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老婆
许久, 那混乱的哔哔声才把某只雌虫遗失了的大脑呼叫回来,深呼吸,甩甩头, 两边按一按,让耳边回归安静。
被亲的乱七八糟的于二宝脸蛋红红的,坐起身后赶快整理了一下自己, 又看看身边的虫,眼神水润的哼唧:“谁同意你亲了, 是你丈夫吗你就亲?”
“唔。”亲都亲过了,同不同意也同意了, 安德烈咬咬唇:“那怎样才能亲?”
“至少得问问我吧……”说着,于寒看见头顶飞过一只奇怪的东西,忽然按住他的手:“别动。”
“?”安德烈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发现是一只小的便携飞行器。
于寒看了看安德烈, 又看了看那只小飞行器……它是圆盘状的,底部带有红蓝相间的感光镜头, 看起来在拍照或者录像。
“你雄主监视我们?”
“咦?”雌虫惊了一下, 两只手拢成望远镜的模样,朝着那小东西窥看:“那上面,标着我雄主的名字吗?”
“除了他还有谁会监视我们呢?”于寒唇角勾起一抹笑,按住雌虫的脑袋:“不过你这么说,我就当那不是你雄主的, 随意处理了?”
随后没给他任何反应, 直接一缕精神力打过去——小飞行器当场冒着烟坠落,五秒钟内被烧灼的片也不剩。
安德烈看着这一幕, 心口几分热流涌过。
看起来,虽然灵魂退步了一些, 不过还是那个不高兴了说动手就动手的于先生。
“害怕吗?”看他愣愣的,于寒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样的本事,还得意了一下:“只是打落个小飞行器而已,哪怕换了大的……”
“有多大?”雌虫眨巴着清澈如深夜湖水的眼睛,满是希冀的看着他:“有您的大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八岁的自己太过老练,竟然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整个人轰的一下脖颈热胀:“你在说什么?”
“说您真厉害,说我喜欢您。”雌虫又往前凑了凑,唇几乎快凑上他的,却没忘了之前说的话:“可以吻您吗?”
“嗯……?”于寒刚发出个声音,雌虫的唇就又一次覆上来,温热的唇瓣夹杂着温柔与湿润,让他瞬间就胸腔酸软,忍不住舒适的哼了一声。
怎么……十年不见,这虫和摇着尾巴的狗一样!
而自己变成了他的骨头,动不动就过来嗦一嗦舔一舔……没完了!
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雌虫拨开,锋利的虫齿很有轻重的在脖颈边上啃咬着,扣子一颗一颗的往下解。
许久,被玩的头脑昏沉,胸腔胀满的于寒猛地竖起一只手指,指着他鼻尖:“不对……你又……勾引我!”
“是的。”安德烈骑在他身上,承认的直截了当……并又想舔他指尖。
“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您。”看雄主手指还没收走,他试探着伸出舌想舔舔……结果下一秒,收走了。
“不可能!”于寒捏着自己差点又被湿热的软舌卷到的手指推了推他,把他从身上推下去,并在两人分开足够的距离后分析他这样做的原因:“你肯定是看中了我当官!或者……我有这么大一个房子!再或者,你雄主不喜欢你,你需求不够,又惦记我的蝌蚪……”
“为什么不能是您?”看他举例拉出来的这些,除了蝌蚪确实惦记以外,其它都是身外之物。安德烈被可爱到甚至有点不想他变回去,不情不愿的被推开后还是蹭过去,手掌放在他腿边一点一点的凑近目的地的同时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喜欢您?”
于寒看着他的虫爪往自己腿上搭过来要摸,腿挪了挪,一巴掌拍开他:“废话,你喜欢我,你就不会接受我把你送给我大哥这事儿!”
想想就生气,不就是失忆?怎么还能性情大变呢?
