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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有朋自远方来, 怎么办?那自是扫榻相迎了。

第091章
有朋自远方来, 怎么办?那自是扫榻相迎了。
尽管目前不知这群“朋友”是福是祸。
况且他本就是打着往应平捞人的想法,若是在县学把人拒之门外,拒的还是一群巧言善辩之士, 指不定隔天就传出应平县令气量狭小, 德不配位,只容得下本县生员什么的诸如此类的言论。
要知道, 舆论是非常可怕的, 要是这些黑料一出, 他陆久安铁定被挂在耻辱柱上轮个一月才能下来。
陆久安不想被儒生网暴, 他打算连夜把讲学的方式调整一下。
陆久安走到哪,韩致跟到哪,他埋头伏案,韩致就坐在他对面冷着脸记英文字母。
“韩大哥。”陆久安改完方案,暴躁地把笔一丢, “你来看看, 若是你是生员, 会不会喜欢我的讲学。”
韩致一动未动。
陆久安这才后知后觉到韩致今晚有些异常, 至少之前两人在独处时,韩致总是克制不住地对着他动手动脚。
为什么?
明明在生活广场一块庆祝中秋的时候还好好的,从见了秦技之开始。
不是吧,陆久安愕然, 他走过捏着韩致两颊:“你吃醋了?”
韩致没说话, 把陆久安拉到他腿上坐着,揽住他腰埋首他肩窝里。
“你今日就在旁边,我也没跟他说几句话啊。”自知道秦技之的感情后, 陆久安就下意识跟他保持距离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韩致声音低沉暗哑:“你看他,我不舒服。今日在书房, 你看那个水利司,我也不舒服。”
“你……”陆久安岔气,今日在书房,他不过是因为那水利司才能不错,多看了他一眼,“那你干脆把我眼珠子挖掉吧,这样我就谁都不用看了。”
“我的错。”韩致主动道歉,用粗糙的手指摩擦着他脖子:“我会尽力克制自己的。”
韩致道歉道得干脆利落,还认真反省自己,陆久安刚要冒起来的怒火嗤地熄灭了,他亲了亲韩致的鼻子,又壮起胆子摸了摸他头顶:“对嘛,你要相信我。我又不是沐蔺,到处沾花惹草。”
韩致反客为主,压着他很是温存了一番,结果最后方案也没看成。
……
八月十九,县学的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之气,这股气息引得生员们躁动不已,无心进学。
“来了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围坐在孔子石像旁的学子们一个个站起身来引颈探去。
陆久安身穿靛蓝色团花束腰直裰,头戴高冠,跟在范敎谕身后踏入县学。
他原本与韩致有说有笑,看到县学里的人时,他一愣,回头问秦技之:“技之,你说你有三两好友……”
“确实只有5……”秦技之比陆久安高一头,他轻易越过陆久安头顶看到县学内场景,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儒巾襕衫挤作一起,人头攒动,少说有一百来人。
“范敎谕……”陆久安见秦技之张着嘴巴突然顿住,想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询问一学之长。
范敎谕迷茫:“前两日,大人你说若有外县的学子前来,亦可入内。”
陆久安明白了。
好嘛,他跟范敎谕只说了外县,却没有仔细交待清楚,不想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陆久安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三十个人也是讲,一百个人也是讲,只是一下子多了这多人,原来的生员教室却是安置不下的。
“不如这样。”范敎谕提议,“那群初学学子这两日旬假,就先借用他们的教室。
事出突然,只有如此了。
这群孩子的教室和秀才们的教室不尽相同,教室前面的墙上放了一个黑板,用木料打磨而成,表面涂了一层黑色油饰。黑板右边的墙上张贴着学生们的范文,以及优秀学子的名字和小红花。
陆久安命人撤掉了三个教室中间的移动隔板,三间小教室合成一间大教室使用,这样就能容纳下远道而来的秀才们了。
生员坐在这样的学府里,享受着一人一张的座椅板凳,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讨论声不绝于耳。直到陆久安站到讲台前,众人才堪堪停止。
陆久安站定之后,大致往人群里面一扫,看到韩致父子并坐角落,他收回目光,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这是开始了,学子们摊开纸笔,正襟危坐。
陆久安顿了顿,却没接着前一句讲下去,而是道:“在正式讲课之前,我要问诸位一个简单的问题,10年以后,你们觉得自己会在做什么?”
