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升上大三后,学习更加忙碌起来。到了大三下学期,两人基本都在围着学校转。时隔一年,梁奎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神奇的是脸上那疤痕,他并未做手术,竟然自己慢慢淡化消失了。梁奎乐得合不拢嘴,能不动刀子当然最好不过。而且现在他觉得皮肤比以前要好,不管什么天气都不干不燥,就算天天吃川菜也不会和以前那样上火出痘。
第二章
升上大三后,学习更加忙碌起来。到了大三下学期,两人基本都在围着学校转。时隔一年,梁奎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神奇的是脸上那疤痕,他并未做手术,竟然自己慢慢淡化消失了。梁奎乐得合不拢嘴,能不动刀子当然最好不过。而且现在他觉得皮肤比以前要好,不管什么天气都不干不燥,就算天天吃川菜也不会和以前那样上火出痘。
当他发现连胸口那狠狠的刀伤竟然也淡地可以忽略不计时,梁奎觉得这似乎神奇过头了……可他怎么想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用任何祛疤的产品,也没有擦特别药物,体质过人?梁奎觉得不像,小时候他摔一跤跌破了膝盖,后来留了疤,十几年过去了还是疤。只是最近那些老旧的疤痕随着新疤痕一块儿消失了。某天他洗澡时忍不住照镜子,盯着自己看半天后,他忽然大喊苏岩的名字。
苏岩举着冰棍,踩着人字拖推门进去,舔一口冰棍,瞪着镜子前的梁奎问:“干什么?”
梁奎将他拉到镜子前比划,严肃说:“你看看我,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岩掉头就走。
“哎哎你别走啊!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帅?”
苏岩津津有味的啃冰棍。
梁奎自恋的盯着镜子,长吁短叹说:“仔细看才能发现,皮肤比以前有光泽,看起来更健康了。呵,我觉得连汗毛都比以前好看。”
苏岩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描梁奎全身汗毛。
梁奎被扫得寒毛直竖,轻咳道:“咳咳,好了。我就是惊叹,我那些疤痕竟然不见了。我觉得我肯定有超能力,你信不信?”他很郑重的等着苏岩的回答。
苏岩吃完了冰棍,冰凉凉的手在梁奎的下体上弹了一下,梁奎捂着下体后退,涨红脸瞪着苏岩。
苏岩打开花洒,扬手脱了T恤,轻蔑道:“肉体凡胎罢了,给一刀就没了。超人肯定不怕砍的。”
梁奎气结,走过去将苏岩推到墙上,恶狠狠的吻他。温热的水淋淋沥沥洒在两人身上,水花顺着□的身体滚滚而下,湿透的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梁奎眯着眼哼哼的笑,望着苏岩逐渐潮红的脸笑地更痴迷,苏岩将背脊抵在光滑的墙壁上,浑身力量依托着梁奎,双手抱着梁奎的头激情热吻,意乱情迷间,两腿早已被梁奎抬起,紧紧环在腰上。水花不停的冲洗着沉迷于□的两人,小小的空间雾气氤氲,声色旖旎。两人血气方刚,在洗手间里难舍难分。
梁奎的房间里却愣愣站着梁家夫妻俩,两人见房门没关才走进来,结果房间没人,洗手间里声音激情,两人傻站了一会,顿时老脸通红。梁妈妈尴尬的手足无措,梁兴国额头青筋直跳,冷哼一声甩手走人。梁妈妈干笑着跟出去,怕梁兴国生气,僵硬的笑道:“这……年轻人……感情好……”
梁奎二人完全不知情,等双双换上整洁的衣服,神清气爽来客厅时,见到爸妈都在,梁奎惊喜道:“爸妈你们回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去接你们。”
梁兴国黑着脸不吭声,梁妈妈咳嗽:“香港也蛮热的,买好东西就提前回来了。给你们买了几套衣服,快拿去试试。”
“谢谢老妈。”
“我还买了不少补品,以后慢慢炖你喝。”
梁奎失笑:“妈,我已经完全好了。再喝补品我就长成猪了。”
“还是当心点好,伤了元气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你现在年轻也许看起来没事,以后年纪大了就难说了。趁早好好的补结实。”
“妈,我是真的完全好了,比以前还好。你看看我这刀伤,自己就长好了。”梁奎撩起T恤指着胸口的刀伤给她妈看,上面的伤疤淡淡地,几乎快消失了。梁妈妈却愣住了,随即红着脸低头。
梁奎正纳闷,苏岩垂着头偷偷踢他一脚。梁兴国的眼睛几乎瞪穿了,手里的杯子差点就没忍住砸过去。
还好梁奎已经放下T恤,困惑的望向苏岩,却看到苏岩垂着头,连耳根都红了。
“你们明天给我搬出去,自己找房子住去,别成天待在家里,看到就心烦,哼。”梁兴国忽然训斥。
梁奎讶然,心中觉得莫名其妙,切,要不是怕他老爸寂寞,他才不想住家里。梁奎摸摸鼻子,不以为然地点头:“好,明天我们就搬出去。”
晚上饭后回房,梁奎愉快的收拾行李,苏岩走过去踹他一脚。
梁奎痛叫:“干啥啊你?”
“看你不顺眼,二货。”
“喂喂,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收拾东西!快点走人,免得你丢我的脸。”
梁奎夸张惊叫:“我怎么丢你的脸了?”
“问你爸妈去。”
苏岩暗叹,难怪现在结婚的小夫妻都不愿意和长辈一块儿住,当真是不方便。在梁家住这么久,温馨舒适之余,一直以来总要小心翼翼。今天的事不算意外,同一个屋檐下,难免……
还是搬出去好,搬到公寓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夜里可以通宵玩游戏,大热天可以不穿上衣,就算是客厅里也可以激情。
两人欢欢喜喜搬回公寓,三不五时回家吃个饭。
暑假时双双去看秦越,秦越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梁奎对苏岩感叹道:“我现在真的别无他求,就希望越越能醒来。”他现在可以和苏岩这么幸福,多么想鼓励秦越坚强,只要努力,不管秦越追求什么,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有秦越的笑脸祝福,梁奎始终觉得自己和苏岩的幸福不够完满,留下了遗憾。
“你真的没有办法让秦越醒来吗?”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岩躺在睡着的梁奎身边默问。
“我连自己的自由都没办法。不过只是暂时的,你可以耐心等,我说过,最起码我得先凝形。”
“你需要多久才能成功”
“不远了,桀桀,上次弄进来的人帮助很大。”
苏岩叹息,知道放人类进去对它有利,但是他总不能偷偷去抓人丢进去……这种事干过一次就够了,干多了,自己这关过不去。
“桀桀~最多十年八载我就可以成了。”它得意大笑。
“……”苏岩晕倒,十年八载……真他妈太漫长了。
但是它成了苏岩唯一能救助秦越的希望,十年八载既然太长,苏岩就一分分努力,争取将时间缩短。他和梁奎一样,如今唯一的愿望变成了秦越能够早日苏醒。这愿望作为他最重要的目标,苏岩更加卖力赚钱买玉,一有时间就去深山野林旅游找花草灵木,梁奎偶尔跟着,偶尔没空。转眼两年过去,两人慢慢的倒是认识了不少驴友。
大四,二人双双报考本院研究生。
同样报考A大研究生的,还有林强等几位高中老同学。
但是更多的人已经在为了工作奔波忙碌,陈燕就是其中之一。
陈燕回到了家乡C市,在一所中学当实习老师。
为了顺利考上,梁奎几乎废寝忘食,他要考的结构力学方向竞争太大,本来院系只有十几个名额,差不多初试前三名才有被老师选中的可能。
当三月份结果出来,梁奎和苏岩顺利高中。可惜林强却落榜了,林强叹息说:“幸好我有二手准备,我公务员结果也出来了,考上了。”虽然比起当公务员他更憧憬A大研究生生活,但无疑这是一条退路。
“今年不行我明年继续努力。”林强倒是想得开。
落榜的林强乖乖回去上班,同样在C市,可以和陈燕经常约会,这一点倒是挺好的。
陈燕的实习也即将结束,那所初中是正规中学,但即便是有教师证的老师,在一所学校教师名额有限制的情况下,能不能被留下,也得考验人际关系。没关系的想留在好学校很难,何况同样一起竞争的还有文凭比她更有说服力的研究生。陈燕都做好了被分去郊区乡下当老师的准备了。她不是不想读研,她也希望继续读书,但是家庭负担让她妥协。读四年大学已经够呛,弟弟妹妹都工作赚钱好几年了,她不好意思再读。
眼看留在学校的希望渺茫,林强一个电话打给梁奎,他不像陈燕那样怕麻烦人,有朋友有关系就要学会用,何况陈燕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对他们俩的未来很大帮助。最起码,他家老妈会少挑剔点。
“梁奎,我知道你关系最硬了,你在C市有没有关系,帮个忙呗。”
梁奎听罢哪有不答应的,他要不答应,苏岩肯定跟他生气。他至今弄不明白苏岩为什么对陈燕那么好,每每想起依旧恨得牙痒痒。
但是比起这些小事,黄盛安的事情再次深入了视线。
黄盛安当初被判缓刑,一直在被迫戒毒,黄家一直寄希望他能重判,黄盛安即使坐牢了也无法安身,时不时被叫去审问调查,总想他说出更多毒枭的线索。黄盛安却从来不提同行,压根不合作。黄家一直在上诉,开庭了两三回,立时两年之久,梁奎毕业这年,法院再次审判,黄盛安于六月份某日,被枪决。
说实话,本来具体是哪一日,当时正好和苏岩在美国探望秦越的梁奎,压根不知道。
只是走在街头,忽然有条陌生短信告诉他:安子死了。
梁奎愣了愣,心中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走在前面的苏岩不耐烦催他:“快点,晒死了。”
“嗯,就来。”
他关了手机,笑着跑向苏岩。
骄阳下,青春正好的他们拉着彼此的手,愉快惬意的走在异国的街头。
和往年一样,过完了暑假,二人双双回国准备开学的事。
夏天还没彻底过去,A市的九月依旧炎热。
苏岩在QQ上碰到陈燕,两人聊了起来。
陈燕说:谢谢梁奎帮我找关系搞定了工作,我爸妈还说要请他吃饭了,呵呵。
苏岩:行啊,有空我们回C市转转,你工作压力大不?
陈燕:还行,压力大,但是能挺过去。我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苏岩:嗯,加油,女孩当老师很好,有寒暑假,爽。
陈燕:我也很喜欢,自己挺满意的。
苏岩:怎么?
那边陈燕沉默了很久才回复。
陈燕:林强上个月带我去他家上门……她妈不喜欢我。
苏岩:……为什么?
陈燕:她没有直接对我说,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之后林强就问我要不要考公务员,进政府单位工作。
苏岩:什么意思?老师不也是公务员?
陈燕:不知道……也许只是她不喜欢我,随便找的借口吧。
苏岩郁闷,不了解林强的妈,他也不好说什么,陈燕如果真想考公务员,他也可以让梁奎帮忙进好单位,但是,陈燕明显很喜欢当老师,而且这工作多适合女孩子,怎么能因为未来的婆婆不喜欢,就将好不容易获得的工作换掉。还没结婚就妥协,结婚以后还见鬼。
苏岩:这种事要看林强怎么说。
陈燕:嗯,他也很喜欢我当老师的。
苏岩:那你就别操心了。
陈燕:苏岩……我一直想问你。
苏岩:嗯?
陈燕:……你……你是不是跟梁奎?
苏岩见状失笑,手指顿了顿,敲下一行话。
苏岩:我跟他在一起,恋人关系,现在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
过了好一会,陈燕发来回复。
陈燕:果然如此。
陈燕:祝福你们一生平安,永远在一起。
她原本也没这个想法,后来在学校偶然得知一对男性恋人的事,她才恍然觉得,苏岩和梁奎,似乎不仅仅是朋友。想到这一点她很担心,再后来就释然了。如果他们在一起,她只用祝福就好。
“谢谢。”
这一天,天空很晴朗。
大都市依旧繁华热闹。
难得休假日,梁奎回了趟家。
电话里他告诉苏岩,妈妈煲了汤,里面加了苏岩最爱吃的圆头蘑菇。等一会就带过去给他尝。
苏岩说家里的辣子酱吃完了,他现在下楼去买。
苏岩笑着关了电脑,拿着钱包和手机起身走向大门。
当他拉开门扉的刹那。
他才忽然想起,有些事情,似乎被自己误会,最后又被自己遗忘。以至于这幸福,
才会如此短暂的走向黑暗。
又或者,就像它说的。
做什么事情,总需要付出你所不知道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更新·~~那个缓刑的是BUG……╮(╯▽╰)╭,当初俺设定时法盲,没搞明白缓刑死刑咋的咋的,但是我想了半天,发现如果修改掉,最后这情节就死掉了OTZ,所以还是BUG着吧,大家无视 —
正文还有一章就完结了!今天(30号)绝对完结掉,握拳!
关于番外(除了秦越)肯定是有的,肉就别想了- –
番外大概有好几个吧~~秦越的会很长,我就不发这里了,以后另外开个文放秦越。
定制俺也会开~图做好了,全部搞完就开~~感谢大家支持这么久(≧▽≦)/
cq2519770扔了一个地雷
lilyxiao1986扔了一个地雷
lilyhcjy扔了一个地雷
hp4821798扔了一个地雷
kenlly2011扔了一个地雷
4074823扔了一个地雷
sadie81扔了一个地雷
313347.jj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亲们╭(╯3╰)╮
82、82 完结
刺激的味道浓烈地扑入鼻息,冰冷的水雾被喷在眼睛上,毫无防备的苏岩顿时捂着双眼后退,手里的手机和钱包啪嗒摔在地上,苏岩揉着眼睛飞快退后躲避,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是什么人,只是那股子威胁到生命的危机感,让他心中顿悟了,他这一刻才算弄清了所有。原来曾经的遭遇并不是提前了三年,也不是被转移到梁奎身上,而是根本就还没有到来。梁奎的事,曾经就存在了。而他苏岩的事,此刻才上演。
比过去提前了一年。
眼睛被如同浇水似的喷雾黏着,根本无法张开来。危险的脚步声,劲风似的杀气,苏岩闭着眼睛都恍然看见了锋利的匕首朝自己刺来。苏岩反应飞快,再也顾不得暴露什么,威风凛凛的战神夫妻双双现身,光洁的黑色毛发,庞大如半个成人的高大身躯,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冷冷地逼近凶手。
苏岩气喘吁吁道:“战神,咬!”
战神飞扑而去,看不见的苏岩听到了匕首哐当落地的清脆声音,与此同时,也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恐慌惊叫:“不要——”
苏岩浑身一震,使命眨眼,他几乎不可置信听到的这个答案。他想亲眼看看,亲眼证实一切。
“别咬死了。”苏岩吩咐,转身摸去洗手间,飞快冲洗了眼睛,直到模模糊糊可以看清一些东西才走出客厅。
苏岩一步步逼近,面无表情望着客厅的一切。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冷冷盯着在战神的威严下,飕飕发抖的人。
“苏安平,我该说你什么好?”
