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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晚间小课堂重新开课, 大尾巴狼揣着尾巴再次登堂入室, 耍过几回流氓, 回来了倒还算君子,不怎么动手动脚。

第四十八章

  晚间小课堂重新开课, 大尾巴狼揣着尾巴再次登堂入室, 耍过几回流氓, 回来了倒还算君子,不怎么动手动脚。
  沈棠本来对这种亲昵暧昧有些紧张,偏偏季归鹤有张有弛, 进退有度, 即是个绅士,又是个流氓。在他觉得害怕时小小的退上一步,给他喘息的空间,又总在他想躲的时候, 逼近上来。

  狡猾得过分,沈棠拿他没办法。

  徐临的离开对剧组的气氛和进度没有丝毫影响, 剧组的工作人员依旧战战兢兢地活在“三位主演究竟什么时候掐起来”的期待与紧张的阴影当中。

  顺便吃吃洛影后的瓜。

  好在这种绯闻风波经常出现,大家也就吃个乐呵。不出几天, 绯闻果然就被压下, 这波黑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不少人怀疑是为新电影在营销炒作。

  不管广大吃瓜群众怎么揣测, 沈棠暗暗为洛遥沅松了口气,没有问她谭崇是怎么回事。

  徐临走之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三天之内一定回来。

  三天后,沈棠丝毫不意外地接到老妈子的电话, 听他沉重地解释这个项目问题有点大,可能还得再等等,悄悄打了个呵欠。

  又三天后, 徐临再次打电话过来,表示这个客户太难搞定,还得再等等。

  沈棠面无表情,咽下去那句“盛叔是挺难搞定的”,心想你这个口是心非骗人的鬼。

  两人通话时,季归鹤刚好来“上课”,放下收工回来时让陈涉去买的小蛋糕,捧着剧本坐在边上,边翻看边听沈棠和经纪人瞎扯淡。

  沈棠对徐临的依赖和信任是毫无条件的。

  他摸了摸下颔,明知道不该嫉妒,心里还是有点泛酸。

  直到听到电话里叫了声“宝宝”,季归鹤的眼皮蓦地一跳,放下剧本,握住沈棠的手。

  他醋意滔天了。

  沈棠毫无所觉,纳闷地看他一眼。

  季归鹤想了想,轻轻在他掌心刮搔轻挠,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宝宝。”

  半边身子都被那口热气和低沉磁性的嗓音搞得发软,沈棠轻嘶了口气,将电话移开了点,用眼神询问他搞什么鬼。

  电话继续传来徐临的叨叨:“崽,我最近心神不宁,老梦到你给狼叼走了……”

  大尾巴狼专心地抱着崽瞅着,低头亲了口他的耳垂,又跟着叫了声“崽”。

  这是记上那句“外人”的仇了。

  耳根又痒又麻,沈棠哭笑不得,生不起气,推开这大狗亲近似的厮磨,心想原来成熟沉稳的季少爷也有这种小孩子气性。

  稳住气息,沈棠心不在焉地安抚老妈子:“临妈,我才是狼,谁叼得动我啊。”

  季归鹤默默指了指自己。

  徐临不仅没放心,反而更愁了:“就你还狼呢。”

  沈棠不爽了:“我怎么就不是狼了?”

  徐临忽略他这句话,压低声音:“岁岁,我前几天瞅着季归鹤,老觉得他不对劲。这少爷在国外长大的,外头民风开放,估计是个荤腥不忌的,娱乐圈又是个没节操的地方,虽然你们俩和解了,不过还是要离他远点。”

  沈棠琢磨了下“荤腥不忌”的意思,被背后说话的季少爷先不爽了,磨了磨牙,倾身过来,在他唇上一吻。

  还胆大妄为地舔了舔他的唇角,在他耳边小声道:“沈老师,你觉得我荤腥不忌吗?”

  沈棠黑着脸飞踹他一脚,这边衣物摩挲窸窸窣窣响,沈棠被压到沙发上,心跳砰砰砰的,不敢出声儿。徐临刚问了声怎么回事,电话那头就传来男人模糊的声音:“还在哄小棠呢?”

  沈棠精神一振,立刻追问:“临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徐临被他抢了先,只能放弃追问他这边是什么声音,干巴巴地解释:“……客户,客户。操……我先挂了,早点睡。”

  沈棠哦了声:“临妈,希望你也可以早点睡。”

  徐临:“……”

  这死小孩坏得很!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徐临飞快挂了电话,八成是去向“客户”发火了。

  沈棠挂了电话,唇角还噙着点笑意,他面相清冷,笑起来时却意外的甜。季归鹤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角,叹息似的:“岁岁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一笑,让我回去继承家业都行了。”

  “美得你。”沈棠推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个流氓。”

  “专属你一个人的流氓。”季归鹤顺势退回旁边,继续当君子,“快要中秋了,沈老师能让我的月圆吗?”

  沈棠记起他那句“没有你在身边月都不是圆的”的荤话,耳尖微烫,拿起剧本掩饰,无奈地别过头:“你在国外就学到了一腔花言巧语?”

