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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耀星

第十三章 耀星
泽洲夜里,一栋隐藏在小巷里外貌平凡的大宅庭院里,有一道灰色的身影立身於院中小径上,那人正仰首望著夜空,嘴角边漾著若有似无的笑意,独自一人喃喃朝著夜空说道:”红月己现、六星欲显,是命…..是命呀!一但推动了,就再也无法阻止,希望这命运的终点,会是预想中应有的天下。”

“玄大人,这麽晚了,您还在这做什麽?夜风凉,将这披著吧!”不知何时立身於玄印身後的侍倌,拿起那置手肘上的披风,直接披上玄印的肩头,并出声说道。

玄印缓缓回过头,一双充满睿智神彩的双眸,盯著侍倌看了好一会儿後,便突然出声问侍倌说道:”小伙子你认为什麽样的天下,才是百姓所想要的?”

年轻的侍倌毫不隐藏脸上不解的神情回望著玄印,虽不知道为何会询他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垂首思索了一会儿後,抬首回玄印说道:”玄大人,小的想天下的百姓们想要的是什麽,但是单就小的心中所想要的天下,就只希望是个安乐、公平的天下,只要这个天下能包容、能守护咱们所拥有的小小幸福,小的想这应该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想要的。”

“能包容、能守护『幸福』……,谢谢你的回答。”玄印将目光重新转向夜空。

不太能理解玄印语意的侍倌,顺著玄印的目光看去,他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中,除了一轮明月外,尚还有满天晶亮的星斗,突然侍倌发现,那大又圆的明月旁,有颗星特别明亮,那耀眼的亮光,将其他的星斗全都给比了下去。

“玄大人,那儿有颗好亮的星斗,怪了?前些夜里还没见到,您也是发现了这颗星,所以才立身在这的吗?”永莲出声问道。

“是的!日後你还会再看到其它同这一样亮的星子。”玄印含著神秘的笑意回永莲说道。

就这样一个总是语带高深的人和一个从头到尾都一头雾水不明语意的人,立身於大宅的院落中,一同仰望著星空。

月翔凤一行人,一大早就由昨夜夜宿处整队出发,果真这一路上,到是平平静静无任何意外的将要离开眠山的山道转接进入平地,放眼望去左右树林相貌,己由高处针林转变为低处扩叶林,经由窗外可见林道前头不到一里处紧接著便是平坦的道路,就快出山了。

在车队将踏离眠山之际,月翔凤掀帘朝後头看,果然…在眠山林道上,出现一道眼熟的身影-是凌云,他那对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著月翔凤,那神情就像是个在讨承诺的孩子。

看著这不符合年岁的表情,月翔凤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朝著那愈来愈远的凌云点了点头,便无声以唇型回道:”我.不.会.忘.记。”

凌云见状,人便瞬间消失於林道,月翔凤放下帘子,坐於车内的他,此刻正於脑中盘算起接下来该怎麽做,轻閤上双眸,微抚著躺於他腿旁的熟睡的允龙低语道:”龙儿~~我会给你一个『未来』,一个有著幸福的未来。”

“主子,就快到泽洲了,月影已经给玄大人那稍过信息,宅院那己经准备好,就等主子您住进。”日影的声音由驾座上传来。

“嗯!日影,入城後,叫其他人先到宅院那,我想先看看这个泽洲城。”月翔凤闻声抬眸出声回道。

“主子!”又是一声不带赞同的声音。

“日影,我知道我很任性,但……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我若不先替焰了解情势,等他来了在处理,会失去先机的,我答应你决不做危险的事,这样行吗?”月翔凤靠身於软枕中淡淡的回道,并将允龙轻轻抱於怀里轻拍著背,安抚受到惊动而微睁小眼的允龙继续睡。

马车外并无任何回声,许久…许久…後,这才有一道略微不甘的声音,很细微的应声回道:”嗯。”

『噗哧』!一声,月翔凤差点忍不住笑意,他於心底哀叹道:”可怜的月影…….这人真不是普通的闷呀!”

一座若大的城门,耸立於前,带著岁月风霜的匾额上,书著『泽洲城』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朱红色高大的木门,分立左右,本应是众多旅人、商队密集来往进出的主要关口,此刻却门可罗雀,毫无人烟,反到了守门的兵卫变多了。

当马车快要行进至大门前,一道厉吼声拦下了整个车队。

“停车!停车!”一名守门兵丁面带戒备的立身於道路的正中央,一手持著长戢,另一手掌心朝前示意车队停下。

日影朝月影使了个神色後,便放慢了马车的行进速度,而月影扯缰策马朝前出声询道:”这位大人,请问一下,这儿是出了什麽事?为何戒备如此森严?”

