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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嫌贫爱富乡下受

第044章 嫌贫爱富乡下受
第二天一早, 姜酒早早就起来,周正看了他好几眼,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最后又咽了回去,沉默地扛着锄头出门了。
吃过早饭, 姜酒就在院子里等人,时不时跑出去, 探头往外看, 等了好一会,姜酒终于看到傅明轩出现。
身后还跟了个同样高大男人, 一副富家公子哥气派。
“你就是姜酒?”男人打量了下姜酒, 笑道,“我姓关, 叫我关原就行。”
姜酒眼睛微亮,这人就是傅明轩所说的请来假扮律师的人?
可他在电视上看到的电视剧律师,都是穿着很严肃正经, 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而这个男人, 西装里边的衬衣扣子也没有好好系, 长相看起来就像那种风流不羁的公子哥。
“你…好”姜酒紧张地点点头, 眼神求助地看向傅明轩。
关原似乎看出了姜酒的疑惑,扯唇笑了下,慢悠悠地系好衬衣扣子, 又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这气质一下子就从浪荡公子哥变成精明能干的律师形象了。
“这回你总该安心了吧。”关原笑道。
姜酒眼睛微微亮起,傅明轩朝姜酒安抚一笑, 姜酒也缓解了紧张的情绪,关原又问了他些具体详细的信息, 沟通之后,便一起去了姜宏胜家里。
这时,姜鹏正在自家院子里玩,听到外边有敲门声,边喊着谁啊,边过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男人,他顿时一慌。
“妈!有人找!”他扯着嗓子一喊,害怕地缩到一旁。
林茹在厨房里边做菜,听到外边姜鹏的叫喊,边往围裙上擦手,边走出来,“谁啊?”
待看到门外站着的西装革履陌生男人,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还是昨天在姜酒家看到的,这会子又来了个同样看起来有来头的男人,心里慌得不行。
她连忙也喊出姜宏胜,一家三口紧张而防备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你们谁啊?”姜宏胜没见过这种架势,穿着都像是城里的大人物,心里颤得直打鼓。
姜酒从傅明轩和关原身后走出,姜宏胜脸色一变,“姜酒,你怎么回事?怎么随便把陌生人就往你伯父家里带。”
姜酒懒得跟他废话,示意关原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关原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姜宏胜,“姜先生,这是姜茂先生的遗嘱,麻烦过目一下。”
姜宏胜顿时瞪大眼睛,姜茂,也就是他爸,姜老爷子,什么遗嘱,他怎么从来没有听那老头说过。
他手微微发抖地接过了那份文件,上边密密麻麻的字他都认不全,当年小学只上了两年便不上了,只认得其中几个字。
待看到上面,姜酒,姜茂,还有‘房屋’等字样,手心抖了下。
林茹不识字,着急地推了推姜宏胜,“咋啦?这上面写啥了?”
边说着,边抢过那份文件拿给姜鹏,“鹏鹏,你看看这上边写了啥,给妈念念。”
姜鹏接了过来,抓耳挠腮的,待看到姜酒名字,结结巴巴地念着那一段字,“将名下…不动产留给姜酒。”
“什么不动产?俺听不懂!”林茹皱着眉,心烦意乱地想要将他们赶出去,“出去!出去!”
关原推了推眼镜,声音严肃,“姜先生,林小姐,这是姜茂老先生留下的遗嘱,并嘱咐我在他过世之后按遗嘱处置他名下的一处房产,”
房产…这回林茹听明白了,脸色突变,尖声大喊,“出去!我让你们出去!”
说着还要拿扫帚过来赶人,傅明轩抓住她手里的扫帚,林茹吓得立即松开了手。
“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嘛?”林茹见势不妙,开始抹泪大哭,“欺负我们这些不识字的农民。”
哭喊声引来了外边的村民,村民纷纷围在姜宏声胜院子外看热闹。
“诶,那不是傅家那孩子吗?怎么往这来了?”
