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路?
唐飞是被凤宸英抱回东院的。没办法,唐飞一下马车就毫无形象的蹲在车轱辘旁边吐了个天昏地暗,然后晕晕乎乎的站不起来,差点就一头栽在他那堆呕吐物上了。还好凤宸英在一边抱着双手看他出洋相同时也救了他。身体还没痊愈,又在经历了饥饿和酷暑,最后被那大雨一浇,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唐飞这位伤残人士。被凤宸英顺势拉了一把就倒人家怀里了,弄的人凤宸英哭笑不得,他可真会找地方啊两次都栽在他怀里!
也不知道凤宸英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他没有要别人接手自己抱着唐飞回去了。
凤宸英的这一举动成功的引起了东院和南院里的美女美男们的轰动,还有嫉妒。这就是凤宸英想要的,唐飞想这么容易在这个地方赚钱回去?不可能,凤宸英会尽可能的给他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例如,这些后院中的争风吃醋什么的,他的这一抱,绝对会给唐飞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凤宸英嘴角微扬,不知道这个唐飞知道他的用意后会如何,一定会气得不轻。
可惜,凤宸英猜错了,要是唐飞醒着,一定会嗤笑他无聊,然后留给他一个蔑视的眼神后该干嘛干嘛。就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已经活了近三十年的唐飞还没放在眼里过,包括凤宸英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子。
刚踏进“方林”住的那间院子,唐飞就醒了。
“放我下来。”唐飞冷声道。
凤宸英低头冲他一笑,松手。唐飞吐的浑身发软,脚落地的时候差点没摔倒,幸好以他过硬的意志力强撑着站稳,在凤宸英嘲笑他之前忧儿就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屋内。
“忧儿,去请谷杨,这里我来就可以了。”凤宸英进了屋,坐在外室的圆桌上给自己到了杯茶,吩咐道。
忧儿刚扶着唐飞坐在里屋的软榻上就听见凤宸英吩咐。忧儿担心的看看唐飞,又为难的看向凤宸英,“方林”公子就只有他这一个下人,他走了,谁来服侍公子?
“我会看好他的,你再不去请大夫,我想你家公子能不能撑过今晚都不知道。”凤宸英喝了口茶凉凉道。
“是,爷!”忧儿不敢再忤逆凤宸英,低头赶紧跑去请大夫了。出了院门还看到其他院里那几位公子的小厮偷偷往他们院里张望,看到忧儿跑了出来就马上躲了回去。
忧儿一边疾步去请谷杨大夫一边在心里冷哼,爷这几天不是为了贤王的事情,就是为了寻公子,根本就没空去理会那些刚进府的新公子们,看来是耐不住寂寞想来打探爷的消息了。这几天他得留心了,不能再叫他们欺负了公子!