“前头的马车先给我停下,你们是什麽人?泽洲城有水患,况且皇城大都皇子将来,所以郡守有令管制行人商旅进出,这儿是不能随意放行入城的。”兵卫一双眼上下打量起车队,语带不善的出声回道。

正当月影打算在说出车内人的身份以便入城之际,坐於马车上的月翔凤却抢先出声说道:”这位大人,我是来自彰洲的商旅,要来这谈笔买卖的,此行打算在泽洲住上几日,商家都谈好了,若这位大人无法放行,这买卖就无法谈成,小的一生积蓄全都押在这儿了,您瞧……咱们可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由彰洲奔来,这样吧!大人,小的在这不会停留很久的,您行个方便,小的自然也不会多说的。”

从没听过这种柔和带著媚惑的特别嗓音,虽没见著人,可那兵卫却己听的陶陶然,有些忘我了,他抬眼朝著马车望去,只见隔著帘,马车内坐著的一名身材娇小怀里还抱著孩子的人及两名看似侍从的人。

“大人?”坐於马车内的月翔凤隔著帘子影约也可猜见兵卫的神情,他紧抓机会在出声唤道。

这声果真将兵卫唤醒,他低首思考了一会儿,便回道:”你等等。”接著,转头向另一名兵卫低声说了几句後,只见那另一名兵卫转身往城内一座看似兵哨的房舍跑去。

不一会儿,来了个肥胖看起来像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人朝这走来,待那胖胖的身子立定於城门前,那身著领兵服饰的守门领兵大人,眼神带些贪婪,上下看了看月影、日影和身後车队後,这才摆出一付大爷姿态开口说道:”你们是来卖商品还是买商品呀!”

“回军爷,我们是来收购物品的,这是点小意思!就请您和其他差爷喝点暖酒。”月翔凤由马车内出声回道,并由车帘处递出一锭银元,月影身形恭敬的接过了银元後,偷偷的塞给了胖领兵。

领兵一脸亵意的直盯著那只雪白纤细的手,那软暖的音调,让他笑开了眼,接过那个银锭,并迅速收入怀中,所有的动作瞬间完成後,胖领兵回过头,敛去一脸笑意的他,挂回神气的语调对其手下说道:”放行!”

两侧手持兵器的兵卫们朝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领兵抖动著挂满肥肉的圆脸,漾出了一抹带点丑恶的笑意朝马车内的月翔凤说道:”照惯例入城得露个面,否领兵我难对上头交待,还请掀帘吧!”

这话看是请求,实则是要求,日影拧起眉头并不打算照办,而月影正打算出声交涉:”这位军爷……..”

他话还未说完,月翔凤早己命永莲先行掀开了车帘,嘴角镶上一道带点冷意的笑容,语气敛去软意回道:”见了面容,军爷可放行了吗?”

从没见过如此丽容的领兵与其他兵卫们全都看傻了眼,丽容上满是不可亵赎的神情,敛去柔软音的声调中含带著一股压迫人的威严感,虽然挂著笑意,可却一点都不温暖,反到有股寒冷气息扑面而来。

“放……放行….。”完全看傻了眼的领兵,完全无法将视线由那张带冷的面容上移看,他像是被摄魂般喃喃说道。

闻言,永莲放下帘子,月翔凤淡淡下令说道:”日影、月影走吧!”

车队再次前行,经过了一群看似石化的兵卫後,这次总算进入了泽洲大街,玄师傅那和月影之间消息传递到也频繁,才入城,就见到赶著要来接人的副总管-陈旺。

“呼……呼……娘……呃…..主子。”陈旺气喘嘘嘘的捂著胸口,立身於马车前方数十步处,举起手臂高唤道。

“你来晚了。”日影眉头一刻也没松放,还是一惯简短含带指责意味的说道。

而月翔凤到是撇去了方才的不悦取而代之的则是见著熟人的喜悦,他开心让永莲掀帘後,朝著陈旺亲切地直唤道:”陈叔!瞧你,怎麽没骑马儿来呢?”

