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097章 争吵

第097章 争吵
余明磊帮伊华然处理了伤口, 再三叮嘱过后,这才不放心地离开。于海让人摆膳,齐方岑瞧了一眼, 在伊华然哀怨的眼神中,让人将辣菜全部撤走。
伊华然看着面前清淡无比的饭菜, 终于忍无可忍,道:“世子这是故意的?”
听他连称呼都改了,齐方岑便知他是生了气, 只是并未妥协,“以后若再受伤,便只有这些饭菜。”
虽然清楚齐方岑这是为了他好, 但该争取的权益还是要争取,若日日让他吃这种寡淡的饭菜, 还不如饿死。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至于这般大惊小怪。”
“若我伤了, 华然可会心疼?”
伊华然下意识地看向齐方岑受伤的地方, 道:“你体内有毒, 不能受伤,我与你情况不同。”
“我只问你是否会心疼。”
伊华然不由一阵语塞,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以后我会注意, 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可万一……”
“没有万一!也不许有万一!”齐方岑打断伊华然的话,定定地看着他, 道:“若你敢让自己置身于险地,我会让所有人给你陪葬, 所有人!”
看着齐方岑眼底的认真,伊华然的心为之一颤,这人说的是真的,并非什么霸总语录,而且他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伊华然深吸一口气,道:“世子这是想让我死不瞑目?还是想让我带着满身的罪孽,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齐方岑眼神闪了闪,道:“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少一个又怎能算一双人?”
面对如此深沉的爱,伊华然感觉有些窒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不愿再争辩什么,低头吃起了饭。饭菜寡淡,心情沉闷,伊华然仅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起身说道:“我有事回秋风园,过会儿回来。”
“有事吩咐他们去做,你……”
“我是囚犯吗?”伊华然打断齐方岑的话,烦躁地看过去,“若是,我不该待在这儿,我该去地牢。若不是,我为何一点自由都没有?”
“今日分明是你做错了事……”委屈迅速在齐方岑眼中积蓄。
伊华然见状喉头发紧,心情却越发烦躁,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东厢房。
于海就在门口守着,隐约听到里面有争吵声,见伊华然开门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伊华然并未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于海见状心里一惊,伊华然素来待人温和,还从未这般对人不理不睬,看来是真的动了气。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瞧见齐方岑正呆呆地坐在桌前,狭长的眼尾泛着红,好似在……哭。
这样的认知让于海一怔,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无论是在京都,还是在辽东,还从未见齐方岑如此脆弱过。他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您没事吧?”
过了好半晌,也不见齐方岑开口,于海正犹豫着要不要退下,就听齐方岑轻声说道:“于海,想要留住一个人好难!”
于海听得心里不是滋味,齐方岑生在皇家,自小就是父母手中的宝,金尊玉贵地养着,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子,除了齐璟,他还从未向谁低过头。可自从遇到伊华然,一切都在悄然改变着,他的骄傲一点一点被剥离,如今两眼含泪的他仿佛跌进了尘埃里。
“主子,公子对您有情,他不会离开您的,您别胡思乱想。”
‘有情’两个字,让齐方岑阴郁的心情缓和了些许,却依旧觉得委屈,“今日分明是他的错,可他说走就走。”
于海斟酌了片刻,试探地问道:“主子,公子素来好脾气,今日却罕见地动了气,您可是哪里说错了?”
齐方岑回想方才两人的对话,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于海见状忍不住提醒道:“主子,公子与其他人不同,好似只对银子感兴趣,一有机会就想着赚银子。可一旦触及他的底线,那银子就和白纸一样,说舍弃就舍弃。所以公子的逆鳞就是他的底线,您若想和公子长相厮守,还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为好。”
齐方岑有些讶异地看向于海,没想到他竟对伊华然这般了解,“我若不试探,又怎知他的底线在哪儿?”
“主子,公子是男子,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您瞧谁家男子不出门,整日待在家里?您不能总限制公子出府,这样只能将公子越推越远。”
对于齐方岑限制伊华然出府这件事,于海打一开始就觉得不妥,只是没敢说。一是因为伊华然有前科,齐方岑唯恐他再逃。二是因为伊华然太好,相貌好,气质好,文采好,任谁与他接触,都会被他吸引,于海也觉得放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可如今他们因此闹了矛盾,便不能不重视。
“我不放心。”沉默许久,齐方岑只说了这四个字。
“别说主子不放心了,就是奴才也不放心,但咱们不能因小失大。万一公子因此彻底恼了,下定决心离开您,以公子的聪明,咱们怕是留不住,到时去哪儿找去。”
齐方岑想到今日伊华然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深知于海说得没错,若伊华然当真要走,他真有可能留不住,“那我该怎么做?”
