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药屋内,听到有脚步声,凡骨子用力推开方俞,脸色涨红。深吸几口气,他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聂政和叶狄刚好走到门口。两人并没有发现师傅的什麽异样,聂政直接问:“师傅,宝有和您说过他娘的事吗?”
第七十三章
药屋内,听到有脚步声,凡骨子用力推开方俞,脸色涨红。深吸几口气,他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聂政和叶狄刚好走到门口。两人并没有发现师傅的什麽异样,聂政直接问:“师傅,宝有和您说过他娘的事吗?”
凡骨子著实愣了:“你们好好的问阿宝的娘做什麽?”
聂政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了凡骨子身後的方俞,方俞立刻明白了,说:“师兄,小宝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阿宝的事?阿宝什麽事?那颗芝麻是不是还对他做了什麽?”凡骨子一听就急了。方俞把凡骨子拉进屋,示意聂政和叶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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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方俞说完天一教的事後,凡骨子一脸的凝重。聂政和叶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们自然是希望小宝不是林盛之的孩子,那样的人不配做小宝的爹!
捋了捋胡子,凡骨子开口:“若阿宝果真不是那颗芝麻的儿子,那事情就更好办了,省得阿宝总是把他爹做下的孽往自己的身上揽。”
“师傅?!”
凡骨子看向兄弟两人,说:“阿宝有跟我说过他娘的事,不过阿宝对他娘的来历也不清楚。阿宝只说他娘是突然不见的,在这之前,他忘了一些事,根本不知道他娘是何时走的,又去了哪里。阿宝的身子也是在他娘走了之後才开始疼的,脸也是打那之後变黑的。这样看来的话,他娘的来历果然有蹊跷。”
方俞问:“小宝他娘叫什麽?”
凡骨子摇了摇头,聂政想到了一件事,赶紧从衣襟下拿出那块玉佩,解下後递给方俞:“这是宝给我的,他说是他娘留给他的。”
方俞拿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後把玉还给聂政,说:“这种玉来自中原,算不上顶好的货色,看不出有什麽特别之处。”
聂政很是失望,不过不是对玉。他把玉佩又重新戴回去,塞进衣襟内。叶狄在一旁说:“要不咱们直接去问宝宝吧。问问宝宝他娘叫什麽,咱们就好找了。”
凡骨子道:“这件事我来问,不要让阿宝知道天一教的事,更不要问阿宝他娘的事。若他娘果真是天一教的圣女,阿宝肯定会担心他娘,而且也会为阿宝引来麻烦。阿宝乖巧懂事又没有一般的孩子会有的怯懦,看得出他娘在的时候很疼他,也很用心教他。不管他娘是不是圣女,一定也是出於某种原因才不得不离开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海魄真经,等你们几个的身子养好了,再去找阿宝的娘。”
聂政道:“宝很想他娘,就是师傅不说,我也一定会去找。不过现在知道了天一教的事,今後找起来也有了方向。”
“大哥,我也要去找。”
聂政拍拍叶狄:“叫上无月,咱们三兄弟一起去。”
“嗯!”
凡骨子赞许地点点头,聂家小子还算有良心。他接著说:“明天一早,我就出谷去聂家庄。阿毛的身子还不利索,蓝小子又刚刚废了功力,得养个几天。叶小子,现在就你身子好,师傅把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阿毛懂医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你就问他。他们几个要用的药走之前我会叮嘱你怎麽用。我最慢半个月就能回来,这阵子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师傅放心交给我吧。”叶狄高兴地接下。
虽然师兄还没有答应让他一起去,不过刚才的话中已经有了让他跟著的意思了。方俞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处,他搓搓脸,佯装平静地说:“我和蓝小子回来的时候发现谷外有不少江湖人,肯定是林盛之和潘灵雀的人,叶小子,你切记不能出谷。我已经查过了,谷里很安全,他们是绝对进不来的。你们需要些什麽,我待会就出去置办。”
聂政道:“没有什麽可置办的。吃的足够,肉和菜谷里就有现成的。”
凡骨子扭头看向方俞,面无表情地说:“外头的那些人就交给你了。我让人把他们引到汤泉镇去,你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师兄!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去?!”方俞的脸色刷的变白了。
凡骨子转过头,不看他:“我有说过让你和我一起去吗?”
“师兄!”
方俞闪到凡骨子面前蹲下,可怜兮兮地说:“师兄,别丢下我,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聂政慢慢站起来,拉了一把傻头傻脑的叶狄,指指门口。
“师兄,我求求你,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师兄……”
“我不喜欢你跟著我。”
“师兄……我找了你四十年……我不能再离开你了,师兄……”
“你你,你说什麽混话!”
“师兄……”
轻轻关上门,聂政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对一脸糊涂的叶狄说:“咱们去看宝吧。”
“啊,好好。”
叶狄扶著大哥去看小宝,脑子里则想著另一件事,要不要把他和宝宝“双修”的事说出来呢?
