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喜欢
有的时候北川秋觉得就自己这样的智商, 没有系统兜底当卧底的话，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明明可以让油田建一醒着，等时间差不多到了再动手。
现在好了，计划又变成了他说的那样。
北川秋身上也没个武器, 但是没什么关系, 这里没有摄像头, 也没有人围观，他开启了写轮眼，刚刚还在叫嚣着准备开枪的人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 随后就枪声四起。
他们互相打了起来。
北川秋把人从床上扛起来的，到窗户边和诸伏景光打了个招呼，比了个手势。
外面的黑手党因为枪声而迅速聚集在了门口，所有持枪进入的人都开始了互相残杀, 就这样北川秋什么也没做, 就这么等着人踢门进来。
降谷零在十六楼都听到了楼上开枪的声音。
“现在什么情况？”降谷零推着自己的保洁车匆匆离开了十六楼，虽然这边还没有打扫完，但是他需要优先考虑北川秋的安全。
耳机里传来了诸伏景光的声音，[他扛着目标来窗户旁边了, 他指了楼下的车, 意思是楼下见？]
什么楼下见！？
降谷零神色沉了下来，推车进入了电梯, 刷卡按下了十八楼的按钮。
这又不是超级英雄电影，北川秋一个人还能从十八楼杀出去？
他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口罩, 手握住了藏在保洁车里的枪。
电梯一点点上升, 就在他进入了电梯那一刻, 楼上的枪声停了，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轻轻闭了闭眼，脑子里却格外的清醒冷静。
电梯上的数字变成了十七。
他在想自己打开了电梯门会看见什么，会看见被捉住的北川秋，还是他的尸体。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波本！]耳机里传来了诸伏景光的声音，[我这里看不到人了，我现在来支援你们。]
“不用。”安室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说道，“不要来。”
手枪上膛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推着车进入了十八层，外面似乎没有人了，格外的安静，连人说话的声音都没听见。
他推着车走在走廊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轮子在地毯上，没发出什么声音，他的心也冷了下来。
北川秋可能不在这里了。
如果北川秋被带走了，那北川秋面对的是什么，他完全可以想象到。
他的手指扣紧了手里的枪，加快了脚步，保洁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格格不入，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必须查看还有没有线索。
走廊中段有个房门是开着的。
然后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少年看到了他眼前一亮，对着他招手，“波本！快来！”
安室透：“……？”
他看着北川秋完好无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并且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成年男人，身上连衣服都没皱。
这栋楼毕竟是黑手党的地盘，解决掉了这一波人，下一波也很快就会来，正好安室透过来了，北川秋觉得他们的计划还是很顺利的。
他扛着科学家走了出去，对着安室透说道，“快快，把他藏起来，我们走了。”
安室透把车推到了房门前，发现了客厅里躺着的人都叠起来了，他看向了拿着枪的北川秋，“……你做的？你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
北川秋在满是监控的走廊，正大光明的拉开了保洁车挡着的那块布，试图把人塞进去，“有那种好东西务必给我注射一点，我就可以立马长到一米八然后获得八块腹肌。”
安室透看着北川秋的动作，眼皮一跳，“现在塞进保洁车里我们也走不了了。”
说完了他指了指监控。
北川秋，“没事，我们走楼梯。”
北川秋的计划变得很快，严格来说他就是个没有计划的人，全靠武力解决。
说着他已经行动了，扛着科学家就往楼梯那跑。
安室透：“……”
他从车里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只能跟着北川秋往楼梯那边跑。
电梯的数字在到达了一楼之后，数字迅速往上走，安室透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跟着北川秋走向了楼梯间，他对北川秋说道，“我来背。”
少年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负责战斗，我打不准。”
“你刚刚才解决了一个房间的人。”安室透回忆了一下那里躺着的人，只觉得很诡异，一整层楼的人都倒在了那个房间里。
北川秋说道，“他们技术不行，打不准，老是打到同伴。”
这怎么可能！
这种借口已经离谱到了敷衍的程度，一听就是假的。
很快他们就在楼梯间碰到了来追击的人，安室透握着枪挡在了北川秋面前，迅速朝着楼下开枪，然后他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黑手党那边，站在了后面的人开枪打到了前面的人，然后前面的人往后倒，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所有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躺在一边不动了。
才开了两枪的安室透：“……？”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说道，“看吧，我就说他们技术不行。”
安室透：“这已经不是技术不行的程度了吧？”
这已经到了诡异的程度，这种智商怎么可能做黑手党，完全就是弱智手里配了枪。
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了一次。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不管是从楼上追来的人，还是从楼下追来的人，只要和他们打一个照面，就会被绊倒或者乱开枪，然后就这么自己解决掉了自己。
于是他们很顺利的走到了一楼。
而北川秋还在抱怨，“可惜不能坐电梯，走下来好累。”
安室透：“……”
他们在美国的黑手党大本营里抢了一个人，然后正大光明的从十八楼走到了一楼，他才开了两枪，他的搭档还在抱怨下楼梯很累。
槽点太多了，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说哪个好。
他说道，“他们是不是集体嗑药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这种现象，如果这个组织的人都是这种智商，那不用管他们，再过个一年两年的，他们可能就自己覆灭了。
