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五十八章 走廊又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很轻很快,渐渐靠近,来人是两个以上,可亲吻还在继续。邱十里扶着时湛阳的肩膀,把他反压在墙上,拐杖滑落了,在地板上撞出锋利的脆响,可亲吻还在继续。

第五十八章

走廊又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很轻很快,渐渐靠近,来人是两个以上,可亲吻还在继续。邱十里扶着时湛阳的肩膀,把他反压在墙上,拐杖滑落了,在地板上撞出锋利的脆响,可亲吻还在继续。
时湛阳把重心倚上墙面,邱十里则把重心倚在他的怀中,带着他一块往下滑,“坐下,”嘴唇开合,带着急急的喘,就贴在时湛阳唇边,好比这话也是无需过耳便直接渡入口中的,“兄上,坐下……”他又压着时湛阳的肩膀往下使力,有厚厚的羊毛大衣在,他并不担心地板把大哥冰着。

“邱先生?”女声隔着门板询问,轻缓的敲门声跟着响起,是护士长,“您睡了吗?我们准备了100华氏度的糖牛奶,或许对您的失眠有帮助。还有一个术前心理问卷,方便的话,您可以填写一下。”

邱十里闭了闭眼,那先进病床果真神奇,一堆仪器连着,连他失眠都查得出,他只要爬起来打开窗子抽上半根烟,尼古丁味还没尝到几口,绝对会有好几个护士一块来敲门,弄得他很不好意思,在那床上,卿卿我我的事当然也是没法做的。前几夜护士长还送了药片和高糖分水果,跟哄小孩似的,为他的镇定的确是煞费苦心。

时湛阳当然也听见了护士长的话,所谓牛奶,又所谓失眠,并且意见还不小,捞着邱十里屁股拧了一把,之后他就没把手挪开,只是二话不说地真往地上坐了,还搂邱十里一起,也不管外面有人等着。

邱十里被大哥忽然的热情吓了一跳,“……现在不用,我很好。”他快速地说。虽然嘴唇暂且被放开,但他已经被亲得声都变了,又不敢太使劲压着大哥,往墙上一扶,不小心滑过热敏开关,哗的一下,顶灯亮了。

与此同时,被握着腰杆向下一带,邱十里跨坐在时湛阳腿上,曝白灯光下,四目相对。

骤然的明亮本该让人清醒,他现在或许应该解释些什么,无论是对面前微微蹙眉的大哥,还是对病房外不明情况的护士们,假如刚才被冷淡拒绝的话,那他的确会解释。但他没有,臀后的抓揉抚摸还在,隔了层薄薄的病号服而已,而他还是冷,就跟发魔怔似的,手指顺着时湛阳的衬衫滑,拧开一颗猫眼石纽扣,摸进去,摸到结实的线条。

邱十里也感觉到了温度,从相贴的皮肤间注入他似的。他屏住呼吸,手掌擦过腹肌,继续向下探索,用力咬了咬唇,这狠咬又立刻被停止,时湛阳的手指触过他的唇角、牙尖,接着向里,插入他的口腔,找他的舌头。

“邱?你还好吗?”护士长听来有些着急,又敲了两下门。

时湛阳帮他开了口,声音干燥又清晰,一手已经探入邱十里的裤腰,指节把尾骨直到臀缝深处都磨热了,一手则轻轻拨弄指腹下的水润下唇,捻动主动伸出来找他的嫩红舌尖,他就这样专心看着邱十里努力含吮自己的模样,“抱歉,”妥帖的口气,分寸十足地用了“Madam”一词称呼,“现在不方便,问卷推迟到明天早上好吗?”

“时先生?”

时湛阳撤了手,湿漉漉地摸到臀后,换另一只出来托着邱十里的下巴,要他自己说。邱十里忽闪着眼睫,歪头看着他,“嗯,我哥哥来了。”尽管外裤的裤腰紧紧勒在大腿肉上,内裤则勾着他鼓胀的阴`茎,私密的小口也正被肆意逗弄着,又尽管刚刚才经历了从消沉到狂喜的变化,他还是成功保持了语调的寻常,“失眠的事……今晚不会了,谢谢您。”

“好的,有事务必随时通知我,晚安。”护士长还是略有迟疑,好在她和护士们的脚步声也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邱十里立刻贴紧了大哥,急不可耐地双手覆住正在顶自己肚子和腰胯的那一大团裆部,它已经发硬,在他的揉磨之下,迅速地膨胀。而时湛阳兜他屁股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五指分开陷入臀肉,方才沾湿的唾液都快要磨干了,“我不来就会失眠吗?”他用鼻梁磨蹭邱十里耳侧,耳钉冷硬,耳垂温软,“这几天一直失眠?”

