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新来一次。
夜郤捉着他的手，拉至自己心口。
心跳的节奏有些快，但沉稳有力。凤逑松了口气：“这是正常的，我这几天也是这样。”
夜郤眸里动了动，轻轻蹭他的脸：“你别总勾我，你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么？”
凤逑：“……”哪里勾你了？说个话就是勾你？
夜郤眸色很深：“你这样，我真的不想离开床。”
凤逑面无表情：“那我帮帮你。”说着抬腿把他往床下踢。
夜郤轻而易举捉住他脚腕，凑近亲了一口。
凤逑疯了，不要哪里都亲好吗！！！
夜郤垂眸，睫毛很长地铺下，虔诚地又亲了亲他的脚腕，终于松手，整个人像只超大毛绒挂件一样，压在凤逑身上。
……凤逑险些被压死！
“我们都那样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可不能负我。”
……这种失去贞操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凤逑：“稍微起来一些，你超级重。”
夜郤虚撑起身体，看着他的脸，想起凤逑那日热忱的告白，轻轻地勾起唇，抱着他揉来揉去：“有些小鸟为了得到心爱的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凤小鸟：“……”我说什么了！
凤逑淡定道：“我心爱的人在哪儿？帮我介绍一下，谢谢。”
夜郤不再揉他，恬不知耻地凑近：“你自己看，别让别人介绍。”
凤逑道：“脸真大！”
夜郤越凑越近，鼻尖都要和他蹭在一起了：“自己样貌绝美的心爱之人都忘了？”
凤逑：“……”
凤逑推他的脑袋，最后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好吧，让我多看两眼。”
他揉了揉夜郤的脸，将夜郤的脸揉变形，轻轻亲着他的嘴唇，脚趾头不安分地挠夜郤的小腿，眼里却是坦荡荡的无辜。
夜郤喉结一动，淡定地移开腿。
凤逑的脚又追了过来：“别走啊，是嫌我的脚不灵活么？你的腿却是十分光滑，嘻嘻。”
夜郤冷静道：“饿不饿？”
凤逑撅了撅嘴，半撒娇道：“肯定饿啊，你都没有留给我吃饭的时间。”
夜郤眉毛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给你说，”凤逑抱着他的腰，很委屈地对他吐槽，“你不知道我心上人在床上有多凶，都不带累的。”
夜郤静静地盯着他，终于有些受不住，认输一般半撑起身体，冷静道：“我去做饭。”
凤逑懒洋洋地看着他。
夜郤淡定地将他肩膀遮好，实在没忍住，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凤逑看着他隐忍的样子，终于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夜郤在他耳边道：“帮你记下来了。”
凤逑心道，你尽管记，就不信你的记性有多好。
夜郤在穿外衣。
凤逑半靠在床头看他，心想，他除了黏着自己，就是给自己做饭，像个乖乖的小媳妇一样。这么一想，自己还挺有尊严的。
凤逑内心暗爽，开心地捶床。
夜郤看了他一眼，眼里也浮现了笑意，继续系衣带。
凤逑立刻道：“我来帮你！”说着伸长胳膊，抱住夜郤的腰，将他的衣带勒紧。
夜郤：“……”胃险些被拦腰勒断。
凤逑给他绑好，拍拍手：“去吧。”
嘻嘻，去给你相公做饭。
夜郤被他的眼神逗笑，刮了刮他的脸。
外头雪停了，地上有层不薄不厚的雪。夜郤想着屋内无聊到长蘑菇的人，取了些雪，捏成只小雪人。
凤逑正舒服地躺在床上，腿在空气中随意地晃来晃去，听到有人叫自己。
他扭头看过去，一道白色抛物线朝自己的方向飞来，伸手接过，是只圆滚滚的白色小雪人，黑黑的石子很敷衍地贴在脑袋上，不知道是眼睛还是嘴巴。
凤逑被小雪人丑到了：“我去，好丑。”
窗口的夜郤：“……”
凤逑立刻道：“啊，你给的，好吧，雪崽崽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没办法，毕竟有男友光环。
夜郤道：“好了，扔过来。”摸一下过过手瘾就好。
凤逑乖乖道：“好的。”然后坏笑着朝他砸去。
……夜郤稳稳地接在掌心，放在窗台上，将窗户关小一些，生怕他被冷着。
他走后，凤逑盯着圆圆胖胖的小雪人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雪人脑袋上的小石子往下掉了一颗，更丑了。
一阵风过去，小雪人摇摇欲坠，凤逑哎呀一声，忙起身去看。
小雪人被刮了下去，从窗口看过去，与很多碎雪融为一体，两颗黑色的小石子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上。
天空还是白茫茫的，凤逑看着遥远天边冉冉升起的炊烟，仿佛嗅到柴火的气味。
