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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魏嘉和唐汉原本打算的是吃完晚饭就去刷夜的。KTV,桌游吧,网吧,酒吧……哪个都行。几个人中除了庄景玉以外,都是从小生长在大城市里的开放年轻人,对此当然没什麽意见。而魏嘉在给庄景玉做了几分锺的思想工作(无外乎劝诫别这麽模范生乖乖牌啦,想想看,如果读完四年大学,你居然都还没有过一次外出刷夜的经历的话,那你怎麽好意思被称为是新世纪的合格大学生啊!……之类的歪理),到最後甚至拿出杀手!,怒吼:“庄景玉!你今天中午这麽对不起我们,现在这也算是在赔罪好不好!”──之後,庄景玉立马就焉掉妥协了。

第二十三章

  魏嘉和唐汉原本打算的是吃完晚饭就去刷夜的。KTV,桌游吧,网吧,酒吧……哪个都行。几个人中除了庄景玉以外,都是从小生长在大城市里的开放年轻人,对此当然没什麽意见。而魏嘉在给庄景玉做了几分锺的思想工作(无外乎劝诫别这麽模范生乖乖牌啦,想想看,如果读完四年大学,你居然都还没有过一次外出刷夜的经历的话,那你怎麽好意思被称为是新世纪的合格大学生啊!……之类的歪理),到最後甚至拿出杀手!,怒吼:“庄景玉!你今天中午这麽对不起我们,现在这也算是在赔罪好不好!”──之後,庄景玉立马就焉掉妥协了。
  魏嘉为此得意洋洋。一想到大家今晚可以各种玩儿各种吵各种闹,体内喜热喜闹的躁动因子便实在是控制不住,满脸雀跃地扯著周云飞的袖子在雨中一边笑一边跑一边跳的,激动得不得了。

  周云飞只能非常无奈地看著眼前这一只,不知怎麽就被莫名戳到了兴奋点的狂躁小怪兽,生怕他被雨给淋湿感冒了,因此尽量将伞往他那边靠。

  当然喽,顺势搂个肩蹭蹭腰吃点儿豆腐什麽的,这肯定也少不了。

  然而悲剧的是,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魏嘉和唐汉叽叽喳喳地争辩著,到底是去景观大道二段那一家,虽然条件环境不怎麽好,但是老板老板娘却非常开朗有意思的桌游吧呢,还是去电玩城附近那一家,尽管条件环境都好得不得了,但却也正是因为此,所以稍稍显得太过安静正经了些的情调酒吧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大嗓门儿音。

  “嘿!唐汉!魏嘉!周云飞!庄景玉!还有……哈!还有一位小美女!”

  除了韩莹月之外,其他所有被叫到名字的人:“……”

  唐汉一把搂住自家女朋友,脸色不怎麽好看地叽咕著:“靠!怎麽遇上他啊……真是背运!”

  剩下的三人也都差不多是同样的表情:难看得好像一脚踩到了大便……

  魏嘉和周云飞也就算了,可居然连一向和善老实的庄景玉也不例外,韩莹月不禁暗暗称奇,扯扯男朋友的衣领,踮起脚尖凑近对方耳边,小声问道:“喂,叫你们的这个人是谁啊?怎麽一听见他的声音,你们个个儿都跟吃进了只苍蝇似的?”

  唐汉龇了龇牙,冲著身边一脸好奇的小女友撇撇嘴无奈道:“哎,他是我们班的班长。你知道班长找班委,从来都是公事儿!绝对没啥好事儿!更何况马上就要举办我们水利水电学院的迎新晚会了……哦天哪,他一定是又在审查过程中突然觉得有哪个节目安排得不对劲儿,非要硬逼著让我们改……哦天,我不行了,我要疯了。”

  魏嘉周云飞庄景玉在一旁同时点头,深表赞同。

  说来凑巧,庄景玉他们这个寝室,四个人,居然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班级干部。唯一的区别在於,魏嘉和唐汉是属於主动竞选型,而周云飞和庄景玉则属於被迫当选型。

