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迷踪
叶煌肩膀有伤,却一直抱着我飞跃沼泽丛林,我强制性地要求休息,不能老依赖叶煌抱着走,一方面鬼器咒术的反噬让我失去行动能力,我体力尚未恢复,无法自己行走,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叶煌肩膀上的伤必须认真处理一下,待找个地方恢复体力后再走也可以,反正公输景已经不可能追到这里来了。
不过要找个即能休息,又能为叶煌肩膀的地方颇费功夫。虽然我跟苏夜混迹江湖多年,却很少涉猎沼泽之类的无人之地,出人意料的是平时养尊处优的叶煌,他居然能判断出哪里适合落脚,哪里可能是沼泽水滩,不由让我和苏夜暗暗佩服叶煌的厉害。
最终我们在沼泽森林的一个湖泊口停下来休息,才过一天,我依旧无法动弹,鬼器的咒术就是这点不好,有让人痛苦的反噬,特别是鬼器‘龙心’的咒术,虽然作用最大,但反噬也最厉害。
苏夜按照叶煌的吩咐,在湖泊附近的树上找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却也不敢走远,因为没有叶煌的指点,不要说苏夜,就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深陷泥潭。
叶煌将我靠在一棵树旁,自己也坐了下来,抬起我的右脚,查看我腿上的箭伤,我看过去,似乎有结疤的迹象了,在皇宫那会儿,叶煌曾给我上药,没想到好得这么快,不过昨天在北城门的时候,过分使力,让伤口再次裂开,现在叶煌这样轻轻挤压伤口边缘,我都觉得有些钝痛感。
叶煌抬头问:“疼吗?”
我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道:“不大疼。”尽量表现得自己只是有些累而已,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没用,至于我可以借用鬼器咒术上的力量,还会反噬的事,不想跟叶煌说。
“平时不跟猴子一样吗,怎么现在这么虚弱了?”叶煌语气微微一转。
我一愣,不由气道:“你说谁是猴子了!我现在很累不可以吗?”
叶煌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些心虚。
叶煌查看完伤势,便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我急忙道:“叶煌,我不需要。”我的伤口都开始结疤,就快好了;伤药不多,叶煌他身上还有箭伤,必须留给他自己用。
叶煌不理会我的话,到湖泊边上将手帕巾打湿,替我轻轻擦拭了伤口边缘,并小心不触及伤口,接着打开药瓶,从中取了一些药膏出来,给我上了药。
“叶煌,你的肩膀。”我看着叶煌将药收进怀里,不由有些生气,他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明明自己的肩膀也受伤了,却把药涂在我都快好了的脚上;如果叶煌肩膀的伤口恶化,那……我决定不能任由叶煌这样放任自己不管。
“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叶煌非常冷静地答了一句,完全不在意他肩背处的伤。
“可是至少要包扎一下,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伤口会恶化的,而且……”我很担心,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叶煌打断了。
“倒是你,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无力?”叶煌伸手拂去我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似有些心疼。
我心里一暖,最终还是乖乖解释道:“鬼器在我身上的咒术可以让我短时间提升战力,不过,事后会有反噬。”
“你现在这样就是反噬?”叶煌的语气听不出是否在生气?
我微微点了下头,鬼器‘龙心’的反噬会让我三天都没法动弹,第一次我用咒术之力逃出重刑牢狱时更可怕,咒术的反噬让我甚至连话都讲不出口,只能躺在那里等死的感觉。昨天在北城门的情况还好,因为我本身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咒术之力连一柱香都没坚持到我就开始浑身无力了,所以我现在还可以跟叶煌说话,摇头,点头什么的,若是叶煌扶着我,我甚至还能自己走路,就是全身的重量要全压在叶煌身上。
叶煌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儿道:“以后不准再借用鬼器咒术的力量。”
我不答,这种事不是叶煌说不准,我就能不用的了。其实我也有事想问叶煌,昨天成功离开北城门后,叶煌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冰冷,可没等我问出口,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叶煌拿出一包东西,我看着他打开,才知道是三样鬼器,原来叶煌从公输景手上拿到了鬼器。叶煌问:“三样鬼器齐了,要如何解开咒术?”
