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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男主角抱着即将离开人世的父亲浸入水中,看着父亲实现自己所说的传奇故事,化为巨大的鱼儿在水中优游,高锡泉感到一股热气涌入眼眶。

第二章

当男主角抱着即将离开人世的父亲浸入水中,看着父亲实现自己所说的传奇故事,化为巨大的鱼儿在水中优游,高锡泉感到一股热气涌入眼眶。
虽然这部电影他已经看了第三遍,仍被深深感动。

只不过,真正没看过这部学生,之前一直吵着要看的人,现在却睡死在他肩膀上,还发出「嘶呼」、「嘶呼」的吐息声,令他好气又好笑。

看来,这位学生会长是真的累了。

用来播放电影的礼堂一片漆黑,只有屏幕反射出的些微光亮,映照着枕在他肩头的脸庞,压在肩上的重量,象征这个人在他身边有多放松,并且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

「还说要我记得把你叫醒咧……」

敛起嘴角泛起的笑,高锡泉摇摇头,决定等到影展的最后一部电影播放完毕,再唤醒这位睡美人。

「不是说了要叫我起来吗?」

果然被抱怨了。

载梁宥君回宿舍的路上,奋力踩着脚踏车的高锡泉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着身后的责怪,他只能陪笑安抚。

「今天就算了吧!你要是想看这部电影的话,下次再借DVD来看。」

「这种以幻想剧情和丰富色彩为卖点的电影,当然要用大屏幕看才过瘾。」

就算没有回头,也能知道梁宥君心情不悦,因为以往总在脚踏车行进中,扶住他腰际的手,像是表达抗议似地环抱在胸前,和他保持距离。

今天的学生会长,不是很好应付。

「好啦!既然你想看大屏幕的话,我们也可以去MTV看。」

「那种地方是给没钱的人开房间用的。」梁宥君的语气冰冷,下一秒突然贴近他的背脊,在他耳畔低语,「还是你计划在那里对我做什么?」

「会长!」高锡泉好不容易稳住龙头,才没有连人带车摔入路旁的水沟。

「看吧!你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你这个人真是的……」拨开梁宥君猛截他脸颊的手,高锡泉头也不回地用力踩着踏板,发泄满腔的怨气。「我知道了,今天算我不对,下次不管你睡得多熟,看起来有多疲倦、多可怜,我一定会狠下心叫你起来看电影,好吗?」

「你生气啦?」

发现梁宥君的语气丕变,高锡泉心想这个人真狡猾,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才用这种可怜兮兮的态度逼他软化。

「我没有生气。」

「泉宝贝,你没有发现自己说谎时……」修长指头戳戳他的嘴角,梁宥君趁他还没有出声反抗前开口。「这里会绷得紧紧的吗?」

高锡泉不甘心地咬咬牙,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像都逃不过这个人的眼睛。「会长……」

「你知道,我已经三年级了。」

梁宥君感慨的声音恰好切中他最在意的那件事,高锡泉顿时沉默了。

「我只是很珍惜我们共度的时光,想到和你一起看电影的机会被我白白浪费掉,就觉得很懊恼。」

「我们……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的。」这句话,他分不清是用来安慰梁宥君,还是用来安忍自己的,脚下也放慢了速度。

「时间这种东西,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说不定……有一天你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从你眼前消失了。」

「会长,请你别说那种奇怪的话。」

忍住心头一抽的痛感,高锡泉回头白了梁宥君一眼,没想到那黑白分明的双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我只是举例说明嘛!」

「就算是举例也不行,我先跟你说好,不准对我不告而别。」

「我的副会长还真是强悍耶!既然如此的话,你就把我看紧一点啊!」

线条优美的薄唇漾起弧线,梁宥君手里似乎揣着什么,直接塞进高锡泉的衬衫口袋。

「等等,这是什么?」

「我房间的钥匙。」

「咦?」

无视于高锡泉诧异的表情,梁宥君只是拍拍他的胸口,确认东西安全后,向他灿然一笑。「你可别进来偷袭我喔!」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话说回来,你这到底是……」