  唐汉狂爱篮球,推而广之对体育也算是比较有兴趣,因此大一刚来报道那会儿,他就本著一腔热情,主动跟辅导员提了想要竞选班级体委的事儿,後来又凭借傲人的身高和出色的技术,折服了班上绝大多数蠢蠢欲动的男生,最後如愿以偿,高票当选。

  魏嘉就更潮了。他当初提出要竞选的是文娱委员,并且在竞选当天,他连竞选词儿都还没说上几句呢,竟然就直接在台上当场表演了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高超街舞,其激烈妩媚程度完全不输国际上某些当红的歌手舞者,那华丽丽的舞姿和细嫩嫩的小蛮腰,简直都把下面的同学给看傻住了。毫无异议地当选该职位後,出於对街舞发自内心的热爱,他还工作狂一样地去面试了校街舞协会的干事和院学生会的文娱部干事。虽然不知面试过程中他是不是又一次情难自制地当众秀起了舞姿,但总归,他是都通过了。而且据听说,现在这三个职位,无论哪一个,他都混得挺像模像样,风生水起的。

  而至於周云飞和庄景玉,那就的的确确比较悲剧了。周云飞是班上的团支书。本来像他这样散漫懒惰的人天生就该是闲云野鹤一枚,只想要毫无羁绊一身轻松地度过四年大学时光的,奈何当初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竞选团支书,班长苦苦呼吁无果,最後只好使出一个相当幼稚却也非常有效的可爱方法:……击鼓传花。

  於是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周云飞反对无效,就这麽悲摧地,被送上了团支书的宝座。

  庄景玉则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他会成为这个虽然不是因为击鼓传花,但倒也和击鼓传花有一些关联。在刚开学的那一场竞选里,除了要和各种高层上级打交道,事情又多又杂而且又还很难搞定的团支书以外,也没有人去竞选学习委员,这个一听就非常得罪人的苦逼职位,所以最後它也是靠击鼓传花来解决的。只是这个倒霉家夥显然没有周云飞那麽厉害。周云飞虽然为人闲散,但一旦有了责任不得不做之後,不管他的初衷如何,然而身为团支书的分内之事,每一件,他却都完成得非常不错。可是那名被迫当选学习委员的男生呢,却在班上第一次的小范围抽查测验里,就高调荣登了全系探花之位──

  倒数的。

  所谓学习委员竟然会是如此一个惨不忍睹的糟糕成绩,这种事情令老师们无法接受,班上同学也稍觉有些丢脸,因此在众人强烈的提议建议之下,那次轻轻松拿了全系第一名的庄景玉,最後同样反对无效地,就这麽被戴上了学习委员的无上冠冕。

  他们寝室也由此拿到了全民班干部的大满贯。

  刚开学的事情总是比较繁杂琐碎的,尤其其中还包含了一个,就算再怎麽油嘴滑舌耍小聪明,但也没法儿绕得过去偷得成懒的大条事件──分院迎新晚会。

  除了院学生会以外,这项工作自然是要靠各个系各个专业各个班的……班委们,负责的了。

  他们四人已经为此忙到了焦头烂额。尤其是两边兼职的魏嘉。但偏偏这位既挑剔不说,最让人郁闷的是,还疑似有那麽点儿轻微情绪焦虑症的班长大人,居然好死不死地,就是不肯松口放过他们。

  班长大人身高一八一,体重一百五,五官深广,身材健硕,绝绝对对货真价实的真汉子纯爷们儿一枚,名字叫做……

  徐徐。

  这是一个足以毁掉上述所有男性阳刚特质的可爱名字。

  据说当初徐徐能够一举击败那麽多的强力竞争对手,成功当选上班长,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和热忱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这个名字和他本人外表的强烈反差,让班上同学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於深刻,以至於完全忽略掉了其他的竞选者们。所以在最後投票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是半揶揄半认真地,在纸条上忍笑写下了“徐徐”,这两个字。

  弟兄们常常跟徐徐说的话是,诶,徐徐班长,你爹妈当年,究竟是想让你有多“慢”啊……

  其实这样说未免有点儿太冤枉他了。毕竟除了交作业这一件事情(啊啊,难怪身为班级学习委员,肩负著收作业这一重要艰巨任务的庄景玉会对班长大人这麽不感冒了……)之外,徐徐做其他事情都还是算蛮快的。事实上他真正令人诟病的地方在於,如前所说的,他有那麽一点轻微的情绪焦虑症。

  总是在一项工作明明离最後期限还早得很的时候,我们的这位班长大人就已经著急到不行。三更半夜群发短信息去骚扰各个班委,打电话各种抱怨,诉苦,发疯,抓狂……──好吧其实这都已经是小事情了!因为大家如果实在不愿意听,那好歹还可以选择忽略信息或者挂断电话!最过分最离谱的事情是,他常常会挑一个任谁也不想出门的时刻,召集各位班委去开会!

