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惩罚自己
单灵点点头。
秦千烨笑道，“我也喜欢。”
他原本是不爱这些花草树木的，但是因为心里这一人，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是那么的唯美，所以他现在也是对梅花情有独钟。
“你喜欢就好，我准备让人把这些梅树一直延伸到寝宫去，到时候你睁开眼一抬头便能从窗户外看到这火红的梅花……”
梅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见证，也是他们两人之间定情的信物。
虽然两人谁都没有说，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
秦千烨一手紧握着单灵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朝着承乾殿走去，进了承乾殿，盈翠赶紧上前伺候着两人脱去了狐裘，然后递上精致小巧的暖炉。
“赶紧暖暖。”秦千烨把手炉塞进单灵的手里，看他老老实实的抱着也就没有再训斥他，然后转身对盈翠说道，“把早膳上了吧，先上碗姜汤。”
盈翠赶紧去了，秦千烨摆摆手让宫人退下了，殿内一时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秦千烨走上前一手挑起单灵的下巴，让两人视线相对，他看着单灵问道，“有心事？”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小王妃情绪不对。
单灵抿着嘴不说话，却摇了摇头。
秦千烨皱了一下眉头，俊美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但是看着单灵他又发不出火来，只得闭了闭眼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柔声哄劝道，“乖，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乱嚼什么舌根了？嗯？“
“没有。”单灵低低的回答，他看着手里雕花精致的小手炉，抿了一下嘴说道，“皇……上……”
“你叫我什么？”秦千烨的眉峰当即就厉色了起来，凤眸紧盯着他，眼神沉沉的很是骇人
单灵从未见过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秦千烨，清澈的眼睛一时间愣愣的看着他。
秦千烨闭了闭眼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火气，看他的神色也不想吓到他，手掌轻抚着他的脸颊，凤眸一瞬间变得温柔，声音低沉哄劝道，“乖，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两人在一起十一年，单灵对他最亲密的称呼就是哥哥，再无其他。
无论他是太子还是王爷，亦或者是皇帝，他们之间最亲密的称呼从未有过改变。
所以，秦千烨更加肯定，他的小爱人肯定有事。
单灵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秦千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单灵依旧一言不发。
其实，不是单灵不想说，不想问，而是他不想给秦千烨找麻烦，他知道秦千烨登基，一路走来不容易，虽然现在整个大秦都是他的了，但是内忧外患，朝局不稳，他不想让他再为自己的事情烦恼，但是一想到子嗣的问题，单灵的心就无法不去面对。
秦千烨看着他这样，俊美的脸阴沉沉的，冷笑道，“灵儿，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是
吗？”他转身出了寝殿，王公公正候在外面，一看秦千烨脸色阴沉，当即也没有敢多言，秦千
烨却冷声吩咐道，“给朕查，谁敢在灵儿面前乱嚼舌根？要是查不出来，全部都给朕杖毙了。
”
听着外间秦千烨冷声的命令，他暴戾的性格一瞬间就被挑起来了，单灵红着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赶紧跑到外殿去，清澈带着泪痕的眼睛看着秦千烨说道，“不要杀人……哥哥……”
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秦千烨才刚刚登基，而且先皇尸骨未寒，如果秦千烨在宫里大开杀戒的事情被传出去，他刚落得的仁德的名声就被毁了。
单灵虽然知道自己一直都帮不上他，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成为一个会毁了他的人。
秦千烨看了看他，俊美的脸依旧阴沉沉的，漆黑的眼神如同一股漩涡般很是骇人，然后他转身走了过来，拉着单灵的手再次进了里间。
王公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刚皇上的气势实在是骇人，不过那命令……想必也不需要执行了。
里间内，秦千烨看着满脸泪痕的人，心里实在是心疼的很，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心底的火气再次问道，“说不说？”
单灵一味的哭着，他看着秦千烨沉沉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哭，一直哭。秦千烨看着他，看他脸颊上泪痕滑落，眼神暗了暗，转身看到角落里摆设的一件青瓷大花瓶，他一拳狠狠的砸向了那个花瓶，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一地的碎瓷渣子。
而他的手则是被碎瓷渣子划了不少的口子，血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这巨大的声响不仅吓坏了单灵，也把外面守候的宫人给吓坏了，王公公和盈翠更是面面相觑，因为这是他们伺候两个主子以来，第一次见到两个主子发火，两人都没有敢进去触霉头。