“放手……”
“不可能!”不待于海说完,齐方岑便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眼中有风暴在凝聚,“我绝不可能放手!”
于海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奴才不是真让主子放手,奴才说的是,主子不要再限制公子出府的时间,稍稍给他一点自由,待公子对您的感情深些、再深些,自然不会再整日想着出去。”
齐方岑眼中酝酿的风暴慢慢消散,移开视线,陷入了沉思。
于海悄悄松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胸口,让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过了许久,齐方岑方才开了口,“把饭菜撤了吧。”
“是。”于海没有多问,招呼人将饭菜撤了下去。
伊华然回秋风园时,余明磊和谢信正吃着晚饭,见他回来,有些讶异。
“公子可用了晚膳?”余明磊出声问道。
“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我回房了。”伊华然回了一句,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余明磊察觉不对,转头看向谢信,道:“你先吃,我过去瞧瞧。”
“好。”谢信乖巧地点头,心中难免担忧。
伊华然刚躺下,就听到敲门声,犹豫了一瞬,道:“进来。”
见余明磊进来,伊华然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找我有事?”
余明磊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道:“公子脸色不好,我来给你把把脉。”
“我脸上这么重的妆,你是从哪儿看出我脸色不好的?”伊华然有些失笑,却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余明磊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问道:“公子可是有心事?”
“看来最近你医术精进不少啊,竟能一心二用。”
余明磊没接他的话茬,“公子可知郁结于心,对心脉有损?”
伊华然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不至于。我这人身子是弱,可这心又宽又硬,没什么事能让我郁结于心。”
余明磊不置可否地笑笑,“若方便,公子不妨说于我听听。”
伊华然本不想说,可余明磊这么一问,他不说又好似不太好,犹豫了一阵儿,道:“也没什么,就是与世子发生了些口角。”
“我能问问原因吗?”
伊华然看着余明磊,他真的很好,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他总能恰到好处地与人保持着距离,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也不会让人感到冷漠疏离,他就好似阳光,只要自己想要,便能得到。这般好的人,却因为自己被困在这个小院里,还有可能因为自己,丢掉他的性命。一想到这儿,伊华然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原因无他,三观不合。”
话一出口,伊华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很早之前,他便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未放在心上,毕竟两人生长于不同的时代,三观不合也属于正常现象。
“三观?”余明磊疑惑地看着伊华然。
“三观是指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伊华然说完就后悔了,紧接着又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对待一件事的观念不同。就比如当初在清风寨,世子觉得只要对他有用,便不在乎那些人曾经犯下过多少错。而我却认为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与他是否对我有益无关。”
余明磊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以为公子没错。”
“我以为我没错,可世子也以为他没错,这就是三观不合。”伊华然忍不住叹了口气,其他都好说,可这三观不合真不好弄,当初他怎么就那么冲动,答应与他在一起,现在想要分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伊华然的心跳乱了节奏,余明磊能清楚地听到,道:“公子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伊华然又叹了口气,忽然反应了过来,看向两人的手,道:“你这是在测谎?”
测谎仪不就是根据人的心跳来判断他有没有说谎吗?
余明磊并未收回手,疑惑地问道:“测谎是什么?”
伊华然解释道:“就是根据我的心跳,来判断有没有撒谎。”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给公子诊诊脉。”
余明磊神色坦然,伊华然便也没放在心上,道:“今晚我不想去芙蓉园了。”
“那便不去。”
“若是不去,又该闹腾了。”伊华然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
余明磊收回手,正色道:“公子的身子因为服毒有些亏损,最近便不要出府了,好生静养吧。”
“这么严重?”伊华然怔了怔,随即叹了口气,道:“铺子在装修,得有人看着,店员也需要培训,还有谢信的事。这么多事,我不能不管。”
“铺子和店小二的事可以交给旁人去做,公子只需主导,不必亲力亲为。至于谢信的事……”余明磊顿了顿,接着说道:“谢信回来后,便与我说了,既然这事急不得,那就慢慢来。公子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身体垮了,以后再做什么事可就难了。”
“你说得也对。”伊华然眉头微蹙,道:“只是……”
余明磊看着他,“只是什么?公子有何顾虑?”
