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终章 玩家下线
气氛一度陷入诡异的寂静。
顶着周围人不理解的目光, 艾利卡接着说：“你认识尼拉·瑞斯么？”
光团沉默一会，反问：“他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老师。”艾利卡应道，“该你回答了。”
“认识, 他是第一个不被我选择, 却最适合当勇者的人。”光团感叹：“也是最尽职的一位, 在失去我的平衡之力后, 仍旧坚持维护世界稳定。”
“嗯, 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艾利卡非常认同光团的话。
你来我往的对话，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 像在聊家常。
“认识尼拉老师, 你的确是创世神没错。”
“哈？”众人惊叹，他说不愿意, 是怀疑神是假冒的。
“面对新的事物, 保持怀疑谨慎的态度, 诶德加，你应该学习。”西里尔杵了旁边人一手肘。
诶德加按住中招的地方, 心中呐喊：艾利卡是保持谨慎吗？他是在质疑神。
“呵呵倒是像尼拉教出来的学生。”光团并未发怒, 轻笑出声, 再次作出询问：“尼拉的学生，你是否愿意追随尼拉步伐，接受勇者徽章，成为世界的□□者？”
“追随老师步伐一直是我的梦想。”艾利卡停顿一下, 又道：“但是。”
又来！周围的人开始替他着急，神性格再大度, 也经不起这么多转折啊。
显然, 他们不是神，也无法理解神宽广的胸怀, “孩子，你想要什么？”
艾利卡看向粘在小精灵身边的黑麦，菲尔纳多注意到他视线，当即明白他的想法。创世神拥有创造万物的能力，改变一头梦魇兽，应该不在话下。
“你能不能把黑麦变回来？”艾利卡声音似乎有几分紧张，“黑麦恢复正常，我就接下□□者的任务。”
“□□者到底干什么的？”亚历克斯没忍住出声。
菲尔纳多道：“听艾利卡的老师尼拉说，只要出现灾难的征兆，就得过去处理，争取在爆发前解决掉灾难源头。”
想想，菲尔纳多补充一句：“大概是一份全年无休又没有报酬的工作，退休需要等到下一位勇者出现接替。”
对创世神展示的能量团心动，本打算等艾利卡遭到神拒绝后顶上去的人族异族，立马换一副嘴脸。
“创世神阁下，这位冒险者的实力远超我们这里大多数人。他想要战胜魔王的决心，相信你已经看到，不惜牺牲双手，差点变成残疾人族。”
“没错，别说冒险者，普通人没有双手，都很难活下去。”
“黑麦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感知到危险，过来帮忙，没料到出事的会是它自己。”
“……”
你一句我一句，艾利卡瞄一眼他恢复如初的双手，默默把手缩进斗篷。
创世神安静地注视着面前帮忙说话的各族，不同种族间的争端一直是祂的烦恼，此时的画面和谐极了，心软不过是祂预料之中的事情。
“好。”创世神轻声道，零星的光点飘向黑麦，落在它皮肤表面，逐渐扩大包裹住它整个身体。
强烈的白光刺得大家睁不开眼睛，等亮光消失，大家重新睁开眼睛，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代表邪恶的梦魇兽，此时变成天马的形态，优美的体态，雪白的双翼，无一不吸引人的注意。
艾利卡确认黑麦的眼睛恢复以往的神态，收回目光，语气感激道：“谢谢。”
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光团变暗了。
创世神送出徽章，这次艾利卡毫不犹豫地接下。
在他接下徽章的同一时间，魔王城外，出现一道地心直通天穹的光柱。而冒险者面前的光团，也显现消散的迹象。
冒险者全部安静下来，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慌乱。
