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回家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婚礼的当天凌晨,戊戌还有点梦幻,放佛昨天还在玻璃房跟习绛喝茶,今天就已经在亲手制作自己的婚礼蛋糕。
乐天做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暂时放蛋糕。
蛋糕是早就烤好的,乐天放一层,戊戌就打一层原味冰淇淋,乐天再放一层,在下一层放草莓,戊戌继续在上一层打冰淇淋。
最后把巧克力放上去,蛋糕终于做出来了,虽然没有预计的大,但是也够吃,宴会上不一定人人都吃蛋糕。
到了早上,北冥小海作为伴郎早早的来到教堂,戊戌已经换上装备,带上花农之冠,到此他才知道婚礼上必须有人带花冠,习绛居然那么早就开始计划了,戊戌觉得自己掉进一张精心编制的网,心甘情愿沉沦。
宾客们还没到,习绛也比他晚,跟乐天说了会话,习绛来了,后面跟着身穿黑色礼服的零契,乐天在他肩膀上重重按了一下,和零契走了,北冥小海也识趣的站远。
整个世界突然只剩下习绛和他,习绛今日没有穿黑色,穿着和他一样款式的宝蓝色礼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银丝线带扎起来,精明干练喜气洋溢。
这是他第一次见习绛穿黑色以外的衣服,去掉一些张狂之气,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这个人今天要成为他真正的爱人,错过太多时间,两人之间只一个误会就各奔东西,若不是习绛的坚持,差一点没有修好之日,他会永远不记得有一个人曾宠他宠的宁愿伤害自己,也永远不记得有一个这么优秀的人一直在等他。
习绛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整个人全舒展了,他的小木头无言的看着他,带着万语千言柔情百种,这是他要呵护一生的人,不是别人,是戊戌。
戊戌的感觉很奇怪,一时满满的,幸福的几乎溢出来,一时又空落落只觉无比心酸,他生来寡性,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傻傻的望着习绛,眼泪咕噜噜直往下掉。
戊戌突然就哭了,习绛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给他擦眼泪,手不够用,干脆用袖子给他擦,越擦越心疼。
戊戌一边望着他微笑,一边继续掉眼泪,泪光闪动,眼波温柔,此生所有的相遇相爱相知都凝聚在那一滴滴眼泪当中,叫人迷醉,叫人心伤,也叫人幸福。
习绛嘴一抿,一把抱住他,死死的抱住,这是戊戌唯一一次为他哭,还好是因为幸福,当年他那么伤害,戊戌都没有哭,还好,他曾以为他已经没有资格幸福了,不想老天这么厚爱,还愿意把戊戌送回来。
他突然想起戊戌小时候怯怯软软的小摸样,认真的跟他说要娶他,想起戊戌无数次温柔的笑意,往事如梦,只要好梦能续,他便甘愿。
“傻子!”
“嗯!”
“傻子!”
“嗯!”
“我也是傻子!”
“嗯!”
都是傻子,不过一个傻子爱了另一个傻子,这是他们的幸。
远处北冥小海哭的稀里哗啦,拽着乐天的袖子使劲擦,乐天一脸黑线的扯自己衣服,突然听见零契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结婚吧!”
乐天扭头看他,还是那张面瘫脸,带着可疑的红晕,乐天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扯自己的衣袖。
那边习绛已经放开戊戌刮他鼻子,戊戌仰着脸微笑,两抹宝蓝色的身影相拥对望,无限情深,乐天以为他见到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往后走了一步靠住零契,零契僵了一瞬间又放松下来。
宾客们终于陆陆续续的来齐,预定的行礼时间到了,教堂门外飘下簇簇明艳的蓝玫瑰花瓣,习绛和戊戌对望一眼开始往里走,他们走的慢,走几步同时看一眼对方,两人俱是微笑,默契天生一样,北冥小海跟在后面,终于见证了习绛和戊戌牵手走在前面,身后小花齐开的情景。
牧师开始送祝福,环节很长,习绛怕他闷,一直拉着戊戌的手,他感受着习绛的温度,刚才空落落的感觉没有了,心里最深处饱满湿润,是一颗种子终于找到慷慨的大地。
游戏里不用交换戒指,但是习绛一定要增加这个环节,对他来说,这是他唯一的婚礼,即使将来现实中补办,也绝不是这个意义上的,戒指他备了两对,一对数据,一对现实中的实体,一模一样。
最后把戒指套在对方手上,礼成!
习绛抱起戊戌扔起来接进怀里,教堂内外同时轰一声响,外面是礼炮齐鸣,里面是一个天使双翅齐展,手中握着一把祝福之箭射向二人头顶,箭在目的地化成一个双心结如花绽开,最后缓缓下降从戊戌身上穿过打入习绛身体不见了。
礼堂里的宾客屏息观看,最后热闹了,见过这么多婚礼,哪一个不是一样的程序,习绛花钱大手笔是出了名的,戒指和蓝玫瑰小意思,可是请天使坐镇,这太牛掰了,在座的除了无岈,所有人都惊诧了。
但是习绛没有给他们开问的机会,搂着戊戌意气奋发一摆手,“开席。”便出去了。
宴席离教堂不远,一出教堂的区域就是一个新做的夹道,两边是半人高的灌木,上面简单装饰着一些花,习绛和戊戌走夹道,客人走外面,一直到夹道尽头,眼前瞬间大亮,整个宴席区围在大量蓝玫瑰之中,顶上有一个硕大的透明纱布漂浮,阻隔了烈日,不知道哪来的轻音乐淡淡回响,空气中都是玫瑰香。
刺客团成员穿着统一的礼服开始上菜。
四喜蒸饺、巧克力慕斯蛋糕、松鼠鱼、蟹黄银鱼、烤兔腿,芝士焗龙虾、豉汁鲍鱼、煎羊排、人参炖鸡、炖甲鱼、牡蛎汤……
他们做的蛋糕就在正中,玻璃罩已经取了,他和习绛现在不能吃饭,司仪递上来一把刀,习绛握着他的手一起切下,从上到下,切了无数块,习绛先拿了两块,一块给戊戌垫垫肚子,一块自己吃。
戊戌本就不饿,太兴奋太激动顾不得饿,吃了一块蛋糕就更饱,习绛和他一样,带着他去敬酒,这个帮主那个会长挨个的介绍,两人发自内心满足,每敬一杯酒都实打实喝下去,相握的手却不曾松开。
轮到乐天,戊戌和习绛先干为敬,乐天正色说:“戊戌这笨蛋又让你拐跑了,我要是他,我就不原谅你,耗个几年,不过还是恭喜你,你要是欺负戊戌,我就拐他跑到沙漠。”
习绛笑着看戊戌,“不会!”
