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服侍
于寒从来没有告诉过安德烈, 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只知道,这东西会在他心绪忽然波澜时发出提示声……自从有了这个,总是被雄主捕捉到一些自以为压制的很好的情绪。
眼下只能往工作上拉, 于是硬着舌根对雄主撒谎:“是……战场上……提示。以前,我们执行一些,私密任务时候……用的。”
“我们俩?执行任务?还私密的?”
“……是。”
于寒此时正揪着那项坠眯眼看, 感觉自己可能工作太努力,视力不如从前了, 但确实在那项坠上看到了一排小标识,上面写着——【军用双感应心率探测仪】。
和他说的一样, 是工作用品。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望。
还以为是……情侣款呢。
于寒因此不开心的沉下脸色,想再和他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最终低头抽了下鼻子,声音发哑:“我脑袋疼……困了, 给我找地方睡觉。”
“好。”
雌虫迅速把他带回原本的卧室……于寒进门后看着周遭立体雕花的墙壁, 真丝团绒的酒红地毯,各处都极美,却依然觉得这地方挺陌生的。
都没有之前在那个哥家的时候感觉熟悉,连呼吸都觉得不舒适,直到上了床也没找到点安全感, 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看向那只虫。
看他从进门后就立刻推开侧窗通风, 又把窗帘拉到只剩一半减轻光照,拖鞋给摆好, 床头柜上的恒温水杯灌满,室温调成合适的温度……最终搞定一切, 回来告诉他洗漱东西在哪里之后就默默关门离开,留他自己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发愣。
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个声称是自己大哥的男人说这只虫是二嫂的时候,心口就始终是紧的,像是横了一块木头,膈应着总也下不去。
感觉这不可能是真的。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他,只记得在他记忆的最后一刻,是那些服务人员说要给他做检查,注入一下什么药物,刺激他一下想起点事情方便找家什么的……结果这一刺激,刺激到十年后去了。
当初明明想过,如果有机会,把这只虫弄回家陪自己玩。他认为,按照自己这个性格,想要的,哪怕抢也能要来。不可能让他在自己跟前儿晃悠着,直到都当了二嫂,还放着不管。
十年了。
回家不需要那么久,往返回去找这只虫更不需要那么久……要说没有那个资格和实力也就算了,功成名就都当了元首级别的官,虫却说刚和大哥在一起不久。
虽然也没觉得和虫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感情有多重,但心里就是不舒服,来来回回的想,是不是这只虫真的来找他,他没要?所以,顺势就跟了大哥?
还是给大哥当了个看起来没什么地位的二房……
原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娃娃亲之类的,有老婆,不方便再找他,现在家里看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老婆’的踪影。再想想,既然大哥能娶二房的话,就证明自己这个种族娶媳妇这事好像也不是很严格,那为什么不是自己顺手收了这只虫?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找回记忆后性情大变,随着事业的发展更是变了,不仅长达十年都没有去找过他,更没表示过喜欢他。
这好像也不是不喜欢的问题,甚至可能是完全没兴趣,根本不在意。
“怎么能没兴趣呢?”
于寒脑子里都是近在眼前的回忆,想不通十年后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只虫明明那么好玩,平时冷着张脸不让摸不让碰,但随便捏捏就生气,动不动就抿着唇把人提起来想往外扔,被强行压住反抗不了就耻辱到全身都变成粉色,满眼的桀骜,被强行驯服后还气到喉咙里吼呜吼呜的发出兽响,绝不服输。
这种好掐好逗的生物,现在不好掐,不好逗了?
天光大亮的下午,即使头疼,想入睡其实挺难……在这么柔软宽阔的床上躺着也不舒服,总觉得到处都空落落的,像是姿势不太对,翻来覆去怎么着都不成。
烦躁之中咬了咬牙,听着牙齿咯吱咯吱的声,又想起他胸前那只淡红牙痕。
更烦了。
几小时后。
当夜色降临,门被‘嗒嗒’的敲了两下。
门口是微微低沉,但很清透温柔的声音:“二宝,睡了吗?”