唐飞早就浑身湿透了,又脏又黏的感觉让他恶心不已。他现在只想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舒舒服服的睡个觉然后开始想办法赚钱。
在软榻上休息了好一会,头没有刚才那么晕了,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点,唐飞无视那个说会“看好”他的凤宸英,踉踉跄跄地往屏风后面走去,他从来不指望那个一身邪气的凤宸英会帮他一把。
幸好,浴桶的水是满的,也是干净的。虽然不是热水可是现在正值酷暑天气,洗个冷水澡也没什么不妥。三两下扯断衣服上的繁琐的衣带,唐飞脱了衣服就跨进浴桶里,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把整个头都潜进了浴桶中,如瀑的黑色长发在水中晕开。等头发完全湿了,唐飞才上来拿过一旁矮几上放着的皂荚洗头,用这种植物洗头就跟现代的洗发水的效果一样好还不带泡泡,就是用起来麻烦,之前忧儿教了他很久才懂得怎么去用。
内室的屏风后面传来阵阵水声,凤宸英眯着眼睛打量着屏风后面那焯焯身影,他在洗头发吧?想起不久前他就亲吻着那如瀑的青丝在那副修长结实的身/体/中/肆意的冲/撞,凤宸英的小腹忽然一阵发紧。虽然“方林”的身体不如其他那些妖娆堪比女子的公子的身体,可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凤宸英扬起嘴角邪邪一笑,如果这个唐飞心甘情愿的雌伏在他身下……
在水里泡了一阵,唐飞的精神好了很多。终于理顺了一头麻烦的长发,唐飞搓洗着身体想着明天看能不能找个理发师帮他把头发剪了,可忽然想起这副身体不是他的,不久后还要还给人家,唐飞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忍耐一阵而已。
“哗啦”一声,凤宸英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起了身,应该是洗完了吧?口干舌燥的他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喝掉了一壶茶。
忧儿没有给他准备干净衣服,唐飞只好像上次一样用“浴巾”围在腰间,拿着一块干净的布边擦头发边走出来。
唐飞看到凤宸英居然还在的时候愣了愣,然后礼貌性地冲他点点头,这里是人家的地方,他必须有客人的自觉。
凤宸英眼神一暗,扬着嘴角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唐飞,修长白皙的十指在黑发中穿行,过分英气的俊脸带着些许慵懒些许疲惫,还有“方林”绝对不具备的冷酷气质。许是之前受了重伤的缘故,“方林”原本结实的身体清减了不少,却不会觉得过分瘦弱,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居然让他有种想触摸的冲动。
“看够了没有!”唐飞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正冷冷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讥讽。
凤宸英一怔,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沉迷唐飞那副身体,明明还是“方林”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过。
“我再说一遍,我是唐飞。”唐飞冷声道。
“呵,可是这副身体不是你的。”凤宸英不但没有回避,反而更加肆意的打量着唐飞,他忽然很想看看唐飞发怒的样子。
唐飞眉眼一挑,嘴角勾勒出魅惑的弧度——这是他的招牌动作,就算换了一张脸居然也合适的不得了。唐飞沉声道:“是吗?”伸手一扯,围在腰间的那块布落在了地上,“请慢慢欣赏,看够了的话你可以自行离开,不需要和我打招呼了。”
凤宸英又是一怔,然后嘴角慢慢扬起,“哈哈哈哈哈哈!”凤宸英撑着下颚凝视着唐飞大笑,“唐飞啊唐飞,你果然是一个妙人,竟如此的与众不同。”笑声一顿,凤宸英歪头看着他,道:“我被你吸引了,怎么办?”
“哼,”唐飞冷声笑道:“你可以叫你的仆人给你熬点凉茶,下火。”唐飞并不是一点也不介意全身赤/裸的站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甚至可是说是陌生的人面前,他又不是暴露狂!他只是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压制,如果他现在有一点犹豫和不自在,就代表他在气势上会输给凤宸英,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输!
凤宸英一笑,正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忧儿的声音。
忧儿急匆匆的跑进来,“爷,谷杨大夫请来了,公子他……”后面的话忧儿都忘了,因为他被眼前的——呃,景色惊呆了……
“忧儿你站在这儿干嘛!真是的,凤大爷我求求你不要每次在我赌在兴头上的时候把我叫来,刚才那一把我差点就……赢了……”谷杨所有的不满瞬间消失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那美妙的风景。“咴~”谷杨吹了个口哨,“有福利的话我可以不在意!”
“滚出去!”
这句怒吼可不是唐飞的,忧儿和谷杨被人丢在了门外,而那扇大门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了。忧儿满脸通红的跪在门口,惶然道:“爷,是忧儿鲁莽!请爷责罚!”
谷杨摸着被摔疼了的屁股,暗道这个凤宸英什么时候那么在乎一个小男宠的身体被外人看见了?之前不是还卖了几个进青楼吗?!
唐飞其实也想骂娘,可是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凤宸英抢先了,然后眼前一花,被当头罩了一件宽大的外衣,是凤宸英的。
凤宸英已经站在了唐飞面前,目色冷凝,森然道:“你最好记住,这副身体的主人是我的,如果你再敢在外人面前随意袒露身体,小心别人会为了你无端送命!”