只是他不想整日待在王府,让他有种被囚禁的感觉,不过这话他并未说出口。
“没什么。”
余明磊见他不想说,便不再多问,道:“公子,不要为难自己,不必太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多为自己想想。”
“好。”伊华然深吸一口气,笑着应道。
“公子好好歇着吧,我去给公子熬药。”余明磊没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
一炷香后,余明磊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还带来了一小碟蜜枣,晶莹剔透的,吃起来不太甜,满嘴都是蜂蜜和枣香。
“这枣不错,在哪儿买的?”伊华然接连吃了三颗,丝毫不觉得腻。
余明磊笑着答道:“我自己做的。公子若喜欢,改明儿我多做些。”
“那就多做些,这都可以拿出去卖了,甜而不腻,好吃。”伊华然说着又拿起一颗塞进嘴里。
“好。公子好生歇息,我便先退下了。”
伊华然应声,简单地洗漱过后,便躺上了床。他原本还思量着要不要去芙蓉园,可刚躺下没多久,便睡熟了过去。
芙蓉园,齐方岑洗漱完便坐在床上等着,可等到了亥时,也不见伊华然过来。齐方岑心里不悦,手中的书被捏得变了形,扬声叫道:“于海。”
于海在门口徘徊,正焦急地等着,听齐方岑叫他,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嘴角勾起苦笑,硬着头皮进了房门。
于海见齐方岑面无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急忙劝道:“主子,您再等等,许是公子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推我去秋风园。”
齐方岑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起伏,于海却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是。”于海不好忤逆齐方岑的意思,推着他出了芙蓉园,径直朝秋风园走去。
待来到秋风园门口,于海叫开了院门,余明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行礼道:“见过世子。”
齐方岑定定地看着他,“他在何处?”
“回世子,公子已经歇下。”
“歇下?”听他这么说,齐方岑心里越发难受,一股暴虐的情绪席卷而来,他果然是个不守信用的骗子!
“因为服毒,公子的五脏皆有损伤,今日又与人交手,震荡了肺腑,若不好生静养,又要大病一场。草民见公子回来后心绪不宁,便在他的药中掺了安神药,如今正在熟睡。”伊华然不想做的事,那便无需做,他会帮他,不会让他为难。
听余明磊这么说,齐方岑暴虐的情绪缓和了些许,看向余明磊的眼神却越发冰冷,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草民不敢有此妄想。”话虽是这么说,余明磊的神情却似一潭死水,看不到丝毫波澜。
于海见齐方岑的神情不对,急忙出声说道:“主子,上次太医来看诊,确实说公子的五脏十分虚弱,今日又受了伤,许是太难受,不想让主子担忧,这才回了秋风园。”
齐方岑并未接话,而是沉默地看着余明磊。余明磊则低垂着眉眼,任他看着。于海看看齐方岑,又看看余明磊,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唯恐齐方岑一气之下,把余明磊给怎么着了,等伊华然醒来,那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方岑终于松了口,“进去。”
于海如蒙大赦,急忙推着齐方岑进了院子,径直朝着伊华然的卧房走去。余明磊回身,看向齐方岑和于海,悄悄将手中攥紧的药瓶收了起来,随即关上了院门。若方才齐方岑对他动手,他便将药吞下去,无论他的伤势如何,伤口都会急速恶化,不出几日便会伤重而亡。到时齐方岑便没了钳制伊华然的工具,伊华然便不必再委屈自己留在这里。用他的死换伊华然的自由,他觉得很值得,只可惜……
于海推着齐方岑进了卧房,径直来到床边。素来警觉的伊华然依旧安静地睡着,这表明余明磊没撒谎,他确实是服了安神药。
于海看着床上的伊华然,小声说道:“主子,您没发觉,自回到王府,其他人都圆润了不少,唯有公子清减了吗?”