光团消失的最后一刻，在场的各族耳边响起创世神的声音，“孩子们，我沉睡的时间到了，不用担心，我将永远与你们同在。”
小精灵慌里慌张喊道：“母神，等等我，我要追随母神一起沉睡。”
“诶你别走啊，你答应的事情还没做呢。”奥斯蒙赶紧出声阻拦。
“魔王的力量已经转移到人族身上，你们找他。”小精灵抛下这句话，以最快的速度飞出魔王城，冲入光柱里面，和光柱一起消失。
远方的各族，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光柱的方向，奇怪，怎么有种待在母亲怀抱里的感觉。
尼拉和曾经的伙伴罗宾站在露台望着天空。
“新的勇者诞生了。”罗宾眼里满是怀念，“和你当时一样。”
“没错。”尼拉一脸严肃地点头，下一秒他展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天空大喊：“我终于退休了！”
听到的小镇的居民莞尔一笑，退休啊，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魔王城内，艾利卡由于小精灵的话被所有人目光锁定。
所以他之前的直觉没有问题，徽章里的确是魔王之力。所以同一股力量，得到神认可的是勇者，私自拥有的是魔王？
唔应该说，私自拥有并且造成危害的才是魔王。
西里尔表情苦恼地问：“你想我们称呼你勇者还是魔王？”
艾利卡无奈道：“叫我艾利卡。”
诶德加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见证勇者的诞生，也算冒险者生涯一段值得纪念的经历了。”
亚历克斯退开几步，免得受他影响变傻，“还笑呢？你对尼拉·瑞斯这个名字就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诶德加还没意识到他意思。
“上一位勇者，尼拉·瑞斯是艾利卡的老师。”西里尔出声提示，收获来自亚历克斯“辛苦你”的眼神。
反应过来的诶德加直接冲到艾利卡面前，两手按住他的肩膀问：“你老师还活着吗？”
上一位勇者，已经成为传说，最后一次活跃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诶德加成为冒险者，还是受到尼拉故事的影响。
艾利卡挣开他的双手，“他挺好的。”除开头发白点，看上去比眼前这人年轻。
“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诶德加激动道。
“他就在特达卢。”艾利卡丝毫没有犹豫地卖掉尼拉的位置。
“西里尔，我想了想，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辛苦这么久，不如给大家放个假，我准备去特达卢，你要不要一起？”诶德加回到西里尔身边，搭住他的肩发出同行邀请。
西里尔的回答，艾利卡没有仔细听，他和伙伴走到黑麦面前，伸出手放在它头上，放轻声音道：“欢迎回来，黑麦。”
“咻咻。”黑麦张开雪白的巨大翅膀，挨个抱一下，最后退开几步，三百六十度展示它的新面貌，嘿嘿它现在是天马了。
艾利卡瞧它嘚瑟的样子就手痒，走过去抬手一锤正中它的头顶，控制过力道，不会太痛，但足够黑麦懵一会。
“下次再不听话，以后都不带你出门。”
“咴咴。”黑麦低下头认错。
菲尔纳多露出心痛的表情，不想黑麦继续挨训，开口帮忙注意艾利卡的注意力，“不知道玩家现在能不能成功下线？”
艾利卡眼睛转向他，哼了一声，说：“回去你就能知道。”
菲尔纳多讪笑，目的被发现，不过艾利卡没有生气，解救黑麦计划成功。
科勒蒂丝问：“怎么回去？还是从冰原走？”
“先让所有一起来的冒险者到入口集合。”艾利卡故意提高音量，接着便带头往回走。
北冰原之外，光柱出现的时候，感知到神力存在的各族势力以及组织，尝试着向信仰的神祷告。
这段时日一直没有回应的神明，终于降下神谕。
接到总会通知的阿尔杰，匆忙赶往玩家营地，告知玩家世界通道重新打开了！
