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搏命
古帝安挑着两大桶水, 那双淡青色的眼在各种不解中看了他许久。
最终对他说了两个字:“……让开。”
于寒:“……”
于先生灰头土脸的开着轮椅让开了。
过了一会儿,雌虫把水桶里的水都灌到大缸里面,才回来, 然后犹豫了一下,也跪在他面前。
于寒:哦,后知后觉?发现了, 也该说点什么好听的,让他的暂时饲养者爽一爽。
他在轮椅上悠哉的靠着, 看这和当初的安德烈简直一模一样,低着头跪在身前的姿势都是被教过的板正虫。
喜欢纪念品的于先生, 很满意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总是看他一眼就能想起当初躺在医院里时一低头,床边准跪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安德烈。
所以,等了几秒, 他听到这虫开口第一句就认错:“抱歉……先生。”
“抱歉什么?”
“刚才您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 说了错误的话。”
“现在理解了?想重新说?”
“是的。”虫点了点头, 很是认真的抬起那双清澈的青色眼眸望着于寒,重新说了两个字:“开饭。”
于寒:“……”
两秒钟后,古帝安被一阵‘滚滚滚滚……’的骂声给驱逐走了。
妈的比那时候的安德烈还木!说句谢谢能死吗!
*
于先生逗虫失败,但他喜欢逗虫失败的感觉。
当初就是和安德烈在这种反复逗弄,反复失败的情况下, 建立了一些友谊。
所以对于古帝安, 他确实是觉得可以适当盘一盘的。
反正日子过的清闲又无聊,顺手把这只乖虫也从沉闷的地狱里掏出来倒是也不难。
他计划了一些盘古帝安的想法,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没盘成这替身虫,倒是有其它虫跑来盘他。
是那殿下。
他来的时候是一大早, 又是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群侍卫,三只雌虫都在家,一看到他和他的侍卫就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薄涨而出……只有晋宁跑了个老远,用毛巾过水堵着鼻子,以免自己再受罪。
也是没等艾德利斯进门,于寒就朝着外头喊了句:“哎,来的刚好!我要是说,我现在乐意跟你回去了,你会觉得我是送上门倒贴的,不值钱吗?”
安德烈瞬间回眸,眼神压抑不住的愤怒。
但也只是一瞬间,当他听到外面的雌虫惊讶的回答:“当然不会!您……要跟我回去吗!”
他迅速伏在雄主膝前:“雄主?您要跟他回去?为什么?”
“嗯……上次他说很会舔,我一直觉得我拒绝了挺后悔的。”于寒很是回味的舔了下唇,给出合适的答案:“那天你不是说了吗?雄主想玩别的虫也可以,你不会阻拦。”
“可是……”那是床上的游戏,不是吗?
安德烈想这样问,但他确实没有立场问这种话。
他一不是雄主的正君,二……不,不管是什么,他都没有资格管他和其他雌虫有没有交往过密。
“抱歉。”安德烈默默退开,那双眼看起来又在伤心。
伤心……也凑合吧。
鉴于上次和他弟弟搞那些的时候,安德烈也是伤心居多,生气为少。
就生一次气,是于寒说要玩两个那回……不过这六十亿虫不一样,他本身就带着让安德烈脾气失控的作用,可以利用。
即使,才短短又过了一个月,于先生就看不得他生气的眼神,心疼的想拉过来哄一哄。
但事实是,他的项坠,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那败家虫母蛋一直找不到,于寒就不能彻底回帝星,更别提带虫去结婚的事。
现在既然这只虫被大部分虫民错认为殿下,他本就打算过去查看几天,如果有戏,直接就将错就错,对帝星那边确认这只虫就是殿下,然后就带虫虫回帝星,从此以后任务结束,703星系大小事宜,再与自己无关。
就这样,于寒直接被一群虫虫侍卫蚂蚁搬家似得抬了轮椅回去,路上还被艾德利斯无数次抬眸关心。
“您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回去要不要找位医生给您看看?虫族的医生可以吗?还是要去哪个种族为您请特定的医生?”
