感受到了一股刀光剑影, 垂眸敛气，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坐在主位的美丽妇人。
“呵。”
沈芳颜的一声轻笑，立刻让向君华放弃继续出声的打算, 仅用眼角偷瞥这位妆容端正, 气质淑雅，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书香馥韵的后宅女人。
对方没有一丝受岁月侵蚀的面庞正在缓缓露出一抹平静的微笑。
“嫣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由于程嫣然向前边说边动了手, 显然发现自己平日就令自己羡慕嫉妒恨的姐姐又美了二十倍出现在自己面前狠狠的刺激到她的自尊心, 令她想起那个小丫头正是自己送过去的人，程嫣然就不禁将撕扯手帕的力量放到可恶的程珺婳身上。
本来没把小女生的靠近当回事的向君华这下可吃了苦头。
自己的手掌被程嫣然抓起来用力揉捏，力气不大但下力精准, 捏着一点点皮肤使劲揉捏, 不一会儿就留下好几个红印子。
坐在主位的人视若无睹，向君华这下明了。
看来程珺婳每日的请安就是来受磋磨, 这怎么可以？
然而没想到沈芳颜在冷眼片刻后主动出声制止,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程嫣然的手指慢慢泛起冰凉，脸上神色也是忽青忽白, 最后定格在软弱的微笑上面。
程嫣然松开抓住程珺婳的手，低着头畏惧道：“娘亲，我知错了，嫣然只是一时心急，毕竟姐姐被那位陈将军在圣上面前求娶了，姐姐又是有婚约的人, 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会被坏了名声。”
沈芳颜用不咸不淡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神态语气不像是面对亲生女儿，冷淡的令向君华屡屡向她投去探究的眼神。
“算你有心，向你姐姐道歉。”
程嫣然咬住嘴唇，在自己娘亲的注视中，不甘不愿的低下头。
“我说错话了，姐姐。”
向君华下意识抓紧手里的帕子，这是冯晓在他出门前硬塞进去的，一起的还有一把扇子，被他放在腰间当做装饰。
按照冯晓的理论，哪有高门贵女出门不带零碎的？他觉得对方说的好有道理，并心怀感激的收下了，没想到此时就派上用场。
他清清嗓子，拿起手帕用自己认为的最“柔弱”的姿势挥了一挥。
虎虎生风的帕子就这么擦着程嫣然的脸过去，带起的风蹭过她的脸皮，细嫩的皮肉一下子就红了。
沈芳颜：“……”
程嫣然：“……”
你这是报复吧？
程嫣然的眼神立刻又恶毒起来。
向君华对此一无所觉，他还觉得自己表现不错，顺便打算尝试一下姐妹情深的戏码。
“嫣然妹妹多虑了，家中一切自有母亲安排。我是不知为何陈将军会向圣上请求如此荒唐之事，但仅凭我从未见过那位将军一次，就知此事定然是不能成的。”
“哦？”沈芳颜颇感兴趣的向前探身，在她眼神的逼视下，程嫣然不甘收起眼中的恶意，捂着脸退到一边，为自己母亲让出位置，“说说你是怎样得出这个考量的？”
向君华没有隐藏的打算，毕竟他已经不打算继续表演请安的戏码，所以略作沉吟便一一说来。
“原因有三，其一陈将军与父亲关系不合众所周知，圣上乃当世明君，岂会随意允许文武结盟这等荒唐之事发生？其二我在十二岁那年就已许了亲事，不管陈将军如何痴心妄想，父亲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其三方家怎会无视这一切令其发生？”
边说他便用手指缠绕腰上的龙凤环。
这个年代玉还有许多其他含义，比方说男女定亲，多数时候两家都会选择一块图案吉利的玉佩分别交给两家孩子当信物，并基本都会佩戴到成亲那年才会取下，意义重大，也象征着隐形结盟。
向君华自己的便宜老爹是文臣这边的人，世代清贵的方家是个相当合适的盟友，所以他就将年纪小小还失去母亲的程珺婳早早许给了一个浪荡子，然后换取方家多年来的支持。
打小她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一位早年离家，上山寻道的方家公子，所以哪怕联姻对象是世家大族，未来夫君的父亲还是礼部尚书，官职清贵，也仍然不能算是一桩好婚事。
但是现在向君华用手指缠着玉佩的涵义，落到沈芳颜眼里就有了另外的解释。
方家终究是大家族，这一代不止出了一位六部尚书，还有两位外放的郡守，也就是封疆大吏！一位在京中当官的大理寺少卿，往上了数，还有做到内阁元老的方老大人。
