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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温床

第十六章 温床
往脸上泼了泼冷水,谢潮声在卫生间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蠢蠢欲动的某个部位已经消退下去,他才回了卧室。

床上的梁屿蜷缩着身体,看上去睡得很熟,浑然不知旁边的人曾经起来过。

谢潮声重新躺了下来,冷水彻底压制住他刚才那点莫名其妙的冲动,过后才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肢体间相互摩擦本来就有擦枪走火的可能,而且他的身体久未发泄,经不起任何撩拨,所以方才他才会轻易就被挑起欲望。

这算很正常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去小题大做。谢潮声这样想道,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正当他快要睡过去之际,一条虚软无力的手臂突然搭在他腰上,紧接着背上一热,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老师,”梁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你刚才起来了?是我睡相不好吵醒你了吗?”

“没有的事,我起来上厕所而已。”

谢潮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切如常,事实上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学生。毕竟几分钟以前,他因为学生无意识的举动而起了反应,并且来得迅猛,害得他狼狈地逃进了卫生间。

尽管他能说服好自己,但不见得就能立即毫无芥蒂地面对一无所知的学生。

所以回到卧室后他反常地侧躺着,执意不肯翻身与身旁的人面对面。

“老师,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啊。”梁屿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就像睡着了的人说的梦话,听起来格外的不真切。

“是吗?”谢潮声找到梁屿搭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手背,“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梁屿“嗯”了一声,抽出手臂。谢潮声以为他终于要换个睡姿,不再继续前胸贴着后背,然而下一秒耳边传来有些难为情的声音:“老师,你可以稍微起来一下吗?我脱下来的睡裤被你压住了。”

谢潮声身体一僵,立马挪了挪位置。他坐起来背靠床头,只见梁屿也用手撑着直起身体,从自己屁股底下抽出一条皱巴巴的睡裤,睡裤的另一端刚才被谢潮声的身体压着。

梁屿继续在被窝里摸索,不一会儿摸出一条平角内裤。他看上去仿佛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谢潮声,默默地抬腿把内裤穿上了。

“为什么不穿睡裤,为什么连内裤也脱了?”谢潮声哑着嗓子问道,没发觉他的声音里暗含着隐约的怒气。

梁屿讶然,他似乎没想到谢潮声会问得那么直接,一条腿仍然屈着,睡裤穿到一半卡在大腿中央。

“因为老师的太大了。”

梁屿委屈的声音就像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又细又轻。谢潮声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他听见梁屿接着道:“老师的内裤太大了,我平时不怎么穿平角的,所以就趁晚上睡觉,偷偷脱了下来。”

谢潮声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原本是靠坐在床头,现在突然变成跪坐着,身体前倾,伸手给梁屿提了提还卡在大腿上的裤子,帮他把睡裤穿上。

“你睡觉爱踢被子,不穿睡裤小心着凉。”

“可是老师,你也喜欢裸睡。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后半句变得很小声,但仍能听得出轻微的抱怨和不忿,像挨批的孩童在使小性子。

谢潮声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裸睡?”

“反正,我就是知道啊。”

梁屿心虚地故意不看谢潮声的眼睛,谢潮声愈发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不仅是刚才的这个问题,也包括他们的整段对话、此时此刻双方的动作、神态等。

梁屿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偶尔偷瞄一眼谢潮声,在视线被捕捉到之前迅速收回目光。谢潮声则不知何时从跪坐变成盘腿坐着,两人面对面,像在对峙。

这样对峙的场面也许会发生在师生之间,但倘若地点是在床上呢?

黑暗中气氛持续怪异,这样默不作声的对峙场面,让谢潮声心里莫名发慌。他按了按太阳穴,一声不吭地侧躺下来。

梁屿也跟着在他身边躺下,倒是规规矩矩地没有再贴上来。良久,他才用手指戳了戳谢潮声的后背,轻声问道:“老师,你生气了?你生我气了吗?”

谢潮声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快要睡过去。入睡前他还在想我气你干嘛,而后转念一想,他的确有点生梁屿的气。

但是为什么要生气,气他的学生做什么呢?