不过昨晚一夜过去,这脑子也像是恢复了一些,从前在学校里的一些事也能想起来点,不再是之前和雌虫在破军营里面的一片空白。
所以,也对一些故事或者新闻之类的也有印象。
什么重伤失忆又突然恢复,忘了中间那段,结果抛妻弃子,等老婆找来时就完全不认识,俩人虐来虐去的桥段……多得是。
“那您怎么确定,我是真的被送给您大哥了?”欺骗雄主本质上是不好的事,安德烈总是想找机会把真相说一说,手又一次搭在他腿上揉揉捏捏的往上靠:“为什么不能是,您大哥在骗您玩,我实际上就是您的呢?”
“呵,你骗谁?”于寒瞅着他那有点算计心思的眼睛,又一次拨开他摸过来的好色虫爪,眼中的讽刺心态毫不掩饰:“你肚子里都怀上孩子了,你在这说你是我的?”
“我是您的,孩子……自然也是您的。”雌虫第三次伸出手。
“你这么说就很没意思。”于寒这回干脆脱离他的身子,不再依靠着他,而是认真的告知:“我知道,我现在属于没脑子状态,迟早可能什么时候就醒了,这个‘我’就会消失。所以你面对我,不会对我说实话,你也不想给我解释太多。我都明白,但,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这一点你别想骗我。”
“呜。”反复三次都没摸到小雄主的雌虫,终于收回色手,发出了狗儿般委屈的声音,哀叹:“您不相信我。”
“……”于寒无语半晌。
怎么相信啊?这哪能相信。
尤其是早上在卧室里看到那么多情趣用具,更证明年近三十的政务于寒,他不是小白花。
“我和你认识多久了?我要是想要你,我肯定是立刻就去接你。十年了,我都没去找你。我,于寒,别的不说,要是定了你乐意,上你这事儿我肯定痛快,我也不可能有避孕的想法,所以要怀你早怀上了,还能磨蹭个十年?偏偏就现在,怀了?骗谁呢?”
真没想到,十八岁的他,对自己的定位这么清楚。
确实是自从认识,就没见他用过一次避孕的东西。
真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玩到的到底是不是没开封的……这么懂。
安德烈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年都不来找自己,却在十年后的某一天,突然间就出现在他生活里,代替了他的雄主生活。
鉴于他在703星系有个任务,又是被战场上捡回来替换了纳维尔……安德烈把这归类为:缘分。
是十年前,他们互不喜欢。十年后,又意外相遇泛起波澜的、阴差阳错的缘分。
仅此而已。
想当初,在得知那些夸赞句子都是夸嫂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孩子实际根本不喜欢他,所有的希望与冲动都是建立在虚假之中。
所以才会在得知他记忆跳回后,犹豫着同意了大哥的那个计划,顺水推舟的没有告诉他全部真相,只是单纯的‘照顾’他。
但昨天,当他泪蒙蒙的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他用受伤的表情,外加一句‘我以为能是我’就打破了雌虫的所有坚定……当天晚上就找理由爬上了他的床,和他发生了目前状况下不该有的亲热,安抚了两边都很躁动的灵魂。
那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喜欢,却十年了都没去找他……也就成了完全捕捉不到的谜题。
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一刻,于寒看着眼前的虫,严重怀疑就是自己把他送给大哥,后来看他那么听话,又逐渐后悔,找了个替身虫结果完全不一样,位高权重不能表现的像小孩一样出尔反尔,在那自我冲突,给脑子又冲坏了……才会唤醒之前那个‘失忆’到只认识他的自我意识。
结果,这只雌虫低眉顺眼的哼唧了半晌,才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孕不育……刚治好呢?”
“不孕不育??”
