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本来可以将穿过的衣服重新穿上去的，但从宋弋手中接过杏色连衣裙后，温雨泽纠结了许久，还是涨红着脸，将连衣裙穿上了。
各种复杂情绪翻滚。
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房子里，师生关系与同性关系倒是不那么重要了。此刻让他最在意的是自己曾假扮女生这件事。
不只是在文字聊天中说自己是女生，他甚至还穿上女装拍照给宋弋看。
在他发现忘记带换洗衣服，拜托宋弋随便拿套T恤长裤过来后，他首先看到的却是如今身上穿的杏色连衣裙。
无法形容当时自己又羞又急到什么程度，反正连声说了三次“不是这件”，他就已经哭了。
宋弋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因为他怕到一直在逃避，所以至今两人都还没摊开来说。
那件连衣裙就像一把剪刀，狠狠戳穿了那层纱布。随着哗啦一声，躲在“小羽”身后的自己暴露出来了。
他曾用点头表示不喜欢比自己小的、不喜欢男的、不喜欢宋弋的长相、身高和性格，实际上却在情书里说自己觉得听宋弋闲聊都觉得有趣，为了宋弋可以去喝不爱喝的饮料。
在以“小羽”的身份和宋弋来往期间，他更是多次忍不住直白地表达过爱意。
他说过有一次自己在图书馆里拿不到高处的书，宋弋帮他拿了，让他很心动。宋弋说不记得了。
宋弋自然不记得，因为实际情景是他让一个学生上来解题，学生下去后自己擦黑板时够不到，坐在最后排的宋弋突然上来，拿过粉笔擦迅速擦掉，然后下去了。
学生只是帮老师的忙，怎么能想到老师在台上春心荡漾呢？而且还是个男老师。
他还听到宋弋坐回去后，小声骂那个学生“写那么高干嘛”。
好喜欢宋弋……
所以在得到能够尽情倾诉爱意的身份后，他简直可以说是“口无遮拦”。
越回忆越想死，他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但问题是他喜欢的人就守在门外。他逃不掉，也不由得渴望去触碰那个人。
宋弋想看到他穿女装吗？没有因为被骗而生气吗？是不是说他穿上这件连衣裙，就能得到原谅？是不是说……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混乱的大脑里冒出梦幻般的美好念头，也正是这种美好让他最终还是双手发抖地穿上连衣裙。尽管在走出浴室时，他羞耻得倒在地上，根本没眼见人。
“老师，你在干什么呢？要我将你抱起来吗？”
几乎是在话音刚来之际，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宋弋打横抱起来了。不是之前那种扛米袋式的粗暴姿势，而是很典型的公主抱。
温雨泽吸了口气，尴尬到干脆双手搂住宋弋的脖子，脸埋在宋弋的颈窝间，任由宋弋将他一路抱到客厅沙发前。接着他便被扔到沙发上。
本以为这又是宋弋平时下手不知情重的粗鲁导致，然而就在温雨泽要坐起来，忐忑地想跟宋弋聊聊撒谎的事，却不料……
宋弋压上来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温雨泽震惊的，让他直接石化的是唇上传来的温热湿润。
他就那样双眼睁大，看着近得不能再近的心上人的脸孔。宋弋是半闭着眼睛的，自然能看到他这副模样。浓黑的双眉皱起来，两人的嘴唇稍稍分开。
宋弋先是略显不悦地说了句“闭上眼睛”，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露出苦恼：“怎么不觉得很舒服呢？”
紧接着宋弋再次将嘴唇凑上来：“因为我还不太会亲嘴吗？技巧不成熟？但这是初吻啊。就这？”
在两人的嘴唇即使再次相贴之际，宋弋再次满是苦恼与疑惑地开口道：“你应该很甜的啊。”
仿佛最后那句话激起宋弋的欲望，本来是要再次亲他的，却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唇。
在那一刻，温雨泽发现比起刚刚宋弋将嘴唇覆上来，这种像被人品尝的触感更让他的心跳疯狂加速。而宋弋似乎也觉得这种接触更加亲密，顿了顿后继续用舌尖缓缓地舔舐他的嘴唇。
鲜活的触感让温雨泽的大脑从宕机状态恢复过来。
他、他、他的嘴唇在触碰宋弋的舌头！而且宋弋刚刚也确实将嘴唇贴上来了，虽然只是生涩地碾压他的双唇。
他和宋弋接吻了！
和自己的学生……
自己的男学生……
“宋弋！”温雨泽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使出所有力气猛地推开宋弋，说得又快又急，“我们不是应该先谈谈那个、那个之前的事吗？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你又是怎么发现的？你为什么过来？为什么一上来就……”
手被抓住了。
“老师……”
宋弋的眼神火热得让温雨泽惊慌，说出的话更是。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就是可以做情侣间做的事吗？”
温雨泽想大声说不是，想说他们之间还有许多障碍——他们是学生和老师，他们都是男的，宋弋还是个未成年，然而所有的话都因宋弋下一个动作噎在喉咙了。
他穿着连衣裙，所以……手从下摆伸进去就能畅通无阻地摸遍他的全身。
“老师你没有穿内裤啊。”
“你……没有给我……”
将穿过的内裤再次穿上触及他的底线，而他更不可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么不顾形象，但现在他真的后悔了，因为宋弋会说出这种话，自然是触碰到那里了。
他深吸了口气。想彻底推开宋弋，但面对比自己高大健壮许多的男高中生，他又怎么可能做到？
宋弋一开始并不是直接触碰他的性器的，而是将手稍稍抬起来，拨弄上面的耻毛。
曾经在他看来只是身体不起眼的一部分，如今却让他羞耻到很想剃掉，可随即想到自己将耻毛剃掉，不就更色吗？宋弋能毫无阻拦地摸到他的阴茎啊！
和宋弋一样的生殖器官……
在宋弋的大手将他的阴茎连同根部的阴囊一起包裹住的同时，他再次深吸了口气。脸已经涨红得不像红，眼睛也不敢看向宋弋。
宋弋那种触碰更像是出于好奇，而不是出于对他的男性性器的欲望。
“宋弋……你……真的喜欢男的吗……”
在看到宋弋的情书那一刻，这个问题就在脑海里萦绕。悲观得觉得这不过青春年少时的一时意乱情迷，甚至连性取向都搞错了。
下巴被宋弋用另一只手捏住。
温雨泽被迫看向宋弋。
“我喜欢你。”
宋弋牢牢地盯着他，，再次将嘴唇贴上来了。
“我喜欢你，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