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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卖方子

第030章 卖方子
鱼香肉丝和干炸里脊, 是两道乍听非常“烂大街”的家常菜。
前者是现代预制菜的重灾区,后者基本北方每个卖炸货的店铺都有售,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想要做得好吃, 并不容易。
先说鱼香肉丝, 这道菜是川菜, 后因其老少皆宜的口味传遍大江南北。
秦夏曾跟着一位国宴级的川菜大师, 学过这道菜的正宗做法。
正宗的鱼香肉丝要用四川的泡辣椒, 又叫“鱼辣子”,是将一整条完整的鲫鱼和辣椒泡在一起,用时细细剁碎, 方能激发出正统的浓烈“鱼香”。
这个口味后来随着川菜的普及改良, 已经逐渐失去了原本的面目, 鱼香的辣味, 逐渐变成了类似荔枝的酸甜。
从浸着鲫鱼的泡菜坛子里捞出两根泡椒,饶是厨子本人也有些犯馋。
今天能做这道菜,原因在于上回去诚意堂复诊,徐老郎中讲虞九阙的药可以先停一停。
“是药三分毒”,也不能一直喝个没完, 倒是给了秦夏几个食疗药膳和养生茶汤的方子,暂时替代。
秦夏知晓虞九阙也馋一口辣味许久,鱼香肉丝这种甜辣的入门级“川菜”, 刚好适合做来开胃。
泡椒、葱姜蒜切碎, 冬笋、泡发的黑木耳的切丝。
拿过事先切好的里脊肉, 在碗中加入盐、切碎的葱姜、一丁点黄酒和生粉,最后滴上几滴油搅匀。
额外拿一只碗调料汁, 包括盐、糖、酱油、醋,以及胡椒粉和用水化开的生粉, 即俗话说的水淀粉。
这些准备得当,下一步就能起锅烧油了。
“刺啦——”一声响,肉丝下锅炒散,这声音和一下子腾起的油烟味,令大福头也不回地抛弃了虞九阙。
后者拍拍被它弄乱的衣裳,转而去继续照看小炉子上用砂锅蒸的米饭。
顺便把脚下的一大堆冬笋壳收到一起,这些都能填进灶里烧火用,半点不浪费。
肉丝飞快变色,捞出多余的宽油,倒入切好的辣椒与姜蒜,秦夏运起大勺,翻炒均匀,复加入冬笋、木耳两味配菜。
待几样食材变色转熟,料汁泼入,最后的点睛之笔在于一样老道厨子的灶台必备——明油。
明油指的是在凉油中加入各种香料,小火慢炸后将香料捞出,过滤而成。
拌凉菜或是炒热菜都能用得上,秦夏隔一段时间就会炸上这么一锅。
“阿九,帮我拿个盘子。”
秦夏话音刚落,虞九阙就将一只盘子递上,明显是早有准备。
一勺勺裹着芡汁的鱼香肉丝滑落进盘,晶莹润亮,酸辣扑鼻。
为免变凉,虞九阙迅速将准备好的另一个大碗扣上保温,秦夏转而倒水刷锅。
三斤的里脊,拿出七八两炒了菜,余下的两斤多做成干炸里脊,中午炸一半,晚上炸一半。
比起鱼香肉丝,这道菜的难点在于两个字——“挂糊”。
糊挂不好就成干炸瘦肉了,必定吃起来就和啃柴火棍一样,没滋没味咬不动。
鸡蛋、面粉、生粉合并搅匀,把腌好的里脊肉去掉姜片,全部倒进面糊中。
面糊不可太厚,太厚的话一口咬下去全是面,那是偷工减料的炸货摊子路数,自家做着吃,肉当然是越多越好。
至于怎么炸得“干脆”,秦夏有个诀窍,说起来简单,就是炸两遍。
油温低时一遍定型,油温高时一遍炸熟,至于油温怎么判断,老道的厨子靠眼睛足矣。
两次下来捞出来的干炸里脊,筷子碰一下都“咔咔”作响。
吃的时候蘸取花椒粉或是辣椒粉,都是口感,事先在干锅里炒一遍。
好多小孩子吃这道菜不用筷子,吃完就和吃过薯片一样,香得嘬指头。
虞九阙用秦夏分来的筷子夹了一根,学着对方的样子吹了好多下,才慢慢试探着用牙齿咬掉头上的一小块。
“呼——”
他边吹边吃,舌头尖被烫得一抖。
面壳子下面的肉还是烫,可是仅仅一小块,已是足以让人打个哆嗦的好吃。
里脊肉没有肥肉,可此刻吃到的里脊却是柔软、多汁,一丝丝的分明。
长长一条,边吹凉边吃,一口蘸花椒粉,一口蘸辣椒面,虞九阙只觉得和白日里的糖球一样,吃了好半天还没到头。
再想到晚上还有一顿,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幸福。
黄昏时分,两人一起祭灶神。
依照习俗,换下之前贴了一年,已经变得斑驳破旧的灶神像,贴上崭新的一张,香炉、蜡烛、贡品各自排开。
用现代的话讲,今日是灶王爷回天庭“述职”的日子,让他吃好喝好,抹上糖瓜粘嘴,上天就说不出坏话。
在齐南县,除了要给灶王爷吃糖瓜,还要给灶王爷骑的马烧草料。
相应的,等年初四再烧纸马,恭迎灶王爷返程。
种种民俗有时候仔细想来,也是极有意思的。
祭拜完毕,待香火燃尽,贡品即可撤下。