苏岩牙齿一咬,双手用力,咔嚓一声折断了手中的匕首。这不是一把适合杀人的凶器,这是切水果的薄片刀,不怎么锋利,也使不上多少力,当然用来捅人也足够了。
苏安平穿着不起眼的连帽卫衣,帽子被拉起盖在脑袋上,遮住了脸孔。下面是时尚牛仔裤和板鞋。这幅模样,走进小区一点不奇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年轻人,大学生,在秋天如此打扮更是常见。何况苏岩所在的公寓,本来就不是高档地方,里面很多学生出入。
苏安平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望着苏岩,双眸惊恐地望着战神夫妻和苏岩,久久说不出话。
苏岩笑地温和:“你看见了吧?本来我想,要是凶手我就让战神吃了他。可惜你这个凶手,真让我吃惊。你看,害我一下子都舍不得下手,毕竟以前吃过你几顿饭。”
苏安平面如死灰,牙齿都开始打颤。
“告诉我,你是来杀我,还是杀梁奎?”苏岩盯着苏安平冷冷问。
苏安平喘着粗气,受惊的几乎快哭了。本来他已经觉得自己连杀人都不怕了,可是当看见苏岩凭空弄出两条藏獒,他几乎吓破了胆。
这个苏岩,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苏安平恐慌的说:“我……我……”
苏岩见他结结巴巴,顿时不耐烦打断:“别我了,你说不说都别想再回去。”
苏安平瞬间吓出了眼泪。
“觉得害怕了?你有胆量杀人,怕什么死啊。”苏岩狞笑。
苏安平垂下头,屏息许久,才哑声说:“我只是想吓吓梁奎。”
苏岩轻笑:“你现在撒谎可没用。”
苏安平脸色煞白,咬了咬牙,豁出去似的冷声笑了笑,仰起头瞪着苏岩,略薄的嘴唇轻轻颤动,苏岩瞧着不由暗笑,难怪梁奎有次说,苏安平嘴巴太薄,看起来很刻薄。生气的时候,那刻薄的嘴巴显得尤其明显。
“我能找来这里,也算没有退路了。我想杀梁奎,他不配活着!”苏安平双眸赤红,愤怒的吼出来。
苏岩捡起地上的喷雾剂,轻蔑道:“他配不配活着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算老几?你是他爹还是他妈?还是他男人啊?”
苏安平呵呵大笑,直指苏岩:“我就知道你跟他关系不一般,没错,我算老几,我跟他只不过认识而已,我把他当朋友,他还不一定把我当数。他就是个虚伪的好人。以前我不懂他为什么对你好,为什么把你看得比朋友发小还重要。现在我才懂了。”他意味深长的吸口气,眉眼上挑,那模样,搁在GAY眼中,还是挺好看的,苏岩这么想着,双肩颤抖,沉默的发笑了。
苏安平对他的笑不明所以,蹙眉继续说:“自从他把你带回A市,他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对我们的事不闻不问总是无所谓,成天围着你转。呵呵,安子的确不对,很混蛋,他最混的就是自我毁灭了,可叹他死了,连去看他的朋友都只有我一个。以前那些人都没去!全部都没去!”说到这里,苏安平愤怒的脸面通红,表情扭曲到极致,像要复仇的恶鬼。
苏岩的笑容更深沉了。
这笑容似乎刺激了苏安平,苏安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倾过身体发泄似的怒吼:“为什么他们不去,人死为大,他已经死了,还揪着过去的错不放。去看一眼会死吗?去看一眼会传染吗?全他妈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一个都不去,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苏岩轻佻的接话。
苏安平几乎气爆。
苏岩火上浇油:“那种恶心的爬虫死没死有毛的看头,哎哟,他什么时候死的?我居然不知道。我向来不关注那些新闻,梁奎也没告诉我,看来他也不上心。也对,毕竟那什么安子捅过他一刀,他当然不会原谅安子。不过我想安子拥你一刀就好了,你肯定会原谅他的。”他说着眨眨眼,冲着苏安平意味深长的笑。
苏安平铁青了脸,身体气得发抖,要是没有战神看着,兴许他会暴跳而起,乱刀砍死胡说八道的人。
苏安平匍□体,声音嘶哑无比,用仇恨无比的声音控诉:“就因为他伤害了梁奎,断绝了关系,梁奎不去扫墓,其他的朋友谁都不敢去,他们向来只围着梁奎转,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被枪决的犯人?就像小米说的,梁奎家世好,自身能力也好,不跟这样的人交好是傻子,但凡有点脑子都应该好好的巴结他,兴许一句话的帮助能让别人少奋斗好几年,这样的‘朋友’,谁愿意放弃?东子,高胖子,他们都不愿意放弃,轻描淡写的就忘掉了安子的存在。他都死了,还没人原谅他,哪怕去坟上说几句话,能耽误他们什么?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一场。你们知不知道他这两年在牢里怎么过的!那两年的惩罚已经够了!你们谁都过得比他舒服比他好,他现在已经死了,再也看不到了!”
“那你去陪他啊,妈的。”苏岩气而怒骂,“真他娘的唧歪,算我多问了。”
苏安平一颤,凄然低笑:“我来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我想杀了梁奎,可是我跟着他,看到了你。你们在接吻,梁奎对你太好,他在你面前比对谁都好。我从没见过那样的梁奎,他把所有好的一面都给了你。如果他曾经能分出一点帮助安子,安子没离开部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安子会死,梁奎要担负最大的责任。安子活着辛苦,活着不如意,安子已经死了,死得不瞑目。梁奎还好好的活着,有他爸妈爱他,还有你陪着你,他学习,事业,家庭,样样好,太好了,好得像一面镜子,镜子另一面,就是什么都难过的安子。安子好强,越过得不顺,越是喜欢跟梁奎攀比,从小就喜欢这样,后来梁奎任性跑去C市,安子进了部队,那时候安子还很热情,他说等他一步步努力,等他人到中年的时候也许可以爬到梁兴国那样的位置,那时候他真的充满梦想和干劲。”
“梁奎考上了A大,安子在部队也不是事事如意,他很郁闷,有次跟我说,没有过硬的关系,在部队再怎么努力,一个人想往上爬根本就是做梦。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梁奎轻易就可以到手。但是安子心高气傲,他从来不会求梁奎帮忙,他在部队都是自己发奋,从没有找梁奎这个关系开路。只唯一一次求了梁奎,呵呵,也是最后一次,彻底断了安子的前途。如果当时梁奎能用心一点帮助安子,安子真的会有这一天吗?”苏安平直勾勾的问苏岩。
苏岩不怒反笑:“有句话是自作孽不可活。”
“呵,我不该问你,你和梁奎是一伙的。”
苏岩粲然一笑,手指点着苏安平的额心,一字一句告诉他:“苏安平,你也是一伙的。”
苏安平浑身大颤,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我最喜欢好人了。”苏岩微笑:“我怕坏人。”
“苏安平,你比坏人还可怕。”
苏安平白着脸不说话。
苏岩逼近他:“我不怕黄盛安,他是坏人,我讨厌他,但我不怕他。”
“知道黄盛安为什么无法完全对你交心吗?为什么他无法完全信任你吗?”
“因为你也是他怕的那种人,呵呵呵。”
“你胡说!”苏安平颤抖怒斥。
苏岩笑得灿烂:“不信你死了以后去问问他。你对他好,比其他的朋友对他都好,所以他也跟你好,亲近你,有什么烦心的事都会告诉你,把他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你看。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抓住一个对他好的朋友。但是,他不会完全信任你,他不会像梁奎对我一样对你毫无保留的交心。
“更不会爱你。”
“你闭嘴!你胡说八道!”苏安平惨白着脸叫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比死还可怜。
苏岩对他的怒火不以为意,能不用暴力折腾一个人,特别那个人是仇人,这愉快无法形容,简直会上瘾。
“呵呵,黄盛安本来就是个双,能上别的男人,当然也能上你。可是他不会碰你,不会越过雷池。一旦黏上你这样的恋人,他会比现在更倒霉。古时候有种臣子,被称为忠臣,有一种忠,却被称为愚忠,不是大智若愚的愚,是愚蠢的愚。苏安平,你是哪一种?你说梁奎对黄盛安不够好,这没错,他不是黄盛安的爸,也不是他的亲兄弟,他有权利不对他好,你想怎么着?那我问问你,你现在跑来骂梁奎有什么资格?你忘记了吗?他妈妈要动手术的那天,梁奎为你要警察的电话提供线索,你不是将号码告诉梁奎了吗?”
“呵,如果你当时不告诉梁奎,黄盛安就逍遥法外,顺利见上他老妈了。你别把自己干的事忘记了,然后全部推给梁奎,我提醒你,你跟我们是一伙的,举报犯罪份子的大好青年哦。”苏岩拍拍苏安平的肩,苏安平脆弱的不堪一击,歪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那么‘真心’的对安子好,为什么会舍得告诉梁奎号码?真搞不懂啊。”苏岩叹气。
“如果我是你,我就尽力帮助他见上老妈,如果成功了,他说不定会感动的爱上我,呵呵呵。”
“不过我不是你,我想你大概觉得那样做不值得,没必要赔掉自己,代价太大了。毕竟只是一个发小而已嘛,这玩意多着是,有一大院子,少一个也不少,你说是不是?”
苏岩说罢拽起苏安平,对视他说:“你这么想的,梁奎也这么想的,不过就是一个无所谓而已。黄盛安输就输在,没有谁为他真的用心。”
“瞧瞧你现在,跑来杀我。等醒悟过来后,肯定又后悔的不得了。你不是还有个严小米的女友吗?算了,你也见不到了。”
苏安平终于开口了。
“苏岩……我不是那样想的……”苏安平痛苦的呜咽。
苏岩挑眉:“自己下去跟他说,关我什么事。”
苏岩手一动,苏安平从屋子里彻底消失了。
苏岩收拾了屋子,换上更干净的衣服便出了门。
苏安平,黄盛安。
这些人,全是苏岩曾经完全不认识的人,不对,是完全不知道的人。
对曾经的苏岩而言,这两个人根本不存在。
他更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曾经对梁奎做过什么。
也许黄盛安杀了梁奎一刀,然后把他丢进江里。
也许苏安平为枪决的黄盛安抱不平,跑来袭击梁奎却以失败告终。
这些,让苏岩了解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往事。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苏岩的事。
这些人,不是那三个凶手。
苏安平的突然袭击为苏岩敲响了警钟,他以为结束的事情,根本还没有开始。那三个人不是不存在的,最起码他已经亲眼见过一个,并且距离他那么近。
此时的苏岩,强烈的想去D市,想看看那个橡胶厂是不是已经废弃,想看看走在那个小路上,是不是会有人去袭击他。
他无比渴望见到那三个人,杀也好,死也好,他已经无法冷静的坐以待毙。
他受够了,如此惶惶不安的活下去,等着死亡来临的那天,他会憋死,会疯掉。
别管时间是提前了还是退后了,只要逮住了他们,才能知道真正的幕后凶手,只有结束这一切,才是真的结束。
苏岩在大街上疾步奔跑,跑过一条又一条街,累得气喘吁吁。
去D市上哪儿找那三个人?废弃工厂只是临时抛尸地点,不是贼窝。
疲累的苏岩反而冷静下来,他不能贸然去D市,也许他真的过去了,会打草惊蛇,最后死等一辈子也看不到凶手上门。
藏在暗洞里的蛇,不用猎人钻进洞里抓,它们总有出洞觅食的那一天。
苏岩喘着粗气,又慢慢的踱步回去,还顺路买了辣子酱和小蛋糕。
当他到家,梁奎果然已经回来。正在家里拖地,客厅充斥着淡淡地泡沫香气。
梁奎说:“汤在厨房热着,你快去喝。苏岩,你趁我不在家在屋子干啥了?我一进来好刺鼻的味道,啥玩意啊,地上好多黏黏的液体,是胶水吗?我洗半天才弄好。”
苏岩一顿:“你多洗洗,我去喝汤。”
“你刚上哪儿去了?瞧你一头的汗。”
“出去跑了跑,累。”
“呵呵,小样儿。”
苏岩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他没有跟梁奎提起任何苏安平的事。但他在偷偷关注苏家的消息。
苏安平的父母发现儿子好久不见,已经上班的苏安平也许久没有去公司,这下子苏家慌了,连忙报警寻找失踪的苏安平。
警察的调查一筹莫展,就在这时,严小米出来了。
自从黄盛安去世后,严小米就在和苏安平闹分手,她同样已经毕业,照说交往这么多年,她应该在毕业后顺利的嫁给苏安平。可是黄盛安这时候死了,苏安平就不是她敢嫁的苏安平了。苏安平简直像丢了魂,在黄盛安的葬礼上嚎啕大哭,可以说他念兄弟旧情,她忍了。去黄盛安的坟头献花,她能理解,人死为大。但是渐渐她发现不是那样,苏安差不多每天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她打电话问他在哪,他有很多理由撒谎。她以为他移情别恋了,被公司的女同事勾引了。所以她气势汹汹堵在苏安平的公司想教训小三,却看到孤单的苏安平独自出来,最后上车,车子开了好久,来到偏僻的墓园。
那时间段,天都快黑了。
严小米浑身发凉发抖,跟在后面走进墓园。
苏安平站在一个墓碑前,沉默的站着。
站了许久,他又坐了下去。一直呆呆望着墓碑,后来他自言自语说起了话。
躲在另一个墓碑后的严小米听着那些自言自语,心中拔凉。
苏安平在那里耗了三个小时才离去。
而严小米藏在后面呆了三个小时,才醒悟。
她回去把自己关在家里闷了一星期,神奇的发现,手机里没有一个苏安平的信息。
严小米再也没有黯然销魂,她直接提出了分手。
如他所料,苏安平反应平淡。
她想笑,但是觉得自己应该懂,苏安平已经丢了魂,还能为什么激动?
也许她死在他面前,他已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当然不可能寻死,她爱他,却不会爱的丢失自己。
她还有梦想,想做最美丽的新娘,想当一个母亲,想体验短暂的人生。
分手后她积极的向亲朋好友宣布了消息,然后扎进单生男人的圈子,积极的寻觅良人。
她条件很不错,没有苏安平,追她的男人还可以排成队。
她可以过得比以前更好。
苏安平却再也不会了……
从她在墓园离开的那一刹就明白了,苏安平比她惨。
收到苏安平失踪的消息她一点不惊讶,也积极的帮着寻找打听,甚至去墓园看过,可是那里也没有苏安平。
直到严小米回到父母的家中,妈妈递给她几个邮包,说是这阵子收到的东西,全是给她的。
严小米打开看,一份留给她的房子,一件她老早相中的婚纱,以及一封遗书。
严小米读完简短的遗书,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苏家震动了,根据遗书去海边寻找,大海茫茫,时隔半月,哪里还有苏安平的身影。
两个月后苏家举办了苏安平的葬礼。
梁奎带着苏岩,和以前的发小一块儿过去了。
发小们偷偷问严小米:“到底怎么回事?安平为什么自杀?”
严小米已经平静,知道真相的她并不愿揭穿苏安平的老底,只是道:“他移情别恋了,那个人不喜欢他。他想不开就自杀了。”
“靠!他喜欢哪个娘们啊,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能把安平逼成这样!”
严小米苦笑:“永远看不到了……”
“为啥?”
“那……女孩已经病逝了。”
“…………”
回去时,梁奎还在路上嘀咕:“真是意外。”
“意外什么?”
梁奎叹气:“什么都意外,他跟严小米在一起很多年了,怎么说变心就变心?还说死就死了……真是……人生无常。”
苏岩笑他:“那你以后会不会忽然变心?”
梁奎忙投降:“我哪敢呀。”
“也许有天我会变心。”
“你敢!”
苏安平果真是没打算活着回去,竟然早留了遗书。苏岩松口气,这也省得他担心警察调查到他这里,找出蛛丝马迹。
苏岩又花大钱破费了一次,买了块好玉放进空间。
空间主人乐不可支,一挥手说要闭关,争取大突破。
苏岩闻言也无比高兴,他的大突破,就是秦越的大希望。
研一的学习生活很有点忙,都是干的实事,也不好像以前那样多多少少的翘课。光是这报告那报告,就折腾的人像个陀螺。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两人终于松口气。
正忙着准备去美国的事,林强一个电话打来,把两人惊吓得半死。
“苏岩,我要结婚了。”
苏岩脑子有点当机,脱口就怒问:“陈燕怎么办?”
林强怪叫:“靠,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要和陈燕结婚了,不然你以为是谁?”
苏岩:“……”
梁奎抢过电话咋呼:“恭喜!小样儿,林强你牛叉,不声不响这么快就要结婚?看不出来你这么效率,敢情是个闷骚。”
林强乐呵呵傻笑:“羡慕吧?赶紧找去,只要你开口,送上门的多着是。你们听清楚了哦,腊月二十二结婚!你们一定要提前赶来!你们俩随便谁给我当伴郎。”
“哎哟,你胆子不小啊,找这么帅的伴郎,也不怕新娘甩了你。”
“草,乌鸦嘴。”
过后陈燕也羞答答的给苏岩打电话了,报了自己的喜讯。
苏岩这才如梦初醒,真心祝福:“恭喜你们!祝百年好合!”