“……”确实还没睡着,但脑袋更疼了的于寒坐起来,犹豫一阵后,还是答了一声:“没有。”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门被打开,雌虫抱着一只很大的绿色鳄鱼玩具站在门口。
于寒从未见过他抱着娃娃的样子,虽然和小绵羊抱小白兔有点差别,是高冷虫抱大鳄鱼……但事实是一样的,就,一副要搬来和人睡的样子。
自从脑子空空的在这只虫身边醒来,都是和他同一张床,两个小被窝一起睡,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期待。
几乎按捺着有些激动到发疼的心,故作无意的问:“你有事?”
“想问您,吃不吃东西。”中午哥嫂做了一桌子菜,被他贸然误会给打断没来得及吃,晚饭也没吃,想起他失忆之前交代的‘记得给我做饭’,安德烈恪尽职守的来问:“您饿了吗?”
“没饿,不想吃。”于寒盯着他手里的娃娃:“我睡觉。”
“那好吧,您睡觉。”确认他没饿,安德烈放心了,并看着他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带来的大玩具,把它抱进来,问:“您要吗?”
“你……”给我的??
于寒皱眉看着这只快两米长的鳄鱼大抱枕,想说:你疯了吧?
他是倒退了一些记忆和年纪,但是退了十年,不是二十年……谁听说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抱娃娃睡觉?
没等质疑回绝,安德烈就已经把手伸到被窝里——于寒身子一缩,皱着眉头,下意识对他的触碰紧张。
安德烈看出来了,也更小心些。
在外面听着他来来回回翻身几百次,知道他睡得不舒服……鉴于平时他都是往自己盆骨上骑,安德烈属于是送了个盆骨替代品来。
把被子掀开后,看到他衣服都没脱就躺下,知道他表面平静,实际上非常焦虑害怕,也不多提,不动声色的把娃娃塞进去,捉住他的脚腕,把他安排成一个合适的姿势。
“睡吧。”
于寒也果然被挂上腿就舒服多了,看着雌虫蹲在床前,又一次把被子掖好,准备要走,突然的不高兴。
“你去哪睡?”
“我去隔壁的房间。”
这政务庄园别的不多,就房间多,每个房间都是干干净净设备齐全,随时可以拿来睡觉。
于寒的腿蹭了蹭身子底下的娃娃,又一次把目光瞄向他胸口——有个牙印的那里。
看他虽然外表是男的,但性别不是雌吗?雌性的胸……那不就应该是个隐秘的地方?
那不该有个牙印。
但他是二嫂——如果指着他的胸口问:你这是谁咬的,就更加不该。
更何况,有什么好问,二嫂胸口的牙印还能是谁咬的,只能是二哥。
不,大哥。
为自己总去想那个牙印感到尴尬,也无语,于寒自己生自己气,不再说话。
但意外的是,雌虫没有走,只是站在床边默默的等,直到他疑惑的转过头去,才开口问:“您还有吩咐吗?”
喜欢这种感觉。具体什么感觉不知道,反正喜欢,因此于寒又没有回答,只看着他一双绿蒙蒙的眼在月光下温温柔柔的看着自己。
他不说话,安德烈就不能走,又耐心等了十多分钟后,才重复了一遍:“您还有吩咐吗?”
于寒还是不说话,就瞧着他看。
安德烈只能叹了口气,就在床跟前儿站着。
直到又站了十来分钟,才再躬身问了第三遍:“您还有吩咐吗?没有吩咐我就走了。”
“有。”果然一提走,床上的‘小孩’立刻就说话了:“我喝水。”
安德烈笑了,去给他端了温水后看他也并不是很渴的慢腾腾喝,忍不住凑近了些:“是故意使坏呢?”
“是怎么了。”咬着水杯边缘的于寒看他凑过来,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说不好具体味道,和十年前总是染着些血腥味来比稍微清甜不少,也多了几分成熟的感觉,拍拍床边示意他坐:“你和我说说,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呗?”
“嗯……”安德烈无法开口。
这怎么说?
看他说不出,于寒立刻露出质疑的情绪:“你和雄猪怎么认识的你不知道?”
“这个……知道。”安德烈立刻露出笑意,坐在床边顺手拍了拍他的被子,在腰身处拢了拢:“是我不小心出了事,被判定为奴隶,刚好碰到他……他救了我,也‘娶’了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哦……”感觉他那张脸和‘十年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于寒根本就是闭上眼前离开他,睁开眼又见到他一样:“难以想象你变成奴隶是什么样。”
“嗯……”雌虫笑着屈膝,从坐在床边,改为跪在床前:“就像这样。”
“?!”