乐天想问他不会欺负戊戌还是不会怕他拐戊戌,看他神情知道是前者,又知道这两人走到今天不容易,便对戊戌笑了笑坐下继续吃饭,主城第一楼的水准,据说都是在现实中请的名厨,系统直接调味,不吃白不吃。
挨个敬了一轮酒,戊戌把田园世界的名人认了个遍,认完就忘了,习绛也知道,给他介绍就是为了让那些名人记住他,说不好以后能照拂着点,这些名人也没为难他们,估计习绛事先打了招呼。
到了后来,宴上有点乱,名人们开始攀交情找熟人,习绛也不管,让人撤了桌子,上了一张大桌,放满酒杯和红酒白酒,水果流水一般的上,音乐开始激昂,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有人开始跳舞,有人继续攀交情。
习绛偷偷带着戊戌离开,戊戌不知道他要去哪,但还是跟着,路上习绛不断的扭头看他,边看边笑,眸中笑意无限,到了玩家活动多的区域,习绛不舍的摘下他的花农之冠,“这样就好,别给旁人看。”
戊戌失笑!
不多时,到了习绛的目的地,是他们上次来过的江南小镇,习绛租了一艘乌篷船走了很远,终于上岸,又带着他走了一段路,地面上出现一座农舍。
习绛摸着戊戌的头发,往前推了他一把,“夫人,我们回家!”
红墙小院,四四方方很有安全感,院外有三亩地,种着一些作物,看得出经过精心照料,只是现在没人在劳作。
戊戌颤巍巍的走到院门口,看到正北和正西各有三间房,东面有打扫干净的猪圈鸡舍,院中种着一些绿色植物,是戊戌经年未见的熟悉环境,十几年前他务农的小院就是这个环境,就是在这里,他等到习绛来领人。
习绛在他耳边说:“怎么样,几乎一样吧,没遇到你之前,我就住在这里,想着你也许在游戏里,如果哪天找到你了,就带你来看,你一心软兴许就容易原谅我了,就算找不到,好歹是个熟悉的地方,我住着,也算间接感受了你。”
戊戌一时失言,想着习绛一个人回到这里,夜里一定不点灯,黑漆漆的一个人望着夜色想念他,把这里假想成他们过去一起住过的地方,那情景,何等寂寥,戊戌心痛了,仿佛针针棉意刺在心头,温柔的刺痛,幸福的刺痛,千情百意又百意千情。
“夫君,我们回家!”
戊戌拿出花农之冠带上,伸手握住习绛,给他一个会心的笑容,回家,他和他的家!
时光流逝,曾经百般呵护千种伤害,都随着情意划入内心,不可分离却从未怨恨,重要的是他们从未变过!
他只愿一个他,他亦是!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好的HE,幸福结局,到这里就完结了,非常谢谢一直看到最后的大家,霸王了这么久的亲们给我留个言哈,让我亲自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沉默的支持,如果不留言,呜,不留就不留吧,再次谢谢所有给我地雷的亲们,小d呢给了我很多意见,谢谢哦,下一篇种田风也在码了,是古耽,游戏种田的也在想,给我点时间吧,挥挥手,真舍不得呀,所以,番外,我还会回来的。。。
☆、番外一
主线任务已经完成,吴胥和习绛面临着先婚后通知家里的窘境,田园世界正在升级,他们便利用这个时间穿着正装先去习绛家拜访。
北冥小海已经下过游戏一次,他忍不住想告诉老爸老妈这个喜讯,结果被极度惊喜的二老蹂躏来蹂躏去,好不容易逃跑上了游戏,再也不敢下线。
所以,当习绛和吴胥在中点汇合来到习家门口时,习家两个大人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自家大儿子和吴家公子的事,他们一直都清楚。
后来因为金八的事情,吴家把吴胥完全保护起来,连带跟他们的联系也断了,习绛一直不肯结婚,固执的找吴胥,找不到就继续找,总之就是不放弃。
他们这两个儿子,小儿子最好捏,大儿子最独立,只要自己认为对的,别人说什么都不听,他们也知道劝不过,本来以为没戏了,结果习绛真的把吴胥领回来了,这下儿媳妇有了,连带和吴家的关系也有可能修好。
吴胥被习家二老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哪是迎接他们,分明就是饿了两天的人看到食物的表情,两人跟老顽童似的,毫不掩饰脸上的雀跃之情。
习夫人直接扑过来抓着吴胥的手,只抓了下就改成捏脸,习绛沉着脸把戊戌抱开,“去玩小弟吧。”
自家大儿子占有欲太强,娶了媳妇都不让捏,还是小儿子好,又软又好捏,习妈无可奈何的松开戊戌,又抱住习绛的脖子,“我家小绛太带感了,来,给妈亲一个!”