齐方岑仔仔细细地瞧着,心脏随之疼了起来。
于海察觉到齐方岑的情绪变化,接着说道:“公子自幼身子孱弱,好不容易调养得好些,如今为了帮主子,又要恢复到从前,若谁说公子对您无情,奴才第一个不同意。”
齐方岑心里的不悦逐渐转化成心疼,看向伊华然的眼神也温柔下来,道:“抱我上床。”
于海闻言急忙应声,先将伊华然往里挪了挪,又将齐方岑抱上了床。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于海躬身退了出去,待出了卧房门,不禁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事,否则真的很难收场。夜风一吹,他只觉得浑身冷津津的,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见余明磊从厨房出来,于海三两步走了过去,拦住他的去路,道:“余大夫。”
“于管事。”余明磊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于海见状微微蹙眉,告诫道:“余大夫,您医术高明,我十分佩服,您为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对公子不离不弃,我也佩服。但您不能死脑筋,稍微放软一下态度,不痛不痒,何必跟主子硬碰硬?您应该清楚主子对公子的在乎非同寻常,也应该清楚主子对您一直心怀芥蒂,主子若想对付你,有的是办法。”
“多谢于管事提点,于管事若无其他事,余某便退下了。”
“你好自为之吧。”见他油盐不进,于海心中气闷,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余明磊不以为意,抬脚回了自己的卧房。
齐方岑窝进伊华然的怀里,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他心底暴虐的情绪慢慢散尽,抬头看着他的脸,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他撑起身子,吻了上去,轻而易举地攻城略地,掠夺着他的呼吸,只是没有回应。
吻了许久,他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呢喃道:“华然,怎么办呢?你一次又一次地违背承诺,我真的很想将你绑起来,囚禁在身边,一步也不准你离开。若当真如此,你会恨我吗?”
依旧没有回应,他放软身子,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今日明明是你错了,你却说走就走,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这么对我,你是第一个,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将我的骄傲一点一点踩在脚下……”
齐方岑抱紧他的身子,“华然,我觉着我快疯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不想折断你的羽翼……”
伊华然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鸟,原本可以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却被陆地上的风景吸引,落在了一棵大树上。一条巨蟒突然出现,将他的身子死死缠住,骨骼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翱翔天际的依仗断了。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那巨蟒突然松了力道,叼着他的身子,爬下了那棵树。巨蟒不仅没有将他吃掉,还会给他带各种食物,赶走一切对他虎视眈眈的猛兽。休眠时便将他缠住,力道不大,却让他挣脱不了。那巨蟒待他,就好似对待一只宠物,只要他乖乖待在它身边,一切都好。
第二日清早,伊华然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那场梦他清晰地记得,梦中的大鸟与巨蟒不就是他与齐方岑吗?他本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天地,却因为情爱被困在了齐方岑身边,齐方岑对他爱得深沉,对他有些极强的控制欲,控制与他接触的人,控制他出门的时间,限制他的自由。若真如梦中影射的那般,这还只是个开始,到最后他会折断他的翅膀,将他囚禁在身边,当个宠物来养着。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齐方岑的声音,一醒来他便感知到了齐方岑的存在,只是并未看他。
齐方岑看着伊华然,他一早就醒了,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帐,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许久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伊华然敛起眼底的情绪,敷衍道:“昨晚做了个梦,醒来便不记得了。”
齐方岑撑起身子,强势地进入伊华然的视线,“昨日为何不回芙蓉园,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抱歉,昨晚身子不适,让老余看完诊,便歇下了。”伊华然平静地看着齐方岑。
齐方岑沉默地看着伊华然,俯身吻了上去。伊华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就好似昨晚昏睡的他一样。
齐方岑停了下来,看着他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神,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我竟一次又一次地信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蠢得你稍微哄一哄,便能对你百般容忍?”
伊华然听着他的话,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着,“昨日我回来晚了,也未去芙蓉园,确实是我违背了约定,可我不是精准的机器,不能控制到分毫不差。我也是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不想做的事,为何要勉强自己?”
“那我做错了什么?为何最后难受的是我,委屈的也是我,还巴巴地跑来被你厌烦?我就这么贱吗?”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砸在伊华然的心上,喉咙发紧,酸涩在胸中蔓延。
齐方岑的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胸口,质问道:“伊华然,你到底有没有心?”
伊华然突然撑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不同于以往的温柔,霸道、凶猛,一寸寸掠夺着他的呼吸,就好似一头困兽,在疯狂地挣扎着。
齐方岑紧紧揽住他的脖颈,激烈地回应着,口腔内瞬间被血腥味占据,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直到一阵阵窒息的感觉袭来,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而齐方岑却在伊华然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松了口。
伊华然忍着疼,“气消了?”
“以后你违约一次,我就咬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