对于这个消息，玩家本应该高兴，然而他们发现，系统还是打不开，默念下线，依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行，没办法下线。”
阿尔杰第一时间留下带来的人安抚人心，前去联系总会询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总会回信：还在调查。
没有期限和具体原因的回答，根本不能让玩家知道，阿尔杰愁得白发都出来了。
当艾利卡带着魔王城和冒险者传送到甸摩格根山脉，由山脉返回特达卢，玩家还是无法下线的状态。
满大街垂头丧气的玩家，像丢失灵魂的死灵族四处游荡。
“怎么回事？”艾利卡找到躲在工会的阿尔杰。
阿尔杰一整夜没有合眼，眼里布满血丝满脸憔悴，“北冰原的神迹出现以后，神又能联系上了，可是玩家还是走不了。”
“原因。”艾利卡保持冷静。
“你自己看。”阿尔杰把昨日收到的回复递给他。
艾利卡看完简短的内容，坐到阿尔杰对面，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分会长，总会来信。”工会的人顾不上里面有访客，径直推开门，把东西送进来。
阿尔杰蹭的站起身，接过一边查阅一边告知艾利卡内容，“调查结果出来了，玩家精炼度太高，灵魂与本世界身体的融合度等同于他们原世界的身体，灵魂自动选择更近的身体导致的结果。”
“需要玩家主动放弃人偶躯体，进行灵魂脱离。不错嘛，你一来就有好事发生。”
艾利卡道：“脱离就能回去？”
阿尔杰摇头：“不一定，所以教皇向光明神寻求了更稳妥的办法。来自众神的神谕，结合本世界各族的力量，打开世界传送通道，众神会在世界之外护送玩家的灵魂回家。”
艾利卡认真道：“有需要叫我。”创世神给予的力量，应该能帮上忙。
“我会的。”和玩家许下的承诺能够兑现的希望出现，阿尔杰哪能不高兴，他兴冲冲道：“我去写公告，告诉玩家好消息。”
消息传到玩家营地，又是一顿讨论。
“放弃人偶身体，怎么放弃？工会有说具体的办法吗？”某位玩家问道。
“我想，应该是自杀。”人群中央的红盒子开口，“论坛有个不小心自杀的玩家发的帖子，你们有没有看过？”
圣光普照努力回忆他浏览过的帖子，“有点印象，好像删号了。”
红盒子道：“对，据那位玩家形容，自杀的一瞬间，他亲眼看见自己灵魂脱离身体，紧接着便从游戏舱醒来，再也上不了线。”
路人甲道：“所以是要玩家自杀删号？”
红盒子点头：“虽然不是真的游戏，但用大家更能接受的说法，确实是删号退游没错。”
温迪：“这样不是以后都回不来了吗？”
对她的话感到不高兴的玩家呛道：“你还想回来？有病吧你，被绑架上瘾是吧，不想走你就留下。”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你。”路人甲几个站起来，寻找说话的玩家，无人敢抬头承认。
温迪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认识的原住民。”
闻言，不少玩家垂下脑袋，很多人都舍不得，可是另一个世界还有家人朋友等着大家回去。
人生就是这样，很难有事情能够两全其美，完全按照人的期盼发展。
红盒子见大家情绪不高，拍了拍掌说：“今天先这样，工会不是说了吗？还得召集人手呢，下线之前，好好和结识的原住民告别，不要留下遗憾。”
艾利卡从邮局寄完信回来，便看到房子外面聚集了一大堆玩家，都是熟悉的面孔。
他从中间穿过，打开正门，回头做出请的动作：“要进来吗？”
得到房子主人允许，路人甲带头走进去，温迪、圣光普照、白色颜料等人跟在后面。
客厅沙发不够坐，艾利卡拿出地毯铺在地面让他们随意，再到楼上叫菲尔纳多三个下来。
玩家把三人一精灵围在中心，盘问似的开口：“你们为什么要假装玩家骗人？”
菲尔纳多和科勒蒂丝看向艾利卡，奥斯蒙不是受艾利卡影响，他是自己觉得好玩，也直接这么回答了玩家。
“你知道骗人很过分吗？”路人甲臭着脸道。
“对不起。”奥斯蒙低头忏悔。