习绛不自在的别开脸,扯开身上的八爪鱼老妈,“妈,我们进去吧。”
“进去吧,进去吧。”习世荣挺着大肚子,眯着眼睛,如今发福了,不比以前,但还是能看出和习绛有些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和习绛一样无害,戊戌终于明白北冥小海所说的笑面虎是什么意思,这一家人就没有一个不笑的,估计唯一一个既爱笑又不让人感到害怕也只有北冥小海了。
习绛拉着他,跟在两个大人身后往里走,习世荣吩咐管家把习冥叫出来。
管家也是个灵敏型的人,小跑着走了,他们一进屋就看到习冥喜刷刷的跑出来,见到吴胥脆生生叫了声嫂子,习妈刚才没捏到吴胥,这会见到小儿子的包子脸,上去就捏,习冥呜呜了两声,被老妈妩媚的一笑给吓着了,马上乖乖的任捏任掐。
习家自觉对不起吴家,不管习绛是出于什么意图伤害吴胥,结果总归是一样的,对吴胥越发热情,两人的房间也以惊人的速度备好,吴胥只来得及看了自己房间一眼,就到了吃饭时间。
午餐也是极尽奢华,务求让吴胥有被极度重视的感觉,吴胥确实有被极度重视的感觉,他在家吃饭并不这样奢侈,四个人四个菜,吴景元严禁浪费,他又很少参与聚会,根本没见过这么奢华的接风宴。
习绛和习冥一左一右在他身边,一个吃的欢天喜地,一个不时给他布菜,自己吃的反倒少,吴胥怕他吃不饱,也给他夹菜,习家大人看了更高兴,一顿饭的时间很融洽的过去。
现在问题来了,要见吴家的家长,吴家到底知不知情,他两也不知道,吴胥几次想说都没成功,一来担心父母的态度,二来这事应该由习绛来说,他说了也许反而会起反效果。
吴胥一路忐忑,习绛始终握着他的手微笑,放佛在说:“没关系,我来扛。”吴胥知道他也不是不紧张,但是看样子是打算真的自己一个人扛了,吴胥浅浅笑着回应,他父母到底疼孩子,估计为难一阵也就算了,他担心的是父母乍一听闻会不会生气过度,这事他们确实是做的不地道,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结果表明,他两确实多虑了,还没到门口就已经有人夹道欢迎,铺着红毯,势要把习家的排场比下去,管家上来打开门笑着叫他,“大少爷。”吴胥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父母早就知道,只是不当面戳穿,这样做是为了给他一个面子,也是做给外人看,算是间接通知外人发生了什么事,顺便间接承认了习绛的身份,不承认也没办法,法律都承认了。
两人相携往前走,吴伽立在门口,叉腰噘嘴瞪着习绛,呈大字型站立,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来堵门的。
他人小鬼大,知道习绛冲哥哥的面子绝对不敢把他怎么着,所以肆无忌惮,哪知瞪了半天,习绛始终笑而不语,反倒是哥哥蹲下给他理顺头发,温和的问他在这干什么,他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抱住吴胥,想了想不对,又松开继续先前的姿势。
“哥哥,你带客人了!”陈述句,陈述句,就是客人,不是兄嫂,他已经从父母那听说了,气的要死,父母又暗示他来堵门,他一下就领会了,马上担起堵门大任。
吴胥站起来摸摸他的头,看着习绛,“吴伽,这是习绛,哥哥的爱人,叫人啊!”
吴伽低着头使劲瞪着习绛的裤腿,抢哥哥的坏人,抢哥哥的都是坏人,抬头又是可爱小朋友的天真笑脸,“习绛叔叔!”
“是哥哥,”吴胥纠正他,又难得的使坏说:“叫嫂子也成!”习绛握着他的手在手心挠。
吴伽抿着嘴就是不开口,脸上笑的天真可爱装听不懂,习绛暗叹,这孩子和吴胥当年一般的岁数,却已经这么精明,当年吴胥若也像这般精明,他这个夫人恐怕就不好拐了,不过到底是小孩,喜欢的还是会喜欢,吴胥跟他说过吴伽钟爱经营和古物,习绛便准备了经营和古物的双赢体,只存在于上千年前的古老算盘。
吴胥无法,他也知道吴伽是个小人精,抱歉的看着习绛,习绛示意他不要担心,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状似无意的说:“听闻这东西对小叔可能有点用处,原本是拿来打算送给小叔的,可是小叔好像不大中意,莫非我选错了礼物。”
他口口声声叫着小叔,吴伽要是接了这个礼,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小叔的身份,要是不接,他也有办法,大不了直接把小孩抱进去。
吴伽愤愤的盯着习绛手里的算盘,这东西他找了很久,只找到一个历史不大久远的,父母不帮他找,他一个小孩能找到那个也算能耐了,但是和习绛手里这个差别不是一般的大,他知道习绛的用意,这么一个算盘价钱肯定不便宜,能找到已经很难,随便一想就知道习绛是用了很大的心。
他一个小孩杵在这原本习绛可以不用理会直接过去,但是这么一个心机深沉声名远播的人选择站在这陪小孩,足见诚意,他为难了,一会觉得哥哥有这么好的兄嫂是福气,一会又觉得习绛反正是跟他抢哥哥,不可原谅,最后还是决定先拿算盘要紧,像老爸说的,法律都承认了,他们最后还是得承认,既然左右是个承认,少不得要捞点好处。
一想清楚,吴伽立刻抢过算盘,见风使舵就叫,“嫂子。”反正都承认了,满足哥哥使坏的心理。
习绛不介意,终于搞定一个小的,他手一抄,把吴伽抱起来放在肩上,吴伽尖叫了一声大喊,“爸爸妈妈,我沦陷了,你们加油啊。”
屋内做足气势的两个大人被这一嗓子喊得差点泄了气,这还有点为难的意思吗?别为难了半天演变成一场闹剧。
习绛在门口把吴伽放下,整了整衣服,和吴胥一同进去,即将面对的才是真正的考验。
吴家二老坐在首位,见他们进来,说了声坐吧,习绛和吴胥坐下等候发落,吴伽挨着哥哥故意坐在他两中间玩算盘。
“小胥!”