“您要去接我,就得有能力,所以在事业上奋斗。等奋斗到有了能力,才来找我,我又不孕不育……刚怀上。”
奋斗到成为元首级别的长官,才能去接一只虫回来?昨晚也许能信,今天的大脑告诉他——虫,贱得很。
就算是运费贵点,也不至于搞上十年,都当了首领才能接。
就算是没当首领,是接了他之后,才慢慢混成首领。不孕不育?哪就那么巧。
因此于寒不信,身子吊儿郎当的往后靠:“那好,你解释一下你管我大哥叫雄主的事。嗯?二嫂。”
“他觉得这样能刺激您,让您早点恢复。二宝。”
“……嗤。这么顺的答案,就显得更假知不知道。二嫂。”
安德烈抬眼看着他,无奈一笑:“好吧,我解释过了,是您不相信。二宝。”
“行,要我信也简单。”
倒退十年,偷东西依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于寒,把那只通讯器丢进雌虫手里。
“三件事。1、告诉你雄主,你以后跟我了。2、现在就回卧室,咱俩干一次。3、去医院,做母胎DNA认证,是我的留下。不是我的,你和它一起死。这三件事的顺序不能变,一样一样来,敢不敢?”
安德烈犹豫了一下,答:“好。”然后接过他手里的通讯器。
其实,就是个有各种功能的通讯手机,只不过因为他没有社交,所以只存了家里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能叫家庭联络器。
一直都没有自己手机的安德烈,其实没想过第一台手机是大哥给的。
此时,他打开手机,按照于寒的要求,打电话给雄主说清现在跟了他的事。
于寒看着他手机拨通,但通讯器一直显示:接迅中——
许久,对面没人接听,安德烈反复打了九次,于寒脸色却越来越黑,在他呼叫第十回的时候凉笑一声,直接起身。
“?”安德烈看他站起来,放下手里的通讯器:“您饿了?”
“没饿,我不是猪。”
“那……”安德烈又看了看手里没有打通的电话:“我还继续打吗?”
“你说呢?”于寒笑容越来越嘲讽:“你都打了十回了还不放弃。不会是迫不及待等打通之后立马和我进屋上床去吧?”
“……确实。”
这只虫真是诚实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也就干脆蹲在他面前,把刚才说那些话的原因告诉他。
“这么和你说吧,我知道你着急和我上床,后面两样都是诈你的。之前你说我是你雄主,我也确实纳闷儿你刚醒就说我是你丈夫的事。我决定给你个机会。我只说让你告诉你雄主,手里递给你通讯器。你如果下意识说我就是你雄主,不用打电话,我就给你个机会信你一次,毕竟我也是个泡沫,我自己能信就行。可惜,你打了这个电话……你没机会了。”
“……好吧。”雌虫哀叹一声,颓废的耷拉着脑袋坐成一团:“看来今晚吃不上新鲜的雄性基因了。”
“……”心理年龄十八岁的于寒顿时因为这句话又恶心了一阵:“你现在这样!我恨不得把你从我脑子里挖出去!人尽可夫!还吃那个!恶心!你的嘴到底舔过多少人?”
从前第一次碰过他之后,就在不停的围着问‘有人碰过你没?’‘有虫碰过你没?’‘纳维尔碰过你没?’‘他不行他有手,手碰过你没?’证明,他对不在乎的东西完全无所谓,却对在意的东西无比在乎是否干净,甚至连摸都不想让别人摸一下。
所以,这是在意啊……
“享受的是您。”雌虫抬眸,雾绿色的眼眸中满是受伤:“不舒服吗?”
眼看着男人一寸一寸的凉下来,目光阴森:“你别逼我真的支配你,再当着你面把你要的那点玩意儿都冲厕所里去!”
雌虫咬住还沾有些淡黄花粉的唇:“求您支配。”
“——妈的。”骂了句脏话之后,于寒抬起手,恨不得抽他几下让他清醒一点,却终究没打下去,又一次指着他的鼻子:“看在你原来对我还算好的份上,你现在被教成这样,不是你愿意的。你需求的事,你也控制不了。我们以后离远点,别来惹我!”