“谢谢。我也没想到这么快的……一点准备都没有,紧张死。明天就去拍婚纱照,呵呵。”不管陈燕怎么说紧张,但是听得出她满心的甜蜜幸福和忐忑期待。
苏岩替她高兴,弄得自己都怪激动的。
“我和梁奎一定提前赶去,呵呵,你们在紫藤花饭店办酒席吗?我让张老板给你们大折扣!保证!”
“真的可以?不够酒席是林强家准备……不知道他爸妈会选择哪家。”
“哦,也是。不过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诉长辈,紫藤花很好的,饭菜好吃,排场也体面,风风光光的多好,打折后不会比其他酒店贵。”
“嗯,谢谢。你们一定要早点来啊,呵呵。”
“一定。”
苏岩心情非常好,梁奎酸唧唧的说:“又不是你结婚,乐成这样。”
苏岩横他:“我这是嫁女儿的心情,怎么样?”
噗,梁奎一口玉米汤喷出几米远,目瞪口呆指着苏岩:“你你你……你真不厚道。”
“哼。”
“陈燕知道会傻眼的……”梁奎闷笑。
苏岩莞尔,当然他的比喻不恰当,可是那份喜悦,真心的和嫁女儿一样诚挚。如果说最初重生,他只是一门心思想向陈燕报恩。后来慢慢接触,了解,那份感情又变化了许多。陈燕不是什么能人,那份亲切却能轻易融进他心里。他对苏安平说的话都是真话,他喜欢好人,真心的喜欢,舍不得利用这种人,更舍不得伤害这种人,他只愿多点这样的人在身边,让他不会活得那么心惊胆颤,或许,这就是脆弱的依靠。
苏岩和梁奎开始认真地挑选结婚礼物,走遍了A市,梁奎最后还是决定送红包,而苏岩在空间挑了一块灵气充足的玉,本来是多年以前在云南买的几千块钱的普通玉,这些年经过灵泉浸养,品质已经飞跃提升,有很好的养身作用,常年佩戴,对身体绝好,苏岩早给秦越佩戴了一个,还是空间主人提醒的。他现在取出最小的一块,对空间主人影响不大,但是对陈燕很有用。
这枚玉真的很小,雕刻的是四季平安豆,清透的豆绿,月牙似的四季豆形状,很常见的款型。只有成年男人的拇指大,但品质极好。
苏岩请人绑上红绳,做好精致的包装,梁奎看到玉时着实呆了呆,他对玉还是看得懂的,好不好一眼就知道,呆过之后心里又不是滋味,不由生气道:“这玉起码几十万吧?你就这样送出去?”
“没那么贵。”
“没那么贵最少也有十几万!你对她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不说清楚,甭想去参加婚礼!”
“……”苏岩心烦,扭头不理。
梁奎给他扳过来:“你别逃避,给我好好说!”
“她无条件对我好,我想真心回报她,希望她一生平安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你别乱吃醋,我又不喜欢女人。而且这玉是我几千块钱买的,你忘记了吗?高中时我们在云南买的。”
梁奎一愣,仔细回想高中去云南的事,结果哪还记得买了什么破玉!但是他坚信,几千块钱在云南休想买到这么好品相的玉!
“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对她有什么心思,哪还欢欢喜喜去送礼?”
“……”梁奎一听,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他也看得出来,苏岩是真心为陈燕高兴。可是他就是觉得膈应,想着苏岩对另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这么用心,他就嫉妒。
梁奎闷闷不乐好几天,眼看婚期将近了,苏岩有天笑着说在某法国餐厅订了餐,约他去享受烛光晚餐。
梁奎乐颠颠的赶去,交往这么多年,这是苏岩第一次主动约他玩浪漫游戏。以前都是他张罗,苏岩还偶尔不领情,说外国餐厅吃得不爽,玫瑰花太刺鼻巴拉巴拉不解风情,恨得他牙痒痒。
梁奎特意换了西装,帅气逼人的赶到餐厅,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都觉得迷死人了。当他刚入座还没喘口气,同样西装笔挺的苏岩一个响指,立即有奏乐,一侍应捧着九十九朵娇红的玫瑰花过来,苏岩接过,笑得无比迷人。对面的梁奎看傻了眼,苏岩笑微微的起身,捧着玫瑰花亲手递给梁奎:“梁先生,请接受我的花。”
梁奎满脸通红,紫红,黑红……
变化极其精彩,手忙脚乱接住花,就傻呆呆的不知道动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送人花有这么令人害臊呢?
真是见鬼了。
苏岩瞧他那样差点没笑喷,回到座位,苏岩又拿出一对红色绒盒,将其中之一递给梁奎:“打开看看。”
梁奎心中暗叫完蛋了,这不是求婚的必要步骤吗?靠,怎么被苏岩抢先了!他幻想过很多次的画面,可是里面的角色却对调了!
梁奎怀着吐血的心情打开盒子,眼眸顿时一惊,竟然是上好的玉指环。
对面的苏岩伸过手指,低笑说:“不是应该为我戴上吗?”
梁奎幡然清醒,入魔似的拉着苏岩的手,几乎颤抖的将玉指环圈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
苏岩安安静静的笑着,不再言语。取出另一枚指环,拉着梁奎的手,指环无比合适的留在了梁奎的手指上。
这一刻,两人同时松口气。
就像完成了神圣的仪式。
“这是我定做的玉指环,你可别取下来,记得要常年戴着。”
“我怎么可能取下来,这可是你求婚的证据。”
“我可没说求婚。”
“火星人都不信。”
去C市参加婚礼的梁奎,已经幸福的没有嫉妒的闲心。苏岩每每看他盯着戒指偷乐的傻样,笑而不语。对付梁奎,小意思,苏岩无比得意的想。
婚礼依旧在紫藤花饭店举行,苏岩二人过来后才从一些女孩嘴里得知,陈燕怀孕了。苏岩再次被惊住了,梁奎更是大笑,敲着林强说:“你小子够狠!够快!你不闷骚谁闷骚?”
林强无辜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呵呵。”
说起来还得感谢这个孩子来得准,不然他老妈还得一个劲的挑剔,尽管他妈不满意陈燕,但是听说陈燕怀孕后,只能妥协让他们结婚了,对于能这么快抱孙子,她还是很开心的。天天煲汤给陈燕送去补身体。
陈燕初孕,肚子还看不出来。趁早结婚不至于穿婚纱难看,婚礼有点赶,但索性在年底,大部分人都休息,到来的宾客很多,光是两人的同学老师就有好几桌。
苏岩和梁奎,以及高中部分同学一起入场,拿着各自准备的礼物和礼金奉上,苏岩的玉让林强和陈燕大惊,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一看就知道不凡,肯定不便宜。
苏岩抢先说:“祝贺两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玉养身,陈燕你以后戴着,对宝宝很好的,林强,结婚以后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老了以后还能一块儿喝酒。”
两人动容,感慨点头:“谢谢,这话我们会记得的。”
苏岩之后送礼的是梁奎,当两人听到报出的‘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林强和陈燕差点摔倒了。
“梁奎!我知道你有钱,可是哥怕以后还不起啊!”林强激动道,这种事向来礼尚往来,你结婚送两百,他结婚还两百,送来送去,最后是谁也不欠谁。
梁奎拍着林强的肩膀狠揍:“我又不是要你还,再说,哥结婚没打算请你。”
“靠!”林强气结。
“哈哈,新郎官别激动,当我是朋友就别咋呼了,你知道哥有钱,我不在意的。”
林强二人哭笑不得的被逗乐了。
梁奎笑嘻嘻找到苏岩旁边的空座,他送得多,当然是向苏岩看。
苏岩果然高兴,含着喜糖说:“你这礼金选得不错,好兆头。”
“那当然。”
桌面上其他同学都议论纷纷,震惊两人居然和林强陈燕的关系这么铁。陆陆续续的到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老同学也越来越多。
瞅着林强和陈燕去招呼他们的大学同学了,苏岩这一桌高中生笑着说:“真没想到第一个出嫁的女生是陈燕。”
“是啊,才刚毕业。”
“呵呵,陈燕跟以前变了不少,听说在XX中学当老师?真不错,那家中学条件好,待遇也好,逢年过节福利更好,每年发给老师的米油就够一年花销了,能省一笔钱。还有寒暑假到处旅游,真羡慕。”
“是啊,比我工作的高中还好,高中累死人,一点休息都没有,我快累死了。”
“当老师再累也有寒暑假可以盼,哪像我在证券公司,以前还以为多好,现在跟推销员似的,到处拉熟人开户,我亲戚买的股市跌了还怪我陷害他,我又不是神仙能保证股票赚钱。”
“拜托,你们有工作不错了,我还没找到好工作了,愁死了。”
“读研的最舒服,还能逍遥四年。”
“逍遥个屁,每天窝在实验室,找女朋友都没时间。而且没钱花没钱花,苦命。”
苏岩笑着听他们说自己的现状,今日不同往日,上次聚会还都是学生,说的都是大学那点事。现在都是更实际的话题,每个人的烦恼和压力都更多了。
“陈绾绾来了!”有人惊呼。
苏岩愕然看向酒店大门,果真看到了一身冬大衣的陈绾绾,陈绾绾送了一千的礼金,笑着对惊讶的陈燕二人说恭喜,他们没有邀请陈绾绾,但是陈绾绾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赶出去。林强忙笑着领她走向高中同学那几桌。
陈绾绾开朗的冲大家笑:“大家都来了啊,我来晚了,呵呵,今天好冷哦。”
当即有男生热情接话,为她倒上热茶暖手。
“谢谢,大家都毕业了吧?都在哪里高就?我也毕业回国不久,正在忙着工作的事。听说老同学结婚,忙从上海赶了过来。”
“你在上海?哎呀我也在上海,电话赶紧告诉我,我到时候找你出来常聚,在上海的都吭个声啊。”
“陈美女有没有男友啊?不可能单身吧?”
“我的确单身,呵呵。”
“哎哟,我的福利来了,你们谁都别和我抢!”
“一边呆着去,公平竞争。”
苏岩和梁奎没说话,拿着餐前的瓜子糖果慢慢吃。等待客人到齐,开席是很慢的。一盘果子都吃完了还在等,大伙倒是不着急,聊得津津有味。
张伟路过大厅时向苏岩那边看了几眼,便吩咐服务员切了一大盘各色水果端过去。
“张总送给你们的,希望你们聚餐愉快。”服务员将餐盘放在苏岩前面。
苏岩忙说:“替我多谢张总,吃了饭我去找他。”
梁奎嗷嗷欢叫,抓起一块西瓜便啃,嘟囔道:“吃半天喜糖,牙都腻坏了,正好换换口味。”
虽然是大冬天,但一大盘水果,没一会就抢完了。
梁奎吃多了,低声对苏岩说:“我去上个厕所。”
苏岩点头,帮他拿住了包。
梁奎解决完生理问题,愉快的走到洗手台,边洗手边打量镜中的自己,看哪里乱了顺手整理一下。
“你手上的翡翠戒指真好看。”
梁奎一顿,无奈的冲陈绾绾笑笑,没接话。
“苏岩手上的和你一样。”
梁奎干脆点头:“嗯,是他特意定制的情侣戒指,我们俩的关系你也知道的。”
陈绾绾笑着垂眸,“我没想到你们两个男人居然这么常情,这么多年了……从高中,到大学,毕业了,还在一起。而且……你们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的样子,戴着一样的戒指,还以为你们已经结婚了。”
“就是那个意思,目前不可能结婚,不过以后会有的。”
“是吗?你和苏岩……结婚?”陈绾绾似乎不相信。
“不是他,还会有谁?”梁奎笑容里隐含着霸道的独占欲,最年少时他就遇到了苏岩,当可以考虑婚姻时他身边也是苏岩,除了苏岩,他从未幻想过第二个跟他结婚的人,也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他回答的干脆果断,陈绾绾眉眼一跳,心中一片恍惚,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喜欢梁奎,可是看着对她没有半分遐想的梁奎,却是那样无力。哪怕不喜欢,但如果选择婚姻的对象,梁奎比谁都合适。何况,感情还可以培养。而且,喜欢上梁奎也不难。
可是,他根本不需要和女人的婚姻。
陈绾绾勉强笑了笑,声音里有几分疲惫:“我回国发展了。”
“嗯,我知道。你聪明,肯定大展宏图。”
“呵呵,希望吧。”
“我先出去了。”梁奎走向门口。
“梁奎。”陈绾绾喊住他。
“嗯?”
“你知道我现在的男朋友是谁吗?”
“……不清楚,这是你的私事。”梁奎叹气走回大厅。
直到快开席了,陈绾绾才从洗手间出来,眼尖的人发现她似乎哭过,眼睛有点发红浮肿。顿时有人怪异的看向同样去过洗手间的梁奎。
梁奎哪注意这些,正好第一个菜上了,忙伸出筷子去抢:“我快饿坏了,等个喜酒还难。”
接二连三的菜肴端上来,梁奎吃得心满意足,苏岩也吃得爽快,两人的架势惹人笑:“你们口味真好,我只有青春发育时期才有这么大口味,哈哈,好羡慕。”
梁奎当即露出洁白的牙齿:“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蓝天六必治!”
“哈哈哈哈……”
热闹的婚宴在两点左右圆满结束,有些繁忙的同学匆匆走了,有些还留下来等着晚宴,还有吵着要去看新房的。
苏岩二人不急着走,早就说好要闹洞房。
同样是借了张伟的车,两人上个厕所就出来,苏岩说:“我去取车,你在门口等我。”
“行。”梁奎和几个同学站在门口边等边聊天,一辆红色保时捷缓缓的从雨中停到门口来,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人。那人不畏寒风,悠闲的靠着车等人。抬起眼时看向门口,扫到梁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像陌生人似的又扫到别处。
梁奎的眉头跳了跳,没说话。
旁边有人好奇低语:“好帅的车,这么年轻的车主,富二代啊。”
不一会,苏岩开车绕到前面来了,正好歇在保时捷屁股后面,苏岩下车并未看到沈城,直接朝梁奎等人招手:“你们快上来,冷死了。”
“终于有车坐了。”几个同学跑过去。
梁奎微笑走下台阶,刚要迈步小跑,陡然被人拉住了手。
梁奎惊讶回头,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直逼而来,柔软的嘴唇,女人的香水,熟悉的脸。
所有人都呆了,愕然的望着寒风中的两人。男人高大,女人漂亮,倒也养眼般配。顿时有些同学想起,这两人以前不就是一对吗?高一就在一起了,指不定现在是死灰复燃了。男未婚女未嫁,如果重新在一起,也是很好的缘分。
有男生起哄吹起了口哨,鼓掌欢呼。
谁都没看到苏岩的脸色铁青,更没有看到另一个男人的熊熊怒火,等他们反映过来,男人已经粗鲁的拉开了两人,陈绾绾几乎被拽得摔在地上,满脸的煞白,那双眼睛却是倔强的望着男人,充满了挑衅。
梁奎狠狠擦拭嘴唇,瞪着这一男一女:“草!”
骂完一句,掉头就走。
此时,苏岩已经回到了驾驶座。
梁奎心神不安的坐到他旁边,想解释一下,但是又有外人在,愣是没法开口。偷偷望着苏岩冰冷冷的脸,梁奎心中气急,陈绾绾简直是他的霉星,总是给他找麻烦!
回到林强的新家,大伙还在围着梁奎说陈绾绾的事,有几个男生无不酸葡萄心理的刻薄相对,但女生却眼睛雪亮,冷哼哼道:“那个保时捷的才是陈绾绾的男友吧?她为什么不承认啊?还当众吻梁奎,真奇怪,美女的心思果然难猜。”
“这还不好猜,陈绾绾肯定不喜欢那家伙,没看她脸色很不好吗?呵呵,大概对梁帅哥旧情难忘啊。”
“梁奎加油,把美女抢过来。”
要是以前,梁奎一定笑笑打哈哈混过去,不会说得太绝伤人面子。
但现在他哪敢,积极表现道:“我没兴趣,老黄历了别拿出来翻炒。”
“哇,这么绝,是不是有更好地啊?”