北川秋：“可能是有什么新药吧，苏格兰呢？”
“……在地下室。”
“快走快走。”北川秋催促道。
他们到了地下一层的时候，碰到了最后一波人，这波人在没有楼梯的情况下平地摔倒，胡乱开枪。
又是这样！
一向相信科学的安室透都怀疑可能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在保护他们。
诸伏景光的车开到了他们面前，车窗打开，“快上车！”
他们三个上了车。
北川秋松了口气，坐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他说道，“好累。”
安室透：“……”
他们做的事情就是从楼上走到楼下，北川秋是比他累一点，因为北川秋还扛了个人。
诸伏景光说道，“还好你们没事，这里的人和我们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吗？”
安室透：“不，是一样的。”
安室透有些麻木的说道，“但是他们好像集体嗑药了。”
诸伏景光：“……啊？”
安室透发誓，这是他做过的最蠢也最轻松的任务，轻松到好像是地狱级别的任务，忽然被人开了简单模式。
他扭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车座上有血。
他顺着血低落的方向往上看，看到了北川秋的手臂，他说道，“你受伤了？”
北川秋有些迟钝的扭头，“啊？”
他伸手去摸了一把自己手臂的衣服，手掌张开的时候，血糊了一手，“伤口裂开了。”
安室透深呼吸了一口，压低了眉眼，“先止血。”
北川秋把外套脱了甩在了一边，他里面穿的短袖，手臂上纱布都被血染红了，安室透小心的拆开了他的纱布，微微蹙眉。
北川秋说道，“没关系，到了基地随便处理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
车上其实没有能够处理伤口的东西的，安室透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等待着到达基地。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
他表现得太过自然，让他觉得他好像没有受伤，北川秋正在看着窗外，看起来很好奇窗外的风景，丝毫不关注自己的伤，好像也不觉得多痛。
有些奇怪的情绪从安室透心里一闪而过，他还没抓住的时候，北川秋已经扭头说道，“让基地那边准备晚饭吧？”
安室透：“……？”
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安室透没想到北川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吃，他想起在基地看见北川秋的时候，北川秋也是问能不能去吃晚饭。
诸伏景光：“那我联系他们准备。”
北川秋趁机提要求，“我想吃美式烤肉。”
他刚刚在窗外看到了好多美式烤肉的店，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诸伏景光：“好，波本呢？”
安室透心情不好：“我不想吃。”
北川秋快乐地说道，“那我吃他那份！”
安室透：“……”
他心情更不好了。
*
他们离开美国坐的是组织的私人飞机。
少年在起飞的时候，盖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在上飞机之前，他激动的说自己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一定要好好感受。
诸伏景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室透聊天。
被他们带出来的科学家坐在一边看杂志，一副死都不会和他们这种人同流合污的表情。
看到了自己的好友频繁地看向北川秋。
诸伏景光也忍不住转头过去看了看。
少年睡得很熟，毯子拉到了下巴那个位置，脸颊睡得有些红，诸伏景光问道，“你一直看他干什么。”
安室透长腿交叠在一起，手臂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撑着脸颊，他说道，“没看什么。”
诸伏景光：“你当我瞎？你刚刚一分钟看了他六次。”
安室透撩起眼皮看向自己的好友，“你看错了。”
诸伏景光：“……”
他觉得安室透对北川秋有超出常理的关注。
只要北川秋在，如果不是在其他组织成员在的话，安室透的眼神大部分时候都停留在北川秋的身上。
刚刚在组织基地的时候，因为安室透不吃东西，北川秋一边吃东西一边让人处理伤口。
安室透就站在旁边看着人重新帮北川秋缝针。
说真的，那种关注程度，诸伏景光还以为是安室透自己在缝针。
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所以诸伏景光也懒得去反驳安室透的话。
突然安室透站了起来。
诸伏景光看着他朝着北川秋走过去，“他在睡觉你别去吵他。”
北川秋可是今天最累的人，诸伏景光一直在外面，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安室透说里面的人很蠢，但是再蠢人也是北川秋抗出来的。
金色头发的男人站到了少年身边，他伸出手指来，伸手撩开了北川秋额头的头发，把自己的手指搭了上去，少年毫无所觉。
安室透微微蹙眉，“发烧了。”
他说道，“我带他去里面睡觉。”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才说道，“好，我去找空乘拿药。”
他看着安室透轻松把少年整个人抱在了怀里，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内心里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情绪。
安室透拉开了被子，把北川秋放了下去，少年好像因为冷，迅速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安室透看着他的动作，微微蹙眉。
他伸手把北川秋换了个方向，睡在这边会压到伤口。
他真的觉得北川秋好像痛觉神经有问题，正常人就算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会避开让自己疼痛的点，但北川秋的表现不像是不怕痛，他看起来像是完全感觉不到。
诸伏景光很快就回来了。
他拿着退烧贴和退烧药还有水。
安室透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北川秋，“醒醒，吃药了。”
少年眼睫轻轻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撑着自己就要坐起来，安室透看着他是拿右手撑着自己，眼皮轻轻一跳，快速把他扶了起来。
诸伏景光把手里的药递给了北川秋。
北川秋吃完了药，再次躺了下去。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这里只能听到北川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安室透看向了自己的好友，“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诸伏景光有些迟疑的点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我。”