“爸。”
“总算你这次作对一件事,这事如果是你自己跟我们说,习绛今天连门都进不来。”
“是!”吴胥万般庆幸,幸亏他没有说,爸妈本来就不喜欢习绛,要是由他说,二老会觉得习绛懦弱没担当,搞不好真就进不了门了。
吴景元点点头,不再看吴胥,转头问习绛,“你知道我们不喜欢你吧?”
习绛回答,“知道。”
“我们知道你一直在找小胥,说说原因。”
“我只能娶他一个。”
“为何?”
“因为我只想娶他一个。”
“怎么证明?”
“过去、现在、和以后。”
“太虚幻,说点实在的。”
“我的产业都已经转到吴胥名下,我也签了协议书,只要将来我做一点吴胥认为对不起他的事,他都可以随时离婚,财产归他,只等他签字了。”
吴景元沉默,吴胥震动,习绛的产业已经转到他名下,他怎么不知道,还已经签好了协议,他也不知道,习绛居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他本来正襟危坐打算好好扮演谁都不偏帮的角色好让习绛快点过关,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看向习绛,习绛也看着他,目光坦荡真诚,带着安抚。
吴景元没沉默多久,刁难接踵而至,“你要是负心,他要这些财产有什么用,难道再失忆一次忘记你。”
最后一句话毫不留情戳中习绛的软肋,习绛几乎当场便是一抖,瞬间涌起的后怕情绪差点将他淹没,怎么能证明他日后会对吴胥不离不弃,只能用行动证明,他有的只有行动和资产,资产已经给出去了,行动还在证明,吴景元要的也只是一个心安。
“我再也受不了他忘记我,至于以后,如果我有半分对不起他,您可以杀了我。”
吴景元没话了,孩子已经被他逼到这话都说出来了,他再说下去就显得做长辈的不近人情,而且吴胥已经有点不安,还是心疼儿子,给自己夫人递了个眼神让她接棒。
吴胥长的像吴夫人,不算很漂亮,却自有一种吸引人的气度,她一直认真听丈夫说话,中间没有插嘴,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也不着急说话,仍在打量习绛,忽然招手让吴伽过来,吴伽抱着算盘跑过去,吴夫人把他抱着怀里,这才笑着说:“习绛长大了,不是16岁拐带别人家小孩的年纪了。”
习绛再精明也没想到吴夫人会这么说,她口气随和,像在聊家常,提起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习绛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他拐带吴胥在先,吴胥当时还什么都不懂。
吴夫人又缓缓的说:“你们的事情,我不过多干涉,只有一个问题,孩子,你们两个谁生?”
“啊!!!”
☆、番外二
今日习家添了一个孙子,吴家添了一个外甥,孩子长的斯文俊秀,一出生只象征性的哭了两声就不哭了,习绛抱着儿子拉着吴胥的手,心头有难言的温暖感动,他的吴胥,他的儿子,他和吴胥的儿子,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
吴家和习绛四个老人在房外严正以待,准备抢小孩,习冥负责哄吴伽,吴伽本来打算对习冥左右都看不顺眼来报他哥哥被抢之仇,结果发现习冥长的比习绛顺眼多了,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直接作为他的报仇大计。
“你哥哥娶了我哥哥,那我娶你吧!”