梁奎点头:“那是当然,我老婆天下无双,谁都比不上。你们可别瞎嚷嚷了,让他知道了,我就倒霉了。”
“噗哈哈,梁奎你还气管炎啊。”
梁奎轻咳:“气管炎有气管炎的幸福,我乐意。”
“真欠揍,看你这得瑟样儿。”
“下回带来给我们看看!我瞧瞧是什么天仙绝色!”
梁奎偷偷看苏岩的脸色,奈何苏岩根本不参合,安静的看电视新闻。梁奎顿时一脸苦相,无奈地瘫在新床上悲嚎:“我好命苦啊……”
“大家揍他!”
“上!”
这天晚上,一群人玩了通宵,到了天明吃过早餐才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去休息。梁奎开车直接拖着苏岩走人。
拉着苏岩进酒店,一进房间梁奎就抱着苏岩认错:“是她突然扑上来,我真没有怎么着,你别对我不理不睬了!”
苏岩总算说话:“你们起码抱了一分钟,很缠绵吧?”
“绝对没有!那是你心理作用!我错了,以后我戴口罩出门!”
苏岩想着他出门戴口罩的样子,噗嗤笑了。
梁奎顿时软绵绵塌下:“你终于笑了……”
苏岩横他:“我去洗澡睡觉,困。”
“嗯嗯,我也去洗。”
婚礼圆满结束了,两人却没急着走,被马老师热情的拉回梨花高中,一个劲的要他们去班上开个小讲座,和他现在的学生聊聊天,指引指引未来升学的方向,说说A大的现状。不巧,马老师今年带的就是高三快班!苏岩和梁奎,以及舒守仁是从他手上考出去的第一批A大高材生。现在三个人都在高校继续求学,他满心骄傲。
“不用你们准备什么,只是以轻松聊天的形式就可以,还记得以前的班会吗?元旦晚会吗?就是那样的形式,大家畅所欲言,想说什么说什么,把他们当成弟弟妹妹就好。”
本来想拒绝的二人闻言也心中一动,对高中他们很怀念,那段生活更是充满了美好回忆。
“那就聊聊吧……”两人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和年轻一大截的学弟学妹们,有没有话题可聊,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代沟可不小。
苏岩二人,外加舒守仁,在第二天下午两点赶到梨花高中。
已经放寒假,但是在辛苦补课的高三一班学生们,尖子生,意味着更大的压力和更多的付出。高三补课的,只有文理科快班而已。或许他们心中不满,会抱怨会疲倦,但他们依旧可以坚持,谁都知道熬着熬着,熬到了夏天,未来就美好了,这就是高三的他们,曾经同样经历过的体验。
当三人踏进温暖的教室,一眼望去青春活泼的少年少女,课桌上一垒一垒几乎高过头顶的书本,教室后面黑板上写着‘奋发图强,展望未来’的公正黑板报。还有最是醒目的,高考倒计时。
三个人都笑了。
作为当年的状元,苏岩是最先开口的。
他笑着说:“走进教室,我就想睡觉了。”
底下的学生哈哈大笑。
苏岩坦言:“高中那会最期待的不是高考,是休假,想好好睡一觉,期望哪一天可以不用五点钟起来,不用担心迟到。以前上课时总爱打瞌睡,但是不敢睡,只好硬撑着眼皮煎熬到下课。有时候恨不得把老师杀了,讨厌他们管东管西,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心理很健康的,没扭曲成变态。”
下面的人又发笑。
“A大是最高学府,但是我最喜欢的是高中三年。很可惜以前的梨花高中已经被夷为平地,以后只能缅怀。我很羡慕你们,以后就算想回来看看,也还找得到自己的高中。A大很好,会让你学到很多用于将来谋生的知识和荣耀。但是A大不会给你最好的少年时代,更不是你曾经早恋的地方。那里绝对没有唠叨的像老妈子一样的老师,更没有高考倒计这样瓦亮的指明灯。”
苏岩说完,便有同学大胆问他:“你早恋在高中吗?”
苏岩失笑,这年纪的孩子果然最关注这个问题。
“是。”
马老师瞪眼,笑说:“我竟然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好学生。”
“那是我技术高超。”苏岩笑。
“哼,那是,你向来第一,比梁奎强多了,这家伙什么都爱闹腾。”
梁奎无辜道:“又不是我闹,我其实比谁都乖。”
“我不是请你们来讨论早恋的!别教唆学弟学妹!”
“咳,好,来来来,我们来讨论学习这个严肃的问题,看到后面的倒计时没有?你们数着日子记好,到了那一天拿着准考证去考试就可以了!考试以后记得来学校填好第一志愿,这都弄好了,等着通知书就OK了。”
“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学习上你是老师,我可不是。我教他们升学的技巧,这很重要。”
“哈哈哈,梁奎学长,你是怎么考上A大的?”
“知道天才吗?我就是其中一个。”
“哈哈,那苏岩学生大状元是什么?”
“他是好学生,很刻苦的。如果不是天才,刻苦是唯一的捷径。”
“你为什么说自己是天才?”
“因为我是迟到早退打架早恋无恶不作的坏学生,但是照样考了第二。你们行吗?要是行,也可以来做我的大学学弟,到时候请你们喝酒。”
“那舒守仁学长呢?”
舒守仁淡定的扶一把眼镜,正色道:“我是书呆子,寒窗苦读十多年,一日高中,得偿所愿而已。”
“哇,书呆子啊……学长现在有女友吗?”
“……有,低我一届的学妹。”
“你混得蛮开的说……”
舒守仁微笑:“书呆子不影响找女友。”
“就是,昨天刚好有个S大的书呆子结婚了,儿子都快有了。”梁奎笑眯眯扫视教室,戴眼镜的‘书呆子’可真不少。
“苏岩学长有女友吗?”
苏岩叹气:“有的哦,你们对这个话题可真是兴趣浓厚。”
“就是,老马都快哭了。”
热热闹闹的交流会勉强顺利结束,三个人很哈皮,学生们也很哈皮,唯有老马苦逼。
走出校园,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如黑夜般暗沉了。
今天没开车出来,三人搭车返程,舒守仁回家,梁奎二人回酒店。
回酒店之前,二人去了步行街闲逛,满足口舌之欲。
吃饱喝足后走出步行街,外面飘起了雨雪。
梁奎抱怨:“下雪就算了,还下雨。你等着,我去买一把雨伞。”
“嗯。”苏岩戴上手套,望着湿淋淋的街景静静等候。
撑着雨伞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如麻,很多人从苏岩身边擦肩而过,带过一股股轻轻的冷风寒气。
苏岩低头跺跺有点僵硬的脚,又扭过头看向梁奎离开的地方。
一股蛮力陡然袭来,苏岩还来不及回头,嘴巴便被人狠狠的捂住了,刺鼻的味道熏得苏岩眩晕,摇摇欲坠。
“快走。”有人说。
晕晕乎乎的苏岩费力抬起眼,看到梁奎正疯狂地朝他跑来。
可是那身影,却越来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
苏岩没有彻底晕掉,只是四肢乏力。他被带上了车,堵住了嘴巴,苏岩挣扎几次抬头,仔细去辨认这三个人。
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人没有说话,但他们在彼此对视,眼神交流,一切行动看起来默契又专业。
周围一片死寂,太过于安静,这显得诡异。
苏岩迷迷糊糊的,很快又听到了警笛声。
终于有人狠狠踩油门:“糟了。”
“动作快点。”
车子疯狂地往前开,苏岩在想,这里是C市啊,不是D市,那个曾经埋葬他的废弃工厂,已经不存在这里。
后面有警车在追,三人却并不显得特别慌忙。
车子依旧往前开,最后停下来时,苏岩被拖下车,闻到了恶臭的垃圾味,偏僻的小地方,尽是生活垃圾。
三人毫不犹豫,飞快掏出匕首,直接刺向苏岩。
苏岩急急躲闪,手臂被划开了长口子。而后抬头虚弱狞笑,张开双手狠狠扑向他们,当警车找到这里时,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苏岩,而三个歹徒和车都已经不见了。
警察队长立即下令:“继续追!”一部分警车呼啦啦追下去。
梁奎悲声嚎叫,眼泪下得比雨大,疯狂地扑到苏岩身边,“苏岩!苏岩!”
苏岩的肚子上猩红一片,醒目的插着一把匕首。梁奎两眼一黑,差点晕厥,他颤抖着握住匕首,想要拔出这恐怖的东西。旁边的警察见状立刻制止:“别鲁莽!拔出来就坏事了!快弄上车送医院,他还有气。”
“苏岩,苏岩,苏岩你要撑住啊!”
警车飞快将苏岩送去医院,在送进抢救室之前,苏岩勉强醒过来,只这一眼,已经让梁奎喜极而泣。只这一眼,他已经感到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守在手术室外不停的安慰自己,苏岩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平安无事。
警察们在忙,却始终追不到歹徒。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苏岩这里。
守候了整整一夜,苏岩平安度过危险。
他眼睛雪亮的望着做笔录的警察:“买凶的人是沈城,杀我之前有个人告诉了我。”
“这三个人的模样我都牢牢记住了,我可以拼图。”
警察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突破了案件,立即回去调查真伪,收集证据。
“我差点害死了你……”
苏岩盯着他哭红的眼睛,嘲笑:“像女人样,哭得难看。”
“苏岩……”梁奎抱着苏岩呜咽。
苏岩轻不可闻道:“你能为我哭就够了……”
梁奎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埋在苏岩颈项间,哭得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得无法控制,为什么哭得这么悲伤,哭得心里空洞洞的一片黑暗,看不到亮光。
似曾相识的过往,痛彻心扉的遗忘,墓碑上的笑脸,让他止不住眼泪在心中流淌。就像那时候,听到苏岩身亡的噩耗。他的心脏便被破开一个口子,所有血泪都决堤了往外流。他说不相信这种消息,可是苏岩的相片洒落在地上,一张张都是苏岩的死相。他愤怒了,一张张的将相片烧成飞灰。那时候他还没有哭,他依旧不相信,他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相信。
可是一切在看到墓碑上的淡淡笑脸时,崩溃了。
除了哭,找不到任何发泄的方向。
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少年,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他死了,他还活着。他为他哭泣,哭得用尽心力,他要怎么才能解释心中依旧驻留的爱恋,他不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看不到他了,看不到他冷淡的脸,看不到他吝啬的笑,看不到他偶尔的风情,看不到他认真地神情,看不到他说着我喜欢你,那样坚强的样子。
他已经死了,因他而死。死在无人的角落,唯有寒风冷冷呼唤。他死的冤枉,死无人相伴。他爱的少年,竟然如此死去。
怎么可以这样凄凉,怎么就是这样……
他疯狂地怨恨,恨上心头,泪如泉涌。
“……我爱你,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我要跟你白头到老,我要活得比你长,我陪你喝酒,我唱歌给你听,我愿意为你,什么都愿意……”
梁奎抱着苏岩,狠狠的抱着,哭得心口抽痛,几乎窒息。
温热的眼泪如泉水般滚滚落下,湿透了苏岩的眼睑衣襟,那些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流进了心口里,烫得他鲜活了生命。
【我上一世活得不顺,死得凄凉。
饱含怨怒而重生,被世俗红尘重新洗酿。
世间多辛苦,多坎坷,多哀伤。
心中渴望明月光。
有一人免我哀,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老无可依,免我死无人葬,免我心中,月光黯淡。】
用我一生英年早逝的代价,换我一世月光明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其他没交代的我番外会写,别急,这一章字数N长,我怕断了灵感,写了一夜。现在早晨六点半!总算顺利完结,值得。还是放七点更新吧。地雷的亲我下一章番外感谢!
番外会尽快出来,定制也会尽快出来,新文也会尽快出来……新文还是都市的.啊啊啊还有什么忘记说的我脑子混乱了!不说了!下次说。
PS:
请免我悲。免我苦。免我无枝可依。免我流离失所 《埃及亡灵书》最后一段改编此
点此美男图可收藏专栏哦^_^新文动向~可收藏关注
83、番外壹 执着
“你为什么要买凶杀害苏岩?你凭什么杀他!就凭高中的老黄历就凭你女人神经病似的强亲我一口?只有这些幼稚的理由吗?可是你为什么找苏岩!你没种!你有种怎么不找我!老子不是第一次被捅,老子不怕死!”梁奎抓着铁栏杆,几乎歇斯底里的冲着狱中的人怒吼,攥着栏杆的手青筋直跳,指尖煞白。
守在一旁的狱警皱眉,几番想要劝他冷静点说话,但是望着另一旁沉着抽烟的狱长,狱警还是保持了沉默。
监狱中的沈诚面对梁奎的激动愤怒,他像没听见的,始终连脑袋都不抬一下,纹丝不动。
梁奎更加暴躁,他已经来几次了,这傻逼一声不吭,每回来都气得他回家连饭不想吃。
他问不出半句,警察也问不出半句,沈诚不是普通犯罪,不是警察吓唬吓唬就会点头认罪的,他被抓了,却变成了‘哑巴’。对于自己的罪行,完全不吭声。
警察也很难办,不能光凭受害者一面之词,虽然他们从那把匕首上找到了除受害者以外的指纹,而且三个行凶者的拼图已经弄了出来开始通缉,可惜硬是抓不到人。
沈诚对于C市的警察来说不是陌生人,谁都直到他不是好鸟,本来就是混黑的老大之一,而且后来还沾了毒品,可是要抓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想找到证据更难。这一次有人要打压他,C市警察正好打击了沈诚的势力,关了他手下若干黑店,收出若干违禁品,走私品,包括毒品。就算沈诚不肯认罪,他也必须得死。
毫无进展,梁奎气愤的搭车回到医院。
一见他那臭脸色,苏岩就知道他没进展了。
苏岩住院整整十天,身体已经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只等时间来治愈了。亲朋好友都来看望他,梁家夫妇更是留下了一人,他爸和后妈也来了好几天,后来他爸公司忙就回去了,留下后妈在这里照顾他起居。
得了消息的老师,同学,也纷纷来过。陈燕和林强更是每天来探望一次。住院期间还挺热闹的……
苏岩也不明白沈诚的真实动机,那三个凶手被他弄进空间,奈何他们也是给钱办事,不明白老板的理由。苏岩当时故意让自己被捅一刀,凶手和车却被弄进了空间,当时是匆忙之举,此时听说沈诚不吭声,苏岩心想要是那三个凶手可以作证多好,可惜弄进去,不可能再放出来。
梁奎泄愤似的削着苹果皮,狠狠道:“我非要他开口说清楚,他死不要紧,死得要让我明白。有胆子杀人,现在装什么沉默,王八蛋。”
苏岩窝在被子里叹口气,道:“你把陈绾绾找去。”
“……”梁奎一愣,随即也明白了,想了想,于是点头:“好主意。本来我不想牵扯无辜的外人,既然他嘴硬,就怪不了我了。”
梁奎第二天就打听了陈绾绾如今的住处,当即带着几个打手过去了。
陈绾绾住在一栋豪华别墅里,看见梁奎闯过来,陈绾绾脸色煞白想躲,但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求饶似的望着梁奎:“不关我的事。”她看见梁奎身后的彪勇大汉更是吓得脸色发青,身体抖了抖,两腿差点软下去。
梁奎远远站着,阴着脸说:“别废话,跟我去找沈诚!”
“我……我不去……”陈绾绾想跑。
梁奎大吼:“你要不去,以后永远别出这道门!”
陈绾绾闻言立即停下来,怨怒的瞪着梁奎。大门再次打开,一人慌慌张张冲进来,看见屋中的男人们,立即尖叫:“你们想干什么?出去!你们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梁奎一瞧,这还是见过的熟人,虽然看起来老了些,但的确是陈绾绾的那位母亲,让他第一次被打脸的女人。
梁奎顿时嘴角抽搐,瞪着女人发飙的悍妇模样,真想给她一拳。女人大声恐吓半天不见人动,喘着气的功夫倒也看见了梁奎,愣了愣,茫然的看向女儿陈绾绾。
“怎么回事?”