想无视他们，擅自夺走定好了的儿媳妇，或曾孙媳妇？哪怕那个儿子和曾孙子不成器，也要看看方家的人愿不愿意丢这个脸！
沈芳颜想到这里，精致贵气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你倒是聪明，既然你看的清楚，那就别信了外头那些谣言，再有半月方家公子就要下山了，找机会我会带你去方家看一眼，你终究是我从小养大的，对方如果底子不行，我也不会强要你嫁过去。”
一旁听到这话的程嫣然露出惊愕的神情：“娘亲，父亲那边儿……”
“你父亲那边我去说，”说完沈芳颜就不管自己女儿难看的脸色转而看向向君华，眼里的神色幽深的难以捉摸，“但是方家公子要是个好人选，我也不会费力气去反对。珺婳，以你的聪明应是早该知晓你父亲的打算。”
联姻吗？什么时候在意过小女儿的想法。如果是儿子倒是还有可能斟酌一二，但古代女子没人权，原本的程珺婳早就做好准备。
向君华闻言微微低头，不作他言。
沈芳颜没有得到回话，深深的看了这个继女一眼，挥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母亲我，比如你那个贴身丫鬟……”暗色的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哼，看不清身份的玩意儿，方家公子还没回来居然就敢起心思，这回你可不能再被这种下人爬到头上，现在那个丫鬟如何？要是觉得不好用，交给母亲身边的人，保证帮你调教的乖巧听话。”
此话一出，向君华倒是没为她言辞之中流露出的冷酷霸气惊吓到，反而有些期待将冯晓送过去会不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就冯晓那张脸，落到自己这位便宜嫡母手里，分分钟变成霸道女夫人和她的娇俏小丫鬟。
艾玛，继续想下去局势颇为不妙啊，说不定冯晓就会这么顺理成章的失去贞操？
缩在角落里等自家“小姐”的冯晓下意识抖了抖身子，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来自何方？
向君华微微福身，表示自己这个丫头用着还好，也乖巧，沈芳颜就没有继续闲聊的意思，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向君华当然不会有异议！
跟这么多女人说话，他可是累死了，有机会早点退场他更是连忙应声：“母亲好好休息。”然后便果断的在几个人的注视下由婢女领着离开。
他刚走，程嫣然就忍不住抱怨道：“母亲，您真要为她打爹的脸吗？”
沈芳颜放下茶杯，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再次将程嫣然吓得脸白。
“我说，你爹他就会同意吗？不过是做给程珺婳看的，你也能当真。”
程嫣然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凑到她身旁殷勤的为她揉捏肩膀，嘴里嘟囔道：“就该早点儿把她嫁出去，省得呆在府里头碍眼。”
沈芳颜安抚的拍拍程嫣然的手背：“别担心，名义上她还是程家长女，若她嫁的不好，你怎么能嫁的更好？”
程嫣然虚心请教：“娘亲的意思是？”
沈芳颜慢悠悠的道：“方家确实是个好人家，虽然二房的方怀玉不是个好儿郎，但大房家的嫡系方慈却是个合格的联姻对象……瞧你这副样子，难不成私底下有过接触？”
如今风气开放，男女踏春时偶尔碰见也不算奇事。
何况方慈为人谦和，温润如玉，乃是一等一的好公子，又是方家大方嫡子，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必定继承方家，嫁给他当夫人，那就是方家宗妇！沈芳颜相信有这个心思的人家不少，这些人家若有儿子，定然不会放过拉拢亲近方家公子的机会，这样一来，不得不频频出没各种社交场合的方慈有机会和自家女儿碰面也就不算怪事。
果不其然，程嫣然脸色微红，透出青春少女的娇羞，在自家娘亲的注视中小声嗫嚅道：“嗯，不过是我看见人家，他没有看到我。”
沈芳颜挑起眉梢：“不错，看来我也要找机会去方杜氏那里坐坐。”
“娘。~”
没了程珺婳，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才像是一对母女间的亲密私语。
向君华离开那两个怎么瞧怎么鬼畜的母女二人，一时间觉得花开了，天蓝了，空气都清新了，只要忽略耳边碎碎念的某只冯晓。
转过头，此人披着小丫头的皮低着头嘴巴一开一合，蹦出了一串话痨般的感叹。