“哼!”唐飞貌不畏惧地看着凤宸英冷笑,这么激动?
凤宸英冷冷看了唐飞一眼,转身离开,推门出去,忧儿正跪在门口,凤宸英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上去,冷然道:“做好你奴才的本分!”
忧儿强忍着血气翻涌跪好,惊恐道:“爷教训的是,奴才以后不会再犯!”
凤宸英又抬头看向谷杨,谷杨抱着自己的药箱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下不为例!”凤宸英说完便离开了院子,谷杨很确定自己感受到了他的懊恼。不过他在懊恼什么,谷杨就不清楚了。
“忧儿,你没事吧?”随便套了身一衣裤的唐飞一出来就看见忧儿吐了血。眉头紧皱,暗骂凤宸英是个冷血动物!唐飞一点都不在乎有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受到伤害甚至丢了性命,他从前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只要不在他面前上演,只要那些人不要死在他面前他完全不会去在乎,继续舒舒服服过他的日子。可是凤宸英不一样,他敢打包票凤宸英一定会当着他的面做掉那些人。他试问还做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杀死在他面前而无动于衷。
“喂,小忧儿!”谷杨赶紧去扶他,给他把脉,这一脚还挺重的,看来要休息个三五天了。谷杨抬眼观察了一下唐飞,过于硬朗的五官,身材硕长,不见一丝男宠该有的媚气和娇弱。这个,很不符合凤宸英的口味啊……那凤宸英干嘛要这么紧张他?!
离开了东院的凤宸英眉头紧皱,他在搞什么,为什么看到忧儿迷恋的看着唐飞还有那个谷杨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他就一股无名火在心里乱窜,烦躁的不得了,想也不想的就把那两人丢了出去。那个唐飞居然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看来那个唐飞也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想到这里,凤宸英冷笑 ,心里那股无名的烦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唐飞是这样的人要引他上钩就容易多了,等把他调教的爱上自己离不开男人后,就把他丢到小倌馆去,让他试一试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
唐飞躺在院子里那张躺椅上,透过花架看着破碎的阳光,蹙眉深思。
虽说天星可以送他回去,可是钱的问题却难以解决。他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一名律师,但是在这个地方呢?他能干什么?做回老本行?
唐飞虽然对历史不了解,但也知道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听过“煌烨”这个国家,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讼师”这一个职业。古时候的律师叫讼师,而且讼师是要有功名在身的人才有资格帮他们诉状。就算这个时代有“讼师”这个职业,他也没有功名,要考一个功名的话更不可能,他等不了这么久。
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一千两,是唐飞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正当唐飞考虑着要不要去抢这里的银行的时候,忧儿走了过来低声对他说:“公子,爷来了,在回廊上看了您好久呢……”忧儿一脸的为难,凤宸英已经来了有一刻钟,可是唐飞却一直在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宸英来了,而且还看了他很久。凤宸英没有要忧儿去提醒唐飞,忧儿却担心唐飞怠慢了凤宸英又会受到责罚才壮着胆子去提醒唐飞。
唐飞一愣,他还不习惯被人称呼为“公子”,抬眼望去,凤宸英正倚着柱子对他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眉一挑,唐飞也回敬了他一个蔑笑。
忧儿心里“咯噔”一声,公子怎敢对爷如此无礼?!刚想让他跟凤宸英告罪,凤宸英已经向他们走来。忧儿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
唐飞仍躺在躺椅上,不回避他的视线,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你就对我如此的无礼?”凤宸英已到他身前,俯下身来沉声对唐飞道。视线却看向他微敞的衣襟,眼神明灭不定。唐飞一直学不会系衣带,又不愿意忧儿帮他穿,每次穿上这些繁琐的汉服都是随便把衣带一绑。可是这样的穿着在唐飞身上不但没有半分违和与无礼,反而带有几分慵懒不羁和潇洒肆意,这些气质都是以前“方林”没有的。
唐飞眼神一暗,勾起嘴角道:“你不也一样对我无礼?”