“对不住!新院里还未添购马匹,主子~~小的来晚了。”陈旺一脸自责样低语回道。

轻回给日影一道白眼,月翔凤连忙出声安抚道:”没事,陈叔用跑的自然无法和马儿相比,对了,後头的挑夫们,就麻烦你先带他们回宅院歇歇,我暂先不回宅院,同玄师傅说声,我和日影、月影去城内先逛逛。”

“啥?主子?”陈叔那跑到有些缺氧的脑子还没无接上月翔凤所给的讯息,他傻愣愣的唤道。

月影接替出声回道:”主子要陈叔你先带著马车後头的那些人回宅院,至於主子他要先在这泽洲城内晃个一圈後在回去。”

“哦。”重新接回思路的陈叔这才点了点头应声道。

“後头的,全都跟著吧。”月影见陈叔回了神,也明白了意思後,回首朝後头唤声交待道。

只见伪成挑夫的兵丁们挑起担子,跟於陈旺的身後,月翔凤含笑对还带些迟疑的陈旺点了点头,瞧见主子都没说话後,陈旺这才转身准备先行回宅院去,他身子才转过,随即又转了回来,正当大伙不解之际,他出声开口问道:”啊!差点忘了,主子…您今夜回不回来吃晚膳?”

这句问话,让月翔凤的双眸闪过一丝哀愁,内心像是被什麽东西紧紧揪住似的,有些疼、眼角带些湿意,他强压下异样的情绪,挂上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意,用著微微颤抖的声音回道:”嗯!我会回『家』吃饭。”

话语说毕,月翔凤放下帘子的同时,脑海边闪过老妈那张似笑非笑的神情,还记得每回出门时,老妈总是会出声问道:”小凤今晚会不会回来吃晚饭呀?”而出事的那日,竟然没有听见这句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问话,是自己走的太急了?还是老妈忘了?如今……在也见不到老妈,而这熟悉的话却也只能经由他人的口中才能听到了。

原本强忍住的泪水,开始不争气的滑落,用衣袖胡乱擦拭著,垂首望向自己那怀里那流著一半自个血液的允龙,咬著下唇轻唤道:”老妈~~~我过的很好,请别担心,龙儿你说是不是?”

马车躂躂延著石子铺成的大街,慢慢进驶入了泽洲城内。这儿真不亏是叫『泽洲』,城里水道縰横,看似繁华,一路上房子雕梁画栋,间间华丽到不能在华丽,沿途商贩川流不息,完全看不出有『水患』之样,但是马车由城东郊外的绿田行经到城西郊外时,状况真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呀!城西郊外有条叫九江的大河主流流经,现在的城西郊外放眼望去尽是,水乡泽国,黄浊滚滚的河水,还挟带砾石、泥沙淹没河边的田地房舍,这景象实在是令人心惊胆跳。

“这是怎麽一回事?城东和城西郊外间的差别为何这麽明显,为何城里无人出手相助,这是天灾呀?同为一个县城之中,应该更能体会才对?”坐於车内的月翔凤满是心痛的由车内向外看,由这儿远远望去九江的河边尚还有一群人正在做著工程,那衣著褴褛,有些又瘦又弱,怎麽看都不像是……..做苦力的料。

马车行经河边一座草棚前时,月翔凤却意外听见一道怒斥声,微微伸手掀帘目光视线向车外探去。

“钱有道………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些年来年年大水,修这些堤又有何用,你……你是在浪费老天爷给你的才智为虎作伥,与其将银两砸在这破堤上,到还不如辟田耕种、增加食粮,光拿这一点米粮,怎能让他们这些没钱没田的百姓养家呀!你………你这……只死要钱的吸血虫,这辈子会不得好死的。”人群中有一名清秀的少年,拿著碗愤怒的朝著一名手持著簿册、算盘的相貌极为斯文的男人毫不忌讳的直吼道。

“雪儿,你什麽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郡守大人听了心底会不悦,到时大伙的日子会更难过,至於『死要钱的吸血虫』这等高帽,你就别老是直往我身上扣,我–钱有道言商重视的就只有银两,拿钱办事向来都不做二次卖买,今郡守大人出钱请我,我就得将大人他交待的事办好,什麽人出的起钱来,钱家人就能为他办妥一切事物,况且若非有我,否这些人早就成了黄泉底下的饿死鬼了。”那名唤做『钱有道』的斯文男子面容上毫无怒意,反道是泛起俊雅致极的笑容回道。

就在外头两人一来一往唇枪舌战之际,马车内的月翔凤半扬起柳眉,眼底泛起一阵兴致盎然的神情,语带兴味地自语说道:”有好戏看了。”

“主子(主子)!”车内的永莲和永荷一看到那抹『笑』,心底隐约感到有些不妙,他俩默契十足地出声唤道。

警告声才脱口而出,但却为时以晚,月翔凤早先一步出声朝著日影唤道:”停车!”