“旁边那个戴着眼镜的后俊生又是谁?看样子跟傅家小子是认识的。”
“不过怎么又是姜宏胜那一家子,这怎么天天都有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林茹见状哭得越发来劲,关原见多了这种场面,只等林茹嚎哭完,依旧面不改色地说。
“姜先生,林小姐,鉴于你们一家占了傅老先生留给姜酒的房产,请你们尽快搬出去。”
林茹瞪大眼睛,“我就是不搬,什么狗屁遗嘱?我们听不懂这些!你们净来欺负人!”
姜宏胜手指微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平常都不怎么舍得抽的烟,拿出两根想要递给傅明轩和关原,“那啥,先抽根烟,我想问下,我爹一直在村里,怎么会有什么遗嘱这种东西?”
傅明轩推开他递烟的手,冷静地说道:“伯父,我是傅明轩,姜老先生先前一直有跟我们傅家保持联络,这遗嘱的事情也是姜老先生生前交代我和关律师办的。”
“后面附件上是‘姜老先生的亲笔自书遗嘱’,你可以看看。”
姜宏胜翻到后边,看到他爹的字,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这确实是他爹的字迹,他爹以前年轻的时候在小县城里教过书,后来家里奶奶病重才回了乡下。
他见过不少他爹的手稿,认得他爹的字,这回脑袋嗡得一声直发晕。
“我这次回来,不仅是陪我爷爷回来修缮屋子和修路,也受姜老先生的嘱托,回来帮他办理遗嘱的事。”傅明轩继续补充说道。
姜宏胜和林茹脸都绿了,周围的村民看热闹似的指指点点,当初姜宏胜两夫妇将姜老爷子赶出家的事,全村人都知道。
只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是私下里偷着说,这回被当着全村人的面撕开遮羞布,姜宏胜夫妇的脸色难堪至极。
关原直接撂下一句,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如果拒不配合,那就只能法院见,到时候法院会强制执行。”
此话一出,林茹和姜宏胜彻底慌了神,“不行啊,你让我们一家子搬走,我们住哪啊?”
“鹏鹏他还小呢,他还要读书,没了房子住可咋办。”
林茹试图去拉住关原,“青天大老爷,你行行好吧,就帮帮我们这可怜的一家子吧。”
关原额角抽动了下,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的话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法庭上见。”
林茹吓得全身发软,什么法庭,是要她去坐牢吗?她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拦住要离开的几人。
“不行,我们不能搬走,”林茹挡在门外,眼见那两个男人不为所动,她将目光移至姜酒身上,像救命稻草一样,扑上去握住姜酒的手。
“姜姜啊,从前是伯母不对,你看在鹏鹏的份上,就放过我们一家吧。”
姜宏胜也反应过来,“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住哪不是住呢?再说了,你不还有你爹娘留给你的屋子,你要这么多房子干什么?还不如留着一套给你堂弟读书。”
姜酒不为所动,撇开她的手就要走,林茹这会子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哪里知道傅家人还一直跟那死老头有联系。
早知道她之前就不去招惹姜酒了。
林茹哭得眼睛红肿,边说着边拉过呆呆站在一旁的姜鹏,“你忍心看你堂弟还这么小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吗?”
姜酒淡淡地瞥了姜鹏一眼,依旧无动于衷,林茹咬了咬牙,猛地拧了下姜鹏的手臂,姜鹏痛得脸色一扭,立即放声大哭。
“姜姜,我知道你是不高兴当初鹏鹏上你家偷你家母鸡来吃那回事,鹏鹏不是还小嘛,不懂事,伯母让他跟你道歉。”林茹按着姜鹏的头,“臭小子,还不快跟你堂哥道歉!”
“我不!”姜鹏大喊,“是他害我被夹了手指,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林茹瞪圆了眼睛,一边抄起扫帚打姜鹏,一边骂骂咧咧,“我让你嘴馋!我让你不听话!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净往外跑,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姜鹏哭得撕心裂肺,姜酒看着这场闹剧,姜宏胜院外挤满了人,几乎是挤着脑袋想进来看。
等姜鹏的哭声转为哑着声抽泣,姜酒抬脚就要走,林茹立马扔了扫帚,喊住他,“姜姜你看,伯母这也教训过鹏鹏了,你就原谅他吧,他还小,不懂事。”
“我红包呢?”姜酒直视着她,“不打算还给我了吗?”