“我现在才感觉到什么叫杀人不用刀，刚刚那气氛险恶的简直吓死个人！”
向君华失笑：“有这么可怕吗？”
冯晓特别认真的点点头：“你这一看就是没有混过大家族的后院。那些人不只是男人斗的厉害，女人斗的更狠！因为一户人家只有二成的男人，剩下全是女人！她们不止为了帮自己的男人斗，还要为了自己和儿女的前程斗！争斗的方法也是阴毒的厉害，往往没留意到某处，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或者掉以轻心一点儿，脸就毁了，命也没了，要不怎么说大户人家的阴私，九成都和女人有关！我看此话真实的不能更真实！”
向君华搓搓下巴，听冯晓说的煞有介事，他也不禁好奇起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经历？
向君华心里嘀咕着，连带着看向冯晓的眼神也不是好眼神。
冯晓：“……”
转身，用屁股对着他，冷笑三声。
“呵，我也是有五百年历史的男人。”
冯晓，男，芳龄六百二十三，前一百二十三年被困在秘境中修行，直到神功大成才被丢出家门。
如果你这话不说的咬牙切齿，我说不定就信了你的邪。
摇摇头，向君华忍下严重的笑意缓缓开口：“这么说，我岂不是很危险？”
冯晓回身白他一眼。
“你以为自己很安全吗？”
向君华摊开手：“对啊，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沈芳颜就要免去我的请安，还会给我好几天的清净日子？”
冯晓不信，他何止是不信，他还用眼神鄙视向君华的异想天开。
“怎么可能？”
让那群女人放弃争斗？不可能，不可能，你就算赌咒发誓我都不相信！
然而向君华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笃定反倒让冯晓动摇起来。
有可能吗？
不会吧……
等到了晚上，应付完沈芳颜的房里人，他一脸见鬼的来到向君华身边。
此时的向君华夹起一片酸菜鱼，眼含笑意的冲着冯晓问道：“怎么样？”
“你怎么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冯晓：瑟瑟发抖！
终于！终于！评论区可以看评论啦！不过似乎只有那么几本能看见，我们群里把那几本书称作天选之文，你们说我能欧气爆发一回，变成天选者吗？
50、程家二小姐
五十二
原程府大小姐程珺婳的饮食偏向清淡, 一如文人墨客笔下的清高才女, 书画琴艺引以绝唱，身世凄怜弄做悲歌。
平日许多生活中的小细节，也隐隐流露出类似的观感, 和许多高门贵女裙摆上的繁花似锦不同, 这位小姐裙子上至多会点上红梅清秀的纹路。
以往程府内的仆从们早就习惯程珺婳的画风，送上来的饮食也多是以清淡素口为主，毕竟大小姐虽然不受主母喜爱, 但到底没有被家主厌弃到底, 夫人拿捏她可能没什么，但仆人以下犯上，谁也不会多此一举的保下犯事的他们。
故而程珺婳虽受到冷待, 但衣食住行上倒没有什么负担。
只是今日与二妹程嫣儿的口角, 让这位没什么耐心的大小姐故意调换了自家姐姐的饮食菜色。
桌面上的菜色从清新素淡的鼎湖上素变成了酸爽鲜辣的酸菜鱼！
不得不说，这菜一上桌, 向君华就惊艳了！
鲜嫩的鱼片飘在酸辣滚烫的鱼汤里, 脆生生的蔬菜滚水一焯，滋味百般。
这原本是用来恶心程珺婳的招数, 倒是叫向君华吃了个爽。
“这厨子手艺不错啊！”
“听我讲话！”
受到无视的冯晓怒极拍桌。
桌面上碗筷被震了三震，他的嘴都要被气歪了。
好好一个大男人，学什么断章狗？
然而他并不知，每个作者大大都超懂断章的精髓。
还没有看清向君华真面目的冯晓再次拍桌。
“你是怎么算计沈芳颜的？”
向君华睨眼他：“什么算计？这说法我可不乐意了，我不过是和她友好交流了一下。”
“明白，你干什么坏事了？”冯晓一拍脑门, 露出我懂的表情，吐出的字眼却是比先前更加直白。
向君华看着他，忍不住觉得自己真的有这么不像是好人？
抹把脸，感受下指尖英挺俊朗的五官，他确定了。
这一定是冯晓在嫉妒！
向君华再次看向他，果然这次对方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刚恰完柠檬的酸意，向君华立刻释然了。
冯晓：“？”
这犊子的视线怎么充满了不怀好意？
正隐隐往损友层次挪动的两个，谁也不知道各自都在如何腹诽对方，但区区小问题丝毫不会妨碍到他们之间的友情。
好比如说，向君华此时就在冯晓再三催问下漫不经心的说道：“多简单的事儿，因为沈芳颜最近也不想看见我。”