“师兄……师兄……”方俞毫不丢脸地抱著凡骨子的腿,跪在地方哀求。凡骨子怎麽拉他他都不起来。老脸涨红,凡骨子低吼:“你难道要我出手教训他们不成?”
“不不,我去,我去。我和师兄一起去聂家庄,等回来的时候我就去教训他们。”
“我的两个徒弟还等著呢!”
“那,那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们,师兄你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去聂家庄。”
“可我明天就要去聂家庄。”
“师兄……”
方俞怕啊,怕他一回来师兄又跑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活四十年。低头看著方俞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凡骨子很没骨气地心软了,他不是应该把这人丢到蛇窝里做成蛇餐吗?为何还允许他留在自己身边?
“师兄……别丢下我……”
“你再不起来我就真不理你了!”
方俞赶紧站起来,两手握紧凡骨子的手腕,好像怕被哥哥丢下的孩子。方俞比凡骨子高了一个头,被他那样盯著,凡骨子不由得垂眸说:“我和你一起去教训他们,然後你跟我去聂家庄。”
“师兄!”抱住。
“放开我!”
“师兄,师兄……”
“我叫你放开我!”
“师兄……我找了你四十年……”
挣扎的凡骨子瞬间停了下来,身子趁机被人紧紧地嵌在了怀里。
※
晚上,凡骨子给小宝上完药後,说:“阿宝,师傅明天和你师叔出谷,师傅不在,你可要听话,不许乱来,知道吗?”
“我会,听话。”要好多天见不到师傅,小宝有点不舍,又有点不安,他怕。
“阿宝不怕,师傅和师叔很快就回来。放心,他们伤不了师傅。”
“师傅,小心。”
谷外的一切现在对小宝来说都意味著危险。
摸摸小宝的脸,凡骨子慈祥地笑笑,然後趁机问:“阿宝啊,师傅还不知道你娘叫什麽呢。师傅在谷外还有几位老友,这次出谷,师傅想趁机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你娘的下落。”
小宝的眼睛瞬间发亮,凡骨子忙道:“师傅不敢保证能不能打听到,你要以平常心对待。”
“谢谢,师傅!”小宝的眼眶湿润了,他想娘,很想很想。
“阿宝,你没有爹娘还有师傅和哥哥。”
“嗯!”
小宝眨回眼泪,娘说过最喜欢看他笑。
“那你娘叫什麽?”
小宝的喉咙发紧,深吸了好几口气後,他才低低地说出一个名字:“羽,冬。双习羽,冬夏冬。”眼前,似乎看到了娘在书桌前搂著他……
“小宝,这是娘的名字,你要记清楚。羽冬,双习羽,冬夏冬。”
还不会说话的他只会点头,跟著娘的手一遍遍写下娘的名字。
“小宝,这是你的名字。羽小宝,娘的宝贝。”
他笑了,他喜欢听娘喊他宝贝。
“不管别人说什麽,小宝要一辈子都做娘最幸福的宝贝。”
娘香香的亲落在他的脸上,那个时候,他以为娘会永远陪著他。
“阿宝,不哭。”被师傅的声音拉回思念,小宝努力露出嘴角的酒窝。“师傅……娘叫,羽冬……我叫,羽小宝……”
凡骨子心下大惊,脸上却仍是慈祥的笑。
“这名字好听,比那个什麽林梓彦好听多了。”擦擦小宝的眼角,凡骨子道:“你娘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好,以後一定会有人把你当宝贝般疼。”
小宝甜甜地笑了:“哥哥。”
凡骨子佯怒地捏捏小宝的鼻子:“难道就没有师傅?”