“……没有。”邱十里已经发烫了,埋着脑袋,颤巍巍地解开皮带,扯下裤链,灯光那么扎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亮,甚至亮过白天床上的阳光。只需再拉一把内裤,他就能把那根东西看得一清二楚了,邱十里当然要看,低着头,直勾勾地瞧,性`器精神勃发地弹出来,沉甸甸一根,弹在他手里。

它的主人则要冷静得多,时湛阳顺着下颚线有度地吻过去,吻得邱十里哆嗦着扬起脸,把脆弱的脖颈交给他,“ナナ夜里偷偷抽过烟吗?”他不轻不重地咬了咬那颗喉结,用齿锋钝钝地磨,又温柔地吮,皮肤很快红了,喉结显得越发脆弱。

“……没有抽烟。”邱十里软绵绵地说,还在嘴硬。

这行为立刻得到了惩罚,“说谎。”时湛阳低声道,也不管下身正被捋得舒服,一巴掌拍在邱十里屁股上,响亮的一声,是要人疼的那种拍法。邱十里左半边屁股全是又麻又热的,缩了下腰,臀肉无辜地抖,垂头靠在时湛阳肩头,手上的捋动顿了一顿,紧接着又捡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哥哥。”

说了两遍,一为不听医嘱,二为信口开河。

但终归是自己的错。时湛阳想。他衔上邱十里的嘴唇,压进去连绵的吻,手上也安慰似的放柔了力度,在穴`口边细致地拨捻,“要关灯吗?”瞧见邱十里晕到眼角的情红,他轻声问。

邱十里觉得是自己没放开,太害羞,所以大哥才说要关灯,要把令人安心的黑暗还给他。可他现在本就是安心的,和抱着自己抚摸的这个男人在一起,无论是在矿井里,还是在无影灯下,他都不会有任何胆怯。正想滑下去含,以此证明自己没有不在状态,低头一瞧,只见勾在端头的内裤不知何时滑下去了,自己那根正在吐水,在裸露的胯骨,以及深色的衬衫上抹出亮晶晶的水痕。

时湛阳固然没带换洗衣物过来,邱十里更不想弄脏他,蓦地站起,脱了裤子往他身上垫,眼看着待会儿可能弄脏的地方都盖严实了,邱十里才撩起遮住半只屁股的肥大上衣,曲腿坐了回去,腿上的勒痕还在,屁股上的巴掌印也是,被过浅的肤色衬得艳丽。

“这样就好,不用关灯,”说着,他圈住时湛阳的颈子,塌下腰,用小腹和性`器抵在那根大家伙上,一下一下火辣地蹭,蹭得黏糊糊的,“我想看着兄上。”

“可是这个房间有监控啊。”时湛阳随口般说道,继续起方才的扩张,润滑太少,他进不了太深,肛口瑟瑟地推拒着他。邱十里已然慌了,整个人往时湛阳怀里拱,想要把自己全都遮住似的,“在、在哪?”他惶恐地到处张望。

时湛阳拢住小弟的后颈,把他脸蛋压在脸侧埋着,顺脊梁缓缓地抚过,“一共七个,各个角度都有。”

“……骗人。”邱十里不信,倘使真是那种情况,大哥绝不会容许他脱得这么光溜溜。大哥会把看监控的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别怕,”时湛阳忽然笑了,“这是我的医院。这个房间的录像,也只传入我的电脑。”

邱十里手臂放松了些许,挂在他肩上,等他说。

“ナナ,所以你骑在窗户上的时候,我在看着你。你还穿着拖鞋,很危险。”时湛阳又挤入半个指节,肠壁先是皱缩,再顶一顶,就突然一松力气,软软地把他吸住了。

邱十里只觉得有点难以呼吸,这样的话,他见伙计们都走开后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哭,他神经质地不断换台看新闻,他被时郁枫送来的北京风味芥末鸭掌呛得直咳嗽……岂不是这些狼狈样子都不需要通风报信,尽数被大哥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在开会吗?”他抬起眼问。

时湛阳吻他眼睛:“那也可以看几眼屏幕啊,没有人站在我后面。”

“那我晚上不睡觉,抽烟……”他吸了吸鼻子,“兄上又熬夜工作了。”

时湛阳便吻他的鼻尖,“觉得恐怖吗?我一直盯着你,现在打开我的那部电脑,也可以看见我们在做什么。”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刺激,邱十里固然清楚自家惯用摄像头的清晰程度,更何况,现在还有七个角度,他被盯了三天,时湛阳有空了,望一望电脑,就能看见他。