「你不是怕我跑掉吗?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房来叫我起床,送我上学,我就没有机会开溜了,不是吗?」

「可是……这也……」总觉得这种推论怪怪的,但高锡泉一时也想不到理由拒绝。

「不过是多了项小小的工作,有什么困难的?」

「话不是这么说……」高锡泉叹了口气,现在才发觉自己简直被当成仆人使唤,而他的主人竟视为理所当然。

如果房间里有其它人就算了,一想到要独自走进弥漫危险气息的空间,他就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至于哪里危险,他也说不上来……

「还是说,你忍心让我为了学生会的事情熬夜,隔天早上却因为起不了床而迟到?」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脚踏车在熟悉的路口转弯,眼看着学生宿舍已在视线可及的范围,高锡泉问了声。「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好啦,这样吧!最后我再给你一个最大的特权,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喔!」

当脚踏车停在宿舍门口,从容下车的梁宥君,口同赏赐他天大的恩惠,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虽然明知不会有什么好事,高锡泉仍难以抵挡惯性,乖乖凑上前去。

「我允许你……」当梁宥君以媲美电台DJ的磁性嗓音,说出他所思赐的特权,高锡泉立刻捂住耳朵,激动地「欸」了一声。

「我、我才不要咧!」

「什么嘛!不知感恩的家伙……对我来说,热情到令人浑身发烫的早安吻,可是最有效的清醒方式喔!」

「会长!」明明是和平常一样的捉弄,为何如今无法泰然处之?

「明天早上我想多睡一会,七点半在我房里见,晚安喽!」

颀长身影一如往常地洒脱,梁宥君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一个转身,向抛在身后的高锡泉摆摆手,往宿舍大门走去。

高锡泉赶紧跟着跳下车,想将脚踏车停好,但平时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却怎么也做不好,就连想从上衣口袋找出钥匙也手忙脚乱。

「可恶……会长!我不会去叫你起床的!」

「你会来的。」背对着他离开的人,连脚步也没停过。「因为你舍不得丢下我。」

「我……我才不……」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这一瞬间,高锡泉的脑海中浮现自己在那个失控的早晨,弯腰亲吻对方的画面。

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只是和往常一样,假装还没醒来……

然而,尽管高锡泉还想说些什么,那道身影已消失在门后,只留下满脸涨红的他,以及这才掏出口袋的钥匙。

「这……算什么嘛!他是什么时候跑去打的啊?还有那个什么鬼热情……真受不了!」

呆望着手中的钥匙,一想到梁宥君提议的叫人方式,高锡泉就头疼欲裂。

握紧钥匙的掌心,还能强烈感受到金属物品造成的痛感。只不过,他再怎么觉得难受,也舍不得丢开这万恶的根源。

XXXXXX

经过一晚的辗转难眠,高锡泉几乎是睁着双眼迎接天亮。

自从开始练习跑步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失眠的经验。上一次失眠,就是梁宥君开口喊他「泉宝贝」的时候。

好不容易撑过田径队的晨练,几经挣扎之后,当他发现自己嘴上咕哝着「我才不要去叫他起床」,眼睛却直盯着墙上的时钟,便放弃了自我欺骗。

反正他就是放不下那个任性的主子。

此外,他还想问个清楚,到底那个早上梁宥君是不是早就醒了?是不是已经察觉他的失控?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会跟着改变?

摇晃着胡思乱想的脑袋,高锡泉机械性地踩着脚踏车,往再熟悉不过的道路前进,为了这件差事,他烦恼得难晨练时都魂不守舍,还被教练训了一顿。

第一次用钥匙打开宿舍大门有点困难,所幸一大早的宿舍没有什么人,尤其单人房所在的楼层特别冷清,他花了比想象中还少的时间,来到梁宥君所在的房间。

「就是这里没错吧!」随着解开门锁的清脆声响,高锡泉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门。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梁宥君的私人领域。

