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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蛰伏

第三十五章蛰伏
夜里,西炎皇城-大都却异常冷清,少了平时夜里灯火通明、高歌喧哗之景,而离大都数里之外的某座高丘上,却有一对眼眸正牢牢的盯着瞬间异变的城都。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轻脆的声音随着风飘荡于夜空之中。

一身白色丧服的炎傲焰缓缓回过头,未束起的黑发因风吹而遮掩住那俊逸的颜容,深邃的眼眸透过发丝朝着发声处望去。

树林外缘处,一抹略为娇小的白色身影,缓缓朝着炎傲焰缓缓走去,最后立足于其面前,睁着大眼,昂首抬望。

“你怎么找到这的?”炎傲焰伸手轻抚上眼前那张满是担忧神色的颜容。

“你人在那,‘影’就在那,所以要寻你,找‘影’最快速。”银白月光照映于月翔凤那张过份阴柔的面容,轻脆的中性嗓音从粉色的唇瓣中缓缓脱出。

炎傲焰抬首目光直朝昏暗的林里望去,只见一抹黑影由林里闪身而出,藏于夜色里的身影,朝着炎傲焰含首欠身后,便再次消失于暗林之中。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月翔凤绕过炎傲焰,最后立足于其身前,抬手以指遥指着皇城出声问道。

高大的黑影遮住了月翔凤身后挥撒的月光,大掌顺势环住纤细的腰际,一双荧荧黑眸近距离俯视,接着附耳回道:“我目前什么也不会去做,就只在这等待、蛰伏。”

“理由?每一个决定的背后,都一定会有个理由,你的理由呢?”背对炎傲焰的月翔凤,头也没回的出声问道。

“现下皇城里,大统未定,传位遗诏与大印不知流落何方,各派人马目前除了暗地寻物外,定会另想法子排除对手并确立自己继位的正统性,单就兵力而言,我手里拥有的远远比不上炎傲泉及炎傲寒,只能以少博多,舍去正面冲突,改由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达成我所想要的目的。”

“等等……传位遗诏与大印?你….没有?”月翔凤惊愕的回首,秀眉紧蹙,抬望着身后的炎傲焰。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似我应该要有这些东西似的。”炎傲焰轻笑着搓揉月翔凤的发顶回道。

“……为什么….皇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焰你跟我来。”月翔凤一把扯起炎焰傲的大掌,转身朝着驻营方向走去。

“慢着?凤,你在说些什么?我全听不懂?”炎傲焰连忙按住神色有异的月翔凤沉声问道。

“嘘!别问了,跟我来你就会知道。”月翔凤淡淡睨了炎傲焰一眼,接着压低了嗓音回道。

炎傲焰缓缓的松开了手,跟随着月翔凤急促的步伐朝驻营处走了回去。

大帐里,一阵翻找东西的声响不断由帐内传出,许久之后,原本吵杂的声响瞬间停止。

帐里灯烛火盆照亮四方,月翔凤双手捧锦盒,青丝半遮容,偶见晶泪滴垂。

“凤为何而哭?”炎傲焰长指轻勾起月翔凤的脸,以指抹去泪珠后,低声问道。

“为你而哭,为你父皇而哭,哭你俩傻的白白浪费了一遭父子缘。”月翔凤哭着将手里的锦盒硬塞至炎傲焰的手中。

炎傲焰先是对月翔凤的话感到莫明,但随着锦盒一层层的被打开,直到最后俊容上的神色大变,那对深锁的剑眉,紧抿的双唇,搭上逐渐颤抖的双手,情绪激动的炎傲焰缓缓抬首对上泪流满面的月翔凤唤道:“他…交给你时,可有说了些什么?”

“没…皇上只对我说这东西….交给…我保管,等…时机…成熟后….再要我交给你,但….我完全没想到…里头竟然会是….会是这个。”月翔凤悲痛的回道。

“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不亲手交给我,为什么?”闻言后,炎傲焰双手紧握着木制锦盒悲吼道。

“我无法代皇上回答你,但是焰……你己当了一回傻儿子了,我不会再让你成为傻父亲的,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这儿只有我,让我分担你的悲痛,就如同你担将担起西炎这个重担一般。”月翔凤一步向前,张臂紧拥住双肩剧烈颤抖的炎傲焰柔声喃唤道。

同时间大帐的外头。

“龙哥哥…咱们不进去吗?”一身白衣的允鹤,轻扯了扯允龙的衣袖出声问道。

同样一身白衣的允龙转头朝允鹤看了一眼后,微点了点头。

“龙哥哥爹为什么要哭?”