“这…”林茹脸一僵,吞吞吐吐大半天说不出话,姜酒冷笑一声,“看来伯母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见林茹还在犹豫,姜宏胜忍不住上前推开林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
他握住姜酒的手,“姜崽啊,伯父对不住你,都是我没教好姜鹏,偷偷翻墙进去你屋里乱翻东西,还拿了钱藏起来,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姜酒:“……”
他没想到这两夫妇脸皮厚到这种程度,那边姜鹏哭得越发大声,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还不快去拿出来还给姜崽。”姜宏胜眼神示意一旁愣住的林茹,等姜宏胜不耐烦地大吼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跑回了屋里。
飞快地拿出个破旧红包,姜酒接过打开一看,仔细数了下,里边的钱一分未少,看来之前那沾血寿鞋的事确实唬住了他们,还没敢花里边的钱。
姜酒拿回了红包就要走,姜宏胜露出讨好的笑,“姜姜啊你看,你这红包也拿回去了,咱们那什么遗嘱的事,就算了吧。”
姜酒轻轻笑了下,“伯父,这事我一个后辈做不了主,不如这样,等我回去给爷爷烧香托梦问下,看到时候爷爷愿不愿意把房子留给你们一家住再说吧。”
话音一落,姜宏胜和林茹的脸色面如死灰,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姜酒他们三人走远的背影。
在回去的路上,见周围四处没人,姜酒忍不住高兴地蹦跶起来跳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关原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笑吟吟地看着姜酒,拍了拍傅明轩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这就是姑妈以前说的,你那打小就定下婚事的老婆?”
傅明轩眼中带着笑意,一本正经地推开关原的手,没有出言否认。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寡王也有要脱单的一天,行吧,你赢了。”看傅明轩一副默认的样子,关原牙酸地回了句。
回到家中,姜酒跑进屋里,重新藏好红包,随后出来殷勤地搬着板凳到院子里,又取出昨晚放在井里的瓜,拒绝他们的帮忙,开心地切好瓜递给他们。
傅明轩吃了口瓜,笑道:“很甜,谢谢你。”
姜酒脸色微红地低下头,以前都是他误会傅明轩了,没想到这次他们真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红包里的钱是他全部的家产了,之前为了给爷爷买寿材,办寿礼花了不少钱,仅剩下红包里那几百块。
要是真拿不回来了,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不知道还要攒多久才能攒到钱。
想到这里,他又跑回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他们的。关原看姜酒像个小旋风一样跑来跑去,眼里满是笑意。
“鬼精灵的,还会模仿自己爷爷的字迹,出了这个鬼点子,把那两口子吓得腿都软了,还喊什么‘青天大老爷’”
听到这个称呼,刚才他差点绷不住,差点就要笑场了。
“哦对了,你们谈了定亲那事没有?你家老爷子知道他是男孩吗?”等乐够了,他想起这件事,忽然问道。
傅明轩脸上的笑意微收,神色也严肃起来,“我跟爷爷已经说过他是个男的,但我…还没有跟姜酒说过这件事,他一直以为跟他定亲的是个女孩。”
“哈?”关原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乌龙,“那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万一他不喜欢男的…”
傅明轩若有所思,这也是他不敢轻易开口坦白的原因,他怕好不容易跟姜酒缓和点的关系,又闹僵了。
“我打算先问问他哥哥的意见。”傅明轩思索片刻说道。
“那行吧,你自求多福吧。”关原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看他哥估计也宝贝着他这个弟弟,看那白嫩嫩的脸蛋,娇贵得很,一点也不像干农活的。”
傅明轩想起那身材健硕,面相颇凶的周正,蹙了蹙眉,他觉得周正对他的观感不是很好,并不愿意他靠近姜酒。
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防备和警惕。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沟通下,只要他诚恳,相信会对他有所改观的。
等姜酒一出来,两人的说话声立马停了,关原有意让姜酒对傅明轩印象再好点,故意开玩笑,“明轩,我这千里迢迢赶过来帮忙,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傅明轩颔首,“城南那块地,可以再让百分之三的利润给你。”