夜晚钝化了他的大脑,差一点就能接近问题的答案,谢潮声怎么也想不通。仿佛有道短小的栏杆正摆在他眼前,他跨不过去。

也许明天醒来他就会懂得变通,跨不过去的,那就绕路过去吧。但是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由于半夜闹了这么一出,隔天闹钟响了,谢潮声仍没有起床。反而是梁屿在闹钟响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他俯身越过仍在熟睡中的谢潮声,在床头柜摸到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谢潮声睡得很沉,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嘴唇因为干燥有些起皮。

目不转睛地打量了谢潮声几分钟,梁屿掀开被子下了床。光脚踩到地板上时,他忽地回头又看了眼谢潮声。

被子被掀了一半,沉睡中的谢潮声顺势踢掉身上的被子。一条腿压在被子上,褪色睡裤前段被撑起了一团,可以想象里面的某个部位正高高地耸立着。

梁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虽然他很想做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去了卫生间洗漱。

换好干净的校服,再回到卧室,谢潮声还没有要醒的趋势。梁屿站在床边,推了推谢潮声的胳膊,小声说道:“老师,该起床了。”

没有任何反应。

梁屿脱了鞋,重新爬上床。

谢潮声睡得脑子一片混沌,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觉得自己被困在很深的梦境里。意识还很混乱,身体却保留了一部分清醒。所以当空虚已久的怀里突然填补进一个温暖的身体,他想都不想就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了。

抱着那人的感觉很舒服,他不自觉地收紧双臂,整个人都压了上去。胯下又硬又痛的部位亟待解决,他下意识往怀里那个无限顺从、毫无反抗的身体里顶了顶。

直觉告诉他,那人是他的温床,潮湿、温暖、柔软,是会无底线满足、纵容他的温床。

谢潮声有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身体上直接的感受压倒了一切。嗓子很干,他扳过那人的脸,从湿润的唇舌里索取他需要的水源。

发狠地顶了无数下,即使仍想要更多,最后也还是不怎么满足地发泄了出来。释放时脑子有片刻的空白,谢潮声听到刺耳的铃声,同时还有一声很轻的喘息和低吟。

随后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总算把谢潮声从混沌中叫醒。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身下双眼通红、嘴唇被吮肿了的梁屿,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好辨认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梦里,还是真实。

他的学生躺在他身下,半张开的大腿无力地屈着,膝盖还在微微发颤。黑色校裤被拽到臀部,露出里面湿了一滩的内裤,上面还有明显的白色浊液。

任谁都能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额头疼得更加厉害,谢潮声噌的一下从梁屿身上起来。自己释放过后的某个部位仍暴露在外,他立即手忙脚乱地穿好裤子。

瞄到床上的梁屿也挣扎着要起来,谢潮声立刻走过去。伸手想碰一碰他,却又不知道该碰哪里。他担心会从他的学生眼里看到反感的眼神。

“抱歉,我……”谢潮声搓了搓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梁屿拉住他的右手,声音像蚊子一样小:“老师,可以帮我抽几张纸巾过来吗?”

谢潮声连忙将床头柜的抽纸盒拿过来,手里攥着抽出的纸巾,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梁屿从他手里接过纸巾,自顾自地在沾湿的内裤、黑色校服上擦拭,甚至撩起上半身的校服T恤擦了擦腹部。

谢潮声感到无地自容,梁屿扔掉用过的纸巾,再次握住谢潮声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他面色潮红,有些不安地看了谢潮声一眼,然后说道:“老师,你能帮我看看,我的校服后面有弄脏吗?”

说完他转过身,让谢潮声看他的黑色校服裤。

谢潮声粗略看了看,回答道:“没有。”

他还想说点什么,梁屿却说:“老师,你快去洗漱,要迟到了,我先去学校好吗?”

不等谢潮声说话,梁屿先一步走出卧室,在卧室门口他听到谢潮声那一句低低的“对不起”。

梁屿回过头,笑了。卧室里他的老师颓唐地站着,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老旧睡衣也皱巴巴,一点也没有平时看上去的帅气迷人。

但是他心里蓦地动了动,接着快步走到谢潮声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只要是老师,做什么都可以。”

谢潮声抚上梁屿的脑袋,心里顿时涌上千百种滋味。

他闭了闭眼,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刚才他真的睡得那么死,连身边躺的是谁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