梁奎不想浪费时间,再次道:“陈绾绾,你走不走?不要然把你老妈一块儿绑去。”
陈绾绾眉头狠狠一跳,愤恨咬牙,不情不愿的走向梁奎。
梁奎冷哼一声,将人弄上车,直接带去见沈诚。
陈绾绾越是接近沈诚,越抖得厉害,牙齿几乎在打颤。梁奎暗暗嘀咕,沈诚那变态真是人才,用什么手段能把人吓成这德行?
陈绾绾崩溃似的倒在监狱门口,捂着脸哭泣求饶:“梁奎……我求求你别让我进去……我不想见他,我不要见……我求你,别带我去。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不能见他,我不要见……”
梁奎见她如此,很有点莫名其妙,干什么怕成这样?沈诚喜欢家暴?但是他都被关起来了,去看一看又不会怎么样。
“你冷静点,他现在被关着,注定死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你怕个球。跟我进去,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对你如何。”
陈绾绾依旧哭个不停,哆嗦的令人可怜,但是梁奎不想功亏于溃,强硬的将她拽了进去。陈绾绾使命挣扎,手指在梁奎手上留下若干血痕,血红的嘴唇张张合合,疯狂地反抗挣扎,梁奎被抓一身伤痕,更是又气又急,心中越发困惑,不由怒吼:“你怎么回事!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以后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怕毛啊毛!”
陈绾绾拼命摇头,凄厉的大哭不止,那模样真是令人百般伤脑筋。
梁奎气结,几乎是半抱着将人强弄了进去。
短短的路程,陈绾绾哭得几乎休克了。
梁奎见她反应这么大,心里还挺有点愧疚,但是他没心软,硬是将陈绾绾拽到沈诚面前,这一会儿功夫,他整地浑身是汗,手一松,陈绾绾便软倒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模样。
梁奎不管她,瞪着沈诚讽刺道:“你老终于肯抬头了?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回答也可以,你反正要死了。你喜欢陈绾绾,有多喜欢我不了解,不过我可以拿她当做威胁你的筹码?你吭个声。”
沈诚仰着头,憔悴的眼眸死盯着地上的陈绾绾,他并未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越哭越崩溃,越哭越凄厉。那张漂亮的脸还有些病态苍白,那脸上的恐惧表情,比以前更深刻。
他一直知道陈绾绾不喜欢他,逃避他。高中时候不肯接受他,毕业后又偷偷跑出国。后来回来,最初重逢时,她还很冷静,很悠闲的对他笑,他还以为她变了,想通了,愿意接受他了。结果却不是,她已经不是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单纯女孩。他在心中铭记的,始终是曾经那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裙子,留着瀑布似的黑发,安静又高傲,清冷又自信,偶尔霸道偶尔可爱的女孩。她就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最特别的女孩。他不仅仅想做她的男朋友,他还想跟她做夫妻,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孩,足以让他幻想结婚后的未来。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最合适的妻子。
男人花心,可以游走花丛,可以阅人无数,但能让他心甘情愿娶回家的,始终只有那么一个。而陈绾绾,就是他心中的唯一。
他玩过很多女人,各种各样,多的是美艳动人,乖巧听话的,陈绾绾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温柔的,更不是最爱他的。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执着?
她刚回国那会,他无比高兴。甚至不计前嫌,跟她约会,买车逗她开心,买她喜欢的别墅,买她看中的钻石。
流水般刷出去的钱,换回来的不仅仅的是奢侈品,还有被粉碎的梦。他不在乎那点钱,他有的是钱。但他在乎这些钱换来的价值,他用钱想买到的是她的笑容和对他的感情。而不是泼出去了,只让他看到她和其它女人毫无二样的白痴虚荣。更无法容忍她对他的敷衍。
他以为他在和她恋爱。
事实却是,他似乎在包养。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在自取灭亡。
明明知道不应该冲动,为了这个女人不值得,更不该对少年时期的憧憬念念不忘。
可是,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沈诚沧桑的眼眸落在陈绾绾的肚子上,嘲讽笑道:“看我要死了,你以为翅膀硬了,所以迫不及待把我儿子打了?”
陈绾绾闻言哭得更凶,抱着肚子嚎啕道:“没有,没有,是不小心摔跤,孩子流产了。”
沈诚讥笑:“我忘了,你现在跟夜总会的女人一样爱撒谎,会骗人。摔跤了?你别把我当傻子。”
旁观者梁奎震惊的望着陈绾绾,这才从陈燕的婚礼离开几天,竟然完全没看出她怀孕了。于是想起陈燕婚礼上,陈绾绾穿着大衣,那大衣似乎很好的遮住了肚子,何况怀孕头几个月,肚子的确看不出来。
“真的没有……”陈绾绾哭得可怜。
沈诚面无表情道:“我反正要死了,你怎么样都轮不到我操心的。呵,真是傻女人。”
哭泣的陈绾绾脸色苍白,突然冲到栏杆前呜咽:“沈诚,我求求你……”
沈诚失笑:“你求我没用,我已经没有办法帮你什么。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可是女人都一样,永远无法满足。”
“我也不想这样的……”陈绾绾蹲着嚎哭不止:“你们为什么不谅解我,你们知道一个女孩在外面漂泊有多辛苦吗?你们知道我想追求梦想的渴望吗?知道我的坚持和理想吗?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吗?你凭什么扼杀我的追求,我也想过好好跟你谈恋爱,好好跟你过,我以前讨厌你的纠缠不休,可是我试着把你的感情当做痴情,你有钱,有长相,我可以不在乎你的家世,我真的这么想过。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男人像你执着于我,我甚至感动过。但事实根本不是那样,勉强的感情根本不行。我没有办法喜欢你,你还是那样让我讨厌。”
“你霸道固执,不可理喻,甚至变态可怕。你根本不尊重我,不尊重女人,在你眼里,女人就是被捧着的白瓷器,要纯洁无暇,要像一件收藏品。我跟以前的男友网上聊两句,你就砸我的电脑。我对陌生男人笑一笑,你就打人。我才走到酒吧门口就被你拖回来。我的朋友,都被你拒绝进门。你换掉我的手机,换我的号码,让我不能跟朋友联系。固执的只存你一个人的电话。我回我爸妈那里,你还要催我早去早回。我妈苦口婆心劝你改邪归正,你还恐吓她。你还说结婚,我才刚大学毕业,我这么年轻,我的事业还没有开始,你要我结婚!要我回家给你生孩子,养孩子!你以为你赚钱给我和孩子最好的物资生活就是我要的?连我妈都不同意,她是一个老人了,不过提出反对而已,你就扬言说不结婚就杀了她。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吗?有你这样爱人的吗?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变态,你不配拥有爱情。”
“我更不想为了这样的你生孩子!不止我可怜,那个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最可怜。我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将来有一天和你一样。”
“就像你说的,孩子是无辜的。”
陈绾绾惨笑,豁出去似的畅所欲言,再也没有顾忌。
沈诚久久没有言语,他只是愣愣望着地面。
许久后,他抬头说:“以前你讨厌我,会真的告诉我,一次次拒绝我。”
“现在你却不会告诉我,一边暗暗讨厌我,一边跟我在一起,接受我对你的好。”
“以前你从来不对我笑。”
“现在你倒是很会笑,几个勉强假笑能换到名车,别墅,钻石,这生意很值得吧?”
陈绾绾怒吼:“没错!我就是这样!我虚荣,我贪婪!我不是好女人!我更不是你心中的纯洁少女!那都是你的臆想和憧憬,是你变态固执,是你把我想的那样好,我早就不是十几岁了!人都是会变得,不是我变化太快,是你执迷不悟,你幼稚,你不懂女人。是你自己让自己失望了!”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执着我?你既然选择我,又为什么不让我过得更如意!为什么不能包容我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对我失望!为什么不能为我改变!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一切!”
“我过得不开心啊!你知不知道!”陈绾绾冲他怒吼,恸哭不止。
沈诚再次垂下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梁奎真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作为旁观者,他觉得这种事谁不上谁对谁错,两个人性格不合,是死穴。
但是!
梁奎吐气:“你们两位消停一下,我不是带你们来叙旧。沈诚,你倒是给我开口!我要知道真相。”
哭泣的陈绾绾又颤了一下。
沈诚没有抬头,沉声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跟黄盛安是志趣相投的兄弟,他为了受过重伤,我欠他人情。他妈死后,他自甘堕落,吸毒太狠,身体早就撑不了。他说只想杀你解恨,动手之前他就跟我说好了,如果他死了,你还活着,就替他报仇。买凶的钱他都给我了。”
“那你又为什么找苏岩下手!”
“……呵呵,黄盛安说的报仇,就是杀死苏岩啊,呵,如果你从他手里活下来,就杀死苏岩。让你活着体验一下,失去最重要人的滋味。”
轰!
梁奎的脑海被狠狠一撞,他何曾想过,会是这个答案。如此用心良苦,只是为了让他痛苦的活着……梁奎咬牙切齿的狞笑:“好,很好!他倒是想得很对,是,苏岩死了,我还得痛苦的活着。呵呵,他连死了都这么恶心我。”
“你们一直在A市,我没机会下手。这次你们来C市,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呵呵,本来陈绾绾怀孕了,我很高兴。打算让你们多活几天的。但是这女人似乎对你旧情难忘,我忽然觉得黄盛安的提议很好,把苏岩弄死了,看看你什么表情。”
梁奎一拳砸在栏杆上!恨恨瞪着沈诚,他表情狰狞,却一个字都没说。看也没看哭泣的陈绾绾一眼,转身离开了监狱。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来。
他的苏岩,还活着,真好。
不然没有他的日子,他此生会怎么走下去?
哪怕黄盛安复活,也无法了解他的痛苦。
梁奎走了,陈绾绾还在哭泣,她蹲在地上,哭得止不住眼泪,抬不起头。
沈诚静静听着,不言不语。
狱警过来催促陈绾绾快走。
陈绾绾摇摇晃晃站起身,泪流满面地嚎哭:“沈诚……我不会爱你!永远也不会!”
沈诚纹丝未动,哪怕她的身影彻底远去。
春暖花开后,苏岩出院了,回到了A市,继续和梁奎一起的学习生活。
夏天来临前,沈诚被枪决。
那时候夏天还没真的到来,但是天气已经很炎热,两人彻底换上了清凉夏装,短袖衬衫,薄牛仔裤,单鞋,忙碌穿梭在校园。
传达室的告诉他们,有人在校门口等他们出去,那人说是姓沈。
能和这个姓氏联系上的,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刚死不久。
如今找来的,只怕与死人有关。
两人沉着脸走到校门口,看到了靠着车站着,西装笔挺的五十岁男人,那男人有几分沈诚的影子,两鬓已经白了。
梁奎毫无畏惧的走了过去,对男人讥笑:“怎么?来为你儿子报仇?”
男人面无表情,沉默的将头探进车窗。
梁奎二人这才看见,车里还坐着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孩,女孩抱着一个小婴儿,正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
男人拿出一个封闭的纸盒包裹递给梁奎:“我觉得这个有必要交给你。再见。”
男人很快上车,远去。
梁奎拿着那纸盒子,脸色有点白。
苏岩说:“怕是炸弹?”
他说着拿过来要拆,梁奎推开他,蹲□手脚麻利的拆了包裹,最上面是一封洁白的信封,梁奎拿起来刚想拆,眼睛瞥到信封下的东西,脸色铁青,受惊似的起身连退两步:“草!骨灰盒!”
“……”苏岩也变了脸色,心道这沈先生真变态,儿子死了,送骨灰来膈应他们?
梁奎沉着脸拆开信,飞快读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拽着信纸,一句话没说。
苏岩拿过来读,脸色顿时惊讶无比。
‘我儿子的确买凶杀人,但是陈绾绾脱不了关系。那天他们从同学的婚礼回来就开始吵架,保姆要她喝鸡汤她不肯,我儿子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她不肯,她说同学都笑话她,瞧不起她,她过得不好,不开心,都是因为我儿子害的。’
‘她说她受不了,无法忍受自己连一个比女人还不如的男人过得差劲。她还不如同性恋幸福,她活着枯燥无味没意思,不想生孩子,不想活着。她拿水果刀要自杀,被我儿子阻止。’
‘她说她看到男人都比她幸福,她恨不得他死。’
‘我儿子动了杀手,也害死了自己。’
‘怀孕是她唯一能活着的筹码,她打胎了。’
‘我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她不该活着。这是她的骨灰,我送给你们。在我心里她就是凶手。’
‘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希望你们不要把上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我好不容易才留下另一个孙子,不希望被无辜的牵连。’
梁奎二人简直无言以对。
骨灰盒像烫手山芋一样,搁在地上谁都不想碰。
多日后,陈绾绾的骨灰盒被秘密送回她父母家。
春去秋来不相待,年华岁月日渐老。
二十七岁那年,仍在求学的梁奎迎来第一个孩子,取名叫梁书(梁苏)。
这一年的复活日,昏睡十年之久的秦越,张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成了第一个篇番外!问一下想买定制的各位……你们希望有肉肉番外印在书里吗?希望读者长评印在书里吗?
番外还有要写的··不过都是和正文相关的,秦越的会单独开,不V。关注秦越的可以关注专栏新动态,秦越的番外文名字《老男孩》,来自一首我很喜欢的歌_。
完结了我很激动,看到大家的评论我更激动。不过手贱搜索盗文时有点刺激
84、 番外贰 养儿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养儿防老。
80年代,中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抑制人口增长。
苏传志在那个年代和心爱的女孩顺利结婚了,虽然他是知识分子,吃着国家公粮,但骨子里传统观念,还是希望妻子能给他一举得男。
如果是个女儿,他当然不会讨厌,但说到底还是会觉得失望。
他们赶上这个时代,又为了保住工作,怎么都没可能去超生。
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孩子,还是养儿好。
妻子怀胎十月,真的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苏岩,希望他将来心志坚强如岩石,不可轻易撼动。男人,唯有一颗坚强不屈的心,才能在繁世里站稳脚跟。
苏传志抱着小儿,面色泛光,觉得这日子越发灿烂了。
夫妻俩都要上班赚工资,孩子的奶奶便过来帮忙照应小孩,但每天下班后,夫妻俩都会宠爱的抱着孩子逗弄,苏传志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眉眼像他。
苏岩一岁出头时开始摇摇晃晃的学走路,苏传志每逢休假都会耐心的引导他,教他。苏岩不爱哭,比其它孩子乖许多,苏传志很得意。
苏岩三岁后,还是和别的男孩子一样,开始调皮捣蛋了。家里每天被闹得乱七八糟,苏传志时常觉得心烦,气不过时就揍他屁股,打得小鬼乱哭。
夫妻俩都受不了孩子的闹腾,只好将他送去了幼儿园。
第一天送他去,苏传志连半天安稳都没享受就被老师叫去学校,小孩子大概适应不良,早晨又吹了冷风,在幼儿园发烧了。
苏传志无奈,只好请假将儿子抱回去看病。
第三天,苏岩好了。
夫妻俩再次将儿子送去幼儿园。
小鬼抓着妈妈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委屈说:“我今天也发烧。”
夫妻俩逗乐了,硬着心肠将不肯上幼儿园的小鬼塞给老师。
远远的还听见小鬼哭着跟老师说:“你摸嘛,我这里真的病了……呜哇……妈妈……”
老师见怪不怪,初来幼儿园的孩子,千姿百态。谁都有个适应期,小孩子尤其搞怪。
苏妈妈最终还是不放心,怕儿子吃不好,玩不好。中午午休时间,抽空从工厂跑来幼儿园探望,
幼儿园锁着铁院门,几十个孩子被关在里面,叽叽喳喳像一群麻雀在叫,老远就可以听到。
苏妈妈一瞬就听到了里面哭声最大的就是她儿子,连忙跑过去看,却见她儿子两手紧紧抓着铁院门,使劲摇晃,一边出力一边哭嚎:“呜哇……哇……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惹人怜惜。这副景象,活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宠物,暴躁抓狂的刨门,渴望外面的自由。
苏妈妈当即心疼的不得了,忙冲过去:“岩岩!哎哟,怎么哭得这么凶。”
苏岩看到妈妈从天而降,当即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打滚,哭得震耳欲聋。
苏妈妈失笑,老师无奈解释:“这孩子认生,不肯跟小朋友说话,闹一上午了,怎么哄都没用。现在要他吃饭也不肯,非要回家,要妈妈。”
苏妈妈头疼将儿子抱起,拍打他身上的灰尘,抹掉儿子的眼泪笑哄:“好了好了,妈妈不是来了嘛?别哭了,妈妈给你买了小蛋糕,你要是还哭,就给别的小朋友吃哦?”