分别是一小碟糖瓜、一小碟芝麻糖和一小碟桂圆,全都是甜腻腻的东西,并两杯薄酒。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平日里也不会吃糖瓜耍乐,一年就这一次,总归想尝尝。
秦夏和虞九阙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没两下,便觉得牙被黏住了。
各自艰难地想要把这块齁嗓子的东西咽下去,好不容易折腾完了,赶紧灌了一杯水。
再看向糖瓜,秦夏的眼神里都带了点嫌弃。
“这东西放着你我也不吃,怕是浪费了。”
一般人家会留着过年待客,毕竟家里难免有孩子上门,一人发一个抱着能舔半天。
而秦家常来往的人家本就不多,更没什么有孩子的,想也知道逢年过节十分清净,怕是没什么人上门走动。
最后还是秦夏端着出了院门,分给了那帮时常在胡同里玩耍的孩子。
两杯薄酒,他晚上吃饭时就随着喝了,虞九阙也抿了一点点,辣得吐舌头。
秦夏没敢继续逗他,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
小年过后直到大年三十前,食摊还有五六天的摆头。
生意一天好似一天,能感受到大家盛世太平,年节下大家手头都变松了,
买完了吃食,临走还要再添两根淀粉肠边走边吃。
市面上鸡蛋又涨价了,但秦家食摊的鸡蛋单加还是五文钱一个,可想而知是不挣钱了,纵然如此,乐意加一个的人反而多了。
进货的鸡蛋不够卖,收摊后秦夏和虞九阙还在胡同里转了一圈,零散着收了几十个回来。
卖不掉的留下自家过年吃,也算不上浪费。
卖糖糕的尤哥儿今天也难得大方,一来就从衣裳里摸出两个鸡蛋给了虞九阙,又朝秦夏道:“劳驾帮我做两个煎饼果子,一个分两份,我带回家吃去。”
家里他和他汉子,外加两个孩子。
没指望靠吃这个吃到饱,纯当添个菜。
家里天天炸薄脆卷煎饼,实际的煎饼果子除却最开始秦夏送的一个,再也没尝过味儿。
快过年了,他也舍得花销,换一家人乐呵乐呵。
虞九阙收了铜钱和鸡蛋应了,到了午间,大家凑在一起吃午食,秦夏做了三个煎饼果子给虞九阙,后者分了尤哥儿半个。
尤哥儿一阵脸红。
“我这成日里净跟着沾光了。”
一个煎饼果子卖十几文,这半个也要好几个大钱。
况且还是秦家自己吃的,里面加的菜也舍得放。
虞九阙莞尔,“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两个哥儿说话,秦夏不好打扰。
他啃着自己的那份煎饼,和另一头新搬来的商贩攀谈起来。
自从卖腌菜的那汉子被街道司惩办后,这位置上着实空了一阵子。
原因在于六宝街不是板桥街,摊位没那么紧俏,加之租子是一交一个月的,腊月连着正月都是过年,总有不能出摊的时候。
有些人算算就觉得亏,只想等年后再寻摊位交租。
秦夏本以为这位置当真要空到年后了,近来总算有个卖锅盔的补了缺。
他卖的锅盔,和齐南县本地的锅盔不是一码事。
本地的锅盔是一种硬实的面饼子,干了以后邦邦硬,相应地也耐放耐储存。
这汉子不同,他出摊时自带一个炉膛和一大盆面、一大盆馅。
当场加馅做成面团,按成面饼,继而将慢慢地抻开变作一张又大又薄的饼。
将饼贴近炉膛内部烘烤,出锅后金黄酥脆,咬一口就掉渣,做法接近前世秦夏接触过的荆楚之地的小吃。
这两天一聊,果不其然。
都是卖新鲜吃食的,生意却也算不上犯冲。
比起那个卖腌菜的,眼前这位就要随和实诚多了。
尤哥儿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朝秦夏那头努努嘴,笑着同虞九阙小声道:“秦老板是个好性子的,这种人做生意,必定能做出名堂。”
虞九阙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说完尤哥儿又叹气,“只是盼着你们好不假,可一想到等你们开了食肆,到时候再想吃这些个吃食,又该去哪里吃?街上虽也有学着做的,到底都不是这个味儿。”
尤哥儿说的是最近不少主顾来买吃食时,曾提起过的事。
那便是在秦夏的小食摊横空出世快两个月后,模仿者也像雨后春笋般,在城内各处蹭蹭冒了出来。
不仅是街边食摊,甚或食肆都有偷偷在菜牌子上加菜的。
起初这件事传到他们面前来时,不仅是虞九阙、柳豆子、兴奕铭及一些老客,就是尤哥儿都替他们着急,可反观秦夏,却是一派早有预料般的气定神闲。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卖的这些东西,肯动脑子且有厨艺的,看几回尝几次,总能回家学个差不离,人家学会了,总不能再拦着人家搬到街上赚钱不是?”