“行啊!够大方!”关原眼睛一亮,他是个商人,听到傅明轩这么大方让出利润,看来傅明轩对他这个未婚夫确实是喜欢得很。
姜酒支着下巴,听他们谈话,虽然不大听得明白,但还是能看出傅明轩给了关原很大好处,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这么说来,那他岂不是欠了傅明轩好大的人情。
傅明轩见姜酒神色紧张,以为姜酒在担心姜宏胜那边的事,出声安抚,“不用担心,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处理。”
姜酒抬眼瞧他,双眼清澈明亮不带一丝杂质,傅明轩眼神微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酒柔软的头发。
“……”关原感觉自己牙又疼了,煞风景地站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回去眯一会。”
姜酒送他们出门,傅明轩有心想再多陪陪姜酒,但又不能就这么扔下关原不管。
他取下手上戴着的腕表,塞到姜酒手里,“这个送给你。”
姜酒好奇地翻来覆去看着手上的腕表,里边镶嵌一圈的东西闪着光,傅明轩抿唇一笑,握着姜酒的手腕帮他戴上去。
“劳力士啊…”关原拉长了声音,感慨地说道。
姜酒晃着手上的腕表,“什么是劳力士?”
关原瞥了傅明轩一眼,笑道:“不是什么,你戴着好看就行。”
姜酒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喜欢里面闪闪的石头,傅明轩摸了摸姜酒的头,“明天早上十点钟我开车带你出去兜风好吗?”
开车?!姜酒眼睛一亮,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那辆气派的车?他想都没想就点头,“好的。”
得到答复,傅明轩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看向关原,关原立马会意,摆了摆手,“我明天懒得出门,你们去就行。”
傅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姜酒约好时间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姜家,姜酒关上门,跑回屋子里,来回看着手上的腕表,越看越喜欢。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手表,以前那些承包地的老板也见他们戴过手表,不过看起来没有这个好看,也没有里面的闪着光的小石头好看。
他臭美地在镜子前,摆弄着手势,决定等周正回来让他看,他收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礼物。
还要告诉周正,明天有人邀请他出去兜风,还是坐着那辆气派出去玩。
到时候让傅明轩开着车在村子多绕上几圈,他坐在里边跟村民摆手打招呼,到时候村里的人肯定都羡慕死了。
那可是城里有钱人才能坐的车。
他兴奋地跳起来,打开衣柜念叨着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找出一条白T和黑裤子,白T不耐脏,他平时干农活不舍得穿怕弄脏了。
但坐车出去刚好,不会弄脏衣服。他还特地拿了双过年时他爷爷给他买的新布鞋来搭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正回来的时候,姜酒还在摆弄着衣服,周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姜酒,从床上铺着的新衣服,到姜酒手腕上的手表。
“谁送你的?”
听到背后忽然有声音响起,姜酒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周正,这才松了口气。
朝他招了招手,神神秘秘从一个锁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封红包,晃了晃,“看!我拿回来了!”
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手上的腕表闪得周正双眼一刺,看着姜酒毫不掩饰的喜意,低下了头,“我先去煮饭。”
“不用了,”刚刚傅明轩又来过一趟,还给他带了好多吃的,他吃不完还留了些给周正。
“我吃过了,”姜酒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桌上还给你留着菜,你直接吃就行了。”
周正僵硬地转身离开,看到饭桌上的大鱼大肉,胸口里的刺痛感越发明显。
听到姜酒拿回了钱,他也很高兴,但看到姜酒手腕上看起来名贵不凡的手表时,他又觉得心里闷得厉害。
约莫觉得不管是拿回钱那事,还是名贵手表,都跟那天那个男人有关。
这两天,那些村民在地里边干活边闲聊时,他也得知了那人是傅家人,是傅老爷子的亲孙子,听说当年还曾跟姜家定过亲事。
这次回来,傅明轩一直在试图靠近姜酒,其意图不言而喻。
那姜酒是否知道傅明轩就是跟他有婚约那人?还是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才又变好了起来。
还收下了傅明轩送的礼物,甚至刚才还在捯饬衣服,是要跟傅明轩偷偷出去私会?