看他直接滑跪下来,挺高的一只虫双膝着地,像是忽然折了一半,于寒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身为男人的那颗心因为这个动作而感到尤为的震撼。
“你——”
以前他明明硬气的很!现在怎么……
但再一抬头,却也没看见他眼中有什么屈辱的情绪,也不知是被折辱惯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唇角甚至依然挂着些清浅的笑意。
此时,安德烈看着雄主变成小孩,而自己更老练了些,只一个动作就把他吓的瞪起眼,笑意盈盈的告知:“您现在应该说,让我起来。”
曾经用尽无数招数想让他屈服,但都失败了的于寒只默默看了他一眼,享受着这一刻奇异的舒爽,别扭的答:“我……偏不。”
“好吧。”还是这么逆反的心理,越让做什么他就越不想做什么,安德烈忍着想在他额头上亲亲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那奴在这陪着您。”
于寒轻轻咬住嘴唇,脸色都变了。
感觉,非常奇怪。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动,但思维却又觉得这不对,主动开口对他表示:“你是……我哥的二老婆,你其实不该跪我,我也不……就是不该,对你发号施令啊什么的……”
“是吗?”
“……对。”
“好,我明白了。”安德烈直接起身:“那我就不需要再询问您的意思,我可以直接走了。”
看着雌虫就这么转身就走,于寒迷茫的‘啊?’‘啊?’两声,立刻招手:“喂喂——等等!”
“怎么了?”雌虫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只差一个关门动作:“您还有事?”
“我就是想问,二老婆什么的……”那‘小孩’抠了一下嘴,又咬咬手指尖,没什么底气的问:“是不是,不太受宠?”
“还好。”关于自家‘雄猪’,安德烈觉得对自己算是很非常不错的,眼睛微微弯起:“您想说什么呢?”
“就是说……”于二宝一句话八百个小动作,一会抠抠这里,一会捏捏那里,低着头断断续续:“要是……他觉得你很重要的话……也不会随便就把你扔我这来,是吧?”
“然后呢?”从前耐心询问的角色发生了调换,此时变成了虫微微歪头,含笑等着他支吾说出后续。
“反正……他也……不知道。”于寒越说声音越小,在床上扭捏了半天,舔舔唇,半晌后抬眸,露出个坏坏的笑意,指了指床边,轻轻的要求:“再玩一下……行吗?”
对他这种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免疫力的安德烈,只沉声问了句:“这是您的命令吗?”
命令?
“……是。”知道这等于是把主动勾搭二嫂这个黑锅直接扣自己脑袋上了,于寒想都没想就点头:“我确定!”
知道他想玩的是什么,雌虫回身关上门后站到床边,又一次毫无顾忌的屈膝,手背在身后交握,跪得腰身笔直,用虔诚含笑的目光抬眸望向床上坐着的男人,缓缓开口。
“请您,随意支配。”
随意支配?
能干点什么呢?
于寒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以前想摸摸他,或者抱抱他,他都不愿意,两个在同一张床,两个被窝睡了好些天,每次一过界这虫都要瞪眼。
仔细想想其实那时也没那么想抱,但他越瞪眼不愿意让碰,就越想碰,抱上去气死他,但最终每次都以他冷寂下来为胜者,受不了冷战的于寒为输家。
现在,于寒往床边上挪了挪,试探着抬手,问他:“摸你一下,让吗?”
“嗯。”雌虫没有任何反抗心态:“暂时属于您。”
于寒把手落在他脸上,试着摸摸脸颊,又往下滑,摸摸脖子,锁骨,解开两个扣子拨开衣领往里摸摸……雌虫都没有反对。
于二宝‘性感’的喉结像是真的打了个结,滑动吞咽了好几下……内心的冲突也是愈演愈烈。
直到指尖摸到了印在那抹牙印,一双黑色的眼眸逐渐变得火热,随后目光下滑,看到他腰侧一些像被撕开了皮又重新长上的几条重度疤痕,摸着都有沟壑。
“你……多了好些伤。”
“是的。”安德烈低头,看到自己身上那些伤:“雄主之前每天会给我擦药,已经淡化了很多。”
“怎么弄的?”