“呜——”雌虫又一次发出了小狗般委屈的声音,看着他的眸光波波潺潺,委屈的很。
于寒走了。
回到空荡荡的大房间,看着整个屋子生气。
那只被他禁止靠近的雌虫还在花园里,不知道是欲求不满没吃到想要的东西还是怎么着,手又去摘了一朵橘红色的花,一瓣一瓣的往嘴里送,小蜜蜂似得坐在花丛里慢条斯理的吃。
这么看着他,倒还是和从前一样,安安静静的。
心口酸疼苦涩,眼睛也怪怪的总有热感,于寒不高兴,就哪儿都气不顺,屋里转了几圈,总是下意识的挥拳,明显刚才想揍虫那一下没发泄得出去,始终憋得慌。
想试着睡一会,却完全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又和之前一样翻来滚去,越躺越闹心。
翻起身子来扒住窗台看看那只虫在做什么,发现他已经不再坐在花园里吃花,而是到另一边的某个亭子下面,去和两匹机械马玩。
骑着一匹银的,另外一匹黑的在后面跟着,像真的马一样来回的溜。
他倒是优哉游哉,玩得开心。
最终,气不过的于寒,决定去找十年前和安德烈一起在破烂虫星军营时,总跑来对他喷哈喇子的巨型红狗决一死战。
反正活的也窝火!要是没打过,死了,十年后的混账于寒你可别怪我!——于二宝撸胳膊挽袖子,冲到狗窝前对着大狗发出挑衅的声音:“汪汪!!”
帷幕卡:?
大狗红莹莹的眼奇怪的瞅着他,低头趴下,伸出一只爪子,像普通狗一样挠了挠耳朵,想和他玩。
“汪汪!!”于二宝叫的更大声,甚至对它发起兽语攻击:“汪汪汪汪——!!”
不远处的安德烈听到狗叫,知道帷幕卡并不汪汪,循声望去,发现自家的幼稚雄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小狗,还和帷幕卡吵起来了。
这边帷幕卡愣了许久,听不懂汪汪的它,最终爪子又伸了伸,推出之前正在啃噬的那只大概有两米长的大号腿骨,上面的肉还没啃干净……送给了他。
“你当我来抢你骨头的?!”于寒又一次憋着火挥动拳头:“你的凶悍劲儿呢?你的战斗力呢?你的哈喇子呢?!”
“吼——”帷幕卡立刻发出剧烈的吼声,配合着抬爪咆哮。
这才对!
于寒立刻动手。
谁知,这狗却在被打了一拳之后,四只耳朵同时耷拉下来,甩甩舌头,啪叽一下倒地……躺了。
于寒:???
“二宝?”看着他过来的安德烈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握住他僵持在半空中的拳头拉下来:“别胡闹,您现在这么厉害,万一真把它打死了怎么办?”
于寒看着那躺地上翻白眼的大红狗:“我根本没用精神力,它装的!”
“没用精神力,您也厉害……它就是只狗,怎么会装呢?快跟我回去。”
“你——”本来这话说的温温柔柔的确实没什么惹是生非的意思,可那句‘它就是只狗,怎么会装呢?’让于寒感到十分不爽:“你不信我?”
刚才雌虫也对他说过这句话,也没被相信,所以此时虫歪着头,就像在问:我们之间有信任吗?
“我……我……咳——!”
是自己先不信任他的,也确实没什么信任可言,于寒心口憋闷,这两天各种连续的不适与刺激让他精神内冲动荡,不受控制的咳嗽一声,喉咙里一股血味,忍无可忍的白着脸甩手走了。
雌虫在他离开后,闻了闻空气中的一丝铁锈味道,眼眸一紧,默默跟上。
看着那只虫在身后跟着,于寒理都不想理他,嘭的一声关了门,把他关在外面。
但直到到躺回床上,心口仍疼的厉害,回忆起昨晚梦见的那些有着无数旧时回忆的混乱梦境,最终被温柔的亲吻抚平……被子闷盖头顶,但时不时还有些逆气咳嗽。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有手拨弄他的被子,揪起被角试图掀开,又被他顶回去。
“二宝?”