习冥正透过玻璃看嫂子生的可爱婴儿,没听清楚,含糊的嗯了一声,嗯完马上跳起来指着吴伽你你你我我我半天,后来觉得自己不能和小孩计较,直接把他的话当童言无忌过滤了。
他没反驳,吴伽就认为他答应了,从此以这个为目标努力,至于20年后,习冥被绑着结了婚,那是他没有料想到的,自己一辈子怕老爸老妈和老哥这三只笑面虎,结了婚要面对的居然还是只笑面虎,情何以堪啊。
习绛抱着孩子给吴胥看,吴胥有点虚弱,但是笑的很温暖,习绛拉上帘子阻隔了外面如狼似虎的视线,把孩子交给家庭医生,家庭医生识相的出去了,习绛俯身抱住习绛,“谢谢你,吴胥。”吴胥笑着吻他。
一个月后,孩子的名字定了,叫习皑,取了爱字的谐音。
习皑没有被两双爷爷奶奶抢走,他爸爸强力的保护了他,始终跟着爸爸妈妈住,爷爷奶奶们就成了家里的常客。
吴胥不久也看出来了,这孩子也是个人精,初一睁眼就透着精光,老虎的儿子会打洞在习皑这里得到了充分的解释。
他能爬的时候,习绛就带他进了田园世界,孩子体弱最多能在游戏世界呆3个小时,习皑就是那个体能达到3个小时极限的小孩,这小孩从来不黏爸妈,去哪都自己爬,爬到实在去不了的地方,就气势万钧的来一声婴儿吼提示大人来帮忙。
田园里的大人都很宠他,他也从不恃宠而骄,和老虎的关系特别好,乐天在老虎背上做了一个简单舒服的小座椅,把习皑放进去,他就君王似的严肃着小脸在老虎能走的范围内转悠,直到习绛或者戊戌来把他抱走,然后习皑就等着吃饭。
他喜欢吃奶制品,主要是流食,戊戌给他加点草莓酱混着牛奶,他喝的咕咚咕咚,见到习绛就伸出胳膊,发出不清楚的音节,习绛大笑着从戊戌手里接过他举起来转圈逗他玩,他就很开心,咯咯咯笑着,小胳膊乱舞。
然后某一天,习皑被穿了一个红艳艳的肚兜,然后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马上又被穿了一个精巧的小棉披风,这个棉披风蓝的发黑,映着习皑的脸瓷白粉嫩。
戊戌抱着习皑,习皑搂着戊戌的脖子,眼睛盯着习绛眨两下,自己又噗噗的笑,习绛的手放在戊戌肩头,边走边看着这一大一小,他一生最大梦想,就是这两个人,如今终于实现了,有时候他会以为这是一场梦,但是看到习皑对他和戊戌依恋的目光,他又觉得这梦真是美好。
习皑又眨了两下眼睛,用他的小手抓住习绛一根手指,高兴的直往后靠,戊戌拍拍他的头,他又趴回戊戌怀里研究习绛的手,嘴里吐着泡泡。
过了不久,终于看到那所挺立在冰雪寒梅中的小屋,上次见的NPC仍然盘膝坐在地上弹琴,这次弹的是首欢快的曲子,见着他们停了手,依旧是上次的对话。
“来了?”
“来了。”
“进去吧。”
习绛推开门,让戊戌先进去,又关上门,瓷娃娃摇摇晃晃千难万险的跑过来抱住习绛的腿,“爸爸!”
真正的NPC爸爸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臭小子转脸就忘了爹娘,弹琴的NPC笑着拉走他又游玩去了。
习绛抱起瓷娃娃走到塌边把他放上去,戊戌也把习皑放到榻上,指着习皑对瓷娃娃说,“这是弟弟。”
瓷娃娃立刻慌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小手小脚也不知道该往哪放,连话都不会说了,“涕涕……”
习绛和戊戌马上乐了,习皑看见爸爸妈妈乐了,也跟着咧嘴笑,瓷娃娃悲愤的把脸埋在枕头底下,又给了他们一个白花花的屁股,习皑没有这么玩过,很兴奋,马上爬过去打算把自己塞到另一个枕头下,但是他不得要领塞不进去,只能勉强把脸放在枕头上也给了大人一个小屁股。
戊戌拍拍他们的小屁股示意他们可以出来了,两个小孩才扭扭屁股钻出来面对面傻笑!
习绛去外面挖了一坛酒回来温酒,戊戌陪他坐在炉火边等着酒温热,两个小孩在榻上玩,瓷娃娃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和习皑玩的很开心,把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放到习皑面前让他选,习皑对玩具上手很快,玩一会儿看看习绛和戊戌,然后继续玩。
习绛给戊戌倒了一杯酒,让他暖暖身子,两人会心一笑,都想起上次来这里做任务的情景,田园给了他们很多珍贵的回忆,最重要的是给了他们重逢的机遇,谁说冰天雪地没有温暖,见仁见智而已。
那边两个孩子已经玩腻玩具,习皑开始往塌边爬,他和当时的瓷娃娃不同,想做什么一定要做到,爬到塌边还要再爬,瓷娃娃在后面拖住他的脚叫,“妈妈!掉!”
戊戌先把瓷娃娃抱下地,又抱习皑,习皑在戊戌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歪头看习绛,习绛已经在地上铺了两层地毯,上面又铺了他们刚脱下的披风,现在又棉又软,他从戊戌怀里抱过习皑,放到披风上,习皑又他脸上也吧唧了一下,瓷娃娃捂着脸羞羞羞,戊戌把瓷娃娃也放到披风上,两个孩子离爸爸妈妈近了,也安心了,继续玩。
外面的风雪又开始肆虐,急速的寒风吹到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响声,瓷娃娃听惯这种声音,没当回事,习皑是第一次听,马上费力的抬起头看窗户,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看懂没看懂,咧着嘴笑的很开心,瓷娃娃也拍着自己的小脚丫跟着他笑。
戊戌打开门出去收集梅花瓣,他不大放心两个小孩,让习绛看着,但是习绛认为孩子要从小练起,戊戌没法,想到瓷娃娃一向比较靠谱,出门的时候跟他说:“你们两个别玩危险游戏哦。”
瓷娃娃拍着小胸脯远离火炉做保证,习皑看了也爬远了点,戊戌想了想也释然了,瓷娃娃一向懂事,至于习皑,他一旦磕了碰了就会直接传送出游戏,倒真没什么危险。
他还在想着,习绛已经拿出一件新披风给他围上,两人这才出门。
外面的环境和年前相比并没多大改变,习绛把他的手圈在自己手里保暖,不时给他揉搓一下。
到了梅花林,戊戌开始捡花瓣,习绛也帮着他捡,不知不觉到了梅林深处,戊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习绛扶住他,顺手揪出雪地里的东西,是个毛球,毛绒绒的纯白球,冰天雪地怎么会有一团毛线。
“毛线?”
“不是。”习绛说着抖了抖,那团毛线被抖出一张小小的脸,尖鼻子黑眼珠,指压盖大小的嘴。
“也是北洲特产?”