“有,有。”
“哼!臭小子。”
“师傅……”
在小宝被叶狄抱走後,凡骨子才露出严肃。羽这个姓在中原可是不多见,而且小宝的娘为何会给自己的儿子起一个羽小宝的名字?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凡骨子却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了。不管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了那只死麻雀和那颗臭芝麻。了无睡意的凡骨子索性出去了,他前脚刚踏进药屋,一人从另一间木屋里出来,轻声跟了过去。
药屋里传来了压抑地低吼,不一会儿,吼声没了。寂静的谷内,只听得到虫鸣。躺在鬼哥哥和好哥哥中间,小宝睡得很香、很甜,不知道两位哥哥看了他一夜。
※
第二天天刚亮,趁著小宝还在熟睡中,凡骨子交代了阿毛、聂政和叶狄之後,就和方俞一起出谷了。蓝无月也还在睡著,浑身都疼的他後半夜才好不容易睡下。小宝的伤已趋於稳定,有叶狄和阿毛在,凡骨子很放心。在得知师傅走了之後,小宝就开始天天在心里祈求老天爷爷,不要师傅和师叔遇到危险。
小宝不怕阿凸,阿凸们便放心地搬了过来,一来是保护他们,二来也是因为一位母阿凸怀孕了,这是阿凸们的大事。阿凸的繁衍很困难,怀孕的母阿凸要特别小心,整个凡谷内也不过只有十三只阿凸,母阿凸也仅有三只。阿凸们不是一夫一妻制,而是一妻多夫制,为的当然是繁衍後代。阿毛懂得如何照顾母阿凸,他还为母阿凸接生过呢。这个时候,阿凸们最需要的就是阿毛。
师傅不在,几个人没事就窝在阿毛的木屋里,他的屋子最大,床也最大。小宝晚上要麽是跟阿毛睡,要麽是跟聂政和叶狄睡。蓝无月被废了武功後,每天都懒懒的没精神,看得小宝很是担心。
这日,几人又窝在了阿毛的床上,聂政闭目练功,阿毛静心养伤,小宝在睡,忙碌完的叶狄窝在床脚打盹,蓝无月盘腿坐在床边面朝小宝正看著一本从药屋里拿来的一本医书。还不能练功的他只能看些医书打发时间。
“唔……”
聂政和阿毛睁开了眼睛,蓝无月放下了书,同时看向小宝。
“唔……”熟睡中的小宝哼了两声,似乎很不舒服。
“宝?”聂政凑过去小声唤,小宝缓缓睁开了眼睛,眉心微微拧起。
“宝,怎麽了?做恶梦了?”聂政摸上他的额头,一头的冷汗。阿毛摸摸小宝的脖子,没有发热。
“唔……”这声哼明显了,叶狄醒了过来,见大哥、阿毛和三弟都弯身看著小宝,他坐起来,揉揉眼睛:“宝宝醒了?”
“唔……”小宝咬住了唇,左脸的血色退去。
“宝,怎麽了?告诉鬼哥哥。”
阿毛探上小宝的脉,蓝无月的脑袋里闪过一道光,他马上问:“小宝,是不是身子痛?”这边,阿毛的脸色大惊,拍了拍聂政,聂政抬眼看去,心里咯!一声。
“唔……”小宝的眼睛里有了泪,忍了一会儿,他低低地喊:“哥哥……疼……”
聂政、蓝无月和阿毛都惊了,小宝的病犯了!
叶狄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一听小宝喊疼,他急得凑过去问:“宝宝,哪里疼?哪里疼?”
“疼……”小宝忍不住就要蜷缩起身子。两只手背毛茸茸的大手轻轻按住他的身子,著急地看著聂政。
蓝无月拉住二哥要抱小宝的手,快速说:“二哥,小宝的病犯了,先别抱他。”
“宝宝的病?宝宝什麽病?宝宝怎麽了?”叶狄慌了,他最怕的就是小宝生病。
聂政咽了咽嗓子,喉咙发干。
阿毛推推聂政,蓝无月看看犹豫的大哥,又看看焦急的二哥,不知道该说什麽,同样是喉咙发干。
“呜……哥哥……疼……”这厢,小宝已经忍不住了。
“大哥,我们出去,你……”蓝无月勉强开口。
“宝宝?宝宝怎麽了?阿毛?”叶狄挣开蓝无月,握住小宝的手:“宝宝,哪里疼?告诉好哥哥哪里疼?”
“二哥,我们,出去吧。”蓝无月按住二哥的肩膀,叶狄不解地回头:“出去?宝宝疼,宝宝在疼!”
知道详情的三人除了阿毛不会说话外,另外两人实在难以对叶狄启齿。大哥和三弟都不说话,小宝又一直在喊疼,叶狄的脑袋炸开了。他重重地推了一把蓝无月,大吼:“你们欺负宝宝!你们欺负宝宝!宝宝在疼,你们欺负宝宝!”
“二哥(二弟)?!”
又挥开阿毛的手,叶狄爬在小宝身上慌张地问:“宝宝,哪里疼?哪里疼?”
“呜……哥哥……疼……”疼痛来的如此汹涌,小宝根本忍受不了。
“宝宝,不疼,不疼。”叶狄在小宝身上四处吹,心急地摸上他的脉。什麽都意识不到了,他只看得到小宝在疼。
阿毛没了内功,又受了伤,可手劲依然很大。他一记手刀劈在精神明显不大对的叶狄的後颈,然後一手托住他的身子,把他顺势放在一边。然後他又推了推聂政,让聂政带小宝去双修。
蓝无月的拳头握了握,沙哑地出声:“二哥捡到小宝後……小宝,犯过一次病……就在,我找到他们的,那天。”
聂政的呼吸停滞,阿毛的眼睛瞪大。
蓝无月低下头:“二哥……抱过小宝了。”
“……”
屋内,静悄悄的,就是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发出震天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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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把小宝给谁呢,我犹豫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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