安室透：“嗯。”
在诸伏景光离开了之后，安室透四处检查了一下。
没看到这房间里有摄像头或者是监听的设备，然后他再次坐到了床边，把压到了伤口的北川秋换了个方向。
北川秋在这个时候被系统强行唤醒。
系统：[限时任务，做不做。]
北川秋头很晕，很难受，在这个时候还是挣扎着说道，[做！]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拿积分，小小的发烧算什么，今天就算是手断了积分也是要拿的。
系统：[十分钟内让在场两个目标发现你的暗恋。]
北川秋：[……？]
北川秋不服气：[这次的任务为什么这么难，还有别的奖励吗？]
系统：[额外奖励梦境一次。]
北川秋：[什么梦境？]
系统：[挑选一个目标，让对方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与你有关的事。]
北川秋：[……]
感觉是个没用东西。
但是一千积分还算是有点用。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需要让诸伏景光也进来，才能开始表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开始焦躁了，并且开始指责系统，[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人都出去了！]
系统凉凉的说道，[你可以放弃任务。]
北川秋头晕眼花，疯狂思考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诸伏景光进来了，他是来叫安室透的，今天晚饭安室透没吃，刚刚空乘问他们需不需要吃晚饭，他就想到了安室透。
他说道，“我来看着他，你先去吃晚饭。”
看着安室透没动，他催促道，“快去。”
“嗯。” 安室透站了起来，“不要让他翻到这边来，会压到伤口。”
诸伏景光：“知道了。”
就在男人准备走的时候，睡在床上的少年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指，少年的手很烫，安室透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垂眼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睁开了眼睛，因为发烧的关系，他的眼角有些红，眼睛湿漉漉的。
他的嘴唇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安室透没听清楚，以为他是想要什么，他弯下腰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想要什么？”
少年的声音很轻，“不要走。”
安室透：“我只是去吃饭，很快就回来。”
少年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不要走，我……”
少年的呼吸和他的手指一样烫，因为靠得很近，安室透都感觉到了对方呼吸喷在了他的脸上，有些痒。
北川秋看着男人没有离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好像在梦呓，“我喜欢……”
最后一个字没有发出声音来，只做出了口型。
降谷零全身都僵硬了。
站在一边看完了全程的诸伏景光也愣住了，他简直是目瞪口呆。
他对曾经的北川秋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在警校的时候，降谷零就是很耀眼的存在，有人偷偷喜欢降谷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事情发生在现在，就全部都不对了。
他们现在不是能够随便恋爱的关系。
诸伏景光看向了安室透，安室透在刚刚震惊过后，脸上的情绪已经全部都收敛了起来，他看向了自己被少年握住的手指。
然后一点点的抽了出来。
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嗓音很淡，“我去吃饭。”
“嗯。”诸伏景光看着安室透离开，坐在了床边。
半晌之后，叹了口气。
北川秋拿到了积分之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日本。
他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神清气爽的和坐在外面的人打招呼。
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
安室透有些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反而是诸伏景光关心道，“退烧了吗？头还痛吗？”
他仔细的观察了北川秋的表情，北川秋好像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北川秋摇摇头说道，“已经好啦。”
他坐了下来，安室透始终在看着自己手里的杂志，好像没有注意到他。
北川秋察觉到了对方的冷淡，他也可以理解，又不是普通的办公室恋情，他们都在卧底，多一层感情只会多一层危险。
他也拿了本杂志翻了翻。
飞机到达日本之后，组织里有人来把油田建一给接走了。
北川秋不需要和公安那边提这件事了，安室透会处理。
他没坐安室透的车回家，而是在机场门口自己打了个车和他们告别。
诸伏景光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己的好友。
男人站在夜风里，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他垂着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有去看诸伏景光，而是说道，“这样才是最好的。”
他指尖夹着烟，朦胧的烟雾随着夜风被快速吹散。
直到的少年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抬起眼来朝着那边看过去，把烟蒂咬在了齿间，烟草的味道让人清醒，也让人沉沦。
*
北川秋回家了之后又烧了起来。
他吃了药之后埋头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打了哈欠，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并没有发炎，他推测可能是使用了写轮眼的关系。
真是脆弱的身体，才稍微使用了那么一下下。
摸出旁边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无数个未接电话，都是松田阵平打过来的，他吓了一跳赶紧回拨了过去。
对面传来了松田阵平的声音，[你在哪里？]
北川秋：“我在家啊。”
松田阵平：[你怎么还在家！快点出来！你们那层被装了□□！]
北川秋在电话催促下打开了门，看到了□□处理组的几个警察，手里拿着盾牌，而蹲在那个□□面前的人他也认识，是萩原研二。
北川秋：“……？”
这里是哥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