  记得竞选结果刚出来後没过多久,几名班委第一次接到徐徐那一封,口气十万火急,简直像哪儿出了动乱一样的崩溃短信,就算是刚结束上午最後一节令人头昏脑胀的力学课,可也顾不上腹中正饥肠辘辘得厉害,所有人连午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就直接往会议活动室奔去。最後,他们忍饥挨困两耳生茧,听徐徐纠结了一中午的……国庆放假须知!!!

  那时候是九月中旬!国庆放假……那起码是半个月以後的事情!

  那一次,几乎每个人在听见开会主题的那一瞬间,差不多都是被徐徐给雷疯了的。眼看著他们的班长大人满脸焦躁,双手抱头,反复不停地在屋子中央来回踱步,口中唾沫横飞地喃喃抱怨个不停,简直像极了在产房外等待老婆生孩子的紧张男人,他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确信,以後如果徐徐再在短信里说什麽,【天哪!速来老地方集合开会!出大事儿了!】──这种东西,千万,绝对,一定……不能信!

  正是因为有这些“前科”,所以当徐徐沾满一裤脚泥浆,稍显狼狈地狂奔到他们跟前时,唐汉也不爽给他什麽好脸色,语气臭臭地问:“又干嘛啊?班长大人!迎新晚会我们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啊,剩下的就靠每个组自己排练了,您老还有什麽不放心的啊!”

  果不其然徐徐的表情仍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慌乱焦躁,口不择言急道:“屁!我放心个屁!刚刚收到短信我正准备立马飙去你们宿舍找你们呢!呼……幸好幸好,老天有眼让我在这儿遇上你们了,我跟你们讲……”

  魏嘉听到这儿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又开始乱用成语句子,忍不住提高嗓门儿:“老天有眼?!我看是有眼无珠!徐徐同志,徐徐大哥……徐徐大神!我们正准备要去刷夜呢,你别告诉我你要这麽冷酷无情,活生生拆散我们!”

  “这……我、我也没办法啊!这回这俩事儿真急啊!”得,徐徐的焦虑症又开始自动升级了,他再次做起他的经典动作,双手抱头,两眼担忧,一副好像就快要嚎啕大哭出来的泫然模样,简直比天塌下来还夸张,“魏嘉,你负责的那个节目,就是那个街舞秀嘛,第二领舞的赵希今儿下午不小心在楼梯口滑了几个阶下去,坐伤了尾椎骨,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医生说不修养一两把个月是绝对不行的,至於跳舞啥的,那简直是想都不要想啊……天哪,这事儿够急吧够急吧!?你看看这……这……还有不到俩星期就要正式开演了,他资质已经算好的,都要练那麽久才能够勉强符合你的标准,你、你说……现在就还只剩下这麽短的时日了,咱再上哪儿去找一个人来代替他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快疯了快疯了快……”

  “我靠!这个赵希在搞毛线啊!”这一次,徐徐还没“疯”完,魏嘉居然先他一步按捺不住了,“这不存心难为人呢嘛!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偏偏……偏偏这个时候摔!搞什麽啊!……要死啊!”

  第一次,徐徐带来的,所谓的“惊天大事”,总算是有点儿靠谱。虽然这种靠谱,大家也根本就不想要就是。

  周云飞皱皱眉,伸手按住一旁已经急得快要跳脚的魏嘉,冷静地问:“你刚刚不是说有两件急事儿吗?除了这个还发生什麽了?”

