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铜雀体内的魔神之力并非六位夜叉中积累最多的,但却是夜叉之中最先有失控,并且二度失控,自然让人重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铜雀失控之后失踪了。
当时与他在一起的应达去追却没追上,铜雀所有方面都有一个质的提升,但经过上次铜雀受伤,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提升并非真的提升,之后可能就是铜雀提前死亡。
在应达去追,同时派出千岩军寻找线索的情况下,摩拉克斯把其他夜叉都带了回来,在确定其他夜叉都没有办法聚集新生之息后,除魈之外的其他夜叉去往前线继续御敌,而魈整合千岩军探查的消息,跟他应达一起寻找铜雀。
现在铜雀找到了,情况却不容乐观。
溯很是自然地吩咐白大夫帮忙准备,他手下不停,给铜雀上了麻药。
之后是仔细清晰伤口,缝针,因为工程量巨大,一系列完成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掌灯的魈添了好几次灯油。
直到把最后一个需要缝合的伤口缝上,其他浅一些的伤口清理,上药,薄被以拱形虚盖在铜雀身上的时候溯才松了口气。
白大夫身后,扶住溯:“休息一下吧。”
溯没推辞,抹了把脸,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一晚上的集中精力,现在着实没什么精神。
摩拉克斯:“我已经让人去买早餐,用过之后溯先生先去休息,这里有我们照看。”
溯看了眼病床上的铜雀:“他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能醒,不确定醒来之后会怎么样,如果挣扎太厉害,可能还需要上麻药。”
言外之意,他暂时还不能好好睡觉。
对此,摩拉克斯的回答是:“有我在。”
这回答让溯抬眼,摩拉克斯那双石珀色眼睛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很是冷静。
明明不是他的下属,但就跟第一次魔神之力探查一样,他被那双眼睛安抚了。
溯垂眸,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白大夫已经顶替溯原本的位置,坐在床前。
她看着脸上没有血色的铜雀满是担忧:“这段时间他到底怎么过的?”
魈说:“他去了东方,原本是苍翠之地的雪山。因为没了理智,雪山的食物又少,挖雪吃挨了过来。”
实际上,没有理智大的铜雀哪怕是捕捉到猎物也不会处理。
茹毛饮血和挖雪,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更惨。
不过,不论是茹毛饮血还是吃雪,都能勉强让人活下来。
这也是幸事。
溯从没去回想当时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怎么存活,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有多久。
兴许不久,并没有过过茹毛饮血的日子。
兴许很久,但好歹活了下来。
总之,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发言,更不想回忆。
早餐送来了,量很足,明显是四个人的早餐。
白大夫要照看铜雀,直接在房间里吃。
以防万一,魈拿着了一些也去了房间。
因为铜雀不是产妇,溯倒是没那么强的责任感,安安心心坐在餐桌前。
摩拉克斯跟着他一起坐下,脸色不好不坏,溯判断不了他的情绪。
不是马科修斯做的,但味道还是很不错。
哪怕各个国家之间有战争,璃月的美食同样闻名提瓦特。
种类不少,各种面食小点心,还沏了一壶茶,倒是跟以前吃过的早茶很像。
摩拉克斯:“味道如何?”
每种都尝了一遍的溯点头:“都挺好的。”
“喜欢就好。这段时间马科修斯上前线,应当会从这家给你送早餐。至于午餐,闲云和白大夫会有推荐,到时候你可以看着让人送。”
溯不由得看向他:“前线很不乐观?”
摩拉克斯给了这样的回答:“不用担心,璃月港终究是安全的。”
溯闻言也就不再问什么。
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有加入璃月的想法,既然如此,璃月的事少参合为妙。
不论是前线的战况还是内部的防御部署,不知道才有可能安安稳稳地离开。
虽说他说过自己不会加入其他势力,其中有不会与璃月成为敌人的意思,但他又不是摩拉克斯,提瓦特还有为了主人投奔其他势力而没有信仰冲突(本身信仰超越了后一份信仰),成为内应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稳妥的。
等溯吃早餐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摩拉克斯再次开口。
“关于铜雀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溯眼皮不抬:“我不知道魔神之力,也看不到新生之息,一切都是凭借自己的意识判断。但那仅仅只对我自身有效果,这种判断用在铜雀身上没有作用。”
好像说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回答得滴水不漏,让摩拉克斯挑不出错。
他确实想要从成功摆脱杀戮的溯这里取得些许线索,但溯的态度是明哲保身,根本不准备参与,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摩拉克斯呼吸粗了些许:“找到铜雀的时候,魈已经在铜雀耳边说过璃月胜利,更是明确到日期和时间,然而铜雀丝毫没有反应。”
溯听到这话就知道摩拉克斯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从自己这里得到建议。
他沉吟一声:“兴许因为胜利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可以把人带到战场上,亲临其境,感受璃月的胜利?”