学子们面面相觑。
有个少年人高声道:“位极人臣,功高今古。”
“尔有东去大海之志,善!”陆久安道。
另一个中年学子摸着短须道:“平世间之不公,护万民之身心。”
……
有了两位学子在前发言,接下来教室里的人慷慨激昂众说纷纭,道尽鸿鹄之志。
等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陆久安又问:“那10年以后,你们突然发现,自己仅有一年存活的时间,在那一年里,你们想要做什么?”
此言一出,一片寂然,过了许久,才有一人弱声道:“一剑穿云舀明霞,踏波千里人影消。”
教室里哄堂大笑,陆久安也忍俊不禁,原来所有少年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
“我想著一本书,无溢美之词,无浮夸之章,只为留存于世,福泽后人。”
“我嘛,找到城中乞讨之人,一人一件赠尽家中衣裳。”
“尝尽天下美食!”
……
教室里学子你一言我一言分享起来,陆久安拍了拍手,让随侍发下笔墨纸砚:“前一个问题,问的是诸位的抱负,尽是雄心壮志;后一个问题,问的是净土,无关功名利禄。请诸位将两个问题的回答写于纸上,签上各自的姓名,户籍。若是答案有变,亦可更改,你们的答案我不会看,按照内心真实所想写上去即可。”
学子们提笔开写,有人长篇大论,有人了了几笔,等所有人都写完,折叠好,随侍下场挨个收上去。
底下有个学子大着胆子问道:“陆县令10年后会是在做什么呢?”
陆久安风轻云淡,仿佛答案早已根深蒂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短短几个字,包罗万象。
韩致微微一动,神情肃然。
学子又问:“那只能活一年……”
陆久安不假思索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那就是不改其志了。
高楚抱着一个褐色陶罐走上台前,学子们一脸迷雾,陆久安自己也写了一张,他折叠好,当着100多名学子的面,将折纸丢入瓶中:“我们来做个实验好不好,我与你们定下10年之约。我今日将诸位的答案装入陶罐,封口埋入县学孔子石像之下。10年以后,我们来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实现心中抱负,我们有没有守护好心中那片净土。”
学子们虽然在县学第一次经历这样奇妙又匪夷所思的讲学过程,然而到底意气风发,听到陆久安这么说,心中都存了一口凌霄之气,想着,10年以后我必定能夙愿以偿。
学子们同意,随侍们便把答案塞进陶罐里,用黄土和水泥封了口。
那瓶装着满室清辉和情怀的陶罐,在众人的目睹之下埋入土地,学子们只觉得,埋下去的仿佛不单单只是一张纸,而是一颗等待破土发芽的种子。
众人又回到教室,按照原来的座位坐好。
陆久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于庶人逝者。”
学子们作惯了八股文,倒没去注意这五个字是如何清俊隽永,而是下意识想到,若是放在会试里,这就是道截答题。
让他们来作,会怎么破题承题?
一息之间,随着这五个字,底下的学子已经把四书五经从脑海里搬出来翻了个遍。
随后,学子们便呈两极分化,熟读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一眼看破。
而不甚熟悉的,则在心里纷纷大骂陆久安出的题目实在阴险狡诈。
幸好他不是学政大人,实在是这一题太偏了,不仅是个截答题,还是个书章外题,一般学政选题大多也就选自一本书算了,偏陆县令他截了两本隔了十万八千里毫无关联的书搭在一起。
于庶人,原句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出自《礼记·大学》。
逝者,原句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出自论语《子罕》。
前一句讲的是上自天子,下至百姓,一切皆以修身为本。
后一句则是孔子带弟子前往泗水观洪,见滚滚黄河奔流不止,有感而发。
好嘛,这下不仅搭得远,还搭得滑。
倒不是说这题目难,而是太简单,正因为简单,可以破的范围就太广了。
两句经义搭在一起,你既可以用万物变化其心不移来破,“圣人成其道,正己待无常乎。”
也可以用时光短暂,当利用有限的时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来破,“圣人时短身微,得其道长其身也。”
还可以引用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进学不已,流水不腐来破,“盖工学者,累土积末而不缀。”
总之破题千千万万,端看高低。
学子们想到此,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向陆久安,看他会如何破。
陆久安他……
没有破!