连忙扯缰停下马车的日影静默地出声询问道:”娘娘?”

“将车停在这候著,我到想看看这事儿会怎麽收尾。”月翔凤那漂亮的颜容上有著看好戏的笑意。

骑於马上的月影不解的朝日影望了望後,只见日影神情无奈朝月影示了个只有他俩才懂的神色後,便也真停下车来,听从月翔凤的指令一同静观其变。

“别唤我雪儿,我和你还没好到这个地步,死钱鬼。”钱有道那带些亲腻意味的话语,让那少年像只被踩著尾巴,痛的嘶牙裂嘴的小猫般,直朝钱有道吼道。

草棚中的正在发粮的兵丁有些看不下去,其中一名壮汉粗声朝著凌雪直吼道:”年青人谁说没粮的,这不就在发粮了?何况他们己经连著二、三年没缴粮租,又没钱缴钱税,郡守只让他们做些苦力,还供他们饭吃,算是宅心仁厚了,你要是在这继续闹事,打扰钱公子和本爷儿做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宅心仁厚的屁,谁不知,你们不让灾民们回去重整他们的家园,反到要他们修这年年溃堤,连场小水都挡不住的烂堤,给的粮食跟本就不足以吃饱,他、郡守及城里的米商全都是在害人、在坑人,只顾著赚自个的。”少年气坏了,他抢过其中一名瘦弱汉子手中的碗,用匙舀起碗中那稀的像汤的粥饭直吼道。

“臭小子,你以为朝庭发的银饷很多呀!那够你们这些米虫吃,若是不想吃这的,就去城东花十银两买白米去呀!”壮汉兵丁有些脑羞的回吼道。

突然间,另一名从头到尾全都没发一语的兵丁突然出声,一手还指著少年说道:”啊!我想起了,难怪总觉这少年很眼熟,那个凌翰呀!还记得吗?那个随意开仓发粮遭郡守以断臂之刑降为罪奴的粮官,这小子是那人的小儿子。”

“哦!怪不得这麽眼熟,这臭小子………和他家那罪奴老头一样难搞,我去将他扔了,省得在这闹事。”说毕,壮汉兵丁正准备放下手头上发粮的杓子准备上前提人之际,只见钱有道的脸上挂上一抹温文的微笑,可那笑却隐藏不住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他抢先一步用算盘挡住了壮汉那只快触著少年後颈的手,语气虽温和,可那双眼眸中却含带阴狠的目光。

壮汉兵丁被钱有道这样一看一挡之下,吓的连忙将手往回缩。

“不劳这位兵爷的麻烦,这我来处理就行了。”钱有道温文回道的同时,大掌一伸,便像拎小猫般,拎起少年的後襟,将他带离了人群是非之中。

被这目光一盯,浑身起寒颤的壮汉兵丁有些恼,他连忙将一肚子的窝囊气出在那些领饭粥灾民身上,扯嗓粗吼道:”看什麽看?想跟著闹事吗?不想领粮的就给爷儿我滚。”

钱有道『带』著少年远离了草棚,来到一旁满是泥泞本是农田的空地旁大树下将少年放下。

“你……………”少年气极了,他顺手就给了钱有道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很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少年眼神先是震惊的望著那右颊带著鲜红掌印的钱有道,接著在缓缓垂首望著自己又红又涨的左手手掌。

“雪儿,你这下可又欠了我十两医药费噜!”钱有道玩世不恭,神情痞痞的说道,这样欠揍的神情,让少年才刚要汇集的歉意,瞬间消散至九霄云外去了。

“钱.有.道……我希望有天会被银子以外的东西克死。”少年双眼怒瞪著面前那欠扁至极的男子,咬牙切齿的他,对著钱有道那张挂著虚伪温笑的俊容,说出了脑中所想的到最….最…最恶毒的诅咒。

话一说完,少年不等钱有道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溜烟人便向外使劲的跑去,临『走』前,还不忘了『回

』了一个礼。

捂著直泛疼的膝头,钱有道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他自个所不知的温柔,望著那愈跑愈远的身影,心头竟然泛起了一丝丝落默的感觉。

