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恶毒师兄就是我（25）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以为英华长老不会杀了你？”
谢冰尘看着气急败坏的晏观南，只觉得他这样子真诱人。
那张淡粉色的小嘴儿一张一合的，颜色特别诱人，要是他嗪上去，慢慢用唇齿揉捏碾动，十有八九会被弄成淫靡的红色。
这副担心的模样，理应不是装出来的。
看多了晏观南言笑晏晏的样子，乍一见他怒目圆瞪，紧咬牙根，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忧心忡忡的样子，谢冰尘只想凑过去，用自己的牙齿去咬他那性感凸起的喉结。
“英华长老不会杀我的。”谢冰尘反倒是冷静下来，勾了勾唇说道：“我可是寒冰洞府的人，他还想让我们救简容道一命呢，不会这般不冷静。”
“你倒是敢赌！”晏观南声音都有些发哑，说：“可万一呢？”
他那时候，看到英华长老动手，心脏险些就跳裂开了。
英华长老修为远在他之上，若是谢冰尘避之不及，他是万不可能将其救下的。
这种无助的感觉，晏观南已经许久不曾体验过了。
“万一我被长老一巴掌拍死了，师兄心里面，会不会觉得难过？”谢冰尘眸色幽深，盯着晏观南的眼睛，声音轻了几分，说：“我若死了，师兄自可趁我还没凉透的时候，剖了我的灵根，挖了我的金丹，再将我丢到悬崖底下毁尸灭迹，对师兄来说，也是物尽其用了，不是么？”
“轰——”
有什么东西在晏观南脑子里面炸开。
他虽然已经猜到谢冰尘拥有前世记忆，却没想到他会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那些事儿，虽然不是晏观南干的，但毕竟发生过，他承接了这个人的身子，就承接了这个人的所有因果，原主造的孽，自然得他来处理解决。
晏观南一时间头皮发麻。
谢冰尘是什么意思？
恨他，还是怎样？
但这些话听在耳中，又是尤为刺耳。
“你……物尽其用？你说的什么屁话！”晏观南声音都有些扭曲，死死瞪着他说：“你以为你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呢？我他妈一个体修，我稀罕你的灵根，稀罕你的灵根？”
“师兄不稀罕么？”谢冰尘舔了下唇角，微微一笑，说：“我以为，师兄对我的灵根，可是相当满意呢。”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晏观南有点儿受不了了，低声说：“谢冰尘，这辈子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有些事儿，你真的要现在跟我追根究底，摊开来说个明明白白吗？”
谢冰尘瞧他这副无措又委屈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做错事的分明不是自己，可为什么乍一提起，晏观南却摆出了这副受害者的模样？
但说来也是，这辈子晏观南待他的确极好。
否则，也不至于让自己想要把他关在一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孤境之中，让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师兄，你对我好，就能抹去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么？”谢冰尘伸出手，捏住了晏观南的下巴，让他避之不及地与自己双目对视，他望着那双狠厉的眼眸，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晏观南头皮发麻。
谢冰尘在给他当师弟的这些年里，一直以来都是乖顺又强大的样子，对着自己，从来都没说过一句难听话，就像是一只养熟了的小奶狼似的，但晏观南却忘了，狼本就是狩猎者，它是根本养不熟的。
只有在关键时候，才会露出爪牙。
“2B，2B！”晏观南急吼吼地叫系统213滚出来，说：“这算不算任务崩坏了？你没给我说过他有可能重生，现在怎么整？我要是被他杀了，这个任务算不算失败了？要是真失败了，后果是什么？”
系统21怂怂地说：“主人，任务失败的后果，就是被扣除功德值，但扣除多少，需要联盟去判定，若是功德值扣成了负数，界主就会被直接抹杀。”
晏观南：“……”
草！
这才是他第二个任务，他还不想去死。
“还请主人力挽狂澜，保证任务能够顺利完成。”系统213说：“此位面任务委托者，是世界意志，这比上个任务的个人委托者地位更高，所以一旦失败，会对整个位面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就意味着功德值必然会变成负数。”
晏观南想骂娘。
可骂娘也没什么用。
谢冰尘见晏观南脸色青青白白变了几变却并不说话，便用钳制住他的手指，在他的唇角上暧昧地抹了几下。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
晏观南心累，又有种绝望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沉了沉眸子，伸手捏住了谢冰尘的手腕，此时倒是冷静下来。