“有的是战场上留下的,有的是做武器实验时被灼伤或撕裂。”
“你还做实验呢?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还搞科研。”
“嗯……是的,”安德烈无奈垂眸,低低的笑着:“后续当奴隶的时候……搞了科研。”
“我这十年……找过你吗?”
“没有。”
“噢。”于寒对自己略感失望,看着他领口敞开,腹部平整的微微起伏着呼吸,白净粉嫩的像是精美的白瓷艺术品。顿了顿,看着他的小腹又问:“你真的想生孩子吗?”
“想。”
“为什么?”于寒以自己雄性的角度来看,不能理解:“你不怕生过了小孩之后,肚子就变大了?变丑了?”
“会吗?”大多数雌虫没有被植入过这个概念,一颗蛋,似乎没什么影响。
“会吧?肚子那么大。”于寒用手在肚子上拢了一下,比量出圆滚滚的形状:“你会变丑。”
“所以您想说什么?”
想说,大哥家里不是有个小孩了么……还生小孩干什么。
但这事不仅不归他管,还察觉出话里酸溜溜的感觉……倒不是真的觉得生孩子丑,只是觉得给大哥生孩子不应该。
手顺势而下,雌虫自己主动解开衣扣,让他的手可以抚摸到每一处。
那之前就看过,挺有分量又热乎乎的装饰品,这一次却被随意观看碰触。
于寒收起手,脑子乱糟糟的,很多不属于和这虫之间的记忆。
一些校园和课堂里匆匆的破画面,没有那个大哥,更是对他生不出半分亲情。
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转过头来看已经把腰带和扣子重新系好的虫:“看你现在这样,我不高兴。”
“哪样?”
于寒指了指他的膝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德烈回忆了一下那时候的自己,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便幽幽笑着问了句:“是吗?”
“不是吗?以前你多硬气?我抱你一下,你就把我拎起来!我就把你按住摸了一下你下边,就摸一下!你两天没理我!两天!”于寒扑棱一下翻身起来,目光愤怒的对视着他质问:“结果你现在怎么能甘心给别人当二房呢?还……随便摸。”
“唉。”说到这些,雌虫忽的叹息一声,一直笑意幽幽的眼眸逐渐黯淡下去,捏着手指,悲凉的说:“我一点不雌,岁数又大了,能有人要已经不错。”
于寒心里咯噔一下。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而且那时候我不是说了,你真没人要,你来找我啊!”
雌虫抬眸,用遗憾的目光看着他,一声也不吭。
“你……是不是……”于寒看他这样沉默,嘶了好几声,才判断出一个日了狗的结果:“是不是……你来找我了,但我也没要你,看你可怜,又救过我,就把你送给我哥了?”
雌虫又不说话,但那哀哀戚戚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他几乎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眼睛紧盯着他跪平在地上的膝:“不是!你的骨气呢?我都把你送别人了,结果现在随便说说,你就随我支配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一个东西?一个物件儿?”
“是的。”雌虫一丝波澜都没有的抬眸望着他回答:“我永远忠于雄主,服从雄主的命令。雄主的想法就是我行为的准则,无论他是否在身边,我都必须按照他的意思执行命令。我的身体与思想都归属雄主,雄主拥有我的一切,包括所有权与支配权,可以任意驱使、使用我,我愿意接受雄主给予的任何感知,包括疼痛与耻辱,我深怀感激。”
“嘶——”黑夜中,于寒听着这被气的俩眼冒火:“他这么教你的?!”
“我不具备任何权利与尊严,永久放弃自身所有权,甚至生理权,未经雄主允许,我不得有任何僭越行为。雄主可以按自身意愿要求我做任何事,可以任意对待我,雄主可以根据喜好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与装饰,我会对此表示感谢。雄主也可以随意处理我,支配我,包括将我转售、赠予或暂时赠予,我必须如服从雄主一样服从对方的命令。在不被需要的情况下,我必须将自己视为工具,跪立在任何雄主看得见的位置,随时等候指令,不得打扰雄主的正常生活……”
“呼……呼……”于寒捂着胸口,听着这只虫木讷的背诵这些东西,明显他是背了几百遍,用这条例来解释了自己对他提出的问题。
一时间眼冒金星,上不来气。
就十年,到底是怎么把这只虫变成这样的?!