安德烈此时左手一杯水,右手握着的是上次自己孕腔被雄主意外弄伤时吃的药,吃过这个药的他知道它能安抚神经,也能修复身体。
刚才在反复看了说明书后联系晋宁,说他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血味。
晋宁的回答是:“确实是元首级配备庄园里都有的救命药,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副作用。我刚才联系了他哥,他哥说晚上会有医生过去给他检查。其实不吃药也没事,您要相信他是个顽强的生物,咳嗽一声而已,死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当成宠物寄存处,晋宁有些风凉。
但至少确认药可以吃,安德烈便拿来一颗给他。
可这和二嫂就差一个字的称呼,就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于寒:这虫不是我的。
又后悔了。
不该把他带回家,就该用外面那只十年后出现的替身宠物来伺候,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破事。
不,可能会更遗憾,更想他……
“二宝?”被子外面的雌虫放下水杯,不敢用力掀被子,只撬开一点点边角,找到他眼睛的位置瞅瞅,见他瞬间缩起来不看,叹息一声:“不难受吗?”
“我难受关你什么事。”被子里的手推了推:“你走,我爱怎样就怎样,反正过几天我就没了,不用你管。”
“万一,不会没呢?”谁知道这失忆会持续多久呢?如果于寒醒来还记得这一切呢?很多不确定,安德烈决定哄哄他:“我错了。您吃药,吃了药,想做什么都行,好吗?”
这样的哄劝,没有任何效果。
但……万一不会没。
这句话却刺激了于寒一下,从被子里露了一点脑袋出来,眼睛红红的:“你希望我不会没吗?”
“都没有差别。”即使此刻安德烈想说实话,却又怕更刺激到他,摸了摸他的脸颊,婉转的表示了一下:“您就是您,只要是您,怎样都可以。”
确实,从前冷战起来,这只虫就出去打他的仗,剩下于寒自己在那小破屋里,除了叠纸飞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出门,外面一大堆军雌。只有他那个弟弟能勉强戏弄一下……还年纪太小,弄一弄就哭,没什么意思。
现在,很多事莫名变了,这只虫会在他生气的时候过来哄,而不是一走了之。
但!这不是恰恰证明,他背出来的那些条例还在遵守吗!他雄主让他照顾失忆的弟弟,他就认真负责的跟着屁股照顾!
“我不想叫你二嫂。”他脸色白惨惨的,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扰乱情绪,轻轻捏住放在他颊边的那只手:“虫,你能不能不变成这样。”
“您希望我什么样?”
“和以前一样。”即使知道不应该这么要求,于寒还是这样说了:“就像之前那样。”
“这样?”雌虫唇角勾了一下,在被子看起来是屁股的地方轻轻抽了一巴掌,语气变冷:“起来吃药。”
“差……不多吧。”虽然感觉有点怪,不过至少是对的,于寒从被窝里爬坐起来,把药接到手里,要吃下去的时候,却又抬眸:“真的,吃了之后干什么都行?”
“嗯。”雌虫点头,重复了承诺:“干什么都行。”
“你会毒死我吗?我的意思是……就是,吃了这颗药,‘我’就没了,就变成‘他’。”
“不会的。”安德烈把药瓶放在他面前,指了指上面‘迅速修复身体受损细胞’这一行字:“养护药。”
“谁知道药瓶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我这种bug一样的思维,修复好了是不是就没了……”于寒鼓着腮帮子,看着手里的药想了想,还是填进嘴里,把桌边的水拿来喝了,一口咽下去:“吃完了。我可以提要求了?”
“好。”
“你自杀。”
“……”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安德烈疲惫的闷抽了口气:“您确定吗?”