何况再怎么模仿,学走的也只是皮毛。
像是铁板豆腐、烤冷面的独门酱料,淀粉肠内馅的配方,摊煎饼的技术……这些都是若没有秦夏的亲身教学,很难快速复刻或者上手的。
更别提夜市上卖的那些,成本更高,做起来也更难。
单单一个铁板鸡架,就少有人能进得到原料。
此外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工具。
铁板、铁盘以及鸡蛋汉堡的模具,随随便便一个就是大几两银子,对于普通的小贩来说已是不小的数目。
他们把东西买回来,做出来的吃食又不得个中精髓,只得降价售卖。
如果东西都一样,降价售卖会分走秦夏这边的食客,可假如东西本就不一样,是全然动摇不了秦夏根基的。
图便宜而不重口感的,完全可以去这些模仿者的摊子上买吃食。
这些个小吃,本也不是秦夏的发明,他无意独占,更不会上门去找人家麻烦。
话赶话的,虞九阙见尤哥儿说到了这一茬,沉吟片刻道:“这事儿我们两个还当真商量过,开了食肆,这些小食必定是没工夫卖了,可若就这么不做了,也有些对不起长久以来乐意赏脸的主顾。与其让人乱七八糟地偷学去,把东西做差,不妨我们主动把方子卖给信得过的人。”
尤哥儿一听就挺直了腰杆,三两下把手里剩下的煎饼咽了,抹抹嘴,一把拉住虞九阙的手道:“秦夏乐意卖方子?当真?”
得了虞九阙的再次确认,尤哥儿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是一点点看着秦夏与虞九阙把生意做起来的人,这么个小食摊一天有多少流水,他纵然不有心打听,也很难心里没数。
人家靠本事挣钱,他不眼红,只怨自家人没这个本事。
可现在有机会放在面前,花钱就能买来方子,学会了以后,这银钱可不就和流水一样来了?
偷学能成什么气候,学就学正宗的,那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你们的吃食方子怎么卖?是单个卖还是一齐卖?”
虞九阙也没想到尤哥儿这么上心,愣了一下旋即道:“自然是单个卖的,想要多买几样学着做也行,但一样只卖给一家人。”
尤哥儿得了这句话,心里愈发放心,他快速在心里盘算一番后,同虞九阙道:“别的我都不想,就想先买下这煎饼果子的方子,你觉得行不?”
在这个问题上,他看得很明白。
他原本就在给秦家供煎饼果子里的薄脆,靠这个多了一大笔不小的进项。
回头若有别人学去了这方子,却不一定还能从他这里买薄脆了,城里卖炸货的有的是,又不是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既如此,不妨索性自己学了。
虞九阙并不意外于尤哥儿反应这么快,在秦夏提出卖方子后,两人决定找合适的时机先跟尤哥儿透个口风,本也有这份考量在。
需知吃食方子要卖,可不能乱卖。
其一不想卖给心术不正,把好方子做坏、做砸的人。
其二跟着秦夏学去的方子,一定是最正宗,最叫座的,这样赚银钱的好事,说直白些,谁都想先紧着熟人。
帮衬柳豆子是因为方蓉是干娘,豆子就是干兄弟。
撇开这些关系,尤哥儿算是他们最为放心的人选之一了。
虞九阙认真道:“哪有什么不行的?若是你要买,那定是要先紧着你,这也是秦夏的意思。”
尤哥儿登时笑容满面。
“不知你们的方子作价几何?我这些年手里头也攒了些银子,估摸着当是够了。”
他也不用回家和家里那口子商量,他嫁人的运气不怎么样,汉子是个没大出息的,这些年在城里四处做工,说白了就是个卖苦力的,赚得远比不上自己卖糖糕。
唯一的好处就是听夫郎的话。
所以这等花大钱的事,尤哥儿当下就能做主。
话聊到这里,秦夏就必须出面了。
三个人在两边摊子中间的空地上略站了站,有些话却是不太方便在这里商量。
秦家的方子,那是多少人盯着呢,虽说早晚消息也要放出去,可年前秦夏不太想节外生枝。
最后商定收了摊后,直接就近去尤家商谈。
这样涉及钱财的话,也能当场交易清楚,契书虞九阙就能写,写完再去街道司盖个官印变红契,即算了结。
有了心事,下午尤哥儿的叫卖更大声。