“哼哼,”凤宸英轻声哼笑,“我都忘了,你不是他。他从来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得了吧,你不是忘了,你是故意的,这样的瞎话也只有你这种人才说得出来。”唐飞耸耸肩,表示他这个谎撒的很无聊。
凤宸英无奈的挑眉,道:“好吧,我承认。不过,你还真是坦白的不留情面啊。”
“谢谢夸奖。”唐飞盯着他,“这是本人最大的优点。”
“呵呵呵。”凤宸英低下头倚在唐飞肩上轻笑,他身上有种很清新的味道,不似那些男君和侍姬身上的魅香熏得人头疼,“你还真是,厚颜啊。”
唐飞因为凤宸英忽然的亲密举动皱了皱眉,却没有躲开,讥笑道:“不及你。”
凤宸英满意的感觉到唐飞因为自己的忽然亲近有一瞬间的僵硬,抬起头捻起他的一缕细柔的长发,没有再和他针锋相对,转移话题道:“我猜,你刚才是为了那一千两而烦恼。”
“是又怎么样。”唐飞忽然推开他从躺椅上起来往外走,他可不习惯被人吃豆腐,虽然这副身体不是他的,但不代表这个人可以对他乱来。
凤宸英凝视着唐飞的背影,道:“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有需要的时候我绝对不客气。”唐飞径直走进了里屋。
忧儿在一边听的心惊胆颤,公子居然敢这么跟爷说话!好像自从公子受了伤的了失魂症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应该说公子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以前公子对爷不满的时候也会喊打喊杀的,可是从来不敢当面这么对爷无礼甚至是,刻薄。
“忧儿。”凤宸英的视线还停留在唐飞的身上,话却是对忧儿说的,“记住我的昨天说的话。”
“奴才明白!”忧儿打了个冷战,颤声回道。凤宸英给了他一个命令,“方林”的一切都得向凤宸英汇报,不得有半点遗漏。
“凤宸英,”本来进了屋的唐飞忽然又走了出来,“你们这儿有‘讼师’吗?”
忧儿又是一惊,公子居然直呼爷的名讳!
凤宸英却不在意,看了唐飞一会,笑道:“怎么,你惹上官非了?要不要我帮你?”
这么说就是有了。唐飞“嗯”了一声,然后又回了屋。这次他没有再出来过。
“看好他,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他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凤宸英把视线收回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一脸寒霜,转身离开院子,“你知道后果的。”
“奴才知道。”忧儿跪了下来,直到凤宸英离开了院子,才虚脱般跌坐在地上。
“忧儿!”唐飞在屋里喊了一声,忧儿赶紧站起来一边回应一边进屋。
“公子,”忧儿进了屋,却看见唐飞在翻翻找找,“公子您要找什么?忧儿帮您找。”
“为什么这里没有关于法律…..呃,刑律的书?”唐飞皱眉,古时候是这么说的吧?
“刑律?公子是要找煌烨律吗?”忧儿收拾着被唐飞翻乱的书籍问。
“嗯,算是吧……”唐飞想起以前学的法制史,古代的法律是民、刑不分的。
“有是有,可是全本的煌烨律只有爷那儿才有。”忧儿疑惑的看了唐飞一眼,问:“公子要这样的书来做什么?”难道公子真的惹上官非了?
“哦…..”唐飞为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还是得去找他!“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忧儿偷偷看了唐飞一眼,然后退下了。
唐飞其实还是想做回自己的老本行的,因为除了利用法律赚钱外,他几乎什么都不会。可是在古代当律师是要有功名的,起码要有秀才的身份。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找凤宸英帮忙?
唐飞眉头紧皱,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他第一次陷入了苦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