“我确定。”于寒看着他的反应,在他转头去真的找了一把匕首回来,犹豫该放脖子上还是手腕上时,静静的瞅着。
“最后问您一次。”安德烈最终把匕首搁在手腕上:“确定吗?”
“还要再说几次?我确定!”
看着他确认的眼神,安德烈也没想到自己哄孩子的任务最后会哄成这样。只答了一声:“好。”随后锋利的匕首边缘切割下去,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刃口。
血溢出来的那刻,于寒快速拽他过来,含住他的伤口。
当唇舌挪开,手腕伤口消失,光滑如初。
“特异功能,稀奇吧。”看着雌虫疑惑望着自己的表情,他没有解释伤口愈合的原因,只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舌尖,砸吧几下后嗯嗯两声:“确实是修复药,真好用,伤口一下就好了。”
安德烈看着自己的胳膊,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是想看我痛一下,是吗?”
“是怎么了?你这么脏,放放血也好。”坐起身,于寒心气不顺的摸摸他的手,再抬眸,叫了他一声:“虫。”
“嗯?”
看着雌虫依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于寒明知道自己有一天得醒,也控制不住现下的思维掌控着身体,想要不顾后果的作闹情绪从昨晚到今天无限放大。
刚才骗他割了个口子,从他的血细胞中顺势卷到了一些零星记忆……原以为会是很多和他雄主之间的过去有助于确定答案,没想到竟然都是和自己在那破屋里的曾经。
这证明这只虫也是思念他的,也没有忘了他。
想着,于寒跨坐在他腿上夹抱着,搂着他脖子颤颤的吸了口气。
“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喜欢。”雌虫蹭了蹭他靠在颊边的红润耳朵:“一直都喜欢。”
“那敢不敢陪我疯一下。”他摸着雌虫依然放着通讯器的裤兜,把它再一次摸出来,就那么骑在他身上,手里拿着通讯器递给他:“给你雄主打电话,按之前我告诉你的,你和他说,你跟我了。好不好?”
“是命令吗?”
“当然不是。”命令是建立在他家雄主允许的情况下,所以提起那些命令什么的,于寒就又有想呕血的意思,心口发闷的感觉又来了,语气也变为小心:“是商量。是我自己,在和你商量。”
“嗯……”雌虫考虑了一下:“如果我雄主知道,我又找了个小的,会怎么样呢?”
“不确定,所以才问你敢不敢陪我疯。”于寒几乎快贴上他,贪恋的看着他的眼眸质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敢?”
“是呢……我的雄主,很厉害。会教训我。”雌虫摇摇头:“这不好。”
“就是说你不敢,你说的喜欢,都是骗我的。”
雌虫咬了下唇,嗯唧半晌,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我,现在都元首了!”于寒捧住他的脸,摇摇晃晃:“我有这么大一个屋!我可以给你买更多漂亮的衣服穿!选我不好吗?”
“那些真的属于您吗?”雌虫看着周围宽敞的大明厅与舒适大床:“是,真正的您吗?”
于寒一怔,知道他现在连政务都弄不清,也不会被允许去接触,这房子也是十年后的自己赚来的,现在却在这用着十年前的灵魂和他讨这些感情的事。
“那……身体算我的吧?”他支支吾吾,攥住了雌虫刚才被割过一下的手,抠着他的指尖,小声:“我有小蝌蚪……很多,都给你。”
“真是有资本。”雌虫又叹息一声,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通讯器,答了一声:“好。”
“你同意了?”
“嗯。”
“我——可不为未来的我怎么想而负责!”即使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答应了,拼了老命也争取不‘没’,但嘴里说的却是:“等我恢复之后,你老公要是打你,骂你,杀了你我可能也不会管的。”
“嗯。”
即使被骗过一次,安德烈依然和之前一样,按照之前未曾呼叫成功的号码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在于寒的紧张注视下,床边的床头柜上一只小通讯器忽然亮起。光迅屏幕弹出,上面写着,呼叫人——【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