哭得刹不住的苏岩当即愤恨的抢过蛋糕,含冤带怒的哭瞪着妈妈,苏妈妈呵呵直乐,狠狠亲了儿子一口,拆开蛋糕一点点喂他吃。
小鬼中午吃饱喝足,很快就睡着了。苏妈妈松口气,连忙赶去上班。她可以预见,等小鬼醒来,看不到熟人又会哭闹。
晚上回去,苏妈妈将儿子的趣事讲给苏传志听,苏传志听后哈哈大笑,摸着自己努力用勺子吃饭的儿子脑瓜说:“大男孩怎么能这样闹腾,哈哈,要学着适应哦。”
三天后,苏岩果然适应了,知道早晨起来要穿好衣服,要去幼儿园,和很多好朋友一起玩。他会提醒妈妈别忘了他的小书包。
苏岩就这样,和很多孩子一样,一路读书,慢慢长大。
他成绩很不错,数学常常满分,每年都有奖状,每次考第一苏传志都会给他买礼物。自行车、名著、灌篮高手的光盘、卡通的电子手表、运动鞋等等,礼物类别很丰富。苏传志不是死逼着儿子读书的那种父亲,他也不是要儿子次次第一。他一点不反对孩子看课外书,包括漫画,动画。
儿子一年年长大,他一年年‘老’去。
人到中年,他无法满足于死板枯燥的工作,拿着一层不变的工资。男人活到这个年纪,再不行动一把,一辈子就晚了。
苏传志的行动能力向来很出色,说干就干,果断的辞职,果断的投入商场。
靠着自己的本事,靠着这么多年来圆滑的交际关系,他很快就尝到了第一次成功的滋味。野心在心中瞬间放大,胆量越发十足。
也许就是这样忙着全国各地跑生意,忽略了家庭,忽略了妻子。
男人常常在外面,不甘寂寞的妻子最容易红杏出墙。哪怕给她再好的物资,已经无法挽回她奔走的心。女人是贪心的,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要男人的呵护关怀,男人的爱。
一旦她觉得你不爱她了,她就会胡思乱想。
想苏传志成天在外面跑,是不是其实已经外遇了?搞不好在外面养个家,另外有妻子和儿子。这种戏码,周围不是一个两个。
就这么怀疑着,猜测着。她就外遇了,人到中年,青春不再,却被另一个男人浪漫的追求,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几岁,重回到少女时代。那种美妙心情,苏传志已经无法给她。
虽然觉得对不起儿子,但是强烈渴望第二春的她,还是狠下了心。好歹儿子已经十几岁,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苏传志在跑生意的岁月里认识了A市的一个寡妇,丈夫刚病死没多久,女人无奈搭手丈夫公司留下的烂摊子,拖着一个没成年的女儿,心力交瘁。苏传志跑的是木材生意,他很健谈,从不拿眼看低人,见谁都能说一番贴心话。他对这明显不善于做生意的寡妇没有丝毫瞧不起,很厚道的跟她谈生意,不欺她,亦不骗她,并且教了她很多需要注意的常识和经验。这女人被骗也不是一两次了,早就烦心透了,奈何又不甘心丢下生意,生意虽然没落了,但每年还有不少收入,总算可以让她生活过轻松点。
苏传志倒不是老实人,也不是看上她。只是有心想跟她打好关系,她生意上没什么本事,但她和她娘家好歹有点地位,总比他初来A市,一个都不认识的好。
一来二去,这女人倒是看中了他。
她那点心思,苏传志怎么看不出来。
只是最初苏传志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妻子事发,他才觉得没意思了,干脆离婚各奔前程去,正好省事。
至于儿子,儿子那么大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给钱他不愁吃不愁穿就够了。
离婚,离开C市。
苏传志没有丝毫不舍和内疚,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些情绪。
去了A市,再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妻子娘家人口多,屁事也多,三姑六婆都喜欢发号施令,喜欢拿他当‘外地人’‘上门女婿’来看。这种歧视他无法接受,他不喜欢那些亲戚,更不喜欢便宜女儿。
小丫头心直口快,还不懂什么叫‘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
有什么说什么,骂他王八蛋,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
他如果因此退缩了,来A市的目的等于泡影。
这点小挫折他根本不在意。
他将妻子前夫留下来的,那家几乎面临倒闭的建材公司重新办了起来,这都是靠他的本事。
事业稳定后,他也提过把儿子接来小住,跟她们认识认识。但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种话一出口,立即就尖酸刻薄排斥起来。那副样子他是顶不喜欢的。凭什么他可以接受便宜女儿,这女人却不肯接受他儿子?何况只是住几天而已。
但是公司刚上正轨,他也不想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妻子闹心。
只是女人的小心眼,男人永远猜不着能到什么地步。
他白天在公司忙,晚上回家了,偶尔会冷不丁想起来要给儿子打个电话,结果妻子就跟幽灵一样,冷着脸说:“又想你宝贝儿子了?是不是怪我年纪太老,没法给你生儿子呀?你那么想儿子,干脆搬回去跟他住,你们父子俩一起过,我们母女俩一起过。说白了悠悠不是你亲生的,你才不把我们母女放在心上。”
他很想说当然如此,这不是废话。别说这便宜女儿讨厌的要死,哪怕她乖巧可爱,她也比不上他亲生儿子啊。
但是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不能跟她吵,一吵就没完没了。
他虽然对这个家不是多喜欢,可还没想过这么快离第二次婚!何况这时的他离婚,基本等于净身出户,太不划算了。
三年光阴很快就过去的。
听到儿子要高考时,他还觉得讶异,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
本想回去看看,但是便宜女儿唐悠也要高考。夫妻两一起去陪同,去陪儿子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就打电话给儿子,结果根本没人接听。他想大概是庆祝高考结束,陪同学疯狂去了,这么想着就笑笑,翌日依旧忙于工作中。
之后,成绩还没出来,他收到一封意外的信件。
那封信很简洁,放在他家门口的邮箱里,是被妻子收进来的信件。他下班回家时看到妻子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还挺纳闷。当他看完了信件,真觉得是谁恶作剧,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同性恋,这么陌生的词竟然离他这么近。
他多番打电话回去,但是每次都没人接。直到夏天都快过完了,才接到儿子自动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那么激动了。最起码还能冷静的问他:你是同性恋?
听到沉默的答案,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一刻,他永远不知道他挂断的电话,等于挂断了什么。
多么神奇,明明曾经也欣喜儿子的到来,曾经也为他骄傲过。但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异端更是可怕的存在。
就像一支股票,曾经他用心投资过,赚了。但随着形势变迁,它一支在跌,一直跌的股票,还有留着的必要?或许有一天它会上涨,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长期投资。再有更好的选择时,可以毫不留念的放弃它。
同性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哪怕他是个男的,也要断子绝孙了。
苏传志做事,向来目标明确,说干就干。
长子不中用,那就趁现在还宝刀未老,赶紧再生一个要紧。
他这么想的,妻子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男人和女人不同,四十以上的男人想生孩子并不难,四十以上的女人就很难了。为了自己和女儿的将来,她宁可冒着危险给丈夫生个孩子,给女儿生个弟弟妹妹,不管怎么说有血缘关系,女儿将来也轻松些。
夫妻俩便认真开说计划这件事,经常来往医院。
两人年纪都大了,要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怀上又流掉,最后尝试试管婴儿,依旧很难成功。
一年两年……光阴似箭。
岁月不等人,夫妻俩都着急,吃药比吃饭还多,身心疲惫。
苏传志老早就偷偷存了想法,他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妻子,女人身体本就弱,年纪一大,要怀孕太难了。折腾这几年,希望更加渺茫。苏传志将主意打到外面的年轻女人身上,这样的候选人不是没有,他虽然年纪大,但有钱,长得风度翩翩,自有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向他示好的女人中,有一个刚三十岁离婚的,长得丰韵,标致,皮肤白,看着很舒坦。女人想要钱,他想要孩子。而且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像小丫头叽叽喳喳有理说不通。这女人懂得进退,更懂得男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她绝口不提名分的事,愿意为他生孩子,报酬是A市一套房子,这种交易他很满意。
妻子还在就医,他已经悄悄在外面筑起新家,年轻的女人就是不同,努力半年多就怀上了,后来肚子慢慢长大,每次去医院检查结果都很健康,苏传志无比满意,比期待第一孩子时,更加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处处小心提防。害怕妻子知道后去闹事。但是怎么防还是有疏漏,眼看预产期就要到了,孕妇却被车擦了,当场流血,送进医院剖腹。
孩子不得不早产,苏传志焦急又期待的漫长等待之后,等到一个死婴,男孩。这孩子就差一步,便可以健康来到这个世界。可惜命不好,最终死在母亲肚子里,一起带走的,还有他母亲。那车子看似擦身而过,却一尸两命!
苏传志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沮丧过,极大的失落后,几乎有股想哭的欲望。他茫然的站在医院走廊里,良久未曾动作。他从玻璃窗里看见自己脸上无法掩饰的皱纹,岁月渲染的风霜,他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无论怎么赚钱,怎么努力,他都只能随波逐流,飘几年飘到五十,再飘几年飘到六十……七十……
他开始觉得恐惧。而恐惧也随之猛烈而来。
一个陌生电话,一声机械的客套。
那警察似乎用无比惋惜的语气告诉他:“苏先生,我们在某某地方,发现了疑是你儿子苏岩的尸体……请您尽快来确认……”
什么叫雪上加霜,莫过于此了。
那个几乎被他故意抛弃,不愿去想的长子,竟然以这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大铁锤子,狠狠的敲在太阳穴上,脑袋直接爆炸了。
当他再次醒来,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何年何月,妻子冷着脸在病床边说:“脑淤血。”
他甚至听不真切,但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他明白,难受,头晕,疼,耳鸣,眼花,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躺着,张口说话都觉得困难。
他没有想太多,因为很快又虚弱的昏睡过去。
再后来他时而昏迷,时而苏醒,总看见医生在眼前晃。当天恢复一些,可以说话可以动的时候,那年秋天都过半个月了。
他挣扎的爬起来,干涩的对妻子说:“我现在动不了,你去一趟D市平安区公安局,帮我……”他几乎说不下去,想着还是自己去最好,可是他这身体,他又要用什么脸面去?他想到多年没与儿子联系,只言片语都没有,如今对着死去的儿子,他要如何面对?
妻子却说:“是要给你大儿子收尸的事?你昏迷的时候警察打你手机,我接了。你昏迷不醒,我也不好拿主意,我打了钱过去,让警察帮忙先火化,买最好的骨灰盒先放在殡仪馆,本想等你好一点,你去处理。不过好像不用了,我打听过,他妈妈从国外回来了,买了个挺好的墓地把他下葬了。你好一点再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警察也没用,人都下葬了还没查到凶手,世风日下啊。”
是啊,年纪轻轻就死了。他两个儿子都死了,而他还活着。得了这种随时可能要人命的病,却硬是没死。
不知道是老天眷念他,还是惩罚他。
他不但活着,还活得很长,活到了六十,七十……
活到白发苍苍,满脸沧桑。
人越是年纪大,越容易寂寞。老人和小孩一样,害怕孤单,害怕没人爱护自己,害怕没人惦记自己,害怕没人讨好自己,害怕亲人不要自己。
世间孤儿,无依无靠,幼年孤苦。
世间孤老,无依无靠,晚年凄苦。
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活得算长寿,却时常光顾医院,他早已不能指望有孝子在病前伺候。更不能指望毫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女儿,和如今每天只顾着照看外甥儿的妻子了。
她们母女俩也时常来医院,却不是为了看他。
便宜女儿会带着女婿和儿子来,说的总是公司股份那些事儿。
妻子也常常单独来,慈眉善目的对他说我们都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时代,你看你成天操心公司的事,活活把自己累病了。还不如让孩子们折腾去,我和你也享享清福。
他请来了律师,那一家人兴奋的围在病房里。便宜女儿第一次叫他爸,甜滋滋的说:爸你放心,以后我和景辉会好好给你养老。
这种话谁信得起?反正他活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和这家人相处了半生,他比谁都了解她们的德行。大概她所谓的养老,就是不让你饿到,不让你死在路边上,死了会给你找个坟地,有一处安身。
但是老人需要的养老根本不仅仅如此,没有什么比亲人在身边陪着更重要。他已经老得吃不了香的喝不了辣的,躺在病床上更不用什么好衣裳,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他久病这么多次,哪一次住院,这便宜女儿给他买过半个苹果?给他喂过一杯水?至于这女婿,更像是头回见。
律师的声音在病房回荡,送走喜气洋洋的一家人,苏传志孤零零地躺着等好戏。她们回去后会发现,所谓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只有零星几点钱,甚至连他身前的房屋都早已换了屋主。也不想想,这家人多年来,从未经手过公司半件生意,她们不懂,也不愿意去懂,不喜欢费脑子,喜欢伸手拿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女婿有那个才气,所以才怂恿他接手上任。傻女人,真有资产丰厚的公司留给女婿,她女儿还想安身?
没多久他的病房重新热闹起来。
妻子指着他愤怒的哭吼:“苏传志!你不得好死!你忘恩负义!你凭什么把我唐家的资产转移出去?凭什么捐出去?你要死快去死,你要死了还欺负我们母女,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狠心对我,你存心不让我好过!”
苏传志躺着,没什么力气跟她对骂,干脆不说话。
便宜女儿更是暴跳如雷,“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真不知道我妈瞎了眼怎么嫁给你,你这种人没良心,活该你儿子早死!活该没人送你送终!”
苏传志终于说话了,声音噶哑的说:“我是活该……你们也活该……人在做天在看,谁都别想逃过……”
“老不死的!我看你做得这么绝,等你死了谁给你收尸!鬼他妈给你买坟地!”
?“我自有安排……不劳你操心……年轻人,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太早了……”他虚弱一笑,很多次回想起来,他那个儿子除了同性恋这一点不好之外,其它竟然都是好的,长得好,性格也听话,脑子聪明,哪怕不叮嘱他也知道上进学习,不会乱花钱买奢侈品,不会当面背面辱骂他,更不会在他病了后不闻不问。这些优点说起来似乎无比平常。可是如今却有些年轻人,早已失去了这些平凡的优点。他家的儿子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不怕不出息。
“我为你们省心……公司给你们……迟早还是要卖出去……你们……做不来的。”苏传志贴心微笑。
他做得很绝,和这一家人的关系断得喧闹。
自打这以后,那一家人就再也没有来过。倒是有几个好友礼貌的来探望过,苏传志请求其中一个好友,等他死后买块地葬了,这些钱他早准备着。
死亡来临时无法控制。
人之将死,爱说胡话。天马行空什么话都能冒出来。
守着他的护士偶尔听到他迷迷糊糊的说‘我是天上太上老君’‘我有很多钱’诸多令人发笑的话。
但听得最多的,却是他嘶喊‘你们都没良心’‘你们都不来看我’‘不孝顺’‘岩岩,考了多少分?’‘岩岩你讨打,你怎么没去上学?’‘生活费又没了?省着点花。’‘考得不错,买个篮球给你’。
“岩岩,什么时候放假?来医院陪爸说说话……”
苏传志说完人生最后一句话,在护士的叹息里离世。
—————————–
“老苏!你醒了!护士,医生,我先生他醒了,你们快来瞧瞧。”
“叔叔听得见我说话吗?头好疼不疼?”