“你——”
没等骂出声,雌虫抬起眼眸,又一次露出看起来像是‘商业化’的笑意:“我暂时属于您。请您,随意支配。”
……
月光下,于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依然是不理解这十年间的自己。
我到底都干了什么?!
可就像这只雌虫下午时说的举例,现在的他,也不会喜欢幼儿园时的自己来指手画脚。
八岁时喜欢的,十八岁时必然会觉得幼稚无趣。
那么同理,十八岁时喜欢的东西,二十八岁不见得喜欢。
甚至可能厌烦。
寂静的卧室中,那只雌虫像自己所说的守则一样,他不说话,就在床边跪着,等指令。
许久,于寒冷着脸开口:“我问你。”
“是。”
“如果我说,要你陪我睡,你也答应?”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我会服从。”
“哪怕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哪怕是,另外什么阿猫阿狗的在这,经过你的雄猪允许了,他也可以?”
“理论上是的。”
“……操。你这就是——”贱!
手指指着他,牙缝里喷出无数怒火,难以平息,却又知道这或许不是他能抗争的,最后一个字死也没骂出来。
倒是那只雌虫,原本黯淡的目光忽然就一丝一丝的又缠上了笑意:“奴伺候您?”
“……”
于寒咬着牙,原本气愤不已的脑子,在雌虫热润舌尖含卷住指向他的指尖时脑内噪音嗡鸣……猛地乱了。
雌虫一步一步,从指尖亲吻到手臂,热气像是火焰般灼起,烧灭了所有的想法。
先前被他一颗一颗仔细扣上的衣服,又被解开来,温和的垂眸问着:“需要奴服侍您吗?”
“……”
并不想要这样结果的于寒,忽然抬手捏住他的脖子——与曾经的无数次一样,下意识的掐住他,看他被自己扼住后无法挣扎的模样,内心舒爽。
安德烈被他掐着脖子,刚刚背诵了许久没履行的那些雌奴守则,现如今想起,却只觉得是另一种诠释。
不喜欢的时候,都是被迫遵守,必须为雄主提供最好的自己。
一旦喜欢上了,就是主动遵从。自愿为雄主提供最好的自己。
当然,这得除了被任意转卖或赠送的那一条。
“您喜欢这样吗?”
深爱掌控欲的小豹子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匆匆的松开手,又在雌虫俯身下来时目光警惕,唇抿得紧紧的……不想给碰。
“不会亲吻您的唇。”雌虫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轻轻啄了一下。
后续,在其它位置被温柔亲吻时,几乎被刺激的微微打颤,发出怪异的哼声。
安德烈抬眸看见的那双眼,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般的纯然且慌乱。
之前从没有问过他到底是有过多少过去的安德烈,竟在这一次中忽然找到了些许安慰。
时过境迁,突然玩到了没开封的?
当呼吸变得越发沉溺,雌虫伏在床上,又一次询问:“您需要吗?”
箭在弦上,早已顾不得什么,匆匆点了头,却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沙哑的提醒他:“这……不好。”
“只是服侍,不是使用。”
“有……什么差别?”
“差别……?”雌虫想了想,答:“嘴不会怀孕。”
于寒:“啊?”
……
温柔的服侍,又一次的本末倒置。
事后换成那个曾经肆意妄为到总把虫玩成一团才高兴的男人缩成了一团,一双黑眸总躲躲闪闪的。
像是在后悔。
他也确实是在后悔。
后悔之前明明因为虫身上那些伤痕确认他是被活生生欺负成这么老实的,结果……自己也成了欺负他的其中一员。
这种欺负,和他想要的,不太一样。
不,是太不一样。
“二宝?”雌虫叫了他一声,看他的目光回视,利落起身在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后回来,伸出手掌:“手。”
床上的人在后悔之中也不拒绝更多的温柔,手放在他手掌中,享受擦洗。
于寒看着自己被轻柔的擦洗着每一个指缝,之后又擦身上,在擦到刚被服侍过的地方时他发现了一件事——我好像是个变态。
即使,对刚才他那一段段的规则厌恶,却不自觉的总是想起来,并对号入座。
可能,他厌恶的是眼前这虫不属于自己。那些准则也只是‘暂时’属于自己。
这算……偷情?