冯晓一愣，一怔，眼神波动，神色变化之快之多，倒是叫向君华看了个新鲜。
“你想什么呢？”放下茶杯，伸出一根手指戳戳。
“别闹，”拍开戳自己手臂的手指，冯晓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大意了。沈芳颜确实不想看见你，因为‘程珺婳’虽然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却始终能膈应到她，再来，若程珺婳嫁的不好，她自己女儿的婚事也会受影响，以及最要紧的，还是那个‘陈将军’！趁此机会把你打发的远远的，说不定正附和那位当家主母的私心！”
向君华笑着接道：“还不止呢，想来陈将军的作为，至今仍有许多不解之处。在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前，以沈夫人的谨慎，想来也会有意避开我行事。程府这边一日无法查清程珺婳和陈靖泽的关系，一日就不会放松警惕。”
冯晓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事不搞清楚始终是个隐患。”
看着虚空的眼神缓缓转移到他身上，唇边含笑，向君华施施然道：“还需要你帮我一把。”
冯晓歪头，面露不解。
向君华见此缓缓说道……
……
“什么，你说程珺婳想出门拜佛？她都在想什么，还嫌府里如今不够乱吗？”
冯晓低着脑袋，怂在程二小姐面前挨骂，对自己姐姐一点儿不知道客气的程嫣儿虽然没有口吐污言秽语，但也是在有教养的前提下不断冷言冷语。
其实冯晓猜出向君华的意思，可他没法和面前这个暴走中的小辣椒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
难不成要冲程嫣儿说，你姐姐打算趁机和传说中的绯闻男友聊聊天，你就高抬贵手放一马呗？
这话说了就是找死的节奏！
冯晓脑门冒出冷汗，当然这都是装的，他的心理素质可没这么差，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小姑娘的叽叽喳喳当一回事？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够久了，亦或者是程嫣儿总算发泄出了心口的郁气，不再谩骂的她一屁股坐下，小脸板得硬邦邦的。
程嫣儿冷着脸对冯晓道：“程珺婳难不成有别的打算才挑这种敏感关头出门？”
冯晓闻言一抖，将一名没多少见识，又惧怕主人家权利的小丫鬟的形象表演的惟妙惟肖，连声音都带上颤意。
“婢子不知道，不过小姐似乎是想求个心安。”
“心安啊？”程嫣儿眼珠一转，娇艳的脸上滑过一丝阴狠的神色，“呵，本来她要是老老实实嫁给方家的废物，我也就不说什么啦，可她却偏偏有那个狐媚子的本事，呆在府里都有本事引来当朝大将的爱慕，要不干脆就……”
说到这里，她突然吩咐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等房里就剩下她和冯晓时，她才露出自己恶毒的真面目。
“白马寺地处高山，少不得有悬崖危地之类的地方，你到时把人引过去，然后轻轻一推……”
冯晓一身冷汗相当应景的就出来了，他错愕的盯了面前的少女一眼，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眼神却已不再清澈，比许多蛇蝎恶女还要刁蛮阴毒。
重点是这算怎么回事啊？
“二、二小姐，您、您是想……”
他没敢说下去，即使以冯晓的城府，此时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谁能想到一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张口就打算害死自己的亲姐姐的！
程嫣儿冷冰冰的一笑，眼里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叫我大小姐！什么二小姐？她也配做我姐姐！”
冯晓赶忙低头，程嫣儿忍不住心底的怒意，一字一句的吐出沉积心底多年的恶意。
“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短命鬼留下的赔钱货，现在程府的主母是我娘！未来当家做主的人是我弟弟！可凭什么她才是程府嫡出长女，我不管是婚姻嫁娶都要落她一筹！凭什么她哪怕深居简出，也有大将军向圣上求她，而我就非要在她的阴影下小心试探？”
