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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玉溪楼

第092章 玉溪楼
齐方宇得知他和齐方玖会面的事, 齐方岑虽有些意外,却并不惊慌,那日那个房间被一众影卫保护得密不透风, 即便齐方宇知道他们见过面,也绝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 除非齐方玖这个当事人将他们的谈话告知齐方宇。
“那日的事实在荒唐,不提也罢。”齐方岑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齐方宇感兴趣地问道:“今日左右无事,不妨说来听听。”
齐方岑抬眸看了一眼齐方宇, 眉头紧紧皱着,似是在犹豫。齐方宇也不催促,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既然三哥问起, 那我便说说,也让三哥给我评评理。”犹豫了好一会儿, 齐方岑方才出声说道:“那日是骁王约的我。我身子虚弱,本想拒绝, 可他竟让人送来一方帕子, 帕子上绣着个‘然’字。我心中愠怒, 便应下的邀约, 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方宇听到这儿,眼中闪过惊讶,适时地挑拨道:“若我没记错,弟妹的名讳中好似就有个‘然’字, 莫非那帕子……”
果然,齐方岑的脸色更黑了,道:“那帕子就是世子妃之物。”
“怎会如此?”齐方宇震惊地看着齐方岑, “弟妹的贴身之物,怎会在骁王手中?”
“世子妃本名伊清歌, 是嫁入平阳王府后,才改名为伊华然。帕子上绣着‘然’字,是世子妃改名后所用的帕子,而世子妃自嫁入平阳王府,便因身体不适极少出门,与骁王也仅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百花山,一次是在禹王府,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断不可能有什么关系。那帕子其实是世子妃遗落在百花山,被骁王捡到罢了。可他捡到后,不知归还,竟私自藏了起来,这分明就是对世子妃有觊觎之心。”
“那日在寿宴上,我就觉着五弟对弟妹太过关注,之前并未多想,现在想来……”齐方宇并未把话说完,突然话锋一转,道:“如今弟妹已经过世,五弟这么做,岂非要坏弟妹的名声,这是对死者不敬,实在不该!”
“那日我来赴约,质问他为何这般做,他竟恬不知耻地说是我害死了世子妃,还说若世子妃嫁于他,定不会是这般结局。”
看着齐方岑黑沉的脸,以及眼中掩藏不住的杀意,齐方宇有些无语,又暗自窃喜。齐方玖已经封王,却迟迟不肯纳妃,他还曾有过怀疑,不承想是心里有惦记的人,还是齐方岑的世子妃。谁不知齐方岑与世子妃感情好,齐方玖竟在这时做出这种事,分明是将齐方岑往外推,将把柄送到自己手上,真是个感情用事的蠢货。
齐方宇装模作样地皱紧了眉,怒道:“五弟怎能如此妄言,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齐方岑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听闻你们还要了许多酒,这是为何?”
“是他一直在喝,一边喝一边说……”齐方岑握紧了拳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实在忍无可忍,把他打了一顿,见他晕了,我便走了。”
那日齐方岑也醉了,却没忘趁齐方玖酒醉,狠狠打了他一顿,还聪明地没打脸,就往他身上招呼。这是事后于海告诉他的。
齐方宇垂下的眸光闪了闪,心中暗道:怪不得齐方玖身上有伤,原来是齐方岑打的。
“确实该打,你身为堂兄,教训他也是应该的。”齐方宇叹了口气,道:“弟妹那么好,不仅长得貌美,还颇有才华,怎么就……你嫂嫂素来与弟妹交好,听闻她离世,也是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儿,现在还经常提起她。”
齐方岑眼中浮现悲痛,拎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再次一饮而尽,“我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他定然怨我。”
齐方岑扬声说道:“去要壶酒来。”
候在门外的于海闻言一怔,前些时日齐方岑醉酒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伊华然还因此发了火,没承想今日竟又要酒,万一又喝醉了,他怎么跟伊华然交代。
于海硬着头皮说道:“主子,您身子不好,不能饮酒,王妃特意叮嘱奴才,定不能让主子饮酒,还请主子三思。”
“混账东西,我的话也不听了?”