不,他都说了,他是被暂时转赠,他的雄主允许他这样做。
可即便这样,所有的触碰也都带着禁忌与想不清,让他愤怒烦躁的同时也更加痛恨。
愤怒这只原本不听话的虫,现在变得听话,却不是因为自己。
烦躁这漫长十年间的变化,他完全不清楚,也不知能做什么。
痛恨,以前木头似得一只虫,现在这么会勾,动作那么熟稔,不知道‘服侍’了多少人……
最终,安德烈成功把他所有的外衣都拿走,并换上了一套适宜睡觉的松软衣物后,躬身告别:“晚安,二宝。”
于寒就这么看着所有的一切都被收拾干净,那只虫依旧像是没有任何思想的工具一样,对他说了声晚安就关门离开。
房间又变的安安静静,就只剩下他自己。
哦不,多了只鳄鱼娃娃。
于寒抱住那只鳄鱼娃娃,却始终觉得空冷冷的。
那只虫,是他唯一认识的……过去。
外面的安德烈静静的守着,知道自家这雄主精力过于充沛,又确实是金娇玉贵且松懈慵懒,根本没穿过外套睡。现在陪他玩一次,又把衣服换了,他就能乖乖睡了。
果然,二十分钟后,屋内呼吸果然逐渐平静,也不再翻来动去,只是偶尔有些急喘噩梦般的细碎声。
于寒这一夜睡得乱糟糟的,脖子沉脑袋大,梦境也是天翻地覆,闹得他头痛欲裂,几次都喘气要醒。
最终在梦里看到那双缠绕着极光般的绿色眼眸在眼前凑近……吻了吻他之前一直没触碰过的唇,安抚般的哄了两声。
不高兴的于寒彻底翻了个身……撅着屁股转过去,却又在几秒钟后觉得不舒服,翻身回来骑上了那只玩偶,吭哧吭哧的烦躁,直到手被握住,热乎乎的一下下有节奏的搓揉,才又一次睡着。
当第二天醒来时,屋里依然空荡荡。
洗漱穿衣,柜子里很多他的衣物,但成年人的衣服过于正式不喜欢,随手挑了件显瘦的黑裤子,白洒金的衬衫,对着镜子也勉强能看出十八九岁的模样。
期间,他在浴室里刷牙时看到了一个草绿色的小玻璃罐,拿起来瞅了瞅,判定是做那种事之后用的消炎药膏。
后来在卧室也看到一瓶。
路过阳台时又看到一瓶。
家里到处翻了翻……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拉开——里面十几瓶药膏,整整一大盒摆在那,像是大批发似得备用,旁边还放着一个木头盒,里面是些情趣小手铐皮项圈,缀着小球球的夹子一类装饰性的毛茸茸用品,都是粉色或者淡绿色。
但奇怪的是,翻遍了那几个抽屉,也没找到避孕套。
这就证明,十年后的自己有性生活,还是在是不需要避孕的情况下进行性生活,也挺会玩。
又一次怀疑自己有老婆。
也又一次很快就释然了。
因为自己对自己了解……根本不是为了对方是否安全就会乖乖戴套的选手。
没有套也很正常。
但是……药油准备那么多……这是伴侣天天换?还是每天都在干?
鉴于昨天晚上那只虫就问了问,自个儿也没怎么守身如玉的就让服务了,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确认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当他沉了心思后推开门,却一眼看到那只虫手里端着吃的站在门前,昨晚的记忆刷的一下又回来……脖颈热的发烫。
“早上好,二宝。”雌虫露出温柔的笑意:“需要服侍您吃饭吗?”
一提这两个字,于寒像是被烫了一下:“这怎么服侍!”
“您想怎么服侍都可以。”雌虫看了一眼另一边:“古帝安?汤呢?”
“来了来了。”随时听着等他起床就把汤端上来的古帝安一路快走,直到站在门口:“于先生,早上好。”
“嗯。”安德烈端着饭饭菜菜,带着后面端着汤的古帝安进入卧室,在桌案上放下食物后拍拍旁边的椅子:“二宝,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