比一般宿舍还要宽敞的室内,一片静悄悄,没有多余的摆饰,和主人同样简洁干净,唯一凌乱的是靠窗的书桌,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只见桌面摆满参考书和课本,摊开的笔记满满都是梁宥君端正的字迹。

「对了,他已经三年级了。」

虽然这位学生会长始终保持着全校前三名的优秀成绩,但总是即将面临升学考试的考生。

可能没有多久,就会为了大考而忙;可能没有多久,就会卸下会长的职务,抛下他一个人离开学生会……

心头充斥着强烈的不舍,高锡泉毅然转身,走向他一直避免接近的地方。

当他看清沉睡中的脸庞,嘴角的微笑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这个人……怎么连睡觉都戴着眼镜呢?」

即使他比一般人还常陪伴在梁宥君身边,也从未见过他取下眼镜的模样。

还以为终能窥见他最真实的面容,高锡泉虽然有些失望,却在瞥见枕边的社团活动企划书时,不由得苦笑。

这位学生会长连仅存的休息时间,都在处理学生会的事情。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他从容按掉快要响起的闹铃,决定自作主张让梁宥君今天多休息半小时。

然而,就在他准备取下对方鼻梁上的眼镜时,玻璃镜片后的长睫突然颤动起来,很快的,他所熟悉的美丽双眸,在他面前张开。

「咦?」一开始似乎没有认出他来,梁宥君的眼神还有些失焦而恍惚,直到攫住他的手臂时,才微微一笑。

「泉宝贝,你来啦?」

「是啊……」没错,最后他还是来了。

「几点了?」

「刚好是你该起床的时间。」

没有告诉对方原本的意图,高锡泉朝他伸出手,没想到梁宥君竟耍赖地往前一倒,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不肯出力,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接触,害他僵直了身体,动也不敢动。

「喂、喂、喂!会长……」距离太近了啦!

高锡泉抓住梁宥君的肩膀,稍微将人拉开来。

这才发现,这个懒鬼不只头发翘得过度可爱,连睡衣都穿得乱七八糟,胸前的钮扣扣得零零落落,歪斜的领口露出大片肩膀,腰部也露了一大截。

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令他鼻腔一热。

平常形象洁净到近乎禁欲的人,一旦呈现这种慵懒的姿态,更让人心猿意马。

「会长!」

「干嘛?」不明白高锡泉为何突然大吼,梁宥君嫌吵地皱皱眉,手里随即被塞进一整套制服,遮住他若隐若现的胸口。

「你赶快把衣服穿好啦!」

「你在生什么气啊?」梁宥君依然懒洋洋地解开自己的睡衣钮扣,打算换上制服,反倒是高锡泉率先移开视线,懊恼地抓抓头。

同时,他对于又对同性起色心的自己感到恼怒,他不晓得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段迷惘。「你睡觉前怎么不先把睡衣穿好呢?」

「都要睡了,随便穿穿就好。」

「你不用连这种事情都懒得做吧。」

「你要是看不过去,以后就连睡衣都帮我换啊!」

「你!」最后又变成这种结论了。

高锡泉忿忿不平地回过头去,想要训诫这个懒鬼一番,却在看见他脖子上纠结成一团的绳索时,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会长,这是什么?」

「嗯?」看梁宥君的表情,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领带啊!」

高锡泉头痛地扶住前额。要有多精湛的技术,才能把领带打得如此惨不忍睹?

「我老爸说过,领带的语源来自于战士。」宽大却灵巧的手动作着,高锡泉试着解开眼前这团死结。

「所以呢?」

「所以说,没有打好领带,就无法迎接一天的挑战。请你赶快学会自己打领带吧!」

「我不需要学会,那是你的工作,我只要有你在就行了。」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帮你做这种事情。」

「真的不行吗?」

「装可爱也没用,当然不行!」

好不容易,高锡泉才将那团死结变回原来的领带。只不过,如此一来,他极度避免直视的美丽锁骨,又近在眼前。

「真是的,我教你打领带吧!你看……」

如同每天早晨的仪式,他刻意放慢速度演示每一个步骤,希望尽快教会梁宥君,不然他还得持续接受意志力的磨练。然而,尽管他自认解说得非常简单,学的人却兴趣缺缺。

「会长!你到底想不想学啊?」

「好麻烦喔!而且从我的角度看你帮我打领带,方向根本颠倒了。」

也想他的质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当高锡泉正在思考解决之道时,只见梁宥君指了指背后,简单说了「到这里来」。