他穿着月白色的衣裳，衣带是天青色的，踩着雪，脚下发出很小的咯吱声，过去找夜郤。
柴房的空间窄小，身形高大的人显得突兀。夜郤个头太高，这地方显得更加拥挤和逼仄，画面非常不和谐。
凤逑不常来这里，一过去就被呛到了，嗓子有些痒，咳嗽了一声。
夜郤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他，眸里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哦，”凤逑看到他后，突然有种很甜蜜的感觉，整颗心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样，“我闲得没事干，便过来看看你。”
他走了过去，脚也软绵绵的，有种失重感。
夜郤看着他笑。
“笑什么？”凤逑道。
“肯定有很多人羡慕你，”夜郤移开视线，看着簇簇的火苗，淡淡道，“看过神仙做饭。”
凤逑：“？？？”
神仙是在夸自己吗？真不要脸。
凤逑懒得理他。
他刚从外头过来，手指头有些凉，虽然缩在袖子里。
夜郤捉过他的手，轻轻地握在掌心搓了搓，又捂在怀里暖着：“怎么不待在房间里？”
凤逑的手指感受到熟悉的体温，舍不得离开，低声道：“我想你了。”
夜郤唇角轻微地上扬。
凤逑凑过去瞧他的表情，撇撇嘴：“你真不争气。”
夜郤在他嘴角啄了一下。
凤逑挨他很近，看到他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一双墨眸像是藏着闪耀的小星星。
“不回房？”夜郤捉着他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口。
凤逑摇摇脑袋，道：“我想看。”
“好，”夜郤笑了笑，“不过没什么好看的，你可能会觉得无聊。”
“哦。”凤逑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夜郤身边，盯着小火苗，过了会儿，皱了皱眉：“好慢啊。”
真的好慢。
夜郤轻笑，扭头亲了下他脑袋。
凤逑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轻轻戳了戳他胳膊，又快睡着了：“你哪来的耐心？”
夜郤道：“我一向很有耐心。”
他对和凤逑有关的事，一向都很有耐心。
夜郤笑道：“怎么犒劳我？小懒虫。”
凤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盯着小火苗发呆。
小空间里安静又暖和，橘红色的小火苗舔着锅底，柴火发出轻微的哔剥声，许久，凤逑眨了眨发酸的眼睛。
夜郤轻声道：“在想什么？”
凤逑搂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低声道：“我当时咬你肩膀时，你在想什么？”
夜郤反应了一下：“前天晚上么？”
凤逑：“……”能不能正经点？
凤逑拿脑袋使劲蹭他的肩膀，小声道：“雷劈在身上，疼不疼？”他又道，“我真是问了句废话，一定很疼吧？”
怎么还惦记这件事？夜郤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若是让他知道，他能惦记很久。
“不疼，”夜郤笑着抱住他，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没有你挥翅膀打我疼。”
凤逑撇撇嘴：“我才不信。”
“真的没感觉，”夜郤抱紧怀里的人，“当时满心都是你，每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挺身而出。”
凤逑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你有个屁正义感。”
夜郤道：“这下很疼。”
凤逑：“……”
凤逑仰脸看他：“你当时在想什么？”
夜郤道：“下一道。”
凤逑：“……”
凤逑气得不行，使劲搂着他的腰：“好好回答问题，不要逗我笑。”
夜郤道：“舍不得我的小凤凰疼。”
凤逑久久不说话。
夜郤在他脸颊上刮了一下，打断空气中的沉默：“我在炖乌鸡汤。”
凤逑：“……”
夜郤看向他，一本正经道：“凤小球的眼泪又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凤逑下意识擦了一下，根本没有。
……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已经被搅没了。
凤逑又难过又想笑，问道：“你还记得苏软软小神医么？”
夜郤道：“嗯。”
凤逑看着他，说道：“我去过他那儿，知道你曾经的惨状，还看到了你画的小凤凰。”
夜郤淡淡道：“是不是鬼斧神工？”
“……，”凤逑深呼吸，冷静道，“你再皮就把你卖到茶馆说书。”
夜郤失笑。
凤逑严肃道：“特别丑，请你以后不要四处乱涂乱画，把我的英姿留在你心里就好。”
夜郤轻声道：“好，小丑鸟。”
凤逑凶巴巴地抱紧他。