苏传志睁开眼睛,努力的抬头想看清病床前围着的是哪些面孔,他方才如梦非梦,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爸,你好好躺着,别动。”
这声音……
苏传志释然一笑。
只是旧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PS:之前说秦越的文叫老男孩,后来有读者说着名字容易带入那部电影,很囧。所以我还是换个名字,叫《我的少年》吧……我知道有很多读者在帮我推荐代价,真心感谢大家!
再PS:我在作者专栏挂了个留言版,那个很容易留言,大家无聊的,有啥要问的,JJ抽搐时都可以去留言版留言,我看到一定会回复,那个回复留言不抽的……
因字数有40万,所以定制印刷是上下两册,两个封面都已经做好了!俺很喜欢!(*@ο@*)俺今天把肉写好就可以开定制了,希望大家支持~~~无力支持的也帮俺宣传下~谢谢·~(盗文的各位别只盗文内容,记得把作者有话要说盗上去……哈哈~)
谢谢大家!这次也好多雷哦!兴奋!╭(╯3╰)╮第二个番外嘎嘎~~~~
85、番外叁十年
苏岩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头猛兽,张开獠牙,用滴着口水的舌头在他脸上舔舐,涂得他面孔湿哒哒的粘稠,令人发抖。
苏岩浑身一激灵,陡然就张开了眼,视线还未彻底清明,一个带着奶香的肉巴掌便结结实实扇在了他脸上,还伴随着小屁孩咯咯咯的傻笑声。
“……”苏岩两眼无神的盯着小屁孩,小屁孩在他旁边使劲翻滚,挥舞着双手拉扯被子,拽苏岩的头发,耳朵,打他脸蛋,一副你必须起床陪我玩的架势。
小屁孩见他醒了,笑得越发灿烂,慢吞吞凑过圆脸,用口水嗒嗒的嘴巴在苏岩脸上涂抹。
苏岩无声长叹,猛一拉扯被子将自己和小屁孩一起连头盖住,小家伙当即笑得跟疯了一样,那叫一个兴奋扑腾。
苏岩掐他脸蛋,摸他的光头,看他好不容易乌龟翻身了又故意将他反过去,小家伙不厌其烦的翻了好几次,最后累得满脸通红,踢着两腿委屈大哭。
苏岩钻出脑袋,把床边的小闹钟丢给孩子玩,小家伙立刻不哭了,津津有味的摸索闹钟。
此时早晨七点半,苏岩半坐起来靠着枕头,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有气无力大喊:“梁奎,你搞好了没?快把他看着,我要穿衣服起床了。”说完一边盯着小孩不让他滚下床,一边穿戴衣服。
厨房那边当即传来梁奎的声音:“马上就好,两分钟。”
苏岩穿好衣服,趴在床边陪小孩玩一会,梁奎很快就端着一个卡通小碗进来了。玩得正哈皮的小鬼顿时两眼放光,屁股往床边蹭。
苏岩直接将他抱到小客厅,梁奎急急忙忙的吹着小米粥,小屁孩看到吃的就等不及,见他不过来喂,又想开始哭。
梁奎气恼骂道:“王八蛋一大早就折腾老子,妈的,五点不到就醒了!不肯睡,要老子起来陪他玩!好不容易给他换了干净衣裳起床,他丫的半瓶奶粉没喝完就拉粑粑了!里里外外的裤子全脏了,老子又给你重新洗澡,重新换衣服,洗你的脏衣服,折腾一大早晨啊你知不知道!嗯?还给我哭?迟早暴打你一顿。”
梁奎骂完单手勒住孩子的身子,熟练的抱到自己腿上,圈着他开始喂米粥。苏岩跑去刷牙洗脸,弄得清清爽爽回来,闻着米粥的香味,吸着鼻子道:“香。”
梁奎呵呵一笑,“我这技术自然越来越好,今天试着加了胡萝卜汁,味道挺不一样的,有点甜。”说着舀起一勺子递到苏岩嘴边,苏岩不客气的张嘴咽下,冲着双眸亮晶晶盯着他的小家伙做鬼脸,逗弄道:“把你的饭碗抢了。昨天晚上怎么睡的?半夜我醒来一次,发现他的小脚丫差点伸进我嘴里。”
“噗,最爱乱踢乱滚,横着竖着怎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正常的躺着睡。”梁奎亲他额头一口。
苏岩摸着他扎手的下巴说:“长胡茬了。”
梁奎当即愤愤说:“早晨全为这小混蛋忙活去了,我能刷个牙洗个脸已经不错了。”
苏岩失笑,脚步轻快的去厨房找吃的。
和半岁婴儿一样的小米粥,两个煎蛋,十个大白菜猪肉馅蒸饺,一大杯热腾腾的玉米汁。自从满三个月的小屁孩断奶后,家里每天早晨就会为他准备小米粥,米糊这类食物。
苏岩和梁奎平时忙,小孩就放在梁家照料,但是双休日必定将他送过来,这短暂的两天,梁奎要为他亲自做羹汤,不然家里的老妈会来揍人。用她的话说:“你身为孩子的父亲,平时忙着学习工作,我们帮你带孩子这是应该的。但是双休日你必须跟孩子在一起熟悉,不然你想孩子以后喊你叔?”
梁奎当时听了忙摇头,虽然觉得带小孩子真的比跑工地还累,但是他还真不敢面对儿子将来喊他叔叔的事实……太打击人了。
连他家严肃的老爸,年轻那会儿也不敢成天不着家,就怕跟很多战友一样,一年到头见不到老婆孩子,回家后孩子见到爸爸就躲,压根不理睬。
星期一到星期五,只有两人天地时,梁奎也会准备简单的早餐,两人在外面吃了太多年,如今越吃越没劲,梁奎后来就自己动手,如今手艺还不错。
平时两人过日子,只要双双能回家吃饭,就分工合作,苏岩负责买菜,梁奎负责煮饭,苏岩负责吃饭,梁奎负责洗碗。如是一个人在家,不想动手就去爸妈家吃吧。
但是自从有了小屁孩,生活就必须围着他转。每到双休日,梁奎都被小屁孩折腾得一脸血。
拉粑粑了,梁奎解决,尿尿了,梁奎解决,饿了,梁奎解决,要睡了,梁奎解决,要玩儿,苏岩坐陪。
苏岩最初逗着小孩说:“小家伙挺可爱的,等我三十岁了也生一个。”
后来苏岩说:“真麻烦死了,我四十岁再生。”
最近苏岩说:“还是不要孩子省事。”
梁奎说:“你就是嘴硬!”
苏岩:“……”
苏岩丝毫没有梁奎的细心,对照顾孩子也没辙。不过这孩子他挺喜欢的,小屁孩除了比梁奎圆润太多,其他地方都像梁奎,鼻子眼睛,啧啧,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梁奎。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只要不哭不闹时,苏岩顶喜欢他,会抱着他玩儿,最初三个月几乎天天给他买婴儿服,车,玩具,后来家里塞太多了才罢手。但是每逢出差,苏岩依旧会给小屁孩买各种礼物,哪怕他现在用不着。
苏岩吃完早餐一抹嘴巴,收拾七七八八的东西,自己和梁奎的行李一个包,小家伙一个单独的卡通大麻袋。
见梁奎已经喂好了孩子,提着东西过去说:“喂好了咱们就走,碗筷别收拾了,我打电话让家政今天过来。”
梁奎点头,笑嘻嘻将吃饱了开始卖萌的孩子塞进大背袋,“OK了!走吧。”
一家三口出门,苏岩负责开车,穿越了大半个城市,花费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小屁孩醒了睡,睡了醒都经历两次了。
一家三口在豪华别墅门口下车,停车的地方已经占了大半,尽是名车。踏进别墅内,走到待客的花园,喷泉,泳池,正在准备自助餐的忙碌佣人,闲坐着一堆聊天说笑的年轻男女们,组成一幅热闹的景象。
梁奎怀里的小家伙刚睡醒,看见水哗哗的喷泉,当即欢喜的往那儿指,吵着要过去玩水。梁奎无奈将他抱到旁边,管家连忙搬来桌椅和简单饮品。父子俩就坐在水边欣赏,苏岩走出去跟几个认识的打了招呼后折回来坐在梁奎对面,心情不错,抱过小家伙蹂躏,小家伙乐不可支,仰着脑袋一个劲的在苏岩脸上涂口水,苏岩东躲西闪,小家伙还以为他和自己玩,顿时笑得脸色通红,站在苏岩腿上又蹦又跳。苏岩忍俊不禁亲他一口:“跟你爸一样二,来来来,站直了!腿别弯!”
闲吃零嘴的梁奎瞪眼反驳:“你说太多,他以后不二也二了。”
苏岩笑容灿烂:“二也是一种优点,不然我怎么看上你?”
“噗!”梁奎一口果汁喷出来,苏岩作势惊叫,捏着小家伙的下巴斜眼说:“看你老爸多脏,喷人一身口水。”
这一家三口无比显眼,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的组合,几乎不用多揣测就可以认定什么关系。何况今日来这别墅凑热闹的年轻人,大多都和梁奎二人认识,最起码混过脸熟,听过八卦。
梁首长家的公子已经二十七,没女友,没妻子,成天和一个单身男人住一块儿,这关系够清楚了。哪怕现在多出个小尾巴,也遮不住梁公子身上闪闪发亮的玻璃光。
再说,这两人似乎也没避讳什么,光明正大的戴着同款戒指,同出同入。
苏岩的背影正对着泳池边一桌男女,那些个男女好奇的打量苏岩一家,其中一年轻女孩说:“看他们俩的玉指环,真漂亮,我喜欢。”
“色泽好看,不过估计也就几十万吧。”
另有人更关注八卦:“那孩子到底是收养的还是怎么着的?办满月酒的时候我家长辈还去过,呵呵,真搞不懂梁兴国夫妇的脑子想什么,也忒开放了。竟然真的容许儿子搞基,搞基就算了,还搞得这么明显,他们家什么喜事都有那个苏岩出场,也不避讳一下,真够胆。”
“像我家老头子说的,我要是有这怪癖好,准打断我的腿。”
“呵呵,你不行,你个死胖子恶心人,哈哈,要长那位梁家男媳妇儿那样的才够格,虽说恶心归恶心,不过看着也没那么讨厌。的确长得工整,比电视上那些小娘儿似的男明星靓多了。”
“长什么样是次要,主要是这种行为,啧啧,离得近了,我还是觉得别扭。”
“你傻啊,那孩子当然是梁家的血脉,不然收养的孩子有这么宝贝?我看梁兴国才懒得给外面的孩子办满月酒。再说我看那小家伙跟梁奎长得很像。”
“嗯嗯嗯,一看就是父子。难道是梁奎不堪压力,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一个?”
“有可能吧,再怎么喜欢男人也不能断了后代。”
“不至于,那位苏先生看起来不是好说话的主,能容许情人和女人生孩子,还能这么开心的坐一起乐?”
“你有多了解他?他脾气再怎么牛逼也生不出来孩子,生不出就必须低头服软,要是连孩子都不让梁奎生,他还混个屁,早被梁兴国撵出去了。”
“孩子是代孕吧?”
“这也可能。”
“话说也奇怪,李辉订婚请些朋友来玩儿,怎么把这一家请来了?我没见李辉跟他们有多熟,李辉这家伙私生活乱七八糟,看着跟梁家的俩博士玩不到一块儿去啊。”
“好像和李辉说的什么大师有关?”
大伙兀自猜测,临近中午时分,宴会主人李辉带着未婚妻现身,大伙纷纷上前祝贺。李辉却心不在焉四处张望,直到看见了梁奎二人才松口气。
苏岩低头看表,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十二点整,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直接开进了别墅,弯弯扭扭停在上好的草坪上。车门打开,一身枣红色西装,留着一头墨黑长发的男人跳了出来。男人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俊朗异常的脸让人一瞬间移不开眼。
男人笑着往人群走来,一步两步……
“噗……”
有人忍不住偷笑了。
身材修长匀称,枣红色西装为之添色,长发更是衬得他独一无二,有股浓浓的古典美男子味道。
可是,他却配着一双雪白的运动鞋
大咧咧的白,醒目的闪耀在众人的目光下。
男人听到嘲笑声丝毫不在意,一手插在裤兜里,晃晃荡荡的直奔喷泉而去,最后停在那一家三口跟前。
梁奎恶狠狠瞪着这男人。
苏岩漫不经心仰头看他:“非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抓起一把曲奇饼干往嘴里丢,斜睨着梁奎,慢悠悠对苏岩说:“我没说非要你拖家带口。”
苏岩叹气:“今天休假,反正出来也是出来,当然大家一块儿出来玩更有意思,再说有吃有喝的,不带家属来太浪费了。”
男人弹了弹小家伙的额头,小家伙一扬手笑嘻嘻抓住他的长发,拽在手里乐滋滋的把玩。
男人叹气:“这小子长得可真慢,上次看到他是这样,都过去几个月了,怎么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梁奎无言看宝宝。
苏岩鄙视他:“你都混半年了,怎么还不懂这里的常识啊?脑壳被门夹了?”
男人拍桌怪笑:“桀桀桀,门算什么玩意,能夹到我才翻天了。”
苏岩失笑:“那你进展怎么样?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桀桀,当然是一边玩一边修炼。”
“你打算怎么玩?”
“怎么玩都简单,瞧到那边的年轻人没有?见我赌博赢了几把,就喊我大师了,非要拜我为师,我见他根骨不错就收了。”
“……”苏岩看了看李辉,为他捏一把冷汗。
李辉正好走过来,殷勤的跟苏岩梁奎打招呼,点头哈腰将手中的酒水递给男人:“师父,尝尝这酒,藏了好多年头了。”
男人一口牛饮喝干,将空杯子还给李辉,李辉见怪不怪了,倒是惊坏了一堆外人。
“李辉啊,这是苏岩,以后你见了他就等于见了我,知道吗?”
李辉愣了下,还是点头,冲苏岩热情一笑:“以后打扰了。”
苏岩嘴角抽了抽,抓起孩子的手打男人一拳头,男人桀桀怪笑,好玩的戳着小孩的软肚子,小屁孩笑得双眸晶晶亮。
“岩岩啊,我发现小孩子挺好玩的,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不用你操心。你快说,要我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赶走李辉,道:“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不强,却一眼看穿我的年龄,最神奇的是我发现他跟你有关系。”
“谁啊?”苏岩大惊,这家伙根本是脱离的人的框框,有人能看穿他,那个人必定也不算凡人了。
“一个叫苏醒的小鬼,巧得很,跟你同姓。”
“苏……醒?”苏岩皱眉思忖。
梁奎也在回忆:“没见苏岩认识一个叫苏醒的啊。”
苏岩骤然想起:“有这么个人我的确认识,但是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男人皱眉。
苏岩一顿,因为那是上辈子的大学同学。这辈子见都没见过,苏醒怎么可能和他认识。
“你怎么发现他和我有关系?”
男人笑:“别忘了我是大师,我现在虽然算不出来他跟你具体关系,但是你们的确有一些关联。好了,我问明白了,再见。”
“拜。”
梁奎沉着脸目送男人离开,苏岩好笑的扳过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别每次都吃醋,你心里懂的。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梁奎沉默点头,有些事他的确懂,却不会说出来。就像苏岩有些事,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
到点后,李辉的订婚正式开始了,李辉牵着漂亮的未婚妻走在中央,二人在众人的见证下交换了订婚戒指。
李辉亲吻未婚妻,说:“宝贝,以后我会对你好。”
未婚妻激动的回吻他:“老公我爱你。”说完又娇嗔的瞪他:“你还没说爱我!”
底下观众哈哈大笑,女孩也不恼,含笑带怒的望着李辉。
李辉当即拥抱女孩,甜蜜蜜道:“这三个字我要留到我们结婚七十周年那天再对你说!见证我们的天荒地老。”
女孩仅剩的一点儿怒气当即烟消云散,激动的抱着李辉幸福的哭道:“我会等到那一天!亲口听你对我说,谁也不准食言!”