坐轿子一样的轮椅寒直接伸手按在他头上:“别打听我的种族。”
“……”雌虫低下头,小声但有点幸福的咕哝着:“我知道,是人类。”
然后脑袋就又被按了一下:“闭嘴。”
他闭了嘴。
很快,于寒跟着他回到了他所说的那虫母殿下所临时居住的宫殿。
最近在山里当野人时间久了,乍一见这金碧辉煌的豪华宫殿,还有点晃眼睛。
不过他向来不客气,一被放下来后就开着轮椅自主进去,还问艾德利斯:“我睡哪间房?”
艾德利斯看着站在他身后总用奇怪目光盯着自己的三只雌虫,尤其是他那位金眼睛的雌君,这次选择了小心一些,躬身回应:“您想住在哪间?”
他反问:“我带来这些虫,你打算安排他们住哪?”
“他们喜欢住哪里都可以,所有房间任由挑选,行吗?”
“行。那我跟你住。你住哪间,我住哪间,他们住旁边,能安排么。”
艾德利斯欣喜若狂的回答:“当然!”
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安德烈身上的精神力开始抑制不住的释放出来,目光紧盯着正在这华贵正殿中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赞叹一下,那赞叹一下的雄主。
他的雄主,不该是这样的。
艾德利斯也感觉到这只雌虫身上释放出来的精神力场,这种时候干这种事,不是示威,就是宣布占有权。
以前见过他在家里下跪道歉,男人理都不想理他,实在被他哄的烦了才用他暖了会儿身子,等那雌君来了,眼神就都在雌君身上黏着。
想着,艾德利斯断定,这虫看起来不是很受宠,估计只占个武力值高。
于是直接意念一动,同样的精神力释放出来,两股不同的精神力触须在空气中互相缠卷撕扯,与他较起劲来,试探他的本事。
安德烈在他的精神力缠上来的那一刻便释放出更多的精神触须,目光深沉的往前走了几步,顶的他向后退了退。
打起来打起来!!!
于寒心里默默的给媳妇儿的血压加油鼓劲——也不枉自己在这费心费力的客串大地雷。
最终是艾德利斯先收了手,被这虫顶的头昏脑涨,抹了下额头:“我就是和你玩玩……你至于搏命么。”
安德烈看也不看他的默默握住雄主的轮椅把手答:“我要是搏命,你现在已经烂在墙上。”
于先生:烂在墙上,真嚣张啊啧啧。
凶巴巴的虫老婆,生气起来眸中缠绕的雾绿色极光线条流转的更为漂亮,可惜,项链依旧没动静……他也就只能继续,并不能沉迷太久。
下一秒,于先生情绪转换完成,冷漠的抬眸,看向抓着自己轮椅把手把自己推走的安德烈:“放开。”
“不。”雌虫学会了说不之后,这嘴里的不字就与日俱增,甚至垂眸窝火的瞅着他:“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你真当我残疾了?”于寒冷着脸,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回身搂住艾德利斯肩膀的同时招呼身后的奥维拉:“这只虫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带他回去,让他知道一下。”
奥维拉抿了抿唇,直接走上来对着他胸前就是一杵:“贱虫,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安德烈:贱虫?
被弟弟猛揍一拳的安德烈摸着心口,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后续,他被弟弟莫名其妙拉走,奥维拉也在哥夫提前说清楚过的允许下,找了哥夫隔壁的房间住下后轻声对哥哥进行解释。
“哥夫是有工作才这样做的,你要理解他,体谅他,不能和那只虫进行正面冲突,知不知道?”
“……哦。”谈起工作,安德烈心放下些的同时,沉闷无语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知道就好,哥夫说了,这只虫对你的精神波动影响较大,所以在他面前,尽量装作我是雌君的样子,让他不要对你太注意,以免他对你进行精神干扰。”
“是。”
看着哥哥的反应,以及这句‘是’,奥维拉知道,他好像也进入了服役状态……也不知道计划会不会奏效。
深夜。
和哥哥在一张床上入睡的奥维拉突然被熟悉的精神力挠醒——警惕的坐起身后,发现周围都是不太受控制在乱窜的精神触须。
而他的哥哥此时站在阳台边,身影在八个月亮的照耀下有些错综复杂的阴暗。
“我……可以叫您雄主吗?”隔壁,哥夫所在的房间,清楚的传来说话声。
“随你意。”
“雄主……”
“嗯。”
“啊唔……好舒服……雄主。”
“是么?”