“因为皇爷爷到天上当神仙去了。”

“当神仙?那我还能再见到皇爷爷吗?”

“见不到了。”

“和生我的娘一样吗?”

“嗯!”

“不要….小鹤不要再有人当神仙了,龙哥哥也好、现在的娘与爹也一样,小鹤再也不要有人当神仙了。”允鹤紧紧揪住允龙的衣袖,声音颤抖的喃喃说道。

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来到两小的身后,粗造的大掌轻抚了抚两小的头顶,轻声说道:“小殿下们,古有云‘生死由天、不由人’与其去害怕失去,到不如把握当下。鹤殿下与殿下、娘娘间的父母缘还长的很,您毋需太过担心。”

“玄叔。”允龙闻言转首回望身后之人,同时语带感激的出声唤道。

“玄印见过龙殿下、鹤殿下。”一身淡青布衣的玄印,手执羽扇朝允龙拱手作揖,脸上微挂着笑意回道。

“玄叔…说的…全是真的?”允鹤揪着允龙的衣袖,由气抽噎的反问着玄印求证。

“是真的,玄印从不打诳语,鹤殿下请放心。”玄印那张遮掩不住睿智神彩的脸上,神色认真的回道。

“要打战了吗?”允龙突如期然的蹦出一句莫明的话,而那张英气却又带些阴柔的小脸上,一双深黑色的眼眸正遥望着远处皇城的方向。

“也许会,也许不会。龙殿下知道为现下为何会对峙吗?”玄印刻意不去回去允龙那超龄的问题,那对好似能透世间的眼眸,先是别有意味的望了允龙一眼,再顺着允龙的目光跟着遥望远方的皇城。

“知道,娘同我说过。一但开战,就免不了要兄弟相残,爹可能会杀了小鹤的亲生爹爹,反之小鹤的亲生爹爹也可能会杀了爹与娘,即便如此,小鹤仍就是我的好兄弟。”允龙语气淡然的回道,那模样,那神情,就好似小一号的炎傲焰般,稚气的外表难掩一身王者之气。

“小鹤只有一个爹!龙哥哥的爹就是小鹤的爹!谁伤爹,小鹤就找谁拼命去,只有爹和娘待小鹤如亲生,小鹤只认龙哥哥的爹娘是爹娘。”允鹤闻言后,小脸上神情激动的嚷嚷道。

“鹤儿在嚷嚷些什么?”一句轻柔的声音从两小的身后传出,接着大掌随着声轻抚上允鹤的小脑袋。

“鸣~~~娘!小鹤是娘的孩子,小鹤是娘生的…。”允鹤闻声,原本紧抓着允龙衣袖的小手一松,转扑向轻柔声音的主人哭喊道。

“啧!男孩子这么爱哭怎么成?鹤儿是娘的孩子,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己是事实的事,谁要敢说句‘不是’,娘定会揍的那人满地找牙的。”方从帐内走出的月翔凤,蹲身至允鹤的面前,伸指轻捏允鹤脸颊,语气夸张的说道。

“娘….”允龙神情尴尬的轻唤了一声后,跟着走至月翔凤的身旁,张臂紧拥。

“笨龙儿那壶不开提那壶,不过…娘认同你最后说的话,你与鹤儿,不论如何永远都是好兄弟,看不出来你这小小的脑袋开始有点成长了。”月翔凤拍了允龙的后脑杓含笑轻斥道。

“玄印见过娘娘。”玄印适时躬身朝月翔凤唤道。

“玄师傅不用多礼,这儿不是宫内。”一左一右各拥着一名孩子的月翔凤闻声抬眼连忙出声对正要行宫礼的玄印说道。

“是,娘娘。”

“玄师傅对于‘测试’的结果还满意吗?”月翔凤安抚好两个孩子的情绪后,缓缓站起身的他,丽容漾着笑,拐了个弯子问玄印说道。

“呵呵!娘娘瞧出来了?”