“你们呢，知道自己在骗人吗？”路人甲板起脸。
“身份误会的起因，不是我。”艾利卡道，最开始是玩家误会他的身份在先，“后面没有主动坦白身份，大概由于我发现伪装玩家的乐趣。”
“看大家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很好玩？”不仅路人甲板起脸，在场的玩家脸色都变了。
艾利卡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是有点好玩，其实我漏出的破绽不少，只是你们都帮我找补回来了，我就顺着演下来。”
破绽？玩家拼命翻找记忆。
路人甲似乎想到什么，“啊？老丁，你还记不记得最初纠缠老大交朋友，他一招绝杀干掉我。那个时候我貌似没点掉安全buff，都没有守卫来捉他，后面我老妈揍我不小心过头，我自己取消的buff，我老妈还是差点被捉这件事。”
路人丁记忆不错，立刻回他，“记得，我去复活点接你，你还感叹游戏出bug。”
圣光普照也道：“难怪原住民对你比对其他玩家态度友好，原来问题出在你也是原住民上面。”
玩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艾利卡的破绽，总结起来，数量多到大家怀疑人生。而且艾利卡不止一次说过他不是玩家，只是听的人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们是傻子。”路人甲双手抱住脑袋好一顿懊悔。
“不对，就算我们是傻子，艾利卡你也是欺骗了大家，所以。”路人甲瞟一眼亲友，得到鼓励的眼神，一鼓作气说下去，“你摘掉面具，让我们看看你长什么样！”
“再等等。”艾利卡挡开他伸过来的手。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删号之后，我们就再也见不了面了。”路人甲捂脸哭嚎，等半天不见安慰，悄咪咪挪开手，发现亲友都撇开脸表示没眼看。
路人甲收敛浮夸的行为，认真起来：“咳咳，好吧说正经的，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精灵小哥、骑士大姐大还是牧师大佬道别的。”
温迪道：“放弃人偶身体需要自杀删号，在那之后，玩家估计没机会回来，想趁最后的时间和你们好好说一声道别。”
玩家站起身走到门边齐声道：“拜拜了，艾利卡，菲尔纳多，科勒蒂丝，奥斯蒙。”说罢，离门最近的黑暗笼罩打开门，玩家依次离开。
最后出去的人背对着他们，说：“还得去拜访其他原住民，不用挽留，走咯。”
门合拢，留在屋里的人和精灵面面相觑。
“这就得到原谅了。”菲尔纳多满脸问号，这么轻松？
科勒蒂丝道：“因为以后没办法见面，玩家不想在双方心里留下遗憾吧。”
奥斯蒙深表认同。
艾利卡有些沉默，望着合上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启世界传送通道的地点，选在玩家安置营地附近，毕竟以玩家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乱跑。
作为通道媒介的引路碑从冒险者总工会运了过来，放在营地中心保管，受召集的各族强者陆续赶来特达卢。
人族，精灵族，兽人族不同的分支，海洋两族等等都来了。
玩家扎堆围观没见过的种族，惋惜自己到底错过多少东西，到临近删号才遗憾没有游遍这个世界。
艾利卡的父母收到他寄的信，也赶了过来。
“你想趁各族齐聚的机会，摘除面具，宣告神眷族存活的消息？”格纳怀疑自己幻听。
“不用重复孩子的话。”莎莉雅轻拍丈夫一下。
“不行，人族不是好东西。”格纳态度坚决道，“被知道我们一族活着，又是一场血腥狩猎。”
莎莉雅捂住丈夫的嘴巴，态度温和地询问：“能告诉妈妈原因么？”
艾利卡望着母亲的眼睛，语气严肃道：“我想告诉不在龙域的神眷族，以后都不用躲藏了，我会是族人的后盾。我还想收集遗落在世界各地的神眷族尸骨，好好安葬。”