已经下定决心想要甩掉他这个没钱没势的村夫?
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周正完全没胃口,只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反派炮灰任务值+10,总计反派炮灰任务值40.】
“你在想什么呢?”姜酒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和带的东西,出来时看到周正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
连饭桌上的饭也没动一口,只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紧锁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周正摇了摇头,“我还不饿,我给你去烧水洗澡。”
姜酒觉得这两天周正都怪得很,晚上他中途醒来上洗手间时,看到周正独自坐在院子,也是这样,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会,周正烧好了水,喊姜酒过来洗澡,姜酒应了声,从屋里走出来,周正接过姜酒脱下来的衣服,顺手就在一旁洗了。
“啊…差点忘了,”姜酒惊呼一声,刚进浴桶里,才发现手表忘摘了,这万一进水了那可坏了。
周正抬头看他,看到他小心翼翼摘下手表,一副宝贝得不行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
“你那么喜欢这块表吗?是傅明轩送你的?”周正压着声问。
姜酒将手表放到干净的板砖上,这才将身体没入水里,下巴支在水桶边缘上,高兴地说:“是啊,他送我的,他人可好了。”
想跟周正说今天傅明轩和关原帮他的事,但话刚一开口,周正的脸色就难看了。
他纳闷不已,用手将水桶里的热水,往周正身上甩了甩,“你今天怎么了?”
周正站起身,沉默地转身往屋里走,只留下他一脸懵,周正一言不发甩脸就走的举动,也惹怒了他。
从刚才他告诉周正找回了红包,周正脸上一点为他高兴的表情都没有,沉着脸凶神恶煞。
这会子问他又什么也不说,莫名其妙的,好像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洗完澡,回到屋里,恰好看到周正拿着他挂在衣柜外明天要穿的衣服,他立即冲过去,抢了过来。
“别碰我的东西!”刚刚被人甩了脸,这会子姜酒也恼怒了,不甘心地呛了声以示抗议。
周正眼睛黑沉沉的,目不转睛盯着他,“你要跟他去哪?”
“要你管!”姜酒冷哼一声,又将衣服挂回衣架上,抚了抚上面不小心弄出的褶皱。
这是明天坐车要穿的衣服,可不能皱,得板板正正的,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他太过寒酸。
看着姜酒这幅小心翼翼,格外珍惜明天跟傅明轩见面的样子,周正心态一崩,厉声质问,“你是想背着俺偷人吗?”
姜酒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周正,“你说什么?!”
“打扮的花枝招展,又收其他男人礼物,你不是想背着俺偷汉子,还是什么?”周正这也忍不住,姜酒三番两次在他面前肆无忌惮,表示出傅明轩的好感。、
“你!”姜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别人说‘偷汉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啪——”
下意识抬手就甩了周正一巴掌。
【反派炮灰值+10,总计反派炮灰值50.】
周正被打得偏过脸去,古铜色的脸上逐渐红肿,煤油灯昏黄的火光下,他的眉眼一片阴郁。
见周正脸都红了,打完人姜酒又有些心虚,干巴巴地说:“活该,谁叫你整天净胡说八道。”
说完不敢再跟周正待在一个屋子里,他抓起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打算去大堂里将就一晚。
“怎么?说中你心事了?不敢面对急着要走?”周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姜酒:“……”
“你是不是有病?”他简直无法置信,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晚周正跟疯了似的,像条疯狗似的,逮着他就咬。
姜酒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浇下,周正深呼吸了口气,“对不起。”