听齐方岑语气中含着怒意,于海心里一紧,跪在了地上,道:“主子,恕奴才不能从命。”
“你!”齐方岑想要推着轮椅离开,被齐方宇出声拦了下来,“方岑,他说得没错,你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我便是知晓这个,才约你来茶楼。况且,若被皇婶得知,你是与我一起饮的酒,我也不好交代。”
“若非父王母妃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便随着华然去了。”齐方岑说完这句话,挺直的腰背弯了下来,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好看的凤眸也红了起来,整个人萦绕在悲痛之中。
“你重情重义是好事,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皇叔皇婶还指着你给他们养老呢。”
齐方岑心中冷笑,他巴不得自己现在就去死,这般虚情假意的模样,真是让人厌烦。
见齐方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有无法自拔的迹象,齐方宇便开始说着伊华然的各种好话,先从容貌开始夸,然后就是才华,最后落在他对齐方岑的深情厚谊上,这看似是在安慰,其实就是将齐方岑往深渊里推。
听他说完这番话,齐方岑身周围绕的郁郁之气更浓了,整个人像是被击垮了一般,佝偻着背,两眼通红,眼中闪烁的泪光。
齐方宇惋惜地叹了口气,道:“若弟妹泉下有知,定然欣慰这辈子能嫁给你,你也莫要伤怀了。”
齐方岑依旧没说话,低垂着头沉默着,只是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腿上。
齐方宇见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心中却乐开了花,又有些不屑。在他想来,男人应志在朝堂,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属,是供养在后院儿的棋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没了也就没了,只要有权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三哥,今日有点累,便不奉陪了,我们改日再约。”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齐方岑的话,打断了齐方宇的思绪,抬头看过去,见他两眼通红,一脸颓废,关切道:“我送你回去。”
“不劳烦三哥,我自己回去便可。”齐方岑说完转动轮椅朝着门口走去。
齐方宇站起身,紧随其后,待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跪在地上的于海抬眸看了一眼,见齐方岑的神情不对,担忧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回府。”齐方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于海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齐方岑身边,推着轮椅来到马车前,在胡斐的帮助下,将轮椅架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德阳忍不住上前,问道:“王爷,奴才怎么看着世子与来时有所不同,好似颓废了许多。”
齐方宇看着他笑了笑,道:“本王这个堂弟,与他的父王一样,是个痴情种。亏本王之前还如临大敌,如今看来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蠢货罢了。”
“这痴情好啊,省得王爷费心了。”
“还有本王那个好皇弟,竟也是个痴情的,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
德阳愣了愣,随即说道:“王爷说的是骁王,他钟情的是哪家小姐?”
“是伊家的小姐,平阳王府的世子妃。”
“竟还有这种事?”德阳有些惊讶,紧接着说道:“以世子对世子妃的感情,得知骁王的心思,那他们岂非……”
齐方宇轻蔑地‘哼’了一声,“以防万一,该做的还是得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德阳奉承道:“王爷英明。”
“走吧,咱们也回府。”
德阳瞧齐方宇的脸色还不错,便试探着说道:“王爷,刚才王府传信过来。”
齐方宇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德阳,眉头微微蹙起,道:“又发生了何事?”
这段时间也不是怎的,王府后院儿鸡飞狗跳,片刻不得安宁。
德阳大着胆子说道:“传信说王妃被气得昏倒了,醒来后便收拾东西回了国公府。”
齐方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谁干的?”
“回王爷,是李侧妃。”
李侧妃叫李婉莹,是户部郎中李明朝的嫡女,人长得漂亮,性子活泼,与那些端庄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齐方宇厌倦了那些规规矩矩的女子,一眼便瞧中了李婉莹,便求了齐璟,纳她为侧妃。与周书瑶前后脚进的王府。
可自打李婉莹进了王府,向来温婉的林美婷变了,处处针对李婉莹,隔三岔五闹一次。一开始齐方宇以为是林美婷不满自己宠爱李婉莹,威胁到她的王妃之位。齐方宇便向林美婷保证,禹王王妃的位置只是她,不会是其他人。可两人依旧我行我素,渐渐地齐方宇也烦了,调解矛盾也变得敷衍。没想到今日又开始闹腾,林美婷还因此回了国公府。
虽然林美婷并未诞下子嗣,齐方宇对她也没了兴趣,但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在那摆着。在这关键时期,他需要国公府的支持,不能无视林美婷。
齐方宇沉着脸说道:“回府。”
齐方岑出了茶楼,径直回了王府,并未去莹华楼。这一路不知有多少暗线盯着,不宜节外生枝,去莹华楼的人变成了影卫,将他的意思传达给莹华楼的掌柜余华。
余华并不知伊华然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他已被带回平阳王府。对齐方岑的要求有些好奇,毕竟之前伊华然不辞而别,齐方岑不管不顾地找了那么久,足见他对伊华然的感情。此时竟让他做这种玉佩,定是送给心上人做定情信物,难不成人被找回来了?