可这怎么会恐怖呢?邱十里开心得要命,他其实一直是被陪着的。

这么一想他就要幸福死了,大大叉开腿,往前蹭一蹭,时湛阳也顺着他的力气往下滑,邱十里从腿上坐到腰上,俯下身一个劲地亲,倒是把自己亲得一喘一喘的,反手抓着那根粗烫的东西,几乎是往自己屁股里塞,却不顺利,太紧太干了,连个头也进不去,每当这种时候邱十里就希望自己是个女人,他总是不切实际地希望自己是个女人。

时湛阳则耐心充足,褪下大衣的袖子,掐掐他的腿根要他别急,又捉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扶好。”时湛阳道,聚精会神地追着邱十里雾蒙蒙的目光,随后掰开两瓣臀股,把自己的家伙嵌了进去。

在打滑,那窄缝的容量横竖都不怎么够,只能很浅地往里夹,一不小心,龟`头就戳到腰后的脊沟了。邱十里则很快回过了味儿,他想起,十八岁生日前,大哥和自己要去救被绑架的老四,在飞机上,在气压不稳的高空中,那是他们第一次贴得这样近,当时就是这样做的,因为大哥不想让他受伤。

当时他激动得只想乱叫,后来想想,总觉得有点不务正业,毕竟凶险就在地面等着他们。可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手术、新闻、生意、杀死的过客、活着的仇人。

人总是越活越挖掘出诸多不易,只能用蹩脚的方法,给自己找些快活。至少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就是这样。

邱十里却觉得这快活来得很猛,很真,苦难分成两个人的,就成了珍贵的汤羹。大哥的手在后面扶着,嵌在自己屁股里的那截不至于滑出去,他就开始上下摇晃腰身,含着那根东西夹紧肌肉,配合大哥的顶撞,一下一下,任那坚硬的龟`头戳上尾骨,滚烫的茎身碾过穴`口。

仅仅是这般擦磨,邱十里就爽得冒汗了,他惊讶于这种奇异的、不知来由的快感,呆呆地感受着,逐步加快节奏,始终张着嘴,望着时湛阳的眼睛。时湛阳的眼睛黑透透的,那种温柔和克制,就像在看什么不在人间的宝物。

邱十里不仅头脑发热,眼眶怎么也热了,他什么也想不下去,“哥,哥……”只能这么不断地叫,时湛阳却被他叫醒了,匀出一只手解他的扣子,从领口往下,他就从嶙峋的手腕开始摸,顺着肌肉线条滑到大哥的肩膀,衬衫的绸缎本是凉凉的,现在也热了起来。

病号服的扣子也解了一半,尺码太大,颠得又太狠,前襟跟着滑落,露出一边的肩膀和大半个胸`脯。时湛阳揪了揪那只在空调暖风下挺立的乳头,浅淡的颜色很快变了,滴出敏感的粉红,邱十里连脖子根都蒸得发红,发出短促的哼哼声,尾音打着颤,他挺着胸往那手上贴,又软着腰,往大哥身上倒。

“我回去要看回放吗?”时湛阳接住了他,笑着说。

邱十里不满地啃上大哥的脸蛋,他不满是因为,时湛阳现在还有空琢磨回放的事,怎么这么游刃有余,典型的吃碗想锅。他想让时湛阳为了自己,像自己一样,悬着理智没辙地胡乱晃荡。忽然灵机一动,稳住手腕,邱十里在地上铺的大衣里摸,拎出一个方片,那是时湛阳的手机,设置过他的指纹解锁,现在满手水津津的,也解不开,他就输入密码,麻利地打开了相机。

“看回放,就看得清楚一点。”在两束略显惊异的目光中,邱十里黏糊在大哥嘴角,兀自傻笑起来。他本想自己拿着录,最好放到屁股后面,录几段超清的,可时湛阳不答应,或者说是时湛阳的那根大家伙不答应,总之,邱十里被它顶得乱晃,从脚尖到五指,连镜头都拿不稳当,更别说伸到后面去对准特写了,他的胳膊似乎也不够长。

“ナナ还有这种爱好?”时湛阳突然停止了下身的冲撞,专心去捉邱十里的短胳膊,捉他的手,偏要从后腰开始摸,挑起病号服的下摆,把邱十里整个人都摸得服服帖帖的,“是想让兄上,看回放的时候,更兴奋一点啊。”邱十里软着嗓子,是在求饶,他被磨得正爽,已经硬得差点射了,才不想这么停下来,也不想让手机被夺跑。