怀里的人软绵绵的，其实凤逑并不是那种软乎乎的团子，但是在他心里，凤逑无论何时都很软，恨不得随时亲一亲，摸一摸。
夜郤摸了摸他脑袋：“我答应你不能长歪，你看，歪了没？”
眼前是放大的俊脸，看多少次还是会心动。长歪倒是没长歪，就是思想有些歪了。
凤逑看着他，心底的小情绪和厨房里慢慢溢出的香气一起激得他眼眶微红。
夜郤愣了愣：“被好看哭了？”
凤逑猛地掐了他一下，然后突然被拉到怀里，含住唇瓣亲了亲。
夜郤松开他。
凤逑脸有些红，特别不好意思，小声道：“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嗯，我知道，”夜郤摩挲他的眼眶，哭笑不得，“怎么说红就红？”
在床上倒是挺好看的，在床下就很让人心疼了。
夜郤眼眶也微红：“没什么，你在我身边就好。”
凤逑：“……”
真的在线飙戏，说来就来。
凤逑噗地笑出声，气得打他。
夜郤叹了口气：“我们又要抱在一起哭，好累，每天都要陪凤小球哭。”
凤逑生气道：“你好坏！我再也不为你难过了！”
再！也！不！了！
夜郤刮了刮他鼻子：“所以不提了，你每次提起来我都想哭，真怕自己没忍住，当场泪崩，影响在你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
凤逑使劲打他：“你怎么这么讨厌！”
夜郤抱紧他。
凤逑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还要再说最后一句话：“但你相信我，我也很在意那段记忆，不光是你一个人把它看得很重。我知道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时，特别开心，感觉自己像占了个大便宜。”
夜郤看着他。
凤逑抬手按他的脸，不让看，却被捉住手，凑近了亲吻。
夜郤心里的触动不比他少，但他不想让小凤凰难过，才插科打诨，转移话题。
这个人太好了，善良又柔软，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地对他做些什么。
夜郤含住他唇瓣，轻轻地吮吸。
凤逑被亲得很舒服，坏心地去咬他的舌尖，却被吻得更深了，过了会儿，夜郤松开他：“汤快糊了。”
“……”
鲜甜的乌鸡汤，很清澈，上面只飘着些许油星，但是很香，带着轻微的红枣香和枸杞的甜，还配了一小碟金黄酥脆的小米酥。
厨房萦绕着烟火气，凤逑穿得干干净净，垂着眸，认真专注地小口喝汤，浓密的眼睫毛垂下。
他鼓起腮帮子，轻轻地吹了吹，舌尖像是怕被烫到一样，快速缩了回去。
夜郤突然想亲一亲他的舌尖。
凤逑喝了口汤，眼睛眯起，又睁开，眼里又亮又好看，柴房所有的烟火气，都化成他眼里的星光，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凤逑怔了怔：“看我干什么？”
夜郤慢慢凑近。
凤逑脸红道：“不许乱亲。”他想起自己嘴油，亲不得。
夜郤低头喝了口他碗里的汤。
凤逑：“……”
“不算烫。”夜郤抬眼看他，眸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凤逑：“……”
凤逑埋头喝汤，脑袋都要掉碗里了。
夜郤笑着捏了捏他后脑勺：“小凤凰，不要吃独食，让我也喝一口。”
凤逑道：“自己去盛。”
夜郤挠他痒痒，缠着他道：“不一样，想喝你碗里的。”
……凤逑小气兮兮地让他喝了一小口。
柴房里莫名温馨，夜郤一直挨着他，胳膊挨着他胳膊，肩膀挨着他肩膀，舍不得分开丝毫。
半晌，凤逑忍无可忍：“非要和人挤吗？”他已经快要被从凳子上挤下去。
“嗯，”夜郤坦然道，“谁让凤小球喜欢我？”
凤逑：“……凤小球是谁？这个名字一声就没超过三岁好吗？”
夜郤环着他的腰，黏糊糊道：“亲一下我就告诉你是谁。”
“我不想知道，”凤逑立刻道，“喂，别动，洒了。”
夜郤跟他商量：“一下。”
凤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呵呵。”
夜郤抱着他揉了揉，毛茸茸的大脑袋脑袋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半下。”
凤逑：“……”
“好的，”凤逑果断亲了他半下，“秋。”
一整下是啾，半下是秋。
然后就被按着亲吻了很长时间，直到后背微微出汗，夜郤才松开他。
凤逑看着他眼里令人发指的温柔，嫌弃了一下，然后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开心，弯了弯眼睛。
夜郤叹道：“又是为本尊的美貌神魂颠倒的一天。”
“滚开。”话虽这么说，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之后两人便呆在称不上宽敞的空间里，挨在一起，捧着碗一人一口，不时互相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