莎莉雅松开丈夫，抱住自己的孩子，在他耳边道：“去做吧，按你的想法去做。”
格纳心情十分复杂，没再说打击和阻挠的话。
到工会宣布的玩家下线日期这一天，受召集的各族，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营地外会合。
营地中心的石碑挪到了营地入口，玩家和原住民以石碑为界，分侍而立。
玩家同步拔出各自的武器，如果这时有不清楚原因的人出现，大概会以为两方打算开战。
不过马上出现的画面，会扭转不明缘由的人想法。
提前喝下止痛药剂的玩家深呼吸，举起武器对准自己的要害，闭上眼睛动手。
失去灵魂的人偶一具具倒下，随之出现的场景，一道道半透明的灵魂自人偶躯体飘出来。
他们实际的模样和人偶不算特别相像，却也能根据特征判断出是谁。
玩家脱离身体，并未如愿下线，后备计划启动，原住民按照工会的指示，向石碑传输魔力。
石碑开始发光，光芒逐渐拉长，与天际连接起来，通道正式开启。
玩家受本能影响飘向通道，要回家了，他们既期待又紧张。
“通道好像不够稳定，不会出事吧。”一位兽人祭司小声嘀咕。
祭司之后，更多的人发现同样的问题，各族出现短暂的骚乱。
已经进入通道的玩家注意到人群里慌张的表情越来越多，怀疑他们今天是不是得死在这里。
“不要慌张，还有我们呢。”各大高级冒险团到前方换下魔力耗空的人，艾利卡的身影混在其中是那么的不起眼。
然而玩家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艾利卡，我要是死掉，你记得把我葬在我的庄园里。”路人甲飘到艾利卡面前哭丧着脸发表遗言。
“我不会让你有事，进去吧，我会让你们回家的。”艾利卡伸出手，按在石碑上面，强大的能量自他体内流向石碑。
刚才说话的祭司敏锐察觉通道的变化，提升音量说：“通道稳定了，玩家快进去。”
和艾利卡差不多时间传输魔力的冒险者，通过石碑到他的力量，怀疑冒险者生涯。心中不由猜测，这位是人还是神，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艾利卡等玩家全部进入通道，确保通道能够稳定支撑所有玩家离开，收回手，在朋友们不舍的目光中，摘下兜帽脱掉面具，微笑道：“再见，我的朋友。”
金发银瞳，具有神性的一张脸完全暴露，惊艳的目光，欣赏的目光，以及贪婪的目光。
更多的是来自玩家后悔的目光。
“他爹的，我不想走了。”某位玩家大喊，唤回众人的神智。
放肆的目光收敛，换成更加隐晦的方式打量。
“嗯？”艾利卡忽然感觉有东西落在肩膀上，他疑惑地伸手去摸，捉起一缕金色的长发，他才注意到自身的问题，自十五岁起，再没有变化的头发长到了腰间。
来自玩家集体的强烈情感化作神眷族成长需要的伴生物，头发之后是身体，生长带来的疼痛席卷艾利卡全身。
他咬牙坚持着，直到玩家全部消失，通道关闭，才晕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他在特达卢的房子，家人朋友伙伴陪在身边，见他醒来，笑着对他说：“艾利卡，祝贺你成功长大。”
艾利卡打算坐起来，由于没习惯头发长长这件事，手压到头发尾端，起身到一半又倒回去，摔懵好一会。
尼拉笑了，“噗，这副倒霉模样，真看不出会失控到那种地步。”
艾利卡在莎莉雅的帮助下绑起头发，不解问道：“失控？”
尼拉道：“你失去意识之后，体内的力量暴走。要是没有那些高级冒险团帮忙说话控制场面，坚持到我们赶过去，你大概会被当成魔王讨伐。按照你闹出的动静，以后有人想对神眷族下手，都得掂量自身实力能不能和你抗衡。”
对于意料之外的收获，艾利卡还挺满意的，不过他还有个问题，需要尼拉解答，“老师，你知道勇者的力量就是魔王之力吗？”
尼拉说：“有过这个猜想，创世神的力量需要用来维系世界运转，没有多余的力量分给勇者处理灾难，就需要从别的地方抽取。神已选定你，你就不需要深究，只需要担负好你的职责，来。”