“哥哥……”单灵真的是吓坏了，一张精致的小脸一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全无，愣了一下赶紧跑上前去抱着秦千烨的胳膊看着他的手，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一片，而且肉里还扎着不少的碎瓷渣子，血也流的厉害。
但是秦千烨却仿佛根本不知道疼似的，他从单灵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俊美的脸阴沉沉的，漆黑的眼神骇人的很，看着单灵冷冷的说，“灵儿，我不舍得惩罚你，你心善，也不舍得惩罚外人，那就惩罚我自己，你不说是吧？那我就惩罚我自己，惩罚到你说位置。”
秦千烨说着，朝着殿内那些易碎的摆件走去，他的手还在滴着血，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一地，猩红连成一片，就跟断线了的珠子似的。
单灵看着地上的血珠，泣不成声，猛然的跑过去双手紧紧的抱紧了秦千烨的腰，大声哭泣道，“不要……哥哥……不要惩罚自己，你惩罚我吧，你打我吧……”
秦千烨蓦然回头，狭长的凤眸猩红，怒道，“你觉得我会舍得惩罚你吗？我会打你吗……
”
这个人，他护在心尖子上疼着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惩罚？舍得打？
单灵大哭，泪水滑落脸颊，很快就浸湿了他脖颈的衣领，他哽咽着，双手紧紧的抱着秦千烨的腰身，不让他再去惩罚自己，哭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秦千烨冷冷的看着他。
单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颤着音线说道，“我……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秦千烨冷冷的说，“你先说。”
这还是秦千烨第一次这么倔强，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受伤了，他的小爱人才会心疼，他就是要这样吓唬吓唬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闹了？
单灵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拗不过秦千烨，他才抽噎着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我最近总是爱胡思乱想，你当上皇帝了，我该高兴的，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我也相信你给我说的话，可是你是皇帝，你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我承不承认，你以后都要有自己的子嗣的，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自私的，可是我就是不能忍受你有了别人，就算是碰一下我也会受不了，这些天我总是在想，我该相信你的话的，可是我又不想自己那么自私，让你无后，江山无人继承，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只要一离开你，我就受不了，总觉的……总觉得你会抛弃我，有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把你给杀了，想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永远都不分开……”
单灵说着，一字一句那么的清晰，听在秦千烨的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小爱人居然如此没有安全感。
也是，是自己最近太忙，没有顾忌他的情绪，让他的心思波动那么的大。
秦千烨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幸亏他及时的发现。
看着情绪极不稳定，哭的眼睛红肿的小爱人，秦千烨松口气单手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低头轻轻舔舐掉他脸颊上的泪痕，神情与语气一瞬间都柔和了下来，“乖，宝贝不哭，不哭，宝贝……”
他一声声宝贝，亲呢的呼唤温柔的声音，更是让单灵泣不成声。
单灵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居然有过想要杀了秦千烨的念头，这些天他也一直被自己脑袋内胡思乱想的想法给快逼疯了。
在秦千烨一声声宝贝的呼唤下，在他一句句温柔的哄劝中，单灵才停止了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清澈的大眼睛因为刚刚经过泪水的洗礼，而变得更加的清澈和明亮，秦千烨看着，心下一动，低头吻上了他的唇瓣。
在秦千烨温柔亲昵的哄劝中，单灵的情绪得以收敛，等他情绪稳定了些后，秦千烨才招来御医给他的手包扎。
单灵看着御医在仔细的给秦千烨的手背挑砸进去的碎瓷渣子，心就疼的厉害，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秦千烨心疼的很，只得把他搂进怀里，一手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前不让他看着这个画面。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