“玄师傅所担忧之事,翔凤也不是没想过,但心里却坚信着亲情不是靠着‘血缘’来维系,宫里多的是血缘关系,但宫里却是世上最常弑血弑亲的地方,在我心里、焰的心里及龙儿的心里,‘鹤儿是我们的血亲’,只要有了认知,是否出于同一血脉那又如何?关于日后之事,我一点儿都不担心。”月翔凤笑着回道。

“娘娘的想法特别,玄某惊讶之余,更感钦佩。”

“这深夜,玄师傅来到大帐前,想必应不是专程来‘测试’这点小事的吧?”

“娘娘聪慧,方才大都皇城那己暗颁遗诏,玄某是特来知会一声的。”

“这….这怎么可能?那…是…假的…没有大印那来的遗诏。”月翔凤闻言,眉头紧拧,低语自喃。

“玄某同娘娘一样,也认为那是假诏,只是在传位大印未出现之前,百姓们是不会起疑的,今本想先询殿下之意见,但…看来得先暂缓了。”玄印轻挥着羽扇回道。

“玄师傅毋需询问了。焰心里己有答案,先按兵不动伺机而行,遗诏真假不是重点,焰不能是起争斗的那人,而是要解决争斗的那个人。”月翔凤眼眸半眯,嘴角边缓扬起自信的弧形回道。

声尾才落下,皇城大都处便传出肃穆且低沉的钟响,一声又一声的报丧钟声,婉如水波般一圈圈向外晕开。

***

大都皇城外,西郊处,数百顶大型军帐,住扎于此,往来兵士冷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反应,兵器与铠甲相互碰撞的声响,及三不五时传出的答应声与命令声,整个营地里有股风雨欲来之势。

主帐中,炎傲泉端坐于桌案边狭长邪肆的双眼正专注于专桌上那皮制的地图,手持朱笔,于那地图上圈画着。

“启禀殿下,己找到容音大人了。”帐外一道声响,打破一室沉静。

“还活着吗?”不带情感的森冷音调由炎傲泉的嘴里传出。

“回殿下,尚有一丝气息,要救吗?”

“救,留着,还有用处。”炎傲泉不加思索地回道,那语气好似所谈论不是人而是个物件般。

“是,殿下。”外头之人领命应答,帐外的身影还正欲离去,帐内的炎傲泉却突然出声唤住。

“慢着!有丹风的消息吗?”

“回殿下,目前没有,城里的探子们只找到容音大人,丹风大人是生是死,目前仍无法确定。”

“是吗?看来东宫那儿是有高人相助了。去!让留在城里的给本殿下放出‘大皇子谋逆弑父,假制遗诏窜皇位。’这类消息,煽动城里百姓燥动,领完命就退下办事去。”

“是,殿下。”

桌案前,炎傲泉手中的朱笔最后停于地图上头的‘大都’二字之中,薄唇微启,语调森冷的自语说道:“借他人之力,强占大都,自认登了位就是皇上了吗?哼~~炎傲寒就凭你也想跟我斗,真可笑。”

大帐的帐门突然被掀起,一抹贵气的宫装身影带着怒气朝着桌案处直冲且大吼道:“泉儿!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一支挂满着玉饰金镯的手重重挥去布于桌案上所有东西,包括炎傲泉所专注的皮制地图。

“注意你的行为,母妃。”炎傲泉冷眸抬也未抬的出声,那语气森冷的不似儿子对母亲应有的声调。

“咻~~~什…什….么!泉儿,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同母妃说话。”宫装男子大大的抽了一口气,双眼圆睁的直瞪着面前那态度森冷的儿子尖声唤道。

上好软玉制成的墨笔,不徐不缓的扫开眼前那略为碍眼的玉掌,冷色的眼眸,目光微调直至视线对上桌前那张精妆怒容。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母妃,泉儿!”炎傲泉冷锐的目光如利箭般,不断刺痛着宫装男子心底不为人知的痛处。

随声高扬,眼见就要落下的手掌,转眼间被另一只手于半空中硬生挡住。

“请母妃自重,莫碍孩儿大计。”

“你…你…….你说什么?‘自重’??母妃我…为何…为…何需要这二字?”结巴断续的语气,完全遮掩不住说话者的心虚。

“母妃,这事你我皆心知肚明,父皇驾崩不过数日,此事不能落人话柄….母妃介时您可别怪孩儿行大.义.灭.亲之手段来保住孩儿应得的,这些年来的放纵也该结束了。”炎傲泉字字句句如利刃般,毫不留情面的对着面前那位育予他骨血的亲人冷声胁迫道。