摩拉克斯竟是认真思考溯这胡诌一般的建议:“如果没有其他办法,或许只能试一试。”
溯真的是随口一提,现在被肯定之后又觉得不得劲。
他好似就想唱反调一般开口:“也许就跟新生之息一样,忙碌那么久都是无用功。”
摩拉克斯微微垂眸:“即便如此,还是要试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眷属。”
溯微顿,他想到的是自己作为梦之魔神眷属的最后一战。
被安排在陆地,他就是被放弃的那个。
最终,溯开始开口:“也许,可以试试从魔神之力入手。”
摩拉克斯倒是没想到他还有建议:“愿闻其详。”
溯:“我曾经说过,我对生与死的直觉很准。虽然只针对自己,但能肯定的是新生之息与魔神之力处于对立状态。准确地说,新生之息之所以不再浮于表面,而是进入我的身体对抗魔神之力,就是因为魔神之力对我有危害。”
“所以新生之息是处理魔神之力的方法之一,但办法总比问题多,处理魔神之力总归不会只有一个办法,不如先研究魔神之力,兴许比其他东西更容易入手。”
摩拉克斯大概明白溯的意思:“研究我和马科修斯的力量。”
“准确地说是研究摩拉克斯大人和马科修斯大人的力量对非魔神的伤害。不是那种纯粹的力量攻击,而是力量本身存在于非魔神体内之时,对载体有什么影响。”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溯知道他听进去了,想了想又煞风景地打了预防针。
“一家之言,不能保证方向正确,可能也是无用功。”
摩拉克斯哂笑:“溯先生还真是会把自己摘出去。”
对于他的态度和话语溯也不反驳,只是回了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两人此刻都假得不能再假。
早餐结束,溯回去休息。
他不关心白大夫跟着通宵后身体能不能受得住,左右这里是璃月,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替换人手当然是他们自己找。
作为忙了一个晚上的外来者,溯还是安安心心睡一觉。
醒来比溯预想中的要早,竟是不到十二点。
在床上瞪得眼睛老大,竟是没了一丝睡意,这让他放弃再睡一会的想法,起身去洗漱。
这个时间倒是正好能吃午饭,不过早上吃得太饱,又没运动而是睡了一觉,不怎么饿。
溯决定先去看看铜雀。
铜雀的房间里只剩下魈,对于溯的到来,魈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问:“有事?”
溯扬了扬下巴示意还在病床上躺着的铜雀:“来看看。”
魈了然:“已经醒过,依旧是失去理智的癫狂状态。为了他的安全,帝君让他睡了过去。”
溯倒是没想到摩拉克斯还有麻醉的技能,不过让铜雀睡过去确实是目前的唯一办法。
拿出听诊器听了听铜雀的心肺,因为身上的伤口太多,他竟是有些不好下手,不过最后也算是听清了。
他又翻了翻铜雀的眼皮:“情况还行,以夜叉的体质,只要伤口不崩开身上的伤就能恢复。不过意识这方面没法判断,还是得等你们想办法。”
魈轻抿唇角,终于问出:“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知道你身上有能抵抗魔神之力的新生之息,而这新生之息是你聚集而来。那么有没有可能,你驱使新生之息传递到铜雀身体里,帮助他度过这次的难关?”
他微微低下头:“帮了我们这次,今后如果有需要,只要不与璃月的利益冲突,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已经不是第一位夜叉给他竭尽全力的承诺,但这个时候的魈,比应达上次的承诺要可信得多。
溯当然知晓,魈这是没了办法才会开这个口。
溯:“很抱歉,虽说我没试过,但只是想想就是不行的。”
他说:“我没法感受新生之息,也不像你们帝君那样能看到,看不见摸不着,根本没法操控,更别说让它们听话从我的身体离开,去往铜雀体内。”
魈微微垂下连,看着地面,没吭声。
溯能感受到他没表现出来的哀伤,想了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
确认现在的铜雀没什么问题,溯出了房间,去看那些不知道是谁搬出来晾晒的药材。
白大夫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出诊了。不过昨晚上她跟自己一起通宵,作为普通人,应该更注重休息才对。
闲云也没见到,想来应该得到了医馆的消息,就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有没有好好学习,下午他是不是应该派人去叫人过来上课。
溯边翻动药材边想着这些,倒是没耽误时间。
直到太阳晒得他有些头晕,这才起身回去。
期间没人到来,甚至连送饭的人都没有。
溯又去了铜雀那里,发现魈已经坐在窗边,盯着铜雀出神。
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包回来。你们帝君说马科修斯大人没法准备餐食,这段时间应该都要自己解决。”
魈没有回头:“我都可以,劳烦你吃完打包一份。”
溯双手环胸,看了魈片刻,这才应了声好。
出了医馆倒是直接在街上,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出来吃东西,小摊,饭店等地方人声鼎沸,一看就知道肯定要等不短时间。
溯走在大街上,竟是没被任何一家店铺吸引。
明明是这条街上行走的人,却好像跟这条街格格不入。
兴许,他跟所有国家的人民都格格不入。
溯最后随便进了一家店,爆满,没有空位。
溯到前台询问,得到了一个牌子,在侍者的指引下溯抬头一看,发现墙上挂着排队的活动板,跟自己手上的牌子一样的字被侍者摁在了最后方。
这熟悉的排队方式让溯嘴角一抽,而且看着前边排队的数量,溯有理由怀疑自己随便进的这家店是璃月港口碑爆棚的店。
要等吗?