“是，你说的都对，我虽然不想承认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但不承认也没什么意义了。”晏观南定了定神，说：“师弟既然现在提出来，那自然是要讨债了，你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我的灵根，不妨直说好了。”
谢冰尘一听，顿时莞尔，说：“我要你的灵根做什么？拿来当摆设？师兄，你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就你的那些灵根，拿出去送人都没人要。”
晏观南：“……”
我操，这就很过分了。
“你说话注意点我警告你。”晏观南还没被人这么嘲讽过，伸手抵着谢冰尘的肩膀，说：“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不能坠入魔道，不能和修真界作对，欠了你的，我认账，我来还，但你得给我当个正常人，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谢冰尘心尖儿被拨了一下。
突然，他就有些明白了。
晏观南这辈子的转变，兴许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还是为了他谢冰尘。
“师兄，你这辈子，为什么不再做一个自私的人呢？”谢冰尘想，若是晏观南还是以前那副模样，自己也不会对他生出这种扭曲的、不该有的心思了。
他会让他尝尝自己曾经感受过的人间地狱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我想当个好人，当个好师兄罢了。”晏观南说。
“可好人没那么容易当。”谢冰尘说：“师兄，做错事，要付出代价。”
晏观南点点头，说：“所以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冰尘低眸，轻声道：“我做什么，师兄都认了，是么？”
晏观南有种壮士断腕的感觉。
“我认。”
谁让他接了这该死的破任务。
也不知道界主联盟有没有投诉渠道，这种连情报都不给全的任务，做来简直是糟心。
系统213：“……”嘤！
谢冰尘眸色瞬间变得幽深，他盯着晏观南那截洁白修长的颈子，生出了浓浓的欲望和一种快慰之感。
“师兄，话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谢冰尘一字一顿说道。
晏观南心里慌得一批，觉得自己小命堪忧，其实他想和谢冰尘好好谈谈，比如他对他的心思，比如接下来如何对付邪兽。
他们两人兴许不用走到剑拔弩张非死一个不可的地步，他也不相信用真心换真心，他努力了这么久，谢冰尘这辈子的恨意，没有半分消减。
可谢冰尘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来就出王炸，咄咄逼人兴师问罪，让他没了解释的心思。
“我说的，说话算话。”晏观南叹息。
话音刚落，晏观南突然腾空了。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谢冰尘便将他扛在了肩膀上，叫他脑袋朝下，屁股朝天，摆出了一个特别没眼看的姿势。
晏观南吓了一跳，刚喊了一声“喂”，便意识到谢冰尘扛着他御剑而飞，朝着一片有着古密树林的崖底飞去。
晏观南：“……”
晏观南逐渐生出了绝望之感。
那片悬崖，他特别熟悉，上辈子谢冰尘就是被推到那里面去的，之后原主还不放心，打算亲自下去看看谢冰尘的尸体，但走到一半就放弃了。
那崖低太深，且有不知名的妖兽发出哞哞的声音，且黑暗无光，充斥着一股腾腾死气，叫人感到不寒而栗，宛若深渊地狱。
流云宗占地面积数百里，自带无数密林深山和悬崖，有许多地方，已经存在许久，却始终无人有胆量踏足其中，此时谢冰尘带着晏观南潜入的地方，便是其中之一。
下沉的速度飞快，晏观南触目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漆黑。
他先开始有些恐惧，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
上辈子，谢冰尘被无情地丢尽这片深渊的时候，是不是比所有时候都感到更为绝望无助？这么黑的地方，又显得这般死寂，但凡出现一丝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引起更深的惊惧。
晏观南情不自禁地在谢冰尘的腰间捏了一下。
腰间突然一痒，谢冰尘险些一个趔趄，从寒渊剑上掉下来。
“别乱动。”谢冰尘瞪了晏观南一眼。
晏观南的手就老实了。
越往下，空气中的湿度便也越大，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就连天光似乎都被那一棵棵随心所欲生长的数木给遮盖住了。
但晏观南却感到莫名安心。
如果谢冰尘给他选的长眠之地，是这个地方，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可惜了，这才是他第二个世界任务，没想到就要以这种方式告终。
晏观南开始认真思考要是功德值被扣成负数，他即将被界主联盟彻底抹杀，还有没有可能寻找其他渠道重回联邦？
不过，还没等晏观南考虑清楚，谢冰尘就落在了实地上。
晏观南被放了下来，并且被周围的点点荧光给震了一下。
星星点点，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