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最后一次
被扔到床上时纪秋允手里还紧抓着柏扬之的衣领，他被柏扬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柏扬之一把抱住扛在了肩上，忽而接近柏扬之的那一瞬间，对方身上的气息混乱地撒在他身上，这个姿势让他不敢有过多的挣扎，生怕伤到柏扬之的肩膀。
柏扬之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间里灯光很暗，纪秋允第一次来柏扬之从小长大的房间，他感到些许恍惚。
因为他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也只有他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很心痛，在越过了柏老爷子那一道关山以后，他的心渐渐地感到很疼痛，密密麻麻，无孔不入，几乎心痛到令他无法呼吸，他不得不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柏扬之发现端倪。
“柏扬之。”纪秋允小心地伸手去触碰柏扬之的肩膀，他轻声道，“你疼吗？”
在还没有得到柏扬之回复的时候，他反被柏扬之换了个姿势改为拦腰抱了起来，而在被柏扬之轻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你怎么这么傻？”
或许是知道了分别在即，所以他也终于褪下了浑身的刺，把最柔软的一面留给了柏扬之，因为再也不能见面，所以他好想，再多看看他。
“和你爷爷服个软……”
柏扬之不答，只是忽然低下了头，凑近了纪秋允，并且抬手捏住了他的后脖颈，让纪秋允完全无所适从地僵在了原地。
“我不。”柏扬之声音低哑，凑在纪秋允面前，紧紧盯着他。
“……”纪秋允蹙起眉，静静与柏扬之对视。
“我不要。”柏扬之轻轻抬手，揉向纪秋允的眼尾，他的掌心温度偏高，纪秋允被摸得一抖。
“他要我和女人结婚，我不要。”
柏扬之紧紧盯着纪秋允的眼睛，如此说道。他似乎是在探寻纪秋允的反应，不愿意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
纪秋允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在听到“结婚”两个字时，心还是无端地揪紧，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感到自己接不住柏扬之炙热的目光，怕自己的心思在对方的炯炯目光之下无处遁形，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别处，但却被柏扬之扣着下巴拽了回来。
“看我。”柏扬之手上用了用力。
纪秋允眼睫颤了颤，但还是把目光落回了柏扬之面上。
柏扬之再低了低头，几乎与纪秋允呼吸交织，纪秋允感到自己鼻息之前的呼吸重了几分，他把嗓音压得更低：“允允……”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纪秋允的呼吸一窒，但也没有在柏扬之面前露怯：“我说我希望按照你爷爷的安排，结婚？”
“不要说气话。”柏扬之听到纪秋允的话以后笑了。
“……你不用来试探我，柏扬之，你大可以。”纪秋允说罢就作势欲从柏扬之身上起来，“你这样特别没意思……”
话音未落，柏扬之低头狠咬住纪秋允的唇。
意外的是纪秋允也没有反抗，反而伸手拥住了柏扬之的脖子，带着他往下压，和他唇齿相依。
柏扬之顺势把舌头顶进纪秋允的口中，吮吸着他的舌头，而纪秋允第一次主动地与他纠缠，同样用力地咬着他的唇，两个人用力地亲吻着，像是要把彼此揉碎在这个吻里。
纪秋允的唇舌被咬得发疼，这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啃咬、是发泄，而他作为弱势的那一方，没有挣扎，也不想逃，他在与柏扬之共沉沦。
而疯狂的结果就是纪秋允的嘴唇被咬破了，而血腥味只越发地激发了柏扬之的兽欲，锢在纪秋允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压在他后脑勺的手也越发用力，感受着纪秋允被自己亲到逐渐缺氧、腿脚无力，然而柏扬之对纪秋允激烈的反应无动于衷，只是更加动情地加深这个吻，最后直到纪秋允捶打在他身上时才放过了他。
他改为双手拥抱住纪秋允，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则埋在纪秋允漂亮的锁骨处，仔仔细细地嗅着他身上隐隐、暖暖的香味。
“真的不疼吗？”纪秋允没再挣扎，轻轻从柏扬之的手臂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抬起，碰了碰柏扬之的脸，“我都疼了。”
“当然疼。”柏扬之在纪秋允的颈侧无端地咬了一口，纪秋允猝不及防被咬，下意识地颤了颤要退开。
柏扬之不老实的手却忽而落在了他的腰侧。
一股酸麻感从尾椎生起，纪秋允忽而无力，不得不拽住柏扬之的手腕勉强支撑起自己的姿势。尽管内心敲响了警钟，但还是什么也没做，任由柏扬之的手在他腰侧的皮肤上滑动，柏扬之垂着眸，眼中的神情令他看不真切。
他的指尖在纪秋允的肋骨上画着圈，令纪秋允感到一阵痒意。
“我想你疼，疼到长记性，疼到再也不想离开我。”他低声地喃喃道，“我又舍不得。”
“……”
柏扬之是纪秋允见过的最不可理喻之人。
毫无逻辑可言的随心所欲、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理所应当……他丝毫不讲道理地闯进纪秋允的生活，并且让自己成为其中毋庸置疑的主角。但是他始终不提半句喜欢或爱，只承认对纪秋允的占有欲。
正如他能拿捏纪秋允的软肋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般，他也当真有能力把纪秋允锁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他若真的有意，纪秋允可以见不到半分天日。
很现实，却又很疯狂。
刻意的讽刺、粗鲁的触碰、模棱两可的感情，明明一直处在煎熬之中的是纪秋允，他却又总是被柏扬之反过来拿捏。
“脱掉。”柏扬之低声道。
“……”纪秋允无意识地一颤。
“允允。”
“……你家人在……”
“那我来。”
柏扬之完全没有听纪秋允的话，只自顾自打断了纪秋允细弱的挣扎，双手都悄无声息地探进了纪秋允松开了的衣衫里。
腹部皮肤处清晰传来的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让纪秋允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他在战栗，他知道自己不好反抗柏扬之，他也清楚今天的自己，并不想反抗柏扬之。
因为是最后一次，他更想要好好地记住柏扬之，记住他的温度。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按住柏扬之游走在自己腰上的手。
“……我来。”
声音含着颤抖，手上也不自觉地在轻颤。
但是他这样说道。
前所未有地坚决。
柏扬之很好，被他拥抱的感觉太好了。
在遇见柏扬之以前，纪秋允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对某个人怀有这样热烈的冲动，那种感觉很陌生，又很奇妙。他似乎成为了另一个人生命中的必须，会得到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偏爱。会在夜半的梦醒时分感受到身侧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自己是感到幸福的。纪秋允神智恍惚地想。
其实他想永远这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