他是来讲学的,是要讲书中大义,不是来教他们如何破题承题写八股文的。
于是陆久安从逝者入手,先感慨生命和死亡。
“混沌始开,化蜉蝣,生草木,衍血肉……”陆久安此论把圣人之义和未来的生物论有机结合在一起,再参考清朝龚自珍先生的己亥杂诗来阐述:“人死身灭,落红成泥,化山水清风,而色无,而形空,乃寄太虚也。”
人走出时间之后,就变成了宇宙中最微小的粒子,山间的风是他,天上的云是他,摇曳的大树是他,飞舞的蝴蝶也是他,虽然离开了,却满是人间。
学子们很少听得这样的立意言论,诸子百家讲生死,都是以生死议道,哪像陆久安一样,直接讲生命本身,因此皆被挑动起了兴致。
陆久安再接再厉,又引用苏大学士的词:“苏子曰: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陆久安思绪放飞,从生命,讲到死亡,又从死亡讲到万物,接而讲到宇宙,“往古来今谓之宙,天地上下谓之宇……”
学子们跟着他的思路走,意识越放越大,身体越变越小,仿若真的成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土。
不,比尘土还小!
渺渺置身于浩浩虚空间,随着孔子看到的滔滔河水,见证了沧海桑田,物换星移。
“此为逝者如厮不舍昼夜。”
陆久安用教鞭在黑板上一拍,这细微的声音犹如炸雷,学子们的意识又从无穷的虚空中,回到了狭小的教室里,他们惊喘一声,茫然四顾,都在邻座的同窗眼睛里看到了震撼。
“不舍昼夜。”陆久安讲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故资昏不逮,材庸不逮,顺其心去其虑,旦旦而力之,久而不怠焉,成也。”
陆久安绕了一大圈,越讲越远,越讲越偏,正当学子以为他要一去不复还时,结果他又圆了回来。
与自然宇宙相比,人类太渺小人生太短暂了,因此不用太在乎华而不实之事,探索你心中那方真正的净土,无论大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是小到制衣裁布。
都放心地,大胆地去做吧!
陆久安的角度越来越清奇,灌输的思想也越来越新颖,直到此刻,这群学子们才发现落入陆久安说的陷阱里!
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陆久安一开始说的是于庶人逝者,而不是逝者于庶人,两个词颠倒,意思可能就截然不同了。
逝者于庶人,那就是人生苦短,当立志!
于庶人逝者,则是立了志,但是人生苦短,快去行动吧!
学子们对视一眼,默然无语,同时在心里面警示自己,以后试考时一定要注意审题,莫要落入出题人的陷阱之中。
既然讲到了行,那自然就要顺着讲到明道笃行了。
“求知而学理,学理而实行。”陆久安道,“勿高谈阔论,需躬力亲为,大道至简,知行合一……”
“非也。”这时候,教室中间一个学子站起来打断他。
哦,来了!
有反对的声音,在陆久安的意料之中。
秦技之正好坐在他这位好友左边,面色不善抓住他手臂,小声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今日听陆大人讲学,想来不是闭目塞听之人,论一论道又如何。”那名学子不以为然。
秦技之脸色难看,他有点慌乱地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陆久安。
“无碍,各抒己见。”陆久安用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不过容我讲完,我会留足够的时间给诸位来自陈其意。”
韩致没有漏掉陆久安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想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学子依言坐下后,陆久安就着被打断的地方接着讲,因着他层层递进,由浅入深,学子们只觉得仿佛在攀登台阶,连手下的笔都不知不觉停了。
随着台阶越来越高,景色也千变万化,走到最后,拨云见日,题意既毕,篇法亦完。
他没教学子们怎么作文章,这一堂讲学,却让他们窥得了一篇精彩的八股之作。
却原来,陆大人讲学之前做的那个小实验,问的他们那一番话,就隐隐点出了他今日要讲的内容了。
“听陆大人一番授课,学生受益匪浅。”学子起身致谢。
刚才那名秦技之的好友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可不是致礼的,而是来打擂台的。
陆久安差点忘了这一茬,这可是一位战斗力不容小觑的秀才,待会儿肯定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众人收了声音,听此人将自己的见解一一陈述。
这位钟秀才的观点是,人不一定必须得有行,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知识是无限的:“陆大人认为呢?”
陆久安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环顾一周,问道:“有与这位才子不同论点的吗?”
高宿当先站起来:“我不同意。”
“甚好甚好。”陆久安拍了拍手掌,笑眯眯地提着下裳走下台去:“请两位分别站到我左右来。”
“陆大人准备做什么?”高楚问道。
“老夫也不知。”范教谕揣着手很是淡定:“且看着。”
钟秀才和高宿两人分列他左右。
陆久安看着堂下学子道:“现在,请诸位站起来,赞成钟学子的坐到左边两列,赞成高学子的坐到右边。”
堂下学子游走交错,很快重新入坐,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出乎意料的,秦技之选择了高宿这一边。
陆久安数了数两队的人数,记录在黑板上:“这是你们各自的初始人数。”
“两刃相割,利钝乃知,既然各执一词,我们便来辩上一辩。”陆久安把早就想好的方案提出来,“请两位学子分别从你们的队伍里再择三人出来,组成四人的队伍,分为正反方,你们双方针对这个争议的问题来展开辩论,时间为半个时辰,诸位觉得如何?”