其实许久之前他就想见一见伊华然,这个让向来冷心冷情的齐方岑付出真心的人,到底是何种模样?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有了机会,他不想再错过,定要好好瞧一瞧。
齐方岑出府不久,伊华然也出了王府,谢信不在,便叫上了余明磊。
待出了王府,余明磊忍不住说道:“公子,您之前说过我们不会一同出府,这若是被世子知晓,怕又是一桩麻烦。”
“这暗中有盯着咱们的影卫,只要不甩掉他就成。”伊华然沉吟片刻,接着说道:“老余,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知你。”
余明磊好奇地问道:“何事?”
伊华然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四下扫了一眼,道:“我已经决定接受这份感情。”
余明磊的心一揪,神情自然地问道:“他是否有打算给公子一个名分?”
“如今我们刚确定关系,就是以恋人的身份相处看看,若相处之后,觉得不合适,那便分开。”
“公子清楚他的身份,也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若到时他不放公子离开,公子又能如何?”
“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伊华然平静地回答,随即转头看向余明磊,道:“老余,你不必再为我留在王府,去做自己的事吧。”
余明磊了解伊华然,他既然说了,那就是这么想的,他怎能放任他独自面对,“公子,我说了三年,那便三年。若三年后,公子不再需要我,我会自行离开。”
“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正如伊华然所说,他了解齐方岑,不会天真地相信他的承诺,若只有他自己,他完全可以说到做到,可若是多了余明磊,那他定会有所顾忌。齐方岑会故技重施,拿余明磊要挟他。
“没有你在王府,我便没了顾忌,他也就没办法威胁我。到时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完全随我心意。”
余明磊明白伊华然这是在为他好,“公子,孤立无援的滋味我尝过,不想让公子也与我一样。”
伊华然一怔,看着他的眼神尽是无奈,“你还真是倔得像头驴!”
余明磊笑笑,“能与公子患难与共,我甘之如饴,若真有那一日,公子只需随自己心意,不用顾及我。我不想再成为公子的负累。”
伊华然看着余明磊,心中不由感慨,他来到这个世界,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余明磊。
“你真是……”伊华然没再多说,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抬脚继续往前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他们来到了铺子门口,伊华然抬头瞧了瞧,道:“这就是咱们的成衣铺子,比在万平的还要大。”
“那工坊在何处?”
“我花钱买了个宅子,距离这里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在按照我的设计修整。”
“公子今日过来是……”
“装修的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过来就是现场比对一下。若没什么问题,明日便可派人过来了。”伊华然说着从荷包里掏出钥匙,上前打开了铺子的大门。
他们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伊华然又调整了一下图纸,便敲定下来,离开了铺子。之后,他们又去了牙行,打算招一批绣娘。牙行的绣娘不少,现成的加上挂名的,也有二十几个,只是不知她们手艺如何,便和牙行商定,明日过来考教。之后他们又回到铺子,写了张招工的告示,贴在大门上,这才准备返回王府。
两人正走在街上,突然听到一声大喝,“惊马了!快闪开!”
伊华然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来,车辕上的马夫死死拉住缰绳,试图勒停马匹。马车的车帘被拉开,里面坐着两名女子,脸上皆是惊慌之色。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奔跑的家丁。
伊华然虽然身手不错,却不会轻功,这般快的速度,他没有把握跳上马车。事态紧急,他扬声说道:“跟着的人呢,赶紧出来。”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了出来,朝着伊华然行礼道:“参见公子。”
伊华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道:“这是迷药,救人要紧。”
男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将瓷瓶接了过来,在马车经过时,一个纵身跳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马上,只见他用衣袍蒙住了马匹的双眼,稳住身形,将瓷瓶打开,放置马匹的鼻间。马儿吸入迷药,很快便没了力气,慢慢地停了下来。最后晃悠了晃悠,‘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在马匹倒地之前,男子已经跳了下来。
伊华然给他的那个白瓷瓶里,是应他的要求,余明磊制出的超级版迷药,只需吸入些许,人便会昏迷不醒,那一瓶足够撂倒几头大象。
那马夫不明所以,没有掩住口鼻,吸入了些许粉末,在马儿倒下之前,他先倒在了马车上。好在马车经过,围观的人唯恐受到殃及,都躲得远远的,并未被殃及,不然还得费一番口舌解释。
男子做完事,回到伊华然身边,将瓷瓶归还,“属下告退。”
“你叫什么?”伊华然并未放他走。
男子回道:“鹰。”
“别躲了,就光明正大跟着吧,索性我身边缺个护卫。”
鹰一怔,犹豫了一阵,领命道:“是,属下遵命。”
两人说话间,一名家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距离伊华然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粗喘了几声,调匀了呼吸,这才又走近了两步,行礼道:“奴才见过公子。”
“免礼。”伊华然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敢问公子,那马匹和车夫……”
伊华然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鹰,“你没出声提醒?”