我一愣,这才想起解咒之事,只是该如何做,我还没有主意。我希望能解了身上的咒术,却又舍不得叶煌遇到危险,这事无法与其他人商量,更不能跟叶煌说。
真头疼!
我撇过视线不看叶煌,道:“等出了沼泽森林再说吧。”
“也好。”叶煌没有反对,似乎没有发现我话语的勉强。
我为了转移叶煌在那三样鬼器上的注意力,问道:“叶素不是你的孩子吗?为什么他会变成公输景的孩子?”公输景的年龄最多二十七八岁,而叶素好像已经十二岁了,公输景那么早就有孩子了?
“除了你是个意外,我本不会有孩子,素儿也是捡来的。”叶煌语气很淡,但那句‘意外’,却还是让我愣了一下。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公输景的孩子?”我回过神,继续问道,很吃惊公输景竟然舍得将他自己的孩子扔掉。
“我见过公输景小时候的样子,素儿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刚开始并未在意,后来公输景来毒庄教书的时候才察觉的,等到确认时,已是在公输景变成景王之后,不过我并不打算将素儿的事告诉公输景。现在想来,或许一开始就是星铭故意让我捡到素儿的。”叶煌闭了下眼,伸手揉揉眉心,似乎有些疲乏。
昨天到今天一直是叶煌带着我飞来飞去,他肩膀有伤,又有我这个大活人挂在他身上,肯定非常疲倦,我不由担心道:“叶煌,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你可以靠着的我肩膀闭目养神一下。”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好像有些似情人间的……
叶煌听罢一改之前的冷淡神情,嘴角竟然微翘起来,道:“我现在更想抱你。”
我一下尴尬起来,叶煌的话让我脸烫起来,叶煌说完就已经欺上我的唇,渐渐探入,手也扶了上来,探入衣内……
我吓了一跳,想要推开叶煌,才想起我现在好像连走路的力气都抽不出来,只能任由叶煌舌头滑进来,待我快不能呼吸时,叶煌才放开,手却没有停下,慢慢挑逗起来,一边还道:“凛儿温顺的样子也不错嘛。”
我憋红了脸,想瞪叶煌,却没那个心思,只觉得尴尬,本以为叶煌不会再有动作,可叶煌却将我从靠背的树旁拉下,平放到了草地上,跟着人也压过来,手不规矩地开始解下我身上的衣带……
我无法放抗,不禁有些恼怒,道:“你肩膀伤着呢!”
“凛儿,你这话听着像是在担心我,伤了肩膀无法满足你,是吗?”叶煌在我耳边吹气,有些痒。
我腾地脸成了一个烧饼,滚烫滚烫,气道:“你才……唔呜……”靠近我的是叶煌那张俊美无比的脸……
“叶凛,我找到一处人家了。”苏夜兴奋的声音传来,接着人一蹦,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跳过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叶煌解了我的外衣,此刻正在拉开我的亵衣,我刚才听到苏夜的声音,却见叶煌无动于衷还准备继续下去,就有些气恼他了,此时叶煌居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仍旧隔着衣服继续挑逗。
直到苏夜直接撞见我们时,叶煌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向苏夜,脸色明显不高兴。
苏夜抱着一衣兜的野果,愣神一会儿,这才移开视线道:“那个,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茅屋。”
我一愣,沼泽森林里竟然有人居住?太好了,只要找这家人借宿几晚,那样就能给叶煌的肩膀疗伤,我们也能得到充分休息后再离开。
因为晚上的沼泽森林很冷,我们身上没人带着打火石,也无法生火,昨晚我们是直接在沼泽森林的树上休息的,叶煌抱着我,并用内力为我驱寒,才不至于让我感觉那么冷,但这样不是办法,这样下去我们三人在还没走出沼泽森林前,就可能因耗费内力而冻死。
叶煌听到苏夜说的,显然也有些吃惊,将我被弄乱的衣服拉好,同时直接抱我进怀,问苏夜:“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苏夜一手环住肚子前鼓鼓一堆野果,一手指了指他刚才去的方向。
我看过去,除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以及各处的沼泽水滩外,什么也没瞧见,不由问道:“苏夜,你确定前面有人家?”