多年来的怨恨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程嫣儿内心积毒之深，简直无药可救！
冯晓躲在一边，闭起一只眼睛懒得看她狰狞的面容，句句带恨的指控像是一滚浓稠的毒液，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因此而格外压抑。
谁让这个世俗如此要求？同为嫡出，但哪怕是异卵同胞尚且不允许次女越过长女，长子的待遇。对女子而言极为重要的婚事，剩下的几个姐妹也只能选长姐所嫁人家的次一级家世，不然就是家庭不和睦，更严重一点的甚至会被抨击为不尊圣人教诲。
越是显贵人家，对门第的要求越高。
但程珺婳偏偏既是多出来的那个，又占据至关重要的位置！
这让生来就有父母疼爱，平日里也是千娇万宠的程嫣儿怎么想？
只因为自己晚了几年出生，所以最好的就一定要给那个没娘养的赔钱货？
这让自认尊贵的她如何甘心！
恼怒的火焰从小小的嫉妒一直燃烧到二八年华，以至于本该青春明丽的年纪，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单纯可爱的模样。
娇媚的杏眼转动，全是道不尽的阴狠毒辣，一颗心已然千疮百孔，成了毒虫长蛇的巢穴。
几句话之间，她居然就对自己的亲姐姐动了浓浓杀机！
在她看来，这并不奇怪。
平日里娘亲劝导自己的话语不值得她收敛起这深深的怨恨，唯有程珺婳死，她方能感受到解脱的空气！
正因为有此想法，她指着一旁瑟瑟缩缩的小丫鬟命令道：“她不是想出去吗？我这就帮她找娘亲求情，但是她一定不能再回来。”
“二小姐！”
然而眼前的小丫头噗通一声跪下了。
程嫣儿面露恼怒，一脚踹上去。
“跪什么跪？不就这么点儿事情吗？还会累到你是怎么的？”
冯晓心里犯苦，如果在这里的真就是小鑫那丫头，怕不是能被此时面目全非的程二小姐吓哭，可换成自己又能咋办？
默念演员的自我修养。
冯晓猛地抬头，眼里含泪，欲言又止的气氛立时上线。
“小、小鑫不敢……这、这可是杀人，小鑫怎么敢……”
程嫣儿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你就说她遇到意外，脚滑，什么借口不行？到时只有你和她，若她死的干干净净，你岂不也是清清白白？”
冯晓苦笑着摇头：“二小姐您别骗我，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大小姐死，我就算是无辜的，也会被追责跟着大小姐一起死！”
话音未落，一道阴毒的目光已经落到她脸上。
程嫣儿还是太嫩，许多地方没有想到，心计神态也过于露骨，所以冯晓糊弄起她来真的不算个事。
相比之下，倒是她那个娘亲，叫人不容易判断出深浅……
冯晓也不愧是奇人，边走神，还能边应付程嫣儿的娇蛮不讲理，一心二用的无比活络，直到程嫣儿不耐的提出假死这个主意，冯晓才稍稍来了兴致。
“姑娘您的意思是，我到时直接假死脱身？”
程嫣儿冷声道：“怎么？不行？”
冯晓：“可以是可以……就是……”
“别废话，”和一个丫头纠缠这么久，程嫣儿也是不耐烦到极点，瞥眼外头的天色，该到自己去给母亲请安的时间，她回头便丢下话来，“若事成，我会派人将你送出城外，到时钱，还是别的都少不了你，你只需要隐姓埋名，程府的一切你就全当是场梦，可明白？”
“是，二小姐，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
“然后你就这么回来了？”
向君华托着腮，对冯晓眨眨眼睛。
“卖我卖的这么顺手吗？”
冯晓讪笑着狡辩道：“我这分明是在卖程珺婳，您这不是向君华吗？”
“谁不知道谁啊，这么说有意思吗？”
向君华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冯晓耸肩：“没辙，那位二小姐的恶意太露骨了，不这么办，我担心她会失去控制，将这股恶意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向君华若有所思：“所谓的恶人暴徒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门心思恶心你的疯子吗？”
冯晓意味深长的道：“你明白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医院回来了，等下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