可时湛阳不为所动,弓了弓腰,硬把自己手机拿回来,阴`茎也被牵动着滑出去。邱十里慌慌张张地摸索,想把它按回去,忽然发觉,手机没被大哥关掉放一边,而是镜头正对着自己的脸。

时湛阳的眼神也正对着他,冷静的,热烈的,全都在,全都有。“专心一点,你高`潮的样子更让我兴奋。”时湛阳这样说。

也就是这么一句,短短两秒就没了,邱十里居然哆嗦着射了出来,好大一滩,在他刚才往大哥身上铺开的裤子上,他高`潮的神情固然被一清二楚地记录好了。时湛阳一脸了然,奖励似的深深吻他,一吻不要紧,又接着是一股,弄得邱十里的脊梁都一节一节软成了泥,酥得脚尖都蜷着打颤,垮着腰趴在时湛阳身上,肚皮都沾了自己的精`液。

“这么舒服的吗?”

邱十里脑子昏昏沉沉的,是因为镜头,灯光,还是大哥的话……他浑身都敏感得要命,大哥居然还在摸他被地板弄得冰凉的脚,握他的脚踝,让他觉得暖和极了。“不知道,不知道。”脸臊得更红了,他低着头喃喃重复,撑起自己的身子,刮了不少精`液往自己后面抹,抹湿了,他又探进一根手指。有大哥刚才的扩张,进得很顺利,却怎么感觉都不对劲,“哥,你帮我……”他去拨大哥捏着手机的那只手。

“明天要手术。”时湛阳提醒。

“不管,你帮我……你还没有舒服。”邱十里睫毛闪了闪,破天荒地撒起娇来了。

时湛阳没了辙,他没锁手机,只把它放在一边,任由邱十里握着腕子,摸到那片湿乎乎的屁股后面,一根一根地塞入手指,精`液和其他体液混合着,是黏滑的,稀薄的,他百般小心,只是不想让邱十里流血。终于,三根手指拢在一起也进得顺顺利利,他扶稳弹动的下身,插得相当缓慢,龟`头都没全插进去呢,邱十里直接急吼吼一坐,坐到了底。

这是平时也很少到的深度,时湛阳操爽他是不用整根没入的,此刻却被他夹得头皮发麻。邱十里也猝不及防地呜呜叫了一声,只觉得穴`口还有里面浅浅的那一块都撑得要爆,而更深处就像是被顶到了别的内脏似的,那么大的刺激,那么烫,只觉得火烧火燎。

邱十里却还是不退不缩,用力较着劲儿,垂脸直勾勾盯着时湛阳,就一直那么吞着,差不多适应了,开始自己摇晃腰肢。

有些不得要领,时湛阳看不过去,虎口握上他腰杆和大腿之间的软肉,指尖则碰到他正在颠颤的臀肉,帮他调好角度,再自己挺腰往上顶。

顶了一会儿,照着那块腺体碾压,邱十里眼尾都红了,洇得湿湿的,发出他平时绝对会憋着的呻吟。时湛阳刮他的眼角,又拿过手机拍摄两人交合的地方,随着愈加疯狂的耸动,一会儿拍得到,连拉出的水丝都拍得清楚,一会儿又只能拍到邱十里甩上甩下的性`器,啪嗒拍在时湛阳的小腹上,录下靡靡的响。总之都是红艳艳、黏滋滋的,纵使时湛阳自己都觉得色`情过了头,更别提邱十里。

“哥,不要了,别拍……”他傻傻地重复着,先是抬手腕去挡那镜头,手指都伸不直,“好难,难看……”辩解的舌头也打了结。

“好看。这个最好看。”时湛阳饶有兴致,把镜头对准他的脸。

邱十里羞得都快哭了,眼神乱跳,坚持着入了会儿镜,突然把脸埋在大哥肩侧,怎么哄都不肯抬,手臂也圈上去,狠狠地抱。时湛阳又一次没辙,明明是邱十里提的要拍,现在也只能放下手机去抱他,带着他的腰杆在自己身上套弄,越顶越快,越顶越深,“这样会痛吗?”

“啊……不,不会,”邱十里揪紧衬衫光滑的缎面,吭吭地乱喘,“就是,好奇怪,好,好舒服……”

最后时湛阳发泄在他体内的时候,邱十里身前也是湿黏一片,已经分不清是汗水,是前泪腺液,还是自己又射了多少。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已经被热气腾腾的腥气完全盖过,还有唾液干了又湿的味道,他们还在接吻。

身体里那根没有完全软下来,肠壁的形状就像是完全为它打磨的,还在严丝合缝地吸着。邱十里伏在大哥肩头顺气,也没急着让它往外撤。脑子还是水汽氤氲的,半眯着眼,他感到非常安全,所以开始说傻话,“兄上,我想给你跳舞。钢管舞也可以啊。钢管舞很好。我请教过一个钢管舞师傅,她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时湛阳用五指轻轻梳着他的碎发,碰到头皮,酥酥的痒。

“我还想给你生很多小孩。”

“嗯。”时湛阳又笑了,“ナナ这是想迷住我啊。”

邱十里想了想,“迷住……执迷不悟?是啊,我想让兄上……对我执迷不悟。”

“你很依赖我。”

“我会让兄上觉得累吗?”