尼拉掏出一本厚重的笔记，塞入他手里，用托付重要物品的语气道：“这是我和奥德的灾难调查记录，里面有总结的经验以及未解决的麻烦，以后□□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艾利卡捧着笔记，还有点愣神，尼拉已经和奥德起身，边往楼梯走边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不懂的地方可以写信问，再见。”
“这玩意，确定不是负担？”菲尔纳多挠挠头，他感觉艾利卡两位老师像甩掉包袱跑路一样。
“估计是。”奥斯蒙打量艾利卡手中的笔记，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艾利卡发现床尾黑龙的存在，想起答应过的事情，“魔王城我给你搬回甸摩格根山脉了，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问题。”
话音未落，亚斯已不见踪影。
“艾利卡，安德瑞娜有封信给你，还有一份礼物在楼下。”科勒蒂丝拿出信件递给床上坐着的人。
艾利卡拆开信件，快速查阅一遍，上面是个好消息。
“海勒·希莱茵确认死亡。”
海勒·希莱茵的尸体是在一个马场发现的，听马场管理员说，他来探望最近购买的纯血马，碰上地震，想要骑马逃生。
没经过驯服的纯血马性格刚烈，又因为地震，马受惊，海勒·希莱茵靠近马的时候，受到马的攻击，等人发现他早已没气。
奥斯蒙嘲弄道：“能死在纯血脚下，算是便宜他了。”
科勒蒂丝问道：“礼物需要我拿上来吗？艾利卡你身体感觉还好吗？”
“我没事，一起下去看。”艾利卡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晶化眼球晃几下道：“布莱斯出来，是你东西。”
布莱斯晃晃悠悠飘出来。
看清他长相，莎莉雅和格纳眼里闪过疑惑，一个和艾利卡长得一模一样的死灵族。
“他叫布莱斯，忘记自己的长相，借用我的脸。”艾利卡给父母解释。
集体来到楼下，科勒蒂丝口中的礼物，一个一米六左右的木箱，很像某样人死后会躺的东西。
打开盖子，艾利卡看过信，知道里面是什么，其他人不知道。
几声惊呼过后，艾利卡扶起木箱里的“尸体”，实则人偶，对布莱斯说：“安德瑞娜在海勒·希莱茵躲藏的地方找到的人偶，脸和丹妮丝夫人提供的画像一样，但构成身体的骨头经过人偶师检查，来自不同的人。”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使用这具人偶身体，回到丹妮丝和修身边。”
“我不介意。”布莱斯立即表态，“你不生我气？”他可是打算抢走他身体的坏人…坏死灵族。
艾利卡冷着脸道： “生气，你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我会给丹妮丝写信，让她派人来接你，以后好好待在丹妮丝和修身边。”
布莱斯不敢再多话，接着又听到艾利卡说：“还不进去，来接你的人到之前，你去二楼客房待着。”
布莱斯乖乖按他说的进入人偶躯体，太久没用过腿，走起路来连滚带爬。
科勒蒂丝过去扶他上楼，大家转开视线，不去看他丢脸的模样。
菲尔纳多习惯性问道：“接下来怎么安排？”
魔王消失，玩家成功下线，貌似没有重要的事情了。
艾利卡扬起手中的笔记，“有没有兴趣当维持世界稳定的冒险者？”
“要开始新的旅程，我得准备新记录本，记录新菜式才行。”菲尔纳多伸出手，“蒂娅，可以给我点钱买东西么？”
“当然可以。”科勒蒂丝站在楼梯口，微笑应道，“我也要给安德瑞娜回信，休假延长。”
“行吧，既然你诚挚邀请，我也不是很想当红衣主教，留下照顾你们不是问题。”奥斯蒙傲娇脸。
黑麦从后门探头进来偷听，天马拥有独角兽同样的能力，它重新肩负队伍的翻译工作，帮忙转述伙伴的话。完成转述的下一秒，后院响起不同的兽类欢呼声。
周边的邻居：艾利卡阁下养的神奇物种又开始撒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