森冷的目光、刺人的话语,舒妃原本颤抖的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坐于地上,气势尽失、目光涣散,嘴里自喃道:“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

“来人呀!送舒妃回帐,命随侍侍倌收拾准备,明日一早前去朝歌城郊静清山寺削发披缁、余生以诵祝文慰皇灵。”炎傲泉目光冷扫瘫坐于地上的舒妃一眼后,出声朝帐外下令道。

一名管事入帐领命后,紧接着两名侍倌跟着入帐,躬身架起地上那失神的舒妃就朝帐外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全垂首望地的管事仍立身于炎傲泉的面前,随侍多年的他又怎会不知桌案后头森冷的主子另还有事交待。

“看住他,任何人无手谕者不得随易进出,擅闯者杀无赦,另外….若是他胆敢于寺里闹事…那就白绫三尺殉葬去,本殿下不容任何人挡道,就算是血亲亦也不可,领完命就退下。”

“是!殿下。”

炎傲泉那深色冷蓝的眼眸看着管事离开,许久…便再次朝帐外唤道:“天音坊听令,诛福王,提首覆命。”

声起声落之间,帐外隐约可见五道身影突然出现,接着朝帐内的炎傲泉曲膝叩首后,那些身影又再次消失。

“这身血脉是谁的已不重要,最后一根刺即将剔除,最后…就只剩下…。”深冷色调的双瞳最终将目光群聚于地图上的‘大都’二字之上。

***

‘咚’、‘咚’的硬物穿透声不断响起,其中不时还伴随着利物划破空气的声音。

林子外缘一处草地上,白交襟黑纹边猎衣搭上白绑腿猎裤,黑墨般的长发用以白巾外加金银二色簪束成轻髻,弧弓满弦,搭羽凝神。

不一会儿,林里‘唰’的一声,某物朝天空飞窜而出,同时只见白衣之人将那搭箭满弦之弓随物迅速移转,瞬间只见他松指放出利箭。

‘咻’~~‘咚’,两种声响一前一后由草地及林空上传出。

开弓放箭之人一个旋身,轻髻垂发弧状飞飘而起随后又依序落下,一张精缴阴柔的脸含笑,朝着身后弓兵队的兵士高唤道:“轻型箭袋一袋,日阳正中前,九成以上红靶者休一个时辰,其余依序,低于五成者加练一袋,令毕,开弓,射。”

语毕,白衣之人身后的兵士整齐划一的开弓搭箭,接着就朝着草地另一处临时架起的数十具草靶射起箭来,诡异的是一群黑衣兵士中,尚还掺了两名年约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跟于一旁同样挥汗拉着小弓练短靶。

“娘娘…小的不懂?您练兵就算了,为何连小殿下们也得跟着练?”一名结束由林里掷飞靶的兵长,手里头正拾着方才月翔凤所用之飞靶由林里走了回来,顺着月翔凤的目光望向草地上同兵士们一块苦练的两名小童,不解的出声问道。

“我不希望西炎毁于这两个孩子之手,过度的保护与宠溺只会出败儿,在这多事的年代,多学些…对他俩来说是好事,昏君与明主两者间不过只是一线之隔的差别,焰的霸与我的傲,可不能容许我俩的骨血成为昏君。”白衣黑发微微飘动,带着期许的目光从不曾由众黑之中的两点白上离开。

“可…小殿下们还不到十岁啊!”三十多岁的兵长还是不太能认同的喃喃唤道。

“呵呵!他俩当游戏,从游戏中学习又有何不可?同寝同食,同操同练,不到十岁又如何,练久了一样都会有感情,少了锦衣玉食,这番历练会使他俩将来于众人之上时,会更能体会下人们之辛与苦,况且现下局势未定,敞若焰与我有何不测时,也亦能放心将其交托与众,情感这种东西,一但产生,就难割舍了。”墨色的双眸盈着笑意回道。

“娘娘您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神灵呀!莫听信、莫听信。”兵长闻言拧着眉头连忙出语‘消毒’。

“去忙你的吧!等会该歇的、该继续的,别偷了步,那两小的也交给你,晚些自会有人来领两小的回去,而兵长大人你别因为顾其二人之身份而使其二人少做些,享特权,我要他俩留在这,只为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同做同食’,莫让我知道有没听令等行事,该是谁的错,介是罚可是少不了的。兵长大人只需记住一件事,这儿是军营,而非宫殿,以军阶而级,以军令为优先,若是听明白了,就退下去办你应做的事去。”阴柔的面容含笑交待,那听似平常的话语里,却有股让人不由得心悦臣服的力量。