  “这是甜言蜜语,七分真,三分掺了点私心。”

  季归鹤拿开剧本,注视着他:“专门用来虏获心口不一的小家伙。”

  沈棠一时失语,和季归鹤对视几秒,握起剧本的另一端,道:“先看剧本。”

  季归鹤看着他不语。

  像个充满耐心的住客,站在屋门外,温柔地敲着门,等待他主动走出来。

  沈棠被盯得无奈,气馁地放开剧本,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

  季归鹤扔开对于两人来说完全是借口的剧本:“岁岁,你在想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沈棠沉默片刻,眼尾的睫毛似乎濡湿了,纤长低垂:“小鸟,我有点害怕。”

  被猥亵后的阴影不止亲吻,直到上次感觉到季归鹤的情动,他才发现自己对更深一层的亲密也有恐惧。

  还有徐临。

  徐临给了他一个家,谆谆教导他,希望他能像个寻常的男人,到时间了娶妻生子,光荣隐退。

  他要怎么向徐临开口,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徐临会有什么反应?

  会很失望,会很愤怒吗?

  从小到大对他千依百顺,纵容溺爱的、父母一般的徐临,要是不要他了,他怎么办?

  沈棠甚至连揣测的勇气都没有,母亲给他的爱是错误的,沈筠更是几乎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职责,圈中对他好的前辈,再怎么亲密也止于朋友。

  说到底他的家人,只有徐临和沈玫。

  可是要他决绝地立刻放弃季归鹤,他也放不开。

  “……小鸟。”沈棠觉得有点痛苦,“再等等我好不好?”

  季归鹤看得出他眼中的挣扎,刚要点头,心头忽然一寒。

  他敏锐地发觉,沈棠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如果他比不过他心里的那份重量,这个无情的小东西,就不要他了。

  他蹙了蹙眉,垂眸沉思片刻,手一下一下安抚着沈棠的后背,才温和地回应:“好。但是岁岁,你也要相信我。”

  沈棠将头埋在季归鹤怀里,既贪图这点温暖,又恐惧这份亲昵。

  他闭上眼,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憎恶自己的软弱无耻与优柔寡断。

  他怎么能借着季归鹤的纵容,这么肆无忌惮?

  季归鹤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仿佛猜出了他的心声,偏过头在他耳边道:“宝贝,你有恃宠而骄的权利。”

  我也会耐心等你的答案。

  但是这个答案,绝不会是出局。

  大尾巴狼本来计划好了中秋把沈棠拐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临近中秋,剧组忽然有几个人集体生病请假,拖慢了进度。为了跟上原定的进度,程振无情的大手一挥,中秋不仅不放假,反而全员加班到深夜。

  剧组里的脱发进度更上一层楼,扫地阿姨举着缠满头发的扫帚要求加薪。

  恰好也到了本片拍摄最忙的时候,休息时间锐减,早上四五点起床,夜里一两点才能入睡。离开镜头,沈棠眉间的疲惫都掩饰不住,这几段戏都是他的主场,即使经验丰富,也颇为头疼。

  偏偏这祖宗刺儿多挑剔,偶尔有点休息时间,又嫌弃休息室里的沙发不够宽不够软,打死不乐意躺下阖阖眼。

  也只有在季归鹤过来时,才肯在他怀里闭会儿眼,安心地小憩片刻。

  方好问每次都被赶出去,忍无可忍,和陈涉吐槽:“你家季哥天天和我抢活儿!”

  陈涉早就看淡了一切,熟练地摸摸方小助理毛茸茸的脑袋,沉吟了一下,含蓄地解释:“他们在……交流感情,你不方便在场。”

  方好问嘀嘀咕咕。

  陈涉又摸了他的脑袋两把,觉得像在摸毛茸茸的小泰迪。

  直到月底,剧组的工作才骤然一松,长时间沉浸在工作里,一放松下来,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又铺天盖地地笼罩回来,逼得沈棠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晚间小课堂搁置了一段时间,沈棠又想起那个被抛弃已久的小徒弟,干脆上线,准备八卦八卦小徒弟的感情问题。

  等待了片刻,小徒弟上线了。

  师徒俩近一个月不见,再次聊起来也没什么生疏感。沈棠问小徒弟老婆追得怎么样了,小徒弟回进展不太顺利。

  沈棠和小徒弟一起烦恼感情问题,聊了几句,同病相怜,无心游戏,干脆提议加个联系方式。

  反正他给江眠充当感情顾问,经验丰富。

  小徒弟很快回了个好。

  沈棠坐拥三千小号,密码各不同,长久没登录,密码全忘了。

  他没什么心情找回,干脆发了大号微信过去。

  反正他朋友圈里都是养生小文章,小徒弟不可能认识他。

  隔壁房间,季归鹤瞅了瞅自己的朋友圈,确认高人师父不会认出他,放心地输入那串微信号。

  越输入越觉得蹊跷,越输入越觉得眼熟。

  三秒后,屏幕上显示出了他高人师父的微信。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备注着“岁岁”。

  季归鹤:“…………”

  季归鹤的大脑空白了整整十秒,才动了动手指,找出龚明的联系方式,手抖着飞快打字:把我师父的游戏大号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