溯瞪着手中的牌子,在有人过来拿新的牌子后默默地走到一旁等待区域等待。
现在可没有手机,没有到号提醒,过号就真的过了,只能在这里老老实实等待。
店家给排队的人休息的凳子是条凳,很多条,长长一排,足以想象需要排队很久很久。
坐下来后溯倒是没了其他想法,撑着脑袋看着大厅正在吃饭的人。
熙熙攘攘,说话都挺大声,不过没人特意去听隔壁桌说些什么,都是同桌之间谈天说地。
前线吃紧的消息应该没有传回来,亦或者他们已经对前线的情况很是习惯,也有可能是对千岩军以及帝君和他的朋友眷属足够信任。
哪怕不久之前,他们刚刚经历归离集一战,半数人更是刚从归离集迁回,然而他们脸上根本没有战争的愁苦,洋溢的是平凡的喜悦。
溯的视线在嬉闹的孩童身上停留片刻,之后默默移开。
这是足够让人眷恋的温暖,是夜叉们哪怕心中没有意识,只是当做任务却拼了命地守护的存在。
溯在心底其实否认自己是夜叉的,但事实上,他终究不再是人类。
如果,世界上的夜叉,只剩下自己,他会开心吗?
溯没有答案,却觉得这个可能很是沉重。
排了很久,终于轮到溯。
他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吃,于是打包了饭菜,回了医馆。
魈依旧在铜雀的房间,溯把东西拿了进去,放在小桌子上,摆好。
“过来吃饭吧,别铜雀醒来你却倒下了。”
魈走了过去:“谢谢。”
“不客气。”溯拿起自己的筷子:“反正我也要吃饭。”
似乎想到什么,魈说:“前线出了点状况,人手不足,所以才需要马科修斯大人前往支援。原本已经安排白大夫处理午餐的事,不过白大夫刚躺下就有人来找,跟着留云借风一起出诊了,一时间没顾上你的午餐。”
慢半拍地,溯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害怕新生之息的路子走不通,而时间没剩下多少,他们现在没能照顾好溯的饮食起居会让溯以为这是卸磨杀驴。
怎么说呢,魈这般的非人种其实不太懂人类情感,但偶尔也会注意到让人意外的细节。
溯:“没事,尝尝外边的东西也不错。早餐就很合我的胃口。”
“那家早茶我倒是知道,明天我会再让人送来。”
听到这话的溯抬头,有些诧异:“怎么,今后的饭菜由你负责?”
魈摇头:“我应当也呆不了几天。不过安心,今天是特殊情况,饭菜这块会有人处理好。”
溯是真的不怎么在意,嗯了一声就开始吃饭。
味道确实不错,不枉费他排队那么久。
饭后,魈主动收拾残局,想想是自己带回来的饭菜,溯心安理得地没动手。
他却也没干坐着,而是到了铜雀床前查看铜雀的情况。
掀开被子,再看那一身伤的时候溯还是不自主吸气。
他当然见过这么多伤,甚至自己也曾经这般遍体鳞伤,但是还是在心底说了一句:真惨。
那些伤有的是在战场上弄的,但溯对比了铜雀尝尝的指甲,发现更多伤口其实是铜雀自己弄个的。
溯倒是不知道失去理智后会出现自残现象,但那最深的伤口就好像是要直接剖出什么东西,给自己开膛剖肚。
要不是阻止得及时,魈又做了简单的处理,铜雀应当撑不到回璃月港。
溯把一些小伤口换药,大的伤口却是不敢碰了。
换药的时候看到那些肌理一抽一抽的,有神经反应。
忽而溯脸色微变,直觉更是拉响了警报。
弓背,后退,险险避开那划过来的爪子,虽说毫发无伤却还是让溯心惊。
嗖的一声,长枪挡在自己跟前,打开那第二次袭来的攻击。
溯趁机再次后退,面色严肃地看着坐在床上,明显还没恢复理智,只知道攻击的铜雀。
丝丝的血从未包裹的伤口冒出,裹了绷带的地方更是染开了红色。
溯惊叫:“打晕他!”