  “哦哦!”徐徐慌不迭地点头,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哭丧,难看地瘪著嘴绝望道,“别提了……要死了……就是《千年大计》那个节目嘛,其中六七十年代那一段的主演,昨晚跟他几个弟兄去外面喝酒K歌,结果一不小心喝多了,一出KTV就直接和辆小摩托车撞上了……内脏器官虽然没问题,但是左脚和右手的石膏起码要打一个月啊……你说这该怎麽演,怎麽演!?”

  听完这第二个悲剧消息,这下,不仅连耐心欠佳的魏嘉唐汉,甚至就连一向从容冷静的周云飞庄景玉,此时此刻,也都没法儿再保持淡定了。

  大陆的高等院校们常常要在各种各样的活动场合里,向党和国家以及政府,示以他们最为崇高的忠诚与敬意。因此在迎新晚会当中,除了要有像魏嘉组织负责的街舞秀,这一类,代表新世纪大学生们青春个性的活力节目以外,几乎是约定俗成地,还必须要有一个主打歌功颂德的隐性政治节目。前者是表演给大学生们观看的,後者则是表演给领导高层们审查的。

  《千年大计》便是这样的一个节目。因为他们的专业是水利工程,所以节目也从这一点下手,以话剧掺杂歌舞剧的形式,从最初的大禹治水,讲到两千多年前李冰主持修建的都江堰,讲到其後历朝历代的水利发展进步,再讲到最後也是最重头的,新中国成立後,在党和政府如何如何的英明领导之下,在水利精英以及全国人民如何如何的不懈努力之下,我国的水利工程终於取得了多麽多麽辉煌灿烂的伟大成就啊!

  ──就是这样一个,虽然演出来注定不会像其他节目那麽有意思,但无奈偏偏却是最重要,也是最大部头的献礼节目。

  其中封建时代的水利工程建设,这一块儿,基本上是一晃而过,最重头的三个部分由时间长短来排的话,应该是:三峡工程>六七十年代的三线建设>李冰主持修建都江堰。三峡工程这一部分主要是群戏,著重表现党和政府有多麽多麽关怀呵护老百姓们的迁徙之难,老百姓们又是有多麽多麽理解支持党和政府的英明决策;而六七十年代的三线建设这一块儿,则和李冰主持修建都江堰这部分一样,都有一个领衔主演,目的是借以突出个人的牺牲奉献,来引领概括那个时代的精神风貌,人心所向。

  由此可见六七十年代那一段以及那一段的领衔主演究竟是有多麽重要!然而现在……

  就连只属於围观群众的韩莹月在听见这事儿以後,也都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一声惊呼:“天,如果是我们经济学院遇到这种事情,我想我们那个完美主义的处女座学生会会长,一定已经切腹以谢天下了。”

  一旁唐汉和魏嘉已近抓狂得快要吐血了,周云飞努力安抚住躁动不安的两人,眉头皱得更紧,沈声总结道:“这次真是失策了,看来以後要吸取教训,这种工作,还是事先准备几个替补会比较好。”

  魏嘉和唐汉同时白他一眼儿:“拜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麽分析帝啊!现在才来总结经验教训……顶个屁的用啊!”

  “诶喂,那个……先不要起内讧啊,大家听我说听我说,”伸手抹了把从发鬓里滴流下来的冰冷雨水,徐徐忽然打个寒战,插进话来,“是这样的,刚刚我一路往回赶去找你们的时候呢,仔细琢磨了一下,觉著吧,街舞秀这档子节目的事情呢,没办法,就只有靠魏嘉你再去找一个人,再多辛苦一次了……”

  “……”魏嘉咬牙,语气既愤恨又哀怨,“好……算老天爷你狠……”

  眼看魏嘉答应,徐徐暂且松了半口气,继续说出自己的补救计划:“嗯……至於《千年大计》这个节目,咳咳……周云飞庄景玉,你们俩别冲动,淡定听我讲完再说啊。”

  被点到名的两人同时眼皮一跳:不妙……

  徐徐小心翼翼观察著两人的脸色,清清嗓子娓娓道来:“嘿嘿,你们看啊,你们俩一个作为团支书,一个作为学习委员,这出节目的编剧是你们,导演是你们,监制也是你们……所以你们对於台词内容什麽的,肯定也是非常熟悉的对不对?嘿、嘿嘿……你们都是明白人,也该知道这样就是最好的补救方法了。这个角色可跟魏嘉的那个跳舞不一样,如果要再重新选一次人,然後再重搞一次培训练习彩排什麽的,那是绝对来不及的呀!”