“嗯,白绒兽,是田园的珍稀动物,一出生就会一些攻击技能,可成长,官网上公布出来的数量只有五只。”
习绛把他拢在披风里,又说:“回去吧,这种动物生在北洲,但是其实不适合北洲,它们非常怕冷。”
“嗯,回去。”戊戌的梅花也收集的差不多了,白绒兽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冻的一直打哆嗦,戊戌马上就心软了。
回到屋子,瓷娃娃和习皑真的还在原地玩,两个小孩冲两个大人天真的笑,习绛走过去,把白绒兽放到披风上,两个孩子立刻被吸引,习皑先伸手碰了碰,又缩了回去,瓷娃娃比他大,抱起白绒兽近距离钻研了片刻,递到习皑面前,习皑摸摸它的毛,兴趣缺缺,他不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瓷娃娃还不死心,他很疼这个弟弟,也很喜欢这个白球,他想把最喜欢白球让给最喜欢的弟弟,“给弟弟。”习皑还是没兴趣,费力的想推回去。
习绛在旁边看得有趣,习皑现在还很小,根本不会用,也不是总在田园世界,反倒是瓷娃娃生活在这里有点单调,他本来就是想把白绒兽给瓷娃娃,不过真有趣,瓷娃娃居然不想要,一门心思想给习皑。
习皑把白绒兽推回去,瓷娃娃又推过来,来回几次习皑终于不耐烦了,一拨拉把白绒兽推到习绛脚下,被嫌弃的白绒兽发出婴儿般的哭声滚来滚去,瓷娃娃也很委屈的板着嘴唇泫然欲泣,只有习皑和他爸习绛还没事人似的,一个玩的兴致勃勃,一个看的兴致勃勃。
戊戌很为自己家两个不懂事的大人小孩感到愧疚,抱着白绒兽放到瓷娃娃怀里柔声说:“这是爸爸妈妈送给娃娃的,弟弟不要,弟弟将来要娃娃送给弟弟的。”
瓷娃娃理解了,抱着白绒兽自己玩,不再试图把白绒兽送给习皑,两个小孩各玩各的,偶尔交流一下,玩到后来都累了,戊戌给他们喂了吃的,习皑爬到戊戌怀里睡着了,瓷娃娃也靠着习绛打盹。
外面已经放晴,冬日的阳光柔和的照进窗户,照亮习绛和戊戌相视而笑的脸。
☆、番外三
习皑出生以后,习绛还是忙,却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回家了,在家就回家,在游戏就回游戏的家,于是老大不干活了,做二把手的就得接棒,零契被支使的团团转,乐天就不满意了,每次见到习绛都像要随时喷火,这把火往往还没烧旺就被习皑的泡泡吹灭了。
乐天非常喜欢习皑,抱习皑抱的比戊戌都多,可是习皑这小孩很独立,被他抱一会儿就要下地自己爬。
戊戌和习绛在的时候他就爬到他两身边玩,玩累了就仰躺着睡觉,两条腿随便一蹬就把他的专用棉被蹬开了,这是个讨厌束缚的小孩,习绛就蹲在儿子身边给他盖被子,两父子重复着蹬开、盖上、蹬开、盖上的动作不厌其烦,看的戊戌直笑。
习绛和戊戌不在的时候,习皑就找北冥小海和吴伽,北冥小海不用说,他完全是疼习皑疼到了心坎里,要不是戊戌拦着,他能把自己爱吃的东西都贡献给习皑。
北冥小海现在去市场都抱着习皑,他卖东西,习皑就肥手肥脚的玩,成了一个活招牌,过来的顾客都想摸一把习皑,北冥小海一开始拦着,后来拦不住了。
最先摸习皑的玩家被习皑一拳打了眼睛,小孩子拳头轻,打了也不疼,那玩家笑嘻嘻的睁开眼,看到小包子扁着嘴伤感的看着他,眼里还噙着闪闪的泪花,眼看就要落下来,吓得他忙说:“别哭别哭,不摸你了。”
习皑立刻收回眼泪继续玩,后面的玩家再没人敢摸他了,通通用眼睛荼毒他,习皑一点也不受影响,该玩还玩,玩的饿了就拉叔叔的衣角,叔叔马上抱着他狂奔回去给戊戌。
其实北冥小海现在过得很苦,原因无他,只有吴伽。
自打吴伽说出那一番豪言壮语之后,便身体力行努力实施,也跑到游戏来追着北溟小海不放,北冥小海前有追兵后有猛虎,下线也不是上线也不行,一时痛苦无二。
老哥能把习皑弄进来他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吴伽自己都能进来,他才九岁啊,才九岁就能在20岁之前进了田园世界,是怎么做到的?全息网游的法定年龄是20岁,他当时是辛辛苦苦等了整整五年才终于等到够了法定年龄,为毛自己身边一个两个都是人才,为毛毛啊?