时湛阳捧起他的脸,又对他笑了,邱十里看到眼睫下的光,好比一阵有棱角的风,也看到眼角细细的纹,好比心里的那盏酒被吹出了涟漪,他感到眩晕,甚至忘了去害怕这答案。

然而这答案也并没有让他害怕。

时湛阳说:“ナナ,我说过我爱你啊。我是一个会用摄像头监视你的控制狂。”

邱十里也笑了,“才不是控制狂。”

时湛阳又平静、平和地说:“我想把一辈子拿出来,和你在一起。有没有事情值得用一辈子去做?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对于我来说,我有,我找到了,我的一辈子……它至少有它的意义。我是幸运的。”

邱十里眼中迷茫了一阵,性快感的余韵还荡漾在里面,他眨眨眼,晃晃脑袋,探身取来自己的裤子。时湛阳以为他要起身去洗,按他的腿,想先帮他把里面的液体差不多抠干净,却见邱十里又坐了回来,裤子随便一丢,反手去摸。

时湛阳手刚在湿滑的股缝间揉擦过去,邱十里和他相握,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眼睛。

缓缓地,撇开指间黏腻的触感,撇开手心烫人的温度,时湛阳感觉到,一只凉凉的小环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那是左手。

“4号口径,”邱十里弯起眉眼笑,不用回头看,他就感觉得到,“好合适。”

确实合适。

覆铜钢,适合塞入火药打野猪,也适合做戒指。

时湛阳眼睛酸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剩太多这种液体。邱十里曾经也给他套上过指环,一定也是这样小心,套好过后,一定也是这样单纯地笑。可他当时正在昏迷,他感觉不到,也看不到,醒来过后他把那指环摘了,还摘了邱十里的。

现在他也说不出什么,肺腑都掏出去了,心上空了好大一个洞,他只能攥紧手指,感觉那个小环的存在,光滑的,细小的,和邱十里手上的一样,那曾是他们的子弹。然后他去拥抱邱十里。

邱十里也把自己打开,回抱过去,觉得自己正抱着一颗太阳。关于一辈子的问题,大哥不知道别人的答案,但一定要知道他的。他刚刚把答案给出来了。

“哥哥,”想了想,邱十里又说,“等我手术做完,等有空了,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那种活生生的小女孩……我们像爸妈一样对待她。”

第二天,在手术室旁边的等候室内,时湛阳问一同等待的时郁枫:

“你想不想要个妹妹?”

对上时郁枫莫名其妙的眼神,那眼神简直比看他流鼻血还奇怪,时湛阳回过神来改口,“不对,应该是侄女。”

“侄女?”时郁枫皱着眉,琢磨不清中文里这些复杂的亲戚关系。

“侄女就是哥哥的女儿。我和你阿嫂准备领养一个。”

“你们有空养吗?”时郁枫咕咚喝了两口热巧克力。

的确是个大问题。至少要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都肃清了再说,反正也是胜利在望了吧?邱十里的心脏问题得以解决,那其他的就不算大事。时湛阳这样想。浓郁的暮色默默打进窗子,这是个晴朗的傍晚,邱十里已经在手术室里待了67分钟,按照原先的计划,再过十多分钟,手术就该结束。

几块屏幕从不同角度反映着手术室里的情况,现在看来,一切井井有条。

暂时可以把养孩子先放一放,但既然戒指戴了,就没有不度蜜月的道理。虽然现在忙,至少要度个蜜周。时湛阳暗下决心,“如果我们去澳洲,你能不能当导游?”他又问幺弟。

“我没有去过什么景区,”时郁枫如实道,看了一眼大哥的左手,看那个哑光的小铜环,“但我可以开车带你们。”

“好。”时湛阳心觉这小孩最近很乖,可以多发红包鼓励,又往屏幕看去,这一看,他的眉头蓦地一蹙。

是那个他自己研究室的专家,只见那医生走到了镜头前,口罩和手术用的双目放大镜遮住了他的脸,“时先生,里面是空的,”他的蓝色手套沾了血点,正在空中比划,“没有芯片——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