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梦境!
“是原本就有炎症,淋雨着凉,引发肺部感染,肺炎有点严重,外加精神情况的影响,神志薄弱。现在用了药,在昏睡中。”
“行,他是你的患者,辛苦你这几天留意点。”何言道。
电话挂掉,何言才发现自己一边打电话一边下意识顺着毛在盛垣的后背轻抚。一个电话的时间,盛董舒服的眯着眼睛,神色松弛慵懒的像个猫咪。
发觉何言的手停了,盛垣眼睛半眯,手里的姜茶往桌上一放,语气不满,“怎么停了?”
还上瘾了还。
何言失笑,一只手沿着他的肩胛骨摩挲着他的脊背,顺着骨节分明的脊椎轻柔按摩。
果然,盛垣松缓的神情立刻支棱起来,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在一瞬间收缩了,瞳孔骤缩。
“这么敏感。”何言揶揄。
盛垣默默沉了一口气,修长的指节从腰侧绕过去,一把扣住了何言作乱的手。
“别闹。”
何言不死心,左手覆住盛垣伸过来的指节,掌心贴着他细腻的手背轻轻揉搓,忽然间蹲了下来,柔软的唇瓣凑上去贴着他的手背“啵唧”一下,留下了一抹湿润。
盛垣人都麻了,呼吸不自觉粗沉了几分,“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处理公务,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公司最近项目多。”
何言不说话,唇瓣微微开启,舌尖在他的手背轻轻一点又迅速收了回去。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盛垣整个人都热了。
“不喝了。”盛垣把姜茶往桌上一放,“太热。”
“是,都出汗了呢。”何言低声。
“何言!”盛垣磨牙,“你能不能要点脸!这是办公室!”
“又不是头一回知道我不要脸。”何言满不在乎。
确实,跟这种癫公说什么脸不脸的,属实没有杀伤力。
盛垣发誓,他心里没有半点欲望,真的。但是架不住身体太诚实。自从跟何言在一起,他总是身不由己,这种脱轨的感觉真踏马该死。
灵魂在叫嚣着“回来回来”,身体在嘶吼着“奔向深处”!
“办公室也不是第一次。”何言低声,“你洗过澡以后真香。”
盛垣都快裂开了,“不行!上次我浑身疼了好多天。”
何言抿唇,“那我换一个方式。”
“换什么都不行!”盛垣哑声。
“你确定?”何言悄声。
“你……”
盛垣呼吸一滞,瞬间语塞!
何言站在他的身后,颀长的身形从身后环抱住他。
窗外急雨滂沱,铺天盖地瓢泼而落,水汽分明进不来室内,却淋湿了盛垣的全部灵魂。
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什么都得到了。雨水里的一切风光旖旎,盛垣赤着脚在云端散步,目之所及都是星星碎片,掬一捧欲望,大汗淋漓。
盛垣做梦了。梦里有青草香,有细碎的花盛开。有斜风细雨淅淅沥沥落下来,萦绕在他的身侧。
但他不觉得湿,仿佛有一把无形的伞护着他,恍惚中他像是个婴儿,闻到的都是甜美的气息。听到的都是天籁。
那些深深烙印在他童年的痛苦回忆,都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融化磨灭,颜色淡去,痛觉全无。
他知道,是何言在护着他。
外面在下大雨,不能去宿舍楼。何言只能把办公室的沙发尽量弄得柔软舒适,姜茶放在桌上用恒温壶慢慢热着。
其实现在是盛夏,不太容易着凉,但盛垣有哮喘,何言就只想把他当个婴儿那样小心照顾着。
沙发不宽,睡不下两个人。除非叠着睡……
所以何言把办公椅放倒,斜靠着躺在那里。
雨声哗然,衬得夜格外静谧。可是何言忽然做起了噩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是关于书里的原世界剧情。
他梦到当初的反派管家孙兴籍强占了那时候的“何言”,然后原主何言一点一点屈服于他的“手段”。
身体屈服,渐渐到灵魂自我放逐。最后竟然借工作之便,替孙兴籍收集打探盛氏的商业机密。
梦里也是倾盆大雨,雨水从天倾覆,他替盛垣做完治疗,看着盛垣吃了药在盛氏总部的休息室睡下,然后悄声到盛垣的办公室柜子里,用自己提前取好的盛垣的指纹模型打开了密码锁。
等自己从保险柜里取出盛氏的绝密材料,一回头就对上了盛垣狠戾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失望有不解,却没有半分伤心。
那是自然。盛氏总裁对于任何人都不会放百分百的信任,永远在心底守着一条警戒线。
原主何言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认错,并且供出了背后的指使人孙兴籍。
而当孙兴籍连夜被盛垣传唤过来当面对质的时候,原主何言才真正心碎。
孙兴籍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何言自导自演,是何言财迷心窍,利用孙兴籍在盛家的地位和信任,屡次靠近盛垣,获取指纹,偷盗信息,转手倒卖。
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何言的身上,他无话可说,无从辩解。除了绝望大哭,何言没有任何证据替自己辩解。孙兴籍的手,从头到尾都干干净净。
这一场梦做的何言心力交瘁,他沉没在梦里出不来,明明是第三视角的角度,可是他深深感受到原主的绝望悲哀。一颗心如冬日鹅毛大雪,被狠狠冰封又彻底撕碎,冰凌带着鹅毛雪花漫天飞舞。
而与此同时的急诊病房里,汪扬也正深陷在梦境中。
汪扬在梦里照着镜子。
镜子里那张脸明显就是自己,可是眉眼之间露出的神色狠戾冰冷,邪气从瞳孔渗透出来,就像科幻片里的雾霾一样,滚滚而出,几乎实质化飘在汪扬的面前。
汪扬只花了两秒钟就确定,这人就是他的副人格。
“汪沆。”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汪扬看到镜子里的人像竟然浮动起来,从玻璃的材质中间伸出一只手,沿着那只手,是个具象化的人迈着长腿踱步而出,就这么站立在他的面前。
“汪扬。”
“废物。”汪沆站在他的面前,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