秦家这边卖得本来就快,刚到未时,街上买午食的人尚在,他们两家就推着板车离开了。
尤家在城里梅花胡同,东边起手第五家就是。
到家时,大儿子阿余上来开门,叫了声小爹,又见后面跟着生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倒是锁哥儿认得秦夏和虞九阙,小跑出来喊了两声秦叔和九小叔。
“把板车停进来吧,家里乱糟糟的,我成日也没空收拾,让你们见笑了。”尤哥儿熟练地把车放好,打发大儿子道:“你去码头上找你爹,看他得不得闲,得闲就让他回来一时半刻,就说有事和他商量。”
等阿余跑走,尤哥儿忙招呼秦夏和虞九阙进屋,端茶倒水,摆上炒豆子和花生。
又把油纸包里的煎饼果子给锁哥儿,“拿去吃,里头是四份,咱们一人一份,还有淀粉肠是你两个叔给的,你和你大哥一人一根,快说谢谢。”
锁哥儿嘴甜,乖乖说了谢,虞九阙离得近,笑着拉了一下他的小手,看他坐在一旁啃煎饼。
不多时,尤哥儿的相公谢大海跟着大儿子回来了。
打了招呼,坐下听了前因后果,他虽是没挣大钱的出息,可也不是没脑子,一听就知道这事有赚头,自家夫郎心动是情理之中。
“我没意见,都听小云的。”
尤哥儿叫尤云,纵然如此,也是秦夏和虞九阙第一次听有人叫他小名。
当着外人的面,尤哥儿脸一红,咳了两声道:“既如此,你们尽管开价。”
他是诚心要买,亦相信秦夏不会狮子大开口,果然秦夏给出了一个很公道的价格:十五两。
还有做煎饼果子的铁板到时也用不上,尤哥儿想要,添点钱也给他。
除此之外,要求只有一条:从他这里买方子的,回头出摊时摊子上皆要挂一方“秦家”的招牌。
“这块招牌我们会找木匠制作,保管无法仿刻,届时主顾们会知晓,只有挂着这块牌子的摊位,所售的吃食才是正宗的。”
尤哥儿想明白后,连声感慨秦夏的好头脑。
“这法子好,有了这个,我们也不愁那些个回头客不认了。到时再让那些个学人精浑水摸了鱼,白占便宜。”
秦夏颔首,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这样一来,买方子的人也会意识到,自己得到的不仅是一个方子,还有固定的、已认可“秦家”招牌的客源。
如此何愁不挣钱?
再论要价,十五两的数目比尤哥儿想得要少。
公婆去世后,他们这一房分出来时也得了二十几两,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家,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笔银子这些年一直没动,他和谢大海挣的慢慢往上添,为的是大儿子娶亲、幺哥儿出嫁,这么些年下来,攒了有四十两了。
纵然拿出一半买方子,不出几个月就能回本,天下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事。
煮熟的鸭子就在嘴边,令人生怕下一刻就长翅膀飞了。
尤哥儿着急忙慌地去有人识字的邻居家里借了笔墨,交给虞九阙当场写好契书,彼此各执一份,只等去街道司画押盖印。
按照契书所写,年前先交五两定金,年后补齐余下的十两。
因此从尤家离开时,虞九阙怀里的钱袋里便多了五两碎银。
连秦夏都看得出虞九阙面上藏不住的高兴劲儿。
回到家,小哥儿一边收银子,一边兴冲冲算了一笔账。
他们将几个吃食方子按照学起来的难易程度定了价格。
像是煎饼果子、烤冷面是十五两,鸡蛋堡十二两,铁板鸡架十两。
钵仔糕、淀粉肠、酸辣粉做起来不需要什么手法,关键在配方,加上卖的便宜利润薄,定价八两。
至于拇指生煎,就是个小号煎包,纯然是讨巧的东西,用肉用高汤,成本高,实际不太适合街头摆摊,秦夏不打算卖。
“假如全都顺利卖出去,那样就是足足七十六两。”
再加上他们这些日子摆摊攒的,等到租铺面的时候,手上怕是能有个一百多两。
虞九阙两眼晶晶亮。
到时莫说租几个月先前看好的铺面了,就是一下子交一年的租子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