底下的人又捧场的鼓掌大笑起来,有人在拼命撒花,有人在吹口哨。
站在人群后的苏岩莞尔,一道阴影飞快袭来,梁奎的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在他嘴上,苏岩微讶。
梁奎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他的嘴唇,低声道:“我记得我十七岁那年,有个人对我说,十年后,我会对你说三个字。不知道那个人还记不记得,是不是想食言而肥,三天下不了床了?”
苏岩噗嗤被逗乐,“你记错了,应该是四个字。”
梁奎摇头:“三个字。”
“四个。”
“三个!”
“明明是四个。”
苏岩,你怎么从不说喜欢我?
为什么不说?
十年后,我再跟你说。
十年?二十七岁!
那我也不说了,七十岁再对你说。
十年后。
如果我依然可以看见你。
如果我依然喜欢你。
如果我依然可以把十七岁当做美好回忆。
如果我们依然幸福的牵手在一起。
如果我依然,可以说出我喜欢你……
“是三个字!”他笑着坚持。
苏岩默默无语,静静望着焦急的二十七岁大男孩。
看一抹笑,一皱眉,一点天真,一点傻气。
看他十年间不曾变过的眼神,那么多执着,那么多诚挚,那么多澄净。
看他依然如往昔般孩子气的固执。
苏岩笑了,轻声低语。
“十年后,我再对你说。”
二十七岁的大男孩掰着两手叹息。
“十年后?三十七岁!”
十年相识,十年相伴。
十年十年,了了几个十年,从牵手到白头。
我所拥有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牵手了了几个十年。
如此而已。
86、番外肆 聚餐
这一年的圣诞节,很多人都在热切期待。
很难得的,那天早晨梁奎睡到八点起来,见窗外的天空似乎隐隐约约有药出太阳的迹象。
梁奎当即心情大好,嘴角扯开一个笑容,快步走回大床边一屁股坐下,歪着身子伸手去揉苏岩的头发,还没醒的苏岩往被子里钻了钻,梁奎笑着捏他的脸,凑在他耳边说:“快起来,今天是大晴天,有太阳哦,半个月前你就说哪天出太阳就哪天出门逛逛,还想去吗?”
苏岩微微张开眼睛,依旧想睡,于是懒得理睬梁奎,继续睡。
梁奎无奈叹气,笑着去准备早餐。
用半个小时做好了早餐,梁奎把自己打理清爽后便端着水晶蒸饺进入卧室,坐在床头上慢悠悠的吃蒸饺。蒸饺的香气弥漫,特有的虾肉馅令人胃口大开,梁奎吃得津津有味,床上的苏岩终于慢慢动作起来,他转过头来望着梁奎,沙哑道:“我想吃。”
梁奎哈哈笑:“起来就有,锅里多的是。”
“现在就想吃。”苏岩口水泛滥,渴望的盯着蒸饺。
梁奎敲他:“你还没刷牙,快起来。”
苏岩烦躁的揉头,不甘不愿急躁的起身穿衣,飞快钻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头发还没梳就跑去厨房找自己的早餐。
有一盘虾饺,一大碗猪肝番茄粉丝面,一个水煮鸡蛋和一大杯刚榨好的热豆浆。
苏岩愉快的哼哼着坐在餐桌边享用,梁奎立马挨过来陪他一块儿吃,边吃边说:“看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今天可以晒被子了。待会我们上哪儿转悠去?”
苏岩走到窗边往外瞧,太阳的确出来了,可是风有点大,吹得人脸上干干的,苏岩摇头说:“不想转,冷。打游戏升级去,要不然去你爸妈那吃中饭。”
梁奎当然不满:“今天是圣诞节,去我爸妈那干什么。我们俩出去找地方玩吧。”
苏岩呼啦啦吃粉丝面,热得鼻尖出了一层细汗,不以为意道:“每年都那么过了,没啥玩头。正好小家伙今天不在,我们叫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吧,说起来自从我们搬到新房子,大家还从没来过。”
梁奎闻言眼眸一亮:“这个也行,呵呵,我负责做饭,让他们常常我的手艺。”
“嗯,记得把电烤炉拿出来,我负责买食材。”
“先打电话问问有几个人能来,估计大家都约会去了。”
苏岩和梁奎开始一个个电话联系朋友,结果能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很多,还有情侣要一起来。
梁奎崩溃:“十九个人,这么多,还是订一些熟菜吧。”
电话预定了几样口碑好的熟菜,两人分工合作,朋友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大部分都是想来看看他们的新家,两百平的新家,是梁奎二人合力设计的装潢,施工一年完成,停放半年才带着孩子搬进来,正好住了两个月而已。
屋主由着朋友们在家里东看西看,梁奎忙着做饭,苏岩帮忙洗菜折菜,,他虽然不善于下厨,但打下手这些事儿,动作还是很麻利的。
本来就是冬天,家中豪华大冰箱里储存的食材类别很多,再加上买回来的,所有一搭配,菜色很丰富。
梁奎做好一道菜就放进保温柜中,空荡荡的保温柜不知不觉便占满了三分之一。这时候苏岩已经将所有配菜准备好,立即笑着招呼外面的人:“来阳台烧烤,不会弄的就别来了。”
新家的阳台特别大,几乎可以比拟一间儿童卧房,阳台上放着麻将桌,棋盘,和一排红颜怒放的腊梅盆栽,全部半人高,一共八盆,崎岖优美的矮小枝干,娇艳欲滴的小巧花朵。
大伙儿一愣,舒继业当即拍手道:“这腊梅开得真好,怎么养的?传授一下心德。”
苏岩得意道:“独家秘方,概不外传。”
舒继业抱臂冷笑:“其实过年加班也不错的。”
苏岩插上烤炉插头,忙着调试温度,毫不在意道:“翘班挺不错的。”
舒继业无奈轻哼,笑道:“待会回家,我直接抱两盆回去。”
苏岩倒是随意点头:“可以。还有谁喜欢养花的,可以自己挑一挑,这边大阳台都是腊梅,楼上还有个小阳台摆着杂七杂八的花,随你们挑,你们拿回去也不用多麻烦,记得放在向光的地方就可以,可以养很久的。”
舒继业大喜,忙跑到楼上去看。
电烤炉温度已经起来,苏岩和几个朋友欢欢喜喜的将肉片往上面放,刷油,涂抹各种调料,几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烤炉,肉香逐渐弥漫,围过来的人更多了。
苏岩又将香菇,黄瓜,藕片,金针菇,土豆等种种类类的蔬菜往上面依次烧烤,午饭还没开始,大伙便先填了填肚皮。
临近十二点时,门铃再次响起。
苏岩奇怪这时候还有谁会来,该来的早就来了。
举着有些脏的双手跑到玄关,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的是裹着像个圆球一样的秦越和她的母亲。
苏岩顿时惊喜不已,呼啦打开门:“秦越!阿姨!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来不了吗?”
卓莲枝忙笑说:“正好医院那边检查提前结束了,想着你们这里热闹,我就把越越送来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先走了。”
“阿姨别啊,您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吃午饭,已经煮好了。”
梁奎闻讯赶了过来,咋呼道:“我午饭都煮好了,小姨你要走掉,回头我妈肯定骂死我。真是,就是一顿饭,小姨你客气啥。”
屋中其他年轻人也跑过来热情相邀:“阿姨别客气,我们都很乖的。”
大伙噗嗤笑,卓连枝莞尔,终于留了下来。
而秦越从始自终没有说一个字,几乎完全被遮在帽子和围巾里的脸,看不出表情。
梁奎心疼的揽住秦越往客厅沙发那儿走,拥着他说:“最近感觉好点没?外面风冷,过来没吹到吧?苏岩,给越越倒一杯玉米汁。”
秦越摇头,靠在沙发上慢慢说:“不冷。”那声音,却是低哑的过分了。
梁奎神色一黯,苏岩端着热腾腾的玉米汁递给秦越:“喝吧,很暖和的。”
秦越点头,摘下厚厚的手套,捧着茶杯慢慢的喝。
梁奎对大伙笑着介绍:“这是秦越,我表弟。越越,这些都是我和苏岩的朋友,你和他们熟悉熟悉,对了,让苏岩带你去烧烤吧,他不会做饭,但是烧烤很拿手,你们好好玩,我继续做菜,还有三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秦越似乎不想动,苏岩轻轻拉住他,微笑着走向阳台,秦越没有拒绝,逐步靠近了烤炉,闻到弥漫的食物香味。
专注烤玉米的舒继业抬头,只看见秦越遮在围巾下的一点儿脸孔,苍白瘦削,不由笑说:“秦越是高中生?”
秦越的眼睛投向他,却没说话。
苏岩解释:“不是的,跟我同年,秦越身体不好,刚出院不久,心情有点低落。”
舒继业恍然大悟:“哦,刚出院最好别吃烧烤。”
苏岩皱眉:“不要紧,都是自己准备的食材和作料,健康得很。”
舒继业失笑:“随意。”
苏岩将烤好的小黄鱼塞给秦越:“给你吃,味道很好。”空间主人虽然已经自由,空间却暂时还在他这里,作用也就是储备粮库了,鱼是空间里面出的,营养得很。
秦越接过去咬一口咀嚼咽下,心情似乎很不错的说:“好吃。”
“呵呵,我烤鱼最拿手了,你等着,我把这条小鳜鱼烤好给你,这鱼味道更好。”
“苏岩不厚道,我要吃你烤的鱼!讨厌,我烤的糊掉了。”
“活该,我早提醒你要多加油。”
“尝尝我的土豆,我觉得我技术很大师。”
“还是菌类好吃,香菇,金针菇,谁都别和我抢。”
“我的鸡杂啊!味道没烤进去,好寡淡。”
“喂喂,不好吃也必须吃掉,别浪费食物。”
“别乱丢啊!”
“靠,辣椒油溅我脸上了。”
阳台上吵吵嚷嚷的,衬得这寒冬温暖了许多。
秦越手里一条鱼吃得很迅速,三两下解决了,虽然没说话,但苏岩知道他正殷切的等着他下一条鱼。
但是烤鱼最慢,一时半会熟不了。
苏岩耐心的翻烤,身旁静静等候,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秦越像一座雕塑,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但是,他的确存在这里。
卓莲枝站在阳台门口含笑望着这群年轻人,摁下手里的快门。
梁奎踩着棉拖鞋哒哒跑过来大喊:“收摊了!快来吃饭,喜欢先喝汤的自己去厨房盛。”
苏岩将小鳜鱼递给秦越,轻推着他去餐桌就座。大圆桌上摆满了菜,大伙赞声连连,直把梁奎捧上了天,梁奎笑的得意,苏岩亦很满足。他们家梁奎,现在可能耐了。
梁奎端着大汤罐子出来说:“今天咱们只喝汤吃饭,不喝酒!有饮料果汁,呵呵。”
这话一出,正准备要酒的几个男士便收了口,无奈笑道:“行,喝汤!今天不应酬,多喝汤。娘的,平时上班天天喝酒,喝得我肚子暴涨。”
“那是你懒得锻炼。看看咱们舒总,三十好几了,身材呱呱叫。看看咱们苏总,这分明是模特精英。再看看咱们苏总的那位,嗯哼,肌肉不错哦。”
苏岩斜睨此人:“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的肌肉了?难不成你透视眼?”
“咳咳,风太大,我没听见。苏总在说啥?”
这种玩笑苏岩常常领教,因此并无多大反应。
坐在苏岩旁边默默吃菜的秦越却忽然噗嗤笑了,苏岩愕然看着他,连卓妈妈都惊异的看了过去。
秦越似乎察觉到大家的关注,又收起了笑容,继续吃饭。
梁奎感慨微笑,热情的往秦越碗中夹了一堆菜:“多吃多吃,千万别给我剩下。”
大伙这才认真打量秦越,此时因为上桌吃饭,秦越摘下了大围巾和帽子,清爽的黑色短发,视力好的却能看见黑中夹杂着不少丝丝的白。一双大眼睛,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过分的清秀脸蛋,纤细的脖子,有人心中一跳,暗道这表弟果真是病人。还有人暗忖,真瘦弱,身型像十几岁的少年郎,还是发育不良的那种。也有人叹气,长得真俊美,可惜太过瘦了,长点肉多好。
不过更多的人心惊,这有二十七岁?除了那些白发太突兀,看他气质,感觉只有二十左右。
而且,少年白也很常见。
吃过午饭,大伙开始找乐子,有人牌瘾大,迫不及待地上桌。另有人唱歌,打扑克,看电视,上网,一个个都很随意。
梁奎收拾好残局又开始调料,打算下午烤个圣诞蛋糕出来。
小家伙最爱吃蛋糕了,错过了可惜。
苏岩便主动请缨:“我去把小胖子接回来吃蛋糕。”
“嗯。”
苏岩拿着钥匙往外走,瞥到秦越在那儿看电视,不由喊他:“秦越,你陪我一起去吧。”
秦越点头,卓莲枝笑着叮嘱:“出门把围巾和帽子戴好。”
苏岩开车,秦越坐在一旁。
苏岩温和说:“觉得中午的饭菜好吃吗?”
秦越点头:“好吃。”
“呵呵,以后记得常来。下次我还烤鱼你吃。”
“嗯。”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
“明年……”
“你想去什么学校?有想过吗?”
秦越沉默了。
苏岩也沉默了。
身体的伤势,苏岩从不为秦越担心。他已经醒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
秦越苏醒后,心情一直是很低落的,话少,像一副画中,最奇怪的那一个静物。
“秦越,等你好一些,我带你去见见以前的老师和同学吧。”
“想去吗?”
秦越垂头不语。
“去吧,虽然学校已经不在了。”
秦越一颤。
“但是很多人,依旧在你身边。”
“我们陪了你十年,以后会继续陪着你。”
车子慢慢停在梁家门口,苏岩独自下车吗,不一会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小屁孩回来。
苏岩将东西随便往车里一丢,抱着孩子回前座,然后将孩子塞到秦越怀里:“抱着,我开车。放心,他兜了尿不湿。”
小屁孩一身的奶香味,脸蛋圆乎乎的,眼睛也圆乎乎的,连嘴巴都圆乎乎的,真的非常可爱。
小屁孩对秦越很好奇,坐在他怀里不安分,扭着圆脑袋好奇的盯着秦越,嘴巴翘翘的,不言而笑的烂漫天真。那双眼睛更是黑黑亮亮,纯洁得令人身心舒畅。
“呀啊,哇哦咿呀。”小鬼扒拉秦越的围巾,嘴巴嘀嘀咕咕个不停,不时的傻乐,口水顺着留下,秦越汗颜,手忙脚乱给他擦口水。
苏岩笑说:“小家伙没长牙,咧嘴一笑就口水嗒嗒。怎么样,他长得和你傻表哥特像吧?”
秦越点头:“像,很像。”
“呵呵,幸好没像他妈妈。”
秦越一顿:“他妈妈……”
苏岩莞尔解释:“是代孕妈妈,虽然法律上他们没有关系,不过说妈妈没错。”
“代孕……你不介意吗?”
苏岩乐道:“你没懂我的意思,现在已经有代孕公司那种存在了,颇正规。算是做生意吧,你情我愿的事,签合同办事,生了孩子后就互不认识。”说完,苏岩望了眼秦越:“男人只要提供JZ就可以,不用和女人接触。秦越,以后你也可以养个孩子,小孩子挺可爱的。”
“……我没想过。”秦越拽了拽小屁孩的毛茸茸小熊帽子。
“嗯,不急。”
“你呢?”秦越问他。
“我?”苏岩含笑道:“也许三十岁会要一个,现在还不行,家里有一个小的太忙了,最起码等他上幼儿园了我再考虑。”
“……挺好。”秦越低语。
“秦越,你现在应该是幸福的。”
“因为你最在乎的人,一直在你身边。”
最在乎的人……
秦越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连眼睛都留不住它们的流失。
就像这人生,有些光景,还没经过,就已经倒退到你眼睛捕捉不到的遥远后方。
秦越收回视线,坐正身体,那双眼眸,只能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