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098章:怀孕了?

第098章:怀孕了?
  又扫了一眼还没有离去的人,我感激地挤出个笑容,“谢谢各位,我没事。”身体是没事的,只是心中那份恐惧挥之不去。

  “我说小兄弟啊,你是刚入镇,准备去那客栈住吧?也还好你慢了,要不然,唉……”大叔大叹一口气。

  暗下了眼,我说不出口,我是从那客栈走出来的。

  “好孩子,别怕,天色还早,就在我家歇歇吧。”大叔慈爱,边上的人们也同样关心地附和著,叫我别客气。

  我不客气,只是愣头愣脑地等著破晓黎明的到来。

  然後,脑里一下无法平静,一直在盘旋著那张或阴美或芙蕖之质的脸,还有他若无其事地说著那样的话,而那些话都应验了。

  天一亮,我便辞别了大叔的好意,骑著马离开这个叫我心生恐惧的镇,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这个诡异的地方。

  马儿狂奔足足一上午,晌午的太阳有些烈,薄一些的雪都在慢慢融化,拉停了似乎能感受到我内心变化的马儿,跨下马,感激地拍拍它的头,“放心,我好多了,你莫要担心。”

  虽然明白自己这样有些傻,可这样做总让自己觉得还是有一活物陪著自己,并非自己独自一人。

  找了个面向日头的石块坐下,放著马儿自己寻草吃,我双眼还带著茫然。夜里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

  “要不要喝水?这是我自山间打来的自然泉。”闻声,眼前就出现一支竹子涧。

  这不看则已,一看直接就将自己吓得从石头上滚了下来,“你、你你……怎麽在这里?!”

  又惊又恐又慌,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这不就是那白衣神秘人?

  那白衣人还是笑眯眯的,还是那般雅颜温玉,一脸的畜生无害,十分天道人善的模样,他敛了眉,回道:“是我先到这儿的。再说,你身上有我的石块,我随时可找到你啊。”

  一愣,想起还揣在怀里那块不起眼的黑石头,我赶紧慌忙从怀里找出来,像丢烫手的芋头一般,丢还回去,“还你,别、别再跟著我了。”

  接了我丢还的石头,他还是笑眯眯的,声音也不急不恼,“这石与你有缘,你还是留著吧。”说完,我手一重,发现那石头又回到自己掌中,这下惊傻了。

  “你、你你是人是鬼?”问著的同时,我双眼四寻,想著有没有对策。

  被这样无礼地问,他还是笑眯眯的,也不恼,把我拉过去,然後让我摸他的胸口:“有心跳,也有温度,自然不是鬼。”

  “……好像,也是。”我愣愣地歪著头,还赞同他的话。

  他松了我的手,让我与他一同坐在石头上,然後他的视线投向远方,幽幽而道:“他们阳寿已尽,你我都无能为力。”

  面露异色,“你是……风水师?”

  他收回视线,看我,笑了笑,大概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才安心些,谁知他下一个动作叫我郁闷。他竟缓缓伸出那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之上,动作细心而温柔,没有猥琐之意。

  “这儿,有新生命的迹象。”

  我五雷轰顶,不明白这人什麽意思。

  大概也知道我打击何止是大,他还是那温柔好看的笑脸,“我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我没有出声,没有嘶叫反驳他,骂他是疯子,一个男人怎麽能怀孕;也没有瞬间崩溃地相信。

  “想来,那个人很爱你,不惜逆天而为,让你怀了他的孩子。”

  我仍听著,没有回话,只是,这麽看著眼前这个人,看著他真实却带著太多秘密的双眼,久久不移。我觉得他说错了,至少,那个男人并不爱我。

  “别怕,天下奇事样样有,这种事也未必是头一遭,你大可放心。”白衣人笑著安慰,用慈爱的眼神盯著我的肚子在看,“还真是有福气的孩子。”

  我垂首,看著自己的肚子,想来是惊傻了,竟然都忘了害怕。

  白衣男子收回了手,笑得很温暖,又望身远方。我看了看他,觉得这人也许是个神人,便不那麽害怕,开了口:“你为什麽会在池都,又为何现在又在此地?”我觉得他会算命,会看相,会一些异术。

  他的视线,投得更远,远到我寻不到的地方,他回答得很缓慢,也很轻,“我在寻一个人。”

  一个人?“什麽人?”

  “从天堂到地狱,我路过人间,只因他轮回人间。”

  “……”听得我莫名其妙。

  “不过,你跟他长得很像。”这时,他收回了视线,看向我,在我惊讶之时,他又补一句:“可,你不是他,你身上没有他那一缕青烟。”

  “……”似懂非懂的我。

  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笑著说,“我继续走,你此行若往西南方向走,会更容易到达你的目的地。”他好言相说,“还有,身後追著你肚里孩子的爹,你若不想见他,他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我一愣,脑里浮现了那张妖美勾魂的脸,有些窘,有些恼,有些气,亦有些不自在。

  看著那白衣人在路上慢步而去,我在身後急追问,“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这个石头,你真的不要了吗?”我挥著手里的黑石头。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却远远飘来他有些空灵的声音:“有缘自会相见。”

  “那,我怎麽称呼你?我若想找你,上哪儿找?”我继续喊。

  很可能,以後我会有寻他的必要。

  人,已越走越远了,明明看他走得很慢,却每一步似乎就离我远了好几丈一般,此刻只有那飘忽的白影而已,幽幽传来:“……九天白玉。”

  “九天白玉……?”是他的名字?还是他所在的地方的名字?

  白玉……我低头看著手中暖手的黑石头,忽然笑了,怎麽不叫黑玉呢?

  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那是我从池中寒那里偷来的,他大概还没发现丢了,对著手中的东西,我低低地笑了笑之後,抬首望向了那个方向:你真的在追我而来吗?大婚临近,你还会像以往那样为我而亲自连夜追来吗?

  又收回了眼神,发现自己又在想那个男人;想,那日你为何不留我。

  灌了几口水,很甘甜,不冰冷。我便爬上马儿,让它慢行,然後我骑在它背上,慢慢啃著一些乾粮,把先前的那份恐惧与茫然一扫而光。

  不管,是不是被那白衣男子蒙骗了,还是一切都是命,我都豁然开朗。

  活著就是在赌命。有能力,就能赢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上,由自己撑控;没能力,就必输,把命输给现实,输给残酷。

  我还没开始赌,又怎能先给自己下输的定论?