  两个人听完均是表情难看地沈默不语。很明显,他们虽然非常赞同徐徐这一番分析和建议,但是说到底,谁也不愿意让这档子苦差事儿,就这麽凭空落到自己的肩上。

  徐徐看出端倪,乘胜追击:“好啦好啦,两位,这後面的内容……我想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些什麽了吧?谁来顶替空缺……这样吧,要不我宽限一晚上的时间,你们自己……内部商量商量?唔……明儿一早给我答案,然後我们就赶紧重新排练?你们看这样成不?”

  虽然真的很不想演,但是现在情况这麽紧急,好像也没办法马上拒绝的样子,那太任性了……更何况,如果晚上回去好好儿跟周云飞说说的话,那他看在室友的情分上,应该也还是会……同意出演的吧?

  就这样毫无信心地自我安慰著,庄景玉勉为其难地刚准备要点头,却忽然听见一旁的周云飞斩钉截铁地来了句:

  “不用商量了,就庄景玉。”

  庄景玉:“呃……”

  徐徐:“这……”

  魏嘉:“你……”

  唐汉:“喂……”

  韩莹月:“哇……”

  所有人都被周云飞这一个横空突来,丝毫不打商量草稿的决绝答案,给囧到了。

  徐徐不愧为班长大人,片刻愣怔之後率先回过神来,脸色犹豫:“这个……不大好吧?那个角色说的话可不少诶,而且还要录歌呢,你确信庄景玉他……?”

  庄景玉拼命地冲著徐徐点点头再摇摇头,意思是,班长大人您说的没错,我是绝对不行的!

  於是徐徐再接再厉:“这个……周云飞啊,你看这……”

  “不行。”周云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又拒绝了一次。扭头对上庄景玉那一双满含恳切的温软眼睛,无奈地叹口气,解释道:“这一次真是要对不起了,庄景玉。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二十三号那天正好是我祖父的七十大寿,我爸妈早就订好了饭店,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几十口都要去给他老人家庆生聚会。我是我爸亲戚这边的长孙,不能缺席的。”

  庄景玉怔了怔,虽然很理解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感到好为难。

  魏嘉有些同情庄景玉,略显不满地冲周云飞叽咕嘟囔道:“你爷爷的生日可真潮啊,居然正好在我们迎‘新’晚会那天……”

  周云飞听後转头用一种微微受伤的眼神看向魏嘉,声音轻轻的:“对不起,我真的也不想这样的。”

  “……!!!”

  魏嘉被周云飞的反应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後倒退了小半步,甚至忍不住抬起手抚上突然间狂跳不已的叛乱心脏。这、这个家夥……突然间搞什麽啊!?一下子变这麽深沈是要闹哪样啊!你又不是你太奶奶,你爷爷想要在哪天出生你哪儿管得到啊……道什麽歉嘛真是……

  真是……吓都吓死个人了!

  周云飞神情落寞地继续道:“本来我很想看看你的街舞秀的。”

  魏嘉无语。大哥这个会录像的……再说每次彩排你都来看了的……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那些动作背都该背下来了,敢问您现在这幅哀怨的模样是要干嘛!?

  “一定很精彩。”

  ……好吧,嗯嗯,这倒是绝对的没错啦。於是魏嘉瞬间变脸,喜笑颜开。

  周云飞静静看著,眼神一变,忽然腾出一只手来揉乱了魏嘉的头发。因为伞在这儿的缘故所以魏嘉没法儿走远躲开,再说反正这家夥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算了,看在他今天一直在为自己撑伞遮雨的份儿上,魏嘉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翻个白眼儿就算。

  韩莹月摊摊手,总结了句:“哎,这就叫做,自古孝义两难全。”

  最後,所有人皆不忍地看向庄景玉,五双眼睛全都诉说著同一个内容:【你不如就这麽……从了吧……】

  庄景玉:“……”

  除了妥协他还有别的选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