说完自己就出去,姜酒只好又回到屋内,越想越觉得周正莫名其妙,还说他‘偷汉子’,这要是传出去,村子里那些村民岂不是要将他浸猪笼。
越想越气,他决定明天要给周正点教训,本来他还打算问周正明天要不要跟他一起坐车出去兜风。
被周正乱发了一通脾气,他也气得忘记说这件事,这时候更不愿意带上周正了。
就让他明天自己一个人出去拉风,让周正后悔死。
辗转反侧到了很晚才睡着,等他明早醒来,看了下表,看见已经早上九点五十分了,傅明轩十点就要过来接他,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他匆匆忙忙洗漱,穿好衣服,走出去时却发现大堂的门被关上,外面被栓着,他从里边打不开。
他用力拍打着门,大喊着周正,但无人回应他。
他焦急地看着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快要走到着十点整了,可是没人在家给他开门。
一直待在院子里的周正听着大堂里传来的拍门声,脚步动也不动,日头已经很旺,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在地里干活干得差不多了。
但今天他哪里也没去,就站在院子里,厨房里留了饭菜和面,姜酒完全可以不用出门。
他数着时间,很快,他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走过来,未等那人敲门,就先一步打开门,面色沉沉地看着傅明轩。
傅明轩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周正,温和地笑了笑,“我是来找姜酒的,我约了姜酒一起出门在附近逛逛。”
见周正的脸色越发阴沉,傅明轩只以为他在担心姜酒的安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姜酒,不会出什么事的。”
说着他思索片刻,觉得这正是时候跟姜酒哥哥说下他们两家定亲的事。
“其实,我就是当年跟姜酒定了婚事的人,不知道你这边对我跟姜酒定亲一事是什么看法?”傅明轩认真地说道。
回应他的是周正直接甩上门,周正冷淡的声音从里边传出,“姜酒不喜欢你,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等等!”傅明轩迫不及防看着门突然被关上,还想再继续解释清楚自己对姜酒的态度,但周正只丢下一句话后,就不再理会他。
在里边焦急想办法出去的姜酒,忽然隐隐约约听到院里边有说话声,像是傅明轩和周正的声音,顿时用力拍门。
“我在里面!放我出去!”
见周正不愿让姜酒见他,傅明轩只好失落地先离开了,等有机会再跟周正好好谈谈此事。
姜酒拍了许久,手都拍红了,也没人来给他开门。明明他就听到外面有傅明轩和周正的声音。
但没有一个人来给他开门。
什么意思?合起伙来耍他?姜酒气得脱下手表,想要砸出去,但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小石头,他又舍不得了。
攥在手里,郁闷地回了屋,发脾气暗暗将周正和傅明轩都骂了个遍。
尤其是周正,这个忽然发疯的疯狗,当初他就不应该答应跟他好,竟然还将他关起来。
等周正回来,他要立马跟周正分了!
他从白天等到黑夜,才听见门栓被推动的声音,立即跑出去一看,果不其然,是周正回来了。
他冷哼一声,从屋里拿出一个麻袋,里边装了周正的衣服,还包括周正后来给他买的风扇。
他一把将麻袋丢在周正面前,“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我的房子!”
周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行李,随后若无其事捡起,往屋里走,姜酒将他拦在门外。
“出去!”
周正静静地看着姜酒,突然扛起姜酒,单手按着姜酒的双腿,另一边手拎着麻袋转身往外走。
“放我下去!”姜酒不停地挣扎甩动着腿,“你要带我去哪?”
周正沉着脸,沉默地扛着姜酒往姜家反方向走,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屋子,踢开门走了进去。
这才放姜酒下来,姜酒打量着屋内陌生的环境,“这哪?”
“我家。”周正直接锁了门,将钥匙收了起来,“你不是想出来,那我们就出来住。”
姜酒怒不可遏,觉得这人完全讲不通,“我是说你滚出我家,我不是想来你家!快开门,我要回家!”
周正冷硬地说道:“你背着我偷汉子,要被关起来,不能偷跑出去见汉子。”
偷什么偷?傻子一个,哪只眼睛看到他偷了,是抓女干在床了,还是看到他跟别人干啥了?姜酒简直想掰开这人的死脑筋看看里边都装了啥。
“我没偷人!”姜酒推开周正,用力扯着门锁,“快给我打开!”