一开始,他还有些困惑,但没有多久,当他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也发现大事真的不妙。

「你看,我们的角度不是一致了?」

「是没错啦……」但这个姿势也太危险了吧!高锡泉下意识地吞了口?沫,润润干渴的喉咙。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他从身后环抱住这位身材纤细的学生会长,谁会知道他只是想以相同的角度,教对方打领带而已。

这个暧昧的姿势,教他紧张到双手差点捏不住领带。

更讨厌的是,梁宥君根本不体谅他的辛苦,软绵绵地直往他胸口靠过来,凑近鼻端的柔软短发,搔得他有点痒。

「会长……你没有骨头吗?」

「我还有点想睡。」完全答非所问。

细瘦身躯已完全偎入他的怀中,温热的背部紧贴住他。两人的阻隔只剩下单薄的制服衬衫。

小到只有巴掌大的脸庞倚进自己颈窝,高挺鼻尖几乎擦上颈侧,变得过度激动的心跳声,彷佛随时会传到对方耳里。

不对!这个人可是男的,既没有女生的柔软身体也没有甜美声音,而且和自己拥有同样的性征……

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情绪紧绷到连指头都在发疼。

「等等,这样太……」

「太怎样?」

就连鼻腔逸出的轻哼,都带点慵懒的性感气息。

「太近了……」

「那又如何?我长得再怎么国色天香,也不过是个男生罢了。」

梁宥君补上一句「没有的事就是没有」,高锡泉知道他听到方宜蓉和自己的对话了,只是略带讽刺的语气,让人摸不着头绪。

「难道你昨天不高兴,是因为蓉蓉他说了那些话吗?」

「也不全然如此。」这么说的梁宥君,突然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朝自己拉近。「我只是不喜欢你谈论她的口气,更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没有回应他的困惑,梁宥君微微一笑,扬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镜。

高高仰起的脸庞,拥有形状完美的下颚及俊美五官,任谁近距离凝视这张脸蛋,都会心慌意乱。

高锡泉诧异地瞪大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毫无遮蔽的脸孔,除去玻璃镜片阻隔的双眸有些迷蒙,却牢牢抓住他的目光。

「别忘了,你是我的副会长,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优美的嗓音,吵哑而甜腻地诱惑着他的理智,勾住他的手臂稍微加重力道,两人的距离已近到随时都会碰触到彼此的脸。

就在下一刻,薄唇试探般地挤压他的下唇,尽管只是轻轻触碰,却传来清晰的热度。

当他想要多感受一些时,温暖的触感随即离开。若即若离的触碰,如同挑逗似的勾起追逐。

奋力保持理性的弦,在这一瞬间断裂。

「可恶!」行动抢先理智一步。

为了挽留这稍纵即逝的热度,高锡泉收拢臂弯,将怀中的身躯搂得更紧,再低下头,吻住这恼人的双唇。

「唔……」被他吻上的人,毫不抵抗地迎接这波侵袭,甚至开启双唇,引诱他的舌尖探入,就连捧在他脑后的指尖,也有如鼓励般轻轻揪住他的发。

除了越来越激烈的唇舌交缠,热度也在两人彼此紧贴的肌肤表面蔓延,热气蒸腾得令人近乎缺氧。

不对,这是在做什么?

高锡泉在意识化为一片空白前紧急回过神来,挣扎着退开身体,远离梁宥君身边,难以置信地抱住自己的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会一错再错?