后来吴伽被吴景元捏着耳朵下去学经营学管理,勒令20岁之前不能进游戏,北冥小海总算获得了一阵清净。
北冥小海正在晃神,感到背后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这力度软绵绵的,又很轻,他扭头一看,戊戌嫂子抱着习皑正跟他笑,习皑的手还在伸出的状态,看到叔叔终于看自己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缩回戊戌怀里,胳膊还在叔叔身上戳。
北冥小海那颗动荡不安的心瞬间软下来,稀里哗啦溃不成军,他伸手抱住习皑,把脸靠近习皑不住的蹭,习皑也欢喜的蹭蹭蹭,吐了北冥小海一脸口水。
戊戌又把奶瓶交给北冥小海就进屋去了,他和习绛每周都要有一天时间住江南小镇那边的房子,对他们来说是情趣,昨天又是去那住的日子,回来以后习绛就没出去,逗习皑玩了一会儿,戊戌就把习皑抱出去让北冥小海看着。
玻璃房里,习绛支着胳膊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身上的生活装宽大随意,头发有些乱,玻璃房右边趴着三只动物懒洋洋的晒太阳。
戊戌走过去给习绛整理头发,习绛顺势靠在戊戌怀里,像一头餍足的狮子一样懒散狂妄,戊戌喜欢的就是这样真实的他,事实上不论习绛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戊戌就是个死心眼,只要习绛不表露什么,他永远不会离开习绛,庆幸的是习绛永远也不会表露什么。
习绛看习皑的眼神,看他的眼神,习绛为他们做的事,他看的比谁都清楚,他也知道习绛懂他清楚,彼此心灵契合,别的都是浮云。
“哈哈,习皑,坐老虎咯,坐老虎咯。”北冥小海抱着习皑举得高高的跑进来,边跑边嚷,还夹着小孩子咯咯的笑声。
老虎听到它被点名了,马上跃起来一甩尾巴,等着习皑坐上去,习皑被叔叔抱着,装模作样的摸摸老虎头才坐进去,老虎已经兴奋的拿爪子挠地了。
哈士奇和猎犬一左一右跟在老虎身边出去护驾,北冥小海兴奋的跟着。
玻璃房只剩下习绛和戊戌,头发已经收拾好了,习绛又靠回去,拦着戊戌,他如今真可谓志得意满。
“习绛!”
“嗯哼?”
“待会带习皑去骑马吧,让他看看草原,今天他才上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自动下线,吴家和习家两对老人早就算好时间等着了,他们根本不用担心。
“好,带一匹!”
嗯,一匹不错,他抱着戊戌,戊戌抱着儿子!
“好!”
玻璃房外,老虎已经把习皑带到农场,习皑挥舞着胳膊吐泡泡,北冥小海也手舞足蹈的跟他互动。
猎犬在前面负责开道,哈士奇敦厚老实的跟着老虎,老虎明显很雀跃,又怕动作大了把习皑颠下来,又雀跃又小心。
安静的农场忽然炸开了锅,各路动物纷纷雀跃了,它们和这三只霸王相处久了,已经不怎么怕它们,看到老虎雀跃,它们也跟着雀跃,那一圈猪都挤在门口哼哼唧唧的想把自己挤出去。
兔子倒是不挤,只是支楞着耳朵细听,羊的性格温顺,好奇的看一看,吃几口草,再看一看。
整个农场最淡定的就要数牛和马了,该喝水的还喝水,在吃草还吃草,北冥小海和习皑就像一个扔进锅里的石子,牛和马淡定的处在锅的边沿。
农场后面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乐天的技能满级后,他们的房子被升级成三层,外观自然不必说,乐天又领悟了一个技能,把他们的三层楼阁升级的美轮美奂,内里更是各种房间一应俱全,洗澡的做饭的健身的还有用来待客的,习绛买了最好的家具装潢,俨然一个别墅,但是江南村里还一直维持着当年的样子,这也是他们的情趣。
这是他们这一小处的变化,随着他们房子的升级,草原也出现了变化,大小还是一样,但是原本只有一个主溪流,现在又多了一些分流,小树林里的泉水也大了一倍,流出来的水更加充足,于是原本是溪流的水也壮大了不少,隐隐有成为河的趋势。
所以,草原上的居民已经不像过去似的只在主流处住着人,毕竟饮水方便了,现在从玻璃房看去,农场后面的玩家屋舍也多了,在草原这个大背景下,风情皆是田园!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卡的抓耳挠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番外四
乐天对零契有怨怼,这怨怼历史悠久,颇有点源远流长。
一开始,乐天怎么都不喜欢这个面瘫,一看到零契就炸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炸毛,说到底,那一碗疙瘩汤也不是什么美味珍肴,搁到现实转换一下物价,也就是几毛钱,没必要为了几毛钱和一个人计较。
但是他真的计较了,为了几毛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计较,就像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面瘫,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成了乐天的头号未解之谜。
喜欢就喜欢了,乐天不但是个乐天的人,他还是个热情的人,所以面对零契,他始终能自娱自乐,直到有一天,乐天突然想起个事,靠,零契根本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他,习绛的副手能差么,肯定不差,既然不差,那跑到他们这个大草原找罪受是为哪般,答案显而易见,为了戊戌,谁派来的,习绛派来的。
乐天怒了,因为他不是零契开始的目标,也不是零契开始的缘由,所以他怒了。
乐天这把火烧的熊熊万丈,只有面对习皑的时候才笑脸相迎,看到别人都哼哼哼,连戊戌的面子都不给,零契夜间回来发现卧室门被锁了,他不解,给乐天发了个信息,乐天马上回复,“这么多房间,你随便住。”
于是,零契就随便住了,他不止是个面瘫,还是个直心眼,亲近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的心眼只用在外人身上,乐天是内人。
乐天更怒了,零契的想法在心里,没表露出来,再深的情谊,再美好的心思,只要不表达出来,都没什么用,尤其是在乐天这,起的完全是反作用。
他把东西收拾收拾就离家出去了,出走目标–隔壁戊戌家,戊戌家很大,现在和北冥小海家连通了,起了三层后,大小房间二十几间,住他一个很方便,更方便的是能逗习皑了。