“应该有吧,我刚才爬到树上摘果子的时候,看见那边远远的地方有一缕烟冒出来,后来我找了一棵比较高的树爬上去看,才发现远远好像有座小茅屋,那烟就是从小茅屋的屋顶冒出来的,不过隔得太远,我就看到了一个屋角。”苏夜抓了抓头发,也有了些不太确定。
我却大喜,那肯定是有人了,抬头对叶煌道:“叶煌,我们过去看看吧。”如果在这连方向都找不到的沼泽森林里慢慢找的话,那我们三人真的很可能会死在这里面。
叶煌没有反对,让苏夜带路,苏夜带了一段路,却停住了,有些迷惑道:“奇怪,怎么没了?等一下,我上树顶端找一下。”苏夜说着已跃上树,一连查看了数遍,似乎还是没找到。
我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前方,难道只是幻觉,苏夜看错了?
叶煌没什么表情,安静地等着。
苏夜跳下来,颇为郁闷道:“找不到,好像消失了,刚才明明摘野果的时候还看到。”
我听着有些失望。
叶煌道:“我们误入对方精心布置的迷阵当中了。”
我一愣,看了看四周,除了树就是沼泽、草地以及水滩,根本看不出我们如今被困入迷阵中。可我知道叶煌精通阵法,既然他说我们误闯别人布置的迷阵中,那就表示这里真的有人居住,而且很可能是个高人。
苏夜也是一吓,一脸茫然,看来要破阵走出这里,只能靠叶煌了。
“这是什么阵,我们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吗?”我想了想,若实在不行,便算了,现在紧要的是给叶煌包扎肩膀,没有绷带只能再撕我的衣服了,反正我一直被叶煌抱着,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
“可以,只要按照刚才来的路,往回走就能回到原来那个湖泊旁边。这个阵很高明,对方应该只是借此阵来迷惑沼泽中的一些野兽,若是找到这户人家,我们出沼泽可以少走几条弯路。”叶煌说着看向灌木丛的那一侧,似乎在找什么。
我听着叶煌的解释,有些激动,心里祈祷着能快点找到这户人家,那样就可以等到我恢复了力气,再想办法出沼泽,不用让叶煌受伤了还一直抱着;最好待到叶煌伤好之后再走,叶煌的肩膀现在还只是扯去我一半的腰带粗略地绑住伤口,甚至连药都没上,我有些担心他的伤口发炎。
这次换叶煌抱着我在前面带路,苏夜跟着,我虽然略懂阵法之道,却并不精通,叶煌在找阵眼的时候,我到现在还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误入阵法中。
最后叶煌在一棵老树面前停下,突然道:“原来如此。”
我一愣,问:“这树怎么了?”
“把这棵树砍了,我们就能找到居住在这里的人家。”叶煌并未解释繁杂的阵法原理,而是简单明了地告诉我和苏夜:此树一倒,阵法自破。
我不由好奇问道:“这就是阵眼吗?”可是这棵树看上去少说也是上百年的老树了,那不等于说当初设阵之人早已年岁古稀,或者更大的可能性是已经死了?
叶煌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将我放下来,用那只肩膀受了伤的右手暂时护着我,接着抬起未受伤的左手,似乎是提了下内力,正欲击向古树……
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年轻人稍安勿躁,老夫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