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书香♂手打:半路劫杀
烟波柳翠,晨光柔弱,有着点点雾气的水面偶尔飘过一张草船,四周寂静,这每划一下竹筏,推波助澜的水声就如珠链洒落地下,清脆而响亮。
带着朦胧的幻境之感,越发让人触动神思,飘远在外。
一处水台吊楼,一丝微弱光线,看上去让人觉得像是海市蜃楼。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哀伤的语调似一只走丢的幼崽。
修长的手指缓缓将满满的酒放置唇边,眼神带着飘渺看着窗外因为起风而不停摇摆的翠柳。
酒入喉间,尝不出有何酒味,只觉一阵苦涩难耐。
“楼主,外面有人求见。”低沉的嗓音让那拿酒的手一顿。
“不见。”没有感情的说完继续手中的动作。
可门外之人并未离开,而是又道“他说他叫雪一。”
放置唇边的酒杯停了下来,那双没有丝毫神彩的眼睛起了一丝跳动。
“让他进来。”喝了唇边的酒,起身跳到窗下,兴许是酒的后劲大,这脚一碰到地面便成了虚浮,脑袋也晕呼的看不清东西。
雪一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踉跄不稳的钟离。
看着一地的酒壶和蔓延开的酒气,雪一皱眉。
“你来做甚?”扶额闭眼,运用气力将酒劲逼散。
“我家爷有事要交代公子,请公子随雪一走一趟。”
爷?!难道是……突然想起华语宫时,那个气势孤傲、冷峻飘逸的强大男子。
“是轩王爷?”钟离酒劲稍退,直视雪一道。
“是。”雪一站得笔直,答得很是干脆。
“原来是岳父大人……呵呵,你先回去,替我问好,我知道他老人家要我去做什么,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心思,等救回尘,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钟离表情依旧笑得魅惑,可看在雪一眼里却全是苦笑。
看来这人是真正爱主子的,不然也不会消瘦成这般。看着钟离身上的衣服变得宽大,两眼也深陷,雪一叹息。
“——你可知道主子的身体……”雪一咬唇还是忍不住问出。
钟离挑眉,看着雪一“他们都知道了尘有孕之事?!”见雪一木讷的点头,钟离恍然大悟,他本以为找自己去为的就是知道了自己和慕容雨尘的关系,可现在看来,事情变得复杂了。
纸包不住火,迟早都要来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可……尘不在一切都无意义,没有意义。
“你回去吧!把我的原话转告就可。”眼下他必须做的一件事,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拦他。
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宽大河流。
“……”雪一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有些苍凉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难受,不再说什么,悄然离开。
他知道,这人比谁都想救主子,因为他比谁都爱主子。
“吩咐下去,在二等人中抽出五百,沿着江岸埋伏着,鱼快上钩了。”钟离嘴角上翘,一个嗜血的笑随即荡开。
门外之人轻声应后迅速闪离。
“老东西,今日我叫你有来无回。”嗓音中带着久违的战意,但也染上了一层如罗刹的鬼魅之感。
散开的烟雾慢慢变得清晰,而头顶上方的云层却不断加厚。
今日的水中注定染上鲜红……
五艘豪华大船慢慢向河的下流而行,虽是清晨,可看这天色却不断暗下,没有丝毫晴朗的预兆。
此刻,一身青衫的白发老者正站在船头,目光幽远而带着狠色。
“好了,走吧!”老者看着岸上有一条窄而长的小路,口气略显冰冷的吩咐身后的几人。
“凤主我们若走,您身边人手不够,若是前面有什么埋伏……”
冷光一扫,说话之人立刻垂下头不敢再说一字。
“区区埋伏还难不倒老夫,你们且先回一夕宫等我……再者就是将散落各地的一夕宫门人全部召集回来,待老夫收拾了这里的一切便带领你们报仇雪恨,毁了炎国。“凤书两眼含怒,一脸带煞,声音悲呛而狂怒。
“是,凤主。”告别凤书,甲板上的数人各自带领几百人没有声息的潜入林中,而剩下的数百人,一身戎装,手拿兵器,一脸冷霜。
凤书扫了眼身后的众人,脸色柔了许多。
不管如何,他凤书遇佛杀佛,遇神弑神,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船的速度因为顺风而行,因此比原先要快得许多,不到一会五艘船进入了钟离的包围圈。
看着前面河中央横着数条用玄铁铸成的铁链,五艘船停了下来,因为他们无法前进半步,也在瞬间,身后的水下也升起了五根同样的玄铁铁链。
后路也被堵死。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而两岸之上,顿时也出现无数训练有素的高手。
见他们人人身着银衣,腰配弯刀,一种生死不问的死亡气息萦绕全身,船上众人心中不由来的一阵心慌。
凤书眯眼淡淡扫了一下,双手也随之背在身后。
“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杀么?”话语间带着轻蔑和藐视,完全不在乎无杀对于外界的影响力和毫不夸张的杀人实力。
“哟,你老老巢都没有了,既然还能如此的淡定,呵呵……晚辈还真是佩服。”三分嘲讽四分愚弄的口气让凤书眼露寒光。
“明知这里有地狱,您到好,偏朝着走,唉!难道还有人嫌命长的么?!啧啧,可惜了这些还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就因为您老的自负,他们今日全都得留在这里……对了,您老也是一样。”
一身蓝衣,手拿黑色铁扇,漫步从林中走出,一张俊逸邪气的脸上,此刻全是狰狞的嗜杀之笑。
看着这个只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凤书心中暗叹:好大的死亡之气。
“无知小儿,毛都没有张全就口出狂言,若是你识趣将托付你之人说出来,然后再自我了断,老夫会留你一个全尸。”凤书只当钟离是受人之托来阻杀他的,并未想到钟离是因为慕容雨尘。
钟离眼神一冷,黑色的瞳孔立即升起淡淡血红。
“凤书,你今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动了不该动之人,我钟离就算是拼了所有,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黑扇一啪,银光闪烁。
刹那,利刃划破肌肤的美妙之音以及那声声悲呼的惨嚎之声将这清澈明净的河流染上了一层鲜红。
双方交手中,两位主事之人却各站在原位,未动分毫,只是透过嗜杀的人群相互看着对方。
血腥之气不断蔓延,随着突然大起的风而飘散开去,很快,印着血红的河水被点点雨滴打得支离破碎,随后,分不清楚,血在哪,水在哪。
长剑在手,衣衫轻揽,一副傲视天下的雄霸之势,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出剑,深邃的眼中全是期待。
蓝衣轻飞,铁扇轻摇,本是一副风流,但,那血红的双眼却让人不得不感到畏惧。唇,无声的上扬,此刻的他就如地狱修罗,嗜血之魔,没有了那人的约束,他不再有一丝感情。
有的只是死亡。
剑与扇交锋的刹那,这滴落而下的雨成了虚无……
山间林中。
“主子下雨了,我们快些找个避雨的地方。”小豆子将衣服脱下披在慕容雨尘的头顶。正当他要拉着慕容雨尘时,却见本该走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任由豆大点的雨滴落在身上。
小豆子见慕容雨尘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心中一惊,赶紧出声。
“主子,你怎么,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痛,我的心好痛……小豆子……”虚弱至极的话语一完,身体就软倒在了小豆子怀里。
“主子……醒醒……主子你不要吓我,主子……”小豆子紧紧的抱着晕过去还一脸痛苦的慕容雨尘。
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