腾出空间和时间让他们能畅所欲言,那再好不过。钟秀才问:“那如何定胜负?”
“你们每一方各言五分钟时长,两相交替。”陆久安把挂钟放在讲桌上,“半个时辰后,支持者再根据你们的辩论重新选择,大于初始人数的一方获胜。”
钟秀才问:“五分钟是多久?”
“秒针绕五圈,分针走一个大刻度。”陆久安拿着挂钟为他们示意,又让他们体验了一下五分钟大概有多久,“到四分钟时,陆起会在旁边敲第一次鼓提醒,五分钟一到,敲第二次。这个时候,无论有没有讲完,都必须停下了,换另一方进行辩论。”
“好!”搞清楚了规则,钟秀才爽快地答应下来。
陆久安则心安理得地功成身退。
两方各选了自己中意的三人,组成了简单的辩论小队,陆起敲鼓,正式开始。
韩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陆久安身边,两人站在墙角,悠然自得地观看辩手激烈交锋。
韩致剥开橘子,塞了一瓣在他嘴里:“久安当真狡猾啊。”
“哎过奖过奖。”陆久安一堂大课讲下来,嗓子都说哑了,“我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嘿,知道吗,我这一招叫移花接木转移伤害。任尔翻起滔天海浪,我自作壁上观,与我毫无相干也。”
不是想辩吗,那就让你辩个够!
秦技之被高宿选作了辩手,他无意间看到这一幕,一时忘了说辞。
“秦大夫。”高宿悄悄提醒他。
秦技之回过神来,反应迅速,有惊无险完成了自己的辩论。
即便辩论赛的规则相较后世还不是很严谨,没有一辩二辩,也没有盘问环节和自由人。但是双方依旧你来我往,辩得热火朝天。
半个时辰后,陆起敲鼓落钟,还在辩论的人不甘心地止住辩词。
经过这一小时的辩论,无论正反方,很多学子起身更换了位置。
陆久安重新统计人数,结果一目了然,由高宿一方获胜。
“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们当辩证地看待。同一根筷子放在水里,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一幕。”陆久安为此次辩论赛画上句号,“钟才子,你说呢?”
“大人说得是,爽快!”钟秀才出了一身的汗,他朝对面的高宿等人拱手致礼,“实在是酣畅淋漓,下次再战。”
陆久安明白了,此人倒不是真要掰扯个谁是谁非,他只是一个享受思辨过程的人。此次辩论,他犹如脱缰的野马,终于释放了好辩的天性。
好辩好啊,百家争鸣,方能碰撞出灿烂的思想火花。
辩论的时候,陆久安安排了好几个人在旁边记录过程。他握着手里厚厚一叠纸对收拾笔墨的学子说:“此次辩论赛,已经用文字把精彩的部分详细地记录在册,到时候会张贴在生活广场上,欢迎诸位观看。”
辩论也是一个学思的过程,到时候不光那些辩手,连后面参与旁听的也会专程跑来应平,就为了看看这些册子进行回顾。
更何况,这种记录对话作成的语录体文集,不是和论语如出一辙吗。
谁能知道,未来他们里面,会不会出一个圣贤呢?
陆久安捏着语录册,仿佛捏住了未来文学成风的支点,抑制不住地暗笑出声。
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韩致看着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无奈挡在他身侧。
辩论完后,时辰已经不早了,外县的学子们也不能披星戴月赶回去,他们互相一合计,打算在应平县城找几个客栈留宿。
陆久安刚走出教室,一个学子莽撞地从里面冲出来,韩致不着痕迹把他往旁边一拨。
“陆大人。”来人神情激动,还没从刚才的状态恢复,“你什么时候可以再讲学?”
陆久安回身看他,有点眼生,并不是应平本地的秀才。
这名学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我介绍道:“我是滇阳的,我们县之前有个说书先生从武今探亲回去的路上经过此地,回去以后,就把所见所闻讲了出来,我们滇阳的学子听说您要讲学,就想来瞻仰一下您的风采。”
学子顿了顿:“来到应平以后,果然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风貌,陆大人讲学也别具一格,听讲的人很快便能融会贯通……”
原来第一次讲学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捧场,是因为有个大v自来水啊。
陆久安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日后视应平生员需求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