任凭姜酒说什么,周正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拿着钥匙就是不给姜酒开门。
那边傅明轩又来了几次,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姜家院子有人来开门,也不见姜酒出来过。
还待在村子里没走的关原见状,笑着调侃说翻墙进去不就行,说着自己就先翻墙进去。
等他看到里边空无一人的屋子,顿时也纳闷了,出来时傅明轩焦急地问他,他说里边没人,但里边的家养的牲畜都还在。
傅明轩一下慌了神,这些天了,姜酒连个话都没留下,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难不成是被他那个哥哥带走了?
他又在姜家院外蹲守了两天,终于让他蹲守到了,在大清晨的时候,他看到周正过来,打开了院门,进去给里边的鸡鸭喂食。
但只看到周正的身影,没看到姜酒,在周正要走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周正。
“姜酒在哪?”
周正面无表情看着他,“姜酒离开村子了。”
傅明轩一怔,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拦着周正继续问,“麻烦你告诉我姜酒现在哪里?”
周正冷着脸推开他,“他不想再跟你们家往来,以后都别问了。”
“……”傅明轩看着周正走远,心底一片茫然不解,明明那天他们还好好的,甚至越好了要出去玩,现在又忽然翻脸说不想跟他们家来往。
难道说是姜酒发现了他就是跟他定亲的人,因为是男人,所以姜酒不接受?才躲了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就算是姜酒不接受男人,他也想亲口听到姜酒说,否则他无法相信和死心。
他派司机继续蹲守着周正,司机老吴看着周正走入一间屋子,而后又十分警惕地关上门,连忙报告给了傅明轩。
傅明轩第二天,趁着早上周正离开,立马就翻墙进去了,院子里边没人,屋子的门也是锁着的。
他拍了拍屋门,好一会,里边传来脚步声,他顿时一喜,提高声音喊道:“姜酒是你吗?我是傅明轩,快开门!”
还躺在床上睡觉,姜酒就被外边的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周正回来了。
直到他忽然听到傅明轩的声音,连忙跑了过去,可是他没钥匙,也开不了门。
“我出不去…”姜酒看着上锁的门,他已经被关在屋里好几天了,只能待在屋里,连院子都出不去。
傅明轩没想到周正对姜酒做出这种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别害怕,我去找人来撬锁。”
安抚好姜酒之后,他立即离开去找人,想趁着周正没回来之前将姜酒救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是,当他一离开,院子外一棵老树边从背后走出个人,周正寒着脸看着傅明轩离开的身影。
自从那天遇到傅明轩之后,他就一直在提防,发现有个中年男人像是在跟踪他,所以今早他特意假装离开,实则一直躲在院外树后边,看着附近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他才刚出门,傅明轩就找上来了,翻墙进了院子,里边的屋子他锁着,进不去,这会子估计是找人帮忙开锁去了。
姜酒在屋内焦急地等着,听到外边的脚步声去而复返,以为傅明轩这么快就找到人回来了。
可门一打开,他便愣住了,回来的不是什么傅明轩,而是阴沉着脸站在门外的周正。
周正一脸‘你果然是背着我偷汉子’的表情,不由分说拉着他回屋,随后开始打开衣柜收拾衣服。
“你要干什么?”姜酒挣扎着甩开周正的手,周正没有说话,快速打包好行李,拉着姜酒出去了。
姜酒想张嘴大喊救命,被周正眼疾手快捂住了嘴,他抄小路走,很快走到村头,村头外停着几辆三轮车。
周正拉着姜酒上了车,跟司机说了个目的地,三轮车就驾驶着离开了村子。
三轮车车轮黄土飞扬,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姜酒这下子彻底慌了神,他不知道周正要带他去哪。
好不容易以为得救了,结果又被周正带走,这回不知道又要将他藏到哪里?傅明轩还能找得到他吗?
姜酒满眼怨恨地瞪着周正,周正偏过脸不敢去看姜酒,就算做的这些都是错的,他也不能让那个不要脸勾引姜酒的男人带走姜酒。
姜酒还小,没出过村子,性子单纯,才会被那不要脸的男人给轻易用礼物哄骗了去。
他不怪姜酒,怪只怪他自己没钱没势,不能给姜酒优渥的生活,但他保证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挣钱,让姜酒不愁吃不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