那天早晨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失控吻了对方,如今竟然又重蹈覆辙。

「天哪……我到底是……」

「感觉如何?」相较于他的慌乱,梁宥君只是擦拭着自己湿润的唇,泛起若无其事的微笑。「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吗?」

「难道对你来说,和我接吻只是一种实验?!」

感觉怒火直往脑门上冲,比起他游刃有余到可恨的态度,高锡泉对于自己竟为此慌乱,感到既羞耻又愤怒。

「我们都是男生,本来就不可能会有会长和副会长以外的发展,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没有不可能。」将细框眼镜放回鼻梁上,梁宥君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我以为你还满享受和我接吻的感觉。」

「那又怎么样?这并不代表什么啊!之前你怎么使唤我、捉弄我都无所谓,但这一次你真的玩得太过火了。」

热烫的情绪持续翻腾,高锡泉握紧拳头的指尖,刺得掌心发疼。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为你做任何我做得到的事情,只因为我是你的副会长,不代表我会无条件答应你所有过份的要求,请不要把我当成那些过度迷恋你的人!」

「我倒是从未把你当成迷恋我的人。不过,你不觉得你应该先回答我,那天早上为什么吻我吗?」

「什么?」

「我知道喔!开学的第一天,你在学生会长室的沙发上吻了我。」

热气顿时笼罩头顶,高锡泉怔在原地。果然,他早就知道了……

「那种程度的亲吻,应该还不够吧?所以昨晚我才会给你机会……」

不知何时,梁宥君从他的衬衫口袋掏出钥匙,在指尖摇晃着。「给你机会用真正的亲吻唤醒我,可惜你还是拖拖拉拉不肯行动。」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既然你都发现了,为什么还故意引诱我?」

「引诱你?」梁宥君像听到什么不好笑的笑话,冷冷挑起单眉。「两次的决定权都在你,我没有胁迫你一定要吻我。要是你和那些迷恋我的人不一样,为什么还会如此轻易受到我的……引诱?」

「我、我不是……」

「难不成……你喜欢上我了吗?」

听到这个推论的同时,高锡泉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他最不愿面对的可能性,血淋淋的从梁宥君口中吐出。

「泉宝贝,我说对了吗?」色泽和线条都美得不可思议的薄唇,带着宣告胜利的得意,再次逼近眼前。

高锡泉触电似地大大抖了一下,随即推开他,过于粗鲁的动作令梁宥君皱起眉头。

「喂!很痛耶!」

「别只顾着问我,那你呢?」抬起发红的双眼,高锡泉的语气充满不甘心。「你又为什么乖乖让我吻了两次?难不成是你喜欢我?」

「这种逃避的方式太奸诈了吧!问题是我先提出来的……」

「还是说,不管谁吻了你,你也不在乎?」

过于直接的尖锐发言,让梁宥君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罕见的变了脸色。

「是你自己说的,被吻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高锡泉没有察觉,自己一绷断那道压抑的界线,就再也管不住将一切宣泄而出的冲动。

「反正你只是懒得抵抗,无论对象是谁,不管你喜不喜欢对方,谁都能够吻你,甚至用来当作戏弄我的手段,你不觉得自己很廉价吗?既然连你自己都不在乎,我又有什么理由要认真回答你的问题?」

瞧见一向冷静自持的脸庞流露出受伤神情,他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

胸口那股滞闷感不但没有因此排除,反而郁积更多阴霾。

令人难耐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啊!」不知过了多久,宁静的室内响起梁宥君自嘲的低语。「跟在我这种人身边,真是委屈你这位副会长了。那么,从今天起,除了处理学生会的事情以外,你不用再帮我做任何事情。」

「不……我不是……」自己想表达的不是这种事情,也不想放弃照顾他的工作,为什么就是无法顺利说出口呢?

「在我找到下一个接任的人选前,你暂时先担待点吧!」

「你的意思是,你要再找人担任副会长?」

梁宥君不置可否地笑笑,补上一句「应该也不会太久」,彷佛暗示他「能取代你的人多得是」,这出乎意料的转折,急得高锡泉满头大汗。

「我没有说要卸任啊!我只是觉得……」

「感谢你之前的照顾。」冷冷打断他的解释,梁宥君只是扬手指向门口,神情淡漠地说了声,「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