兵长含首领命后,心底带着满满的佩服退下。

“娘娘,您也该歇了。”月影的身形如影般由密林处突然闪显而出,躬身垂首朝着己接连数日未曾歇下的月翔凤提醒。

“还不累,焰他们要忙的事还多着,即然是我自个硬要留在这的,我就不容许自己成为包袱,走吧!陪我去山丘那,我想看看大都四周的动静。”月翔凤用着不容月影反驳的语调回道,接着身子一转头也不回的便自个迈步朝营地不远处那座可望大都全景的小丘走去。

“娘娘您…您莫要乱来呀!”月影有些语结,最后那几个字…跟本就只能说给他自己听,微叹了一口气后,神情无奈的敛身跟了上去。

只是月翔凤怎么样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探看着现局世况,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能…

双眼瞪大了朝着林径上倒卧于血泊中的男人,高大的身躯上满是刀伤及箭伤,右臂处一抹见骨的伤口明显泛黑,细微起伏的半身,不用探息尚还可知此人留有一丝气息,血渍沾盖的脸庞,就属那对失焦的银色眼眸引得月翔凤注意。

跟随于月翔凤身后暗处里的月影,看着那抹白色身影于伤者旁蹲身之后,黑影之下的俊容上….不自学的泛起一抹…‘麻烦将至’的神情。

果然如月影所料,热血成性的月翔凤己出声朝暗处向他唤道:“月影快出来帮忙,这人还有气息,带回去试试还有没有救。”

“娘娘…这人….”由暗处现身的月影拧眉看着月翔凤扯衣袖、衣摆,结碎布成条后并于还泛着血的大伤处上就这么扎绑了起来,他语气除了不解外尚带着些许制止的意味朝月翔凤唤道。

“月影,我要救这个人,别愣在原地,快动手帮忙。”月翔凤一面动手止血,一面出说催促道。

月影一脸面有难色,可却还是按月翔凤的指示,将地上的满身是血的男人扛至肩头,动作之中嘴里带些自喃道:“惨….希望这人的来历比我所想的要再‘更’单纯些…才好…”

不一会儿,营里便传出一阵阵纷乱。

医帐里,军医双手满是血的站于床侧止血、正在缝合伤处,而帐外,月翔凤立了张椅,人就端坐在椅上轻啜起茶来。

白衣上片布着刺眼的血,此刻他的面前数人沉着一张脸,除了不解的神情外,尚还有些许不认同的意味。

尤其是许久未见的雷胜钟,那大嗓门的劲道,卓实有些令月翔凤感到吃不消。

“娘娘!这人……是刺客,想杀您的呀!啧!为何要救他?爷我不明白。”

立身于雷胜钟后头的凌云,同样是一脸不认同的望着月翔凤,红色的眼眸直视着月翔凤的黑眸,仿佛想由那对黑潭中望出个理由来。

“静静,听我说,今日救他,算还当日他留我一臂之情,况且有些我心里疑惑之事,想经由他来得到答案,大伙别想太多,这事我自有分寸,不会碍着正事的,还有你们太闲了是不?要我帮你们找点事情做做?”月翔凤冷笑着抬首,环视着众人问道。

冷眸一望,一些看热闹的,摸摸鼻子就走人,还留在医帐外的就只剩下环臂靠于树旁合眸的日影及其身侧帮月翔凤扛人回来的神情有些心虚,自始自终垂首望地的月影,另加上凌云与对月翔凤行为极为不解的雷胜钟。

“娘娘,救他可,但不能于久留于营里。”凌云沉声说道。

“我认同凌云,这人是效命于二殿下的死士,留在营里实为不妥。”始终沉声的日影出声说道。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想明白,此人背后有故事,若能探知,说不定能留为己用,总之是二殿下人,但在我眼里却不是忠于二殿下,给我一些时间,况且还有你们在不是吗?”月翔凤说话的瞬间,一双眼眸贼溜溜的便滑向眼前四人。

美眸扫过,本应是件心旷神宜之事,可现下在日影等人的感受里….恐怕只有寒风吹过-‘恶寒’二字可以表达了

炎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