“唔~!啊啊啊——谢谢雄主……”
近在咫尺的隔壁房间,雌虫动情后浓如潮水的黏糊声不停的从隔壁传来。
奥维拉紧皱着眉头,内心也是震惊的,甚至小声嘟哝一句:“哥夫他……玩真的吗……”
站在窗边的安德烈低头揪着自己颈边的一条新坠子呆呆的看着,像座雕塑般也一动不动。
担心他有事的奥维拉下了床,看了看他的脸……看起来还算平静。
但是此时清楚感知到周围紊乱的精神力场代表他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平静……都漏了。
他回到床边倒了杯水,又凑近哥哥递给他:“你,要紧吗?”
安德烈又是呆呆转头,放下手中的链坠,接过水杯后沉闷的揉了揉眉心:“我讨厌那只虫的精神力波段。”
和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奥维拉其实从来没听他说过讨厌谁。
他一向脾气好,性子也好。
“其实哥夫那边可能就只是……”
“他是为了工作,我不会让他难做。”打断弟弟的话表示不想聊这个后,安德烈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杯子还给他:“你去睡吧。”
“你能这么想……就好……”奥维拉觉得无奈。
谁为了工作会去勾搭雌虫呢?
也就他家这个看了什么虫都想玩玩的人类哥夫吧……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认为哥夫这样做不好,却又知道其实这一点不过度。
很多雄虫不光看了这个喜欢,看了那个喜欢,他们甚至都带回家,一屋子雌虫花天酒地一同伺候也不过分。
哥夫和其他雄虫的差别是,他给的爱和陪伴太多,这就会让雌虫没办法接受第三者第四者。
包括他……都不喜欢哥夫在外面找别的雌虫。
万一,再带回来个别的‘弟弟’,哥夫有糖都不会只给他一只弟弟分。
或许更可能像那只洞缩盒子一样,只有一个的情况下,哥夫伸手就给他最喜欢的虫,不会有他和他哥半点。
漫长难熬的一夜,奥维拉心里难受的不行……连做梦都梦到哥夫找了一串雌虫,雌虫又领了好几大串弟弟,气的他在梦里乱咬。
安德烈完全没有睡意。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心里空空的,脑子都是刚刚隔壁传来的那些声音想来想去。
即使知道不该想,却也管不住自己。
偶尔看看雄主莫名其妙送给他的小礼物……很喜欢,因为和雄主脖子上挂的是一对儿。
只有两个,没有第三个的,一对儿。
直到外面传来了一些野兽呼吸般的声音,“咕噜。”一声。
安德烈精神一紧,四下看去。
只见幽幽深夜之中,一头白的发光的大型猫科动物蹲在不远处的花坛内,正往他所站着的二楼阳台处抬眸观看。
是那头,上次在拍卖所出现过、那天在小破院儿里又出现过的雪豹!
都追到这来了?!
和雪豹对视上的那一刻……安德烈竟脑子一空,眼前都是这只豹上次近距离看向自己时那副满是欲望的眼神,以及上次他雄主在时还敢扒着窗边对视的痴缠。
知道它背后还有‘主人’,真正有欲望的是那只‘主人’,痴缠不放的也是它的‘主人’,而安德烈的‘主人’正忙着搞工作,没时间救他……因此,两秒钟后,安德烈躺回床上,倒在了弟弟身边——装睡!
月光洒下的静谧阳台,三米多长的雪豹只是轻盈一跃便跳上二楼,甩甩尾巴,慵懒的从阳台漫步进了屋内。
听到有爪子声嗒嗒走进来,安德烈抓紧了被子,把弟弟往旁边推了推……严实的保护好后,身体紧绷的准备随时再咬它一口。
谁知,那豹子慢腾腾的上了床,又一次张开嘴,在安德烈以为它要咬人时,它打了个湿热的大哈欠,随后和安德烈动作一样的把奥维拉往床边上又推了推,挤了挤,硬是挤出一个自己的地方……侧身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