魈动作很快,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切入,很快到达铜雀后方,一个重重的手刀把铜雀弄晕。
伸手扶住瘫软下来的铜雀,魈小心翼翼地把人再放回床上。
随之,他向溯:“伤口好像裂开了。”
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又没瞎!
而且,刚刚明明自己离铜雀最近,怎么就没上前打晕铜雀,反而让稍远的魈来做这件事?
溯很快把这归根于魈能驱使风元素,速度比自己快,更适合出手,不承认自己的战斗本能已经慢半拍。
溯检查了下铜雀身上的伤口,一一检查,上药,要包扎的地方包扎,因为刚刚铜雀的挣扎,这一弄,又是许久,这才完成。
此时,魈一直在旁边看着。
就在溯以为他们之间会这么沉默地相处,不会有人吭声的时候,魈开口了。
“我跟铜雀聊过,他对自己没能聚集新生之息一事很是愧疚。”
溯一脸诧异,因为此时的铜雀处于昏迷状态,他只能看向魈,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魈:“铜雀在知晓自己没法聚集新生之息的原因后立刻上了战场,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因为那样的原因才导致新生之息无法聚集的事实,很是颓然。”
溯一听,忍不住夹枪带棒:“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魈微怔,看着溯的表情,瞬间明白是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
摇头,魈说:“你不是导致铜雀如今状况原因。”
嘴角抽了抽,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些比自己强的人偏见太大,以至于现在对方解释也觉得心里特不爽。
魈:“我之所以说这些话并非控诉,而是想要告诉你,你的判断应当没错。”
这倒是溯有些意外。
魈看向窗外,阳光已经倾斜,有那么一缕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灰尘在光中飞舞,存在着,无法忽视。
魈:“我们最初加入璃月,本就是因为帝君的恩情顺势而为。其实大多人类和非人类的投奔加入,都是这个原因,甚至到他们死亡那一刻都没有改变心态。在夜叉这里,这件事值得单独被拎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件事与我们的生命息息相关。如果没有被魔神之力困扰,兴许我们都不会察觉。这些都是铜雀说的。”
溯睫毛颤动,眼帘缓缓垂下,一言不发。
魈:“铜雀还说,但是这不是因为我们是夜叉,而是因为我们非人种生命比普通人类长,战斗力也比他们高,不容易在战场上死亡。”
“战乱的年代,死伤的人类何其多,我们甚至不记得曾经并肩作战的人的名字。不止是我们,那些为璃月付出生命的人,他们的父母,兄长,姐妹,逝去之后,除了军队名册,可能就再也没东西记录他们的名字。”
“他们都是渺小的,但非人种其实也是一样。”
“死亡之后一抔黄土,经年,黄土淹没于大地,再无一丝痕迹。”
“我想记录他们,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哪怕没有名字,只是一个模糊的事迹,我希望他们的存在永远留住,而不是消失于历史的洪流中。”
魈缓缓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溯:“铜雀说,如果这些东西编写成册,想给你看看,这是他们曾经存在的证明。”
溯指尖微微颤动,好似什么东西拨动着心弦。
迈开脚步,整个人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也好像腿麻的人忽然迈开脚步,没有任何实感,对身体却造成严重影响。
那是对他当头一棒,整个人都被砸懵了。
因为新生之息,也因为不想加入璃月,哪怕是比自己弱小一些的铜雀和跟自己关系尚可的应达,他都保持一定距离。
他确实曾经陷入‘如果可以,也想让他们活下去’这样的想法,但在知晓那可能会导致他失去自由之后立刻退回安全距离,不再散发善心。
他以为自私自利的举动定然会招来埋怨,没有同情心的做法肯定让人诟病,道德绑架的指责应该蜂拥而至。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溯接过那只有十几页纸的活页本子,明明很轻,压在手上的时候却感觉如同千斤重。
溯知道,那是璃月牺牲的战士们生命的重量。
以及,一个并不彪悍的夜叉想要记住那份重量的心意。
溯想到了什么,并未翻开那薄薄的册子,而是走到铜雀床边。
他缓缓蹲下,微微倾身。
“璃月在,历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