“真是怪,这还是我第一次………对『银两』以外的东西产生兴趣?”虽感到有些不解,可不打算追根就柢的钱有道,微微摇了摇头甩去了脑中的杂思後,便转身回到草棚做他最拿手的工作–『记帐』去。

停於一旁的马车内,月翔凤将方才的事,全给看在了眼里,由於马车离草棚还有段距离,所以谁也没发现他们的存在,月翔凤眼间那抹少年纤细的身影就要跑远之际,他朝窗外的月影说道:”月影追上他,带那少年在路头处等著,我有话想同他谈谈,日影、永莲顾马车和允龙,永荷你跟我去一趟草棚那顺道探问些事情。”

“是!主子。”月影领命後,扯缰策马朝著少年–也就是凌雪飞奔而去的方向快马奔驰追了上去。

“是!主子,属下提醒主子,别忘了承诺。”日影淡淡的出声回道,那语气里没有一丝惊愕,彷若早知道月翔凤会如此般。

坐於车内的月翔凤微叹了口气,他於心底暗想道,喂………这闷葫芦的眼神、思绪还满敏锐的,他当真不知道月影的心思吗?真是让人怀疑呀!

“是是是!我知道,我是有答应过你和月影决不做危险事,现在也不打算违背诺言,真的,我只是下去询些事情,好确定我心中所推测的是否正确,若你不放心,就随著一块来,我没意见的。”此刻的月翔凤不像是主子,反到像是正在徵寻『主子』同意的『属下』般,出声回日影说道。

“…….”日影并无回应,他先是跃下了马车,接著掀帘抬手等著要领月翔凤下车。

看著日影那没什麽情绪反应的俊容,再想起昨夜月影说的话,突然间,他也能渐渐体会到这男人冷淡且一板一眼的行为举止中,那不易查觉到的『温柔』。

嘴角边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他伸手在日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虽说是『下』,实际正确应说是『跃下』。

“好!你俩从现在开始可别多嘴哦。”月翔凤拍了拍那因久坐而有些皱折的衣衫,连忙出声阻止那日影快要脱口而出的『主子』二字的同时,人便跨步朝著草棚前行。

“这位公子?”钱有道眼神锐利,他率先发现月翔凤的到来,由簿册中抬头出声询问道。

“这位小爷,在下叫姓月,是名远从月理来的商人,听闻泽洲城的米名闻天下,想询问看看那儿可买到万担米粮?”月翔凤扬起了惯用的交际微笑回钱有道说道。

“喂!你这外地人眼睛瞎了吗?没看到这儿的景象呀!到城东去吧!这时期想大量买米,就要找曹爷。”壮汉兵丁口气不善的回月翔凤说道。

“曹爷?”月翔凤细细的记下这个名字。

“公子为何要买这麽多米粮?”钱有道眯起那对精明锐利的双眼出声问道。

“我想用泽洲米来换一样无价的东西。”月翔凤含笑回道。

“用银两不是更快?”钱有道反问道。

“不…有些东西银两是换不到的,就算换到了,也不是真正你所想要的。”月翔凤利落的回道。

“我不认为有东西是银两换不到的。”钱有道不认同月翔凤的话,向来觉得钱是这世间最有用的他,对於月翔凤的话,他的内心是有一百个不认同。

“呵呵呵!有天你会明白的,还有…….小美人的诅咒是很灵验的哦!你可要小心些,因为到时你要付出的代价可是会很重的,最後谢谢你的消息。”月翔凤头也没回的对钱有道说著满是玄机的话语,最後他转过身朝著马车处走了回去。

钱有道呆愣愣的望著莫明奇妙出现,又丢下一句莫明奇妙的话後,上车离去的月翔凤,思绪游移太久的他,好不容易将脱离的思绪找回之後,他喃喃低语道:”这人……..似乎话中有话,可疑…..我得小心些,免得著了道。”

坐上了马车,日影驾著车子缓缓的直行,一路无语的他突然出声问道:”主子问到想问之事了吗?”

“嗯!日影,我要麻烦你帮我查查『钱有道』这个人,我要知道他的底细,能查到多细,就查到多细,知道的愈多愈好。”坐於车内开始盘算第一步的月翔凤朝著日影交待说道。

“为何要查他?”日影感到有些奇怪,他询问道。

“因为日後会有用。”月翔凤语焉不明的回道。

日影知道月翔凤无意明说,但心底大略猜的到月翔凤的用意,在知道那人无害後,他也就无意在追问下去,微微简短的应声回道:”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