“属下没想到这药这么烈,还请公子恕罪。”
伊华然看向家丁,解释道:“他们只是中了迷药,只需泼一瓢凉水,便可醒来。”
家丁闻言松了口气,道:“公子,我家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伊华然瞧了一眼马车的方向,道:“不必了,我还有事,不便多留。”
伊华然扫了身边两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两人紧随其后。
“公子留步。”
女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伊华然权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那家丁想要拦,却被鹰挡了下来。
“公子留步。”女子并未放弃,继续朝着伊华然的方向走来。
“那好似将军府的大小姐。”
路人的说话声传入耳畔,伊华然顿住脚步,转身朝女子看去。这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仔细看来,眉眼间竟与谢信有几分相似。
女子在看到伊华然的相貌时,神情一怔,眼中浮现惊艳之色,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急忙移开视线,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她莲步轻移,走到近前,道:“公子,谢敏有礼。”
果然姓谢。伊华然心里嘀咕了一句,拱手还礼,道:“谢小姐有礼。”
谢敏深吸一口气,道:“方才多亏公子搭救,谢敏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谢小姐不必客气。”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住何处,待改日让家兄登门道谢。”
“我姓尹。小姐见谅,我还有事,不便久留,若小姐当真有心相谢,改日我会登门向小姐讨要谢礼。”
“你知我的身份?”谢敏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京都姓谢的大户人家不多。”伊华然拱了拱手,道:“告辞。”
伊华然没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余明磊和鹰紧随其后。
谢敏看着伊华然离去的背影,轻声呢喃道:“姓尹……”
齐方岑回到王府,没在芙蓉园见到伊华然,便又去了秋风园,却发现秋风园里空无一人,伊华然不在,余明磊也不在。他心里顿时有些发慌,抬头看向于海,道:“去问问,他们去哪儿了。”
于海见他脸色沉了下来,急忙地走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齐方岑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明明答应过,不会与余明磊一起出王府,如今却食言了。难道昨晚他接受他,只是想让他放松警惕,以便他再次逃跑?上次他逃走,他穷尽所有人力,找了他两年多,这次若再让他逃走,他又要找多久,还能找得到吗?
齐方岑越想,越觉得心慌,扬声叫道:“来人!”
暗中保护的影卫听到召唤,立即现了身,行礼道:“主子。”
“调动人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主子……”
“主子。”于海的叫声打断了影卫的话,他急匆匆地跑进门,弯着腰喘了两下,道:“主子,公子在出门前留了话,说……说他带余明磊去铺子里瞧瞧,最迟两个时辰便回来。”
“两个时辰?他们出去多久了?”齐方岑依旧沉着脸。
“据门房说是巳时中出去的,还有半个时辰才到两个时辰。”
“他曾说过,不会与余明磊一起出府,他食言了。”齐方岑眼中闪过阴霾,道:“我等不了半个时辰,去调动人手,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抓回来!”
于海闻言急忙劝道:“主子,许是公子觉得与您确定了关系,这才违背了与您的约定。若您此时兴师动众地去找人,被公子知道,定会与您心生嫌隙。”
影卫应和道:“是啊,主子,如今京都形势严峻,我们人手不足,若大动干戈,恐会引来大麻烦。”
“上次他逃走,你们也是这般言语,我寻了他两年。这次又想让我寻多久?”想到他有可能再次逃走,齐方岑心如刀绞,好看的凤眸内酝酿着风暴。
于海见状心里一惊,急忙说道:“主子,您可是忘了,公子身边有影卫跟着。若公子当真要逃走,影卫早就想办法报信儿了。”
齐方岑闻言神情一滞,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仿佛被静止了一般,不过也仅是一瞬,“他那么聪明,若真心想逃,一名影卫拦不住他。于海,去调人,我不想再说一遍。”
“是,奴才这就办。”于海不敢再说,转身往外走,心里忍不住祈祷伊华然快些回来,否则他真不敢想齐方岑会做出什么事。
于海如热锅上的蚂蚁,低着头疾步往前走,正想着要不要去请柳如珺,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竟是伊华然,不禁热泪盈眶。
伊华然被撞得一个趔趄,刚要说话就见他两眼含泪地看过来,不由心里一紧,急忙问道:“于海,出什么事了?”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于海紧紧攥住伊华然的衣角,生怕他跑了。
伊华然见他这样心里有些慌,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哭什么?”
“公子赶紧回秋风园!”于海拉着他就往秋风园走,脚步飞快,还不等来到门口,就听他扯着嗓子喊,“主子,公子回来了!”
齐方岑闻言心头一颤,慌忙朝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伊华然的身影,心里的暴虐和恐慌,瞬间转变成委屈,“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