乐天最近和习皑发展出一个游戏,叫拍膝盖,顾名思义,玩法就是拍膝盖,每当习皑玩累了,乐天就坐下抱着他,尽量让他站着,习皑的视野一宽阔就高兴,一高兴就拍身边的东西,最近的就是乐天的脸,乐天纠正了很多次才让他改拍膝盖。
当天傍晚,零契回来之后没见乐天,以为他下线了,就没管,乐天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零契悠闲自在的和习绛说话,又看着他悠闲自在的吃饭,最后看着他悠闲自在的回去睡觉,乐天不爽了,他为自己的眼光不爽,他早就告诉过戊戌,不能透露他离家出走住的地方,戊戌也信守承诺一个字都没透露,想不守也得守,因为零契根本没问,依戊戌的性格,别人不问的话,他也想不起来说。
零契就是一团棉花,打上去连个声音都没有,何况反弹,棉花回去睡觉了,乐天这个拳头便也睡了,晚上梦到他种了很多棉花,拿着一个大耙子使劲的打,非常解气。
三天以后,零契终于发现乐天丢了,这便急了,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戊戌,戊戌握着一个铲子呆了一会儿才弄明白零契在说什么,都三天了,他都把这事忘了。
“噢……”说呢?还是不说呢?说吧,对不住乐天,不说吧,零契那张一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现在都是担忧,他也不忍心,正想着,习绛闲闲的说:“在二楼,关门的那间。”
零契转身就走,他现在转明白了,乐天在生气,生他的气,但是他还不知道乐天在生什么气,不管怎么样,先弄清楚再说,习绛叫住他,把习皑递到他怀里,他明白了,乐天最疼习皑,习绛连最宝贝的儿子都暂借给他了,他一定要争气,抱着习皑就上楼。
习皑和他也很熟,途中一直亲他,乐天开门以后首先看到的是笑着朝他伸出胳膊的习皑,然后才是零契被口水洗过的脸。
乐天忍不住笑了,他笑了,零契就放了点心,但还是紧张,乐天没再看他,抱过习皑乐呵呵的说:“小家伙,会给人洗脸了。”
习皑也跟着乐,这孩子天生爱笑,也不知道听懂没,抱住乐天的头扭扭屁股,然后乖乖爬走自己玩,乐天遗憾的看着自己的怀抱,太遗憾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粘人呢,有人抱都不干,非要自己玩。
零契上前一步看着他,“回去吧!”
“你当初来草原是为了戊戌吧?”
乐天本来想矫情的说一句不回去,让零契好好急一急,谁让他用了三天才发现自己不见了,可是零契的性子说不好就真的以为他不想回去了,不能对面瘫棉花抱太大的期望,于是他直接问了让自己怒的根源,其实这三天下来,他已经不怒了,不管零契来草原的因由是什么,他总归只对自己特殊,这么想来,他还得谢谢习绛。
“是啊!”零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是习绛让你来的?”
“是啊!”
果然!两人都沉默了!
“呀,呀,噗……”习皑玩的很高兴。
零契在沉默,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乐天生气的原因,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都是实话,怎么解释都是错,乐天耍的小脾气有点不讲理,但是零契很高兴,越在乎就越多想,越多想就越不安,他理解乐天,他也为自己的福气高兴,老大的福气是戊戌,他的福气是乐天,他满足了。
其实乐天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了,可是零契还是那个表情,他猜都猜不出零契在想什么,便也沉默着看习皑玩,不知过去多少时间,零契说话了,声音掷地有声,“我很庆幸遇到你,以后我都为了你。”
零契从来不会说话,这大概是他继那次堵戊戌之后,说的最有感□彩的一句话,虽然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乐天理解了,他看向窗外,风景如此美好。
零契的为人,诺不轻许,许了便不会负,这话说出来,让人觉得无比踏实。
乐天抱起习皑,习皑从窗户里看到习绛,高兴的想下去,一边跃一边含糊不清的叫,“啪啪……”孩子的声音清脆好听,奶声奶气还有点奶香,顺着风飘到下面已经隐约不大清楚了。
习绛在底下慢慢的危险的眯起眼睛,笑的越来越有深意!
乐天和零契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两个字,惨了……
接下来的几天,习绛怒了,他儿子叫的第一声爸爸被别人听去了,他一个字都没听到,只能看嘴型听残音。
乐天怒了影响的只有零契,习绛怒了影响就是整个刺客团外加乐天和北冥小海,零契首当其冲,他被习绛打发下线处理现实中的事,每天上线时间不足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之内又有两个小时在处理刺客团的事,剩下的三个小时和乐天演绎牛郎织女相会的神话。
乐天对习绛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非常不满意,虽然他也觉得孩子第一次叫爸爸被别人听走了是要生气,而且要生很大的气,但是不能拿零契出气啊,好吧,谁叫零契听到了,可是习皑第一次叫妈妈可是戊戌亲耳听到的,这说明还是习绛的人品问题。
以上只是腹诽,乐天不敢说,谁叫零契是个好下属兼好朋友,习绛要是不整整他,他反而觉得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不自在。
过了两个星期,习绛见好就收,原因是习皑已经能清楚的叫爸爸了,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他就逗习皑叫爸爸,习皑很不经逗,一逗就叫,他一叫习绛就抱戊戌,戊戌被他抱的没办法,只好抱起习皑说要骑马,习绛才起身去牵马。
乐天在院子做发面饼,刚才零契说想吃的,刚发好面,见习绛牵了马出来,自己抱着习皑,让戊戌先上去,又把习皑递给戊戌,自己也上去,一家三口骑着马慢悠悠散步去了。
乐天停下手里的活,托腮看了一会儿。
“零契,我们也骑马散步去!”
“好,我去牵。”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完结,挥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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