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十七章 义务

第十七章 义务
一周多的时间,袁灼就像没有工作似的,每天跟着梁淮波上下班,多数时间他静默观察,但有时候,他会拿出自己的宝贝相机,给梁总“咔嚓”拍照。

到了这时候,梁总就威胁他,要他不准拍,否则就以窥探公司机密为由让他付出代价。

袁少就笑,非把照片抵到他面前,让他检查。

除了商业宣传上必要的摄影,梁淮波不习惯留下影像,尤其袁灼拍下的照片要更奇怪。和任何宣传硬照都不同,每次看见,他都不自在,只好故作冷脸让他滚远。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梁淮波的工作并没结束,只是工作地点从公司转移到家里。

在袁灼没来之前,落地窗前的软椅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袁灼到来之后,为了躲他,梁淮波把自己关在书房。

但袁灼显然没什么边界感,他总是擅自闯进来,像强行跟着他上下班一样,再次占据他书房的沙发,抱着电脑不知在捣鼓什么。

梁淮波工作之余看到他认真的样子,会有点好奇。但这点好奇太轻微,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转头就再次投入工作。

周六晚上,梁淮波犹豫了半天,敌不过自身良好的契约精神,下定决心找到了袁灼。

打开门看到是他,袁灼受宠若惊,笑着迎上去,“梁总怎么来了?睡不着?”

梁淮波一身黑色冰丝睡衣,体面地包裹着挺拔的身躯。冷白的皮肤从三角领口漏出来,流畅的脖颈线条很是扎眼。

他面带镇定的微笑,像每一次出差谈商务。淡淡的晕红挂上深邃的面孔,他自己却不清楚。

深夜、睡衣、孤男寡男。

袁灼压下心猿意马,努力催眠自己是个正经人,开口还是带上了惊奇和隐秘的期待,“怎么?想要哥哥陪睡?”

哥哥。

一个称呼,两个字,梁淮波脑海有画面一闪而过。但眨眼只剩眼前面露暧昧的袁少爷,心湖泛起的涟漪淡去,梁淮波瞟了眼对方紧握的门把手,“在门口睡?”

这说的怎么好像真的可以睡?

袁灼差点当场松手,大开房门迎接梁总进去。梁总给他安排的床又大又软,正适合他们俩热情翻滚。

但余光看到梁总通红的耳廓,袁灼的理智回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重新握紧了门把手,“在哪睡都听梁总的,不过不是现在。”

梁淮波惊讶了下,神色中带着犹疑。他以为袁灼没懂他的暗示,含蓄提醒道,“今天是周六,这周只剩今明两天。”

合约说好的一周三夜,他们只有袁灼刚搬来时接触过一次,按理这两天他都该履行义务。

义务。

脑子里转了一圈,专业化的词汇让梁总一阵羞臊,几乎无法直视这个常用词。

但他表情中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显得从容不迫,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

要不是他脖颈往上都臊得通红,倒真像个老手。

袁灼暗想,他合该是个老手。

年轻、多金、位高权重,为了心爱的小情人,大笔的砸钱砸资源,随时为他保驾护航。

这样一个轻易送人上青云的商业巨头,合该老实做他的金主。用符合他神情姿态的娴熟,随心所欲地调情。适时玩些成年人的把戏,心照不宣地暧昧纠缠。喜欢时不吝给予,腻烦时随时抽身。

总不该像现在这样纯情,碰一下都要命。

该死,袁灼有一秒钟不讲理地怪罪他显贵的出身、卓越的能力、极致的权势,怪罪他从容的表情,明明碰一下都不行,还硬装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怪罪当然是甜蜜的,甜蜜又灼热,反差感强烈击中他的夏流脑袋,打的他手指发颤,贪婪地渴望眼前的男人。

可以的吧?是梁总主动的,合约上也写好了。这是他的正当权益,是他应得的。送到嘴边的肉不吃,不是会被人认为不行吗?

放肆的念头愈演愈烈,蛊惑着袁灼的神智。

*

梁淮波说完,脸颊上的热度促使他急促眨了下眼,眼睛垂下的瞬间,看到袁灼握在门把上的手用力到突出青筋。

诧异地抬头,他听见袁灼艰难道,“这周不用。”

“嗯?”

这个混蛋转性了?

梁淮波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怀疑地上下打量。

漂亮的黑色眼珠反射着顶灯的光泽,看上去亮得摄人。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袁灼声音像在神引,“肉yu是穿肠毒药,过度放纵只会伤人伤己。”

“所以你从此戒色?”梁淮波惊喜又半信半疑,后立刻端起梁总的庄严,严肃宣布,“我不接受谎言。”

袁灼自愿接受他的审判,恨不得立刻举手投降,不,举手拥抱,他露出勉强的微笑,“上次你受了伤,我决定引以为戒。”

在梁总又要说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惩戒”时,他赶紧抢先道,“我决心禁欲一周。”

“才一周?”

意外逃过一劫,梁总笑意染上眼底,还要装作不满意。

“才?”袁灼苦笑,“一周都要了我老命了,饶了我吧梁总。我总共也才有三晚而已。”说到这还有点委屈,眼神火热又期盼地看向梁总。

梁淮波立刻收起笑,正义凛然道,“你自愿放弃这周的权益,不算我违约。”

头部昂起微小的弧度,在梁总有意控制下,那种压迫的气场初露端倪,居高临下敲下审判的金锤。

袁灼举双手双脚表示屈服,一切听从梁总安排。

虽然如此,但他毕竟是个恬不知耻的肉食动物,眼见梁总满意地一点头后转身要走,他赶紧拉住他的手,清了清嗓子,“咳咳,虽然不做别的事,但是——!”

梁淮波侧躺着面向床外侧,努力无视身后的体温,然而袁灼得寸进尺,非要伸手揽过他,把他紧紧嵌入怀里。

腰腹紧绷出明显的肌肉线条,腰间横叉温度,梁淮波浑身不自在,在某人又故意贴近时,猛地一抖,腹部弓起一个小小的拱桥,又被按着桥头压了回去。

梁淮波深吸口气,“你一定要这么睡?”

他不高兴,袁灼却心满意足,把梁总实打实圈在怀里的满足感,比热欲要强烈得多。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触,但又因某种契机互相交融,带给他强烈的复杂感受。他笑着说,“你不觉得两个人抱着睡更舒服吗?”

梁淮波抓开他的手,“不觉得。袁少,保持距离。”

“不要这么冷漠,要不我给你唱歌?讲故事?”袁灼把头埋进梁总后颈,沉浸式吸人。

“闭嘴,睡觉。”梁总又一个激灵,不动声色往外蹭,差点掉出床外。

袁灼把他捞回来,一下一下安抚般拍他的手臂,“好好,睡觉,你别乱动,我不闹你。我拍着你睡?”

梁淮波想说不需要,但规律的轻拍让他全身放松,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乡。

看着他的睡颜,袁灼轻笑一声,温柔亲了下他的脸。

“晚安,梁总。”

香甜的睡眠中,梁淮波做了个梦。

梦中,他还是个小孩。不知从哪家的宴会上下来,身上还穿着精致的白色小礼服,带着领结,像一只精致的小波斯猫。

下一场宴会快要开始,梁淮波站在老宅门口等父亲,身后站着管家和司机。

在他对面,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热闹地踢足球,黑白球在他们脚下被争来抢去,时不时发出一阵热烈的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